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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礼点点头:“在这儿等我,我去说一声,送你回家。”
时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一顿,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又道:“你跟我一起过去,赵编辑也有事找你。”
林佑贺:“……”
你他妈是瞎说的吧。
时吟却不疑有他,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
两个人进去,里面的人两两三三往外走了,《赤月》编辑部那边正张罗着聚餐,到处找顾从礼。
一看见他过来,刚刚门口那个小实习生热情的跑过来:“主编!”
走近了,看见时吟,他又脸红了,腼腆地低声道:“时一老师。”
时吟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张娃娃脸觉得好可爱:“你好。”
顾从礼走过去,挡在两人之间,按着小实习生的肩膀给人按回去了:“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时吟:“赵编辑不是找我吗?”
“他现在不在。”
小实习生“咦”了一声,伸脖子过来:“赵哥在——”
顾从礼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小实习生一顿:“——哪儿呢?我也找了他半天呢。”
顾从礼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两个人往编辑部众人那边走,一过去,小实习生就被拉过去,一群男男女女露出如狼似虎的表情,压低着声音异常兴奋:“那是时一吗?一起过来那个,真的是时一?”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是美少女啊!美少女啊!”
“这次《鸿鸣龙雀》那个时一老师?说是女孩子的时候我还没信,我以为至少是短发的看起来很帅的那种啊!”
“女孩子真的能画出那么燃的漫画啊。”有人感叹。
其中一个女编辑不乐意了,瞪他:“女孩子怎么了?”
那编辑讪讪:“不是,我的意思是,时一老师看着就是很温柔那种小仙女人设啊。”
话音落,大家都沉默了,静静地,偷偷摸摸地看着靠着墙边站安静等着的姑娘。
细腰长腿,懒懒地靠在墙边,唇瓣红润,长睫低垂。
她似乎是站得太久了,有些累,左脚轻轻抬起,又落下,反复了几次,裙摆的边缘随着动作轻轻起落,膝盖往上一点白玉似的大腿若隐若现。
女编辑低低叹息了一声:“杀手。”
小实习生红着脸,一手按着赵编辑的脑袋:“赵哥骗人,我觉得时一老师就算不洗头也能出道。”
被众人挡在身后按着半蹲着的赵编辑:“你能不能松开我?我为什么得蹲着藏着?”
没人搭理他,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女编辑诶了一声:“那男的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啊,之前是从阳的主编吧,跳槽去巨鹿了?”
赵编辑伸头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时一老师面前站了个男人,垂头微笑着,在跟她说话。
两个人离得太远,也听不清说什么。
女编辑愤愤道:“这是来挖角了?想要《鸿鸣龙雀》的连载吧。”
赵编辑沉默了。
之前颁奖礼上,顾从礼本来在跟他说话。
两个人站在靠后的地方,赵编辑站里边儿,正说着,一抬眼,就看见站在另一头的时吟。
她身后站了个男人,靠得很近
赵编辑最开始以为,两个人在说话。
后来发现,好像又哪里不太对劲。时吟始终没什么反应,而男人肥胖的手虚虚地悬她腰部的位置,脑袋正往上凑。
赵编辑“哎”了一声,皱眉:“时一老师后面那男的看着怎么好像——”
时一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顾从礼就回过头。
他一句话还没完整地说完,他人已经过去了。
赵编辑也是三十多岁的老油子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能够看出来一点儿。
想起顾从礼当时的模样和那男人后面的惨状,他表情平静而慈悲:“这不是来挖角了,这是来找死了。”
*
顾从礼和副主编说了几句话,简单交代了一下,人过来。
时吟穿着这么高的跟从过来站到现在,累得脚跟疼,一看见他过来,眼睛都亮了,连忙直起身来走过去:“好了?那咱们快点儿回家吧,我快累死了,我也好饿。”
顾从礼侧头。
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取悦到他了,他勾唇:“嗯。”
时吟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心地观察他,觉得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甚至还有些松散轻松。
时吟斟酌了下:“主编,您刚刚去打架了吗?”
“没有。”两人进电梯,顾从礼抬手,按了电梯按钮,关门。
时吟心有余悸:“我看你把他——”她比了个姿势,“那样,拖出去的,吓死我了。”
他笑了一下,侧头垂眼,棕眸幽深:“他碰你哪儿了?”
