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慕瑞颜苦笑。“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今日回门。”君扬雪在屏风后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回答,顿了一顿,又道:“这桌上都是阳山铁矿与相思楼的帐册与事务,你若是不想看,可别怪我没给你看过。”
“看,当然要看。”慕瑞颜坐在桌边,拿起一本本的册子仔细研读,撇开阳山铁矿的不谈,相思楼的这些东西可是千金难求的至宝,多少人花重金买的可就是这些东西。呃,回门?貌似是三天了,“你回门怎么不叫上我?”
“那种场合,你不去也罢。”君扬雪慵懒地倚在榻边,淡淡一笑,声音中有一丝疲惫,“桌上的东西你仔细看看。”
“宫里居然也有人和你买消息?”慕瑞颜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一个八度,这帐册上记录得清清楚楚,除了朝中不少大臣外,就连后宫里都有不少人在往相思楼送银子。
“耐心看,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内容呢。”君扬雪懒懒地眯着眼,似乎十分欣赏她惊讶的神态。
“对了,我是有件事要问你,那无双公子,真的怀了冯妍的骨肉?”
君扬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狭长的凤目弯成一道漂亮的月弧,语带不屑:“就凭她也想近得了无双的身?无双是有身孕不假,但那个孩子却不是她的。”
“还有这种事?那冯妍与无双的关系?”慕瑞颜涩涩地问了一句,这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静华。
君扬雪好看的眉微微拧起,“相思楼的副楼主怎会委身于她?无双房里有幻药,侍候她的是别人,只不过,侍候她的那个孩子倒是真的有了身孕。”
真是有够乱的,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静华去说,说没有其事吧,却有是有其事,说有其事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算了,反正静华与她已成真实夫妻,这件事又与她们何关?
“可是,扬雪,”慕瑞颜吞了吞口水,看着桌上高高的一撂,“这么多,我要看到什么时候?”
君扬雪悠哉地喝着茶,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些,只不过是最近一个月的,相思楼可不光那几间青楼,凤仁上下有几百家分部,你既拿了五成利润自然不能做甩手掌柜,你以为我打理这些很容易吗?”
“是不容易,可是,”,慕瑞颜苦着脸,极其可怜地眨了眨眼睛,“扬雪,我天天上朝已经很累了,还要批折子,我还想去看小石榴,还有玉锦,这个样子,我估计几个月都看不到他们了。”
“你最想说的人可都没说呢,要不要我帮你说?你是怕没有空陪你的静华了吧?”君扬雪一副我就知道你的表情,“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陪他们重要,那你就看着办吧,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的话,可别说是我没告诉你。”
这个阴险的狐狸,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这些个东西,他完全可以挑重要的告诉她的,偏偏让她一本本的翻。慕瑞颜咬牙切齿地别过脸,继续埋头苦看,天知道,她看那一排排竖着的小蝌蚪有多费力,唉,她实在是非常非常想念静华暖暖的怀抱。
天色渐渐暗沉,慕瑞颜终于在一群小蝌蚪的游曳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是熟悉的融暖的体香。
“犯不着点她睡穴吧?”云影倚在门边,看着君扬雪身边的女子。
“她累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君扬雪头也没抬,目光仍然睇着旁边女子香甜的睡容。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她谈一次。”云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已经着手在查你了。”
君扬雪叹了口气,“找个机会罢。”
“她将成王的儿子请到了方厅山别苑,”云影又问了一句,“成王那里怎么回复?她可是出了一万两白银。”
“就说暂且没有消息。”君扬雪无所谓地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本事让她的听风楼去查。”
云影笑的隐晦,“由竹影和兰影一路暗中护送的人,她们要是能查得到才怪。”
“静华,”慕瑞颜睡得迷迷糊糊,身子又往旁边的暖暖的身体上蹭了蹭,喃喃地唤了一声,“好舒服。”
君扬雪身体微微的颤了一下,冷下脸,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想要把她给挪开,划到空中却又放下了。
云影摇摇头,劝解道:“我看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让我再好好想想,横竖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和她做真夫妻。”君扬雪凝视着那张安静的睡容,心里百味纠结。
“照你的速度,功力应该也快了吧?你可千万别急进。”云影不放心地嘀咕道。
君扬雪不语,示意云影将桌上的帐册拿过来,一只手持着帐册,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被子下她温暖的手。
第四十三章
早朝后,慕瑞颜便赖在了皇宫里,打定主意要在宫里好好睡个午觉,再回去应付那只狡猾的狐狸。
御书房里,女皇一脸好笑地看着那个窝在软榻上的敬亲王,“朕说皇妹,你新婚燕尔的,怎么赖在朕的御书房里,难不成对你家新侧君不满意?”
