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羊舍上面的雪扫掉,现在有三只大羊一只小羊,打开羊舍都围在一起,瑟瑟发抖,旁边的几头猪也一样。
“爸把猪杀了吧。太费粮了。”锦阳找木板把羊舍上面又铺了一层,中间夹着草垫子,里面也铺上稻草,都是去年的稻草,天热的时候都晒过,很干燥,原本羊舍的门是有格栅的,现在也档上,九月份就这么冷了,十二月份怎么办。看着父亲从屋里出来,锦阳看着自家的猪嫌弃的说。
“杀了吧。”叶二叔还有些遗憾,往年家里养猪都能赚些钱的,今年别说赚了还赔了不少。
雪停了以后,天气回暖一点,不过开始有风了,这跟他们这里气候情况很是不符。晚上看电视发现全国都降温了。不少人因为这场突如起来的降温病了。
又过了七八天电视里报道医院里因为这场降温死去的人员数目。其实因为叶村这边离得偏远,现在交通信息不方便,电视里统计并没有算到这里。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叶家村有六位去世了。包括叶锦溪的四奶,从四爷时候四奶身体就一直不好,没想到没能熬过去。
其他五个有三个是叶姓人,跟叶爷爷是隔了三代的亲戚,还有两个都是孩子,最小的两岁,大的五岁。
一个村子里的人去世总是让人悲伤的,几场葬礼办下来,好多人缓不过劲来,这次葬礼是集体一起办的,虽然简单却也隆重,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出来送行,或许此时也有兔死狐悲之感,谁知道下一次是谁。
葬礼过后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外面温度也达到零下,趁着天冷锦溪家把猪杀了,这次没找人,每只也就百多斤,养了半年才这么点,要是找人来杀,猪肉也不够分的。锦溪锦阳大宝,三个一起帮着抓的猪,二叔下的刀子,这回也不怕吓着大宝了,锦溪想着大宝总要适应这个世界的。好在他很坚强,就算害怕也没松开按着的手,晚上做了噩梦,锦溪安慰了好长时间。
一连杀了四头猪,老爷子心疼的给自己兄弟家每家两斤肉,其实村里人什么事都不是秘密,叶家杀猪也是,不过这回没有人过来,最多有个别年轻的看热闹帮忙,然后不等做菜人就走了。当然村里也有赖子,上门赖着就等家里做饭,蹭一顿。不过叶老爷子在村子里一直很厉害,加上几个兄弟家里也硬气,没人敢上门,至于村里这几天杀猪的其它几家就不一定了。
要说天冷唯一的好处就是肉可以冻上。锦溪家正房靠大门那边有两间仓房,虽然是砖房却四处漏风,往年往里面放粮食,现在里面放的都是草料什么的,肉分好一块块的挂在梁上很快就冻的邦邦硬,然后又被挪到地窖,地窖里温度不如外面底不过此时也低于零度了,至少保证肉不会化,他们可不敢放到外面仓房,最近村子里丢东西的多了。
杀猪那天家里没做多少,只用猪肉炖了粉条还有蒸的一根血肠,比起往年杀猪菜差了许多,可是那天大家都喜笑颜开的,其实大家都很容易满足,只要能过得下去偶尔吃上一顿好的,就很幸福了。

第13章

九月底家里来了几个意外的客人,天冷后家里事情少了,奶奶二婶大嫂一起忙活给大家做棉袄棉裤,之前用粮食换了不少棉花布料,农村的女人岁数大点的都会做活,年轻的就不一定了,大嫂英子也是一样,不怎么会做,这次跟婆婆太婆婆学得认真,已经能给虎子做棉手焖了。
锦溪买的羽绒服大家不怎么穿,许是不习惯,或者像大宝似的觉得太暖和了,锦溪跟他一比太不禁冻了。
