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嬷嬷是从小看着苏颖柔长大的,还是有几分感情,也知道她在府里的不易,忙捂了嘴,改口道:“瞧我这张嘴…姑娘也别大意了,虽说已经初夏了,可早晚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着凉。”
“我知道了。”苏颖柔低下头去,掩去脸上的失意。
等到奶嬷嬷离开,苏颖柔打量了四周一番,发现没别人时,这才将紫苏叫到跟前,吩咐道:“紫苏,你不是有小姐妹在夫人院子当差?帮我打听清楚表少爷的落脚之处,可好?”
紫苏紧抿嘴唇,有些抗拒。“姑娘,这又是何必呢?”
“他打小在府里长大,甚至连府门都很少出,离开的突然,想必新买的宅子也尚未打点好,我岂能坐视不理…”到了这个时候,苏颖柔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对于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人。
“姑娘…”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傻。可这么多年的付出,岂能说收回就收回?我…我知道我这是痴心妄想…也知道夫人已经替我看了一门亲事…那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苏颖柔说出这番话,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紫苏虽然气恼主子的不争气,却也着实为她的坚持而感动。她劝阻过不止一两回,可每每主子哭完之后,又重新调整好心态,只想着那人的好,一门心思的扑在那人身上。看着主子日渐消瘦的脸颊,紫苏心疼不已。
她知道,主子这是情根深种,无可救药了。她嘴上说是最后一次,可这最后一次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这辈子,她若是不嫁给那人,恐怕都不会过得开心。只是,那人太过无情,主子若真的嫁给了他,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正犹豫着,苏颖柔又开口了。“若是不能与他相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就要往心口处抹。
紫苏吓得面无血色,忙扑上前去将她手里的剪刀夺了。“姑娘…姑娘…奴婢答应您还不成么…”
“你真的愿意帮我?”苏颖柔捂着胸口问道。
“奴婢不忍姑娘伤心…既然姑娘如此坚决,好,奴婢帮您。只要…姑娘能够高兴。”紫苏跟着一起抹眼泪,态度却不似先前那般一味的反对。
“好紫苏…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得偿所愿,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会好好地报答你…”苏颖柔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着紫苏跪了下去,拉着丫鬟的手不放。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感激这个忠心的丫头。
“奴婢为姑娘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主子快别这么说了。”紫苏忙将苏颖柔从地上扶起来,好生的劝慰。
主仆二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紫苏才重新给苏颖柔净脸上妆。“姑娘,我这就去找夫人院子里的元宝打听。”
65 查找下落大吃一惊
“可打听清楚了?”处理完一堆的琐事,管事娘子们依次行礼退出门外,温氏才想起那档子事儿来,开口问道。
屋子里的仆妇皆是一愣,过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坠儿姑娘派去的人已经出府好几个时辰了,想必马上就有消息传来了。”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朝着温氏屈膝行礼,恭敬地答道。
温氏接过另一名丫鬟递上前的茶水,浅抿一口,才说道:“婚房布置得怎么样了?”
“夫人请放心,都布置妥当了。一应物件儿都重新换过,保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负责这些事项的仆妇忙上前一步,谄媚的笑道。
“门窗的油漆有些旧了,趁着大婚前重新漆一遍。”
“是。”
“书房太空旷了一些,多摆上几个博古架屏风之类的,显得更雅致。”
“是。”
“还有…”
不得不说,温氏在管家这方面很是在行,考虑的也十分周全。
仆妇们毕恭毕敬的站成一排,脸上都带着几分喜悦。府里要办喜事了,下人们的赏钱自然也多。只要办好了差事,得了夫人的赏识,以后的前途也是光明的。
交待完了这些,温氏便将人打发了出去。
刚好,出去打听消息的丫头也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怎么去了这么久?”叫坠儿的大丫鬟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外,见到那跑腿儿的丫鬟,主动迎了上去。
那个跑腿儿的小丫头知秋喘着气儿说道:“坠儿…坠儿姐姐…我找遍了整个青龙大街,都没有表少爷的下落。后来…后来路过一家茶馆的时候,碰见…碰见了表少爷跟前伺候的小厮…才知道…知道表少爷买的宅子在朱雀大街,公主府的隔壁。”
“朱雀大街?”听到这街道的名字,坠儿不由瞪大了双眼。
那边的宅子可不便宜啊,就算是最普通三进的宅子,也得数万两银子,更别提是公主府隔壁的地段了。而且,据她所知,公主府隔壁的宅子可不小,表少爷能够买得起这么大的宅子么?
