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目光从那双迷人的双腿上移开,然后伸出手去,心有余悸的轻轻地替她揉捏了起来。
他是学武之人,力道自然比一般人大了许多。云晴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减少了几分力道。
享受着腿部的拿捏,云晴快慰的叹息一声,便又睡了过去。可怜柴慕璃哭瞎不得的坐在床尾,充当着伺候人的奴婢。
果然是失策!
早知道,就不逞能的留在这里了。瞧,没让这个女人吃什么苦头,反倒是连累自己要被她当奴婢使唤!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停。
直到云晴将腿收了回去,翻了个身,他才摆脱了做苦力的命运。
天渐渐泛白,屋子外头已经有了响动。云晴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刚要开口问丫头什么时辰了,感受到身旁有一道陌生的呼吸声,突然就清醒过来。
这一睁开眼不打紧,云晴差点儿惊呼出声。
她惊慌失措的从他的怀里爬起身来,抱着被子推到床的一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悠悠转醒。
他们什么时候睡到一起去了,还盖着一床被子?昨天晚上的记忆回笼,她记得她睡在内侧,裹着唯一的一床被子。他睡在外侧,什么都没有盖。
柴慕璃丑时才入睡,刚睡了不多会儿,就被她吵醒了,略微感到有些不满。“过来…”
云晴气呼呼的与他拉扯着被子,互不相让。“柴慕璃,要睡回你的房间睡去!”
柴慕璃忽然清醒,俊挺的眉微微挑起,看向云晴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冰冰。翻身下床,柴慕璃什么话都没说,披上外袍,大步踏了出去。
当然,那张面具他也没忘了要戴上。
66 三个男人一台戏
“王妃,奴婢可以进来伺候您起身了吗?”苏叶像往常一样,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才敲了敲门,恭敬地问道。
云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进来吧。”
苏叶一直低着头,发现屋子里只有云晴一个人时,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在王爷已经走了,不然她还不知道如何应付呢。
“王妃昨儿个睡得可好,身子可有不适?”苏叶一边伺候着主子穿衣,一边关切的问了两句。
云晴仔细回想了想,却没有接话。
昨晚,她记得腿好像又抽筋了。有一双温柔的手不时地替她拿捏着,直到她觉得舒服了,才松手。她以为那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她的丫鬟才会服侍的如此周到。然而,昨晚苏叶和佩兰并未在一旁侍候。
“难道是他…”云晴喃喃自语。
“王妃在说谁?”苏叶帮云晴穿戴好,佩兰便端着热水进来了。
“没什么。”云晴摇着头否认,不想让丫头们知道那难以启齿的事。
梳洗完毕,早膳也早已准备妥当。
云晴没什么胃口,胡乱的吃了几口粥,便不肯再动筷子。
“王妃,那位逐云公子又来了…”佩兰听见外面的动静,出去打探了一番,踩着轻快地步子走进来禀报道。
云晴对那位逐云公子并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他也是药谷请来的贵客,至于具体的身份便不知晓了。
“他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要见我?”端起茶盏漱了漱口,云晴这才开口问道。
提到这位逐云公子,佩兰的话便多了起来。“王妃,奴婢昨儿个留了个心,便去找人打探了一番。这位逐云公子,可以说是个传奇般的人物。据说他虽为皇亲贵胄,却不喜朝堂的争斗,喜欢四处游历,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料事如神。好像这世上,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似的!人也长得俊美无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名门闺秀。就是性子嘛怪了些,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对了,他身边就带了个美貌的丫鬟,好像叫弗儿的。”
“说起来,这位逐云公子与王妃您还有些渊源呢。”苏叶也插话道。
云晴有些惊讶,问道:“怎的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王妃怕是不晓得,据说这位逐云公子的生母,也是出自白羽国,还是先女皇的同宗姐妹,是嫡亲的堂姐妹。说起来,与公主您也算是沾了亲。而这位逐云公子论辈分,还是公主的表兄呢。”苏叶笑着解释道。
云晴皱眉,对于亲人这个概念,她早已模糊,也不甚在意。反正从小到大,她就从未感受过亲情这种东西。即便是前世作为药谷的继承人,她与老谷主也不甚亲近,更何况是这些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屋子里的人尚在犹豫,屋子外就有人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一身水红色纱裙,梳着流云髻,经过特意妆扮过的女子,见主屋里的那位一再的摆谱,心里就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主子,这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也不见里头有人出来相迎,当真是忒无礼了!亏她还是一国公主,西昌的王妃,实在是…这种人不见也罢,何必为了她委屈了自己?”
