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
江御景平淡道。
“啥?”喻言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寒冰,学会了没?”江御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走过来,“亏我还特地拿了寒冰给你教学,你发什么呆?”
“……”
就像当头冷水一桶倾泻而下,喻言脑子里那点激动的热血苗苗全被泼没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眨巴眨巴,“你怎么不激动啊?”
男人慢条斯理把外设塞包里,头都没抬,“激动什么?”
“赢了诶,我们赢了!3-0!”喻言提醒他。
江御景装好外设拉起包来,直起腰来看着她,眼神看起来有点怜悯,“你没赢过?”
“……”
就你能。
喻言瞬间面无表情了,“看着我大儿子赢,还是第一次。”
江御景:“……”
即使魔王面瘫着一张脸往死里泼冷水,小炮首战告捷是开心的不行了,晚上吃完饭回酒店的路上依然像个二傻子一样叽叽喳喳跟喻言讲故事。
“当时电光闪闪雷声大作,一道银蓝色大宝剑穿越召唤师峡谷破空而来,一箭——直接插在丝血克烈身上,那个准啊。”小炮啧啧赞叹,“我终于知道景哥开场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拿个寒冰’不是膨胀来着。”
苏立明摇了摇头,“一选寒冰。”
胖子煞有其事地:“至少先给我们龙王抢个瞎子,他那蜘蛛,辣的我眼睛疼。”
浪味仙:“滚。”
胖子笑嘻嘻地搓着脸上的肉,“不过我本来以为景哥会拿大嘴,结果咋一上来就要了寒冰。”
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逼逼没说话的江御景鼻腔里哼出一声来,终于舍得抬起头。
他扬扬下巴,薄薄唇片勾出刻薄弧度,“给我那三岁婴儿操作八字步寒冰乖女儿抢的啊,现场实战教学。”
喻言:“……”


第16章 第十六颗糖
被嘲讽婴儿操作八字步寒冰的喻某人不服气,当场就准备和江某人solo一番。
喻言蹦跶着在江御景旁边挑衅,男人根本懒得理她,嗤笑一声大掌按住女人头顶,稳稳往前走。
他力气很大,喻言个子不算矮,但是被他这么一抓完全蹦不起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身高体型产生了怀疑。
喻言在他的大手掌控下奋力抬起头来:“你就是不敢。”
“哦,我不敢。”
“你怕被我打败,毕竟我是天赋型AD。”
“我怕死了。”
喻言一个猫腰从他手底下钻出来往前跳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倒退着走:“景哥,你这样子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认识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
江御景不为所动:“是吗,能让你失望我就放心了。”
喻言:“……”
MAK第二天没比赛,一群人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早,于是大腿一拍,觉得南京一趟来都来了,干脆决定去夫子庙逛一圈,等后天再美滋滋拿个德杯回去,也算不虚此行。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夜幕低垂,白天的热气和日光一同一寸寸被拉下地平线。他们订的酒店地段很好,到夫子庙二十分钟车程。
下了车往前走一段,挂着昏黄通红灯笼的夜市小吃街,即使不是休息日也依旧人山人海。
小炮看着整条整条街的小店和眼前攒动的人头,哎哟了两声,“作为一个有点知名度的宅男,这么多人我很是紧张啊,万一有我的粉丝认出来怎么办?”
胖子安慰他:“我当年刚打职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景哥来了MAK,我发现跟他同队根本没有别人出镜的机会,放心吧。”
小炮还是忧心忡忡:“那是你,我不一样,我长得也好看。”
胖子表情受伤的瞪了他五秒,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在意了,抖着肚子往里跑,嚷嚷着要拜孔子当学霸。
即使他打职业以后再也没碰过纸笔一下。
喻言在后面看着两个二傻子扑腾着像是第一次出来玩一样兴奋,有点意外:“说好的网瘾少年都性格孤僻还有人群恐惧症呢?”
