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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你改行当媒婆了?”
“我这不是操心一下兄弟的终身大事吗?”陆之州说,“马上二十九了兄弟,知道你眼光高,这么多年也没一个能看上的,但该考虑的也考虑考虑,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娶媳妇儿娶媳妇儿。”
陈妄后仰着靠进椅子里,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吐出一口,沉默半晌,烟雾朦胧里,他眯了下眼:“没那个心思,”他顿了顿,掸掸烟灰,淡道,“也没那个命,一个人挺好,也别祸害人小姑娘了。”
陆之州没说话。
陈妄沉默抽完了一支烟,烟蒂在烟灰缸里暗灭,抬手拉开抽屉,抽出来一个黄色的信封,推过去。
陆之州看了眼:“接过来了?在哪儿。”
“经北路上,走到头就是。”
“行吧,正好我明天休息,”陆之州点点头,犹豫了下,又问:“你去不去?”
陈妄沉默了下。
“下次吧。”
-
陆之桓生日聚会安排在了周六,原因据说是这样不用像周日一样顾虑第二天要早起上班的事情,又不会像周五似的因为上一天班太累而嗨不动。
非常体贴的星期六。
周六一大早,他就兴奋地给孟婴宁打电话:“狐狸!别睡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孟婴宁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想说话。
陆之桓自问自答道:“是我的生日,一年一度举国欢庆的日子,你给我买了那个包了没?”
孟婴宁哼哼了两声,带着浓浓睡意:“我给你买个包子就不错了。”
“行了起吧,起来洗个澡打扮打扮,中午先一起吃个午饭,我让陈妄哥一会儿去接你了啊,十点半,行吧,特地挑的他休息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哥这俩人一天天有多忙,又不让用手机,联系起来费死个劲儿。”
孟婴宁脑袋还埋在枕头里,延迟两秒,清醒了大半:“能不能让陆之州来接我?”
“不能,”陆之桓干脆道,“我哥得陪我去拿蛋糕订包厢,我哥不能离开我。”
“……”
这死兄控。
挂了电话,孟婴宁看了眼时间,还早,正准备再睡一个小时,手机又再次响起。
李欢的电话。
孟婴宁愁眉苦脸地接起来了。
电话里,李美人声音平静,也听不出来是什么事儿,只让她来一趟。
领导呼叫哪敢不从,孟婴宁带着满腔怨气起床洗了个澡,飞快煎了两个鸡蛋吃了点早餐,急忙忙赶到公司去。
边走边给陈妄发了条短信跟他说了一声,甩了个公司的定位地址给他。
周六一大早,编辑部办公室里依然一半儿人都在加班,做这行的就是一个周期,发刊前的几个礼拜基本上没个消停,双休日不存在的,基本上过得都是早八晚十一周七天班的日子。
看见她进来,站在复印机前的白简朝她指了指接待室方向:“你做好准备啊,陆语嫣来了。”
孟婴宁:“……”
孟婴宁面无表情:“谁?”
“陆语嫣,嚣张跋扈进来的,那高跟鞋踩得飞起,是不是重新拿回封面回来找你茬了?”白简低声道,“你是不是得罪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悠着点儿吗,人有背景的。”
孟婴宁惨兮兮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但是主编不是说她长得像羊驼吗?应该不会用她了吧。”
“说不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妹妹,主编归主编,还不是领工资的,最后那也是老板说的算。”
孟婴宁战战兢兢的进去了。
里面一片安静,连话都没人说,李欢和陆语嫣面对面坐,像是在进行着什么无声的博弈。
孟婴宁轻轻敲了两下玻璃门:“老大?您找我?”
李欢转过头来。
职业的精英女性李部长今天穿了一件大妈款花背心,办公室里中央空调开得很足,她外面搭着的依旧是她的茄紫色外套战袍,眼底一片青黑,面容枯槁,神情憔悴异常:“陆小姐来找你的。”
孟婴宁给吓定住了:“老大,您昨天晚上挖煤去了?”
