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贺舒听我的,我只要贺舒和July之间起嫌隙。”蓝桥眯着眼睛的样子真可爱,“你不是喜欢玩开心消消乐吗?陷入僵局的时候,制造混乱,才会出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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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又留在公司里处理了一些事,回到医院时已经下午一点多,还好顾庭岸没饿着,沈再给他送午饭来了。
“师兄!”蓝桥一进门就闻到诱人香味,心情大好,“什么好吃的?!”
沈再是来向顾庭岸咨询几项公事决断的,在病床边摊了一堆的文件挨个问,顾庭岸半躺着边吃边说话,一碗粥都吃了四十分钟了也没见少。
蓝桥跑过去尝了一口,“啊……黄瓜鸡蛋粥啊。”
她转身四处找,在小吧台那里找到了沈再的咖啡色保温桶,里面还有一大半,她拿了个汤匙兴致勃勃地吃。
“噢饿死我了……C&C的人真是难缠!”蓝桥抱着保温桶在床边沙发椅里坐下,“今天发现July整鼻子了,她有点奇怪,本来脸挺自然挺美的,现在整得有点精神都不太对头的感觉。”
“艺人难免的,”顾庭岸吃了一勺粥,不动声色地说,“拍登山广告的那个男明星,鼻子整得都能牵匹马上去跑了。”
“Mars?他是中欧混血,轮廓深是种族特征好吗!”蓝桥鄙夷地看着他,“而且你从来不看电视节目的,你怎么会认得Mars?”
这个问题,顾庭岸考虑了一下,回答之后只有被她嘲笑和怒揍两种后果,所以他选择转移话题:“你就不能叫个外卖吃吗?那是我的病号粥!”
“啊?我以为你吃不下了呢,”蓝桥果然很抱歉地抱着保温桶过来,又分给他一碗,“吃吧吃吧,小乖乖,多吃快长噢!”
刚才一脸清减寡欲、十分钟才小小抿一口粥的人,突然胃口大开地迅速喝完一碗又去抢,沈再在旁看着,心里可真是……“我先走了,”沈再觉得此时顾总的智商不适合再处理公务了,“晚上我来送饭,顺便接小桥一起回去。”
“好啊,”蓝桥放下保温桶站起来,“师兄,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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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啊?”走出长廊,沈再轻声关切地问蓝桥,“还特地送我出来,晚上回去了不能说的吗?”
蓝桥犹豫时总下意识地抿着唇,她踌躇的样子很好看,沈再也很熟悉,心里一转便明白她在为难着什么。
“师兄,”蓝桥也开口了,虽然为难,但是她一向不是扭捏的脾气,“我想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当时蓝教授从古墓内脚手架上失足摔下来,弥留之际他嘱咐沈再照顾蓝桥、照顾好秦湖,而对蓝桥他说的是:“对不起,不能牵你的手送你出嫁了……我的小桥,你要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啊!”
蓝教授的过世对蓝桥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她迫切而疯狂地想要立刻结婚,父亲魂魄未远,定能目送她出嫁。
沈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娶了她,娶了顾庭岸不愿意娶的她。
蓝桥想到这些,心里的温柔感激和愧疚难过像枝头饱满的果子,摇摇欲坠。
“师兄……”她想说些话,却一开口就掉了泪,低着头沉默在那里。
沈再原本想今天谈完公事就跟顾庭岸商量这件事的,但蓝桥来得早,他没来得及。
那就由他告诉她吧,沈再看她那么难过愧疚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极了。
“小桥啊,”沈再挠挠头,为难而歉疚地说,“其实当时我们没有登记,法律角度来说,我们并没有结婚。”
49、我总有一天要把你嘴巴缝起来
第四十九章、
我梦到我的青春年少,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谁叫我的青春年少到处写了“顾庭岸”三个字呢。#七夕快乐#2013-8-13 23:50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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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是让保镖们按住蓝桥、然后自己疯狂地逃出医院的。
蓝桥像杀人狂魔一样、在顾庭岸病床边磨了两个小时的刀。
“你知道那是一把餐刀吧?”顾庭岸翻过一页书,“那边抽屉里有一把水果刀,陶瓷的,不用磨就很锋利了。”
蓝桥举起锋芒一闪的餐刀、慢慢转头看向他,面目残忍地阴森问道:“顾庭岸,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说实话,我不杀你。”
当顾总傻么?说了实话怎么可能不杀?不剁成肉酱都是她念及旧情了!
