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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歌打了个哈欠:“我想在房间里呆着。”
周行衍低笑了声,“行,那就在房间里呆着。”
她呢喃似的“嗯”了一声,好半天,又安静说:“我小时候刚开始自己一个房间睡的时候不敢,就会这么抓着我妈妈的手睡。”
周行衍没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提起家里的事情。
“我妈是画画的,长得很漂亮,当时好多人追她,有钱的也有,帅的也有,不过可能女孩子都有点那种,怎么说,英雄式崇拜吗?我爸以前是警察,穿起警服来真的很帅。”
“就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然后我妈就喜欢他了,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结婚,我妈洗手作羹汤,拿画笔颜料的手开始拿锅铲。”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印象里小时候也是有很幸福的时候的,后来他好像做了错事,被革职,好像从那以后就哪里都不一样了,因为我是个女孩儿,他们向家香火就断了,女孩儿能有什么用呢?以后嫁出去了还得出嫁妆,长得好看学习好又有什么用,赔钱货。”
“我妈走的那天,我第一次哭,当时真的很恨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在想,我如果是男孩儿就好了啊,再后来,我就告诉自己,我不会再哭第二次了。”
“结果我没做到,哭鼻子就算了还被人看见,还那么惨,有点丢人。”向歌无声笑了下,“就不敢告诉你啊,很害怕,现在对方双亲离个婚家里都要反对一下呢,更何况我这种,到时候你和你家里人肯定就会想,她家庭这样的,万一留下了心理阴影长歪了怎么办?万一以后对孩子也有影响怎么办?”
向歌皱皱鼻子,有点埋怨:“谁让你太好了啊,我好像就怎么样,都不太配得上你。”
她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见面前一个人影侧面的轮廓。
那轮廓原本只是安静听着她一个人说,此时突然动了,原本被她抓在手里的手翻了一圈,拉着她手腕,人靠进,把她拉进怀里,手臂圈过来。
向歌眨眨眼,刚刚到嘴边还没说完的话全数停住了。
他身上有很独特的清冽味道,像薄荷苏打,又混着软软的沐浴露味儿。
向歌被抱着,额头顶着他脖颈,能感受到喉结滑动。
两人中间隔着两层被子,她微微挪了一下,他抱的太紧,没动了。
周行衍声音微哑:“我也是。”
向歌没懂,“唔?”了一声。
“觉得你太好了,我怎么样都配不上你。”
向歌一怔。
“我爸妈不会在意这个,你哪里都很好,也没有长歪,善良又勇敢,”他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连每一根眼睫毛都很可爱。”
“向歌。”他叫她,声音低低淡淡的,“谢谢你是个女孩子。”
*
向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半夜醒过两次。
整整一晚,他都隔着被子抱着她,她一动,他怀抱就无意识收紧了。
向歌枕着他胳膊,人忍不住往前蹭了蹭。
太温暖的人,仿佛冰层中燃烧的静炎,初见时觉得冰冷,再看却会发现有源源不断的热度,生生不息。
她深深埋着头,鼻尖蹭了蹭他胸口的衣料。
有什么东西被缓慢融化了,熨烫着心底,抚平了褶皱。
周行衍生物钟很准,醒得早,向歌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怀里抱着一个枕头,脑袋下枕着一个,两床被子一床被踢到一边,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周行衍坐在旁边,见她醒过来,“睡饱了?”
向歌坐起来,缓了一会儿才说,“你起得好早。”
“……”
周行衍看了眼时间,又默默看着她,没说话。
向歌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他什么意思,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侧着头:“旅行就是要睡懒觉啊,你中午之前起不就失去了休假的意义了吗?”
“……”
周行衍哑口无言。
歪理一套一套的。
等向歌赖了会儿床起来慢吞吞地洗漱准备完已经又是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吃了东西出门,向歌穿了身崭新的浴衣,浅蓝色,上面印着锦鲤摆尾,腰带明黄,一头漆黑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舒服。
她看着身上的衣服,又抬起头来:“我每天还可以换新的?”