江御景站在她侧后面一点,只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没答话。几个人跟在小炮和胖子后面往前走,再往里面是个很大的店面,里面全是一个个小吃铺子,鸭血粉丝汤,炸豆腐,蟹黄汤包,梅花糕等等的,花花绿绿一大堆东西。
喻言第一次来南京,虽说上海也有类似的城隍庙,但是对这种小吃夜市是怎么都逛不腻。
她卷着袖子和小炮一起钻进去战斗了一番,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满满的东西分给他们。
最后走到江御景面前,喻言递给他一杯炒酸奶。
白色的酸奶结块卷成卷盘在纸杯子里,中间撒着葡萄干,芒果酱和果仁,上面一只翠绿色的塑料小叉子。
江御景垂眼看着,没马上接:“这什么?”
“炒酸奶啊。”她纸杯子举在他面前,抖了抖,“超好吃的。”
男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看看她手里的那份,同样的白色酸奶卷,只不过上面淋的是草莓果酱。
又看看自己面前这个,皱着眉发问:“为什么我的是芒果的?”
喻言原本以为这少爷洁癖病犯了,正想说你不要这两份都是我的了,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愣了一下。
而后她想起基地里这人那一箱子的草莓牛奶,了然顿悟了,这人喜欢草莓。
草莓牛奶竟然不是个巧合,他是真的喜欢草莓。
反差萌吗你?大兄弟?
但是问题就在于,比起芒果,喻言也喜欢草莓。
正常来说,她肯定会拒绝然后槽他一顿的,然,这人刚刚赢了比赛。
喻言下不了口。
内心进行了一番复杂而痛苦的挣扎,她最终还是痛下决心,抬起头来。
手里的草莓炒酸奶,一点一点,向前,递了过去。
然后看着江御景那只熟悉的,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
接过芒果味的那杯。
……
诶?
喻言抬起头来。
夫子庙古旧街头,男人垂首而立,黑发边缘在夏夜被灯火染上柔软的轮廓。
长睫垂着,遮住下眼睑打下阴影。
鼻梁很高,中间有小小的一块骨头微微凸起。
注意到面前人的安静,江御景扬眸,“发什么呆?走了。”
喻言回过神,回头瞧了瞧,看见小炮他们都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他们,连忙转身往前走。
走了一段,突然诶的一声:“景哥。”
“嗯。”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好像还有点好看。”
“……”
江御景似笑非笑挑眉:“你发现的真早,眼神挺敏锐。”
喻言边走着边挖了一勺炒酸奶塞进嘴巴里,叼着叉子:“你上台打比赛的时候,是不是下面的女生都不会看比赛光看你的脸了?”
“不是。”江御景淡淡道,“我比赛打得比我脸还好看。”
“……”
你还真一点都不知道谦虚怎么写。
她叉子咬在嘴里,正默默吐槽着,就听见身边男人啧的一声。
喻言抬起头来正想问这少爷又怎么了,江御景空出的一只手已经抬起,捏着她嘴巴里塑料叉子的尾端抽出来。
这叉子一次性廉价制品,边缘是薄薄的塑料,她含的紧,又没防备,被他这么突如其来一抽,边缘锋利塑料薄片嚓的一下从舌尖嫩肉上快速划过,一阵刺痛。
喻言嗷的一声捂住嘴,手里的炒酸奶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上,只觉得舌尖上痛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泪眼婆娑抬起头来,只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江御景被她这副样子搞的也愣住了。
喻言眨巴了下眼,大颗眼泪顺着掉下来,捂着嘴呜呜呜呜了半天。
“……”
江御景:“……你说话。”
“舌头破了!你混蛋啊你突然抽我叉子干什么啊!”