“他为什么嫁过来皇姐还不知道嘛?”慕瑞颜怀里紧紧抱着个软枕,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个皇姐,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难不成你们戏假情真了?那也是好事,你就收了他就是了。”女皇呷了口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我已经有了静华了,不想再招惹别的人。”慕瑞颜将头闷在抱枕里,明确表态。
女皇一脸的不解,无奈地瞅了眼这个宝贝妹妹,劝解道,“这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三夫四君的,更何况你是亲王,怎么总想着只娶一个?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那风华的事还不长记性呢?”
这事又怎么说?换了灵魂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吓人的好。
她不是柳下惠,君扬雪那般优秀的男子,说不动心是骗人的,但是,他到底对她隐瞒太多,而她对他而言,几乎没有秘密,这般不对等的感觉,怎能相爱?
慕瑞颜叹了口气,把头挪出来,转移话题,“皇妹来这里,也不光是躲他的,也确实有事要和皇姐说。”说完便从怀里摸出一方纸笺递给女皇。
女皇嫌恶地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真不知道一亲王怀里还能掏出这么个东西,展开一看,‘啪’的一声,手中的朱笔已经被折断,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冷厉的光芒,“这些可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慕瑞颜无视周围的低气压,语气中难掩嘲讽,“昨天下午我看了一下午才理了这么点出来,朝廷,后宫,啧啧,没想到竟然送了这么多的银子到相思楼,想不到阿想不到,皇姐的后宫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富裕阿。”自顾自叨叨着,却没注意到女皇的脸已经是越来越黑。
原本她也明白,自古皇帝的后宫必然是一汪大海,深不可测,却没有想到皇姐的后宫里居然会复杂到这种地步,而后宫之中的太皇夫,也实在是够有手腕的,能将这么多的事情都轻易地压了下去。
女皇面色白了又黑,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挂不住,又惊又怒,冷哼一声,“这相思楼也忒猖狂了,不光卖消息,还卖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药,简直无法无天。”
不好,一国帝王怎能容忍眼皮底下有这样的势力?她暂时还不想把君扬雪给卖了,立马从榻上爬起来,正色道:“皇姐,这事可不关人家相思楼的事,你想想,这些人就算不去相思楼买,也会去想别的办法,因为他们的目的总会想办法达成,而且,她们为的是些什么事情,怕是皇姐心里也清楚,相思楼如今已有五成利润归我们,不但能掌控了他们的动向,又能坐山观虎斗,皇姐意下如何?”
闻言,女皇若有所思,沉默半晌后扫了慕瑞颜一眼:“皇妹如今可实在是越发的聪明了,只不过,你那新侧君可不简单,要是能拿到那两国的资料就好了。”
自古以来君心最为难测,慕瑞颜心里已是暗惊,皇姐的话里明显有问鼎三国之意,原来每个帝王都是有野心的,她的皇姐也不例外。
“这个,皇妹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当初约定时他已明确表示态度,这事只能暗中想想办法了。”慕瑞颜无奈地回答,看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是逃不掉了。
“启禀皇上,凌御医求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内务总管明总管。
“凌御医?”女后有点疑惑地眯了眯眼,“何事要来御书房求见?”
