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啊,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就回家来,你有这么大一个娘家,四个那样的哥哥,你怕什么呀?”秦湖温柔地替她理婚纱,笑着柔声说:“而且周周,别人喜欢你、不喜欢你,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你不喜欢。”
周周听了这话,神情渐渐变得难过,小鹿斑比一样纯洁好看的大眼睛,浮着盈眶的泪,又是那样强自忍着的表情,偏偏还披着幸福纯洁的白色婚纱,令人看着心都要碎了。
秦湖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在她眼角处吸走泪水。
“还没到哭嫁的时候呢。周周你记住,你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好、那么不幸,不许妄自菲薄。”秦湖整理好周周的妆容,满意地看着她笑,又俯身拢着她肩、给了她一个拥抱,“好啦,我们漂亮的新娘子,开开心心地出嫁,好吗?”
周周抿着唇笑,虽然还是沉静的,却已显得如释重负了。
“秦姨,”她不好意思地看着秦湖,“对不起,我以前偷偷在心里讨厌过你。”
因为你太好了,漂亮、温柔、知书达理,我从第一面开始就很喜欢你,但那样实在对不起我妈妈,所以只能怪罪于你,在心里一再地责怪你勾引了爸爸和哥哥们、又来勾引我。
对不起,曾经强行讨厌过那么好的你。
“没关系,”秦湖温柔笑的时候最好看了,漂亮的眼睛像两泓湖水,令人沉溺,“人生很长的。”
57、顾总划船不靠桨、靠浪
第五十七章、
一定要用力告别,一定要后会无期。
2014-11-22 09:11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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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虽然明面上被个“义”字逼着结婚,但周周毕竟是从小揪着他衣角玩到大的女孩,是他的“小怂包”,虽无蓝桥的明艳张扬之美,可是有深厚情分在,娶回家一起过日子,他也挺开心的。
所以婚车一路敲锣打鼓地来迎亲,新郎官进门时满脸高兴、喜气洋洋的。
李家楼下大厅里都是上年纪或者自重身份的亲戚朋友,周北散了一圈糖就过了,直奔二楼新房。
二楼走廊和新房门口,一群姐姐妹妹们堵在那里,一见新郎官上来,却都集体狂叫着伴郎的名字:“啊啊啊啊啊真的是Mars!”
“好帅!天呐!我晕倒了、要Mars亲亲才能起来!”
周北一看乐了,哦酱紫啊,那简单啊!反手就把冷酷冰山脸super star揪到面前推给她们,“姐妹们!别客气!都是自家亲戚!随便开心哈!”
Mars:“……”
周北牺牲了一个伴郎和半打红包,就打开了新房的门。
周北真的好佩服自己的机智脑袋!
不过新娘子的鞋子真的怎么都找不到啊!周北把整个房间都翻过来了,急得一身汗!
最后,他把目光移向李家男子天团L4……泰山大人真是一代传奇啊,周北心里啧啧啧地想,生儿子跟玩儿似的!难怪他家老爹一辈子只能吃醋,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离婚时抚养权还归了周北妈。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周北一张英俊的小脸,笑得人畜无害的好模样,红包一沓一沓地往李家四兄弟手里塞,“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哦!”
红包照拿,身姿不动。三胞胎都憋着笑,元周挠挠头、站出来说:“那个……妹夫啊,不是哥哥们不疼你,鞋是小桥姐亲手藏的。”
周北心里大叫一声:妈的!蓝小桥!
嘴上却说的是:“哎?咱们小桥姐人呢?怎么不见她老人家亲自来堵门?”
李云周嘿嘿嘿笑,朝正穿过人群走进新房的顾庭岸努努嘴。
Mars对蓝桥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周北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这种娱乐圈TOP机密八卦、顾庭岸居然也已经知道了。
望着顾庭岸挺拔清俊的背影,新郎官打了个小哆嗦。
“周周,”顾庭岸走到新娘子身边附近,递上一个礼盒,温和地对新娘子说:“祝贺你。”
李倾周正和女伴们嬉闹嘲笑周北,一回头猛地看到顾庭岸那张俊朗出众的脸,她心头一甜,笑眯眯地说谢谢,接过他给的新婚礼物,打开一看,是一条红宝石项链,成色极好,宝石起码有五克拉。
李倾周小心翼翼地合上盖子,星星眼望着顾庭岸:“谢谢姐夫!”
