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轻笑,不置可否。
清浅细细的打量着他,直觉告诉自己,其实这男人并非冷酷无情,在得知了绾苓如此遭遇后。他借由此事一箭双雕,既褫夺了连曦的封号,又帮助绾苓试探了连曦心中是否有她。
这也算是给那个痴情的女子,最好的交代。
想到这些,她心中不禁愈发的柔软了些许。几步靠近他身旁,清浅忽的俯下身子,将唇贴近他耳际,轻轻说着什么。
连澈不禁大怔,立刻将眸光转向了伏在自己耳畔的女子。
清浅唇角一扬,随即俏皮的大笑了起来。她猛的朝他膝上一坐,将小手圈上了他的脖颈。
微微凑近了几分,她轻啄上了他的唇。
连澈身子微微一绷,便含上她的唇炽烈的回应着。
正待二人略显迷乱之时,门口再度响起了敲门声。
清浅小手轻轻的推了推身前的男人,他则是一脸的不悦。
敲门声不依不饶的响着,门外是男子微凝的嗓音,“主子,我是成泰。”
清浅轻轻一笑,随即推开了连澈,站了起身。
“进来。”男人沉了嗓音,缓缓开口。
正文 262262.忠诚于她
待成泰跨入雅间后,一眼便瞧见了清浅,他轻轻颔首,以示礼貌。 清浅便也浅浅一笑,以作回礼。
似乎自花榕府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见二人好似有重要的事要谈,清浅便想着去找店小二准备些吃食,朝连澈知会过一声后,她则径自出了雅间。
来到一楼的大厅,她寻到了店小二让他备些晚膳。待店小二转身离去后,清浅便缓缓踱着步子,在大厅内四周转悠着。
一阵浅浅的鸟儿鸣唤声忽的传入了她耳中,似乎是山岚雀。这嘤嘤而来的方向,正是酒楼的后院。
不由想起了秦暮云饲养的山岚雀,这鸟儿的鸣唤声甚为特别。曾听那女子说这鸟儿极为罕见,莫非,这是她的鸟儿?
下意识的迈开步子,清浅朝酒楼后院的方向踏去。
此时,徐方正缓缓从二楼下来,眸光一探,他便发现了清浅,刚想开口唤住她,却见她正朝后院的方向而去。
看了眼手中的团扇,他跟了出去。
踏入后院,清浅眸光一扫,发现了一只在空中低低飞着的鸟儿,那金色的羽翼,翅膀上几抹宝石蓝。正是秦暮云的山岚雀。
只是,她的鸟儿怎会恰巧出现在这里?
鸟儿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是想要引着她去向一个地方。清浅眨了眨眸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它飞去的方向而行。
才踏出几步,她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淡柔的嗓音,“姑娘且留步。”
清浅稍稍顿住脚步,眸光朝四周一探,这后院并无其他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她看向了唤住自己的人。
竟是之前在走廊上撞到自己的那人,此时他手中还拿着她掉落的团扇。
徐方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呆愣了几分。在走廊撞上她时,她是挽了面纱的。而现在,那抹面纱却已不在。
映入他视线的,是女子绝美倾城的容颜。她脸颊上虽有一道极为浅淡的痕迹,但若不仔细看,是完全看不出的,且这道浅痕,丝毫不会影响这女子的炫目之美。
教眼前女子直直的盯着,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许是因家族家法的关系,他鲜少与外面的陌生女子接触,唯一熟悉的,都是家族中的女子。
缓步上前,他将团扇递至了清浅面前。垂下头,他没有正视她的目光,只是淡淡道:“这是姑娘方才掉落的团扇,小生现在物归原主。”
看着面前轻垂眼眸的男子,清浅不禁暗笑,这位小哥竟是这般羞涩。
毫不忸怩的接过团扇,她微微一笑,“多谢这位公子。”
扬起小脸,她看向了天幕,寻找着山岚雀的踪影。可此时,那鸟儿早已不知去向。
徐方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瞥了眼她略显落寞的神情,他开口道:“这山岚雀方才朝着西南方飞去了。”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错愕的看向了他,“公子也知道这鸟儿的出处?”
