休?!
许氏吓得魂飞魄散,大脑瞬间变得空白,心中不断地涌上那抑制不住的丝丝寒意,连忙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不,不要告诉相爷!我不想害母亲的!我只是想让她身体稍稍不适…没有想到会发生那种事…大小姐!求你千万不要——”
“哦?”秦落衣打断了许氏的歇斯底里,不怀好意地勾起了一抹冷笑,“你这是在承认,是自己谋害了祖母吗?虽是杀人未遂,但身为媳妇谋害婆婆,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应该能在牢狱里呆上三五年。”
许氏顿时瞪大眼睛,被驳得哑口无言,心胆俱寒 。秦落衣根本没证据,是在试探自己,自己却因为先前的贪污,被秦落衣从气势上压制住了,竟被她两句话一激将,白白地给招供了!
完了,完了!
这样想着,许氏的嘴唇微微泛白,不自觉地颤抖着,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布满了惊恐和憎恨。
“不过——”秦落衣笑意地望着许氏,幽幽道,“若是你原原本本地说出真相,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为你求求情…”
“我说,我说!”许氏才再度开口,嗓音变得干瘪乏力,极其生涩。
“妾室是无法掌管内务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母亲突然插手掌管相府,是为了我,我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但后来才知道,母亲怨恨我大火之时,丢下她独自逃离,对我防备,根本不让我插手府中的一切。反倒是处处夸着大小姐你的好。”
悲伤涌上心头,许氏心里大感不是滋味,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怨恨。
“那 时,百花宴快到了,婉儿认为我大权在握,缠得紧要买新衣服。我不愿让婉儿失望,但手里的现银早在以前就被婉儿用得七七八八了。眼见着日子渐渐逼近,只好偷 偷给陈管事下了药,趁他休息时,记了假账,偷偷支出了一千两银子。那时,我侥幸地认为,二小姐那边支出了几千两,多我一千两是不会被人发现。只要百花宴 上,婉儿一鸣惊人就好。但是,婉儿没能参加百花宴,就因为污蔑你被老爷赶了回来。”
许氏望着秦落衣的目光更是怨恨,忿忿不平地说:“秦落衣,你在百花宴上一鸣惊人,彻底洗脱了曾经的坏名声,成为京城第一才女。但婉儿却被你毁了!她在百花宴上污蔑嫡姐丢人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嘲讽和鄙夷声继而连三…”
秦落衣冷哼地打断:“她在百花宴被安郡主欺负,竟然还想将脏水泼我身上。许姨娘,是秦婉儿自己蠢,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而你太宠她了,才造成了她娇生惯养的性子!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怪我?”
许 氏闻言,眼眶不由一红,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婉儿马上就及笄了,身为是庶女,名声又一落千丈,以后谁还会娶她?没有其他人能帮她,只有我…老爷不让 慕容兰管家,这便是我的机会!只要我拥有实权,以后还是能为婉儿许个好夫君…但母亲那里始终不肯放权,因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所以你就杀了她!”
“不 是!”许氏红着眼,哭丧道,“我知道母亲身上不太好,所以特地问了陈大夫。陈大夫说能让母亲胸闷头晕恶心几天。只要母亲身体虚弱,相府的内务必然要有人出 面管理,那个机会便是我的!只要我管理得好,母亲就会再度信任我…所以,我吩咐厨子烧了一点母亲不宜使用的饭菜…我没想到母亲会病发的这么严重,我真 没想过害死母亲…”
秦落衣冷冷道:“这些饭菜绝不会让祖母病发得如此严重,说,你还做了什么!”
许氏脸一白,颤着唇道:“吃饭的时候,母亲说你资质优秀,要让你管家。我气愤不过,辩解了几句,说她是老糊涂,谁知母亲忽然捂着胸口,开始咳血…我那时慌张极了,立马派人去请了陈大夫…”
许氏跪在地上,拉扯着秦落衣的裙摆,恳求道:“大小姐,我发誓,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话。求您不要告诉老爷,不要去官府那里告发我,求您!”
面对许氏的苦苦哀求,秦落衣不为所动,她蹲下身,与许氏平视地说:“祖母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单看没有毒,却是扩张祖母病发症的真正原因。”
“我、我没有下药!”许氏被吓傻了,一脸惊恐地说,“我真的没有下药!”