哎?顾庭岸听得心头一跳,整颗心都荡漾起来……周北受到了这一幕的启发!跑到顾庭岸面前嘿嘿嘿地妇唱夫随:“姐夫!”
“……”顾总荡漾得都快压不住嘴角笑意了,勉强维持着高贵冷艳气质:“嗯?”
“小桥姐把鞋子藏得太好了,我找不到!姐夫!”周北摇着尾巴、渴望地看着顾庭岸。
周北毕竟北横娱乐大BOSS,看周周看不真切,看别人还是一眼就能识破的。他瞧顾庭岸啊,现在就跟旧识的小妾姨太太一样的心思,越得不到名分越想要名分。
果然,顾庭岸眼神里和煦地拂着春风,跟当初两顿狂揍把周北打得躺在ICU里的那个变态狂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喂?蓝桥,你把周周鞋子藏哪里了?”顾庭岸微笑着打电话。
蓝桥因为收了不准堵门的钱,此刻正在厨房里陪李彦生吃早饭,嚼着培根,她含含糊糊地说:“周周婚纱裙摆后面。怎么啦?”
“没什么,”顾庭岸向周北做手势指路,微笑对电话里的人说:“踩你上位。”
他说完挂了电话,刚把手机收起,一抬眼,三胞胎和元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面前。
“姐——夫!”四个小弟,还记着长姐的吩咐,跑来叫人了。
哎呀!这……顾总简直要划船不靠桨、靠浪了!
只见顾庭岸清咳了一声,神情冷静自持、一贯的一本正经,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封给周北和周周婚礼的红包——厚厚一大包啊,递到元周手上,他矜持地说:“今天没带现金在身上,这个你们先分,改口费另算,好吗?”
元周厚道地一笑,被三胞胎扯着分钱去了。
顾庭岸站在原地,若无其事地抬手整理领带,转身离开时、却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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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在楼下厨房里,一边喝粥一边向李彦生抱怨:“……我成了穷光蛋!才知道吴老太在医院所有费用都挂在青山制药账上的!”
李彦生边听边笑,像是关注一个几十亿的案子那样感兴趣。
因为时间还早,他还没换上正装,穿着黑色纯棉的短袖居家服,就那么随随便便坐着对她笑,都令蓝桥讲着讲着就忘了自己在说什么。
“嗯?”李彦生看她一眼不眨盯着自己,他也低头看看,“怎么了?我穿错衣服了吗?”
“没!”蓝桥知道他最近偶尔会把衣服弄错,连忙出声否认,“就是看你穿家居服……好好看啊!”
像这样穿着家居服坐在厨房里、面对面地吃早餐说话,像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女,还是第一次呢!
还有啊,蓝教授要是穿这一身,又会是另外一种味道的帅气大叔了。
“小桥,”李彦生趁她高兴,拉近关系:“我可以给你发零花钱吗?我也会用支付宝噢!”
蓝桥被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的小骄傲神情逗笑了。
但……还是会有点尴尬的,从蓝教授、顾庭岸、沈再以外的男人手里拿零花钱,她会觉得尴尬。
“下次吧,”虽然尴尬,也没有舍得回绝他,蓝桥调皮地朝他眨眼睛,“今天有我的追求者在场,顾总吃了大醋了,刚给我发了一大笔零花钱!”
李彦生对她永远是温柔周到的,看她不自然的神情,他立刻便揭过不提,顺着她说起顾庭岸:“你家顾总,又卖命又贴钱,到底是图什么啊?”