“别说了,我这白头发俩礼拜多了百来根,”李欢摆了摆手,站起来往外走,“你跟陆小姐慢慢聊,我忙去了。”
孟婴宁没法,叹了口气,走过去,做到陆语嫣面前,摆出她的招牌微笑:“陆小姐,早啊。”
陆语嫣抱着手臂:“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把我拉黑了?”
“嗯?怎么会,”孟婴宁迷茫眨眼,“可能是手机没信号?”
“呸!你以为你能躲得了我?你以为你拉黑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陆语嫣气急败坏,“你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想面对我!”
“陆小姐,我不是不想面对您,”孟婴宁笑眯眯道,“我这明显是不想搭理您啊。”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封面,这封面我不拍了,老娘又不差这点钱。”
“你跟陈妄是什么关系?”陆语嫣直接问。
孟婴宁没反应过来:“谁?”
“陈妄!我都看见了,那破小卖部门口有摄像头!”陆语嫣陆语嫣气得满脸通红,激烈又真实的反应哪里像个女明星,简直是个被从小娇惯着长大不懂得控制情绪的傻白甜,“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表面上看起来清清纯纯的,结果说话说着说着就往别人男人身上扑!”
孟婴宁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陆语嫣冷笑了一声,把手机甩在茶几上。
上面应该是一段儿小视频,没声音,画面看起来廉价又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得清人脸。
孟婴宁歪着脑袋点了播放。
白云黄土地,黑色SUV,她正在跟陈妄说话。
她从包里翻出钱来,往前两步,塞进陈妄衬衣口袋。
她踮起脚,手扶着男人肩膀凑到他耳边,动作暧昧。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画面静止了三十秒。
她忽然整个人往前一扑,扑进了陈妄怀里。
陈妄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视频结束,画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在紧紧相拥。
……
孟婴宁从脸颊到耳朵不易察觉地,悄悄地红了。
她淡定地抬起头来,手机往前一推,客观地点评道:“录的还挺唯美。”
陆语嫣这会儿反而淡定了,她深吸口气,恢复了一脸云淡风轻的仙女人设,下巴一扬,高贵冷艳道:“孟小姐,我劝你尽早放弃吧,陈妄他不喜欢主动的,更不喜欢黏人的,你越这样投怀送抱的勤快,他就会越讨厌你。”
孟婴宁有点儿一筹莫展。
她正琢磨着这事儿该怎么说才好,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
她抽出来扫了一眼,短信来自比酷大魔王,两个字。
——到了。
孟婴宁看了一眼对面一脸嚣张跋扈看着她,眼神又不屑又轻蔑的陆语嫣,想起了她放她鸽子这事儿。
孟婴宁又有主意了。
她眼睛眨巴了两下,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儿,一个电话给拨过去了。
然后放在桌面上,按了免提。
响了三声,陈妄那边接起来,沉淡沙冷的男低音:“下来了?”
孟婴宁眼睛一弯,掐着嗓子甜甜道:“陈妄哥哥。”
陈妄:“……”
“我不想一个人下去,你现在就上来接我。”孟婴宁咬字软软地,黏黏糊糊地跟他撒娇,“包包好重的。”
陆语嫣:“……”
陈妄:“……”
第10章
陆语嫣看了一眼孟婴宁手边那包。
Fendi的小怪兽链条包,上面的怪兽脸正对着她,那耀武扬威的劲儿跟它主子一模一样。
巴掌大点儿的一个,连个长钱包都塞不进去。
还,包包好重的。
陆语嫣在娱乐圈里混了几年,婊成什么样的女的没见过,妖艳的绿茶的小白花的称兄道弟的比比皆是,唯独没见过这样的。
就当着你的面,婊的虚伪又做作,为的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是故意的,你看见了吗?你个手下败将。
这是一朵什么绝世大白莲。
陆语嫣快气吐了,偏偏还不能说话,她也不想让陈妄知道她来这儿找孟婴宁。
孟婴宁做了两手准备,她人趴在茶几上,手机离得极近,以防止陈妄万一说出了什么不符合剧本设定的话,她好第一时间把电话挂了。
结果陈妄沉默了。
而且沉默了挺长时间。
孟婴宁忐忑地抠了下手指,精神十二万分高度集中警惕。
“你——”陈妄缓慢开口。
孟婴宁眼疾手快,瞬间捞起电话,关掉免提,手机凑到耳边,听见了他接下来的四个字,声音有点儿哑:“什么毛病?”