逐云公子手里的扇子微微一顿,洋溢着笑容的脸也渐渐地沉了下来。“弗儿,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那个叫弗儿的婢女听到他的话,脸上的血色猛的褪去,眼神也变得惶恐了起来。“主子开恩,奴婢一时心直口快,才…”
“不必解释了。既然你一再的犯错,就不必留在本公子身边伺候了,你还是回大齐的恭王府呆着吧。”司徒信淡漠的开口,根本没将她眼里的乞求看在眼里。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不可对凤云晴无礼。可惜她偏偏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仗着他的宠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没将她处置了已是格外的开恩了。
“公子…奴婢知错了…您饶恕奴婢这一回,奴婢下次绝对不敢了!”弗儿吓得跪倒在地,心里却在琢磨着,该如何将这笔账从那个人身上讨回来。既然凤云倾与药谷无关,那么她下手就没有多少的顾忌了。
见她仍旧死不悔改,司徒信眼底闪过一丝冰冷,手里的扇子也毫不留情的朝着她的面颊挥了过去。
弗儿只觉得气血翻涌,整个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了出去。随着噗通一声响起,原本还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儿,顷刻之间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趴在墙角动弹不得。嘴里更是不断地涌出鲜血,可见伤的不轻。
“本公子的底线,你一再的触犯,废去你五成的功力,你服是不服?”一向怜香惜玉的逐云公子,此刻却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弗儿一边惊魂未定,一边暗暗庆幸,主子到底还是顾着几分主仆情谊的,并没有一举将她给杀了,可见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她跪趴在地上,朝着他磕了磕头,道:“奴婢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滚到一边去吧,别再让本公子看见,免得坏了心情。”司徒信重新将扇子展开,瞬间又恢复了原本风流公子的模样。
弗儿忍着痛安静的退了下去,心里却暗暗发誓。若是不将那个女人除去,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以往,公子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各样的女人。可没有一个能够呆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的,只有她,陪伴着他度过了五个春秋。十年的日子,她看着公子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公子也从未为了哪个女人改变过。而这一次,公子居然为了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就罚了她。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啪啪啪的掌声。
一身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月洞门外,一脸看好戏模样的拍着手,戏谑的说道:“啧啧啧…这还是那个怜香惜玉从来不对女人动手的逐云公子吗?瞧那小美人,都叫你打成了猪头,真是可怜啊…”
司徒信身子微微一僵,继而恢复了镇定,摇着扇子反驳道:“怜香惜玉也要看对象,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子而已,莫非莫公子心疼了?不如,本公子便将这婢子赠于你?”
弗儿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自家公子这一番话,双腿一软,差点儿再一次跌倒。她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主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公子居然要将她送人?不,这怎么可以!
莫弋身子刚好了些,但还是有些虚弱的,不过他掩饰的极好。轻咳了两声,他一脸嫌弃的拒绝道:“这被人用过的二手货,本公子才不屑呢。君子不夺人所爱,逐云公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兴许哪日你又想起她的好来,岂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说着,莫弋挑了挑那双桃花眼,举步朝着云晴的院子走去。
司徒信听他这么说,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眼中精芒闪烁不定。“莫公子请留步!你就这样闯进一个女眷的屋子,怕是有些不妥吧?”
莫弋的脚下顿了顿,却依旧笑颜如花的昂起了下巴,说道:“逐云公子多虑了,本公子正要上前去请丫鬟通传。”
正说着呢,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从里头走了出来。那一身浅粉色百蝶戏花对襟襦裙,头戴绢花眉目清秀的女子,不正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苏叶。
“苏叶姑娘,王妃可起身了?”莫弋勾了勾唇角,优雅的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
见是熟人,苏叶的态度就显得客气多了,笑着回应道:“王妃已经起身了。莫弋公子可是有事?”
莫弋斜了那逐云公子一眼,得意的说道:“在下想要求见王妃,姑娘可代为通传一声?”
苏叶见他如此客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大家都是替主子办事的,而且莫弋的身份也不是侍卫这般简单,她自然是更加敬畏的。“公子请稍等,我这进去禀明王妃。”
莫弋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害的苏叶的脸再一次染上红晕,立马转过身去,提着裙摆进了屋。
云晴听闻莫弋求见,态度倒是宽纵了许多,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那位逐云公子似乎也在,要不要一起请进来?”苏叶犹豫了良久,才开口询问道。
云晴将帕子往唇边压了压,将嘴上的茶渍轻轻擦了擦,才吭声道:“那就一并请进来吧。”
苏叶应了一声,便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因为男女之别的关系,佩兰便将内室里放置的一张喜上眉梢的纱织屏风搬了出来,搁在了软榻的前面。透过那半透明的屏风,说起话来也算方便。
对于佩兰的举动,云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却是没有反对。毕竟,她如今已经是名义上的宸王妃,有些顾忌还是要遵守一下的。
一大清早就离去,正准备用早膳的柴慕璃见魂一魂二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手里的筷子稍稍顿了顿,问道:“有事?”