“我相信你此刻不会骗我。但祖母的病,可不是陈大夫嘴上说的,胸闷头晕恶心几天那么简单。祖母受到刺激,随时可能猝死。他身为大夫,不可能不知道急救的措施!我怀疑,他是利用你,借刀杀人!”
许氏抖着唇瓣,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是谁要害祖母,我心里有个人选。所以有件以前的事,我要询问你。”秦落衣轻笑了起来,笑容妖而惑人,“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就不将你谋害祖母的事情告诉父亲。”
许氏连忙点头,连声诺诺。
“当年,慕容兰怎么嫁进相府的?”
“你是说大夫人要害母亲?”许氏瞪大了眼睛,连忙否定,“不可能,二小姐马上要出嫁了。这时候害死母亲,婚事会被延后的,太不吉利了。”
秦 落衣冷笑说:“你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权,你认为慕容兰会憋得住?你说祖母要把相府交给我掌管,恐怕慕容兰同样听到了小道消息。让母亲因劳累病重,甚至病 逝,会引得父亲的内疚,让父亲认为自己剥夺她权力是件错事,从而夺回权势。当然,我毫无证据,一切只是猜想,所以问问你以前的事情。”
许 氏回忆了下,蹙着眉道:“当年,外界都说相爷轻薄了慕容二小姐,皇上更是一纸婚书赐了婚。但相爷坚决反对,甚至想带着司徒清私奔,谁知司徒清死活不跟相爷 离开,甚至让他去娶慕容兰。这件事,被母亲知道,大骂了他一顿,我便是在那时知道,原来相爷曾为了司徒清放弃了一切,欲跟她逃离京城。”许氏抿了抿唇,不 甘心地说,“饶是司徒清如此不知好歹,相爷仍是立她为正妻。成亲的那日,更是冷落了慕容兰,去了司徒清的院子。但后来听说,当晚,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去 了书房。那时候我才知道,相爷对司徒清真的是情深一片…”
秦落衣却是不解:“我爹若是这么痴情,怎么可能又娶了三位姨娘,从而冷落了娘亲,造成娘亲郁郁寡欢难产而死呢?”
“不是相爷冷落司徒清,是她自己在拒绝相爷。那时候,我依旧心系相爷,痴心不改。母亲便趁着司徒清和慕容兰相继怀孕,用了些法子让相爷妥协,纳了我。可当晚,相爷并没有来。”原本是说慕容兰和司徒清的事情,许氏说着,神情凄凄切切了诉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时,相爷的眼里只有司徒清,可他们的关系却一直很僵。直到大小姐你的出生,相爷很高兴,给你取名落衣。衣,依也。大小姐你不知道,你满月酒的宴席上特别的轰动,皇上曾来看过你,毕竟皇上曾经说过,若是相爷生了嫡长女,即是皇子的正妃。”
“虽然生了你,但司徒清并没有亲近相爷,还是一如既往将相爷推得远远的,日益忧虑。那时,小姐你也不亲近相爷,反倒是二小姐一直粘着相爷。”
“我娘亲为何会难产而死?”
“难 产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听说是身子骨太弱了,五少爷没出来,就已经离世了。”许氏随即嘟囔了一句,“她生了你后,身子一直不好,据说是拉下了病根,相爷为 此送了很多补品给她。而我每次看到她,她都是愁眉苦脸,浑身上下是一股子难闻的药味。身子这么糟,还早产,自然会难产…”
“早产?!”秦落衣眼皮一跳,有什么记忆忽然从脑海里滑过,但她却什么都抓不住。毕竟司徒清去世的时候,秦落衣才三岁多,根本没什么记忆。
但有一点,她却理清了。秦落衣原本的口疾和皮肤黝黑是出生就带有的,是娘胎里带的毒。这毒是慢性毒药,下了足足十六年,恐怕在司徒清嫁进相府后就开始下的毒!司徒清之所以会难产,恐怕是因为此毒耗费了她的气数,所以一命呜呼了。
“当年,一直给母亲问诊的,可是陈大夫?”
