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巨大羞辱的郑公子,怒吼一声,再也无法控制暴怒的情绪,径直冲向了傅嫣然的房间。
傅嫣然衣衫半解,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听到开门的声音,顿时惊呼一声,慌乱的拉起被子,想要遮掩住外泄的春光。
“郑…郑公子…”
“你这个贱人!”郑公子上前,一巴掌就要扇到傅嫣然的脸上。
只是,这一切并没有来得及发生,那郑公子就颓然倒地,胸口处,赫然是一个大大的血洞。
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眼珠子瞪得如铜铃,俨然死不瞑目。
“啊…杀人了…”老鸨吓得尖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开。
方才一副惊恐模样的傅嫣然,脸上的惧色早已不复存在,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老鸨的惊叫,顿时引起了楼下客人们的注意。
“杀人了…杀人了…”徐妈妈吓得面色苍白,语无伦次,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什么杀人了?谁死了?徐妈妈,你倒是说话啊。”楼下顿时沸腾了。
徐妈妈早已吓得双腿瘫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抬着手臂,指了指嫣然的房间。她接手这间青楼,目的只是为了赚钱。如今闹出人命来,可如何是好?那郑家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秦王爱妃郑氏的外甥啊!
她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有不少好事的人听闻这个消息,纷纷冲上二楼,打算去一探究竟,顺便一睹嫣然姑娘的芳容。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推开半掩着的门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映入眼帘。而花魁嫣然,则仰躺在绣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过去了。
“死…死人了…”
胆子稍大的略微变了脸色,胆小的亦是惊声尖叫,吓得屁滚尿流。
不等有人去官府报信,门外便传来阵阵纷沓的脚步声。然后,几个衙役装扮的汉子满脸煞气的冲了进来。“刚有人举报,说这里发生了命案,人在何处?”
为首的中年汉子,满脸的络腮胡,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双眸更如鹰隼般摄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徐妈妈见到此人,忙哭着扑过去。“马捕头,你可要为妈妈我做主啊…那郑公子虽然是死在我们百花阁,可跟我们没半点儿关系啊…”
马捕头阴沉着一张脸,心情似乎很是不痛快。他一把将老鸨给推开,往厅堂正中一站,大声喝道:“衙门办案,今日在这百花阁的人,通通不许离开。等查清了真相,方可回府,都听明白了吗?”
这马捕头在京城很有些恶名,虽办过不少的大案子,但手段残忍暴虐,可不是随便能够招惹的起的。
楼下的客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便乖乖的呆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老鸨,命案发生在何处,还不带我们过去?!”马捕头冷冷的瞥了徐妈妈一眼,不客气的吼道。
徐妈妈吓得打了个哆嗦,忙提着裙摆上前领路。“就…就在嫣然的房间…”
“出事的是什么人?”马捕头随意的问了一句。
徐妈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答道:“是…秦王妃的外甥,郑家公子…”
马捕头听到这个名讳,不由得蹙了蹙眉。“就是那个郑御史的独子?”
“是…”徐妈妈刚才只是被郑公子死亡的那一幕给吓呆了,如今想到后面的麻烦不断,心头的畏惧更深。
郑御史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若是知道他死在了百花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就是这里了…”徐妈妈一路忐忑的将马捕快一行人领到嫣然的门口,自己则站在门外,都不敢往里头看。“马捕头…我还是呆在外面吧…”
马捕头嗯了一声,大踏步的就带着手下进去了。
只是,当看到地上那多出来的一具尸体时,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这,与事先安排好的有些出入啊。而且,屋子里也太安静了一些。
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机灵的便迅速的将门掩上。
见傅嫣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马捕头走过去,狠狠地踢了踢她的腿。“醒醒…”
傅嫣然是个弱女子,并没有武功在身。她是被人从身后击晕的,所以要醒过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唔…”幽幽转醒的傅嫣然抚着额头,只觉得头痛难忍,眩晕伴随左右,久久不愿散去。
“醒了?”马捕头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傅嫣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傅嫣然,我问你,谢卿洛人呢?”马捕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奔主题。
傅嫣然柳眉微蹙,扫了床榻一周,果然不见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身影。“怎么可能…明明就在这儿的…”
马捕头冷哼一声,眼底的阴鹜一闪而逝。“别不是你一时心软,将他给放走了吧?”
傅嫣然紧咬牙关,极力否认道:“胡说!谢家与我有灭门之仇,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给谢家重重的一击,我怎么可能放过!”