蓝桥耸耸肩,甜蜜地得意笑。
这孩子,真正高兴的时候,像个小太阳,眉眼间都能发出光来。
“你就那么喜欢他啊?”李彦生笑话她。
蓝桥鼓着腮帮子害羞了两秒,点头说:“昂……真的、真的很喜欢。”
她和顾庭岸之间极少说起“爱”,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感觉“很喜欢”。可能是因为“爱”这个词有慎重意味,但他们之间总是像两只小动物、凭本能喜欢着彼此。
听说爱情荷尔蒙只分泌二十一个月,然而蓝桥这一生都过了快三分之一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顾庭岸,令她如此喜欢。
她这样眉目清朗地说着喜欢,雀跃又小小害羞的样子,令人看着都很高兴。李彦生心情舒畅,却故意地要逗她:“可是你妈她好像不太喜欢。”
蓝桥耸耸肩,“我们选择男人的眼光本来就很不一致,她喜欢她的,我喜欢我的,大家互不干涉比较公平。”
“嘶……这话好像是有影射我的意味?”李彦生故作疑惑。
蓝桥哈哈哈笑,前仰后合。
“当心摔下去……”李彦生站起来伸手捞了她一把,他吃完了,要去换衣服了,临走前揉揉蓝桥脑袋,欢喜地说:“还好长得漂亮,不然真像个傻小孩……”
蓝桥对他扮鬼脸,看得李彦生直到从厨房里走出去很远了、都还在笑。
蓝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桌上的手机正好响了,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蓝桥接电话时仍然语气里带着笑意。
“是我,”是贺舒,“你还记得王碧朱吗?July就是王碧朱!”
什么碧朱?蓝桥听得一头雾水,“罗志祥吗?你在看《极限挑战》啊?”
“C大的王碧朱!美术系的大龅牙!向庭岸表白的时候摔断了一颗门牙的那个!”贺舒的咆哮声隔着电话都震耳朵。
噢……这么说蓝桥就有点印象了,是有一个眼睛很小的龅牙妹,胖胖的很可爱,在有一场篮球赛之后当众向顾庭岸表白,那天蓝桥也在,但当时顾庭岸和她还不是男女朋友,她只能站在场边默默地不高兴。
那时候顾庭岸三天两头就会被表白一次,而蓝桥之所以还记得那一次,是因为顾庭岸当时回答王碧朱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很抱歉。”
“为什么?”王碧朱失望不已地看着顾庭岸,“你有女朋友了吗?”
“暂时还没,”顾庭岸说完这句,抬眼看向场边的蓝桥,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王碧朱被拒绝后据说是哭着跑出体育馆,从台阶滚下去、摔得很伤。但蓝桥当时为顾庭岸那句有喜欢的人而寝食难安,根本没去打听王碧朱的后续故事。
“她怎么啦?”蓝桥问完,又很不满地说:“你从哪里弄来我的手机号?我特么跟你是聊大学同学近况的关系吗?”
“是她推了我!我跟你吵架的时候她就躲在一边!你走了之后、是她从我背后推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贺舒边吼边哭,疯狂极了,还跟鬼叫一样的大笑:“蓝桥!我没有故意冤枉你!我没有自己跳下楼梯栽赃你!我、没、说、谎!”
“July全脸整容了,她还换了名字和身份,她处心积虑进入演艺圈是为了接触到我们,她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你和我、还有小岸哥哥!全都是她做的坏事!全都是她!是她要害你!”
盛夏的热风从厨房窗户里吹进来,蓝桥后脑勺一片冰凉地呆站在那里,外面传来喜庆的欢声笑语,电话里贺舒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又尖叫。
“你们都会一辈子记得我……就像记得萧尹一样!”贺舒嗓子喊哑了,荷荷荷地断断续续喘着气怪笑,“因为你们都对不起他,你们也都对不起我!”
“贺舒,”蓝桥声音显得很冷静,“你和July在一起吗?她人呢?”
“她快死了,”贺舒说,“我亲手杀了她!”
