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孟婴宁在旁边端着茶杯喝茶,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直接被呛了一下。
她小脸儿憋得通红,放下杯子捂着嘴开始咳。
陆之桓还一脸呆滞:“啊?”
陈妄抬手,在她背上顺了顺,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好奇么?”
孟婴宁觉得这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呛到鼻子里去,嗓子火辣辣的,眼泪都咳出来了,才终于缓过来,抬起头来。
满桌震惊。
陈妄看她不咳了,一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捋,另一只手把面前纸巾捡过来递给她。
孟婴宁接过来,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她手背到身后去,不动声色的偷偷拽着陈妄拍她背的那只手,动作不是太温柔的扯着丢开了。
陈妄手被她扔开也不恼,没什么脾气地又反手去捉她的手,捏她的手指。
孟婴宁唰地把这人的手拉到桌下,生怕被看见似的。
孟婴宁不想在熟人面前搞得好像谈起恋爱来太黏糊,有点肉麻。
而且恋爱对象也是个熟人。
孟婴宁觉得她这一波动静得应该还挺隐蔽的。
其实都看见了啊小姐姐!
二胖嘴角抽了抽。
陆之州忍不住了,偏过头挡着脸笑。
陆之桓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一副捉奸现场看见自己被女朋友绿了的样子,霍然站起来了,爆了声脏话:“我操——!”
陆之桓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他自己问完了,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有多智障,又“我操”了一声:“不是,你们俩——”
二胖在桌子底下翻山越岭地踩了他一脚。
陆之桓一顿,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陈妄好半天,才开口:“哥。”
陈妄扬眉。
陆之桓真心实意地说:“牛逼。”
“……”
本来陆之桓是想着陈妄和孟婴宁这两个人这么难得都有了对象,必须得拷问拷问,最好能让两个都把人叫来。
结果是人家俩凑了一对儿。
孟婴宁小时候跟陆之州cp感挺强的,基本上大家都觉得他俩关系好,陈妄就是个大魔王,姑娘一见他躲都来不及,动不动就把人给弄哭了。
没想到十年过去,小姑娘让陈妄给骗去了。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撩妹套路吗,只要你小时候欺负她,长大她就跟你谈恋爱。
再看陆之州的表情,好像还一早就知道。
中途,陈妄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就看见林静年站在包厢门口。
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远远走过来,一直到门口,才说:“我之前本来想着如果见到狐狸那个男朋友,先揍一顿。”
林静年刚才始终没说话。
本来孟婴宁进来的时候看两个人的互动,林静年是有个猜测的,结果没想到还真是。
她当时差点蹦起来。
但这个男朋友那些事儿,孟婴宁也只跟她说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太多,不自在的也是孟婴宁。
陈妄靠着窗台,摸出烟来,又去摸打火机。
火机咔嚓一声响,林静年声音不大,说:“狐狸前段时间跟我说喜欢上一个人,她说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那人发现了她的心思以后就不理她了,她觉得自己藏得挺天衣无缝的,还特别高兴的跟我说,那个人抱她了。”
他点烟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垂手,咬着烟低下头,没说话。
林静年说:“她本来就脸皮儿薄,因为是真喜欢你,所以她就硬着头皮主动,跟你告白,然后你拒绝她了,是吧?”
林静年压着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拒绝的怎么伤到她了,她不开心的事儿基本上都不会跟我说,但我能想象到。你拒绝她也就算了,那之后她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你又去撩她,是不是?”
“狐狸从小就娇娇气气的,没受过委屈长大的,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有什么理由,你凭什么吊着她让她受了这么大委屈?”