徐方见她似比一名男子更洒脱健谈,便也不再局促。他笑了笑,应道:“因我表妹也养着这样一对山岚雀,故小生对其略知一二。”
清浅轻凝了眉,暗自思虑着。从眼前这男子的衣着打扮来看,也算得是富贵人家出生。看来这鸟儿也并非极为稀有。
见眼前女子眉目沉凝了几分,徐方朝她一揖,“小生姓徐,单名一个方字。今日有幸能与姑娘在此处相识,不知姑娘是否愿告知芳名?”
清浅微微一楞,自己这是被搭讪了吧。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轻笑,“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公子如此坦诚,自然是要以礼相待。小女子名唤…慕莲。”
“希望有缘能与姑娘再见。”徐方淡淡的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天幕,似乎已经不早了。今日出来,他就是告知家人去刑部报道,顺便拿任职文书。
此时若再不回去,要是给爹知道,怕是又要挨说了。
朝清浅礼貌的告别后,他便匆匆离去。
见他急急而去的背影,清浅唇角轻凝了几分,真是个奇怪的人。
隐隐中,她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处观望自己,眸光一转,她望向了后院高墙处的石窗。
尽管那人瞬间便消失在了石窗后,但清浅还是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人一袭甚为罕见的银色的长发,轻逸的披散在肩头。一身银灰色的衣袍随快速影动的身姿,盈盈翻飞着。
而让她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还戴着一副遮住了眉眼的冷寒银色面具。
清浅对此人甚为好奇,但忆起自己每次都因不听连澈的劝告而惹出了麻烦,她便不再多做停留,径自朝雅间的方向而去。
待她回到雅间时,成泰已离去,房中只剩连澈一人。
清浅透过半掩的窗棂看了眼外面,天色已不早,二人再过一会便要回宫去了。
想到方才在后院看到的银发男子,她刚准备开口告诉连澈此事时,门口便有人一面敲门一面道:“客官,您要的晚膳来了。”
清浅应了一声,店小二便推门进来,开始朝圆桌上摆放菜肴。轻撇嘴角,她望了眼连澈,似乎今日他们二人总是被打断。
摆放菜肴之余,店小二还热情的介绍着放上的各类菜品。窗口处,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街上吵闹着,清浅不想让人扰了清净,便行至窗棂旁,准备拉上窗栏。
眸光不经意的朝下一探,她却发现是二个人在争执着什么,而周围则是拥了大群的百姓。
“去年便是你家放了最大的天灯!”一名衣着讲究的男子对着另一名男子扬声喝道。
“是又如何?今年我家便还要放最大的。”被喝道的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
“你…”
清浅轻凝了眉,顺手便将窗棂严实的掩上。
回到圆桌旁,她开口道:“那外面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再过十日左右,收获的日子就结束了。帝都的百姓便要祈福放天灯,向天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但这每年最大的那盏灯都是由帝都最有名望的家族来放。方才那二人便是在争执这个。”
清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挺有意思。”待菜品上齐,店小二便识趣的退出了雅间。
依着连澈身旁而坐,清浅执起筷子刚准备下手,却发现连澈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她开口道:“你怎么不吃?”
眸光转回圆桌上,她将菜色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菜肴虽比不上宫中的精致,但看起来却也颇为可口。这里毕竟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酒楼。
将离自己的最近的菜肴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她径自吃了起来。吃到自己觉得颇为喜欢的口味时,她便会将菜朝身旁男人的碗中夹去。
*******
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十日,这段日子,连澈都颇为繁忙,但他们二人却一直在一起。每日下朝后,清浅都会陪同他一道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
每一日太后都会照常接见,但似乎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和蔼可亲,只是淡淡的应着,她知道太后现在还在气头上。
隐隐觉得这妇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对连澈的失望。
清浅曾私下问过那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才致使他和太后的关系如此紧张。
连澈却只是将她揽进怀中,笑道,不许胡思乱想,这与你没有关系。母后是个极有原则的人。若是她单纯不喜欢你,每日朕同你一道去请安时,她便不会见我们。她是对朕命禁军闯入太庙的不满,这祖制不可破。
这十日来,清浅再未回永宁宫,便是直接在重华殿住下,而他推说国事繁忙也没有再去其他妃嫔处过夜,宫中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清浅封妃是迟早之事。只是她忽来的得宠,却是让宫中所有人和朝中大臣都惊诧不已。
不过众人也只道,君心莫测,以前是夏竹烟,现在是苏清浅,下一个又会是谁?
