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浅眸乱君颜 作者:七夏浅秋
内容简介泪倾城暴君的孽宠/泪倾城冷君独宠
她意外身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穿到了一名诡异的女子身上。
血迹斑驳的嫁衣,披散凌乱的长发,惊悚的让她想到了——女鬼。
初见他,眸中尽是狠戾冷鹜的杀意。生死一刻,他身旁女子淡淡一句,却将她救下。
这女子是他多年来心上的唯一,他的宠妃。
原来,她是痴缠妹夫,不知廉耻,被世人嫌恶的女子。
一场生死劫难,她在流离与共中对他暗生情愫。
华美精致的龙帷中,他拥着最爱的女人缠绵不休,她却独自一人立在殿外默默守候。
她选择隐爱神伤,在最压抑苦闷之际,有人向她抛出了温柔的救命草,许她一世无忧。
殊不知,这一切却将她推向了更无际的深渊……
001.相府聘礼
苍玄国,帝都。
瑞景九年。
繁花如锦的春,莺啼燕喃,和风轻语。
荣盛的街市驻满了围观的人群,街边酒肆食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吆喝生意的小贩低了声,赶集的行人也缓了脚步,驻足观望。
一队人马缓缓行于街中,明黄轿撵,一华服男子乘马跟随撵后,身后长长队伍皆是威严端肃。
素闻皇帝与九王爷感情格外亲厚。月前,皇帝指婚,把当朝左相苏柏年之女苏清洛指于九王爷做正妃。
那女子打小便得九王爷喜爱。
身为最亲厚的兄弟,皇帝自是格外重视,今日更是亲身莅临相府代同九王爷下聘礼。
队伍行至相府前,地上已跪倒一片。
众人山呼万岁。
随侍的太监恭敬的走到撵前,缓缓掀开轿帘。
玄色金丝龙纹靴下地。
颀长秀挺的身影走近跪地为首的中年男子,“苏相快平身。”
声音冷峻清冽,如兰泉明月。
正是瑞景帝连澈。
“谢皇上。”苏相音落身起。一袭蓝锦,目善神和。
他向皇帝一揖,随即伸手恭敬相邀,“请皇上和王爷随臣入府。”
皇帝微微颔首,眸光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华服男子和另一乘轿撵上下来的女子。
二人走近,随在皇帝身后不疾不徐的入了相府。
“都起吧。”待皇帝离去,随侍太监清淡的嗓音才缓缓响起。
苏相的妻室家丁这才一并平了身。
相府内因小女的待嫁和皇帝的亲临而特意布置了一番,大红灯笼高高悬起,满园彤艳,煞是喜气。
大厅。
一紫衣女子于皇帝身旁随坐于正中,左侧是那华服男子,对面则是苏相同夫人及小女。
侍婢恭敬的上茶,茶香袅袅。
同皇帝一道前来的华服男子便是裕宁王爷,连彦。瑞景帝连澈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第九。眉眼俊朗,温润淡雅,与连澈有五六分像。比起连澈多一分温雅,少那一分清冷。因年岁相仿,又养在一处,打小便玩在一起,一众兄弟里也就属连澈与连彦感情最为亲厚。
连澈低头浅啜一口茶,缓缓开口,“今日朕与九弟一同前来便是将这聘礼下了,再择个吉日,让他们完婚吧。”他淡淡的话语,却蕴满不容抗拒。
苏相躬身一揖,“皇上代同九王爷来府上下聘礼,是苏府的莫大光荣,也是小女的莫大荣耀,王爷和小女的大婚之日,臣恳请皇上定夺。”
“嗯,也好,那就定在这个月十八,早日完婚,也可早些了却九弟的一番思苦。”连澈凤眸微扬,轻轻瞥了一眼坐于苏夫人身旁的绿衣女子。
002.执念成殇
“嗯,也好,那就定在这个月十八,早日完婚,也可早些了却九弟的一番思苦。”连澈凤眸微扬,轻轻瞥了一眼坐于苏夫人身旁的绿衣女子。
他思虑了很久。
无关风月,却有价值。
终未夺人之爱,只因连彦。
“一切但凭皇上,七哥做主。”苏相与连彦同声道。
连彦嘴角轻扬,朝对面的女子投去一道暗热的目光。
女子觉察到连彦的眼神,脸上顿热,羞怯的别开了眼。
