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正是二人情意绵长,相惜相守的时候。芙映是不愿娘娘与皇上间,再因流言蜚语而生变故。”
“这宫中亦真亦幻的事情太多,因此很多时候,娘娘不能只相信看见或听见的,需用心去感受。唯有内心的感受,是不会欺骗人的。”
缓缓张开眼眸,清浅望向了立于床榻旁的女子,“芙映,你何时变得这般感性了?莫不是你看上了谁?”
“若是如此,不妨与我说说。待我回了皇上,让他亲自给你赐婚。如今,你也是该到婚嫁的年岁了。”
芙映怔了怔,实是未想到她会如此说,心中一急,她开口道:“芙映好心为娘娘着想,娘娘却反倒拿芙映说笑了。”
看着脸颊微红的女子,清浅唇角凝了抹浅浅的弧度。那人的考量,即便是不去言明,她也知道。
他的心,她自是明了。只是这男人心思太深,不肯主动解释,性子又极为闷***。因此之前二人间,才会生了那样多的波折。
小手撑着床榻,她坐了起身,微嘟了嘴:“好芙映,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说得这样直白了,若是你不好意思说,便写张纸条偷偷的告知与我。”
看着床榻上女子佯装无辜的模样,芙映竟是哭笑不得,倍感无奈。
眼前女子在平日里私下与自己相处时,一点架子也没有。拿自己就当姐妹一般相处。
最初奉命要照料她时,平心而论,自己是不喜欢这女子的。当时她在暗卫中的位阶仅次于堂主,以自己之力,再过几年,她便能当上门主。
可却在这关键时刻,她被主子调来服侍这女子。她有时便在想,这女子既没有殷实的背景,也没有出众的才华,甚至是不够聪颖贤淑,且还格外的执拗倔强。
如此,她是凭借的什么而获得了主子的爱。
但相处的时日越久,自己便越发被眼前这女子身上的气质所染。
恬静而愉悦。就如现在,自己明明有被这女子拿来调笑,可她却仍是觉得心神惬意。
有时,这女子还会给自己说许多新奇的故事与想法,那些全都是自己不敢想,也不能想象的。
直觉告诉她,其实这女子也并不简单。
如今,她终是明白,主子为何会不顾一切地爱着她。
而她也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愿跟随在这女子身旁。必要的时候,甚至她会用自己的性命,护这女子周全。
芙映再次伸手替她拉了拉薄毯,“娘娘快些休息吧,若是有事便只管吩咐,芙映就在外面候着。”
清浅点了点头,刚躺下,门口却传来了池宋的声音,“瑾妃娘娘,皇上让奴才送了些东西过来,顺便有话要传。”
小脸一侧,她望向了门口的方位,随即在芙映的搀扶下坐了起身。芙映拿了一件外裳,回到她身旁,给她披上,“皇上果然时时刻刻都是惦记着娘娘的。”
迅速穿戴好衣裳,清浅行至了厅堂。
立于门口的池宋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只见他左手正托着一样东西,上面轻履着一块丝绢。
正待清浅疑惑着看向他手中的物件时,池宋朝她躬身一揖,开口道:“请瑾妃娘娘摘掉丝绢一览。”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心中竟是凝了抹期许,这个时辰了,他会派人送什么来呢。
指尖嵌上丝绢边缘,她轻轻一拉。映入她眼帘的物件,却是让她一惊。
竟是一盘核桃。
看着眼前略显呆愣的女子,池宋忙解释道:“瑾妃娘娘,皇上说今夜有政务需处理,会来的较晚。娘娘可先行歇息,但若是想他想到难以入眠,便可吃这核桃解闷。”
“皇上说,以娘娘的速度,怕是还未吃完这一盘,他便已将政务处理完毕了。”
待池宋行礼离去后,清浅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一盘核桃。这人还真是自大,又毫无情趣,他就这般笃定,因自己没陪在身边,她便会失眠吗。
将核桃交于芙映手中,她愤愤的开口道:“休息去。”
这一夜,清浅只是辗转了几番,便睡去了。待清晨醒来之时,她下意识的摸向了身旁的床褥。
一片冰凉之意,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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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只觉青阳府之事并不简单,但她又具体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若是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也只有去找秦暮云,看是否能问出些端倪来。