58、他好心疼他家小桥、所遇非人
第五十八章、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忘;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想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谈,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刚刚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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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找到了鞋,仰天大笑,然后在围观群众的哄闹嬉笑里,他郑重其事地单膝跪地、为他的新娘子穿上嫁鞋。
周北笑起来总有些没心没肺,从小到大都是,虽然生意场上阴谋诡计他耍起来也溜得很,但是在李倾周面前他总是那么幼稚不成熟,所以周周从前总在心里瞧不上他,因为对她来说,周北不符合她心目中“男人”的样子。
可是当她陷入婚姻交易的危机,周北却能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娶她。
此刻这样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将她脚腕握在手里,他笑得还是那样幼稚灿烂,却令李倾周忍不住落下泪来。
人生里真是有许多被打脸的时刻啊,比如年少时剪短发走运动风、看到路上穿连衣裙和细高跟的漂亮大姐姐,心里总是不屑多过羡慕,可后来自己踩着恨天高在职场一路杀过去收获许多喝彩声,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变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
再比如,李倾周曾经觉得周北根本不算男人,到最后却嫁给了他。
不管以后如何,眼下此刻,全世界没有一个男人比周北更有男子气概了。
“别哭啊!”周北给她穿上鞋,握着她脚腕轻轻晃,笑嘻嘻的。
李倾周俯身,拥抱了他,又捧起他脸,在他惊呆的神情里,义无反顾地当众吻了下去。
哇喜糖发的是狗粮呢!围观群众起哄。
顾庭岸站在哄闹人群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吵,反常地感觉到热闹带来的幸福感,结婚嘛,多好啊!
话说,顾大状比他小了一辈,否则当伴郎肯定比那个Mars吃得开。那就沈再给他当伴郎吧?唔,是不是不太好?曾经携手蓝桥走过教堂红毯,这次站在伴郎位置,有点尴尬……蓝桥、蓝桥……像今天这样身披婚纱坐在喜床上,一定会美得像梦里才能有的那样。她会不会也落着泪吻他呢?顾庭岸心口发烫地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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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岸在欢声笑语中浮想联翩之时,蓝桥和沈再正在飞车赶往July家的路上。
路上有些堵,但车行得飞快,沈再平时开车一向是模范行车礼仪遵守者,没想到逼急了会秀出这么帅气霸道开赛车的技巧。
蓝桥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通知消防员运气垫过去、委托普纳公关负责这次紧急事件的危机公关。
“蓝桥,”沈再白着脸飞车,坚定地说:“打给庭岸!通知他!不能再晚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好歹让他见贺舒一面!”
“我留了字条给阿姨,让她在我们出发十分钟后递给顾庭岸。”蓝桥在等待律师接电话的空档里回答他,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插进头发里神经质地揪,“贺舒电话里说如果我通知顾庭岸、她就立刻从窗口跳下去,所以如果他跟我们一起出现,只会刺激她的情绪!我们先过去,他会及时赶到的……”
“妈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蓝桥失控地叫出了声。
“师兄,”她紧紧咬着牙关、以防自己哭出来,“她是真的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她没有说谎,她只是误会,我却这么多年一直一直坚称她诬陷我……”
其实不要说蓝桥,连沈再私下也是怀疑贺舒当年那出是苦肉计,顾庭岸……虽然从来不提起这件事,但是以顾庭岸对蓝桥的了解,绝对也是信蓝桥的。
而被人真真切切从背后推了一把、摔下楼梯的贺舒,这些年来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无法想象。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再打断了蓝桥,“你报警多久了?警察会不会比我们先到?”
蓝桥提了一口气,看看手表,说应该不会,“我先打的120和消防大队。”
“是不是应该问过律师再报警?”毕竟贺舒是凶手,又很可能暴力抗拒抓捕,沈再怕她被击毙。
蓝桥接触这些比沈再多,她白着脸却还能镇定地分析:“我是贺舒的亲友,由我报警,贺舒还有可能争取自首情节,这很关键。”
说话间已经到了July住的地方楼下,顾庭岸派在贺舒身边的保镖们早他们一步追过来,蓝桥把他们安排在楼下等待急救车和消防大队前来时指路,她和沈再急急奔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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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住八楼,电梯一出来正对着的那户就是。蓝桥见门是虚掩着的,立刻就要冲过去,被沈再一把拉住。
“跟在我后面!”沈再神情格外严肃,不容她任何抗拒。
他走在前面,轻轻伸手推开门,里面的景象令蓝桥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客厅地板上倒着July,不知生死地闭着眼睛,她身下和周围全是血!
“沈再?”屋子里有人轻轻地呢喃。
沈再和蓝桥抬眼望去,只见贺舒失魂落魄地站在July不远处的窗户前,也是一身的血,手里还握着一把沾满血的刀,她身后窗户大大开着,只要她往后退一步再后仰,就会摔下楼去。
“是我!”沈再踏进屋里,向她走去,轻声却坚定地说:“贺舒,把刀放下,好吗?”
