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许提那晚!听见没有!”她把手从他嘴上拿开,两手撑在他胸前,居高临下地瞪他。
他头往上一抬,故意做出要吻她的样子,她慌忙地别过头。他笑出声,她贴在他胸口的掌心都能感受到那处传来的轻颤。
“没有那晚,我们怎么结婚?”
“就是不许提那晚!”
她真的要哭了,想到那晚她真的想哭!
衣衫不整的女儿,跟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知道两人昨夜发生了什么。
每个做爸爸的看见这样的场景,不是应该直截了当地给那个男人一拳,然后红着眼怒吼“你这个禽.兽对我女儿做了什么”的吗?
可是…
为什么她的爸爸见到那样的场景居然能够镇定自若,还笑着问那个男人冷不冷,先把衣服穿上。
接着就是拉着她去见家长,然后把她推进了民政局,推进了礼堂,推进了…婚姻的围墙。
黎教授,你真的是我亲爹吗?

Chapter 6 十指相扣

周六的早上,黎可是被饿醒的。
胃里第一次翻腾的时候,她也跟着翻了个身,置之不理。但是当肚子由偶尔发出“咕噜”变成“咕噜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她的饥饿终于战胜了困意。
虽然手机里显示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但她还是慢吞吞地进浴室洗了个澡,前一秒还十分浓重的饥饿感突然消失不见。
她穿着银灰色的家居服,内里加有一层薄薄的棉。此时此刻,沈隽也穿着同款同色的家居服,正施施然地坐在饭桌前吃着早饭…或许是午饭。
她满脸幽怨地盯着他的衣服看。
这套家居服是他的表妹洛小萌送的,不知道那个萌萌表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恶趣味,竟然送情侣家居服,拆开包装盒的时候,里面竟然还有一套…深紫色的情侣内裤,内裤后面印着大红色的心形图案。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挪揄道:“不错,有默契,竟然也穿了。”
她扬起头哼了一声,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
“对了,萌萌送的内裤,你穿了没?”
她被他这句话吓得直接把还没嚼烂的排骨给吞了下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大张着嘴咳着。
他连忙放下碗筷,一手按在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往下压,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脖子,拇指用力按着她的喉咙。
幸好这块是软骨,没有尖锐的棱角,没有伤到食管,并且已经嚼成了小块,他一按她便吐了出来。
她一边咳着一边喘气,目光在桌上搜寻着水杯。
“喝一口。”他把自己盛汤的碗递到她唇边,她此刻正难受着,张开嘴就喝了一大口,“好点了没?”
她点点头。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了昨天那次,他特地放轻了力道,反倒有些宠溺的味道。
“你又打我!”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无声地笑,反问:“这样的力道难道不应该是摸吗?”
“那你也不能随便摸我!”
“每天早上起来挂在我身上的是谁?”
“…”
她每天早上起来时,的确都是挂在他身上的。
右腿跨过去搭在他的腿上,两手抱住他的手臂放在胸前。有一次他的手肘刚好压在她的胸骨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胸口一阵抽疼,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有一小块红肿。
幸好他不知道那一次,不然指不定又要怎么说调侃她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没听到。”她故作不知。
他扬起一边唇角,步步紧追:“你穿萌萌送的内裤没有?”
“难道你穿了?”她也学会反问了。
“穿了。”他点了点头,满脸认真地问:“要不要检查?”
检查…
她立马联想到某个限制级的场面。他每次换衣服的时候从来不避讳她,去洗澡之前都先脱得只剩下内裤了才进去。她一直都故作镇定地假装看不见,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用余光去搜寻他的身影。
他…有四块腹肌!
虽然现在男人的目标都是跟嚼益达的那个男明星一样有六块腹肌,但都是想想而已,每天忙着工作上班,加班出差,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锻炼啊!
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发现好像小腹下面隐隐约约还有两块,但是没有上面的四块明显。
嗯,其实四块她就满足了。
满足?
“你在意淫我?”
他的声音把她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她眼神躲闪地说:“谁稀罕!”
她用力地咬着排骨,仿佛那是他的骨他的肉。他是有读心术吗?居然能猜到自己在意淫他。不对,她怎么会意淫他!她怎么会意淫一个每天对自己进行言语攻击的人!
“你一个女孩子,每天脑海里都在想些什么。”
“要你管!”
他用手指戳她的头,轻笑:“还真是不讨喜。”
“又没求着你喜欢我。”
他说了句什么,太小声了她没听清,她嚼着排骨含糊地问:“你再说一遍,没听清。”
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眼神里的东西很复杂,他笑了笑:“没事,你继续吃,我去洗澡,碗放着等会儿我出来再洗。”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起身朝卧室走去,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他刚才的那句话,她好像听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他好像说,他喜欢…她?