林静年她深吸口气,语气平静:“狐狸傻,她就是你今天打她一巴掌,明天再给她颗糖她也只会记得你给她的那颗糖是什么味儿,然后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觉得高兴,觉得你对她特别好。”
“她不会记这些,但你不能当这一巴掌没扇在她脸上过。”
陈妄始终没说话,林静年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
她是真不喜欢陈妄。
除了第一印象不太好以外,小时候觉得他性格乖戾,说他喜欢孟婴宁吧看着却也不认真,就像是看见漂亮姑娘就天天吊儿郎当的逗着玩儿似的,态度让人觉得特别轻浮又讨厌。
再加上现在又知道了她一直想揍一顿的那个人就是他。
没人说话,包厢里说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
静了半晌。
“陈妄,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林静年忽然莫名有些泄气,看着他说,“狐狸挺认真喜欢你,你要是其实没怎么走心,就只是觉得小妹妹长大了变漂亮了挺新鲜,那还是算了。”
陈妄喉结滚了滚,终于缓慢抬起眼来。
他唇线平直抿着,眸光阴翳晦涩。
“不是。”他嗓音压着,很认真看着她。
林静年愣了愣。
非要说起来,陈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是现在想想以前的事儿,发现有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
今天因为什么事儿哭鼻子,明天又因为什么事儿高兴了,一包软糖就能哄得她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胆儿特别小,都八九岁了,看个动画片都能吓得到处窜。
以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陈妄拽着小婴宁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自己手底下呜呜咽咽地哭。
他少年时光里每一帧都有她的参与。
他希望他今生每一天也都能有她。
她对着他笑一下,他就觉得这一瞬间的生命是有意义的。
但这些话陈妄是说不出口的,别说对着林静年,就是对着孟婴宁他都不会说。
一根烟燃尽,陈妄掐了烟头,再抬眼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直起身来走过去,压上包厢门把手:“我明白。”
林静年:“……”
你就明白了?
我自己都不明白,你明白啥了?
进包厢的瞬间,陈妄抬手握拳,轻敲了下她肩膀:“谢了,兄弟。”
林静年:“……”
啊?
谁是你兄弟了???
林静年一脸茫然加暴躁地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很无奈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跟着进了包厢。
陈妄刚一坐下孟婴宁就皱着眉看着他:“你又去吞云吐雾了。”
“嗯,”陈妄坐下,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吐了一根。”
孟婴宁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想吐几根?我可跟你说,你这么下去肺真的就黑了,等你到时候——”
她忽然不说话了。
陈妄手伸到桌下,拽着她的手拉过来,修长干燥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很用力的握了握。
这样牵手,还是第一次。
孟婴宁有点不好意思,十指相缠,莫名有种亲密又缱绻的感觉。
她回握住他,看着他眨眨眼,小声问:“怎么啦?”
陈妄扣在她手背上的指尖轻缓蹭了蹭:“没什么。”
刚好林静年进来,孟婴宁愣了下,反应过来:“你跟年年说话去了?”
“嗯,说了一会儿。”
“她打你了没?”孟婴宁问。
“没,”陈妄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给她挑了块鱼腹,“骂了我一顿。”
“啊,”孟婴宁有些失望地拖长了声,“就骂了你一顿?”
“……”
陈妄有些好笑:“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儿,不向着你男朋友?”
“我当然向着她,年年是我的亲妈粉,”孟婴宁拿起筷子夹起那块鱼,吃了,“她可比我妈管得还多,我之前跟她说起你,没提是你的时候她就说要打死你了。”
陈妄:“……”
这一顿饭除了最开始波澜不惊微不足道到惊恐的小小插曲以外没什么别的意外。这一群人凑到一块儿陆之桓只想打麻将,饭后还是去了汤诚会。
众人上了三楼包厢。
陆之州和陈妄坐在一头沙发里说话,中间摆了一桌麻将和扑克,几个姑娘不跟他们往一块儿凑,在里间单独凑在一起聊聊天。
陆之桓一摸到牌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开始奋不顾身的往外疯狂送钱。
输了一圈儿以后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还是旁边的人先提起来的:“不过陈妄是真牛逼,哥们儿怎么也没想到你能跟狐狸凑一块儿,”男人笑道,“怎么追的分享一下?”