时吟眨眨眼:“他没碰到我,哦,头发,”她有点厌恶地皱起眉,“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感觉他鼻子上的油都蹭到我头发上了,我想洗澡,好恶心。”
“一会儿回家洗。”
“一进家门就洗。”
顾从礼很有耐心:“嗯,一进门就洗。”
到一楼,电梯门开,时吟跟着他走出来,顾从礼去取车,她站在门口等。
酒店里面冷气开得很足,到外面来夏夜的风带着热气和暖意,比里面温度高上不少。
时吟等了一会儿,顾从礼车开过来,侧身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她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窜上去,站了几个小时的脚终于得到了休息,她轻轻舒了口气,气音绵绵软软,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顾从礼突然转过头来。
酒店外灯火通明,光线被车窗上的遮光膜过滤了一层,昏黄的影斜剪过他半张脸,眉眼皆隐匿在阴影里,只剩下微抿的唇。
时吟疑问地看着他。
顾从礼喉结滚了滚,扭过头去,抬手拉开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纽扣。
苍白的手,修长食指扣住领带结,向下拉松,解开纽扣,露出一点点锁骨的前端。
明明是很自然又普通的一件事,他做起来像是在色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种禁欲的性感。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她以为他是温柔的圣人的时候,他变成禁欲的神仙,又在她接受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设以后,自然地变成了妖精。
每一个动作都能吸干净人血的那种。
时吟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也扭过头去,单手撑着脑袋假装看窗外的夜景,脑海中开始默读佛经。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第32章 玫瑰花房(6)
时吟确实是累了。
行驶的车上本身就容易犯困, 她踢着高跟鞋靠在副驾驶里,头靠着车窗框昏昏欲睡。
不到七点, 天没完全黑透, 街上灯已经亮起来了,车里安静,没人说话。
顾从礼不像是那种会放车载音乐的人, 她玩了一会儿手机, 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重新靠回去,半开的车窗有风灌进来, 她长发被吹得翻飞。
顾从礼微微偏了下头, 余光瞥她一眼,抬手不动声色把车窗关了, 又打开了车里的空调。
时吟半闭着眼靠着车窗框, 察觉到动静微微掀起眼皮子, 带着困意小声道:“怎么了, 这样不热吗?”
“嗯, 开了空调, 外面空气不好。”
时吟“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儿,空调温度降下来, 时吟闭着眼, 肩膀轻轻缩了缩。
顾从礼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等红灯期间, 他手机响了。
只一声,他垂手按了静音,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才拿起来。
来电是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存起来。
顾从礼停了几秒,接起来,没说话。
还是那边的女人先出了声:“小顾啊。”
顾从礼“嗯”了一声。
女人声音有点小心翼翼的:“夫人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明天周六了,我早上应该就要走,又不太放心她上午一个人在家,你看你有没有时间能早点过来?”
顾从礼沉默了一下:“嗯,那我明早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松了口气,又试探性道:“我知道你孝顺,但是其实我感觉夫人在家的这段时间状态反而不怎么好,毕竟没有专业的治疗手段和医护人员,不如还是把他送到——”
“曹姨,”顾从礼淡淡打断她,“我在开车。”
曹姨赶紧道:“那好好好,先不说了,你开车,明天早上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顾从礼应了一声。
那边曹姨才把电话挂了。
倒计时的秒数刚好过去,顾从礼放下手机,单手把着方向盘,踩油门。
车里依然一片安静,他侧头垂头,时吟没睁眼,依然斜歪着脑袋靠着,睡得正香。
身上抹胸小礼裙,纤细柔韧的脖颈往下是锁骨,皮肤瓷器似的白,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看起来脆弱又纤细,安静而无害,他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按在她锁骨边缘。柔软细腻的,温热的触感。
仿佛稍稍用些力,她就会碎掉。
……
高三毕业那天两个人在天台见过面以后,顾从礼就像是被魇着了。
时吟开始频繁地在他的梦里出现。
有的时候只是很平常的场景。
他坐在办公室里,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上面印着个脸扁扁平平,看起来很蠢的猫,高腰的牛仔短裤,一双笔直长腿。
手里提着满满的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全是桃子。
她将桃子放在桌上,摊开手,掌心是一条条被勒出来的,深深浅浅的红色印子。
也有很是有点荒唐的。
她穿着啦啦队的衣服,抹胸的上衣上面坠着塑料的彩色小亮片,短短的裙子半掀,蕾丝的边缘若隐若现。
修长的腿勾着他的腰,白皙纤细的手扣住他肩胛,指尖掐进皮肉。
他垂眸,她睁开眼。
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眼角染着红,微微抬起头来,朝他笑了。
柔软的唇瓣贴上他颈间动脉,像进食前的吸血鬼做着最后的润滑。
下一秒,尖锐的獠牙刺入肌肤。
顾从礼仰起头,抬手,托住她后脑按向自己颈间,耳边听着她急促吞咽的声音,任凭血液顺着动脉血管一点点流失。
他觉得梦里的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对着他笑,他就把命给她。
这样的影响不太对劲。
那些他以为自己从来没又注意到过的,关于她的细节,开始在梦里一点一点的展现。
不该是这样。
这种超出自己控制以外的情况的发生,让他产生了某种无法言喻的烦躁感。
他觉得这个城市和他大概不太对盘。
所以他走了,从南美到北欧,时间过得很快,四年也就这么过去了,也试着去谈女朋友,和适龄的女人约会,然后很快就没了结果。
无论去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都只会觉得寡味并且懒得应付。
顾从礼本来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
时间平淡而平静的,无波无澜的流逝。