心中有了这番计较,她便在用过早膳后,拉着芙映一道朝秦暮云所居住的碧柳苑而去。
二人来到碧柳苑后,才从侍婢口中得知。秦暮云一大清早便出去了。而她临走前,也并未交待去哪处。
行至厅堂内坐下,清浅看了眼悬在门口的鸟笼,笼中的山岚雀只剩了一只。
细细回想了一番,她记得在帝都气候炎热时,这鸟儿几乎都是养在笼中的,那女子甚少放它们出去。
若是整个夏季都这般囚禁起来,人都会受不了,又何况是这喜好自由的山岚雀。
如今这山庄的气候清爽怡人,想来另一只,已是被那女子放飞了出去。起身走向鸟笼,清浅将指尖伸进了笼中,逗弄着仅剩的那只山岚雀。指尖虽同鸟儿一道摆弄着,但她的心神却是早已陷入了另一番思绪中。
片刻后,秦暮云便从外面归来。刚一踏入厅堂,她便瞧见了立在鸟笼旁那心不在焉的女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鸟儿。
这段时日以来,她心中一直隐隐有着一个大胆的揣测,但她却不敢同任何人说起,包括闷葫芦。
因为此番是揣测,是与眼前这个女子有关的。
唇角轻扬,她微微一笑,“妹妹这么早便来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听得她的声音,清浅回过神来,收了手,行至了她身旁,“姐姐请讲。”
秦暮云定了定神,开口道:“今早他已做了安排,三日后将秘密出发去青阳府。”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希望妹妹能帮忙劝阻,或许他会听你的话。”
清浅一怔,凝着眼前女子,她眉目一沉,“姐姐为何如此不希望他去青阳?”
秦暮云看着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良久,她终是开口道:“你可知道他为何去?此番前去他若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你便一点也不担心?”
清浅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她轻凝了眉,刺探道:“若姐姐知道了些什么,可与我说说。”
秦暮云不再看她,只是径自行到了鸟笼旁,“花榕府之事,传闻中的银发男子,你可知道?”
“他如今就在青阳府。”
清浅一惊,颜铭本不是应该在花榕府吗?此时又怎会在青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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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从碧柳苑出来后,便直接去到了连澈所在的永颐殿,想亲自找他问个清楚。
刚行至殿门处,她便被池宋拦了下来,“瑾妃娘娘,皇上此时正在殿中议事。”
看了眼殿内,清浅淡淡道:“无妨,我便在这等他。”
在长廊内寻了一处地方,她缓缓的坐了下来。长廊的墙壁上,竟是悬挂了一副苍玄国的地图。
粗粗扫了一眼,这苍玄的领土还是较为广阔。静坐与石台上,她开始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地图。
这地图竟已经精细到了村落,这般精致的地图,在古代应是消耗了许多时间,才得以完成的。
看了半晌,清浅在地图的西北方寻到了目前他们所处的月陵府,地图上幽莲山庄竟也是有的,从地图上的规模来看,这山庄果然不小。
缓缓起身,清浅行至地图前,手指一点,她便点到了月陵。指尖轻轻朝下滑动,在地图的中心的位置,她看到了帝都。
指尖在地图上随意的点着,她找到了花榕府,嘉烟府以及兰翎府。
动作忽的一顿,她发现青阳府,月陵府,嘉烟府,兰翎府,直至到皇陵,地图上有一条名叫昭元的河流经了这五个地方。
猛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萌发。连曦如今便被囚在皇陵,她没有忘记之前连澈曾对她说过,当日在花榕府泄露了他们行踪将谷云天和颜铭等人引来的,便是连曦。
按此推断,连曦显然是有可能与颜铭再度合作的。若是如此,那人去青阳府便是为了阻止颜铭率人潜入皇陵,去营救连曦。
待清浅正想得出神时,一双手臂忽的从她背后伸来,环向了她的腰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她吓了一吓。
而鼻端萦绕的淡淡龙涎香之气,却是让她轻轻一笑,随即微侧了小脸,对身后的人开口道:“终于忙完了吗?”