这天他在院子里围栅栏,家里的鸡圈不住,个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天气问题还是专家说的磁场发生改变,动物也厉害起来,现在母鸡一天一个蛋,原本有三只公鸡,现在就剩下一只了,那只公鸡把另外两只叨死了,然后像胜利者似的在院子跑了十多圈,不停的鸣叫。之后就像国王一样,带着他的鸡老婆溜达,任何靠近的公鸡都会遭到它的攻击。那只被大宝起名红红的大公鸡每日昂着头在院子里巡视,家里那只大黄狗也被它啄了几次,每次见到它过来都躲得远远的。锦溪当时就觉着这大黄狗太面了。
不管怎么说,这红红的个头越来越大,身高腿长的,爪子好像鹰爪子一样锋利,每天带着它的小母鸡出去遛弯,然后回来后赶着母鸡去窝里下蛋,因为家里母鸡下蛋多,锦溪家人都宝贝的不行,前两个月重新搭了鸡窝,就靠在锦溪住的西屋,鸡窝里要有点大动静他都能听见。不过下蛋多吃的也多,现在每天吃掉的苞米面能赶上以前两天甚至更多。之前因为闹蝗虫就有人抓了卖的,价钱不贵,锦溪家买了一些,晾干切碎喂鸡。红红更喜欢吃整个的,每次都狠狠的吃,苦大仇深的样子。
前两天红红回来身上带着伤,虽然不严重可是看着是人为的,腿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是刀子划的,锦阳出去转悠一圈,打听到叶科受伤了,手棉袄什么的都被叨坏了,别人问他也不说。回来哥俩一研究就知道叶科肯定是想抓他们家鸡,结果被红红给叨伤了。
叶科跟锦溪他们是一个祖宗的,祖辈是当初一起逃荒过来的兄弟,不过现在都出了五服了,他跟叶程堂兄弟,算起来跟锦溪他们是一辈的,他们那支这一辈是禾字辈的,孩子名字里都带个禾,当初到这边立的族谱,几个兄弟分家后孩子起名也分开了,叶科他们那支都是单字,锦溪这边都是双字,中间字是锦,两支都属于村子里的大户,锦溪不喜欢叶科,小时候一帮孩子奚落大宝,就有他一个,挺讨厌的,不过没想到他现在都开始偷鸡了。
家里的鸡可是重要财产,锦溪不准备放出去了,反正菜园子挺大的,现在里边没有菜了围上也安全。
他正在干活呢,就听到门口有汽车声,接着狗叫,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出去。二叔爷爷还有锦阳哥出门了,家里能执事的也就他了。
没到门口透着墙就看到一辆进口的牧马人,车上面用帆布蒙着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打开大门副驾驶已经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三十岁的样子,不过他脸色不太好,有些灰扑扑的,估计实际年龄要小些。而且这个男人看着有些眼熟,却不知道从哪里见过。
就在锦溪打量别人的时候,那个人也打量着他,虽然不太确定,可是张忠不能确认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弟弟说的叶锦溪,他身上穿着老式的棉袄棉裤,身上套着一身破衣服,脚下一双布棉鞋,看着像是刚干了活的样子,不像弟弟说的那样白净,有些黑瘦,双眼有神,倒是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土气。不过年龄对的上,长得比较俊秀。
“你就是叶锦溪?”张忠问道。
叶锦溪点点头“我就是你是?”
“我是张诚的哥哥。我叫张忠。”
叶锦溪恍然,我记得张诚哥俩名字就是按照忠诚两字取的,哥俩长得像怪不得他觉着面熟“张哥你好,你过来难道张诚?”叶锦溪突然担心张诚了,因为信号突然消失,他的手机已经好长时间没打通电话了,就算用村里的固定电话也找不到人,因为张诚的手机也出问题了。
“他没事。咱们能进去说吗?”张忠发现已经有些村里人在门口探望。
锦溪点点头,“把车开进来吧。”说着把大门打开。这时候二婶也从屋里走出来。“锦溪他们是?”