知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起初也是不信的,毕竟…后来,便悄悄的跟在那小厮后头去了朱雀大街,确实见他进了那宅子,所以才回来晚了…”
坠儿眉头微蹙,不敢置信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
表少爷到底哪儿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好的宅院?莫非,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是老太爷偷偷给了表少爷一笔银子?
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坠儿忙进屋去禀报。在此之前,她很是大方的给了知秋几十个铜钱当作辛苦的酬劳。
“你是说,那个病秧子置办的宅子在朱雀大街?”坠儿在温氏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见不顾形象的突然起身,声调也不知不觉的拔高。“他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朱雀大街大都是京城权贵们的住处,他一个几乎被遗忘身无长物的皇子,怎么可能买得起那里的宅院!
“兴许…是老太爷生前给的吧…”坠儿猜测道。
温氏听到这个答案,脸色更不好了。“那个老不死的!究竟谁才是他的孙子!他宁愿将体己银子留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多分给亲孙子一些,真是岂有此理!”
气愤难平之下,温氏将手边的茶碗狠狠地砸碎在地。
“不行,得把那笔钱要回来才是,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温氏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坠儿见主子动了怒,忙上前帮忙拍背。“夫人息怒…这只是奴婢的认知,万一…万一弄错了…就算是事实,可没凭没据的,怕是不好开口…”
“他一个爹不疼娘不管的,手里有多少东西我会不清楚?肯定是老太爷偏心,偷偷给他的。亏我们侯府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吃侯府的,住侯府的,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侯府的银子买来的。哼,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敢藏私,真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早知道会是这么个货色,当初就不该领会家里来!”温氏气恼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坠儿听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忙四处打量,没发现有人在屋子附近这才放下心来。“夫人…快别气了…小心隔墙有耳…”
被她这么一提醒,温氏总算是找回了一些理智。
刚才那番话,的确有许多不当之处。别说楚旻宁是堂堂皇子,即便是不受宠的,可到底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他还是侯爷的亲外甥,不是什么别人。那样肆无忌惮的谩骂,是有些过分了。而且,侯府收留不收留楚旻宁,那也不是她温氏说了算的。当初,可是皇帝直接派人将他抱过来的,侯府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可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温氏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愤愤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侯府正是用钱的时候,他在侯府呆了十几年,也该是回报一二的时候了。”
停顿了片刻,温氏便吩咐道:“明儿个,你挑选几个得力的粗使婆子跟我过去。我就不信了,他敢不把那笔钱吐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与温氏一样震惊的,还有武慕侯苏彦卿。“你…你再说一遍?哪儿的房子?”
管家忍不住翻白眼,老爷您只是脑子不灵光,又不是耳朵有问题。可这番忤逆的话,管家到底是说不出口,只得再一次重复道:“回老爷的话,是在朱雀大街,安宁公主府邸的隔壁。”
“朱雀大街?公主府…”武慕侯睨着管家,惊讶得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了。“你没弄错吧?的确是朱雀大街?”
“老爷,小的可以人头担保,错不了。”管家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的个乖乖…”苏侯爷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好半晌都回不了神。“那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想起某些事情的苏侯爷,突然将手伸向衣袖里,掂了掂藏在深处的钱袋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是他背着温氏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儿私房钱啊,虽然不多,才四五百两,可那是他全部的积蓄啊。原本,他还打算等找到外甥的下落,偷偷塞给他的。如今想来,他怕是瞧不上他的这点儿家当了。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好几万两银子,果真是小地主小土豪啊!
感慨了一番之后,苏侯爷总算找回了些理智。“管家,你现在就去给本侯备马。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就说有应酬。”
管家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朱雀大街
“主子,门口的牌匾撤下来也有好些时日了,是不是该换一块挂上去?”龙一想到那光秃秃的门廊,提醒道。
若是主子同意,他一定找人弄一块金光闪闪的大牌匾,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长子的住处,顺便好好儿的扬眉吐气一番。
楚旻宁正在羊角灯下看书,听到龙一的话才缓缓地将视线从书页上挪开。“先空着吧。”
龙一怔怔的望着主子,表示不解。
楚旻宁向来惜字如金。“时机未到。”
时机?,莫非,挂牌匾还要挑选良辰吉日?龙一努力的想要让智商跟上主子的节奏,可惜仍旧相差甚远。
楚旻宁抬头,望了望博古架上的沙漏,喃喃道:“再过两日吧…或许就能名正言顺了…”
再过两日?龙一默默的掰着指头算日子。
今儿个是三月十三,两日后是三月十五。三月十五,唔…这日子怎么那么熟悉?一个念头突然飞进龙一的脑海,让他不自觉的啊出声。
三月十五,三月十五,不正是元后的忌日么?