喜欢吗…怎么可能,哪有对喜欢的女生这么毒舌的,她一定是听错了。
一整天黎可都沉浸在“沈隽怎么会喜欢她”的思考中,以至于电视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她都不知道。
“回神了!”沈隽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晚饭出去吃吧。”
看见他的脸,她竟然有些难过,闷闷地问:“为什么?”
“不想做饭。”
“你怎么那么懒!”
“我要是懒的话你中午连饭都没得吃。”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因为那句没听清的话,她心里难过着呢。说不定他说的是不喜欢她,可他不喜欢就算了,怎么还说出来,对她说话还那么不客气。
她突如其来的低落让他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呼吸有些不顺畅。她低着头,只给他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头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弯下腰揉揉她柔软的发,轻声问:“我很凶吗?”
“你说呢?”
那双无辜的大眼在对他进行着无声的控诉,他无声地笑,用她从没听过的低柔的声音哄她:“我以后尽量不凶你,可以了吗?”
“不是尽量,是一定不能!”
“好。”
他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狐疑地问:“真的吗?”
“真的。”
她瞬间哭脸变笑颜,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高兴道:“沈老师你最好了!”
“你叫我什么?”他一愣,笑出声,那个称呼好像…还不错,一时没在意她主动亲吻他的事。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又跟他对视,眨了眨眼,装傻:“没叫你啊。”
那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好像就在他宿舍的时候才这么叫过他。
老师跟学生,怎么听起来都很有…禁忌的感觉。
“那个称呼挺好的,我喜欢。”
“你的学生不都这么叫你么,你喜欢的过来么。”她翻了个白眼,这称呼又没什么特别的。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总之不一样,”他站起身,“快去换衣服。”
沈隽带着黎可去了一家川菜馆,看见招牌的时候她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说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吃甜食,还故意带她来这里。
“吃了你就知道了。”
沈隽点单的时候特地跟服务员强调辣椒稍微放少一点,这样的要求服务员已经见怪不怪了。川菜很多都是以辣为主,但在东部地区,大部分人还是承受不来那种辣的,经常有客人会要求要微辣的。
黎可对着那一大碗酸辣鱼片大快朵颐着,整张脸都沉浸在红色里,尤其是那双唇,被辣得有些肿起来,红彤彤的。
“好好吃…”她喝了口凉茶,将筷子伸向辣子鸡丁。
“刚才是谁一副嫌弃的表情来着?”他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不知道是谁,”她翻着菜单,问:“可以加菜吗?酸辣烩鸡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沈隽递给她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伸手招来服务员。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这家的菜量很足,她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眨巴着大眼睛央求他在附近转悠一会儿再回去。
“谁让你吃那么多。”他拍了下她的后脑,顺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扭了下.身子把他的手甩开,打着嗝断断续续地说:“你又不阻止我…阻止我点菜,还…还有…别勾肩搭背的啊!我和你不熟!”
他似笑非笑,眯眼道:“睡都睡了还不熟?”
他能不要总说什么睡不睡、做不做的吗?每想到这个她就欲哭无泪,她原本一大好年轻美少女,因为那糊涂的酒醉一夜就变作了他人妇,瞬间贬值了好吗!
虽然她的确是跟他…睡过了,也合法了,可总提那样的事…她也是女生也会害羞啊!
“好吧,可以搭我的肩膀,我那些兄弟们也这样的,没事!”她大方豪爽地拍肩,仿佛在恩赐他一般。
他眼神一黯,目光落到她前后甩动的手上。她左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对藏蓝色的猫咪形状的铃铛,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细小的声音。
没有犹豫地捉住她的手腕,她略带惊讶地转过头,他面色如常地望着前方,手下却微微动作,变成跟她十指相扣。
“干…干嘛…”算起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牵过手,更别说像这样十指相扣了。她话一出口便打了结,带着一丝慌乱。
他没搭话,唇角弯起,继续原来的步伐慢悠悠地走着。
路边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在地上留下两道一长一短的深灰色影子。随着角度的变换,两道影子偶尔会微微重叠在一起。有时又分开,除了相连的手外再没有相接的地方。
她悄悄抬头看了他好几眼,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仔细观察才能够看清。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是因为…她吗?
