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你的!」何卿把整包烟塞给墨圳,「阿臣打定追小洛了?」
墨圳笑着看他,说:「问阿臣去,我哪儿知道?」
「他最好是认真的,不然我揍死他!」
墨圳乾笑两声,此刻的他怎麽会知道不久的将来被揍的是他呢?

宋之臣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银色沃尔沃,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吧。
车里放着音乐,节奏感强烈的金属乐。
「夜愿?」温洛疑问。
宋之臣一愣,笑,「你是第一个听出来的女性,其他人都强烈表示要我换歌。」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不对,马上噤了声,温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我也就知道个名字听过几首歌,这首叫什麽?」
「She is my sin.」他开口,说英文也非常悦耳,「千禧年的歌。」
「那时候我还在听种太阳呢!」她忍不住笑。
他莞尔,「小朋友你能知道夜愿就很不错了,现在除了玩这些的很少会有人听他们的歌了。」
「我最熟悉的是The escapist,应该说是被迫听的,一个朋友喜欢。」
宋之臣点了点头,「07年的歌,那时候已经换了主唱,Tarja就这麽离开了是挺可惜的,不过说实话我更喜欢Ate的嗓音。」
温洛似懂非懂的点头。
「去年6月夜愿香港演唱会我去了,那时候刚毕业,拍完毕业照我就赶飞机去了。」他笑着回味,「现场真的很high,不过可惜我没看过之前的夜愿的演唱会,只能看看DVD过过瘾了。」
「去年6月24吧?我朋友也去了,说不定你们还擦肩而过了。」
「哦?」他笑,「男生?」
她摇头,「是女生!标准的女汉子!」
「妙人!那你喜欢谁的歌?」
「比如说…Fun.」
「Fun.?」他惊讶。
「怎麽了?」她笑着反问。
宋之臣摇摇头,「墨圳也喜欢听Fun.的歌,但是他最近迷上了Shayne Ward。」
「我喜欢No promises,他的高音超赞!」
宋之臣惊讶失笑,「你和墨圳还真是口味相近啊!」
温洛笑笑不说话。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关於音乐的话题,此时歌曲切换到了那首颇为出名的《Bye bye beautiful》。
宋之臣抿着唇说:「我觉得夜愿还会换主唱或者其他人,从建立之初的夜愿到现在,已经换了很多,就像他们给Tarja的信里说的,夜愿是一条生活道路,一种为之活着的东西。夜愿不是随着时间流逝会淡化在人们脑海中的乐队,它是和时代共同成长的一种生活。」
很久之後温洛想起这段话,嘴边不由自主地挂着一丝嘲讽。
2012年夜愿再次更换主唱,前AF主唱Floor Jansen为代理主唱。
是不是他们每个人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然都能够一语成谶。

温洛还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秦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正在玩着一款新游戏,电话一震动她手一滑,电话就滑进了浴缸里。
她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捞出来,抓起浴巾胡乱的把手机表面擦乾净,才匆忙卸下後盖。
还好里面没有进水,她舒了口气。
重新开机回拨秦越的电话,那端立马就接起来了。
「兄弟,挂我电话呢?」秦越对温洛经典式语气。
「So what?」无所谓的语气。
「几点了?」
「洗澡呢,没戴表。」
「…」秦越慢悠悠地说:「两点差十分,说好的一点半呢?」
温洛刚刚玩游戏一时忘记了时间,明明和秦越约定的是一点半的。
她连忙从浴缸里站起来,捞起架子上的乾净的大浴巾虚虚地裹了一下便蹦出了浴室,还不忘按下放水和清洗浴缸的按钮。
故作镇静地说:「迟到是女性天生的权利。」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不知道?」秦越嗤笑。
「Are you kidding me?」温洛装作惊讶的样子,「我明明长得那麽像女性。」
「你也说了,是『像』。」
温洛好笑,和秦越每次都要先翻翻嘴皮子,不过也就只有秦越能这麽和她毫无忌讳的大闹玩笑。
以前的时候林莫总说他俩肯定是上辈子的冤家,在一起总免不了互相调侃斗嘴。
温洛都会扑进林莫的怀里,仰头笑着看他,双眸璨若星辰。
「明明我俩才是冤家。」
林莫笑,屈起食指翘她的额头,「是,小冤家!」