“这是我同学的哥哥。”锦溪给介绍一下,开车的把车停好。
然后就看张忠把后边车门打开,锦溪只看一眼就差点流泪了,只见张诚胳膊上腿上打着夹板,头上也缠着纱布,脸色煞白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晕着。
“这是怎么了?”锦溪说着眼圈红红的。强忍着,之前打电话人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张忠神色好了许多,虽然弟弟一直说这个朋友很好,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友情又能维持多久呢。不过现在叶锦溪这种毫不掩饰的关切,确实让他心暖了许多。
“哎呦,这孩子是咋整的?快进屋。外边冷。”二婶说着把门打开,然后几步跑进去,“锦溪放你屋吧。”二婶说着几步进了西屋,西屋面积大炕也大,二婶子上了炕从炕柜里拿出褥子枕头,赶紧给铺上。
“快放这边,早上烧的火,还热乎呢。”
张忠和开车的那个男人一起把张诚给抬进来,锦溪跟在边上,握着张诚的手只觉着冰凉冰凉的。在腰屋做被的奶奶和大嫂也下地了,东屋和虎子玩的大宝,抱着虎子趿拉着鞋子站在门口看着。
把人安顿下来,折腾这好一会张诚也没醒。
“没事都是外伤,昨个正骨,疼了半宿,道上也没睡,这会恐怕是累坏了才睡实。”张忠脸色好了许多,给锦溪解释。
“你们还没吃饭呢吧。英子锅里有热水给他们打水洗洗脸,我这就去热饭。”二婶子指使着儿媳妇。
锦溪也知道不是问话的时候,小心的把张诚身上围着的毯子去了,胳膊上没打石膏,腿也是,就用夹板和绷带固定的,不过绷带缠的很好。张忠是京城医科大学八年制临床医学的,去年好像刚毕业,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张忠处理的。
帮张诚简单收拾一下,锦溪才出了屋,因为爷奶住腰屋,大家平常活动就在这里,从二叔家搬来的大电视也放这屋。这一会功夫奶奶已经把被子收了起来,炕上放了小桌,早上吃的两合面的馒头,没有粥了,二婶子打了鸡蛋汤,家里不缺鸡蛋,她一下打了四个一看汤里好像都是鸡蛋。再加上家里的大酱咸菜还有前天做的酱土豆。
酱土豆是他们这的特色菜,这次奶奶做的时候还舍得放了点肉,先把大料花椒炸一下然后肥肉下锅,烤出油来,然后放一点瘦肉和葱姜蒜一起炒,小土豆不去皮洗干净,等肉变色了下锅,然后放酱油,家里习惯放两勺大酱,加糖调味,放水,这次做的多,水也不少,之后上面放上小辣椒豆角或者豇豆,现在没有新鲜的,就放了泡好的干豇豆,还有从酱缸里捞出来的辣椒,上面放着切碎的香菜咸菜。做的多放到坛子里,现在这天气吃不坏。
张忠跟一起来的那人吃了这么些天来最热乎的一顿饭。跟他们一起来的人叫郑源,长得魁梧,看年龄三十五岁左右,长的周正不过不爱说话,锦溪看着他对张忠挺照顾的,碗里有一块肉还夹给张忠,后来想到张诚跟他说的,他哥的好朋友,一起从京城过来,这时候能一起过来,关系肯定是特别好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看着锦溪也不急着问出了啥事了,三人这样过来了肯定是遇到难事了。奶奶他们去东屋继续做活,锦溪陪着坐了会就去弄了温水给张诚擦了擦脸和手,许是来的匆忙,脸上还有血迹呢。
张忠吃了饭,从车上拿下来一个旅行袋,进屋给张诚测了测体温,又掏出两瓶药来,看了看时间,给他点上。锦溪想着两人肯定也累坏了,就让他们在西屋睡一觉,反正炕大,也不怕挤着张诚。
俩人可能也挺不住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帮三点多爷爷他们回来了,现在家里的三轮车已经不用了,出门啥的要不骑自行车要不赶驴车,他们家小驴也大了,也能拉车了,二叔找人做了笼头,这样两个驴拉车还轻松点。
这次他们去隔壁村子帮着挖地窖,二叔和锦阳挖地,爷爷就赶车去山上拉石头,同样石头不用他搬,他拉车就行,这次挣回来三麻袋没脱壳的花生。一共去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往年做工三天没人也得一百五二百的样子,现在都不用钱结账了,那人家种了几亩花生,现在也成了金贵的东西,他们这边种的少。买都没地方买。现在这样的活少了,这家属于独户,没什么亲戚,就一个闺女还嫁到外村了,让同村的帮着干活还怕人家惦记,而且这年代养牲口拉车的少,年轻点的都开三轮子,可惜现在柴油贵,三轮子都歇菜了。
其实只要亲戚多一点的,都不用外人帮忙,请吃一顿饭啥活都有人帮。就像锦溪家,如果真请人干活,他同辈的就能出二十来个,都是青壮年,锦溪因为是二胎,在同辈中算是小的了。这边结婚都早,二十一二岁当爹一点都不稀奇。

第14章
“爷,我同学张诚跟他两个哥哥来了。”锦溪把车上的麻袋往下拿,嘴上回着话。