苏清洛,苏家幺女,幼时曾进宫给皇上和九王爷做伴读,自小就乖顺听话,知书达理。模样也生的俊俏,虽不是倾城之貌,却也清丽可人。加之乖柔的脾性,一直深得九王爷喜爱。
她目光不经意的扫向大厅外的院落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箱和各类贵重花件。
清洛微微蹙了眉,若那人知道今日这般情景,不知又会作些什么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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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该尘埃落定的幸福,却因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让许多人心中那份笃定的执着,悄悄的发生着转变…
隐隐有低哀的啜泣声从相府院落深处传来,似夜半低语,呢喃却清晰。
一间略显陈旧的厢房内,蓝衣女子宛若失魂般跌坐于塌上,轻轻抽泣着。
床上昏睡着一名身着大红喜服的清瘦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唇却是一抹妖冶的红。
蓝衣女子直起身跪趴在床边,擦净眸里的水气,握上红衣女子冰凉的手。叹了口气,失神的喃喃,“玲香自幼就陪伴小姐左右,打小你就姿容出众,才情灼灼。十一年前你和二小姐一道去宫里陪同皇子们读书回来后,铃香觉着你与以往有了不同。我知你对九王爷存了一份痴。关乎所有…明明是你先爱上他。凭什么他眼中只有二小姐,即便是…即便是你因爱魔了心,做出了那件事。今日,九王爷前来府中给二小姐下聘,竟连皇上也亲临。此刻,府里定是张灯结彩。又有谁会忆起你在这里的苦…”
冰凉的指节微动,铃香抬眸看向床上的女子。
“铃香…你…刚才说什么…?”女子嘴唇蠕动,缓缓张开的眼眸望向铃香,示意扶她起身。
“小姐,你还是好生躺着吧,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身子极虚。”
铃香黯然的将目光移至女子纤细的手腕上,白希中赫然一道触目的疤,暗哑却深刻。
“你刚才说…今日…”女子气若游丝,一字一顿的艰难吐字。
铃香不语,微微颔首,一脸担忧的凝向床上犹如鬼魅般的女子。那样美的人,如今孱弱苍白,却还要执意带着最浓烈的妆容,身着最鲜艳的喜服,只为一个她深爱却不会娶自己的男子。
女子眉间一蹙,小手猛的收拢,颤抖着支起了身子。
“我要出去…”
她倾力翻身,却虚软的跌落在地,铃香急急的跪扑过来,将她扶起,无声的推开了木门。
一缕阳光穿过树木照射下来,映的许久未踏出房门的女子一阵眩晕,她捏了捏眉心,努力的张开眸子盯着前方。
前方府院数盏灯笼高悬,映红了她的眼。
呵呵。
这美好的场景,不属于她。
003.如烟似梦
前方府院数盏灯笼高悬,映红了她的眼。
呵呵。
这美好的场景,不属于她。
执意穿上嫁衣,她要做他的妻,他要的却不是她。
一切终将落幕,多年的执念,不过是自欺欺人。
心就像被撕扯撵碎,浅浅呼吸一口都觉得疼痛。
恨,在心底肆意疯长。
有甜腥涌上她喉咙,弯了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似是已耗尽全身力气,她直直的栽倒在地。
铃香疯了似的抱扶起她,将她靠在自己的膝上。
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女子缓缓张开双眼,努力扯了扯嘴角。
铃香哽咽着,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轻轻替她拭去唇角的鲜血,“小姐,这是何苦?”