许氏摇了摇头,轻轻道:“陈大夫是司徒清死后,才成为相府的主治大夫。之前的那位大夫早已病逝了。”
秀眉轻轻一蹙,秦落衣问道:“华姨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 氏不解地望着秦落衣,有些不开心地说:“华月的事,大小姐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大小姐可是视她为亲生母亲呢!想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子,要姿色没姿色, 要身份没身份,竟然能成为相府的姨娘,还不是大小姐你去求老爷的。”她越说,语气越酸,“我原以为这种荒唐的事,相爷会拒绝,没想到竟真得娶了!想我当年 嫁进来时,多么艰难,而华月竟然只是你的一句话,老爷就点头答应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华姨娘是怎么流产的?”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走路不小心自己摔的,是她自己命不好,难得怀了孕,还小产了…”许氏虽是惋惜地说着,但语气仍有几分幸灾乐祸。毕竟华氏怀孕的时候,眼睛可是长到了头顶上。后来小产,简直是活该!”
见秦落衣一直盘问自己,神色琢磨不透。许氏拉着她的裙摆,跪地求饶道:“大小姐,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我说不追究,自然不会追究。甚至于以后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秦落衣淡淡微笑,红唇轻启,“只要你以后,听从我的吩咐。顺便,让秦婉儿收收性子,省得下次太过张扬,又吃了大亏。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们了。”
秦落衣低眉,眼神凌厉地注视着许氏,笑得诡异:“这是我的忠告,二姨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抉择吧。”
许氏脸色一灰。半响,她唯唯诺诺地说:“妾身,听从大小姐的一切安排…”
威逼利诱了许婉清,秦落衣大致了解了些当年的事情。线索仍是太少,但有个人名引起了她的注意。其中有一点,最令她奇怪的是,司徒清为何不愿意和秦云鹤私奔?不但将秦云鹤推给了慕容兰,甚至在嫁进相府后仍不愿意亲近秦云鹤。难道她不喜欢秦云鹤?
秦落衣正一条一条理清着脉络时,玲儿忽然惊慌地闯了进来:“百、百…”
她眉头一蹙,连声喝道:“若是要提百里辰,我正忙着,不想听。”玲儿每隔一段时间,就喜欢给她报告百里辰的消息,据说他和秦云鹤去内屋里相谈了,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玲儿想说又不敢说,在门口急得团团乱转。
这时,挽香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慌张道:“小姐,不好了!刚才奴婢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好多官兵围着百里公子,要抓百里公子走!”
她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而且吐字清楚。秦落衣完全来不及打断,她已经一股脑地全说完了。
手中紧握的笔一歪,水墨惊落在白纸上,晕染开一朵朵黑色的墨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详细点!”秦落衣抬手抓住了挽香的手腕,双目圆睁,声音惊慌而焦急。挽香从未见过秦落衣如此不淡定的表情,显然被她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势吓到了,瑟缩往后躲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玲儿连忙忧心忡忡地说:“官差说百里公子与黑心奸商勾结,结党营私,肆意哄抬物价,谋取巨额暴利,甚至贿赂官员,谋取巨额暴利。不但查封了百里公子旗下所有店铺,还要把他押回衙审问。”
秦落衣只觉得心宛如被剜了一刀,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连忙脱口呵斥:“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小姐你不让我说…不知道现在,百里公子怎么样了…”
她话音未落,秦落衣的身子已然一动,飞速地朝大门口奔去。
秦落衣刚跑出院子,就被刚回家的秦芷萱瞅住了。
今日,秦芷萱从皇宫里归来,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让她更为的美艳惊人。但只有她知道,白纱之下是一个个难看的伤疤,以及如蚂蚁在脸上爬般生不如死的瘙痒感。而她在百花宴上出丑的举动,更是让她永世难忘!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得秦芷萱对秦落衣恨之入骨。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都是她害她如此出丑!
秦芷萱连忙冲了过去,挡在秦落衣身前,怒骂道:“秦落衣!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贱人!竟害我如此丢脸!”