周行衍手里拿着件羽织:“我买的。”
“……”
哦,你有钱好吧。
旅馆坐落在山脚下,半山腰处有一座小神社,因为不大,没什么名气,除了当地的人以外基本上很少有游客知道。
“京都是不是有个很有名的神社,”向歌回忆了一下,“叫伏见稻荷大社?”
周行衍语气没有波澜起伏赞叹道:“厉害啊。”
虽然好像是在夸她,但是怎么听起来又不太像是在夸她呢?
向歌眯了下眼看他一眼,撇撇嘴,转身继续往前走。
周行衍跟在后面,唇边弯了弯。
石板的台阶铺成小路,两人拾阶而上,走的不急不缓,小半个小时,看见朱红色第一鸟居。
鸟居后就是参道,沿路两排石灯笼,边侧两座神使。
向歌十分虔诚的走过去,低低鞠了个躬。
她一身浴衣,挽着髻,身形纤长,像模像样的弯着腰,恭恭敬敬的样子。
人一低,浴衣领口后脖颈处大片白皙的肌肤就露出来,山林里温度要偏低些,周行衍垂眼,把手里的羽织给她披上。
向歌直起身来,回头。
男人抓着羽织衣领,淡淡扬了扬下巴:“伸袖子。”
向歌就抬起胳膊塞进去,一穿好,她小跑两步到旁边树上的注连绳前,手掌贴着着那上面的之字形御币,闭上了眼。
周行衍走过去,侧头看着她。
“我正在洗涤心灵。”向歌闭着眼缓声低叹,“京都真是个治愈的好地方。”
周行衍靠在树干上:“那你洗干净点,呆到明年再回去。”
向歌睁开眼来,扭头问:“那你呢?”
周行衍一本正经:“我回去上班,给你赚旅馆钱。”
“……”
向歌也没急着往前走,就这么在鸟居前石阶上坐下来,仰着头看他:“周学长,我不花男人钱的,要男朋友那种才行。”
周行衍低低“呵”了一声:“你的男朋友怎么定义的。”
“嗯?”向歌抬眼。
“怎么样才能算是你男朋友?”他换了个说法。
向歌扬着长睫,舔了舔下唇,很认真想了想,而后说道:“怎么也至少得八抬大轿再送个三箱金银珠宝华服首饰再追个七七四十九天吧。”
她随口扯了一串,周行衍竟然也很认真的听完了,点点头,忽然直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他站得比她坐的台阶矮两阶,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儿,倏地弯下腰来。
两个人距离拉近,向歌仰着头和他对视,走了一路,她头发有点乱,额前两缕细细的垂下来,瞳仁漆黑,长睫扑扇。
周行衍心思微动,人凑近,近乎虔诚的吻印上她光洁的额头。
向歌定住了。
他嘴唇温热,顺着额头一路向下,到眉心眼梢鼻梁,最后停在唇角。
柔软微凉。
山林寂静,镇守之森中鸟声清脆,神社古旧鸟居前,她穿着天蓝色浴衣坐在石板台阶上,头微扬着。
他站在她面前,俯身垂头,唇瓣贴合了一瞬,抬起头来。
声音低缓微沙:“这些我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先交个定金行不行?”
第38章 快乐
晚上两人回到酒店时间已经不早, 几乎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走,向歌人一回去就直接躺平在榻榻米上, 一动都不想动。
直到她的肚子终于发出了抗议, 咕噜咕噜叫出声来,才爬起来去吃饭。
晚饭吃了和牛火锅, 火锅底料清淡, 牛肉的味道浓厚,向歌手捏竹筷, 单手撑着下巴看周行衍放了肉和菜进去,“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感受过饿的滋味了。”
周行衍抬眼瞥她:“你自己也知道。”
向歌顺势捏了下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又瘦了。”
周行衍夹了两块香菇铺在锅里, 语气淡然的讽刺她:“没事, 你成仙了, 金丹期不需要吃饭。”
向歌笑了笑:“瘦点好像也挺好的啊,角色需要。”
周行衍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和牛火锅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飘着香味儿的白色热气升腾,坐在对面的女人语气平静, 含着浅笑和光。
微弱缓慢,却鲜嫩的,像蝶翼破茧, 像春天里的幼苗终于发出了芽,渡过漫长寒冬从沉睡中渐渐苏醒,生机开始迸发。
周行衍无声笑了,淡声问她:“决定好了?”