贺舒摇头,一面落泪一面对沈再笑,“我没有什么眷恋,也没有什么害怕,我活着没有意义,我想死……你别过来,我不想连累你!”
“蓝桥,你来啦,”望向沈再身后、脸白如纸的蓝桥,贺舒从来没有这样面对蓝桥却如此自信过:“你看她!”她开心地用刀指着地上的July,“是她推我的!她躲在一边看到我和你吵架,你走了以后我背对着她,她就冲出来推了我!她害了我们……她还嫌不够,还想害小岸哥哥和沈再!我只能杀了她!”
蓝桥喘不上气,这么多的血,浓重血腥气令她头晕目眩、还很想吐,她扶着门,咬着牙咽口水,目光死死盯着贺舒。
沈再仔细观察地板上的July,这时轻声对蓝桥说:“小桥,我看她好像还有呼吸!”
蓝桥立刻就走向July,想为她做急救!可是贺舒突然也冲了过来,狂乱地挥舞着刀阻挡蓝桥靠近!
沈再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犹豫了,立刻地扑了出去,一手拽过蓝桥,一手准确地握住了贺舒的刀!
“师兄!”蓝桥吓得尖叫。
贺舒也愣了,她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沈再。过去被蓝桥逼得快死了也不愿意交出萧尹遗书,就是因为那里面萧尹提到他向沈再表白被拒的事,她要保护沈再,就只能否认有遗书的存在。
沈再抓住贺舒犹豫的时机,不顾手掌割裂的痛、硬生生握着刀锋将刀夺了过来!
贺舒失了刀,转身便往窗口冲去!
蓝桥大叫一声“贺舒!”,“别疯了!你要拖累我到什么时候?!”
贺舒已经一条腿迈出去、坐上了窗户,这时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看向蓝桥,迷惑地问:“我拖累你什么了?!”
“如果不是你,我和顾庭岸现在孩子都生了一窝了!他当时为什么不肯娶我?是你要挟他对不对?当时警察说我对你故意伤害,你肯撤案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是因为他答应你会跟我分手,对不对?!”这件事蓝桥从来没对人说过,但她心里一直是笃定的:“July推了你,但你就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吗?你对我的恶意只是来源于你摔下楼那件事吗?!你要吃多少亏你才会明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负责的!你干坏事就得挨骂挨打,把原因全推到别人身上没用!”
蓝桥一通狂骂,贺舒气得嘴唇都发抖,骑在窗户上愤恨又狂乱地盯着蓝桥,而沈再趁着她们说话时去救July、为她包扎伤口,他自己的手被割裂了那么大的口子,血淌得他声音都颤:“贺舒,你下来,你争取自首情节,其他事有我们!”
“……我不需要。”贺舒面对沈再时,掉不完的眼泪。
总觉得这一生处处是错误,她有好声音天赋却没能坚持梦想,她喜欢沈再却执拗地将自己硬扯在顾庭岸身边,最终她一无所有,她将自己的一生活成了一个错误,现在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贺舒心灰意冷地转身。
“贺舒!”蓝桥和沈再都大叫出声。
“让她跳!”顾庭岸冰冷的声音如有实质,整个屋子里狂热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贺舒!你敢!”
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顾庭岸站在那里,正装挺拔,人英俊,气场却像杀人魔头那么可怕。
贺舒怔怔看着他,她落泪落得更凶,“小岸哥哥……”
顾庭岸脸沉似水,径直朝贺舒走去。
贺舒慌乱起来,“你别、别过来……”
顾庭岸大步流星、毫无犹豫。
他踏进贺舒五步范围之内,蓝桥便知贺舒一定死不成了,她连忙去帮沈再救July。
贺舒被顾庭岸逼得崩溃,竟然转身真的就要往楼下跳去,可她刚转头、手腕被抓住,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从窗台上拽了下来。
贺舒还没站稳,迎面被顾庭岸重重打了一个耳光。
啪!