“属下不知。”明总管恭敬地回答,眼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慕瑞颜。
“那皇妹先先回避罢。”慕瑞颜识时机的起身,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她可不想淌浑水。
“不必了,没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你的,”女皇扬手,对明总管吩咐,“宣他进来。”
慕瑞颜无奈地继续坐回塌上,看样子,想明哲保身也不容易哪。
一身深青色官袍的凌御医走入,四十多岁,眉目稳重,“微臣启禀皇上,今日替凤德宫的德君例诊,发现殿下已有三个月多的身孕,依德君殿下之意,暂时不想惊动皇上,可微臣思及此事重大,还请皇上定夺。”
“你说什么?语儿有了身孕?”女皇难掩震惊,衣袖下的手已紧紧的握起,那狭长的凤眸中迸出彻骨的恨意,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皇姐,”慕瑞颜淡淡地扫了一眼秦御医,心头的震惊不亚于女皇,“你可确定那是身孕?”
“下官已仔细诊断过,不会有错,”秦御医语气镇定,从容不迫。
女皇背过身负手而立,微仰着头,指尖摩挲着手中的指环,那背光的阴影里,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一股森森的冷意,自房间里蔓延开。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微臣明白。”秦御医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自古以来,帝王家能有多少真情,那冰冷的后宫里,又埋藏了多少青春年华,只不过,慕瑞颜也没有想到,那样淡漠如风的一个男子,竟然也会……出轨,突然想到那天,女皇挡在上官语身前的那一刻,那个淡漠的人,居然泪流满面,那眼底里有深沉的痛,原本她还不明白,如今,答案却已揭晓。
想必那个刺客并不是无意而为,根本,德君上官语也是他们的刺杀对象之一,用生命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辜负了多年的人,这样的情,又让他如何自处?
“文儿最早嫁我,如今已离朕而去,语儿其次,朕登基之前,也只有他们和静雨三个,自认待他们不薄,却没想到,与朕青梅竹马的语儿,居然真的忍心这样待朕,”震惊和愤怒过后,慕瑞祺低低地开口,声音中有难掩的疲惫与苍凉,“当年,太傅并不太赞成将语儿嫁与朕,可是,朕是真心的喜欢他,所以就执意娶了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朕若即若离,朕一直以为,他本就是冷淡的性情,却没想到,原来他心中真的没有朕。”
原来,是皇姐一厢情愿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上官语一直将皇姐埋在鼓里,也着实是不简单。
良久,慕瑞颜长长叹息一声,为上官语,也为皇姐,“皇姐,你可知他心中所爱是谁?”
“朕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慕瑞祺一向镇定的面容上划过迷惘,“语儿只是每月初一,十五会出宫礼佛,难道是那个时候?”
“我回去让扬雪帮忙查一下,皇姐打算怎么处置他?”慕瑞颜站起身,面向犹自沉思中的皇姐。
慕瑞祺苍白的脸庞扯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无端的生出寒意,“他是太傅之子,朕与太傅,亲如母女,又能拿他如何?只不过,那个孩子和那个女人,朕一定会好生的招待她们。”说到最后,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里蹦了出来。
“皇姐保重身体,皇妹先告退了。”她其实很想说,这后宫里,或许并不只一个上官语,花样年华的男子,深锁在那一方庭院里,那孤寂漫长的人生,又能如何去度过,上官语,只不过是顺从了自己的执着和勇气,但这些话,她不能告诉皇姐,毕竟,君威难测。
见慕瑞颜的背影走远,慕瑞祺倒退一步,手扶住御案,‘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奏折,衣襟,砚台上,鲜红一片,触目心惊。
“皇上,”两个黑色身影飘然现身,急切地揽过慕瑞祺摇摇欲坠的身形,其中一人焦急道:“属下去找秦御医。”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慕瑞祺双目阖起,双手紧紧揪住暗影的衣襟,任唇边鲜红继续流淌,“记住,此事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慕瑞颜回到府中,急急忙忙直奔瑞雪苑,苑中只有几个负责打扫的小厮在忙碌着,君扬雪根本不在,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云影。
“公子这会应该还在楼里。”云影皱了皱眉,今日里,相思楼好像有客人。
衣角飞扬,慕瑞颜连忙转身赶往相思楼,皇姐的病,忌动情,这上官语的事情,要尽快查出个究竟,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让女皇戴绿帽子?