秦越在西城饼屋里吃掉第二个芒果慕斯,喝掉一杯500ML的茉香可可之後温洛终於推开大门姗姗来迟。
大红色长款连帽卫衣和浅灰色打底裤,脚上是一双大红色的AJ。
秦越突然想来个恶搞,他朝温洛挥了挥手。
「小妹妹,这边!」声音是一种地痞之气,接着又看似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话,可是音调一点也没降低,「东子找的怎麽那麽嫩,没成年我可下不了手啊!」
果然…
周围零零散散的一些客人将目光挪到了温洛身上,一路追随。
温洛吸了口气,这个秦越!一天不和她作对就不舒服!
她伸手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加大步伐走到秦越的对面坐下。
她将帽子取下来,砸到对坐的的秦越身上,秦越笑着接住,扬手叫服务员点单。

「你现在怎麽说不了两句话就蹦出个英文啊?」秦越疑问,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不经意」地说了好几句了。
温洛抿唇沉思了一会儿,秦越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就有些僵硬了。
「我要考GMAT。」
秦越没了笑容,他烦躁地突然想抽烟,想起来这是公共场所就把掏出来的烟盒丢在桌上。
他盯着温洛看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开口。
「那麽突然?说真的洛洛,你和林莫分手到现在我一句这样的话都没问过,」他停顿了一会儿,「你突然要考GMAT不是要逃吧?」
温洛听到林莫的名字有些恍然,她笑了笑,「想什麽呢,当然不是。我是真的想考。」
「理由呢?」
理由?温洛想,这需要理由吗?想追求更高更好的,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她摇了摇头。
「出国是你唯一的出路吗?还是说你需要镀这一层金?你外公难道会让你出去?」
「我外公不知道。」她声音有些低。
「洛洛,你在逃。」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温洛沉默了,对,她是在逃,可是这麽直接地被人指出来,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
梁国安一定不准温洛出国,这她比谁都清楚。
可是梁巳徵还是帮着温洛了,这个梁国安最以为傲的孙子,公然悄悄忤逆他。
温洛叹气,「先考了再说吧,先斩後奏外公也不能把我怎麽样。」
「洛洛,接受不了的要试着去理解,不要总想着要逃。」秦越抿着唇无奈地说:「我看不出你有需要出国的必要,你就是在逃。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说着秦越有些气结,语气也有些不好,「你要真敢出国我就…」
「好了…」温洛小声打断他,「说其他的吧?现在吵起来没人劝架。你复试怎麽样?」
秦越喝了一口面前的果珍,咂咂嘴,「都保研了,就走个过场呗。」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挪了挪身体换了个坐姿,「研究生院最近传了一出粉色新闻,女主角还是我直系师姐,研三的,据说为了出国的推荐信,和导师做了。」
温洛白他一眼,「潜规则那麽多,你觉得这新鲜?跟姚蜜一样呗,上-床,上位,呵呵。」
「更爆炸的在後面呢,据说她男朋友是个什麽集团的财务总监,还是个海龟,你说放着这麽好的男人不要,有病啊?硬是要爬上那个中年瘦猴加秃顶的老男人的床?」
温洛细细地打量着秦越,直到秦越问她怎麽了她才边点头边开口。
「我觉得,许若有病。」
秦越立马就反应过来温洛是什麽意思了,他哭笑不得地把帽子丢回温洛怀里。

秦越这次约温洛出来没告诉许若,他现在和许若算是和好了,但是还不能说是如初。
许若委婉而坚定地拒绝了秦家父母让她考研的要求,认认真真地在公司实习。
说是废寝忘食都不为过,每天早早赶到公司准备每天晨会的资料,下班前还要整理不要的废弃文件和资料,重要的还要一一用碎纸机碎掉。
回到宿舍後还要一一钻研每个同事的工作特点,一一做下笔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有时候到半夜才睡,不过幸好的是实习的公司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公交车路程,如果在市中心的话她的睡眠更是要大大减半。
秦越知道她倔,要强。他也没法说她,他更加心疼她。可是他也不愿强迫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他父母看温洛那麽认真也没再提考研的事。
两人和好後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秦越也就是找温洛出来谈谈心,说说话。他憋在心里也很不舒服。
最後温洛笑着丢给他一句话:「你说许若都能考研怎麽我就不能考GMAT?」
秦越无言以对。