“呵!结婚登记必须本人亲自去民政局、这种法律常识你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呢?!”顾总从书里抬起头来、痛心疾首地看着她,“平时抖机灵一套一套的,一到关键时候反而懵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你好像很遗憾我没真嫁给我师兄嘛?!”
“就事论事,我不喜欢你被别人骗。”
说起被骗,蓝桥到现在不敢置信:“我当时想,买卖房子都能写个委托书请别人代理,我就问他领结婚证是不是也可以……他居然骗我?!我师兄、居然会骗我?!”
沈再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智商非常高、读过很多书的男人,他要想骗,十个兆的蓝桥都不够他骗的。
不过顾庭岸虽然这么想,却决定少说少错,同仇敌忾地与她一道啧啧感慨:沈再学坏了啊、沈再原来不是这样的、没想到沈再是这样的沈再……敷衍了几句,顾庭岸拿起书继续读,却突然听到蓝桥语气怀疑地问:“我去青山制药上班的第一天,下初雪那天,你把我拉到隔壁包厢里,说什么我和沈再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你比我还清楚……”
Duang……顾庭岸脑子里一声巨响。
她念书的时候明明成绩不怎么样,怎么记性这么好呢?
“哦,我指的是沈再。当时沈再要娶你,你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他怎么说服你答应的?”顾总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智商比沈再还高、驰骋于尔虞我诈商场的男人,不仅圆谎技能满分,且那神情淡淡犹如悬崖高洁莲花,“我只是知道他的那部分而已。”
当时……沈再说他家族保守,父母不可能接受他的性取向,与蓝桥有过一段婚姻,以后也就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父母们啊,多多少少都将孩子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希望这样、希望那样。她师兄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照样逃不开父母期待的压力。
雪亮的餐刀垂了下来,被蓝桥夹在手指间把玩,她意兴阑珊地叹气,惆怅地说:“其实我本来以为他喜欢的是你。”
“你好像很遗憾你师兄没成你情敌?”顾庭岸伸手打她的爪子,把餐刀拿出来放到一旁。
那倒不是,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这颗白菜,与其被猪拱了,不如让我师兄掰弯你。”
说完见他脸色开始面无表情,蓝桥也开始扯开话题:“对了,那个喝农药的老太太,能不能从睿博慈善资金里申请一笔钱给她?”
顾庭岸面无表情看着她,他一向擅长这个可怕神色,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你,蓝桥自动就会腿软。
就和周北一听顾庭岸三个字都打哆嗦的原理一样。
“哎呀……”蓝桥滚在床边开始耍赖,扁着嗓子哀嚎:“我工资就那么一点,每个月都不够还卡的,奖金花红都要等案子结束才会发,我最近穷得连口红都买不起了!老板你就行行好吧……”
她一时热血跑去扛人家吴老太医药费的担子,可ICU简直是吃钱的地方啊,吴老太病情又一直危重,蓝桥在人家侄子面前云淡风轻地装阔说大话,其实都快进当铺卖包包卖手表了。
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草包性格啊……顾庭岸把她逼得搓着双手倒在他手边哀嚎、才戳戳她脑袋开口说:“你怎么永远都是什么都不管不问、先冲上去再说?”
蓝桥脸朝下闷在他被子上,发出类似小狗呜咽的可怜声音。
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草包性格,也从小到大都令某人无条件心软。
“好歹也在青山制药当了几个月的公关部老大,这家医院跟青山的合作关系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她为什么能欠那么多钱还住在ICU里?”顾庭岸撸她脑袋跟撸狗头一样的动作,“笨蛋!”
所以……是青山制药承诺过最后会买单?!蓝桥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我给她交了那么多钱,你怎么不早说啊?!你就看着我一天一天穷成狗啊?顾庭岸!”
咳……顾总清了清嗓子,支撑着坐起来,痛得皱眉低呼,“啊……我要去下洗手间。”
蓝桥就不扶他,“你尿床吧你!”