“哎哟,王爷来了,”红蝉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了出来,一转眼见到她身后绷着脸的云影,立马敛起笑容,退在一边,趁慕瑞颜不注意间,向云影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云影暗自叹息一声,今日里,敬亲王可是确实有事要找君扬雪,他可没有办法拖住她。
慕瑞颜探究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清纯少年,云影只扯起两个小酒窝,若无其事地回看了她一眼。摇头,罢了,水很深呐。
第四十四章
相思楼。
午后的阳光异常耀目,张扬地洒在湖面上,水波荡漾间,反射出点点灿烂的金光。
飞絮扬花,垂柳婆娑,岸边,停着一艘华丽雕栋的偌大画舫,和着悠扬动听的琴声飘荡在湖面上,形成一幅醉人的画面。
君扬雪端坐船头,轻纱遮面,微风拂过间,发丝迎风轻舞,美目中星星点点,清波荡漾,红得亮眼的长袍映衬着绝世的身姿,更显飘逸妩媚。
一串串如清泉流淌般的音符从他葱玉般的手指间倾泻而出,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是这优美的琴音衬托了他的美好,还是他增添了琴音的韵味?
慕瑞颜嘴角轻扬,刚准备上前,却见舱内走出一位红衣女子,红衣似火,五官秀致,手中端着一个茶盏,熟稔地搁到君扬雪面前,清润的眉眼静静地凝视着沉浸在音乐中的君扬雪。
两人同为红衣,如同一对恩爱眷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般的和谐般配。
那个女子,与君扬雪的关系必是不一般罢,慕瑞颜微微垂下眼帘,君扬雪,她到底还是对他了解太少。
云影微微皱了眉头,一双清秀的大眼睛下意识地投向身前的慕瑞颜,却见她脚步已经顿住,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正淡淡地睇着船上的两人,她真的,不在乎么?
“我们还是回避一下罢。”慕瑞颜转向身边的云影,淡淡道。
“公子不是……”云影想要解释,却被她打断。
“第一次见他,他便向我要求了自由,我与他本就不过是名分上的夫妻罢了,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是,”云影犹豫了一会,咬咬牙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公子吗?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慕瑞颜侧过身,含笑道:“我当然喜欢他,这般出色的人,是谁都会喜欢的罢?但是,我与他,就如同天边的两颗星星,虽然时时能相互看到,却无法走近,更无法了解,”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云影,“你会嫁给一个在你面前永远有秘密而且不可捉摸的妻主吗?”
“不会。”云影低下头,轻声回答。
“如若相爱,必需相知,只是相逢还差得远了。”慕瑞颜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眸中浮起清清浅浅的水雾,如隔云端,“我们先回府罢,等他回来了再说”。
湖面上的琴声渐渐变得低沉压抑,云影叹了口气,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公子不回来了呢?”
慕瑞颜微微一笑,“那是他的自由,我最不屑做的事情,便是强求。”
“那你不需要相思楼的帮助了?”
相思楼的势力?慕瑞颜心底冷笑,说实话,就算要彻底铲除相思楼,对于她而言,并非难事,她只不过不想太早的打草惊蛇罢了。
“确实,我很需要相思楼的势力,”慕瑞颜优雅地转身,眸光逐渐变得幽深,水色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生死由命,我同样不屑于强求命运,有些事,我不去做,不代表我不能做。”君扬雪,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输在谁的手里。
云影恨恨地看了一眼船上的红衣女子,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讨厌。”
风华苑。
柔软的床榻上,慕瑞颜将脑袋埋在虞静华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颜,你这是怎么了?”在她的再三坚持下,虞静华才顺口地在无人时唤她一声颜。
“想你了。”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你有心事。”他将怀里的人捞出来,侧过身揽在怀里,手指轻柔地抚过她乌黑的发丝,眼底,含着一抹醉人的温柔凝视着她。
“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她无力的解释,想要转移自己的思绪,“你可知认识德君上官语?”