她摇摇头,极力平复着沉重的喘息,艰难的将目光移向府院方向,沙哑开口,“铃香,你可知,少时,先帝有次留我和清洛在宫中午宴。席间,七皇子只是静坐于圆桌前品着食物,而九皇子却不似七皇子这般…这般冷漠疏离。见我似有拘谨,便支着筷子,把菜肴夹入我碗中,眸子温和,唇角轻扬。那笑…让我微微失了神。这男子…这男子…竟似一幅画,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女子的眸中流转出璀璨的华彩,如暗夜星辰,炫目却空灵。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闭了闭眼,似是累极。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比清洛…好。他竟然…不要我…咳咳…”
她轻蹙了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溢出,沾染上艳红的嫁衣,映出一朵一朵妖靡浓重的暗影。
“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好恨。
泪,从女子苍白的脸庞无声划过,爱恨在顷刻间飘散。她如墨的发丝垂了一地,纤细的手缓缓滑落身侧。
铃香呆愣了片刻,颤抖的探上女子的鼻息,终是悲恸的哭了出来。
心中的郁结陡然爆发,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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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红衣女子微动。
柳璃只觉全身酸麻,身上似有重物环压,她艰难的动了动手臂,努力缓缓坐起。一名身着蓝色罗裙的女子直直撞入了她的眼,正伏在自己的腿上。
罗裙…
柳璃环顾了自个儿一遍,她竟也穿着大红的暗纹罗裙。嗯,这做工和样式,很是像电视剧里穿的嫁衣。却未有梳髻,披头散发,衣袖上还留有斑斑血迹。
柳璃顿觉惊恐,这究竟是哪?自己为何这幅打扮,如同电视剧里冤死的女鬼一样。想到女鬼,柳璃没来由的抖了抖。
她轻皱了眉,开始努力的回想,明明是在舞台上…然后…吊灯意外坠落,似乎砸到了她。难道…她已死?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不,不可能…
一把推开了伏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柳璃艰难的爬了起来。
全身都痛…虚弱无力…
费力的支起身子,走了几步,想找个能问话的,四周竟无一人。这里似乎是一个古代院落,青砖飞檐,点点花草,楼宇较为陈旧,却仍是能看出精工雕琢的痕迹。怎会这样?周遭的一切,让柳璃只觉有股深深的寒意。
004.惊惧莫名
口干舌燥,手痛脚麻。柳璃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步来到院落外的一面池塘边。花林树海,似有人打理过的痕迹,树木品种虽各不相同,却也是整齐的排开,花儿也生的柔美娇艳。这让她有些许的放松——至少该是有人的。
可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
她虚弱的扶着树木探低身子,伸出苍白的手捧水。低头却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苍白的容,似血的唇,墨发顺着脸颊垂入水中。
她微怔,心里一紧。
水中映出的女子竟是如此诡异。
“啊---------!”柳璃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了起来,不顾身子的虚软,跌跌撞撞的逃离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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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院内。
雅致的雕花红木圆桌旁,众人依席而坐,席间三两交谈。
太监总管池宋随侍在皇帝背后。他已随皇帝多年,暗藏一身好功夫,做事果敢狠辣,深得皇帝重用。
一壶新茶呈与桌上,清香氤氲。
紫衣女子乖巧的拿起身旁皇帝的茶盏,手执茶壶,细心的替他斟茶。皇帝眸光轻轻的注视着女子手中。
如玉的小手递过茶盏,皇帝嘴角微扬,接过茶盏,看了女子一眼,眸光交汇,展眉一笑。女子脸微热,羞涩低眉,浅浅笑开。
这女子一直得皇帝庇护,隐于别院,最近才接回宫,将要封妃。
谈笑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霎时,一红衣女子宛若疯癫般冲入院内,还未靠近,已教池宋擒住打翻在地。
众人停止了交谈,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女子。一身大红喜服,上面印着些许斑驳的痕迹,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脸颊…
柳璃跌的两眼昏花,她艰难的撑起身子,挣扎的抬起小脸,努力睁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回廊,水榭,亭台。
前方似有圆桌,围坐的人皆在看她。都着锦袍,罗裙。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是谁?”柳璃有些惊恐,颤颤巍巍的开口。
居中的玄袍男子抿了薄唇,露出厌恶的神情,一旁的蓝袍男子也投来一抹鄙夷的目光。
中年男子沉了声,“清浅,休得胡闹!”
“清浅…谁是清浅?”她木然的望向众人,一脸呆愣的吐出几个字。
绿衣女子微讶,轻皱了眉,盯着地上的女子,眸光深深浅浅的打量。她虽看上去凌乱不堪,但那双眼却是明净清澈,不似有半分虚假。
“你们是谁,这里究竟是哪?”她艳红的唇蠕动着。眼前尽是古代装扮的人,她似乎落入了很不乐观的境地,至于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敢去想,她宁愿等到事实不可逆转的时候,再去确认。
此时的柳璃就如介于地狱和天堂的女子,苍白骇人,红唇似血,惟有那眼眸,却是皓若清泉。
紫衣女子也沉了眸看着她,眸色复杂。
“莫要以为装疯,便能免你不死。”前方缓缓传来男子冷沉阴骛的声音。
什么…死?柳璃回过神来,惊诧的看向那说话的男子。
005.君的杀意
什么…死?柳璃回过神来,惊诧的看向那说话的男子。
一眼,她竟觉恍惚。凤目墨瞳,流转着慵懒冷冽,薄唇如丹,凝着冶艳的弧度。如此绝美的男子,便是琉璃月华,也不及他的半分耀世。柳璃呆呆的杵在那里,生生移不开眼。
男子脸色微变,沉了眼眸,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她微怔,轻咬唇瓣,“你是谁?”