垂下头,连澈阖上眼眸,轻嗅着她发间倾散的花香之气,“稍后还得安排到青阳府的事。”
自到了幽莲山庄后,他便一直忙到现在都未歇息。昨夜在晴妃那小坐片刻后,他便直接回了永颐殿议事,待一切结束之后,他才发现,已是五更天了。
他原本是想去她那处,二人独处一会。但想到如此晚了,怕是会打扰到她休息,他便未前去。
而是呆在永颐殿批阅奏折,最近可能将会有大事发生,因此他一刻都不能懈怠。
感觉到怀中女子身子微微一僵,连澈收紧了拥住她的手臂,“朕安排在三日后便出发,等着朕回来。”
等从青阳回来之后,他便要告诉她。这次回宫,他会亲手将她送上皇后之位。
片刻后,只听得怀中女子淡淡道:“好,我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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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连澈带着池宋、温玉等心腹走水路秘密前往了青阳府。
清浅知道此次青阳之行,连澈与颜铭之间极有可能会是一个了断。她并不会去阻止,因为她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而且她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连澈的睿智果敢与运筹帷幄,她早已见识过。
山庄到了傍晚时分,那夕阳下的景致会分外迷人。每到这个时候,清浅便会拉着芙映一道,在园中惬意的漫步。
但每日太阳西下后,这山水环抱的山庄内,那轻拂而过的风,也会失了微暖的气息,而是带着一丝幽冷。
走在小道上,清浅的身子竟是不由的微颤了几分。芙映知道她向来穿的单薄,若是吹多了这林间的冷风,怕是身子会受不住。
本是劝她回去,可这女子却还想再走走。如此,芙映只得暂别了她,替她回去取件外裳来。
清浅径自行到了一脉清池旁坐下,看着水面轻泛的徐徐水波,她不禁想起了连澈。
若是走水路,他们应是很快便能到达青阳府了,只是不知他如今身在路途的哪处。
正待她想得入神时,耳畔竟是响起了类似山岚雀的鸣唤声。抬头一望,那盘旋在空中的鸟儿,果真是山岚雀。
清浅唇瓣轻动,模仿着飞禽之语,轻唤山岚雀,可它竟是丝毫都不理睬自己。
见得此情景,她心中不禁狐疑了几分,平日里山岚雀和自己的关系一直都甚为融洽,
若是自己用飞禽之语逗趣它们,它们都会给予相对的回应。可今日,这山岚雀的状态却是颇为奇怪。
不禁忆起秦暮云曾经说过的话,若是山岚雀在执行主人交代的命令时,它是会自动屏蔽掉外界干扰的。看着山岚雀飞去的地方,清浅直觉将会有事要发生,且会与那女子有关。心下一凛,她怕一会失了山岚雀的踪迹,便没有等候芙映,而是径自随它而去。
穿过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清浅木木的看着周围的情景,心中疑惑起来。山庄怎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这山岚雀飞来此处,又是何目的?
随着这鸟儿来到了一片较为空旷的矮坡后,她便再也寻不到山岚雀的踪迹了。
清浅四处观望了一番,竟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山岚雀,亦没有秦慕云,什么人也没有。唇角微扬,她不禁轻轻一笑,看来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正待她转身离去之际,却听得不远处的废弃木屋中,传来了女子的叫唤声。连续不断的几声,竟是让清浅的小脸不自觉得晕红了几分。
这分明是女子在与人缠绵时的娇吟之音。
那娇吟声中,还陆陆续续的夹杂着点点话语之音,“啊,再用力一点…”
清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之际,却有一个想法渐渐在她的心中形成。她想知道,这屋中的女子是不是秦暮云。
若是秦暮云,这屋中的男人便是她心爱之人吗?便是她会阻止连澈去青阳的原因。
错过了此次,她不知是否还有机会知道这男人究竟是谁。
只因这女子一直将自己的感情,藏的太深。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清浅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挪动了步子,朝着废弃的木屋缓行而去,那边正好有一个已破烂不堪的窗棂。
她只看一眼就好。
紧紧地捏着双手,竟连她自己都未发现,她的手正微微颤抖着,且掌心已沁出了些许薄汗。
正文 272272.让人伤心
缓缓靠近窗棂,女子那激情的叫唤声愈发清晰。 清浅借着窗棂上破烂不堪的一角,将视线朝内探去。
在屋内昏暗沉糜的光线下,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目光警觉的环过屋内,她在一张床榻上发现一名全身几乎都裸露的女子。清浅屛着气息,自己那急促激越的心跳声已盖过了四周一切细微的响动。
用右手死死压住颤抖着的左手,她将身子下意识的朝前微倾了几分。
逆光而视,她无法看清女子的面容。眸光一转,她看向了地上散落的衣裳。可单凭这些衣裳,根本就很难分辨出床榻上的女子究竟是谁。
四周莫名的沉寂,让清浅的心脏没来由的抖了一抖。忽然意识到什么,她一惊,这废屋中并未瞧见那男人的踪迹。
千万种念想在她脑海中迅速的一闪而过,莫不是自己已被废屋中的人发现了?