陈妄靠在沙发里,手背撑在脸侧,略勾了下嘴角:“反正追上了。”
“反正追上了,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妄哥你知道你不在这几年我们狐狸多少人追呢。”
陆之桓一边拍出去一张二饼一边说,他也看出来了,陈妄今天大概是公开了恋情,心情好像还不错:“真的不是人,你说狐狸勉强也能算是你看着长大了一半的吧,你真能下得去手啊哥。”
二胖眼睛盯着牌,点点头:“趁人家小时候天天欺负人家,长大——这我老婆,看清楚了吗,这——四——我——老——婆——”
“妄哥这是从小就盯着了,等着长大呢,”陆之桓碰了个五万:“享受着养成的乐趣。”
二胖:“为了讨老婆丝毫不要脸。”
陆之桓翘着兰花指摸了张牌:“胖,你这话说的很奇怪,讨着老婆了为什么还要脸,为了追媳妇儿哪怕做一个畜生又怎么了?”
陆之州坐在一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表示赞同:“禽兽。”
二胖:“狗逼。”
陆之桓一字一顿:“简直畜生都不——”
陈妄终于不耐烦了:“差不多行了,你是活够了?”
陆之桓闭嘴了,但陆之州并不怕他,叹了口气悠悠道:“有女朋友了,就是不一样。”
陈妄不想搭理他。
刚好里间门推开,几个姑娘出来了,聊天儿聊够了,跑出来找桌游玩,陈妄看着孟婴宁高高兴兴地跟她的小姐妹凑在一块儿,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昨天还说着周末只想跟他待在一块。
今天玩开心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女人。
汤诚会的小少爷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对孟婴宁有点儿意思的那位粉衬衫易少爷,之前陆之州问起,陈妄还给人家改了个名叫易拉罐。
陆之桓跟易拉罐关系不错,刚才进来就看见了在大厅里的易拉罐,陆之桓还过去打了个招呼才上来的,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陆之桓不知道说了什么,易拉罐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没一会儿,易拉罐带着两个服务生推了个小推车上来了,看到孟婴宁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来,走过去先跟陆之桓客套了几句,又开了瓶酒。
聊了两句,易拉罐才往里面看了看。
孟婴宁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玩什么,低垂着头没看这边,黑色长发别在耳后,露出白玉似的细嫩小脸和精致五官。
穿了条裙子,长筒袜裹着笔直纤细的腿。
好像比上次见到更可爱了。
一起出来了两次,孟婴宁都是跟他玩的,而且都还挺愉悦的,易拉罐觉得两个人已经算熟了。
虽然这小姑娘两次都忽然就没人影儿了。
他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狭长一双眼带笑,站在门口眼都不眨看着房间尽头的姑娘,目标很明确。
嗓音偏柔,一开口就是暧昧横生:“小婴宁?”
孟婴宁因为和聊斋的婴宁同名大家从小都一直狐狸狐狸的叫,这一声过于亲昵的称呼直接把屋里几个人喊得愣了一下。
陈妄扬眉。
孟婴宁正抱着抱枕坐在沙发里跟林静年几个人玩十三水,要算的,注意力挺集中,也就没怎么注意这边的动静,只听见有人忽然叫她。
她头都没抬,下意识应了一声,挺清脆:“嗳!”
易拉罐平时妖孽习惯了,骚话顺口就来,笑眯眯问她:“想哥哥了没有?”
孟婴宁才茫然地抬起头来,往门口看:“嗯?”