她话未说完,秦落衣竟然无视了她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这让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她跟在秦落衣身后喋喋不休地叫骂着,却发现秦落衣越走越快,竟将她一瞬间甩开了几米之远。
从秦落衣的院子奔向相府的大门,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但秦落衣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此刻,她呆怔在门口,呼吸骤然间停止。
大门口围绕着哄哄闹闹的人群,但那如玉俊俏的男子,却已经不在了。徒留下地上,淅淅沥沥滴落的血迹,和躺倒在地上哀声四起的下人们。
四周杂乱的争吵声几乎还原了刚才发生的事,秦落衣一瞬间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百里辰,百里辰…”她轻喃的低语淹没在了人群里,仿佛从未开过口。
——百里辰,只要本王一句话,你至今为止努力的事业便在顷刻间全部摧毁。现在,你还要跟本王作对吗?
燕王竟然真的行动了,以他尊贵的身份,给百里辰一个致命的打击!
这样心乱如麻的想着,秦落衣重重地咬唇,惨白的唇瓣紧抿着,浮现了半圈嫣红。
秦落衣回去的时候,一直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秦芷萱终于再度逮到了她。
秦芷萱一瞧见秦落衣,立刻叫骂着,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却被秦落衣一脚踹了开来,狼狈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一想到秦芷萱和楚凌寒有一腿,秦芷萱竟然还撞在枪口上招惹自己。
秦落衣心里恨得发狂,她俯下身,冷冷地在秦芷萱耳边说道:“三年前,是你换了秦落衣的香料吧…害她丢脸的罪魁祸首,如今自己感受了下,滋味如何?被众人鄙视嘲讽的目光是不是很不好受啊,秦大才女?”
听到秦落衣的嘲笑,秦芷萱才醒悟过来。果然是这个贱人做了手脚!该死的,她竟然被秦落衣这个废物嘲笑了!
“贱——”
“啪!——”秦落衣目光冰寒,冷若冰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杀气,“秦芷萱,我可不是以前的秦落衣!你以为我还会任由你欺负吗?!”
秦芷萱捂着发烫的脸颊,叫骂道:“你这个废物竟然敢打我!放肆——我可是燕王王妃!”
若不是众人都在大门口八卦着,否则早被秦芷萱的一声叫骂唤过来了。
“打的就是你,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秦落衣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将秦芷萱脸上的面纱打落了下来。一双美目冷眼傲然,带着强大的气势,她冷嘲道,“你得意什么,不过是捡了一个我不要的破烂罢了!那种渣男,也只有你这种女人才喜欢!”
“贱人!你竟然敢辱骂燕王!”秦芷萱气急败坏地喊着,根本没发现脸上的面色已经落了地。“你这个没人要的灾星,好不容易有个病秧子来求婚,结果求进了大牢——”
“咔嚓——”秦芷萱的骂声还没结束,手忽然被人反转在身后。她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立刻疼得惨叫不断。
“啊,疼!放手!——”
秦 落衣冷冷笑着:“听说,燕王的侧妃可美了,小心男人的心被她勾了去呢…毕竟妹妹如今整张脸,嗤嗤嗤,比我当初那张脸还丑呢…若是燕王看见自己的未婚 妻,不但是个丑女,手还骨折了,不知道会不会将婚期押后先娶侧妃了呢…哎,姐姐由衷地希望妹妹别步我的后尘,还未嫁就被人休了…”
“你,你!”
“妹妹想喊人来救,就喊吧,让大家都看看,妹妹如今,是怎样的狼狈呢!”
秦芷萱一听,恍然发觉自己的面纱掉了,立刻惊慌害怕地想捂着脸。但她趴在地上,一手还被秦落衣反扭在身后,只好慌张将另一只手遮着自己,心里慌张害怕有人路过看见她的丑态,原本的厉声尖叫立刻变成了轻微的抽泣声。
“别…别…”秦芷萱满头大汗,轻颤着道,“好姐姐,是芷萱错了。”
秦 芷萱第一次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趴伏在地上不停地求饶,秦落衣不想别人看见她欺负秦芷萱的场景,立刻起身,警告道:“秦芷萱,燕王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稀罕 他,所以你别把莫名其妙的醋意发到我的头上。好好做你的燕王妃,专心对付燕王府的小妾们,别再惹我了!否则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
秦落衣一松手,秦芷萱慌慌张张地把面纱捡起,戴在了脸上。她望着秦落衣的背影,目光怨恨,根本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心里更是恨恨地想:秦落衣,等我成为燕王正妃,必要你跪在我脚下求饶!