“哼…那可不好说…毕竟,那谢卿洛一表人才,又是个会怜香惜玉的。都说姐儿爱俏,保不齐你一时忘了灭门之仇,看上他了呢?”马捕头阴狠的扯着嘴角,毫不留情的批判者,根本看不起她。
他就不明白了,四皇子殿下为何会留下这么个祸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傅嫣然气得脸色煞白,恨恨道:“马捕头,没弄清事实之前,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虽然我身份卑微,却也不容你这般羞辱!”
见她眸中透出怨毒的目光,马捕头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不过,看到屋子里那两具尸体,他又觉得头疼无比。“办砸了主子吩咐的事,你可想好如何跟主子请罪么?”
那郑家公子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那个黑衣人,可是四皇子府的暗卫。培养一个暗卫需要花费多少精力,不言而喻,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暗卫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把袖弓,而郑公子身上那个血洞就是他手里那把弓造成的。
“方才,有多少人见过这一幕?”想要封住所有的嘴,根本是不可能的。毕竟,流连花楼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官宦子弟。不可能全部灭口,就只能想办法遮掩。
傅嫣然摇了摇头,怎么都想不起来。“郑公子被射杀后,我正要把那把弓放到谢卿洛的手里,突然眼前一黑。之后发生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
见她并不像在说谎,马捕头才继续追问。“你的丫头呢,她也不清楚么?”
提到红锦,傅嫣然也感到很诧异。“徐妈妈离开之后,我让她去外面散步谣言…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
马捕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门廊外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阵阵怒吼,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迈着蹒跚的步子冲了进来。“玮儿…我的儿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御史郑涵。
“少爷,少爷…”家里的仆人看到地上那个浸泡在血水当中的小主子,也跟着嚎了起来。
“是哪个天杀的害了我的玮儿…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郑御史哭喊着,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贵重。如此打击,真有些受不住。
一时之间,屋子里忙成一团,捶背的捶背,掐人中的掐人中,完全将屋子里的其他人给无视了。
马捕头捋了捋络腮胡,尽量降低着存在感。
可事与愿违的是,这郑御史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索要凶手。“马捕头,你说,是谁杀了我儿!”
“这…案情尚未清晰,下官不敢轻易下结论。”
郑御史显然很不满这个答案,厉声喝道:“你不是号称神捕吗,难道会不清楚凶手是谁?!”
话音刚落,郑御史身边服侍的小厮就指着地上的另一具尸体,喊道:“老…老爷…弓,他手里有弓…”
马捕头暗道一声糟糕,他应该先将这暗卫的尸体先处理掉的。不过,他向来口若悬河,最能颠倒黑白。“郑大人,下官知道您刚经历丧子之痛,恨不得亲自手刃仇人。只是此人的身份尚不明确,可否待下官查明,再做定夺?”
郑涵怒喝一声,道:“你别拿这一套敷衍本官,本官可不吃你这一套。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手里还握着凶器,这一切分明就是事先设计好的。既然你不知道这人的身份,那就让老夫带回去,好好儿查查!”
马捕头眉头紧皱,自然是不赞同的。“大人,查案乃是京府尹的职责,您这么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本官痛失爱子,难道还没有权力追查凶手?”郑涵正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律法。
马捕头当然不可能让他将人带走,否则他可不好向四皇子殿下交代。万一追查到四皇子身上,那他的命也就到头了。“郑大人,这个,下官可做不了主。不若请示府尹大人,您看可好?”
马捕头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外头又闹开了。
“让开,让开…”
“王妃,这边请…”
马捕头一愣,心中暗骂不已。虽然已经料到了会惊动这些贵人,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可事情从一开始,就完全变了样,而这些贵人,便成了接踵而至的麻烦。
秦王妃郑氏,乃是秦王的续弦,年轻美貌,颇为得宠。秦王虽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同胞,却是在夺嫡当中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亲王。今上对这位庶出的兄长,也还算给面子。除了给他亲王的尊荣,还将修建皇陵的重任交到他手里。虽比起宁王来稍稍差了那么一些,背后也有四皇子这座靠山,也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开罪不起的。
“大哥,大哥…玮儿怎么了?”秦王妃似乎还未接受外甥身死的现实,一直不停的追问着。
谢涵见到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王妃娘娘…您可要替玮儿做主啊…”
说完,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老血。
“大哥…”秦王妃见兄长都吐血了,吓得不轻,忙莲步轻移,上前去搀扶。
“王妃娘娘…少爷…少爷死得好惨啊!”郑家的下人们见到曾经的女主子,觉得有了底气,哀嚎声一个比一个大,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眼角扫到一旁的地上,秦王妃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气。她也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可如今看到自己的亲外甥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在自己的眼前,也是觉得十分骇人。“玮…玮儿…”
“娘娘节哀…”秦王妃身后的丫鬟个个面色苍白,却还是要忍着不适,温言相劝。
主子若是有个万一,她们可承受不住王爷的怒火。
秦王妃伤心的倒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竟然…”
“王妃娘娘…”丫鬟们急着上前搀扶。
不过,王妃到底是王妃,见过不少世面的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事件本身之上。“马捕头,究竟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本妃的至亲!”