连正解内衣带子给July伤口止血的蓝桥都惊呆了,抬眼呆呆看着他们。
“……你打我?”贺舒捂着脸,浑身血污地跺脚大哭,“是你先不认我的,你说以后不许我叫你哥哥了,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顾庭岸沉着脸,甩手又是一个耳光。
“我不许你再管我的事,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妹妹。”顾庭岸语气很冷,“你,贺舒,杀人就得偿命,她没死的话你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出来了,你还是我妹妹。”
贺舒脸上癫狂之色此时都退了,捂着被扇红的脸、她愧疚地痛哭出声。
警察和医护人员接连赶到,涌上来,抓人的抓人、抢救的抢救。
“贺舒,做了什么就认,没做的事不要说气话。”顾庭岸眼睁睁看着贺舒被拷上手铐,他语气竭力平静,却额头青筋都爆出,“……别害怕,勇敢一些!”
贺舒过了癫狂劲,此刻茫然着脸,呆呆的被带走了。蓝桥是报案人,也得跟着去做笔录,她刚和沈再轮流为July做心肺复苏,这时也是满手的血、满脸的汗和呆滞。
“庭岸……”她还想着要去安慰顾庭岸,叫了一声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庭岸站在原地目送贺舒被警方带走,面上没什么,其实心中已然天旋地转、痛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再看看蓝桥,望着她、想到这十年来她卷入那么多危险和伤心事当中,他好心疼他家小桥、所遇非人。
“小桥啊……”顾庭岸轻叹,张臂拥抱她,想说些什么关于这些年的他们,却一开口、就红了眼眶。
59、往事多于岁月时,买朵蔷薇么?
请将我当做朋友,生活在离你们有些远的C市,与你们一样有喜有忧。欢迎时时想起我,欢迎偶尔抽打@七颗星星亮晶晶哒 为我们续篇,欢迎前往《交换吧,运气!》观看天才设计师陆星成从众星捧月到身败名裂。是的,这是一条硬广。
2016-8-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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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可爱的橙色阳光刺破晨雾,清晨雾气里的李宅渐渐轮廓清晰,白色的城堡一样的房子、绿色的生机勃勃的草坪,姹紫嫣红的花园,滑滑梯、跷跷板、和高大的秋千架下一溜五个小小的秋千。
“嘿!吼!嘿!吼!”男子汉们晨跑的口号声由远及近。
有个稚嫩的嗓子,一听就十分顽皮的声音,突然开始大声唱:“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懒觉睡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半大的男孩子鸭子似粗噶的笑声爆起。
元周接手李氏集团后就无法再参加这样温馨的晨间早跑了,现在带队的是三胞胎,后面那堆小萝卜头从高到低分别是:元周家三个儿子、周北和周周的两个儿子、蓝桥家的顾忆蓝。
李云周一边退速跑一边骂:“顾忆蓝!又是你捣蛋!”
顾忆蓝人矮腿短,跳起来才能露出他涨红的脸给李云周看:“我快没气啦!跑死人啦!”
“就你娇气!”
“说什么哪!小爷腿最短,跑得长度跟你们一样,小爷消耗比你们多几倍知道吗!”
“你在谁面前称爷?!”李云周作势冲过去揍他。
顾忆蓝一溜烟跑了!腿虽然短,但是他承袭了他爸的好体格,跑得飞快,矮矮的一小截、炮弹似的冲进了大门。
“我今天非揍他一顿不可!”李云周还在原地跳着脚骂,“没见过这么皮的!”
“我见过,”澜周说,“你小时候比他还皮。”
李云周不服气:“那我还怵我爸呢!顾忆蓝那小混蛋怎么就没个怕的人?”
因为是蓝桥和顾庭岸的儿子啊……苍周和澜周拍拍李云周,带着剩下的小萝卜头们跑最后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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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忆蓝赖掉了一圈,兴高采烈地跑进房子里,闻着香味、直奔厨房。
“外婆!”他蹦蹦跳跳地到秦湖面前,“早上好啊,大美人儿外婆!”
哎哟……秦湖的心都要化了!这孩子现在就是她的小太阳。
“早上好,小帅哥,”正摆盘的秦湖特地弯下腰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培根,“是不是又偷懒、没跑完?”
小正太脸蛋圆鼓鼓地嚼着东西,占了脸一半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我这么小,又这么可爱,不适合运动过量。”
秦湖笑得像迎着阳光盛开的花朵似的,说:“嗯,有道理。我做了你喜欢的小馄饨,待会儿早餐多吃点哦!”