这几日连澈颇为忙碌,都在处理沈氏一门和连曦之事。沈家的朝臣在这十日内依然想着觐见太后,只是太后已避而不见了。
用行动告诉众人,她是站在自己儿子这一边的。失去了太后这个靠山,沈氏一族便迅速的一蹶不振。
而这连曦在这段被审查的时日内,竟是异常的安静。只是往返于宗人府与王府间。
清浅楞楞的看着自己手中被修剪下的秋月葵,选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她将之***了白玉花瓶中。
连澈果然在太庙那事后的翌日便把夏竹烟秘密地送出了宫。可他为什么之前要将她囚在宫中?她隐约觉得,连曦此次劫法场的行为并不简单。
此时,连澈正与温玉和成泰以及连彦在殿中议事,似乎是关于幽黎国之事。
前段时日,幽黎国国王造访苍玄,而回去后,竟是一病不起。如今。恐怕已时日无多。
听闻那大王子宿南琰,即将继位。
这宿南琰向来与六王子宿冷离不和,而这老国王却是极为偏爱宿冷离。他本意属宿冷离继任,只是现在,由于重病,他已处于无意识的阶段,根本无法传位。
若是按照祖制规矩,则是应由大王子宿南琰继位。
如今的幽黎国,怕是正处于内乱中,宿南琰怕老国王醒过来传位,现在应是正在着手先将宿冷离除掉。
而这宿冷离也有一帮死忠臣子拥戴,估摸幽黎国将要掀起一场夺权的腥风血雨。
清浅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君兰殿外遇见的宿冷离,那男子温雅淡然,比起颜铭来,似乎更为沉静。
只是,生在帝王家,他们所要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起的。
看了眼手中完成的插花,清浅暗嗔自己何时竟有这般高雅的爱好了。轻咬唇瓣,她将手中的插花打量了一番,似乎还略有美中不足之处,总感觉是少了点何物来点缀。
忽的忆起御花园中似乎有她想要的植物,清浅放下花瓶,径自出了重华殿,朝御花园而去。
在园中寻了半晌,她终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内寻到这种植物。是一种雪色小花,一朵一朵的并不夺目,却偏是生得轻柔乖巧。
清浅想着在这角落处,花儿又不甚起眼,采摘几株应是无碍吧。蹲下身子,她将小手掐上了花儿的茎杆。
刚满心欢喜的采摘了一株握在掌中,她便察觉到有一抹疾风而来,一抹身影迅速的窜至了清浅身旁,小手擒上了她的手腕。
清浅直起身子,诧异的转过身,竟是云嫔。而擒住自己的人,则是她的贴身侍婢甘柳。
见偷偷在御花园中采摘花儿的女子正一脸呆愣的望着自己,云嫔生了几分不悦。即便她再得皇上的恩宠,此时也不过是一名掌事女官。
这女子在此私采花草,被抓了现行,却是一点悔意也没有。且见了自己也不行礼。
云嫔微微不耐的斜了她一眼,开口道:“苏清浅,难道你不知御花园中的花草皆是给太后娘娘和皇上以及妃嫔们欣赏的吗?你如今私自摘取,便是要交由慎刑司处以杖责。即便是说到太后娘娘和皇上那,也是这个道理。”
即便是皇上再宠爱你又如何?总不能不讲.法理吧。
手腕教那丫头擒的有些生疼,清浅微微挣扎着,朝后退了几步。岂料甘柳却将一只脚放在了她的脚后跟处,几步退来,清浅竟是教她绊倒,跌入了花丛中。
有软软的花草替她铺陈着,倒是不疼,只是可惜了这花儿,全毁了。
云嫔与甘柳未料到会出这种状况,皆是微微一惊。知道这苏清浅深受皇帝宠爱,怕是封妃在即。
本想趁着清浅跌倒之际赶紧离去,可云嫔转念一想,那女子偷偷摘取花草便是有错在先,如今虽说是意外,但也确是她坐毁了大片的花儿。
她若是聪明,应该不会说出去,不然大家都不好过。何况她现在还只是一名掌事女官,太后还对她正不满着,如是这个时候挑事,对她自己也不利。
看了眼跌坐在花草中微微失神的女子,她朝一旁的甘柳渡了记眼色,示意一同与自己离去。
“去将这大胆的宫女押下。”不远处,一道冷冽的嗓音缓缓透来。二人一听,顿时惊恐了几分,这声音,是皇上。