孟婴宁:“……”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眉毛都快气飞了的陆语嫣,继续道:“什么?楼下保安不让你上来呀。”
她声线本来就绵软的,这会儿故意这么一压,嗲得不行。
陈妄语气危险:“孟婴宁,你是不是嗑药了?”
孟婴宁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没听见似的,拎起包包,流畅又自然地对着电话说:“那你等我一下噢,我马上下去了,没事你不用上来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孟婴宁演到兴起,还给自己加了段儿戏,独白地丝毫不觉尴尬,委屈又坚强地说:“你别担心我啊,我行的,我自己没事的。”
陈妄:“……”
陆语嫣:“……”
陆语嫣实在受不了了,也顾不得在陈妄面前保持不保持形象了,忍无可忍高声道:“行了赶紧挂了吧!坐个电梯还坐不了,你是残废了吗?!”
孟婴宁满足她的心愿,终于把电话挂了。
临出会议室前,小姑娘还礼貌地跟她道了个别,甚至还期待了一下下次能有机会和她合作。
还合个屁作合作。
陆语嫣气得心脏疼。
-
孟婴宁一从写字楼里出来就看见了路边的陈妄,他人坐在车里没下来,车窗降着,手臂搭在窗框,看着她背着她那屁大点儿的包小步朝他跑过来。
陆语嫣的声音出来那会儿,陈妄也大概回过味儿来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妄觉得小姑娘家的这些弯弯绕绕可真是有意思。
孟婴宁颠颠地跑过去,拉开后座车门爬上车,小包往旁边一甩,安静地正襟危坐。
陈妄顺着后视镜睨着她:“演完了?”
孟婴宁乖巧地点点头:“完了。”
“我好用么。”他懒懒问。
“好用,”孟婴宁点点头,叹道,“效果拔群,立竿见影,应该会回购的。”
她扒着驾驶座椅背靠过去,笑着叫了他一声:“陈妄。”
陈妄发动了车,转过头来:“嗯?”
孟婴宁下巴搁在椅背上,从下往上看着他:“今天谢谢你啊。”
小姑娘杏子眼乌黑,笑起来眼角一弯,梨涡浅浅,像盛了碗糖水在里头,看着又软又乖。
陈妄视线在她脸上定了五秒,移开,伴随着发动机声一脚油门踩出去,轻嗤:“傻子。”
孟婴宁也习惯了,他从小就爱这么说她,心情很好地坐回到后座,靠着车门斜过身子窝在角落里,给林静年发微信。
耳边车门门锁很轻的“咔哒”一声,锁上了。
孟婴宁闻声略抬了下头,也没在意,继续发微信。
-
因为有陆之州在,陆之桓这次规规矩矩地定了个能规规矩矩吃饭的地儿,找不了小公主小少爷那种。
从公司过去不算近,孟婴宁和陈妄是最后两个到的,服务生领着上了二楼包厢,推开一进去发现人都满了。
陆之桓朋友多,是个出了名的交际花,各路人都认识,每天都活跃在各个圈子里的朋友圈以及微博里,孟婴宁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副堪比婚礼酒席的盛景,没想到进去也就一桌人。
他的那一帮子狐朋狗友倒是一个都没叫,看得出来是非常害怕在他哥面前暴露真面目了。
整张桌都坐满了人,孟婴宁基本也都认识,打了一圈儿招呼,旁边一人笑道:“我还以为陈妄把我们婴宁给拐跑了呢,这半天没见着人来。”
陈妄走过来坐下,没说话,顺手拉开了旁边的空椅子。
“临时有事儿,去了趟公司。”孟婴宁解释,只剩下最外边儿两个空椅子,她很自然走过去,刚要坐下,林静年坐她左手边,忽然热切地叫了她一声:“狐狸!”
孟婴宁一边坐下,一边抬起头来。
林静年眼神戒备地看了一眼她旁边的陈妄,又看看她:“你那儿是走菜口,不方便吧,要不咱俩换换?”