猛然间,一张男人的容颜忽的透过破烂的窗棂闪现在了她面前。他唇角勾出了一抹邪肆的弧度,正直直的凝着她。
清浅木木的朝后退了几步,仓惶间,她踩上了地面的枯枝。这一袭清脆的声响,瞬间划破了连空气都似要凝结的沉寂。
教这忽然而来的响动一惊,清浅回过神来,迅速转过身朝后奔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惊惶的地方。
不顾一切的朝前奔着,清浅不敢回头张望。方才出现的那男人,竟是连吉。
而他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就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
腿上忽的传来一阵剧痛,她小腿一软,奔跑的惯性让她重重的扑倒在地。心中一阵惊恐,顾不得手肘与膝盖的钝痛,她挣扎着撑起上身,惊慌的转过身来。
此时,连吉正立于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穿于身上的衣裳已全数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身前男人浑身倾散而出的暴戾邪肆之气,与她之前在家宴上看到的连吉,所呈现出来的气息,简直判若两人。
一道微颤的嗓音忽的从他背后响起,来人惊惧的开口道:“连吉,你抓到她了吗?是谁?”
清浅眸光轻移,看向了从连吉身后走出的女子,果真是梦荷。
看样子,她只是将衣裳简单的套在身上,便匆忙的追了出来。清浅能明显感觉到这女子在看到自己的一瞬时,眼中的惊恐与错愕。
小手慌乱的攥上身旁的男人的衣袖,梦荷急急道:“连吉,怎么办?她知道了,皇上也定会知道。”
“晴妃娘娘近日重获皇上宠幸,实属不易。若是让娘娘知道了此事,以她的处事风格,我必死无疑。”
她微颤的嗓音中隐隐带着哭腔,攥着他衣袖的小手,不禁又捏紧了几分。
男人并未言语,但看着清浅的眸中,却再次泛出了沉戾的杀戮之气。清浅心中一紧,咬了咬牙,她挣扎着站了起身。
稳住身形,她看了眼梦荷,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连吉,“你们二人之间的情意,本宫在数日之前,便已知晓。想必连吉,你是知道的。”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日在宫门处,看见这二人的情景。
梦荷错愕的看向身旁的男人,而他却只是轻笑,“娘娘是想和微臣做交易?”
清浅稍稍顿了顿,压低了嗓音道:“不错,皇上待本宫如何,你们应是很清楚。若是本宫有意针对晴妃,早就会在发现端倪之时,将此事告知皇上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不着痕迹的将眼前二人打量了一番,她继续道:“恕本宫直言,以梦荷目前的身份,想要和贵为二王爷大公子的连吉在一起,是绝不可能的。”
见梦荷眸光一黯,清浅知道自己说中了他们心中的忧虑,稳住情绪,她唇瓣轻动,“梦荷,本宫曾听芙映说起过,晴妃对你其实并不好。因此她又怎么会助你和连吉在一起。”
“一入宫门深似海,你是想一辈子都呆在宫中,还是满了岁数出宫,再找个小康门户嫁了,就此了结此生?”
