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言觉得这赛后采访的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为啥非要选这两个人啊?你把the one随便换成一个谁也行啊。
一个是真·不爱说话的辅助,一个是‘你这些问题都太无聊了老子不想理’的任性AD,整个赛后采访的过程都非常尬,直到采访的尾端,主持人还是强压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第二场比赛的时候SEER是拿出了非常让人意想不到的暴走萝莉金克丝这样的一个英雄,发挥的也是非常出色的,那么请问SEER这一手金克丝选出来是提前训练赛有练过的吗?”
江御景长腿伸着:“没有。”
主持人有点惊讶:“就是说是现场临时决定就锁了金克丝吗,那请问一下原因是什么呢?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个英雄现在在LPL的出场率确实是很低的,短板也非常明显,但是我们SEER当时选的却非常的果断。”
男人先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偏着脑袋想了想,很认真地样子:“因为她魔法少女的皮肤好看?”
主持人:“……”
“……”
喻言翻了个白眼,翻出去一半,又开始有点想笑。
她视频看的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边安德已经走过来了,从她后面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wow了一声。
喻言一个激灵,做贼心虚似的啪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抬起头来。
安德扬了扬眉:“我只是看一眼,你虚什么?”
喻言扯下耳机,也挑眉:“我虚了吗?”
“你吓了一跳。”
“我为什么要吓一跳,我看个游戏比赛的视频而已我为什么要吓一跳?”她语速很快地说,“而且你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换了谁都会被吓到好吗?”
安德湛蓝的眼眸高深莫测眯起:“欲盖弥彰。”
“……”
“行了,知道你是半个中国人,不用秀你的词汇量了。”喻言白他一眼,把手机重新翻过来。
屏幕里赛后采访已经结束了,两个主持人的脸重新出现,她干脆把视频关了,抬起头来:“新人在招了吗?”
“嗯?”安德反应了一下,才接上她转移话题的速度,“还没开始,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啊,自从颜果走了以后,你偷懒的时间大幅度的减少了。”
喻言没表情:“你怕是想要我死。”
安德很无辜的眨眨眼,因为种族优势,他浓密的浅色睫毛比女孩子还要长,扑扇扑扇的,“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
“你平时在店里就是这么对那些女孩子放电的吗。”喻言啧啧出声,拍了拍他肩膀,“做得好,再接再厉,我的钱全靠你了。”
安德一噎,懒得再理她。
喻言也不说话,撑着下巴想着什么时候开始招新的西点师,最好是有经验和一定水准可以直接不需要教的那种。
脑海中灵光一现,就恰好有那么个人一闪而过。
并且这个人的水平何止是有。
喻言两眼开始冒光,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安德,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的那块乳酪蛋糕吗?”
安德站起来,慢悠悠地整理着旁边书架上的杂志,回过头来:“就是你研究了半个多月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那块?”
“……”
喻言选择性无视了他话里不太友好的部分直接问,
“你想不想见一见那乳酪蛋糕的本尊?”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糖
想见这乳酪蛋糕本尊一面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毕竟喻言和他交换过联系方式了。但是人家毕竟是另一家店的西点师,这种完全算是挖角的行为让喻言有点下不去手。
纠结再三, 她最终决定, 先找时间去他店里观望一下再说。
夏季赛第一周的两场比赛结束, MAK战队接下来有五天的休息和调整时间,目前他们两连胜, 暂居A组第一位。
和他们并驾齐驱的还有AU战队。
星期天的下午,众人瘫在沙发里一起看AU战队的比赛直播, 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中后期,权泰赫的卡萨丁杀人书层数高高叠起, 整个人已经开启暴躁屠杀模式。
小炮盯着屏幕,看得浑身一个激灵:“各位大佬们行行好, 等我们打AU的时候你们记得一定帮我ban了权泰赫的卡萨丁,求求你们了。”
苏立明恨铁不成钢:“出息, 就权泰赫的英雄池, 你ban他一个卡萨丁有什么用?你就不能抢了他?”
打野妈妈浪味仙拍着白毛安慰他:“我昨天晚上看见我们喻妹已经开始百度权泰赫的资料和转会期是什么时候了,你要加油啊,PIO同志。”
小炮顿时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就连他的言姐也不爱他了,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咦了一声:“景哥呢?景哥还没起?”
“日常周末请假啊, 大概再过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吧,我真的是惊叹于你敏锐的观察力,三千年了你终于发现这屋子里面少了个人。”
少年没理胖子的嘲讽, 一脸严肃:“我怀疑景哥外面有人了,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他不是喜欢言姐吗?他怎么可以这样??”