魂二朝着魂一挤了挤眼,见他不肯开口,只得硬着头皮亲自上阵。“主子,属下刚才看见逐云公子和莫公子朝着王妃所在的院子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柴慕璃原本惺忪的睡眼忽然睁大,凉薄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脸上的骇然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低咒一声,柴慕璃放下手里的碗筷,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魂一魂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对视了一眼,心里挣扎的厉害。
“我们这样…会不会管的太多了一些?”魂一不确定的说道。
魂二立马严肃起来,辩驳道:“这如何是多管闲事?凤…她可是主子明媒正娶的王妃。堂堂王妃竟然与外男私会,这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啊?咱们王爷的颜面何在?!”
魂一点了点头,觉得王爷的夫纲的确是要振一振了。要不然,王妃仗着爷的宠爱,岂不是要爬到王爷的头上去了?虽说王妃肚子里怀着小主子,可也不能恃宠而骄,做出这样令王爷没脸面的事来,不是么?
两个暗卫心里达成了一致,这才闪身跟了上去。
屋子里,双方已经落座。
云晴命丫鬟沏了茶,这才隔着屏风冷冷的问道:“我与逐云公子素来没有交往,不知公子非要见我,所为何事?”
她率先开口问逐云公子,司徒信的脸色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刚刚让莫弋压制的一口郁气总算是得到了纾解。“信头一回见到王妃,觉得颇有投缘,便想着结实一番,希望王妃不会觉得困扰才好。”
云晴透过那纱织的屏风望去,依稀可以见到他那出色的翩翩公子模样,忽然想起佩兰无意中提到的关于他的一个传闻。据说这位逐云公子,虽然不喜权势,但却贪念美色,尤其是风韵更胜一筹的已婚妇人。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见有人不请自入,在座的两位男子均是一愣。但在看清那人的装扮时,脸上这才露出释然的笑意。
“久闻宸王大名,敬仰已久,有礼了。”司徒信拱了拱手,依旧一派优雅公子的模样。
柴慕璃进来之后,眼神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周,见云晴端坐在屏风后,揪着的心总松活了不少,脸上的冷意才稍稍散去。不过,对于那两个不时地往自己王妃身边凑的男子,却依旧没啥好脸色。
“你们找本王的王妃,可有要事?”他往雕花玫瑰椅里一坐,冷然的问道。
敢觊觎他的女人,是想找死吗?
自从他出现之后,莫弋就很识相的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生怕惹来无端的猜忌,也不想让云晴为难。
司徒信嘴角的笑容一僵,没想到这位宸王竟然如此不近人情,不由好笑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宸王匆匆而至,莫非是怕我等吃了你的王妃不成?”
听到他这话,柴慕璃不由得心虚的悄悄地瞥了一眼那屏风后头的女人,嘴上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儿。“逐云公子花名在外,本王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提到他的风流韵事,司徒信不由得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宸王多虑了,在下不过是来认亲的,怎敢对王妃表妹无礼!”
“表妹?”柴慕璃挑眉,对这个称呼很是敏感。
看了看云晴,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舒坦。但是具体要说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就是不喜这些人围着自己的王妃转罢了。
“可不是么…没想到本公子这一次来药谷,还能遇上霜姨的女儿…自然是要来见见,认认亲的。”司徒信嘴里的霜姨,便是那已故的白羽国前任女皇——凤凌霜。
对于那个以睿智仁慈著称的白羽前女皇,柴慕璃还是有所耳闻的。尽管他早已猜到了云晴的真是身份,但是如今想起来,却恍如在梦中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或是前世有缘。原本西昌国皇帝,也就是他的舅舅,原本就是打算与白羽国联姻的。只不过,他挑中的对象,并不是这位遗失了十多年的逃难公主,而是现任女皇凤凌蕊的独女——凤云姜。
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云晴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开口道:“逐云公子怕是弄错了吧…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怎的会与你这般尊贵之人沾亲带故,想必公子是被外界的传闻误导了,当不得真的。”
她这是不承认自己白羽国公主的身份了?
司徒信扬了扬眉,却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经此一次,想必天下人都得知了你的身份。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已无法摆脱身为白羽国公主的命运,不是么?”
云晴无力反驳,这个身份的确是与生俱来的,她想要否认都难。原本,她想低调一些,等报仇之日到来的时候,才揭穿自己的身份的。可后来一想,早些让那些人知道了也好。坐在那龙椅上这么多年,她该享受的荣华富贵也享受过了,也是时候向她宣战,让她永无宁日了。
“逐云公子既然舍弃了那尊崇的皇子身份,又何来的认亲一说?想必又是老毛病犯了,皮痒了吧!”莫弋斜靠在椅背上,邪魅的眸子微闪,讥讽道。
司徒信冷哼一声,越发看这个妖媚男子不顺眼了。“本公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个娘娘腔来管了?”