秦越要去一个师兄家参加聚会,刚好在温洛的公寓附近,二人便一起坐公交车回去。
温洛说,乾脆走走吧。
二人便在过桥之前下了车。
秦越丢给温洛一支烟,温洛笑嘻嘻地接过,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上。
在过桥之前的一个路口碰到了红灯,时间很长,还有90多秒。
这个路口的人和车都很少,他们还是停下来等红灯。
温洛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烟,仰头盯着对面的指示灯。
突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刹车声,一辆车停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洛洛。」有人叫她。
她就着这个姿势抬头,先看到的是不算陌生也不是特别熟悉的车标和车牌,看见那张探出来的脸後,她笑着朝车里挥了挥手。
秦越问,是谁。
温洛把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站起身,笑嘻嘻地对秦越说:「追债的,情债!」
作者有话要说:

 


☆丶5——4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墨圳刚和其他人吃完午饭,吃的川菜,他不太能吃辣,现在直觉舌根和喉咙乾涩难受得紧。
原本他周末都是要回首山的,不过今天他妹妹学校举办高考誓师大会,要求家长参加,司机已经送他母亲过去了,他父亲到北京开会,到现在已经去了一周。二叔一家去了二婶的娘家,小叔到了外省出差,只有刚倒了夜班的大姐墨慈在家休息,还有他爷爷墨峻宁以及刘叔和刘妈。
偌大的房子只有几个人,他也不想回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刘妈,就直接开车回了江水芷岸。
看见温洛的时候他有些意外,那个场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不良少女」这个词。
他早就知道她抽烟,也不置可否,可是穿着一身他妹妹常说的「街头风」蹲在马路边抽烟,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抽着烟的男人,哦,不,是男生,两人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青春期的叛逆少男少女。
他被自己的想法和观察结果逗笑了,在人行道前停了车,出声唤温洛。
她嘴里叼着烟,侧抬头笑着看向他,因为向着太阳所以微微眯了眼睛,她就这麽蹲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扬起另一只手和他打招呼。

「上车吧,我送你们。」墨圳朝二人打了个手势。
温洛已经站了起来,秦越抱着看戏的心态戳她的後背,让她答应。
她回头嗔怪地看了秦越一眼,到垃圾桶旁把烟灭了,手背在身後低下头朝车里的墨圳说话。
「不用了,我们俩走走好了。」
「走完这桥要快一个小时吧,打了一早上球,你不累?」墨圳笑。
秦越伸手勾住温洛的肩膀,用一种温洛在他脸上从没见过的笑容对墨圳说:「那麻烦了,叔叔!」
说完拉开车门推着温洛上车,温洛僵硬而又尴尬地上了车。
墨圳听见那声「叔叔」不禁失笑,自己大了他们不过几岁而已吧?也就是大哥哥的样子,难道自己看起来有那麽老麽?
「叔叔?」墨圳从後视镜里好笑地看着温洛。
温洛还没想好怎麽措辞,秦越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洛洛说您是她叔叔,」秦越笑,「没想到她叔叔那麽年轻。」
温洛用手肘拐了秦越一下,白他一眼,秦越乾咳了两声笑着摸摸鼻子别过头看窗外。
墨圳从後视镜里看见二人这一互动,轻笑出声。
「我是她远房表叔。」墨圳将计就计。
「一表三千里!」秦越回过头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句,立马招来温洛的白眼,「叔叔您先载我到文德路的那个华联超市那吧,就在外国语中学对面,您知道吧?」
墨圳笑着点头,说了声好。

「你是洛洛的大学同学?」
「高中同学。」
「是吗?挺好。」墨圳笑,继续问他,「学的什麽?找工作了吗?」
温洛觉得额角此刻一定有个大大的「井」字,这人还真不认生,叫了两句还真成叔叔了?
「工程物理,保研了,本校的。」秦越小朋友也乖乖地回答。
墨圳皱了皱眉,「H大?」
H大的物理系是全国文明的,加上陈妤也是H大物理系的,墨圳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秦越笑着说是。
墨圳笑了笑,没说话。