浪味仙回忆了一下:“那这个女朋友谈的时间还挺久,自从他来MAK战队以后,这两年来,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也阻挡不住的势头。”
“能关注点别的吗少爷们?”苏立明敲了敲显示器边缘,“你们看看这AU战队,这个突飞猛进的进步速度你们都不慌吗,这个打野gank路线多刁钻,能不能给我学着点?”
直播里,AU战队很快2-1拿下了比赛,直到下一场比赛进行到了一半,江御景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场比赛结束,苏立明接了个电话,抿着唇出门了。
喻言距离上一次见到沈默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时隔近一个月,她再次来到南寿路这家小店。
来之前提前打过电话,所以等她到的时候沈默已经在店里了。
男人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差不多,依旧是素色衬衫,气质干净又温和。
喻言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沈默没太惊讶的样子,只是略微沉吟,很快便答应了。
这下意外的轮到喻言了。
她眨眨眼,扫了一眼店里的员工,做贼似的往前探了探身,小心翼翼的:“真的可以吗?我只是来问问真的不勉强的。”
坐在人家的店里挖人家的人,喻言觉得自己罪恶感爆炸了。
沈默看着她的样子笑了:“可以啊,这家店本来就是我朋友的,只是她这段时间出门我帮她照看一下而已,刚好她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喻言还是心虚:“你朋友回来以后会想打我吧,挖走了她的西点师。”
沈默配合着她很认真道:“如果她打你我帮你拦住她,你跑快点,她打人手很重的。”
喻言被他逗笑了,刚想说话,这边手机响起。
是苏立明打来的,喻言接起来,喂了一声。
男生声音罕见低沉,有些犹豫:“诶,喻妹,你现在在哪?”
喻言看了一眼面前的沈默:“我在外面,南寿路这边。”
“你在南寿路?”苏立明似乎有点惊讶。
“是啊,怎么了?”
苏立明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在南寿路这边的市立医院,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市立医院不远,就在南寿路边上。
此时是晚上五点半,夏天傍晚,夕阳余晖未散,懒洋洋的在天边拉出一片浅桔色。
喻言从后门进去,医院里面很大,十分钟后,她才找到正门。
苏立明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一向都非常温和的男人此时表情却是罕见的沉,喻言走过去,脚步有些急,带了点喘。
她稳住呼吸站定,抬起头来问他:“怎么回事?”
苏立明先是叹了口气,示意她跟他走。
两个人走到正门旁边的一块空地,人影渐空,苏立明才了开口,
“江御景有个外公,身体一直不太好,这几年来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
喻言一怔,安静听着没说话。
“他要在基地训练不方便,就找了家环境很不错的疗养院,请了专门的人看护,昨天凌晨三点,他外公脑溢血被送到医院里来了。”苏立明摇了摇头,
“他每周都会抽出一上午时间去陪老人,所以今天下午没见到他人我也就没在意,直到the one跟我说他昨天凌晨三点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到后来下午的时候他打电话来给我,说是要请几天假。”
“假如,我是说假如老人这边问题比较严重的话,那么可能会对周五的比赛有一定影响。”
苏立明看着她,缓缓道:“除了我,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作为老板,这件事情需要让你了解一下。”他顿了顿,
“也作为朋友。”
喻言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嗓子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好半天讲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家里人呢?”
苏立明笑了一下,有点嘲讽,又有点无奈:“这个就算你是老板我也不能跟你说了,要你自己去问他啊。”
喻言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时候,刚好透过病房的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江御景。
男人坐在床尾的椅子里,只能看见他斜侧面的半个背影,穿着黑色连帽衫,安静又无声。
喻言犹豫了一下,轻缓的推门走过去。
江御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黑色的发丝软趴趴的贴在颊边,额发有些凌乱,唇色苍白,下眼睑有浓重的黑眼圈。
漆黑的眼眸,不似平时的幽深,也没有刚睡醒时的朦胧茫然,只剩下浓稠到化不开的暗色,眼底是一片死寂。
一个月前,她在那扇巨大的铁门门口,他坐在车里,黑暗中,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了无生气,没有一点光。
喻言突然想起刚刚苏立明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来,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什么都好,你帮帮御景。”
喻言当时没懂。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帮帮他。
男人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走过来。
衣袖袖口卷起,小臂搭在身前,上面浅灰黑色的纹身,两排字母清晰又显眼。
喻言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略微扬起头来和他对视。
视线细细地描绘过男人眉眼鼻梁,唇瓣到削瘦的下巴,最后回到他眼睛。
她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的开口:“你就打算这样吗?”