“苏清浅!”中年男子低吼,跨出一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柳璃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翻在地,虚弱的伏着,左脸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微臣家中出了如此不肖女,实是家门不幸,纵是杀了,也是死有余辜。”中年男子不耐的看了一眼柳璃,躬身阴沉道。
柳璃只觉懵了,这到底算什么?莫名奇妙的要死,莫名的巴掌。
冰凉的指尖颤抖着触上滚烫的脸颊。泪,终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苍白的脸庞,血与泪混在一起,原本看来痴傻的女子竟多了一分悲怆。
周围一片沉寂。
玄袍男子眸光划过地上女子的脸庞,带了一抹戾色。干净修长的指捏着茶盏,骨节微微泛白。
紫衣女子知他已动了杀意,顿觉一惊,咬了咬牙,起身重重跪下,低声道:“皇上,竹烟求你,放过苏姐姐。”
皇上…这男子是皇上?
柳璃震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她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若是从前,那般清傲的人,断不会疯癫出门,不识体面。如今这样,怕已是不复往昔。请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放过她。”
除却她,无人再向那人开口求情。
男子的声音低沉传来,“你不后悔?”
“是,竹烟愿得苏姐姐平安。”女子眸光灼灼,语气坚定。
这女子跟随他多年,从未求他许过什么。心里微微一疼,大掌一矮,他扶起跪于地上的女子,轻揽入怀,“既你执意如此,朕便顺你的意。”
“竹烟谢过皇上。”女子玉手环上男子的腰,低眸浅笑。
柳璃微怔,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二人,不过一句话而已,这女子便把自己的命从皇帝手中救下了。想来,她必定是他所爱之人,才会这般纵容宠溺。
她无奈苦笑,原来自己的命,在这里,不过是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皇帝赦免了柳璃,没人敢再刻意为难她。
竹烟低声与皇上说了几句什么,福了福身子,便快步走向瘫坐于地的柳璃。她唤来贴身侍婢,一同搀起地上虚软孱弱的女子。
一旁的蓝袍男子瞥向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凝了眼眸。
回廊的一侧,柳璃无力的靠坐在石凳上,冷汗顺着额际岑岑淌着。竹烟担忧,忙让侍婢喂了些水和糕点,她脸色才略有转好。
竹烟坐下,握了握柳璃冰凉的手,低声问道:“苏姐姐可认得我?”
柳璃轻蹙了眉望向她,疲惫的摇了摇头。
006.假装失忆
经过刚才那件事,柳璃深知,她现是谁不重要,别人说她是苏清浅,她便是。保命,即是上策。虽然很想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面对这里的一切问题,唯一的办法只能假装失忆。刚才那场风波,她知道了眼前女子叫竹烟,似是很关心她。应该和苏清浅关系匪浅。
“妹妹,姐姐觉得有愧,记不得你是谁,却看你待我这般好,我们以前是不是很熟?”柳璃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除了我,刚才院里的皇上和九王爷还有清洛你也该是认得的。”
“可我…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挤出两滴泪,一脸委屈。对不起,希望这善意的谎言,不会给善良的你带来麻烦。
“那你可知皇上为何要杀你?”竹烟小心探道。
柳璃无辜的摇了摇头,“不过,刚才我知道了你叫竹烟,真好。”她眸光灼灼。
竹烟凝了深邃的眸,正…审视着她。换做从前,清浅断不会用这样的眼神视人,她的喜怒一直都藏的极深,深到错过姻缘,错过自己。
柳璃紧张莫名,莫要被看出什么才好,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掌心突然传来温热的力道,手被竹烟重重的握了一下。