车停在院子里,有些挡路,老爷子就上前把驴卸下来,车子就停在大门口就行。
“张诚,就是在学校里跟你挺好的那个?”他记着孙子说过。
“是就是他,他受伤了。”锦溪低声说了一句。老爷子叹了口气“哎,这世道。”
话刚说完,张忠和他那个朋友出来了,跟叶爷爷和叶二叔锦阳打了个招呼,锦溪给介绍一下,俩人也不闲着上手帮着抬麻袋,放车。叶老爷子看他们的架势也不是不会干活的。
锦溪给爷爷他们打水洗脸,正折腾呢,屋里的张诚醒了。
锦溪几步小跑进去,张诚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身下是暖烘烘的炕,被子也是干净松软的,喊了两声哥,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他迷糊的一看,虽然变黑了瘦了,可是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叶锦溪,这一眼,眼圈红了“锦溪——”
叶锦溪也难受,俩人之前分开的时候都好好的,打了几次电话都一切平安,哪想到再见面是这种情况。
“张诚你咋弄成这样?”之前在张忠面前他不好问,现在在张诚面前就不用憋着。
张诚一听,脸上憋屈的哭出来“锦溪我爸妈死了。”
尽管锦溪没看到张诚爸妈,有了这样的猜测,可是没想到真听到这样的噩耗。
锦溪拿毛巾给张诚擦了擦脸。
张诚哭了一会,就把事情跟锦溪说了一遍。
这事还得从张诚他们离开京城说起,张忠今年是最后一年实习,原本京城有接收医院了,不过从四五月份京城就不稳,缺水缺粮的,物价涨得飞快,张诚他们学校也限量供应水电食物,之所以京城弄的这么紧张还是因为京城附近水库出问题了,而且地震把入京的两条主道给截了,京城人口多需求也大,在这种时候,上边赶快采取措施,然后进入六月天气就跟下火了似的,没到半个月学校就停课了。
张忠在医院里看的更多,每天接收的病患是之前的好几倍,其中包括中暑,晒伤,缺水等等因为生活条件变差而发生疾病的病患,锦溪给张诚打电话都是告诉他存粮存水,张诚开始还不在意后来听张忠说了医院的事,才紧张起来,哥俩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到他们老家,管怎么说他们省是粮食大省,他们市周边还有很多农村,挨饿倒是不可能。
郑源是张忠刚上学时认识的学长,两人有些亲密关系,都维持好几年了,他父母早就去世了,亲人也在国外没什么太大的联系,知道张忠的决定,也没犹豫辞了职就一起离开了。离开前买了一些物资带着。
锦溪给他打电话时他们正在半路了,高速不能走了,一路上情况都不好,每天行进速度很慢。锦溪第一时间把这边遭虫灾的事说了出来,张诚他哥和郑源一商量,他们要到家恐怕粮食就涨价涨的狠了。然后他们就去了最近的村子这时候虫灾的事还没传过来,他们在周围村子高价买了粮食。
路上路过城市能买到的食物水都买了一些。张诚家里父母都退休了,老两口接到儿子电话也买了些东西存着,那时候市里不稳,他们也听话的在家不出屋,一切都等他们回去再说。
可正应了一句话了,人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诚父母都没啥亲戚,现在剩的只有张诚的一个姑姑,张诚他姑父上门借粮,其实这时候虽然买不到粮食,可也没真饿到人,市里限购每人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或者户口本,一个人每天能领半斤粮食,米或者面,他们省不缺粮,储备粮还有很多,只不过要支援外省,还要留着面对可能的灾难,所以市里才会这么紧张,现在他们发放的粮食都是粮库去下边农民手里收来的。半斤粮食足够一天所需了。
张诚他姑父上门也是看两口子性格好,沾点便宜,张诚家父母都挺老实的,而且家里粮不少,借了就借了,反正国家还有救济粮,困难一时的,那能就活不了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张诚父母借给他姑父一袋粮。
一阵子没出门两人都不知道城市里的情况,市面上已经看不到粮食了,谁家有粮不是藏了又藏。
结果张诚姑父背粮回家的时候被当地一个混混给盯上了,要说一到乱世这些混混就有机会了,再严打,各地警力也不够,这人外号叫冬瓜,没头发脑门后边纹了个丘比特之箭,那种两颗心中间串一箭的图案。这人脑袋长得大,以前年纪小大家开玩笑给他起名冬瓜,就说他脑袋长的像冬瓜,后来这冬瓜的名号就叫起来了,很少有人记得他的大名。
冬瓜把张诚姑父堵住了,要抢粮食,张诚姑父欺软怕硬,也是一个小人,原本从大舅哥那里弄来粮食,为了保住自家的粮食反手就把大舅哥给出卖了。
那冬瓜得了信,又跟着张诚姑父踩了点,夜里偷偷摸上去,让张诚姑父把门叫开,就把张诚家给抢了。
