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得上天垂爱,怀有龙嗣的女子,他是许久未去看过了。
池宋躬身一揖,“是。”
下了龙撵,刚踏入碧瑶宫,就见一名身着紫裙的女子款款向他迎来。
才行几步,女子已来到他身前,娇羞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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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碧瑶宫膳
连澈忙扶起了她,温声道:“爱妃有孕在身,往后这些礼节就免了。”
南雪盈甜甜一笑,“谢皇上。”她软腻的声音中透着惊喜与愉悦。
连澈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往正殿行去。雕花红木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各色菜肴,南雪盈轻轻拉了他在桌前落座。
殿内的宫女和太监自觉的退到门口,带上了门出去。
“臣妾听说皇上要来,特地备了皇上爱吃的菜。”南雪盈轻笑,目光柔柔的落向连澈。
连澈重重的捏了捏她的小手,轻笑,“爱妃有心了,往后这些事就让下人去做吧,你莫操劳。”他清润如水的嗓音蕴着些许宠柔。
松开她的小手,他将大掌移上了她微微显形的肚腹。
有温热隔着衣裙不断从他掌心传来。南雪盈小脸一热,脑袋顺势倚上他的肩头,委屈道:“臣妾很想念皇上,可皇上这么久都不来看望臣妾。”自从那次公布有孕后,她日日盼着他出现,可他却再未来过。
连澈手臂环上她的腰身,揽入怀中,低声哄慰,“你受委屈了,今日朕不是特意来陪你用膳么。往后有空,朕定会多来这边。”尽管他语气宠溺到极致,可眼底却是蕴着说不清的情绪。
女子喜上眉梢,小手攀上他脖颈,抬头在他脸颊飞快的印上了一记吻,“皇上莫要忘了。”
连澈眉眼淡淡的扫了一眼怀中女子,“嗯,朕饿了,用膳吧。”
南雪盈从他怀中坐起,乖顺的替他布菜,将他碗中堆的像小山似的,自己却只添了少许的素色菜系。
连澈顿了顿,夹了一份碗中的菜肴,置入她碗中,“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这些东西都要多吃,莫太挑嘴。”
南雪盈抬眸望向他,眸光微动,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举动,却让她心中骤暖。她未曾想过,这个冷漠俊美的男子不在人前时,仍会有温情柔和的一面。
从前,他总是清淡冷情,就连床笫之事,也从不留恋。
可如今,他也会给予她温柔的关怀。
眸中突然沾染了氤氲点点,她偷偷的伸手揉了揉眼。
连澈止住了手中动作,目光落向她,“眼睛不舒服?”
南雪盈摇摇头,轻轻一笑,低头把碗中的菜肴吃下了肚。
他看了眼她面前空了的小碗,轻笑,“甚好。”
晚膳后。
连澈又陪了她一阵,望了望窗外,起身准备离去。南雪盈微皱了眉,拢上他的衣袖,娇声道:“皇上晚上不在臣妾这里歇息么?”漫漫长夜,她多想他能陪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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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得与不得
连澈大掌握上她的小手,轻笑,“你如今有了身孕,就好生休养吧,朕回重华殿。”
南雪盈一脸落寞的望着他,眼眸微微闪动。连澈轻叹,又低声哄慰了几句,才唤了池宋。
池宋快步从门口跨进来,向他一揖。
“摆驾重华殿。”
“是。”
连澈回头望了一眼眉目凝着些许期盼的女子,转身迈开了步子。
待他走后不久,各类赏赐便如流水般往碧瑶宫鱼贯而来。
南雪盈在侍婢的搀扶下,慵懒的靠坐上床榻,小手抚上了微隆的肚腹。
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未有妃子传出过怀孕的消息。朝堂上下对此事一直颇有微词。
她也曾无数次期盼过孩子的到来,若不是黑衣人的从中点拨,她至今也不知其间的玄机。