马捕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秦王妃。“娘娘,下官也是刚到。”
这话恰到好处,既撇清了责任,又有了交代。
秦王妃睨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些什么。待有了结论之后,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并未加以为难。
马捕头悄悄松了口气,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喝彩。
相比起他的幸运,傅嫣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感受到秦王妃近乎淬了毒液的眼神,傅嫣然面色愈发的苍白,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事情跟原本设想的,似乎不太一样了!
原以为这郑公子不过小小御史府的独子,御史的官职不大不小,却能给谢家引来不少麻烦。只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她似乎也在这个局中。更没料到,这个肥的像猪的郑公子,竟有个做王妃的姑姑。
“你就是这百花阁的花魁?”秦王妃凌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将其凌迟。
傅嫣然假装镇定的上前两步,正欲开口,却听见那秦王妃一声令下。“将这个贱人给本妃带走!”
“王妃娘娘,此女乃是本案的重要证人…”马捕头迟疑了一下,还是站出来说了句话。若真叫秦王妃将人弄走,麻烦可不小。尽管他看不起这个傅嫣然,可若是她经不住拷问,透露出什么不利于四皇子殿下的消息,他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秦王妃冷冷的眼风扫过,语气不容拒绝。“马捕头,没追究你们京府尹的责任就是本妃大度了。再多说一句,本妃连你一并处置了!”
马捕头干笑了两声,心底却极为不屑。这郑氏不过是个填房,秦王跟四皇子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若秦王府真的有权势,也不会是这秦王妃出面。秦王妃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他何须惧她?
“王妃娘娘…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您贵为王妃,亦是不能干涉衙门之事。要带走此乃女,请恕下官不能苟同。”
“你…”连后宫不得干政都说出来了,秦王妃若是再坚持,那可就是有违祖先定下的规矩了。
郑御史缓过劲儿来,看着尸骨未寒的独子,又是一阵恸哭。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话,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扶着下人的手站起身来,他放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马捕头,本官会先将犬子的尸身带回入殓。限你三日之内给本官一个说法,否则,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本官也会跟你死磕到底。”
说完,侧过身来去秦王妃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王妃娘娘请回,您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他日大仇得报,再去王府重谢。”
秦王妃见兄长都这么说了,还能说什么呢,只得愤愤的瞪了那马捕头一眼,便带着丫鬟婆子先行离开。
稍后,郑大人也命人抬着郑公子的尸身离开。
送走了两位苦主,马捕头后背的衣衫都汗湿了。可是想到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要收拾,他就额角直跳。
“去把徐妈妈叫来,先找到红锦再说。”扫了一眼地上暗卫的尸体,马捕头怄得胡子都要飞扬起来了。“还有你,傅嫣然,你想好怎么跟主子交代吧。”
傅嫣然长时间紧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早已沁出丝丝血迹,可见其有多么的不甘。“我自会向主子请罪,不用马捕头好心提醒!”
“哼,不识好歹!”马捕头冷哼一声,命人抬上那暗卫的尸体,并用一块白布覆盖,这才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郑御史痛失爱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这一消息,也在同一时刻传进公主府。
谢卿璃听人提到百花阁三个字,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怎么好死不死的,大哥近来也常去那里,更是那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此事,该不会跟他有关吧?若真如此,谢家就有大麻烦了。
正想着呢,就见一道黑影从头上掠过。然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便从天而降。
94 公子觉悟
“大哥?”谢卿璃忙伸手去接。
至于那个将大哥丢下的黑影,在他的一个犹疑之下,早已不知所踪。无奈,谢卿璃只得先将大哥扶回床榻上躺下。
“怎么这么重的酒味?”谢卿璃一边替他宽衣解带,一边抱怨道。
谢卿洛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谢卿璃好不容易将谢卿洛安置妥当,这才抬脚出了齐月轩。谁知他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就有丫鬟寻了过来。“二少爷,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谢卿璃刚好有事要去向父亲母亲大人禀报,便随着那丫鬟去了后院。
“见过父亲母亲。”谢卿璃朝着主位上的两位长辈施礼。
谢二老爷将茶盏往案几上一搁,说道:“坐下说话。”
“是。”谢卿璃乖乖的入座,态度无比的恭敬。
安宁公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将这对父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二老爷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公主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谢卿璃的身上。“你大哥去百花阁喝花酒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卿璃就知道瞒不住,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就前天。”
“洛儿去花楼?”安宁公主乍闻这个消息,忍不住一声惊呼。她那个文武双全洁身自好的儿子,怎么会去那种污秽的地方?!