“好哒!”顾忆蓝卖萌成功,开始刷懂事技能:“我李外公醒了吗?”
“醒了,你去叫他起床吧。”秦湖快乐地准备着早餐。
小朋友高兴地答应,然后跑上二楼,经过父母房间门前时,很顺便地一脚飞踢。
顾庭岸和蓝桥睡得好好的,深眠好梦中惊坐起!
蓝桥从床上跳起来要去追,顾庭岸伸手揽住她腰、拽了回来。
“算了,你在这儿动不了他的,回家再说吧。”顾庭岸闭着眼睛把她拖进怀里,舒舒服服地抱好,“嗯嗯再睡会儿……”
蓝桥烦恼地抱着他蹭,“老公,”她撅嘴撒娇,“我们真的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养吗?五岁的男孩子,法律允许独立了吧?!”
“不能。”顾庭岸闭着眼睛,淡定地答。
“可是可是!”蓝桥继续蹭,“你不也不喜欢小孩纸的吗!”
是啊,不喜欢,但是他是你生的,不一样。
你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就是生个蛋下来我也会视作掌上明珠。
顾庭岸翻身把她压进身下,轻车熟路地重重吻下去,在她耳边呼气火热,逗她:“你再给我生一个,也许能生出个女儿来?”
“好啊!”蓝桥跟没骨头似的缠在他身上,“来!”
两个淫魔滚成一团。
咚!
门上又是一声踢门巨响,接着隐约传来顾忆蓝哈哈笑着跑远的声音。
顾庭岸咬牙切齿地昂起头,在蓝桥的闷笑声里跳下床找睡衣。
“你不是说在这儿动不了他吗?”蓝桥卷着被子,幸灾乐祸地问。
顾庭岸套上睡裤,赤着精壮上身,冷酷脸嗤笑:“我说的是你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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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忆蓝小朋友被爸爸“动”得显然很厉害,吃早饭的时候乖得不行,坐在李彦生右手边,自己低着头默默喝牛奶,沉静自持的样子完全是缩小版的顾庭岸。
“哟,”周北逗他,“咱们家齐天大圣,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忆蓝双手合十,撅着肉嘟嘟的嘴巴,说:“如来佛刚给念了紧箍咒啦!”
这伶牙俐齿对答如流的,一桌子人都笑出了声。
顾忆蓝趁机跟他爹缓和关系,昂着下巴、一脸讨好地对他爹笑。
顾庭岸也报之微笑,然后说:“好好吃饭。”
“那我好好吃饭,您还让我今天去看小马不?”顾忆蓝喜欢骑马,他家沈再干爹在他今年生日时送了他一匹小母马,现在他天天都要去马场看一眼、跟它玩一会儿。
“顾忆蓝,”顾庭岸微笑对儿子说,“你是在跟我谈判吗?”
那必须不是啊!哪敢?顾忆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缩着脖子埋头吃。
蓝桥幸灾乐祸:“儿砸!多吃点哟!骑不了马,你还能在家荡秋千呀!”
“……”顾忆蓝心想你也是跟我一样二等公民,居然同室操戈?好啊,来啊互相伤害啊:“妈,那您今天庆功宴少喝点酒,早点回家陪我荡秋千噢。”
蓝桥一惊,顾庭岸已经面无表情地望了过来,她连忙也埋头吃饭,心里大骂这小孩跟他爸一样心眼坏得滴水啦!
大家差不多吃完早餐,李彦生慢悠悠站起来,拍拍顾忆蓝肩膀,“换衣服去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顾忆蓝眨巴着眼睛,“去哪儿?”
“马场啊,”李彦生一本正经,“你今天不去看你的小马了吗?带上我吧,我也想去看看。”
哟哟哟,刚说的犯了错误惩罚今天不能去马场,外公这是又发病忘啦?
顾忆蓝睁大眼睛看向父母。
李彦生这几年来维持得挺好,但偶尔确实会这样发作,记不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顾庭岸沉默了,蓝桥心酸地强装无事说:“喔……忆蓝,快上去换衣服呀!别让外公等你。”
顾忆蓝一愣,回过神来,小短腿跑得飞快!