难道,主子的意思是想在元后娘娘的忌日这一天正式宣告天下?
长安城京郊,十里亭
“老高,还有多久才到?”黑底底调的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浑厚的询问声。
长得白白胖胖,头发花白,却不见一根胡须的老者听到身后的动静,稍稍掀起帘子的一角,恭敬地答道:“不远了,估计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马车里的人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白胖老者见里头的人闭上了眼睛,这才将车帘子放了下来。“老爷睡了,尽量让马车走的平稳一些。”
“是。”赶车的车夫,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听到老者的吩咐,顺手拉了拉马的缰绳,马车行进的速度变缓了下来。
不出老者的预料,两盏茶之后,马车稳稳当当的在一处树林里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老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恭敬地撩起车帘子,对里头的人轻声唤道。
马车里的人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在老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三人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上了山。
山坡上的某处,有一个鼓起的坟堆。那坟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唯一算得上比较特别的,就是坟堆的面前,立着一块无字碑。
“阿瑾,朕又来看你了…”随着一道沧桑的嗓音,白胖老者搀扶的中年男子在坟前蹲了下来,手指慢慢的抚上了那碑石上特殊的木槿花图案。
66 花魁身份易装出府
蹲在坟前,一脸哀思的中年男子,正是大齐最为尊贵的王者——文昌帝楚南浔。
“不知不觉,你已经走了近二十年了,朕跟你的儿子也长大成人了…旻宁他…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高全盛和侍卫背对着墓碑而站,相隔大约五丈远的距离。虽然并不清楚主子说的些什么,但从他那低沉嘶哑的嗓音中也能辨别一二,情绪似乎很低落。
“高总管…这里埋的是什么人?”年轻的侍卫临时接替前任执行任务,见到这幅场景难免会心生疑窦。
高全盛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吧?”
年轻侍卫谄媚的一笑,讨好的说道:“总管大人…小的年纪轻,见识浅薄,您别个我一般计较…”
高全盛见他态度恭敬,好心点拨他道:“在帝王跟前伺候,要多做事少说话。你小子,机灵着点儿。若是想活得长久一些,就将今日的所见所闻统统忘记,就是做梦也不要想起。要是走漏半点儿风声,你的脑袋就甭想要了。”
年轻侍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看来,他真是碰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高全盛收回放在主子身上的视线,喃喃道:“你知道就好。”
年轻侍卫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文昌帝才扶着无字碑站起身来。“阿瑾,朕该回去了。明年这个时候,朕再来看你…”
高全盛竖起耳朵,听完这句话,忙转过身子凑上前去。“老爷,可以回去了?”
“嗯,回吧。”文昌帝最后看了那墓碑一眼,转身离去。
年轻侍卫反应慢了半拍,忙跟了上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暗暗的将这个位置记在了心里。
朱雀大街,公主府隔壁
“主子,那人又上山去了。”龙一将信鸽上的消息取下来,默默地递到楚旻宁的跟前。
楚旻宁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无视了。“他如何,与我何干?”
不知打哪儿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抢过龙一手里的小字条,啧啧有声的道:“没想到子初你当时随便立的一个衣冠冢,居然也有人去祭拜?!真不知道是那帝王多情呢,还是脑子进水了!”
龙一手中的刀剑刚要出手,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才作罢。“司徒公子,刀剑无眼,您下次出现能不能走正门?”
司徒燕秋吊儿郎当的往太师椅里一坐,笑道:“龙一,别紧张嘛。你觉得,以你主子目前的身手,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龙一瞪了司徒燕秋一眼,嘟嚷道:“司徒公子这么说,是觉得我们龙卫毫无用武之地了?”
“我可没这么说,龙一,你别冤枉我啊!”司徒燕秋立马澄清道。
他可不想被某人嫉恨上。
楚旻宁喜欢清静,见好友跟手下又杠上了,不得不出声打断。“司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一回又是什么事?”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一次,司徒燕秋倒是爽快,没有卖关子。“果然被你料中了。楚昀欢打着寻欢作乐的幌子去百花阁,的确是另有目的。那个叫如意的花魁果真不简单,我套了半天的话,居然都毫无破绽。一般花楼的姑娘见到本公子,都会笑颜如花,恨不得立马从良。可那个如意,却半点儿奉承的意思都没有,抚琴一曲之后就匆匆离开。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
龙一强忍着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楚旻宁斜了司徒燕秋一眼,没接他的话。
司徒燕秋自吹自擂了一番,却没有人应和,只得清咳两声,转回正题。“百花阁,明面儿上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实际上牵涉到江湖上一个隐秘的情报机构。那花魁的来历也有些蹊跷,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
“我也曾派人查过她,正如你所说,以前从未有人见过她,更别提关于她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楚旻宁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这个如意,就是楚昀欢背后出谋划策的神秘幕僚。”
“她?不会吧…”司徒燕秋表示不赞同。“一个女人而已,有那么厉害?顶多算是打探消息的探子吧。”
楚旻宁将手头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正色道:“别小瞧了女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坏在女人的手里。你唯一的一次失误,不也是因为女人?”