梦荷沉默着,这个向来巧言善辩的女子竟是被她堵的没了言语。
“若是你不爱这个男人,又怎会将身子给了他。在这深宫之中,能相爱,已属不易。你们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愿助你们成就一段美好姻缘。”清浅定定的看着二人,缓缓开口。
见梦荷微蹙了眉,一副颇为纠结的神情。清浅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成功说服梦荷后,连吉便好解决了。
眸光一转,她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几只鸟儿忽的从天幕划过,伴着拍动翅膀的声响,消失在树丛中。四下,繁茂的枝叶教风吹得沙沙作响。
三人便一直这般僵持着,沉默不语。
半晌,一道女声打破了三人间的平静,“连吉,时辰已不早了,我得快些回到晴妃娘娘身旁,免得她会起疑。”
梦荷看了眼天色,将衣裳重新整理了一番。
临走之时,她看了眼清浅,朝连吉道:“或许她的话可以相信。”
连吉眸光挑向身旁略显不舍得梦荷,沉了眉目,“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清浅见她一副忧心的神色,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疾步离去。
直至再也看不到梦荷的身影后,连吉转而看向眼前的女子,一步一步朝她缓缓逼近。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扬起小脸与自己对视,他便生了丝好奇。若自己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那么她还能用什么说辞为自己脱困?
见男人越靠越近,清浅只觉有抹强烈的压迫感朝自己袭来,瞬间凝结的气息,让她感到窒息。
那原本在她心中堆积而起的镇静,正随着这男人缓缓而近的步履,一寸一寸瓦解崩塌。
清浅连连朝后退了数步,略显惊慌的开口道:“连将军,方才本宫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她淡淡开口,极力将颤抖之音全数压下。
伴着男人唇角荡漾而出的轻笑,她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只见他唇瓣轻动,不紧不慢的吐字,“就如娘娘所说,梦荷这样的身份又怎能配得上我堂堂世子之尊。”
看着眼前女子眸中映出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重,连吉微挑了眉,轻叹,“若是娘娘真向皇上提议促成这段姻缘,父亲定饶不了我。”
“再则,数月之后,我便要迎周将军之女。若是娶了那女子,将会对我仕途生涯有极大的帮助,在这之前,我又怎能节外生枝。”
一步一步将明明害怕,却要佯装坚强镇定的女子逼至墙角。看着她细滑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连吉竟是忍不住扬手轻抚而上。
指尖触上她柔滑的小脸,他不禁想,正因如此,所以那尊贵的男人也爱她如痴吗?甚至不惜背弃了与之相伴相惜多年的夏竹烟。
掌心微痒,眼前女子挣扎着打掉了自己手,因怒气而微微涨红的小脸,正映出一抹雪里透红的绯艳之色。
喉结轻轻的滑动了一许,他只觉心中有抹异样之感被轻易的撩拨而起。
与梦荷的欢爱次数并不少,他也越来越觉得无味。方才因这女子的误闯,他并未能尽兴。
眼前这女子纤弱无骨,容色倾城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娇憨,那轻蹙的眉下,是晶亮得能染明黑夜的星耀。
忽然间,他很想知道这样的女子是何种滋味,不由的,他竟开始幻想她在自己身下承欢娇喘的模样。
身子朝前探近,连吉垂下头,凑近她耳际,轻声道:“娘娘或许应该想想更好的说辞,看是否能打动我,放你一条生路。”
清浅的心竟是微乱了几分,她实是未想到,连吉竟是这般卑劣之人。忽然忆起芙映取了衣物回来后,若是发现她不在了,势必会四处寻找。
她现在便要与他周.旋一番,拖得一时是一时。稳住嗓音,她开口道:“梦荷知道我们在一起,若是皇妃失踪,皇上必然会追查到底,你逃不掉的。”
只见眼前男人忽的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梦荷吗?那就让她同你一道消失。”
看着男人眸中再次泛起的情.欲之色,清浅大惊,她明白,此时与这人多说无益。小手朝着他背后一指,她大呼,“芙映快来救我!”
连吉慌乱的转过身,趁此机会,她用尽全力将他一推。他朝后踉跄了几步,重心不稳的栽倒在地。
见得此情景,清浅立刻迈开步子,朝一旁的小道奔去。
看着仓惶逃跑的女子,连吉坐在地上,竟是笑了起来。这女子是越来越有趣了,只可惜,他不会就这么放了她。
双手一撑地,那强劲的掌风将四下深长的花草震得全数倒下。他瞬间一跃而起,双脚落地,提气一个急速闪身,他挡在了清浅面前。
一把擒住女子的双肩,他身子一倾,将她压倒在地。女子眸中尽是惊恐与慌乱。因剧烈挣扎,她衣襟处已被扯得敞开,露出了雪白的香肩与细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