江御景喉咙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喻言再叹,低头拉开放在地上的包包,从里面翻出一支棕色的笔,前端扭出一点来。
她上半身微微前倾,整个人往他面前贴近,纤细手臂抬起,手里拿着遮瑕笔在他眼底点上了一些。
江御景没有动。
任由她细白的指尖随即贴上他眼底薄薄皮肤,动作轻柔缓慢,一点一点仔细推开。
仿佛回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早晨,她指尖冰凉柔软,动作又轻又慢。
遮瑕涂完,喻言收回手来,弯眼笑着看他,
“那么重的黑眼圈,一会儿外公醒来会担心的。”
声音很轻,柔软又温暖。
江御景垂着眼和她对视,睫毛轻微颤动。
深浓眼底,有沉沉一点缓慢涌动。
轻微又细小的,一簇焰火。


第28章 第二十八颗糖
夜里静悄悄, 医院走廊空荡昏暗,鼻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江御景靠着墙壁站, 头微垂, 额发在眉眼处打出阴影, 嘴里咬着根烟,没点。
喻言看见, 往旁边的安全出口楼梯间方向侧了侧脑袋,问他:“去吗?”
江御景摇了摇头, 叼着的烟取下来,直起身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又走回来,重新靠回到墙边。
背脊微躬, 透出一点疲惫。
看着好像已经稍微缓过点神来的男人,喻言犹豫了一下, 连名带姓的叫他名字。
江御景抬头, 嗯了一声,表情很平静。
喻言却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原本是想告诉他,外公会没事的,你要振作一点。
也想让他知道,周五的比赛输了也没关系, 你比比赛重要。
喻言张张嘴, 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皱着眉,好半天才认真道:“我来给自己加戏了。”
江御景先是一愣,而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自然下垂的手臂抬起, 大掌扣在她发顶,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
声音和他平时也不大一样,沙沙哑哑的:“我没事。”
满满的全是安抚的味道。
MAK战队拿到徳杯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站在深浓夜色里,看着她笑,说放心。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啊。
喻言不知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鼻尖泛酸,眼眶有点热。
她深呼吸压了下情绪,问他:“你吃饭了吗?”
江御景没说话。
用脚想都知道他没吃,估计到现在连眼都没合过。
喻言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她仰着头,放轻了声音:“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换套衣服,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行吗?”
江御景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喻言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男人点点头,“好。”
等人走后,喻言简单问了一下医生情况。
老人出血点不大,医院送的也及时,降了颅内压,只要熬过48小时危险高峰期,乐观一点三天以后脑水肿会逐渐开始消退。只是人什么时候会醒,还是要再看。
ICU不让陪护,只有固定的探视时间,病房外有一间空房间,里面有很多简易的铁床给家属临时休息用,也算是半个陪护区。
大概了解了以后,喻言坐在走廊尽头椅子上看着那些病人家属,有些平静,有些疲惫,一个中年女人靠在墙边捂着嘴巴无声地哭。
喻言直直地看着,灯光太亮,刺的眼睛酸胀难受,医院的椅子很硬,她窝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屁股硌的有点麻。
窗外最后一点亮色被拉到地平线以下,暮色升起,天空色调被一点一点拉暗,衬的头顶的灯亮的更加刺眼。
江御景回来的很快,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没换,他一走过来,就看见远远坐在尽头的喻言。
女人撑着下巴坐在窗边,黑发别在耳后,露出侧脸圆润耳廓,白晶晶的。眼神直直看着外面,像是在发呆。
江御景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袋子举到她眼前。
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个白色塑料袋子,喻言回过神来,回头看去,笑了一下:“你回来啦?”
你回来啦。
江御景细细咬着这四个字,垂着头看她,手里的袋子稳稳举着。
喻言接过来,放在窗台上打开。
里面是一份水晶虾饺。
她略微夸张地哇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
江御景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侧靠着墙面,看着她打开透明的打包盒盖子,随手抽出袋子里的筷子,从透明的包装里戳出,掰开递给她:“先吃点,等会儿回去了再说。”
喻言一愣,从他手中接过筷子:“晚上可以回去吗?”
“嗯。”江御景淡淡道,“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明天再过来。”
他声音低,微沉,整个人看上去和平时也完全不一样,气息很陌生,喻言突然觉得有点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他说话,想说又不敢,很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仔细想想,她所熟悉的江御景好像永远从容不迫,像是没有痛点,没有软肋。
喻言乱七八糟的想着,嘴里咬住半只水晶虾饺,埋头吃,江御景就那么单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她,也不说话,眸光沉沉,没有情绪,唇角绷的很紧。
吃到一半,她浅浅吸了口气,犹豫着抬起头来,右边半边腮帮子被虾饺塞得鼓鼓地,口齿不清:“景哥。”
“吃完再说话。”
喻言乖乖把嘴里虾饺咽下去,筷子横放在透明塑料餐盒上,把虾饺往里面推了推。
然后她侧过身来,面对着他坐,略微停顿了片刻,细白一只手还是伸过去,轻轻拉住了他一根手指,
“你别怕。”
你别怕,我在这呢。
两个人回到MAK基地的时候几个人正活跃,小炮在开直播,一局rank刚结束,吹到一半余光扫见江御景回来,直接扯了耳麦蹦起来了:“景哥!你竟然和你的小女朋友私会到十点才舍得回来啊这个战队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偶像了你对得起言——呜呜呜!”