孟婴宁:“……”
陈妄是能吃了我还是怎么地。
孟婴宁正想说不用,她旁边的人笑了一声:“我换吧,你们俩女孩子挨着坐。”
一桌子人太多,孟婴宁刚刚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林静年旁边坐着陆之州。
变化挺大,孟婴宁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是他,愣了愣,又仔细看着那人眉眼,才认出来是。
旁边有人打趣着嚷道:“狐狸!发什么呆呢,你啾啾哥你不认识了啊?”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一群小孩都知道,她小时候说话说得晚,发不好陆之州的州字那个音,每天都跟在少年屁股后面啾啾啾啾的叫。
小时候的事儿被提起来打趣还是会让人稍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她一屁股坐下了,趴在桌子上没说话。
陆之州笑了笑,隔着两个人侧头问她:“要换吗?”
孟婴宁半张脸藏在臂弯里:“不换了。”
坐在她旁边的姓蒋,家里排老二,小时候特别胖,所以大家都叫他二胖,即使这人现在瘦了,称呼却始终跟着他传承了下来。
二胖从小就是个人精,这会儿看了一眼林静年一脸不开心加担忧的脸色,以为她是想撮合孟婴宁和陆之州坐在一起,连忙站起来,乐颠颠儿的跑到陆之州旁边,一拍他肩膀:“来,州哥,咱俩换个座呗,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跟年年聊聊天。”
林静年可太不想孟婴宁跟陈妄坐一起了,这会儿眼里只有她的小闺蜜,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关心,只管用看狼一样的眼神盯着陈妄,冷酷道:“年年拒绝了您的聊天请求。”
叮叮当当椅子一顿响,陆之州跟二胖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孟婴宁旁边。
人到齐,陆之桓开始招呼着服务生走菜。
孟婴宁早上东西吃得急,又遇到陆语嫣这么个纠缠不休的神经病演了一场,劳心劳力了的,现在闲下来开始优哉游哉吃东西。
陆之州偶尔侧头跟她说两句话,开开玩笑,问了她几句闲事。
孟婴宁本来以为太久没见,不知道说什么好会尴尬,但男人极其会聊天,很容易就找到话题抛给她,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聊了没一会儿,以前的感觉也回来了。
吃得差不多,她开始跟他聊工作上的事情。
“我们那个主编太烦人了,”孟婴宁咬着筷子尖儿,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原本都定下来的主题了,他一句话说说就改了,倒霉的就是我们。”
“真的,整整三周,一天休假都没有,熬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而且特别特别龟毛,我一篇采访稿改了六遍,六遍,就是一个标点符号表达的语气不行了都得退回来重新改。”
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跟亲近的人抱怨最近发生的事情。
下午的阳光透过包厢窗户照进来,又被浅白的窗纱过滤了一层,温温柔柔挂在她身上。
她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又活泼。
陆之州极有耐心地听着,忽而长出口气,侧头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老父亲的沧桑,笑着叹道:“我们婴宁也长大了。”
孟婴宁被他这语气弄得有点不自在:“本来也不是小孩儿,我都二十四了。”
陈妄安静地靠在椅背里,淡淡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仰着头,对着那人笑得眼睛弯弯,乖巧又讨人喜欢。
跟他独处的时候,她的排斥和躲避向来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在陆之州面前,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陈妄想起她柔软触碰着他心脏的手。
以及吐字时轻佻勾人,又软又嗲的一把嗓子。
他指尖微动,掸掉了一截烟灰,眯起眼。
是长大了。
陈妄推开椅子起身,无声走出了包厢。
二楼全是大包,走廊里没什么人,廊灯的光线昏黄柔和,他背靠着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抽出烟盒来,又翻出火机,垂头。
包厢门被打开,陈妄一边点烟一边侧了下头。
孟婴宁回手关上包厢门,仰着脑袋。
火机的火苗舔着香烟前端,男人低垂着头,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漆黑幽深的眸里映出微弱暗火。
陈妄点着了,垂手,将火机收回口袋,吐出口烟来,淡声:“出来干什么。”
浓烈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很快笼罩。
孟婴宁被呛得皱着眉,捏着鼻子咳了两声:“看看你。”
陈妄一顿。
他没动,静了几秒,隔着烟垂眸看着她,半晌,懒懒一笑:“看我干什么。”
他低哑开口,嗓音很沙,“怎么不接着跟你的心上人聊天儿?”