直到他再一次遇见时吟。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站在摇光社的前台等谁,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撞进他的视线里,和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完美的重合了。
仿佛有谁举着一桶油彩兜头泼来,原本寡淡的灰白色世界以她为起点,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却让他直截了当推了之前一起创业的同学的邀请,去《赤月》做主编,直接把她划到自己手下。
上任第一天,顾从礼突然有点犹豫。
那种对于失去掌控的人或事的排斥感,让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但她像诱人的陷阱。
他最终上了楼。
她穿着薄薄的睡裙,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站在别的男人旁边,对他摔上了门。
那一瞬间,顾从礼几乎笑了。
这个姑娘,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胆子依然很大。
摔他的门,发微信骂他,甚至还去相亲。
碰见她相亲的那天,猛兽被关在身体里嘶吼咆哮,顾从礼情绪差点失守。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在他控制内的,他的人生道路,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应该是事先预设好的。
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烦。
烦躁,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越靠近她,就越失控,越抵触,就越忍不住靠近。
重新遇见她以后,那种原本还能控制住的陌生情绪像是细菌终于找到了培养皿,不断不断的滋生,愈演愈烈。
顾从礼决定不再刻意控制,不再挣扎。那种几乎雀跃的,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感觉太美妙,给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带来的唯一的颜色。
他想要色彩。
既然她去相亲,那就让她没空去想别的男人,让她把三十多张原稿一个礼拜画完。
陆嘉珩给他回国接风的时候,顾从礼偶然遇见了秦研。
和时吟是同级生,和她班里的同学好像也很熟悉,还要去参加他们的同学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秦研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一起去了。
顾从礼就猜到时吟一定会来。
结果她果然来了,不仅来了,还一路和她那个老同学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继男性编辑,相亲对象以后,还有个老同学,她跟身边每一个男人都要更亲近一些。
真是个胆儿肥的。
顾从礼觉得有必要划个地盘,宣示一下主权。
时吟是他的。
她只能看着他,她应该只看着他。
是他做错了,他把她放跑了,又没有第一时间找回来,他应该付出一些代价。
顾从礼找尽各种理由尽量不动声色的往她家跑,不能太热情,又不能太冷淡,
无意间听见她那个相亲对象还要约她出去,他就让她画一大堆的原稿,早上到她家守了一整天。
她刚睡醒时的状态太随性,太不设防,整个人软绵绵的一团,一举一动,每个眼神都是不自知的诱惑。
顾从礼是个正常男人,而梦里的人就真实的,睡眼朦胧站在自己面前。
他幻想着梦境成真的那天。
像个变态。
可是还是急不来。
他的小姑娘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仓鼠,他往前一步,她就会往后退一步,静悄悄地挖了个坑,把自己深深地藏进木屑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谨慎地往外看。
他得慢慢来,一步一步不动声色的靠近,不能吓跑她。
……
从酒店到时吟家差不多小半个小时车程,中间加上堵车,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开到楼下,顾从礼停车,熄了火,侧过头来。
时吟睡得很熟,小小的一团被安全带箍在椅子上,脑袋斜歪着靠在车枕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在下眼睑的地方打下一点浅浅的阴影。
她应该是长时间的作息时间不正常、熬夜,素颜的时候眼底经常会有淡淡的黑眼圈。
现在上了精致的妆,眼圈被遮了个干干净净,颧骨的地方有一点点淡淡的腮红,呼吸的声音均匀又安静。
顾从礼低低垂眼,趁着她睡着,肆无忌惮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能够看清她脸颊和鼻尖上细小的绒毛。
视线下移,顺着眉眼鼻梁,落在她唇瓣上。
她的嘴唇生得好看,唇色红润,上唇一颗小小的唇珠,唇线清晰,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勾起,会带起左边一个浅浅的梨涡。
她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美,美得让他想要将她藏起来,关在房间里,让她只被他一个人知道。
四周寂静,偶尔有晚上散步遛狗的人远远路过,远处小区的小花园里又小朋友的笑闹声。
顾从礼解开安全带,单手撑着副驾驶的靠背,倾身靠近,低垂下头。
冰凉柔软的唇,轻轻吻上她温热的唇角。
第33章 玫瑰花房(7)
大概十几分钟后, 时吟睁开了眼。
虽然说是天长,但也入了秋,天空说黑就黑, 夜幕初初降临。
她揉揉眼睛,睁开眼,懵懵地看着他, 声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顾从礼转过头来:“没多久。”
时吟坐直了身子,解开安全带看外面:“天都黑了。”
“嗯,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快黑了。”
她“噢”了声,靠进椅子里,一动不动, 缓神儿。
时吟刚睡醒以后都会进入一段时间的混沌状态, 神情比较恍惚, 要适应一会儿, 人才会清醒过来。
顾从礼也不急,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两三分钟,时吟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脸,扭过身来:“主编, 今天谢谢你。”
他淡淡“嗯”了一声。
时吟低垂着头:“那, 我先上去了?”她想了想, 补充道, “改天请你吃饭。”
他微微歪了歪头, 忽然笑了一下,开车门锁,咔哒一声轻响,“上去吧。”
时吟开了车门,下车,翻出钥匙,开楼下防盗门,小身影窜进去,消失不见了。
顾从礼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家窗户有灯光亮起。
他下了车,站在车门口,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她那边接起来。
顾从礼仰着头:“到家了?”