“去完洗手间回来,可能会给某人发点零花钱。”
“哎呀!慢点慢点……你刚拔了引流袋,不能太频繁下床活动的。”蓝桥将他扶起来,让他把大部分体重压在她的身上,认真又关切的问:“要不要我抱你去啊?我抱得动你哦!公主抱好不好?”
“我肋骨断了你还记得吗?”
“哦哦哦!那你慢慢走、不要着急!”蓝桥深情款款的温柔不已,“待会儿……我帮你扶着,嘿嘿嘿!”
顾庭岸皱眉,嫌弃地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地猥琐笑容,冷冷说:“我总有一天要把你嘴巴缝起来!”
蓝桥朝他吐舌头做鬼脸,“你缝呀你缝呀……唔!”
说缝就缝,顾庭岸低头准确地吻住她唇,辗转反侧地缝……“缝上没有?”他语气与呼吸都炙热,吮着她唇、含糊不清地问,“小色鬼!”
“唔……”蓝桥被吻得浑身发热,朦朦胧胧地睁眼看近在咫尺的他,越看越欢喜,“还差一点点呢,再缝一下!”
她踮起脚、急切地仰着脸迎上去。
小色鬼……顾庭岸一边笑一边一下下啄着她唇,肋骨的伤牵扯着有点疼,肋骨护着的那颗怦怦跳动的心、遍开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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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良夜,有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也有人那边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July对贺舒的病态焦虑感到很厌恶,但心中再如何讨厌,面上还是得耐心哄着她:“贺舒,你和蓝桥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没看透她吗?她那些阴险伎俩,你应该体会得最多最深刻啊!”
“不是蓝桥的问题……”贺舒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快步走着,眉头紧皱,神情里有种暴躁欲狂的愤怒焦虑,“你为什么要发那封私信给那个人?你差点害死庭岸!”
“都怪你!”贺舒突然停下脚步,朝July大喊大叫:“都是你自作主张!你怎么不去死!”
人蠢就得善良,或者就坏到极致,否则像贺舒这种又蠢又歹毒还胆子小,就只配被人当棋子了。July心中冷笑着,神情却很伤感,声音都弱了一度:“我哪知道顾总会提前从美国飞回来、出现在普纳公关?我也很后悔啊,你和他那么相爱,我也不想伤害到你的爱人……贺舒,本来整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被蓝桥欺负成那样我才看不过去帮你忙的,现在弄巧成拙,真对不起……”
“你也不要这样说……”贺舒立刻又感到愧疚了,走近到July面前,咬着唇手足无措的说:“本来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的,谁会想到庭岸突然回来……他是去普纳公关打击蓝桥的,他都是为了我……”
“算了!就到此为止吧!”贺舒一副斩钉截铁的态度,“暂时放过蓝桥那个贱人,等庭岸的身体好一点,他还是会原谅我的!”
July不敢置信:“你疯了?你现在被剧组踢出去,那么辛苦拍的全都删了!你事业全毁了你知道吗?你的巡回演唱会、你的睿博口服液代言、你的《一代军师》全都没了!蓝桥把你害成这样、你现在说你要放过她?!”
“我没办法……”贺舒咬着唇,很痛苦,但她依然坚持,“庭岸伤得这么重,我绝对不能再让他操心了。July,必须停止!我再怎么恨蓝桥、我最在乎的始终是小岸哥哥。”
贺舒话里的真心和真情令July刺心,她目光沉沉地望着低着头的贺舒,咬牙半晌才调整好表情,柔和地轻声哄她:“那这样吧,我们的计划统统搁置,把你的杀手锏拿出来!”
July双手扶着贺舒的肩膀,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一样:“贺舒,把那封信交给记者爆料,彻底毁了蓝桥全家!”
蓝桥,害死了萧尹的蓝桥,夺走了贺舒除了顾庭岸之外最喜欢的男人的蓝桥,抢走了顾庭岸心中最重要位置的蓝桥!
贺舒愣愣地看着July美丽的双眸,心中的犹豫像地壳剧烈运动一样激烈。
是啊,把那封信拿出来,蓝桥一定会崩溃的!