……
去马场的路上,顾忆蓝一身帅气骑手装,在车里恨不得翻着跟头欢呼的雀跃,李彦生拿水给他喝,小男子汉昂着头喝得咕咚咕咚相当有气势。
“忆蓝,很多事当时一时开心,过后就要承担结果,所以人才应该约束自己。明白吗?”李彦生拿纸巾擦小正太淌了一下巴的水,温和地低声对他说:“今天外公可不是为了包庇你,是为了单独跟你讲这个道理。”
顾忆蓝惊呆了:“所以,你刚是假装不记得我被惩罚了呀?外公你演技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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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顾庭岸都要跟他斗智斗勇,李彦生哭笑不得,这小孩太聪明了,确实难教。
“‘人生须知付责任的苦处,才知尽责任的乐趣’,梁启超先生说的,对吧?”小萝卜头,神情还是幼稚的得意,却又有一种远远超出同龄孩子的聪明劲儿,“放心啦,我爸能文能武,您还怕他教不好一个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这小子!
李彦生笑得不行,侧过脸去看窗外。
又是一年好时节了,几十年光阴匆匆而过,他错过了蓝桥的成长,岁月却还他一个忆蓝,真是仁慈又慷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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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和周周两家都是固定周末带着孩子过来住两天,今天是周一早晨,大家都从李家出发去上班。
顾庭岸和蓝桥打开门走进车库,撞见周北把周周按在墙上强吻。
“喔……本座的少女心!”蓝桥走不动道了,羡慕地摇顾庭岸,“我也要那个!”
顾庭岸一手搂她一手捂她眼睛,“少儿不宜。”
上了车,蓝桥还在恶趣味地回头看那一对,“啧啧……昨晚还打得跟街边野狗似的呢。”
“你的形容词词库里有没有比较优美、文雅一些的?”顾庭岸听不下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皱眉问。
蓝桥说有啊!
“昨夜风疏雨骤,今早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蓝桥,”顾庭岸警告她,“我如果发现顾忆蓝上学后语文不好,你就给我等着!”
“略略略略略……”蓝桥才不怕他,“哦对了!”她把带上车的纸袋子放到车后座,“我买到没有钢圈和扣子的内衣了,底下还有一盒内裤一盒袜子,你带去给贺舒,别忘了。”
今天是一号,监狱开放探视的日子,顾庭岸每个月风雨无阻都会去看望贺舒。
六年前,July被贺舒一刀刺成重伤,贺舒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八年。而July自己也因为教唆他人犯罪等罪名被判了十二年,卓越更严重,数罪并罚,无期徒刑。
“师兄快结婚的事,你跟贺舒提了吗?”蓝桥问他,“不要再拖了吧,错过时机,更不好说了。”
顾庭岸点头,“我明白。”
“贺舒她……其实一直爱着我师兄吧?我总觉得萧尹的遗书里有与我师兄相关的事,贺舒是为了我师兄才抵死否认、以及最后刺伤July。”蓝桥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孩子都这么大了,她神情里依然有少女的明澈单纯,“真可惜……”
顾庭岸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沈再对贺舒来说是最后的圣地,这令贺舒起码爱过。
一个人一生一定要爱过,哪怕短暂、甚至所爱非人。
“没关系的,以后日子还长,她现在反而开朗多了。”顾庭岸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车,转头看妻子,“上个月她提起你了,我觉得,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去看看她了。”
蓝桥歪在座椅里,不正经的坐姿,却是洒脱又认真的神情,“算了吧,”她说,“有过那么多不愉快,何必强行做朋友。”
“那你跟我有过那么多不愉快,怎么还强行嫁我了呢?”顾庭岸挑眉问她。
“因为爱你啊!”蓝桥理直气壮地答。
因为爱你是我最感到愉悦的事。
因为这世上给过我伤害的人那么多,我爱的却始终只有你一个。
微雨卖花声,转过长街左。又与何人一擦肩,可是当初我?轻拢百花裙,小扣青铜锁。往事多于岁月时,买朵蔷薇么?
——不买,我的往事与当初已经娶了我,我心中岁月长好、遍开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