如今,她终是有幸得了他的孩子,自此往后,她该是可风光的独得那男人的宠爱。
小手轻轻摩挲着肚腹,她低头轻轻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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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皇帝都去了碧瑶宫陪彤妃用膳。宫里人都纷传,彤妃母凭子贵,独享皇帝的荣宠。
随着仲夏时节的来临,御花园的睡莲已在一弯清泓中徐徐盛开。
皇后特地择了个日子,邀了一众妃嫔来御花园纳凉赏莲。
琉璃瓦顶的五角凉亭下,搁了好些个精致的小方塌,上面盛满了新鲜的时令瓜果和凉茶。
皇后坐于居中的小方塌旁,其他的妃嫔依次两边排开坐落。两侧席首的位置,却是空的。
一个是为颜妃备的,另一个便是彤妃的位座了。
天热颜妃旧疾复发,已特地谴人来通报过,是不能出席了。
而彤妃此时,却是还未到来。
无风的夏日,总是格外湿闷,堵心。
云嫔微微不耐的抚了抚额际的发丝,望向皇后,幽怨道:“这彤妃让我们等等也就算了,还让姐姐也跟着等她。”
“就是,有了身孕,便自持清高了,就她最狐媚,日日勾.引皇上,目中无人。”一旁的柳嫔翻了翻白眼。听闻皇帝近日都是在那女人处用膳,他本就性子素淡,如今见他一面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
皇后望了望二人,轻柔一笑,“二位妹妹莫要恼了,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若教皇上知道暗地里大家不和,想必皇上也是会恼心的吧,二位妹妹就看在皇上的份上,莫要再计较这些,得与不得,也都是凭各自的本事。”
一听皇后这话,二人便噤了声,互望了一眼,微垂了头。
这话说出来,皇后心里也吃味,她何尝不想凭本事,只怪自己太放不下身段,若她也能像彤妃那般,是否她早就得了他的孩子?
垂了眼眸,她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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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1.世当珍惜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念想。小菊搀扶着彤妃缓缓行至她面前。
轻薄的衣裙掩不住她隆起的小腹,身子已开始显形。
皇后心中涌了一丝酸涩,黯然的别开了眼。
彤妃朝她一福,娇声道:“妹妹自有孕后变的格外贪睡,方才不在意,一觉睡过了头,误了姐姐约定的时辰,还望姐姐莫要责怪。”
皇后将目光缓缓移向她,艰难的扯了一抹笑,“本宫怎舍得责怪妹妹,你身形渐显,该是很辛苦吧,快坐下,莫要累着了。”她一向温柔婉约的笑容,此刻却是略显苦涩的。
彤妃颔首谢过,由小菊搀扶着在小方塌前落座。
掏出帕子拭了拭额角的汗,她望了一眼方塌上摆放的瓜果,目光转向皇后,有些为难的一笑:“姐姐,可否替妹妹上一些口味偏酸的瓜果?”
云嫔轻佻的目光斜向她,冷嗤一声。
皇后凝了眸子,尴尬的笑了笑,“是本宫疏忽了,你是有身孕的人,当是爱食酸。”
彤妃娇柔的笑了笑。
“来人,把这些都撤下去,替彤妃换些偏酸的瓜果上来。”
随侍的太监忙端起彤妃方塌上的瓜果退了下去。
片刻后,几款新的水果摆在了她的面前。彤妃欠身一笑,“多谢姐姐体谅。”
皇后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柳嫔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开了口,“今年的睡莲开的比往年都多,往年这个时候,可没见湖上能开的这样满。”
“嗯,一眼望去,玉莲碧叶,让人顿生酣畅微凉之意。”云嫔眸光掠过湖面,赞道。
彤妃目光轻轻落向湖面,突然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柳嫔不解的看向她,“彤妃姐姐笑为何意?”