司徒燕秋抿了抿嘴巴,不悦的道:“你能不能不要以我为例揭我伤疤?”
显然,楚旻宁的一席话,戳中了司徒燕秋的死穴。
想到那个令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司徒燕秋就想仰天长啸。他只是大意了,那女人绝对是侥幸赢了他的!
楚旻宁丝毫不给他面子,调侃道:“事实就是事实,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那也别当着外人的面说…”司徒燕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一旁的龙一,嚷嚷道。
“啊,今天天气不错…”龙一被他的眼神瞥到,昂起头来,看向窗外。
司徒燕秋恨恨的磨牙,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好,就算如你所说,那个叫如意的女人很厉害。可她又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地动的?难道,她真的能够预测未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世上,本就无奇不有。”楚旻宁颇有感慨的说道,他不正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人死复生不算奇怪,可时光倒流,重回二十年前,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或许,她会占卜,亦或是观天象吧。司徒,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身上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千万不能松懈。”
司徒燕秋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做起事来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我试探过了,她并不会武功。只要找一个内应进去,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总能发现一丝线索的。”
楚旻宁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做法。
“不过,你这宅子门前怎么光秃秃的,连块牌匾都没有?好歹也要叫人知道你的身份吧。”谈完了正事,司徒燕秋整个人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楚旻宁则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
跟这边宅子的冷清相比,隔壁的公主府就显得热闹多了。因为新搬过来,不少交好的世家都过来恭贺。故而府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今儿个又是谁来了?”谢荣华实在是厌烦了这些应酬,便称病躲在闺房里独享清闲。不过就算是不出去见客,外面的嘈杂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红绸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果盘,里面是晶莹剔透的各类果子。“今儿个来的是安乐和安康两位公主。听说姑娘身子不利爽,还关怀了几句呢。”
谢荣华哦了一声,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红绸知道,姑娘性子耿直,对那两位庶出的公主姨母并没什么好感,便转移话题道:“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隔壁的宅子,的确有人住进去了。只是门口并不见牌匾,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听守门的小厮提起,似乎是一位年轻的公子。”
谢荣华缓缓地放下手里的书卷,喃喃道:“莫非,上次吹箫的,便是他?”
“姑娘,如果在府里觉得闷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奴婢听说要举办什么花魁娘子比赛,很多人都去凑热闹呢。”红绸见主子脸色不郁,便出主意想让主子高兴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男人看的是美人,女人看的则是热闹罢了。
谢荣华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子,好像是有些时日没出府了。“也好…只不过我对外称病,若是这么跑出去怕是不妥。”
谢荣华思量了一番,吩咐道:“红绸,你去外面买几套男子的服饰回来,要跟我个头差不多的。”
“姑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红绸脑袋没转过弯儿来,不解的问道。
正要踏进门槛的红妆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红绸姐姐,姑娘这是要学花木兰,易装出行呢。”
红绸哦了一声,总算是会过意来。
当天傍晚,红绸果然拎着一个包袱回来了。
谢荣华换上其中一套月牙白的袍子,又将头发高高的束起,用一根玉簪别住,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应然而生。
谢荣华是个行动派,决定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这不,第二天去给安宁公主请了安,便带着两个丫头,不,是两个小厮出了门。
“公主,郡主那一身行头…”奶嬷嬷看到谢荣华的那身装扮,差点儿没吓得晕倒。
安宁公主一向宠溺这个女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嬷嬷,你不觉得骄阳这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驸马爷吗?”
奶嬷嬷怔了怔,道:“公主说的没错。的确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若真为男儿身,怕是连两位公子都要给比下去了。”
提到两个儿子,安宁公主又不由得叹气。“也不知道他们在外边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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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了,为毛没人叫个好,昂~
67 英雄救美美人在怀
“龙一,你猜我刚才路过公主府,听到了些什么?”龙三从外头办差回来,笑得一脸贼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