可是……
“不行。”贺舒眼神重回清澈,坚定地摇摇头,“绝对不可以。”
“如果你担心顾庭岸跟你翻脸,你可以把信给……”
“别说了!”贺舒推了July一把,大声地说:“根本就没有那封信!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一定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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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贺舒家里出来,门刚在身后关上,July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柔和光泽、阴沉得像饱含雷电和大雨的黑色云团。
“喂?老公……”回到车上,July打电话给卓越,忧心忡忡又恰到好处地撒了一通娇。
“……可是我没有见过那封信,是有一次我把贺舒灌醉了、听她说过那么只言片语……嗯,你放心,我总有办法搞定她的。你那边怎么样啊?”
说起与李彦生的收购战,卓越在电话里直骂娘!
卓越脾气很差,生气了骂人、高兴时也骂人,July沉默听着,表情里却流露着无法压抑的鄙夷。
“老公,别生气了,既然是拼实力雄厚的时候,那你肯定会赢过李彦生的啊!”她闲闲地磨着指甲,却有本事将语气表现得十分同仇敌忾。
卓越被她几句话哄得又信心满满地像头雄狮,对她说了几句下流荤话,他哈哈笑着、骂着娘挂了电话。
July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位置上,抽了张湿巾纸慢慢地擦拭刚刚听他电话的那只耳朵。
老家伙,越来越恶心了,也不知道顾庭岸对他做了什么,最近床事之后他问了她两回了:你觉得顾庭岸那个人怎么样?
顾庭岸……July想起他朗朗明月一般清俊优雅的模样、心像火烧一般,两颊都飞了微微的红了——顾庭岸、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50、什么小小岸!
今天趴体上有个人谈吐气质很像你,可惜已经结婚了,手里抱着他一头卷毛的小女儿,非常可爱,告诉我说姐姐、我爸爸要带我们去看极光哦~还好你不喜欢小孩子,否则想到你也会这样疼爱另一个女孩,哪怕是小女孩,我都觉得很难过。
2014-4-20 20:52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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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从医院狂奔出来,捂着心脏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魂魄稍定、才开车回了自己家里。
不敢回李家,怕万一顾庭岸也擒不住那个魔星,在李家大闹一场的话,还要向师母和李叔解释……李叔,沈再琢磨,李叔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李叔为什么一直撮合顾庭岸与蓝桥呢?
蓝桥,蓝桥真的太可怕了,疯得跟一蹦就能上天似的,还是让顾庭岸去消受吧!
想开了,沈再顿觉轻松不少,路过超市时买了许多菜回家,把给顾庭岸补身的牛肉汤用小火煲上,他给自己做了一锅腊味煲仔饭,配料仔细、火候精准,恰到好处的锅巴与米饭比例,吃一口、满嘴喷香。
“喔……活着真好啊!”从蓝桥手下死里逃生的人,吃着饭、幸福地感慨。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沈再吓得一哆嗦、勺子都掉了!
追、追来了吗?!
“贺舒?”打开门,沈再松了一口气,又皱了眉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贺舒穿着简单低调的T恤牛仔裤,头上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她声音也低低的:“我想找你聊聊天,可以吗?”
说实在的,沈再有些犹豫。顾庭岸捡回一条命,蓝桥现在是对万事万物感恩戴德,可他却还恨着贺舒打蓝桥那几个耳光。
“……进来吧。”沈再磨蹭了一会儿,挠挠头,还是让开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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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了吗?”把她请进来,沈再顺口问。
问完又想起她是从来不吃碳水化合物的:“呃……我做了煲仔饭,你吃吗?”
这句是纯客气的,说完沈再就自己坐下来继续吃了。
可贺舒居然在他对面坐下,淡淡地一笑说:“好啊。”
沈再:“……”
贺舒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热腾腾的饭菜了,手捧沈再盛给她的煲仔饭,腊肠的香气扑鼻而来,碧绿的青菜、红色的腊肉丁、晶莹的米饭、焦黄色的锅巴……她只是手捧着这样的一碗,还没有开始吃,就已经感觉到泪意翻涌。
人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什么都得不到?连这样一碗饭,都让她觉得高不可攀。
“沈再啊,”贺舒愣愣看着手里的饭,“你喜欢蓝桥什么?”
“啊?”沈再吃着饭,突然被这么一问,脑海里浮现下午医院里蓝桥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想着都笑了。
贺舒很难过地抬起眼看向他,“这么喜欢吗?想到都这么开心?”