轻吐掉嘴里的葡萄核,她玉白的小手指了指湖面,“其实,最美的风景不在这一池玉莲,而是湖心开着的那几朵紫莲,物稀则贵,似乎那几朵紫莲也并不常开。”
众人闻言微变了脸色,目光落向皇后。
皇后却是悠闲的抿了一口茶,目光慵懒的停在湖中紫莲上,轻笑,“妹妹所言甚是,这紫莲是花匠费尽心思培育而出,几年才开得一次花,世当珍惜。”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这女子拿紫莲比作她自己,皇帝的后宫中,唯独她有孕,自是珍贵,可…若不懂得珍惜现在所有,即便是有孕十次,也是黄粱一梦。
彤妃点头,蕴了一抹浅笑,“几年一次,定当珍惜。”
她下意识的把小手抚上了肚腹,这个孩子,将是她未来的最大保障。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浅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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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2.恃宠而骄
从永宁宫出来时,太后便吩咐她去一趟御花园,将这份东西捎给皇后。
缓缓行至皇后身前,她乖巧的福了福身子,“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眉眼含笑,示意她上前。
清浅恭敬的奉上小木盒,皇后接过,将之缓缓打开。
精致的小木盒中置着一副雪妍清泽,闪着灼眼华光的珠串。
“皇后娘娘,这份是西域进贡的深海雪珠手串,太后娘娘特地让奴婢捎过来给你。”
皇后抿唇一笑,目光环过众人,悠悠开口,“姑母果然还是最疼本宫。”她眸光一转,有意无意的扫了几眼彤妃。
“清浅,改日本宫会亲自去太后处请安。”
清浅欠身一福,“是。”
彤妃却并无愠色,她举起方塌上的茶水,唇角微扬,略显自责道:“妹妹如今身子不太方便,难免让皇上多费心。若因为妹妹的原因,让各位姐妹心里不痛快,待他日孩子诞下后,妹妹再一一向各位赔罪。”
皇后眸光微冷,却仍带着可掬的笑容,“妹妹这是哪里话,你有了身孕,皇上理当多关照你,你这般福气,众姐妹可是费尽心思都求不来的。”后宫的妃嫔大多都知道,若不是她费尽心思用了什么手段,怎会有孕。
云嫔轻咳了一声,挑眉睇向彤妃。
彤妃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喝下手中的茶水,她扯了扯嘴角,略显尴尬,“姐姐所言极是。”
她安静的品着方塌上的果品,未再出声,其他的妃嫔则都献媚的和皇后寒暄着。
良久,她扶了扶额,微蹙了眉向皇后,“姐姐,天闷暑热,妹妹觉着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告退,就不打扰姐妹们小聚了。”
皇后颔首,温声道;“赶紧先回宫歇着吧,莫要让腹中孩子有什么闪失。”
小菊细心的搀扶起彤妃。她向皇后福了福身子,由小菊挽着,步子略显沉重的向园门走去。
待她走远,柳嫔斜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眉间一挑,声音凝了抹鄙夷,“有了身孕便这样了,往后孩子生下来,还指不定能成什么样呢。”
皇后凝向柳嫔,劝慰道:“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嫔,要同心同德才是,莫要因小失大。”
柳嫔微蹙了眉,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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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至,天气开始渐渐转凉,彤妃的肚腹也越来越显,她已开始换上宽大的衣裙。
皇帝仍经常陪她用膳,只是偶尔会去竹烟和皇后那里坐坐。
自开始有胎动之后,彤妃的睡眠却是不如从前安稳了,腹中的孩子时常在夜里闹腾。
她索性便点起了皇帝御赐的安神香帮助睡眠,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她每日都酣畅无梦,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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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3.失了孩子
最近她是越发的慵懒贪睡,用膳后没多久,便开始犯困,皇帝总是笑她腹中怀的是小猪。
听闻有孕的女子到中后期都会更加懒沉贪眠,她安然,每日沉浸在等待孩子降生的喜悦中。
这日夜里,皇帝陪她用过晚膳后便离去了。