清浅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嘴角轻轻的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又在自己最尴尬狼狈的时候,这男人出现了。
他快步而来,身后则是跟着连彦,温玉,成泰与池宋。
清浅自动忽略了温玉的神色,只是看向了连彦与成泰。成泰是乃一副错愕的神情,而连彦则是眸光深深的凝着她,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甘柳已被池宋押着跪在了地上,而云嫔也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清浅用小手撑着身子站起,随即缓缓朝连澈跪下行礼。
瞥了眼跪地的几人,连澈沉了嗓音开口道:“将这宫女拖下去,杖毙。”
云嫔大惊,看着被拉下去的甘柳,竟呆愣了几许,那女子惨烈的求饶声,仍在她的耳畔回荡着。
冷凉的汗水顺着她的背脊缓缓淌下,颤抖着身子,她开口道:“皇上,臣妾的侍婢虽有错,但皆是因苏清浅擅自摘取御花园中的花草,且见了臣妾,也并未行礼。这实在是有违宫中的规矩。”
连澈并不看她,只是冷冷道:“云嫔管教不善,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罚俸禄一年。”
眸光转向跪地的清浅,他继续道:“苏清浅德才兼备,品貌端淑,现封为妃。”
听得他的言语,云嫔大骇,他竟是不问缘由的如此袒护苏清浅。
*******
重华殿。
清浅闷闷的看着自己插好的花,撇了撇嘴。真是未想到,成为他的妃子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便发生了,如此平淡的道完言语后,他便让自己退下了。
这样就算是嫁给他了吗?
曾经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无数次的想过自己被求婚时的情景,她并不奢望会有一千零一只蜡烛拼成的爱心。
但也绝不是现在这种。
从有会成为他妃子的认知开始,她便暗暗想过很多种,他会是何种情况下宣布。
如今看来,这男人是毫无浪漫细胞。
拽了一根草茎,清浅捏在手中缠绕把玩了起来。
片刻后,连澈踏入了殿内,见那女子一人呆呆的站在窗棂的花台旁,他缓步行了过去。
转过身,清浅看向了他轻垂在身侧修长干净的手。
“你的手真好看。”她喃喃而语,轻轻拉起了他的左手。
将他的手托在掌心,清浅取下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戴的那枚草指环,随即套上了他左手的无名指。
“连澈先生,你愿意娶苏清浅小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有疾亦或是疯魔成痴,你都会陪在她身旁,直至死亡吗?”
正文 263263.册立为妃
连澈轻垂了眉眼,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草指环,缓缓开口道:“这是何物?”
清浅用指尖轻抚他戴着的草指环,微微一笑,“婚戒的圆形,象征着生命和永恒,而婚戒之所以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祖先相信这个手指的血脉直通心房,可以到达主管爱情的地方——心脏。”
她轻轻的道着言语,那看向指环的眸中,流转的尽是璀如星耀的华彩。
指尖轻动,她顺着连澈手腕的方向朝前滑去,撩至他胸膛心脏的位置时,清浅用力一点。
“你这里,如今装着谁?”
连澈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女子,他墨濯般的眼瞳中,所有轻淌的流光都化作了幽空万里的深凝。
“一个方才坐塌了一片花草的人。”
听得他如此说,清浅并未嗔怒,只是将唇角轻凝了几许,随即扬起小脸,对上他的目光。
“还有谁?”