谢二老爷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洛儿不过是去听听曲儿,喝喝酒,没跟哪个姐儿牵扯不清,你别大惊小怪的。”
安宁公主腮帮子鼓鼓的,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是极不赞同夫君的这番话。都去那种地方了,还让她不要大惊小怪?!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耗费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儿子,她怎么能不急!
谢二老爷对安宁公主的脾气了如指掌,忙安抚道:“洛儿的品行如何,你还不知道么,他岂会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不过是受人之邀,不好推脱。你也是知道的,他向来不懂得如何拒绝。但你放心,他绝对没有跟那些不清不白的人厮混。何况,他手里有多少体己银子你还不清楚?去百花阁那种地方,开销可是很大的。”
安宁公主将信将疑,稍稍放心。可对于儿子踏足青楼,心里还是很膈应的。“听府里的丫鬟私底下说,他近来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早出晚归的,着实有些反常。那百花阁今日发生的事,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就怕洛儿跟此事有什么牵连…”
郑涵虽只是个御史,可吃这碗饭的,哪个是好惹的?稍稍有些过失,就会被他们无限夸大。
她还记得前几年,一位大学士之子在闹事打伤了人,尽管双方都有过失,可就因为被打伤的那人是平民百姓,御史便揪着此事不放,非得知那官宦子弟一个目无王法藐视圣上之罪。那大学士之子不服气,去御史府理论,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演变成朝堂辩论。圣上为了平息此事,不得不将那大学士之子给贬为庶人,发配边疆。那大学士因此一病不起,悲愤的辞官回乡。
谢二老爷知道公主的担忧,于是宽慰道:“我这不是将阿璃叫过来问话嘛,等弄清楚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公主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望着小儿子。“你与你大哥向来无话不说,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谢卿璃摸了摸鼻子,什么无话不谈,大哥根本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他也是刚知道的好么。
不过,在母上大人面前,他还是很乖巧的。“母亲,正如父亲所说,大哥去百花阁,真的只是听曲喝酒,没做有辱门风之事。今日之事,必定与他无关。”
“那他怎么喝的醉醺醺的,还刚好在那个时辰之内才回府?”安宁公主越想越感到后怕,她可不想儿子的前程毁于一旦。
“公主,先听阿璃把话说完嘛。”谢二老爷拍了拍爱妻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宁公主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着发问。“你老实告诉娘,你大哥跟那个花魁,叫什么嫣然的,是怎么认识的?我可是听说,他们关系匪浅。”
提到那个女人,安宁公主就咬牙切齿。果然是红颜祸水!她好好儿的一个儿子,就是被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给勾引带坏的。
关于大哥是嫣然姑娘唯一的入幕之宾的消息,谢卿璃早就派人证实过了。可依他对大哥的了解,应该还不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稍稍镇定了下心神,谢卿璃尽量以轻松的口气答道:“这个…好像是大哥有一日出城办事,不小心与那花魁娘子的马车撞到了一起。大哥心里过意不去,便找到那位嫣然姑娘,想当面致歉。”
谢二老爷也跟着附和。“洛儿是个正人君子,一直秉承家训,谦和有礼,撞了人家就要赔礼道歉,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哼,谁知道那花魁是不是故意自个儿撞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洛儿。”安宁公主自小被保护得过度,性子单纯,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这还是前些时日,她去宁王妃府上听戏,无意中领悟出来的呢。
谢二老爷对于妻子突然变得聪慧,感到有些头疼。其实,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来得好。因为知道的越多,心理压力越大,烦恼越多。“公主…就算是那花魁娘子居心叵测,可这跟郑家公子之死有什么关联啊?”
安宁公主皱眉,好像夫君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儿子毕竟在百花阁出现过,还与那花魁有过来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据说,那郑公子一直爱慕叫嫣然的花魁娘子,那花魁娘子又对洛儿另眼相待…洛儿会不会受到牵连?”
“官府办案,都讲究真凭实据,不会随便冤枉好人的。”谢二老爷身为御林军统领,对官府办案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