第11章
陈妄这烟很呛。
孟婴宁对这个不了解,只知道酒有度数,不知道烟是不是也有,如果有的话,这呛人程度也是烟里的老白干了。
她捂着鼻子咳嗽,又退了两步,离那团烟远了点儿,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声音又低,走廊窗半开着,外面车流鼎沸,混着滴滴叭叭的喇叭声钻进来,孟婴宁有几个字没听清,拉开了距离才问:“跟谁聊天?”
男人看了她一眼,把烟掐了,直起身往前两步,抬手将窗子拉得大开。
夏天里滚烫的风呼呼地灌进来,烟雾被吹散了大半。
陈妄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不知道她是真没听清还是装傻。
也不想细究。
陈妄认识孟婴宁那会儿,她跟陆之州已经很熟了。
初见时,他就揪了揪她的呆毛,就给小孩儿惹得呜呜咽咽地哭,怎么都不停,还是等着陆之州从英语补习班回来。
陆之州那会儿也才十二三岁,半大小少年放下书包跑过去,蹲下身来看着坐在石板床上的小孩儿,温声问:“宁宁怎么了?”
小孟婴宁哭得直打嗝,仰着小脸,话都说不清:“哥哥,哥哥……我要被抓走了……”
少年陆之州给她抹眼泪:“宁宁不会被抓走的,不哭了啊。”
见有人给她撑腰,孟婴宁也不憋着了,哭得更放肆了:“宁宁太难受了……我要吃棉花糖才能——嗝,不哭呜呜呜……”
“……”
真是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小孩儿。
陈妄当时不耐烦的想。
最后陆之州领着她去小卖部买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小动物棉花糖才终于好了,小孩儿嘴里塞满了糖,肉嘟嘟的腮帮子鼓鼓的,叽叽喳喳回来了。
小学到了高年级,孟婴宁就开始有人追了,一直到初中。
正是少年少女们情窦初开的岁数,校园里到处都有背着老师和同学偷偷冒出来的粉红泡泡。
孟婴宁那会儿也有几个玩得特别好的小朋友,几个小女生一下课就结伴去上厕所,还得手拉着手。
附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那天初中部教学楼里停水,一群小孩儿叽叽喳喳涌入了学长们的世界,陈妄下楼,就看见孟婴宁和她的小朋友拉着手站在高中部教学楼门口,陆之州正在跟她说话。
小姑娘这几年长得飞快,身体抽条,宽大校服外套衬得身形愈加单薄纤细,肉嘟嘟的小脸儿瘦下来,下巴的轮廓尖尖,大眼睛乌黑,睫毛又浓又密。
十三四岁的年纪,少女姣好身段开始显露。
陈妄手插进校服外套口袋,远远地看着她笑得眼睛弯弯,身体微微前倾,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跟他说话,肢体动作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全是依赖感。
连眼睛都是亮的。
等陆之州人走,孟婴宁进了教学楼往洗手间走,和她一起那女孩儿问:“刚刚那个是你哥哥吗?”
“也不算是吧,”孟婴宁想了下怎么说,“就是邻居家的哥哥。”
陈妄转身想走。
“怪不得谁跟你告白你都看不上,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哥哥我也看不上呀!”女孩子了然,而后红着脸笑嘻嘻拿肩膀轻轻撞了撞她,“你是不是喜欢你的邻居哥哥?喜欢就追呀,那种男生肯定很多女的追,你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条件。”
陈妄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
少女先是一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的样子,茫然又意外的表情。
几秒钟后,她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白嫩的耳根到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绯红。
她抬手,指尖轻轻捏了下耳朵,眼睛飞快地眨巴了两下,又撇撇嘴,有点羞恼地垂眸盯着脚尖,软软糯糯的嗓子小声嘀咕:“谁会喜欢啊,那种……”
她没再往后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