浪味仙在旁边反应很快的捂住少年的嘴,于是世界安静了。
江御景平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上楼了。
这下,不用别人捂着他,小炮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少年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跟在后面进来的喻言,扯开了浪味仙扣在他下半张脸上的手,有点呆:“怎么回事啊?”
胖子看着一脸呆滞小心翼翼又悄声悄气的小朋友,冲他招了招手。
白毛小朋友乖乖的走过去,凑着小脑袋。
胖子摸着他的白毛,轻柔道:“PIO啊,上一个抑制不住自己强烈好奇心打听景哥事情的中单,现在正在三楼给二队做陪练呢。”
小炮:“……”
四天后,老人虽然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已经有个意识以及对外界声音的反应,生理机能也恢复稳定状态,转至普通病房。
江御景看起来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喻言跟在他后面,长长的松了口气。
普通病房单人间,两张床,江御景站在床尾,看着喻言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浸湿毛巾给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擦脸。
男人抿了抿唇,走过去就要接她手里的毛巾:“我来。”
喻言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往后站:“碍事。”
江御景:“……”
喻言擦完,把毛巾浸在脸盆里,刚要端起,被男人一只大手挡住了。
江御景这次没再说话,直接端着塑料盆出去了。
再回来,人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喻言在说话。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床头,双手撑着下巴支在床边,声音轻轻缓缓,
“景哥真的很好,队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他的,长得又好看,孝顺还会赚钱,就是性格很麻烦,闷得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掖着,一句话都不肯说。”
“外公跟景哥长得好像啊,尤其是鼻子,鼻梁中间都有凸起的一块骨头。”她说着摸上了自己的鼻梁,皱皱鼻子,好像不太高兴了,“我的鼻梁怎么就不高。”
“外公啊,上次景哥去看您的时候我有让他带了个无糖蛋糕,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了,您要是喜欢吃,等您醒了以后我再做好不好啊。”
“您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不能任性让景哥这么担心了啊。”
她背后,一寸薄阳倾泻,顺着窗爬上她披散在背后的黑发发梢。
江御景端着脸盆和毛巾站在病房门口,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是周五,MAK战队晚上的比赛。
当天下午,江御景直接从医院去比赛场地,走之前,喻言嘴里叼着个肠粉坐在病房窗边冲他摆摆手:“输了也没关系。”
男人已经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了,黑眸微眯,嗤笑一声:“我会输?”
喻言啪啪鼓掌:“我们景哥终于回来了,行,那你悠着点下手,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别太凶了,拿个三杀四杀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
男人勾着唇边,抬臂屈指轻敲了一下她脑袋:“等着。”
MAK战队的比赛晚上七点开始,喻言从五点钟就打开手机视频开始盼,第一场的两个战队打的很激烈,一来一回三场打完已经七点半了,广告时间过后就是MAK的比赛。
喻言把手机支在小桌上,坐直了身子开始看。
镜头晃到主持人身后,MAK战队几个队员已经在座位上坐好。
江御景坐在倒数第二个,姿势慵懒靠在椅背上。
修长好看的手指习惯性的把着耳麦的一边,表情淡漠平静,黑眸深邃,薄唇开合,在说话。
好像几天前的那个他已经不复存在,男人又恢复成了所有人熟悉的样子。
喻言咬了下嘴巴里的软肉,看着镜头移开转了视角,比赛正式开始,进入BAN AND PICK环节。
很多时候,往往胜局就是在BP开始,英雄和阵容选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的,喻言有点小紧张,脊背挺了挺,深吸口气。
就在此时,毫无预兆,她耳机里倏地没声音了,手机的屏幕也黑掉了。
没电了。
“……”
喻言深吸的那一口气还没提上来一半,断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颗糖
晚上八点, 市立医院病房,喻言拿过手机长按开机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空空的小电池, 电池底部红色一条闪烁。
喻言呆滞三秒,猛地跳下地拽过自己的包包, 翻了好半天, 找到了她的充电宝。
她心头一喜, 小心脏蹦跳着升到了半空中, 美滋滋的把充电宝拿出来, 正准备赶紧充上电,动作一半, 顿住了。
她发现自己没带数据线。
啪叽一声, 蹦到半空中的心脏掉地上, 摔成了好几瓣。
喻言脸上笑容僵住, 几秒钟后, 重新哭丧了脸。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看不到自家战队的比赛直播更难过的事情?
她踢掉鞋子, 盘腿坐上空出来的那张病床, 侧躺在被子上, 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象着MAK这次会拿个什么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