他们肩并肩,他们十指相扣。
想到就好温暖,她心里一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他转过头的时候她垂下了脑袋,用空着的那只手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
帽子是小兔子的造型,两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耷拉在头顶,随着脚步的移动也跟着轻轻晃着,看起来真是…好可爱。
想到她脸红害羞时候的表情,他紧了紧跟她相扣的手,用力一拉便把她揽进了怀里,左手搂住她的腰。
她惊呼一声,一双杏目对上他含笑的双眼。
“黎可。”他唤她,那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绵绵的语调让她仿佛跌进了云做的床榻,整个人都跟着飘了起来。
他唇角勾起,笑得万分妖孽。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顺着她的鼻梁下滑到她如同花瓣般粉嫩的唇上。
想起那柔软的触感跟甜美的味道,他也跟着出了神。原本只是想故意逗她,谁知竟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缓缓靠近她形状姣好的双唇。
“沈老师…”
感受到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温热的呼吸,她睫毛轻颤,闭上了眼。
“一闪一闪亮晶晶
留下岁月的痕迹
我的世界的中心
依然还是你
一年一年又一年
飞逝仅在一转眼
唯一永远不改变
是不停地改变
…”
“你不接电话吗。”沈隽放开她,指了指她的口袋。
她连忙站好,欲盖弥彰地理了理丝毫不见凌乱的头发,掏出铃音大作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吴双双大嗓门的声音就飘了出来:“Nico!你怎么不接电话!”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隽,恨铁不成钢地对那头的吴双双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了!”沈隽那笑容,分明是嘲笑好不好!之前她还觉得Nico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可爱,现在怎么听怎么都别扭!
“我不一直都这么叫你的吗?”
“不行就是不行!”
“哎呀,你们家沈老师又不会嫌弃你!”
“我们家沈老师是嫌弃你!”
“我家罗程稀罕我就够了,”吴双双嘿嘿地笑,“别给我转移话题,我有正事呢!”
“你找我能有正事?”
“就问问你,送你的新婚礼物,用了没?”
“嗯。”黎可偷偷看了沈隽一眼,含糊地回答。
“用了哪款啊?感觉如何?”
还问!吴双双送的什么?是那什么套啊!三个牌子加起来一共十二盒,螺纹颗粒各种口味一应俱全。她拆开了之后吓得直接丢到了地上,沈隽探头过来看是什么,她连忙抱着塞进了床头柜的最下一层,还给上了锁。
“嗯…就那个,还不错。”
“螺纹的还是颗粒的啊?你说清楚啊!”她回答的不清不楚的,吴双双急切地追问。
“香蕉味的啊,还不错。”她随口乱编着,差点说了“挺好吃的”。
吴双双在那头不怀好意地笑:“沈老师在你旁边吧?怪不得你不好意思了,哎,我说尼可,你动作挺快啊,那天谢小璐还找我打探沈老师来着。”
吴双双的嗓门大,黎可把听筒音量调到最低了都还有种震耳欲聋的表情。沈隽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他脸上又出现了她十分熟悉的那种笑,绝非善类的笑。
黎可暴走:“你给我说正事!”
“哎呀女汉子你也会害羞啊,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啊。”吴双双调侃,在黎可真正发飙前一口气说完了所谓的正事,“明天几个高中同学去爬山野餐晚上去海底捞接着直奔KTV,作为好姐妹好闺密我要提醒你,谭明朗说了要报上次的一醉之仇你自己小心点哈,记得提前让沈老师来接你!就酱紫,拜拜!”
挂断电话,黎可对着屏幕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沈隽斜眼看她,勾着唇角问:“吴双双送了什么礼物?”
“女孩子的东西,不要问。”她怎么好意思说,难道要她问问他,是否需要试用一下吗。
她快步朝前走去,他叫了她几声她都没理。他快走几步追上她,面对着她向后倒退着走,笑得纯良无害:“罗程也送了我一打,要不要试一试?”

Chapter 7 情亦醉人

“天气预报怎么从来不准,这是二十度吗!”早上气温低,黎可在圆领T恤外加了一件内里加绒的毛衣外套,现在不过才十一点,太阳就热辣辣地打在了身上。她把外套脱了,袖子差点没卷到肩膀上,都还感觉后背在不断地往外散发热量。
“热啊?”吴双双从谭明朗手里夺过那把大蒲扇,“给!”
黎可惊讶得大笑:“班长,你不是你爷爷的蒲扇吧?”
谭明朗摸摸头,笑道:“还真是我爷爷的,一年四季都放在冰箱顶上,顺手拿来了。”
“这才二月底呢,你就拿个三伏天的扇子!”嘴上这么说,但黎可还是扬着手臂扇扇子,阵阵风袭来,凉爽了不少。
“给你了你还嫌弃!”谭明朗伸手想夺回扇子,黎可往后一缩,嘿嘿地笑:“不给!”
吴双双勾着黎可的肩,笑嘻嘻地说:“你们这对活宝!爬山不累啊,还有力气拌嘴!”
“哎!”谭明朗拍拍自己的肩,斜着眼,“无双,我呢?”
“有夫之妇,不好意思哈!”
“黎可,来,给兄弟搭个肩!”谭明朗说着就要去搭黎可的肩膀。
黎可连忙从吴双双的手臂下脱离出来,三两步蹦开,做了个鬼脸:“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汉子吗?哎!别害臊啊!”