迎上他沉凝深情的眉眼,她心跳的极快,几乎都要跃到嗓子眼。
良久,连澈却一直静默着,并未开口应答她的话语。
忽的甩开了他的手,清浅轻垂了眼眸,“你是皇帝,又怎会心中只有一个女人。”
不再看眼前的男人,她径自拿起另一根草茎,在自己的指上缠绕着。
连澈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竟有如此古怪的想法。他自认是通晓颇多,但从未听过这类说法。
轻眯眼眸,他缓缓开口道:“你究竟是给朕下了何种蛊?让朕的心变得如此小?”*******
从那人在御花园下旨后,封妃大典便开始筹备着。与此同时,她获封后将要居住的寝宫,也开始了精心的布置。
这宫中的人,个个都是趋炎附势之辈。虽然她依然还住在重华殿,但是每日去茶坊给连澈煮茶时,竟都会有不同的人帮她做前期的准备工作,还好意的陪她聊天解闷。
而她其实也没有很想和她们聊,每次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人总会在她面前提及小皇子的近况。
太后已经无声无息地将日夜给小皇子祷告的僧人撤离了,而小皇子也搬离了永宁宫。
宫中之人虽都惊讶,但却也无人敢多说。就在小皇子搬离永宁宫十日后,终是因病情加剧,无力回天,而夭折了。
这小皇子从出生到夭折都病重着,期间又因连澈不在宫中,因此一直都没有册以封号。
他的葬礼,便按最平常的那种去办了。
连澈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个小皇子,清浅也一直不曾去见过。*******
深秋的天幕异常纯净明朗,清幽的蓝肆意的倾散于整个天际。而帝都的街市在阳明的熙照下,也是格外的灼媚旖旎。
今日是一年一度天灯祈福的日子,大街上的行人接踵摩肩,异常热闹。而街边的摊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招揽更多生意的日子。
帝都最大的茶楼中,也是坐无虚席。店小二与掌柜皆忙碌的招呼着往来的宾客。
靠近街市的一面,三名男子围桌而坐,一面品茶一面神采奕奕的说着什么。
灰衣男子执起桌上的茶壶,替二人斟满茶水后,眉间一挑,一副神秘的模样开口道:“皇上要纳新妃了,听说这一次的新妃,可是不简单。”
蓝衣男子轻饮一口茶水,与白衣男子互望了眼,随即将眸光探向他,“噢?此话怎讲?”
“你竟不知道?这新妃可是苏柏年之女,苏清浅。”灰衣男子唇角微翘,略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白衣男子听得此言,不禁疑惑道:“这苏柏年不是因谋逆而满门抄斩,诛九族了吗?”
灰衣男子皱了皱眉,轻哼,“你消息怎么如此不灵光,我可是听说这苏清浅是名巾帼女子。“
“她大义灭亲,将自己的父亲苏柏年谋反的罪证上交了,并且还协助皇上铲除了沈溢。听说她当时可是当着太后和众臣的面指控的呢,这份胆识可是不简单啊。”
蓝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这苏清浅不是一直恋慕着裕宁王爷吗?怎又会和当今天子好上了?”
白衣男子随即附和道:“可不是吗,当时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前裕宁王妃小产的案子,听说便是与这苏清浅有关。”
灰衣男子径自朝杯中斟满了茶水,看了眼二人,“话虽如此,但我听说,这前裕宁王妃小产,是身边的侍婢与另一人串谋陷害给苏清浅的,你们猜这个人是谁?保准你们想不到。”
“谁?”二人异口同声的反问。
灰衣男子轻蔑一笑,“苏柏年。”
“不会吧,这苏柏年可是前裕宁王妃的亲生父亲啊。”蓝衣男子不禁瞪大了眸子,诧异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柏年为何谋逆?不就是觊觎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吗,像他这等奸邪,连国家都不忠诚,又怎会爱惜自己的子女。”灰衣男子饮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应声。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嗤笑道:“端木兄说的好,这苏柏年的子女还不知是不是他亲生的呢,兴许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其余二人便向他投来了鄙视的目光。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他继续道:“说笑而已,何须认真。”
如此这般的对话,在苍玄国的许多地方都流转上演着。看来必定是有心之人,在暗自运作。
茶楼外的街市上,除了卖那些传统物件的,便是卖天灯的了。平日里,天灯是见不到的,只有在祈福这日,大街上才会有这样东西售卖。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悠然的迈着步子,灵巧的穿梭于各摊贩前。
她的身后,则是紧紧的跟着一名侍婢,无形中环护着她。那小麦色的肌肤,灵澈的眼,正是芙映。
女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若是能寻得购物的机会,便绝对不会放过。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