“……”
空气都静止了。
然后一片寂静里,所有人都扭过头去,齐刷刷看向陈妄。
陆之州吹了声口哨:“嚯。”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总有刁民想害朕
第49章
陈妄还记得之前陆之桓说孟婴宁喜欢骚的。
今天这个这么一看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孟婴宁刚才在心里算着牌,也没注意这边的动静,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站在门口叫她那人愣了愣。
回忆了三秒钟,从脑海里挖出来了这个人是谁。
孟婴宁对易小少爷印象挺好的,这人虽然滑但也有分寸,特别擅长看人喜怒,聊起天来不越界,又有梗,很会哄小姑娘。
以前没和陈妄在一块儿的时候他这么说着开开玩笑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听着就很奇怪,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儿心虚。
孟婴宁没再说话,下意识看了陈妄一眼。
男人长腿伸着坐在沙发里,两只手手肘搭着扶手,人往后一靠,眉梢微挑,表情没什么变化。
单人沙发被他坐出了龙椅的气势。
可是人家又不知道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而且也没说别的,就是开个玩笑。
孟婴宁收回视线,人站起来:“这么巧呀。”
“也不是巧,”易拉罐说,“我是听陆之桓说你今天跟着过来了,才想着上来看看。”
陆之桓手一抖,手里刚自摸抓过来准备糊的二饼啪叽一声掉在了牌桌上。
易拉罐没注意到,凑近了孟婴宁说:“上次怎么玩到一半忽然走了?我等了你半天也没看你回来,后来阿桓说才知道你走了。”
“……”
因为被狗堵在洗手台亲了一口然后被带走了。
孟婴宁还没说话,易拉罐又凑过来一点儿,他挺高,略弯了弯腰,继续说:“跟我玩的不高兴了?”
二胖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胖心道说话真的是门学问,语气可太重要了,怎么这人随便说句话语气都能暧昧到这么不要命的。
二胖侧头看了一眼,陈妄没什么反应,只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人倾身往前靠,抬手从面前茶几上果盘里捏了一颗葡萄。
孟婴宁觉得没啥,她那天本来就是被陈妄给拎回家的,实话实说道:“没,那天喝多了,不太舒服。”
“是有点儿多了,那个深水炸弹劲儿特别大,”易拉罐笑眯眯,“下次有空让阿桓再带你出来玩,我给你调一个适合姑娘喝的。”
陆之桓都崩溃了,哥求求你能不能别提我了。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陆二傻难得机智了一次:“她现在可没空出来了,周末得陪男朋友。”
易拉罐愣了愣。
他确实挺喜欢孟婴宁的,长得好看,性格也是那种大大方方招人喜欢的类型,有的时候稍微有点儿天然呆,特别可爱。
之前听陆之桓说孟婴宁没男朋友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本来想着先熟悉熟悉,然后再慢慢追。
结果有人捷足先登了。
易拉罐叹了口气,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失落:“小婴宁有男朋友了?”
“嗯,有。”孟婴宁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妄。
陈妄正在剥葡萄,挺大一颗看起来汁水饱满,深紫发黑的葡萄皮儿剥掉以后露出里面绿色的果肉。
陈妄剥完一颗,抬眼,叫她:“宁宁。”
他捏着葡萄:“过来。”
陆之桓:“……”
二胖:“……”
“……”
林静年本来还挺开心看戏的,结果被这一声称呼恶心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孟婴宁倒没什么震惊的反应,看了他一眼,乖乖地跑过去了。
陈妄把剥好的葡萄递给她,她接过来,坐在他坐的那个沙发扶手上吃了。
陈妄问她:“甜么?”
孟婴宁腮帮子动着咀嚼,点点头。
陈妄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葡萄皮儿,手指上还沾了葡萄汁儿:“还想吃?”
孟婴宁又点点头。
陈妄哼笑了一声:“想吃我就得给你剥?”
孟婴宁眨眨眼:“那你剥不剥?”
“不剥。”陈妄懒洋洋说,抬手又摘了一颗葡萄过来,给她剥了。
孟婴宁本来就懒,吃水果不爱沾手,吃得开心,并不在乎他是因为什么忽然就二十四孝好男友了起来,干脆一颗接一颗的吃。
易拉罐是个人精,一看人男朋友就在这儿呢,连忙打了个哈哈又调侃了两句过去了。
孟婴宁葡萄还没吃几个,易拉罐就走了,一脸遗憾又低落的样子,看着好像还真挺喜欢的。
门一关,陆之桓缓过神儿来,一脸震惊看向陈妄,缓慢地说:“我是没想到我妄哥谈起恋爱来还有两幅面孔。”
陆之州叹了口气:“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私底下其实是这么叫狐狸的?”