“看来你真的都忘记了,这样也好…什么都忘却了。或许是一次重生的机会。”竹烟微笑的看着她。柳璃一怔,似乎自己的失忆被她认可了,那她暂时该是安全了。
竹烟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携了侍婢匆匆离去,留下柳璃一脸呆愣的留在原地。
她缓了缓神,开始细细回想。自己莫名的奇妙的来到这里,身子却是唤为苏清浅的女子的,莫不是自己穿越了?二十一世纪的身体可能已经死亡,灵魂的载体失去了。飘荡来了这里。占了她的身子,那苏清浅的灵魂又去哪里了?是否也飘去了别的身子?越想越乱。
柳璃抚了抚额。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已不能再做柳璃了,从现在起,她便是苏清浅,她要学会在这里生存下去。有了这个认知。她觉着心里没那么阴郁了。
三日后,皇宫传来一道旨意。撤除清浅的圈禁令,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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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清浅在贴身侍婢铃香对自己“死里逃生”的精心呵护和照顾中,渐渐的适应了周遭的环境。铃香的乖巧和善良,让她很快的与这个丫头建立起了感情。但似乎铃香却是一直对自己小心翼翼,很多事都绝口不提。而对她的懵懂不解,丫头也从不刻意解释。但她却是执意问出了,自己以前因为那件事触怒了皇帝,被下了圈禁令,终生不得出那间房子。一旦出来,便是抗旨,必死。清浅好奇,拐了弯的问铃香,但她却支吾不说究竟是所为何事,清浅只好作罢,待日后寻了机会再问。
苏相已吩咐下人整理好清浅的闺房,她今日便搬回入住。
看天色还早,阳光也好,清浅存了兴致说想出去走走。铃香欢喜的帮清浅上妆绾发,夫人心疼清浅,早早便派人做了几身新衣裳。铃香这会正去夫人处把衣裳领回。
007.宛若新生
清浅好奇这古代的发式,走到铜镜前,照了照。
这一照,委实把她震住了。
这丫头怎么给她化这么浓烈的妆。简直就是一美艳妖姬。让她想起了夜店里的艳舞女郎。清浅气的翻了翻白眼。
忙唤下人打来一盆水,清洗妆容。
铃香正推门进来,见清浅正在洗脸。便站在门口哽咽起来。
“小姐是不喜欢铃香,讨厌铃香了么?”女子眼泪汪汪。
“你怎会这样说?”清浅抬头,有些诧异。
“小姐,你往日是最喜欢铃香为你上妆了,可今日,你…”
清浅未曾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举动,竟伤了那丫头的心。她已不是从前的苏清浅,可她不能说。
对不起,丫头。
她忙擦了擦手,握上铃香,“不是的,丫头你别乱想。我只是想,经历了这么多事,心境有些不同了,便想换个妆容,做新的自己。”
铃香懵懂的看着她,“真的么?小姐,只要你不讨厌铃香就好,我都听你的。”
清浅点点头,“来,我看看你给我拿了什么好看的衣裳来。”
铃香抹了把泪,把刚从夫人那取来的衣裳摆在了床榻上,让她挑选。
清浅微蹙了眉,床上的衣裳,朱红,亮橙,海蓝。都是如此艳丽的色彩,不是她所爱。
“还有其他颜色的衣裳么?”
“这些不就是小姐平素最喜爱的颜色么。”铃香微讶。
见清浅并未挑选,铃香走到柜阁前,打开了柜门,“这里还有些,小姐你看看吧。”
清浅把柜阁里的衣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挑出一件月白的衣裳。
铃香悉心的服侍她穿戴好衣裳。
清浅走到铜镜前端坐下,不觉微楞,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倾世容颜。目似琉璃,肤如凝脂。
她凝了凝神,执起桌上的胭脂水粉,上了个素淡的妆容。随即吩咐铃香把她的头发散开来,挑了一半发丝,在脑后轻轻绾了一个髻,斜插一支芙蓉玉簪。
拾掇完毕,清浅盈盈转身。
铃香惊了,若从前的小姐是妖冶红莲,瑰姿艳逸。那如今的她便是秋水皓月,仙风玉骨。没了浓重的妆,淡素的小脸清美绝伦。
“小姐,你今日这模样,甚是不同。”铃香笑开。
清浅眉眼一弯,笑了笑,“日后你就如今日这般为我绾发选衣吧。”
“是,小姐喜爱的,铃香也喜爱。”铃香吐了吐舌,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