女人表情惨兮兮的,眼圈里还含着水光,哀怨又愤怒的看着他。
江御景看看他手里的塑料叉子,也反应过来了。
他转过来和她面对面站,上前两步,低下头:“我看看。”
喻言只湿漉漉瞪着他,也不动。
江御景抿了抿唇。
好半天,她捂的死死的手才缓慢地放下。
舌尖伸出一点来,粉嫩柔软的,像含羞的花瓣,软绵绵探出口,一点点晶莹。
上面竖着有一道不浅的口子,此时正往外渗着血,一丝丝的猩红色血液混杂着唾液在她舌尖蔓延开来,红艳艳,水亮亮的在他眼前。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上移抬眸和她对视。
女人还很凶的看他,只是一双杏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没了威慑力。
心里某处倏地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软的塌陷下来,又忍不住凶她:“谁让你含的那么紧?”
喻言想打他,口齿不清地:“还怪我了?谁知道你突然抽我叉子!”
江御景皱着眉:“这里人这么多,你就那么叼着叉子走,撞到人危不危险?”
“那你倒是跟我说一下啊,很痛的好不好……”她含着声,糯糯地,可怜巴巴,带着哭腔,“它还在流血我都感觉到了血要止不住了,我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呜呜呜江御景你个混蛋……”
“……”
此时小炮他们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他们旁边就是秦淮河,河面上灯影摇曳木船摆桨,女人蹲在文德桥边,一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样子。
虽然她只是舌尖被塑料叉子划破了而已。
然而被她一双双黑漆漆的眼那么泪汪汪的瞧着,江御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叹出一口气:“去医院吧。”
喻言呆住,也顾不上舌头痛,泪水一下全憋回去了:“啥?”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我送你去医院,让医生往你的舌头上擦点碘伏,消消毒,止止血。”
“……”


第17章 第十七颗糖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面色平淡。
语气认真的让人想打他。
喻言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水光,瘫着张脸看着他:“擦点啥?”
“碘伏,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叫法?黄药水?红药水?”江御景顿了顿,继续道,“你要是喜欢,再涂个绿的。”
“……”
这个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吗?
喻言蹲在桥头没动,就仰着脑袋,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
江御景好像被噎了一下:“你没口腔溃疡过?”
“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吗?”
男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那怎么办,我给你舔舔?”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扯,彼此好像互怼习惯了,话没怎么考虑脱口而出。
只是字句落地瞬间,两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喻言先是呆了一秒,然后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缓缓地,默默向后蹭了两步。
“……”
她眼神防备的看着他。
想了想,又往后蹭了一点儿。
江御景:“……”
“景哥,原来你是这种人。”
“不是……”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她说不下去了,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闭嘴。”
本来还打算拉人起来的手干脆插回口袋,江御景深吸口气,板着张脸:“起来,你舌头破了腿也不好使?”
喻言好无辜的眨眨眼:“我腿麻了。”
“……”
江御景原本已经进了口袋的手再次伸出来,动作停顿了瞬间,伸到她面前。
男人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明晰,掌心有细腻的纹路,在夜晚斑斓的灯火下透着无法浸染的白。
喻言抬臂,与之相比小了一圈的手掌轻轻搭上去。
他五指合拢,抓着她略微使力,将人顺势拉起来。
小小白白一团被他大掌整个包起来,温热的触感,软乎乎,绵绵的,像是没骨头。
他将人拉起来,看着她站稳,然后松了手。
指尖被她的温度染上一点奇异的热感和酥麻,顺着神经末梢和毛细血管急速上窜,势头猛烈又安静。
江御景下意识的蜷了下手指,试图控制它蔓延。
喻言舌尖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依然满嘴血味,卷舌的时候酥酥麻麻的刺痛。
她咂咂嘴,感受了一下那腥甜的味道,又抬头,刚想说话,看到面前的男人突然偏过头,朝她身后看去。
喻言下意识也跟着他回过头去往后看。
她身后文德桥上,站着两个男人,穿着白色短袖,其中一个正蹦跶着朝他们摆手,一脸傻狍子的笑容和小炮一模一样。
另一个安安静静站着,唇角上扬,一双桃花眼,一弯,眼尾开出比这灯火还斑斓的花来。
这人一双顶好看的眼睛,实实在在把人惊艳到了。
而她被美色诱惑着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已经走过来了,喻言终于可以近距离看清他的脸,皮肤很白,头发是深咖啡色。
笑的很温和,又有点惊讶,微微挑眉,看着江御景,叫了一声“SEER。”
咦?