向歌视线落在锅子里, 看着鲜红的和牛片煮着慢慢变了颜色,抬起筷子向下戳了戳,让汤底浸过去,半晌,才轻缓开口,“我觉得老天对我还是挺好的,趁着我现在还年轻,先走上这么一遭,这还真就像修仙一样,成神还得渡够了劫数呢,一辈子就这么长,哪能一直这么被绑着,我这一道坎儿迈了十几年了,也该过去了,要是没这部电影,还得拖多久真说不准了。”
“沈静死过一次,黄泉大路走上,孟婆汤喝到一半最终还是没舍得这个世界,她回了头,涅盘了,生死边缘确实会明白很多道理,但是哪有一定要被逼到绝路上了选择自我了断死上一回才能释然这种说法啊?人生无可奈何的苦痛太多了,如果每个人都选择这种方式获得解脱,那得为安眠药的销量提高做出多少贡献啊。”
向歌盯着那块牛肉涮好,夹出来,沾柚子醋,递送到周行衍盘子里,笑着看他:“所以说,我得换个办法,前车之鉴看下来安眠药性价比太低,还不如靠预备役的未来男朋友。”
预备役的未来男朋友没说话,安静凝视着她,眸光疏朗,又清又黑。
向歌挑着眼角:“是不是觉得我鸡汤熬的太好了?”
“不是,”周行衍垂下眼,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肉,“我不吃柚子醋。”
“……”
哦。
京都大大小小的神社寺院非常多,向歌和周行衍两个人呆了小一周转道东京,期间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神社以及各种小店上了,伏见稻荷大社赫赫有名的千本鸟居倒是没去看,却对那附近的路边摊产生了浓厚兴趣。
向歌的精神状态日渐恢复,两人坐新干线从京都到东京,向歌甚至还画了个妆。
到了落脚的酒店放好东西,向歌直接霸上化妆台,开始一层一层往脸上扑。
周行衍就靠在桌边看着她。
上了浅浅一层粉底的皮肤看上去细腻的像白瓷,睫毛又长又密,狭长上扬的眼型被勾勒得愈发具有攻击性。
向歌还想再打阴影,左右晃着脑袋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养回来的削瘦脸蛋儿,放弃了,直接涂了唇膏。
她侧身仰头,看向旁边的周行衍,眨了眨眼,刷了睫毛膏的长睫扑扇扑扇的:“怎么样?”
周行衍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俯身,人凑近了。
向歌无意识往后倾了一点。
周行衍皱了下眉:“别动。”
向歌又眨眨眼,不动了。
周行衍抬手,拇指指尖触上她下唇边缘,从嘴角到中间,轻缓一抹而过。
向歌垂眼,一抹朱红染在他白皙的指尖,在她眼前一晃,看起来分外的扎眼。
周行衍收回了手,又直起身来仔细看她,才挑着眉慢慢道:“勾引谁去?”
向歌抿着红唇朝他“啵”了一声:“姐姐今天带你去大保健。”
周行衍:“……”
直到两个人站在歌舞伎町入口,看见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牌子,周行衍才意识到,她这个“带你去大保健”,是真的大保健。
旁边向歌倒是“哇”了一声,一脸的跃跃欲试。
周行衍转身就要走,被向歌一把拉住。
她侧着头看他:“周学长,你是不是男人啊,我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你的亢奋呢。”
周行衍似笑非笑:“我倒是感受到你的亢奋了。”
霓虹灯下,向歌黑眼发亮,仰着脑袋看他:“我早就想来见识见识了,上次来日本是因为工作,就没时间玩,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我们就逛一圈。”她挑着眼角睨他,“男人的温柔乡啊,周医生,别装了,我不相信你一点点都不兴奋的。”
周行衍垂着眼,面无表情看着她:“我已经有了。”
向歌“啊?”了一声,“什么?”