温洛注意到了墨圳的变化,她手肘搭在门上,掌心托住腮,指头轻轻敲打着脸颊作思考状。
电光火石之间温洛想到了秦越之前说的那个甘愿被潜规则的师姐,抛弃钻石男朋友的八卦。
分手,总监…
那麽巧?
果真是人生无处不狗血,多少情侣夫妻是因为这样低劣的戏码而不欢而散?
性与爱,真的能分得那麽清吗?
为什麽在文艺作品里性都是爱侣们心灵沟通的桥梁,是我爱你的最直接表现,可是到了现实生活中,却是如此肮脏而又不堪的交易?

温洛偏着头打量着手握方向盘的墨圳,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一层薄薄的金光。
他的嘴唇很薄,薄唇的人…薄情?她无声地笑。
他的眼睛是招人的桃花眼,眼角天生上扬,双眼皮清晰而厚重,十分好看。
唔…他最好看的应该是鼻梁吧,不是特别高的那种,可是却恰到好处,挺直而坚毅。

此刻的温洛没意识到自己正含笑地看着墨圳,可是秦越却将温洛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收纳眼底。
甚至连墨圳都有所察觉,後视镜里发现了温洛的失神。

秦越下车的时候规规矩矩地朝墨圳说了声「叔叔再见」,墨圳笑着微微颔首。
温洛面无表情地白了秦越一眼,秦越舔了下嘴唇,笑着关了车门离开。
关门前朝温洛挤了挤眼做了个口型——加油搞定。
温洛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的背影,彷佛要将他的後背戳穿两个洞似的。

墨圳看她这表情也觉得有些有趣,还想再调侃她几句。
「洛洛,叔叔送你回家?」
温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他故意的呢,你还真和他演上了!」
「他挺有意思的。」
「他啊,调侃我惯了!」
「你们关系不错。」
「高中同学,也是我哥们儿,还是我闺蜜的男朋友。」温洛停了两秒又继续开口,「你靠边停一下。」
「怎麽?」
墨圳疑问,但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温洛从後座下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关门坐上车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车里只有两个人,除非对方是司机,不然不要坐在後座上。」温洛笑着侧头对墨圳解释。
「其实我不介意偶尔扮演司机。」
「可是我没有现金可以付给你。」温洛摊手。
墨圳笑笑不说话,腾出一只手打开了音乐,一开始音乐声有些小,他按着一颗按钮把声音调大,车厢里立马回绕着一个慵懒而略微沙哑的女声。
不过两秒的时间温洛就听清楚了是什麽歌,她有些意外地看向墨圳,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兴奋。
「你也喜欢Tanya?」
墨圳笑了笑,抿着唇微微偏着头说:「最近喜欢上的。」
他当然不会说实话,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彩铃而突然好奇为什麽她会用这麽一首悲观与乐观相融的歌来作为彩铃,她是想让谁听到?
他凭着记住的一句歌词在电脑上搜索,发现了这个才华横溢的新加坡华人女歌手。
他点开了那张最新专辑,播放了同名主打歌《若你碰到他》。
歌未过半,他突然相信温洛一定是很喜欢这个女歌手,即使他只是知道她将这个女歌手的一首歌设做彩铃,可他偏偏就是那麽的坚信。
歌词字里行间满满透露地都是伤害与悲伤,可是却又有着灭不掉的坚强和勇敢。
被爱伤害,被爱抛弃,可是却依然抹掉泪水,掩藏伤疤,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
真的放下过去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有勇气,就是最好的动力。

「你不是喜欢Fun.和Shayne Ward吗?」
墨圳一愣,「你怎麽知道?」
「啊…宋之臣说的。」
墨圳笑笑,「是啊,回国之後喜欢上的,不过唱中文的歌手也能喜欢吧?」
温洛笑,不说话,继续听着音乐。