虞静华微微怔了一下,将怀里的人搂得紧了紧,“认识,与哥哥自小便相熟,经常来府里玩,经常能听到哥哥提到他。”
“你的意思是说雨姐夫和他一直感情很好?”慕瑞颜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你可知道,上官语喜欢的人是谁?”
肩上的手似乎僵硬了一下,“当初成王与皇上同为上官太傅的学生,又同时喜欢上官语,听哥哥曾私下里说过,上官语喜欢的人应该是成王。”
原来如此,这样的事情,连虞静雨都知道,偏偏皇姐不知情,可见爱情,真的可以蒙蔽人的眼睛。
可是那成王远在启州,上官语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或者说,成王并未离开南都?
“你知不知道,上官语怀孕了。”慕瑞颜轻声道,手环上他的腰身,脑袋埋在暖暖的怀抱里。
虞静华惊异地张了张嘴,“可是成王在启州。”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她的手开始不老实,手指熟练地挑开他的衣襟探了进去,这件事情,相思楼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颜”虞静华愣了一下,随即面上一红,“这是白天。”
“这不是在午睡嘛。”她含糊不清地回答,水色眼眸中迷离一片,炽热的唇贴上他的肌肤,“你不想我吗?”肆意的动作倾诉着她对他的想念,她真的很想他,想念他微凉香甜的唇,想念他融暖的怀抱,还有他对她那份毫无保留的爱。
“颜”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无法抑制自己的热情,唇边逸出诱人的低低呻吟。
“唔……静华,你的身体很诚实,我很喜欢。”她轻咬住他的耳垂,引发他一阵轻颤,他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身,嘴唇贴上那细腻冰滑的凝脂肌肤,那诱人的曲线引发得他阵阵喘息,冰晶的眼眸中氲氤迷蒙,身体里的情 欲像是要炸开,怀里的人却仍在继续挑逗撩拨,再也忍不住这极致的愉悦,猛地用力挺身,与她合二为一。
“王爷,”关键时候,房外传来了云影略显焦急的声音,“公子回来了。”
脑中闪过那两个红衣相偕的身影,慕瑞颜眯起眼瞄了一眼门口,眸中冷凝之色一闪而过,“我正忙着,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双手拥紧虞静华,“不要停,我要你。”
迷媚的嗓音掀起他如潮水般的激情,他更加疯狂地律动着,将身体与灵魂紧密结合!
房门外,云影有些无奈的向苑外走去,一抬头,却看见一袭月白锦衣的君扬雪正静静地站在院中。
“怎么不在房中等?”云影低低地问,以君扬雪的功力,房里的每一字每一句应该都听得很清楚的吧?从来没见过公子主动找任何女子,这般着急赶来,想必是为了向她解释,可是……
“我这就回房。”君扬雪淡淡地应了一声。身在相思楼,欢爱之声他没有少听到过,可是为何,今日他觉得这种声音如此的刺耳,心简直痛得无法呼吸,她这是在惩罚他吗?
点驳的树叶间,洒下温暖的明媚阳光,可是,为何他却感到彻骨的阴冷?那若有若无传来的喘息轻吟声,在明晃晃的阳光中显得分外的刺耳,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尖锐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掌心,那从脚底蔓延至心口的钝痛正渐渐剥离他的思绪,脚,几乎迈不动步。
她答应了陪他一个月的,可这一个月还没到,她居然,她居然光天白日里就与虞静华缠绵,她就那般的爱他吗?难道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须接受她已经有了虞静华么?可是,他真的受不了……
云影叹了口气,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在湖边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君扬雪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撕裂般的痛楚。她在湖边话句句暗示,他在她面前有秘密,所以她不爱他,他又怎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