她视线依依不舍从他脸上移开,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白T恤上的图案,终于认出来。
这不是AU的队服嘛。
再仔细看看这两个人,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眼熟的。
只是她当时注意力全在我方人员和比赛里,没去看对面的人都长什么样。
不过既然是对手。
喻言脊背瞬间挺直,笔挺的站在那里,下巴微不可查的扬起一点点来,脸上带了一点微笑,气场瞬间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她站在旁边听他们说了几句话,AU的两个人就打招呼走了,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小桃花眼身上一点薄荷味飘过来。
喻言啧啧啧三声,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朝江御景侧了侧头:“AU这个高个子的,买过来要多少钱?”
“……”
江御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高个子的,AU中单权泰赫,把他买过来你可能会永远失去你的小试吃PIO。”
人名和脸终于对上了,她了然:“就那韩援?”
“就那韩援,他旁边那个小个子是今天把中路抓爆了的打野。”他补充道。
喻言点点头:“景哥,我本来刚刚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了,只能说人,果然还是不能对比。”
“?后天的比赛MAK失去了AD,四打五吧。”
“现在经过一对比,我觉得你好像比前一分钟更帅了那么一点儿。”
江御景嗤笑一声,唇边却翘起来了,瞥她一眼:“话讲这么溜,不疼了?”
“疼啊,疼死了。”
“还流不流血?”
“流的。”喻言狂点头。
“哦,那你凝血功能有问题,去医院吧。”
男人单手插着口袋懒洋洋往前走,眼皮无精打采垂着,从喻言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分明的颚骨线条,顺着往下是脖颈,中间喉结凸起,说话的时候轻微颤动。
修长挺拔高高的一只,又是个衣架子身材,一张即使放在娱乐圈里也能稳赚不赔的帅脸。
也的确引来了一路上不少女生的侧目就是了。
他们没过桥,而是原路返回往回走,喻言正出神想着,江御景步子停了。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身边没了人,回过头去看他。
人群之中,夜幕之下,两个人隔着两步的距离,安静对视了几秒。
“你腿太短跟不上了吗?要不要我走慢点?”喻言说。
江御景没理她,转身直接往旁边的店里走。
喻言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之前买小吃的那个地方。
江御景穿着黑色的衣服,挺拔背影穿梭其中,在一个店面旁边站定,讲了几句话,然后安静站在那里。
他头顶是圆形灯泡明亮灯光,侧脸看起来安静又懒散。
不一会儿,江御景出来了,走到她面前,手里一只纸杯子递过来。
喻言低头。
白色醇浓的酸奶卷,中间撒了葡萄干,果仁,还有一层晶莹的草莓果酱。
她看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接,只仰起头来看向他。
男人习惯性垂着眼,也不急,手里的东西就那么举着,等着她,
“刚刚那杯不是掉了。”他淡淡道。
喻言慢慢眨了下眼,接过纸杯,喊了他一声,“景哥。”
“说。”
“你为什么不给我再加一勺果酱,你是不是不想多花那一块钱?”