“没……”沈再收敛笑意,“蓝桥她就是很好啊,跟她相处的时候,人会不自觉开心愉快,气场相合吧应该是。”
他垂着目光温柔一笑,这样的他、贺舒最喜欢。从前顾庭岸锋芒毕露,的确是耀眼得令人瞩目,但贺舒自从第一眼看到沈再手持书卷温柔一笑,她心里就一直记挂着他。
“那我呢?”贺舒难过至极,却微微笑起,“我受伤住在医院里的时候,你照顾我、对我那么好,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蓝桥?”
沈再沉默了。
贺舒也垂下目光,她看着手中色香味俱佳的饭,轻声地追问他:“你告诉我实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是……为了蓝桥。”沈再很愧疚地老实回答。
那时蓝桥的身世被贺舒说了出去,蓝桥恨贺舒恨得出血,贺舒呢,表面上乖巧隐忍、背地里处处挑衅蓝桥,沈再是都看在眼里的,萧尹却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跑去给这两个妹妹调和,正巧赶上贺舒给蓝桥跳舞的高跟鞋做手脚,萧尹奋不顾身地扑出去救蓝桥,蓝桥却还是因为鞋跟突然断裂而摔得七荤八素,混乱里蓝桥撞到了贺舒,贺舒一头栽在舞台背景板上……那天沈再是和顾庭岸一道飞奔去的,现场三个人都受了伤,蓝桥最严重,脚脖子扭得都歪了——说起来,从那时以后蓝桥就再也没跳过舞了。
可是受伤最严重的蓝桥跪在舞台上、托着萧尹流血的脑袋,一边咬着牙掉眼泪,一边为萧尹做急救包扎。
贺舒却捂着划破的手臂,哭着向顾庭岸说:蓝桥故意打了她。
顾庭岸那段日子也很难,贺舒伤蓝桥都是暗地里的,蓝桥呢、恨不得敲锣打鼓叫来全世界看她攻击贺舒,顾庭岸说话又一向不好听,与蓝桥天天吵架。
沈再就想:那我替你们看着贺舒吧,我来照顾她,就不用顾庭岸守在她病房里,我们小桥也就不会心里吃醋难过了。
也是因为这样想,难免就对贺舒产生抱歉,难免就对她照顾多了些,直到有一天贺舒扑进他怀里哭,沈再才回过神来:哎呀,她误会了。
沈再没有喜欢过贺舒,他或许一直为自己对蓝桥的心意不够喜欢而百般斟酌着,但他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贺舒这个女孩子,他对贺舒所有的态度都是基于他为人处世的基本态度、以及为了蓝桥。
“对不起,当时你哭得很厉害,我不好解释,后来错过了时机,就更不好解释了。”沈再原原本本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对不起,贺舒,让你误会了这么久,是我不好。”
贺舒笑得惨淡,“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是我自作多情,我还把这件事拿去蓝桥面前说、害得你被她打了吧?不过你应该很高兴啊,她为你吃醋。”
沈再摇头,说不是的,“蓝桥处理感情是清清楚楚的,她不会那样。贺舒,你不要总是想着她,你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我的人生……沈再,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害小岸哥哥重伤,我自己也可能因为这件事要去坐牢,就算最后不坐牢,我也已经什么都没了,你看看网上现在是怎么写我的,什么样的恶毒话都有……呵!”贺舒微闭上眼睛,濒临崩溃地长叹出一口气。
她将那碗已半温的煲仔饭放下,手有点发颤,她把手插进口袋里,过了好一会儿,沈再都默默地吃完一碗饭了,她才终于将口袋里那封信拿了出来。
“好,轮到我说秘密了。”贺舒将信放到沈再的手边,“这是萧尹留给我的信,连小岸哥哥面前我都坚持说没有的那封信。”
沈再看着那突然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信,只觉得恍惚,萧尹这个名字虽然记得那么深刻,但是蓦然这样接触到他的遗物,还是令人心悸得呼吸都费力了。
“沈再,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贺舒轻轻地握住了沈再的手,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她的眼睛,只看到眼泪滴下来落在餐桌上,“我早就怀疑你喜欢蓝桥,所以萧尹说他爱上你,是我别有用心、怂恿他向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