困意阵阵袭来,她便唤了小菊伺候洗漱就寝。
躺下没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半夜,迷糊中似乎感到下身有一股潮热涌出,她伸出小手,略显迟钝的探向身下的锦褥,竟是一片湿热。
她一惊,猛的睁开了眼,掀了锦被,大声的唤着小菊。
小菊应声,撑着灯笼来到她的床榻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床上的女子正惊恐的瞪着眸子,抚在肚腹上的小手沾满了鲜红,而她的下身,竟也是一片鲜红。
小菊颤颤巍巍的握上她的手,安慰道:“娘娘莫急,不会有事的,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她音落转身,急急的向殿门奔去。
南雪盈望着小菊消失的背影,不禁一阵心悸。
她蹙眉望向肚腹,肚子传来阵阵的疼痛,孩子在躁动,为何会这样?就要保不住了么,所以流了这样多的血,若孩子没了,她该怎么办?小手放在肚腹上,她一遍遍的轻轻抚着,似是安慰,泪水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待连澈赶到碧瑶宫时,地上已跪了一众人,太后手扶着额,颓然的坐在大殿中。
见他到来,她略显疲惫的抬了眼眸,悠悠道:“先进去看看彤妃吧。”
连澈点了点头,向内殿移步。
刚跨入,他目光便落向了床榻上的女子,她小手仍抚在那再也不会躁动的肚腹上,脸颊挂着泪珠,身下一片刺目的血红。
太医正跪在塌前替她诊脉。
眼梢瞥见一抹明黄,南雪盈突然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
连澈目光淡淡的掠过房内嬷嬷,嬷嬷立刻走到床榻前止住了她的挣扎。
行至圆桌旁落座,他轻声开口,“好生躺着,让太医给你瞧瞧。”
听到他宽慰的话语,南雪盈平静了许多,躺在床榻上,不再挣扎吭声。
良久,太医拿开了诊脉的手,走到连澈面前跪下,望了眼床上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出太医似有为难,连澈微敛了眼眸,轻声道:“张太医,救人要紧,但说无妨。”
张太医定了定神,压低了头,声音微微颤抖,“皇上,龙嗣脉息已断,是保不住了,若再耽误,娘娘怕是也会危及性命,需尽快取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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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莫要胡闹
连澈只是轻瞥了眼床上的女子,便将目光移向太医,“如何取?”他淡淡的言语,就似问着今日的天气。
太医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连澈,额际铺满细细的汗珠,却不敢开口。
连澈眼梢一挑,“说。”
太医一凛,蹙眉开口,“回皇上,需用器物将胎儿搅碎,再导出。”
听得太医一席话,南雪盈心中一抖,猛的坐起了身,却被身旁的嬷嬷一把擒住。
竭力挣扎着,下身的血却越淌越多,她死死抓住嬷嬷的手臂,望向连澈,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皇上,臣妾不能没有孩子!”她已然沙哑的嗓音发出撕心绝望的哀求。
听到床榻上的女子道出的竟是有些痴傻疯癫的话语,连澈眉眼淡淡的瞥向她,“乖,莫要胡闹。”
他悠悠开口,尽管道出的言语是如此宠溺,可嗓音却是清冷寒漠到极致。
彤妃惊恐的瞪大了眸子,身子剧烈颤抖着,喉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挣扎更甚方才。身旁的嬷嬷将她手臂一抓,粗暴的将她强行按倒在床榻。
她胡乱踢蹬的腿也教几名医女死死按压住,动弹不得。
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她惊惧的盯着上方的众人,泪水随着眼瞳的转移悉数滚落。
胸膛轻轻起伏着,她略显迟钝的将头微微侧过,眼眸移向皇帝所在的方向,目光凝住。
忽的,她竟痴痴笑了起来,眸中似渐渐失去了光彩。
连澈只是别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开始进行。
南雪盈双腿被强行分开到最大弧度,手脚全被粗暴的按压住。她未再挣扎反抗,只是仍旧哭着笑着。
连澈微皱了眉,双手负于身后,出了内殿。
太后见他出来,仍不肯死心的问道:“孩子可是…”
连澈不语,只是轻轻颔首,径自走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落。
太后微垂了眼眸,一副失魂的模样,喃喃道:“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哀家还以为能顺利诞下…如今却…”