“我有温柔乡了。”他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我看见你比较兴奋。”
向歌:“。”
向歌:“……”
向歌:嗯?
这个骚套路你哪里学来的你给我老实的交代一下。
她被定在原地好几秒,表情半天没变换过来,一脸被噎到的样子,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行行,你崩人设了。”
周行衍低淡“哦”了一声:“我是什么人设。”
向歌想了想,“你是那种旅行同房一个礼拜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人设,”她顿了顿,又补充,“今天还要了标间,掌声送给周医生,做医生的就是不一样。”
周行衍看着她毫无诚意的啪啪拍了两下巴掌,眯了下眼,扯着她转身就走。
向歌鞋跟有点高,咔嗒咔嗒跟在后面:“你干嘛去。”
“让你看看做医生的哪里不一样。”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坐进一家居酒屋,向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你真是浪费了我今天化的妆。”
周行衍翻着菜单:“一日三餐要准时,新干线坐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吃东西,饿不饿?”
“这就是你们做医生的不一样的地方?”
周行衍十分淡定的赞同了:“医生都格外注意身体健康。”
向歌肩膀塌了塌,妥协:“那我要咖喱乌冬面。”
此时晚上,正是下班的时间,居酒屋里很是热闹,穿着正装的公司职员和学生两两三三坐在一起眉飞色舞聊天,食物精致美味,而且比正统的日料店便宜太多。
向歌叫了两杯清酒,一边倒一边没抬头问:“你休假到什么时候?”
周行衍抬头看她:“想回去了?”
向歌夹了块刺身:“假期谁会嫌长,但是你都请了这么久。”她扬起眼来,“回去会不会被炒鱿鱼啊。”
“应该不会。”
向歌挑了下眉,“什么叫应该?”
周行衍回忆了一下之前苏影后发过来的那张聊天截图,突然笑了:“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旁边一桌一个穿着正装衬衫的男人刚好发出一阵大笑,向歌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那就明天回去吧。”
机票买了第二天下午,原本预计着晚上到,回家就可以直接睡了,结果航班晚点,直到夜幕降临才登了机。
再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又在行李提取处等了好久,坐上车向歌眼皮耷拉着,开始打哈欠。
从机场到市区也要小一个小时,周行衍侧头,看她哈欠打得直冒泪花,抬手关了车窗:“困了就睡一会儿。”
向歌无精打采的靠在车窗框上,“我怎么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买就回来了,好像有点亏。”
“去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行李箱,现在两个了。”周行衍提醒她。
向歌想了想,“可是我也只买了点化妆品。”
周行衍点点头:“你是想把歌舞伎町搬回来。”
“那不是的,”她一边否认一边又打了个哈欠,“这种只是觉得新鲜才想去看看,真的搬回来了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情敌么?”
周行衍无声弯了弯唇角,“睡吧,到了我叫你。”
夜晚坐车人最容易犯困,再加上旅行本就是耗费体力的事情,向歌整个人窝在副驾驶睡得迷迷糊糊,直到朦胧感觉到车子停了,有车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身上箍着的安全带被人解开了,向歌不情不愿地掀起一点儿眼皮子来。
副驾驶车门已经被打开,周行衍站在车门口,手撑在副驾驶座椅靠背外侧,侧了侧头:“醒了就自己下来,回家再睡。”
向歌半睁着眼看了他三秒,没听见一样,重新闭上了,声音细细的,沙哑绵懒,“不用管我,就让我在车里睡吧,也不用抱我上楼。”
周行衍:“……”
第39章 不快乐
已经是深夜, 车门开着,路灯光线灌过来, 浅浅淡淡透过薄薄的眼皮。
向歌皱了皱眉, 甚至人还后缩了下往阴影里面躲了躲。
她懒趴趴地朝前伸着手臂,眼没睁开, 还重复了一遍:“你上去吧, 不用管我。”
周行衍眯眼笑了下。
他低低嗯了一声:“那我上去了,车门不给你关了, 通通风。”
声音淡淡的,“要么晚上睡着闷。”
说着, 周行衍没声音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有脚步声缓慢的响起,由近到远,最后伴随着门锁被打开, 以及“哐当”一声的门关上的声音作为收尾。
世界重新恢复寂静了。
向歌:????