她那边安安静静的,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打给她,反应有点慢似的:“唔?喔,到了。”
“你没开灯。”
那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然后,客厅里灯光亮起,过了几秒,小姑娘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窗边,单手撑着玻璃往下看:“刚刚没开,”
“嗯,那我走了。”
“嗯……”她的声音软软的,有些轻。
顾从礼挂断了电话,上车关门,车子消失在视野里。
时吟抓着手机,唰地转过身来,背靠着玻璃窗,愣愣地看着空旷客厅,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砰砰砰地,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了。
她在车子上一直睡得不太踏实。
半睡半醒的感觉,朦朦胧胧觉得自己是睡着了,可是却隐隐又有种,自己还在思考的感觉。
直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唇角。
那触感冰凉干燥,太轻太短,仿佛蜻蜓点水似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触碰,甚至让时吟恍惚觉得是她的梦境。
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
真实得让她甚至好像感受到了他目光的注视,温热的鼻息。
*
时吟没有什么时间去纠结思考之前那个触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她做了个纯洁的春梦还是现实,因为颁奖仪式过后,就意味着截稿期又临近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接下来是漫长的,无边无际的折磨。
时吟的第二话草稿分镜之前推翻过几次,画了好几版,最终顾从礼才点了头。
不得不承认,自从换了他以后,连梁秋实都说,她的原稿比以前要好些。
倒不是赵编辑的工作能力不行,只能说这个男人的龟毛和强迫症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就这样,他对时吟分镜草稿的评价也都还是“勉强到及格线”。
两天后,时吟接到了巨鹿主编的电话。
巨鹿也算是摇光社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一起举办夏季新人赏的出版社之一,只不过比起少年漫,他家少女漫部分更为出彩,很多知名的少女漫画家都在他家。
不过今年,他们创了新刊,开始重点培养少年漫部分,签下了不少作者,单行本发行量连着几周霸占排行榜前列,势头很猛。
颁奖仪式上,时吟在等顾从礼的时候,巨鹿的主编跟她要过联系方式。
那张名片也一直放在手包里没拿出来过,如果不是这通电话,时吟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个人了。
时吟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姓杨,样貌端正,笑起来十分亲切,聊起天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帅哥。
杨帅哥是个很干脆利落的人,直接开门见山,表示巨鹿这边想要《鸿鸣龙雀》的连载,许诺了单行本的印数。
不得不说,确实让人心动。
时吟毕竟是职业漫画家,也是要靠这个吃饭的,对方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她那点微弱的对摇光社的喜爱之情几乎摇摇欲坠了。
但是一方是四年来知根知底的合作对象,一边是新的尝试,而且现在她的编辑还是顾从礼,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她真的很讨厌换编辑,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磨合一遍,太麻烦。
所以时吟考虑了三秒钟,然后委婉的拒绝了他。
杨主编似乎也完全不气馁的样子,听着声音依然笑吟吟的,没什么变化,甚至还邀请时吟哪天有空出来吃个饭。
看看别人家的主编!多么温柔!
时吟估计如果是顾从礼被这样拒绝,大概寒冰都已经顺着电流冻过来了。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这位杨主编,还真的来邀请她出去吃饭了。
*
顾从礼到阳城的时候不到八点。
从S市过来车程两个小时左右,周末的早上车流比工作日少,下了高速十几分钟到近郊别墅区。
到最里面一排某栋别墅前,顾从礼下了车。
清晨郊区的空气很好,初秋天气渐凉,阳城的温度比S市还要低上一些,他走到铁门前,翻出钥匙,打开紧锁的铁门。
别墅所有窗子都焊了铁栏,整个房子都陷入在一片阴沉的寂静当中,顾从礼开了门,推门进去,是一尘不染的前厅。
穿着围裙的女人正站在餐厅桌前,背对着门,垂头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