“是女汉子!请注意,是女的!”她挥着扇子,小跑着去追前面的大部队。
从高中起他们三个就是铁打的好朋友,除了上厕所几乎不分性别,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出什么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跟吴双双一样也是有夫之妇了,哪还能那么随便地跟其他男人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虽然就算现在她跟别的男生牵手搂抱了沈隽也看不见,但是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的她可做不出那事。
不知道沈隽有没有跟其他女人有那么亲密的动作…
“回神了少女!”
黎可扬起手上的扇子拍谭明朗的额头,忿忿道:“请叫我美少女!”
“叫她妇女!”吴双双帮腔。
“我一大好年龄的青春美少女,你脑门下那俩黑漆漆的是空窟窿呢?”只要不是面对沈隽,黎可的嘴上功夫立马恢复了原本的水平,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少女?你确定?”吴双双挑着眉,坏笑。
黎可尴尬地咳了两声:“饿死了,快给我吃你做的寿司!”再讨论这个话题下去,很快就会到达少儿不宜的地步。
少女跟妇女,一字之差。
黎可什么人啊,怎么能不知道吴双双的意思。
这吴双双自从结婚了之后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没结婚的时候是黎可说些带颜色的笑话调侃她,她都会红着脸笑骂黎可。而现在两人的角色掉了个个,黎可被她调.戏得敢怒不敢言。
黎可有关初.夜的回忆全都被酒精带走,虽然身体上某种东西的确失去了,但在心理上她仍旧是个百分百的处.女。
要让她跟吴双双这样一个标准的已婚妇女去讨论闺房秘事,还不如让她回家接受沈隽的毒舌。
“无双,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皮肤都比以前好了。”谭明朗往嘴里塞了一个寿司,朝她挑眉。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吴双双故作娇羞状,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女子今年其实才十八。”
“春闺佳人,细腰如蛇。红帐翻飞,夜夜达旦。今年十八,明年十七!”
“谭明朗!”
黎可看着追在谭明朗身后炸毛的吴双双,拍手叫好:“班长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Nico!你得瑟什么!你不也是一样!”吴双双鼓着包子脸,怒指黎可。
谭明朗蹲到黎可身后,好奇道:“什么一样?也是夜夜达旦吗?”
吴双双坏笑出声:“你问她啊!”
“哟,黎可,该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没有!”黎可分别白了两人一眼,昂着头轻哼。那是老公,才不是男朋友呢。
吴双双点头:“嗯,她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还夜夜达旦?该不是炮.友吧?”谭明朗作大惊状,摇晃黎可的肩膀,“兄弟,下次带我一个啊!”
黎可屈膝对着谭明朗的腰侧狠狠一击,咬牙道:“姐姐我洁身自好着呢!”
谭明朗吸了口气,笑着求饶:“姐姐我错了,行不?”
“磕两个头认错!”
“那多伤感情,哎,说真的,没男朋友?”
“你接下来是打算自荐吗?”
他们之间隔三差五就会开这样的玩笑,黎可也就随便一说,没想到谭明朗立马敛了笑,低声问:“自荐可以录取吗?”
黎可愣了,吴双双也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谭明朗…是在表白吗?
黎可跟吴双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讶。
“我…我…”黎可慌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兄弟给自己表白,这是什么狗血又低劣的俗套戏码?
“哎!要公平竞争呢!不能贿赂的啊!”吴双双笑嘻嘻地推了谭明朗一把。
谭明朗顿了一下,笑:“你要说可以录取,我立马撤简历!太不划算了!”
黎可感激地看了吴双双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刚好对上谭明朗的眼睛。她突然读不懂他眸子里的内容,她无力地咧了咧唇,低头继续吃寿司。
初春的午后阳光十分温暖,一行人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好不惬意。
这次的聚会不过十来个人,没有以往任何一次班级聚会的人数多,但确实最轻松最愉快的一次。
他们班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的重点班,学生大多分布在全国各大重点院校,将近一半的同学还在读研,剩下的一半大部分也已经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还有一小部分人出国深造了。
吴双双是他们中第一个结婚的,她婚礼那天很多人都没能赶来,现在都嚷嚷着让她补发喜糖。
“我都记着呢!下了山我就叫我老公送来!”吴双双拍胸承诺。
“无双你老公真好!哪像我男朋友,下雨天给我送把伞都不愿!”
“人家那是老公!男朋友怎么能跟老公相提并论!”谢小璐推了说话的那个女生一把,故作神秘,“你那天没看见,她老公看她那眼神,啧啧啧,真让人怀疑他们俩会就地那啥!”
吴双双恨铁不成钢地说:“谢小璐你怎么跟黎可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