连澈目光落向不远处,“可惜这孩子没福气。”
眸光一转,他拍了拍太后的手,温声劝慰,“母后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太后微微颔首,叹了口气。
“儿臣送母后回去。”
待彤妃导胎完毕,沉沉睡去后,连澈才略显疲惫的回到重华殿。
大殿的隐秘处,已有一名暗卫等候多时。
见连澈遣走所有殿内伺候的人,暗卫闪了出来,跪在了他面前。
“启禀主上,上次派去彻查青阳银两事件的那批暗卫,无一人活着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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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5.落樱湖畔
“启禀主上,上次派去彻查青阳银两事件的那批暗卫,无一人活着归来。”
他眉间一拧,大掌在衣袖中渐渐收紧,看来这次事件似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连澈悠悠转身,背对于他,隐了表情,只微微低了头,冷沉开口,“这事你们暂且先暗中观察,莫再轻易行动。其他的,朕自有安排。”
“是。”
“那件事,办的很好,接下来的,干净点。”幽寒彻骨的嗓音从他喉中缓缓逸出。
“是,主上请放心。”暗卫谨慎笃定的接令。
连澈摆了摆手,暗卫心领,瞬间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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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妃小产的事,一夜间传遍了整个宫闱,众人无不唏嘘。那位因有孕而深得皇帝宠爱的女子,如今失了最大的筹码。本以为皇帝会从此不闻不问,可皇帝却仍是每日去探望她。
唯一不同的便是,彤妃似乎是痴傻了,整天疯癫不已,教人看了不禁惋惜。
这日午膳后,彤妃正坐在院落里歇息,手上抱着一只布偶轻拍着,嘴里还咿呀的哼着。
自彤妃小产后,她宫里伺候的人手便减少了一半,院落里除了小菊候在她身前,其余的便都忙着帮她煎药。
“水…要喝水…”
彤妃痴痴的望着小菊,干涸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小菊微叹,轻声道:“娘娘,端出来的茶水都凉了,奴婢去给您换一盏。”
她端起方塌上的茶水往内殿走去。
猛然间,宫门窜进来一名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此人直奔彤妃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偶,跑了出去。
怀中倏地一空,她呆呆的望向那人的背影,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低呼着:“还我孩子…”
待小菊端着茶水回到院落时,院内却是空无一人。
“娘娘!”
她焦急的唤着,在院落四处寻遍,仍是不见彤妃的踪影。
心里一急,她直接去了重华殿,把彤妃失踪的事禀告了皇帝。
皇帝立刻派了人手,在宫里搜寻她的下落。
直到夜里,才有一队人匆匆来报,在畅清湖的另一端,有人发现了溺毙在其中的彤妃,她手上还紧紧的拽着那只布偶。
连澈垂首翻阅着手中奏折,并未抬头,只淡淡开口,“传朕旨意,三日后,按贵妃仪制厚葬彤妃。”
立于他身侧的清浅眉间轻蹙,将目光缓缓落向那个仍目不转睛盯着手中奏折的男人,眉目清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未想到几日前还承着盛宠的女子,今日便这样突然的薨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如此淡然,仿若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她心中微微一顿。
这事,似有蹊跷。
连澈宣旨后不久,便携了池宋去太后处。
清浅因适才彤妃溺亡的事,心中憋闷不已,正好得空,便只身一人向宫中较偏僻的一处湖畔踱去。
来到落樱湖畔,她寻了一处较隐蔽的草丛坐了下来。
抬头望向天幕,仍是一如往昔那般深邃静谧,可天幕环绕下的这片天地,却处处暗潮涌动,透尽人世间的冷漠无情。
她手臂环上屈起的双腿,脸颊轻靠在膝上。
莫名来到这异世,从她眼里看到和感受到的,除了人们的淡漠,便是那捉摸不清的心。似乎人人都镀着不同的保护色,将心思隐的极深。
而今日彤妃之事,更是让她深切的感知,在这红墙黄瓦的绚丽华光下。
有的,或许只是…谁都永远无法看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