而且,孟婴宁还一脸习惯了的样子。
他们这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基本有外号的都叫外号,听起来亲切又亲密,陈妄不,陈妄从小叫人家小姑娘都是孟婴宁三个字,连名带姓。
非常冷酷无情。
陆之桓:“还给剥葡萄,这葡萄怎么就不能自己吃了?”
“毕竟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得当女儿宠着。”
陈妄没搭理他,垂头弄手里剥了一半的葡萄,剥完递过去。
孟婴宁被调侃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接,侧头说:“你自己吃吧。”
“最后一个,吃了。”陈妄说。
二胖侧着身,看着孟婴宁接过来,笑呵呵地说:“宁宁,怎么样,这葡萄甜吗?”
“我觉得不怎么甜吧,”陆之桓接话说,“你闻见这个酸味儿了没,都飘了满屋子了,这还能甜了?”
二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是挺酸的。”
陆之州悠悠道:“葡萄甜酸不能看葡萄,得看谁剥的。”
笑翻了一屋子的人,孟婴宁本来还觉得也没多不好意思,结果被他们越笑越觉得别扭。
小姑娘恼羞成怒,耳根发热:“你们怎么这么烦!”
陈妄从后面看着她白嫩嫩的耳朵又红了,垂头笑了笑。
孟婴宁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陈妄收了笑,抽张纸巾擦手,又直了直身子,搂着人往前一勾,倾身:“走么?”
孟婴宁被他手臂一压,软趴趴地矮下来:“现在吗?”
这都还没结束。
“嗯,”陈妄懒懒说,“回去跟我解释解释你那个好哥哥。”
“……”
孟婴宁有点无语。
“坦白从宽,知道吗?”陈妄勾着她往身前带了带,头凑过去在她耳边,嗓音压得很低,“不然腿给你打断。”
孟婴宁也是爱玩的性子,玩起来开心了不搭理他,陈妄也就不开心了,说了一声以后带着人早退了。
华灯初上,大片的深蓝泼墨似的铺开夜色,这一片都是繁华区,街市亮如白昼。
孟婴宁一上车坐下就打了个哈欠,明明是休息日,早上还起了个大早去加班,折腾到现在有点儿累了,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到家的时候小睡了一觉,孟婴宁迷迷糊糊地跟着陈妄进电梯上楼,进屋以后泪眼朦胧的打哈欠:“陈妄,我困。”
陈妄把车钥匙往旁边一丢,进屋,坐进沙发里:“说说你那个好哥哥的事儿?”
孟婴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好哥哥?”
陈妄哼笑了一声,看着她。
孟婴宁走到他面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了:“啊……”
“就是之前出去玩,一起喝酒了,就认识了。”孟婴宁老实巴交地说。
陈妄点点头:“你那天喝成那样,就是跟他?”
“……”
她知道陈妄好像不太喜欢她喝酒,毕竟两次喝醉了她都扇了他巴掌。
但是那难道不是因为他该打?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孟婴宁舔了下嘴唇,朝他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唔……”
陈妄神情冷淡:“别撒娇。”
“……”
怎么还搞得跟真的一样。
孟婴宁本来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结果一回家还真问上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像个哈气安精附体,声音都懒趴趴的:“我跟他有没什么,一共也才见过两次,就是跟阿桓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然后你不是就接我走了吗?你知道的啊。”
“困了?”陈妄看着她哈欠连天,说。
“困,”孟婴宁点点头,朝他伸出两只手臂,走过去,往他怀里钻:“抱抱。”
陈妄伸手把她抱住,小姑娘软软小小的一团儿被他抱在怀里,像只小狗似的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我今天不想洗澡。”
陈妄低笑了一声,客厅里没开灯,玄关灯光昏黄,黯淡的光线里他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宠溺:“那就臭了。”
孟婴宁抬起头来,仰着脑袋看着他:“我喷了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