真就走了?
她唰的一下睁开眼来,难以置信地扑腾起来了, 扭头朝外看。
周行衍侧身倚靠在车门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
向歌动作停了,缓慢地, 不动声色重新靠回去,眨眨眼:“刚刚做了个梦。”
周行衍挑着眉:“梦见什么了?我自己上去了?”
“……”
向歌慢吞吞地,不情不愿蹭下车,周行衍手里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 两个人上楼进了屋,向歌踢掉鞋子直接瘫进沙发里。
半天,才扭着身子坐起来,脚踩着沙发边,扯了个靠枕过来抱在怀里:“不对啊,你怎么又把我骗到你家来了?”
周行衍把行李箱推到旁边,头都没抬:“电视柜中间的那个抽屉里。”
向歌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往前倾了倾:“什么?”
“房产证在电视柜中间的那个抽屉里,你可以把它变成你家。”他想了想,“这个也作为定金的一部分了。”
向歌反应了十几秒,才终于淡定的点点头,长臂朝他伸出,掌心向上:“钥匙给我吧,限你在三天内把你的东西都搬出去,我不想和你合住只有主卧有浴室的奇葩房子。”
周行衍:“……”
向歌自己的箱子还在夏唯家没拿回来,睡衣什么的也都在那边,去日本的时候酒店有提供浴衣,回来这会儿,向歌直到洗完澡,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睡觉没东西穿了。
洗手间干湿分离,她浑身湿着出了浴室,站在浴室门口雪白毛巾上,犹豫片刻,赤着脚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紧闭的门。
门外卧室,周行衍声音朦胧传过来:“怎么了?”
向歌先从旁边架子上撤了大浴巾把自己裹进去,“我睡衣,都在夏夏家……”
外面周行衍静了一会儿,没声音。
过了几分钟,门口再次传来敲门的声音。
向歌把身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咔嗒一声开了门锁,压下门把拉开了一点小缝隙,身子藏在门口,伸出一颗脑袋朝外看。
周行衍食指勾着个衣服递到门缝前。
黑色的细带儿,绸缎料子蕾丝边儿。
“……”
“有没有别的?”向歌挣扎着问。
“没有,当时只装了这个。”周行衍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只装了这个?你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向歌满眼犹豫,长出了口气,胳膊伸出去就准备接过来。
小臂肌肤瓷白细腻,上面还挂着颗颗水珠,泛着热气。
没等她接过来,周行衍突然收回了手。
向歌抬起眼。
男人抿着唇,回身把那黑色布料随手丢在床上,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现在穿这个有点冷,我找一件给你。”
“……”
向歌是那种,敌方越退缩,她就越勇敢的人。
比如此时,原本还很有点不自在的她看见周行衍好像比她还不自在,瞬间就舒服了不少。
她挑着眼侧头,脑袋靠在洗手间门框上:“不冷啊,就这个吧?”
周行衍侧头瞥了她一眼,衣柜里抽出套衣服走过来递给她了。
白色的,很柔软的料子,上面印着浅色花纹,是他的睡衣。
向歌伸手接住,人半天没动,表情很正直道:“其实刚刚那个也行的。”
周行衍“嘶”了一声,食指指尖抵着她脑门给那颗脑袋瓜推进去了:“赶紧换。”
周行衍的睡衣很大,裤子袖子都大大的长了一截,向歌自认为腿很长了,还是把裤腿挽了好几折,长度才不至于被她踩在脚底下。
袖子更是长,卷起来有点鼓鼓囊囊的,向歌看着难受,干脆也就不管了,直接唱大戏似的甩着袖子出来了。
一个热水澡洗完,向歌舒舒服服出来,周行衍没在卧室。
她踩着拖鞋推门出去,就看见他站在厨房小吧台前,台子上放着一杯牛奶,见她出来,抬了抬手:“过来。”
向歌走过去,才看见他锅里还煮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