「爱没有绝对虽曾经以为
我终於体会 爱不能倒退
该让它颓废收起心碎
若你碰到了替我问候他
告诉他我过得很美满
已忘记他已把泪水全部擦乾
若你碰到了替我问候他
祝福他和他的另一半
不在乎他不再爱也不再等待
就这样吧若你碰到他
…」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Moa。」当这首歌开始播放第二遍的时候墨圳突然开口。
温洛不自觉地又说出了一句英文,「My god,are you kidding?I love them,too!」
她的发音有些接近伦敦腔,加上难掩的惊讶,让他微微失了神,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Just wonderful!」他低低地笑,声音彷佛低沉的大提琴,「原来我们的品味那麽相像?」
「想不到差了好几个代沟都能有共同爱好!」温洛调侃他。
「是啊,差了好几个代沟,都到当叔叔的年纪了。」
温洛「咯咯」地笑着,撑在门框上看着墨圳,「叔叔送我到碧水滩吧!我去接小笼包回家。」
「小笼包?」
温洛点点头,「我养的萨摩耶,很萌的一只!」
「从城东到城西…你就那麽相信我会答应?」墨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叔叔不愿意吗?」温洛故作惊讶地眨眨眼睛。
墨圳笑出声,说了声好,「我顺便回我爸妈那一趟拿点东西。」

温洛沉默了一会儿,之前宋之臣有说过墨圳每个周末都会回城西老宅,所以她才会开口让他送她到碧水滩。
可是他现在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再送她回公寓,天啊,她可不想再多摊上一个麻烦。
「你忙的话不用再急着送我回来,会有人送我的。」她斟酌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墨圳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好。」

墨圳把温洛送到碧水滩的大门口,门卫看见了副驾上的温洛,朝她笑了笑,按开了电子门。
上一次墨圳只是将车开到门口,这一次却是开进了住宅区。
不同与军区大院的森然严谨,这里是一栋栋大得吓人的别墅,从格局到外部装饰材料,以及栅栏上的防盗系统,无一不透露着一种低调而又气派的气息。
车子停在梁宅门口,对开式的铜刻雕花大门,旁边的大理石方柱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镶金边门牌,上面用隶书写着「梁宅」两个字。
见过大场面的墨圳还是吃了一惊,N市的富人区果真不单是传言。
温洛下车,弯着腰对墨圳道谢,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尖锐而短暂的刹车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过去,一辆体型庞大的卡宴。

「嗨,洛妹妹!」
是孙程轶铭,他是梁国安老朋友孙建民的儿子,孙建明四十多岁时才老来得子,宝贝得不行,不同於梁巳徵的沉着自律,他在众人眼里完完全全是典型的公子哥形象。
温洛朝他挥挥手算是打招呼,以为他接着会开车出去,谁知道他依旧停着不动。
「男朋友?不介绍介绍?」孙程轶铭挑眉。
「普通朋友而已,」温洛连忙回答,语气里有些撒娇,「快去约会,女人都讨厌迟到的男人!」
孙程轶铭挪揄地朝她笑了笑,一踩油门「轰」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孙氏集团的公子?」墨圳笑着摇头,「我好像想惊讶都惊讶不起来了,现在你说你认识谁我都信。」
温洛偏着头,咬了咬唇,突然笑了,「我也就认识些和梁氏有来往的商人罢了,比如说…你?」
「我的荣幸。」
「好了好了,不耍嘴皮子了。谢谢你了今天,回见,开车小心!」
墨圳笑着说再见,顺着温洛指的方向绕过去,从後视镜里看见她的笑颜和挥动的右手,他乾笑了两声,从中控台拿过烟盒,熟练地取出烟点上。

仅仅几次见面和不算频繁的短信沟通,他隐约可以得知这个女孩曾经收到过极重的情伤,并且现在也还在故作坚强着。
或许是每个男人都有一种天生想保护弱小的本能,他也很想去抚平她内心的伤痕。
他曾经以为她有机会了,就在情人节那一天,可是後来她的不知所踪让他开始相信那一天对於她来说也只是普通的一天,他…也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现在宋之臣明摆着一副追求她的姿态,作为朋友,他自然不能再去插一脚。
那就算了吧,反正还没有陷入很深。

 


☆丶6——1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过了12点TAT 这章是转折

他一定曾经让你如置天堂
才值得你到现在念念不忘
你不懂隐瞒不是我的最伤
是看见破绽却必须体谅

我只能为自己找个地方
你的泪你的谎我都不看
越沉默越为难只会让我又爱你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