“你说什么?”莫弋桃花眼一横,嘴唇微微撅起,眼底泛起杀意。
“难道本公子说错了吗?瞧你这一身花哨的打扮,跟小倌馆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涂脂抹粉的,看着就叫人作呕!”司徒信嘴巴也是个厉害的,他可以给柴慕璃这个王爷几分薄面,可是对莫弋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莫弋气得脸色发白,拳头捏的嘎吱直响。可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将心里的怒火压了压,突然换了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朝着柴慕璃身边扑了过去。“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是王妃的侍卫,也算是您的半个属下,他…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柴慕璃身子一僵,一向冷静沉稳的他,被莫弋这一出给闹得心惊肉跳,差点儿从椅子里弹跳出来。“姓莫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67 争风吃醋
看着外头的闹剧,云晴不由得莞尔一笑。
“王妃,这…这莫侍卫也太…”苏叶惊愕的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佩兰却是捂着嘴笑了,说道:“他胆子够大的,竟然敢近王爷的身,就不怕王爷动怒么?”
那位爷的性子,她可是见识过的。
云晴收回视线,继续拿起放在榻上的针线活儿绣了起来,任凭外头怎么闹,她都懒得理会了。反正有柴慕璃在,她也乐得清静。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他可以帮她挡去那些无聊的应酬。
兴许,嫁了人也就这点儿好处。
云晴兴致一来,手里的活计也耐看了不少。那栩栩如生的鸳鸯,总算没绣成两只水鸭子。佩兰苏叶见了那帕子上的图案,很是欣慰。
里间安静的出奇,外头却热闹非凡。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云晴倒是觉得,这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也是华丽丽的一出大戏啊。
三个风格各异,或冷峻或妖媚或优雅,均是人中之龙,他们汇聚一堂,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即便是唇枪舌战,也是极为养眼的。
“王妃…就任由他们闹去么?”苏叶不时地关注着外头的情形,小声的提醒道。
云晴安心的绣着新生儿的小衣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们爱怎么折腾,都不用理会,只要不打扰了我的清静就好。”
熟练的打了个结,再用牙齿轻轻地咬断。云晴看着手里快要成形的小肚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王妃这鸟绣的不错,只是奴婢怎的没见过?”佩兰朝着王妃手里的绣品瞧了一眼,口直心快的说道。
苏叶极力的忍着笑意,假意训斥道:“瞎说些什么,明明就是鸳鸯!”
听了她二人的调侃之言,云晴那亮晶晶的眸子瞬间蒙上了失望。果然,她这手还是不适合捏绣花针。
“王妃绣的比以前好很多了,假以时日,想必会更好的。”苏叶止住了笑,安慰道。
云晴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的将那绣品放在双膝上,久久无语。
外间,三个男人仍旧对峙着。
司徒信不怕死的坐在椅子里,笑得前俯后仰。看着柴慕璃脸色黑的像黑炭头一样,他的心情就舒畅无比。对于这个可以算得上他表妹夫的男人,他真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不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小气的将云晴藏得严严实实的,可谓风度全无。啧啧啧,这样的男人,实在是该好好地教训教训。
莫弋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扯着柴慕璃的衣袖不放,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却死死地盯着那幸灾乐祸的逐云公子。笑吧笑吧,笑死得了!
最气恼的莫过于柴慕璃了。
云晴那个丫头不但没出面帮他说话,反而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戏,他如何能不气得牙痒痒。若不是看在莫弋是她的忠心侍卫,又有伤在身,他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莫弋,放手!”屏风后头的云晴良心发现,眼看着柴慕璃的脸色越来越沉,已经濒临激怒的边缘,这才好心的开口替他解围。
莫弋听见主子的话,乖乖的松了手,站起身来,没事儿人一样的回到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顺便给了逐云公子司徒信一个挑衅的眼神。
柴慕璃那掩藏在面具下的脸极为难看,眼底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四周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没事的话,都给本王滚出去!”
司徒信撇了撇嘴,依旧不怕死的呛声道:“在下表妹的面儿都还没有见着,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失礼?”
柴慕璃冷冷的目光扫射过去,眉头皱得死紧。“谁是你家表妹,休得胡言乱语!”
“表妹…表妹…”司徒信好像故意挑衅一般,扯起嗓子喊了两声,那强调真叫一个婉转悠扬,缠绵悱恻。
自古以来,这表哥表妹的,总带着那么一点儿暧昧的色彩。大多数家族为了巩固家族之间的联系,大都喜欢亲上加亲。这表哥娶表妹的,也不在少数。故而,他故意这样亲昵的称呼云晴,就是为了气一气那小家子气的宸王大爷。
柴慕璃果然被他那肉麻兮兮的称呼给激怒了,身子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对方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出手了。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堂堂一国王爷,竟然这般对待客人,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一些?”司徒信一边叫嚷着,一边躲避着柴慕璃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