张诚父母却是存了不少粮食,俩人最早就听大儿子的话存了粮,就想着将来儿子回来也不会没吃的,那时候粮食虽然贵点也是能买得到的,没想到会被人给盯上,两口子拼命的保粮让冬瓜急眼了,掏出刀来就往前捅。张父挡在前面当场死亡,张母虽然失血却留了一股气,一直等到对门的邻居听见没动静跑出来看情况。
最后张母将情况告诉邻居,抓着邻居的手让他一定告诉俩儿子小心他姑父,听着邻居再三保证才咽了气。
因为地震把路给断了,张诚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他父母都已经去了半个月了,正是他们从京城回来的那天没得,怪不得电话一直没打通。他父母的尸体都是警察和邻居帮着料理的。
这案子挂在警局,半个月却没什么进展,这时候虫灾已经传遍了,城市里恐慌更严重,打砸抢的事件很多,警察也抽不出人手来,而且那个邻居怕报复不敢把张母去世前的话说给警察听,所以张诚他们回到家,凶手也没被抓起来,说起来这样的事现在每天都要有两三起,不好管了。
还好那邻居虽然胆小,可是张母拼死嘱托,他在哥俩回来第一晚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等他们去了姑父家,已经人去楼空。听说是匆匆搬走的。
三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躲在农村的姑父,就算姑姑跪在他们面前张诚他们也无法原谅。三人把姑父暴打了一顿。当然他们走的时候人是活着的,至于以后怎么样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张诚都不知道,自家哥哥作为临床医学的医生,医术可不光能救人。
几人没找到那个叫冬瓜的混混,前天张忠跟郑源出门看门市,他想开个诊所,以他们俩的文凭进医院也容易,可是张忠和郑源都知道现在世道要变了,进了医院以后想要出来可能不容易了,人总是要过日子,他们三个都没工作家里的粮食不多,现在医生很抢手,不如开个小诊所,有了收入,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抽身。
就在那天张诚拿着身份证去领救济粮,这个就算不缺粮,也要去领,留着将来可能就会救命。当然现在救济粮也不是白领的,每个人都有一张卡,上面记载了救济粮的领取情况,除非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其他人领取救济粮后,按照十天换一天比例,要为城市建设出力,因为地震什么的,好多基础设施都坏了,城市里需要大量的人员建设。
所有领救济粮的人,领五天就要无偿工作一天。以三十天为限,超过三十天没有工作的就要停止救济粮发放,直到你补上。
这个政策居民还是接受的,城市里各家各户存粮不多,市面上粮食一停,没几天就断粮了,所以市里给的救济粮确实是大家需要的,很多人平常继续上班,然后领到粮食周末的时候去干一天活。这就保持很稳定的生活所需。
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可以通融的,如果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可以由一个人顶替工作。这样家里体弱的就可以由其他人帮着工作。工作量不算多一天八小时,由政府根据个人情况确定,如果有特长的,还能酌情处理。
张诚没事就去领粮,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把他哥哥的也领着,郑源户口不在这,就无法领取。他想着自己现在没事,可以帮哥哥领,然后干两天活也不多。
没想到排队的时候张诚看到了冬瓜。那人虽然带着帽子可是他后脑的刺青太明显了。
张诚热血上来就跟着冬瓜。可惜他不是那块料,被发现了,而且冬瓜还把他引到小巷子里,一起出现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两人发生语言冲突,张诚也听到冬瓜亲口说出父母是他杀的,那人还嚣张的说“你告我去呀,现在还有谁管这事,告诉你小子以后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呵呵——”冬瓜恶心的笑脸在张诚眼前闪现,最后冬瓜让两个手下把他给揍了一顿,腿和胳膊打折了脑袋也破了。要不是胡同口有人经过,张诚可能也被杀掉了。
张诚被打晕后,张忠和郑源找了一晚上,张诚才被路过的人发现。帮着找了张忠。
张诚记着冬瓜临走前说着让他们小心,从昏迷中醒来就跟他哥说了。
张忠和郑源就在张诚被打的那一块打听,果然找到了冬瓜,只是冬瓜用从张家抢来的东西笼络了一帮混混,手底下有二三十个能打的人,这一段时间带着这些人又偷又抢的弄到些物资,渐渐地形成一个团伙,不是他们三人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