整个下午,秦落衣一直心神不宁。傍晚的时候,玲儿从外面带来了消息。
“小姐,百里公子的罪名定了,判刑十年。”
秦落衣大惊:“这么快就判刑了?”
玲儿点点头,忧虑道:“人证物证都在,已经把百里公子关进大牢里去了!百里公子绝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时候,挽香进来了,摇了摇头道:“离公子不在云中居,不知道去哪里了。”
双手捂着额头,秦落衣轻轻低语:“让我…先静一静。”
一炷香后,秦落衣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慌,朝着秦云鹤的院子走去。她瞧见秦云鹤,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爹爹,百里辰是被燕王冤枉的,求您救救他!女儿不想他出事!”
秦落衣一向有着一张利嘴,能面对所有的危难都能转危为安,云淡风轻。唯独这次,她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根本无法冷眼旁观。
秦云鹤沉思了许久,神色复杂地问:“落衣,你喜欢他?”
“我…”
见秦落衣瞪大着眼睛,支吾不出一句话。秦云鹤垂着眼,沉声道:“放心,会没事的。不过,你以后少接近他,也少接近燕王。”
☆、第74章
百里辰被抓的事情,风风火火地传遍了整个京城。皇宫内,慕容兰第一时间得知是楚凌寒暗中下的命令,心里不由一慌,立刻命人唤来了楚凌寒。
“寒儿,你怎么糊涂了,竟然因为百里辰去向秦落衣求亲,你竟命人把百里辰抓了起来。”慕容兰急着道,“若是让人知道了,不知会怎么诟病你,你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做这种冲动的事情!难不成真被秦落衣迷得神魂颠倒,连婉儿都不要了?”
“母 后,我想娶秦落衣,并非被她所迷惑。你有所不知。百花宴的时候,百里辰竟然当着我的面要求娶秦落衣,简直是践踏我的尊严。我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 竟真敢向相府提亲。”楚凌寒阴着脸道,“他们让我遭受的侮辱,我必定还之,我必要让他身败名裂!而且我还一定要娶到秦落衣。日后在府里好好羞辱她,让她 尝到后悔的滋味!”
慕容月踉跄地退后了两步,眉头紧锁。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一时不甘心所说的气话,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能让儿子做任何一件蠢事,让她满盘的计划皆输。
精锐的凤目缓缓眯起,慕容月冷冷想:一定要将阻碍她计划的人斩草除根!尤其是秦落衣这个心头大患!
楚 凌寒见慕容兰愁眉不展,神情阴郁,立刻笑着道:“母后放心,我必然有十足的铁证才敢把百里辰关进衙门。这五年来,他以权谋私,为虎作伥,谋取利润高达三亿 两金子。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贿赂官员,贪污腐败。百里辰能在短短五年内,成为一国首富,其实就是使了这般卑鄙下作的行为。”
慕容月一惊,不信地问:“你说得可是真?有派人认真地调查清楚了吗?”
楚 凌寒颔首道:“昨天晚上收到的密报,为了证实消息准确,我派人连夜调查,发现百里辰的府邸虽是表面清廉,但暗藏着一个金库,里面堆满着箱子。恐怕他谋取暴 利的金银珠宝,皆在里面。只要搜府,即是铁证如山。同样,我还有人证,百里辰为了爬上官商的位子,贿赂了一些官员。无论哪一条证据,都能让他死路一条。”
他 充满自信地说:“如此污浊不堪,腐败透顶的寄生虫,我命人捉拿并且查封府邸,是在替天行道。想必父皇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大肆称赞我,而我在民间的威望能更上 一层楼。至于百里府,抄没的金银珠宝和庄园田产会全部充公封存。但具体抄没的数量,则全权由我做的主。母亲不是想要吞并百里的家业吗?这是个十足的好机 会!”
原以为楚凌寒只是一时的冲动,没想到他滴水不漏的说辞让慕容月顿时惊愣的无言以对,总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