“……”
第二天没有比赛,喻言本来是打算后天德杯结束一起回去,结果突然接到安德电话,说颜果要辞职。
小姑娘这一走走的毫无预兆,甚至没有提前打过招呼说明,喻言纳闷,问安德原因,男人在那边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说了个人名出来——
汤启鸣。
她先是一愣,完全意料之外,随后反应过来,冷笑了两声,没让安德继续说下去。
这三个字一出,喻言全明白了。


第18章 第十八颗糖(含入v公告)
颜果是喻言一手带起来的,小姑娘很有灵气,也好学,再加上其实喻言只比她大一岁而已,两人关系也还不错。
明天是德玛西亚杯决赛,要不要回去,喻言依然有点犹豫。
早上九点半,她盘腿坐在酒店单人床床边,一脸纠结。
她坐着的那张床上,江御景半身掩在被子里,手臂撑着床面支起上半身,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以吓哭小朋友。
一看就是刚被吵起来非常不爽的样子。
然而他的不高兴态度对喻言造不成任何影响,她像没看见一样,弓身撑着下巴,皱着张脸:“景哥——”
她刚来得及叫他一声,江御景抬手挡在她眼前,打断,
“谁让你穿着牛仔裤上我的床的?”
“……”
喻言忧郁道:“我遇到了无法抉择的大危机,你在意的竟然是你的床。”
“哦,行,那你说,如果不是MAK基地被战斗机空袭这种程度的问题我就把你丢出去。”
男人声音里还带着将醒未醒的沙哑,头发睡得有点乱,右边比左边要塌一点点,看上去莫名可爱。
看都没看她,懒洋洋半瞌着眼倚靠在床头。
“我前男友和我学生勾搭在一起了,我学生现在要退学。”
江御景眼睛唰地睁开了。
漆黑眸底还缠着惺忪雾气,缓缓开口:“所以?你发现你对你前男友旧情复燃余情未了?”
喻言有点苦恼:“但是我那前男友是个渣男,我怕小姑娘被骗。”
“她没成年?”
“比我小一岁。”
“哦,那她自己的行为自己不能负责?你操什么心?”
“但是,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渣男了,就这么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总觉得……”喻言皱了皱眉,没说下去。
男人慢悠悠打了个哈欠:“那你就提醒她一下。”
“那如果她不听我的怎么办,陷入爱情中的人,眼神可能不太好。”
江御景眉梢挑了挑看着她,
“你是她妈?”
“……”
喻言皱着脸想了想,蓦地,她扑腾着直起身来,半跪在床上,脑袋往前凑了凑:“景哥,我们能赢的吧,明天。”
男人轻描淡写瞥她一眼,鼻腔嗯出一声。
女人瞬间塌了眉,看上去有点失望:“那我更想看了,怎么办,能输吗?要么你打个假赛吧?”
“……”
江御景靠在床头,抬臂,冲她招招手。
喻言撑着床往前,蹭过去。
他长臂一伸,食指抵着她额头往后推,轻微一个使力,喻言啪叽一下,仰倒在床上。
酒店的床很软,上面还有一层被子,她脊背贴上去床垫弹了两下,人陷下去了。
“……”
喻言挣扎着爬起来,怒视过去。
江御景看着她在被单里挣扎,表情平淡,唇边翘起的弧度却奇异柔和:“放心。”
喻言一愣。
“回家等着,会赢的。”
喻言买了当天下午的高铁票,回到上海下午四点。
她没回家,直接拖着箱子去了店里,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安德在跟颜果说话。
小姑娘眉眼精致,往常的灿烂笑容没了踪影,此时只垂着眼,表情很淡。
喻言拖着箱子,走过去,脚步声和箱子拖动的声音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撞出突兀响动。
她看着颜果,平静出声:“愿意跟我聊聊吗?”
小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先是皱了皱眉,最后犹豫着点头。
两个人走到二楼角落一张桌坐下,喻言脑内还在组织喻言,颜果先说话了。
微微低了低头,跟她道歉:“喻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抢走他的。”
“……”
喻言:?
抢走谁?
喻言挑着眉,没说话。
颜果长叹口气:“其实我知道的,分手以后你心里还是在乎启鸣的,你也在等着他来找你吧,等着他服软道歉,我很抱歉,在你们俩感情有问题的时候出现。”
喻言嘴角抽了抽:“我们俩感情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