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静谧的深夜里,空气中已有几许冷意,紫竹苑的东厢房里,却是一室的温馨与和煦。
慕瑞颜努力压制着身体里叫嚣的冲动,虽然她决定留下来,但是她还是不想一时冲动的要了他,“睡吧,”轻轻将他揽在怀里,帮他掖好被角,有这样的他陪着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王爷,你不想帮皇上解盅毒了吗?”虞静华低低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抵制的诱惑。
是阿,如果她连命都没了,皇姐的盅毒怎么办?毫无疑问的,这句话击溃了她全部的坚持,她猛地低下头,有些发泄地印上他柔软的唇,恣意深缠地吮吻着,鼻间萦绕着他清香灼热的气息,让她的脑中渐渐晕眩惑乱,冲动的暖流在身体里迅速窜动着,欲罢不能;他近在咫尺的脸,如温玉般炫美动人,薄薄的嘴唇泛着樱桃般的绯红光泽,而他,更像是生怕她反悔了似的,肆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直挑拨得她意乱情迷,再无退路,她狠狠在他的肌肤上印下一串串灸热的吻,忽然,她抬起头,深遂的眼眸中荡起一抹清澈,不适时机地问了一句,“静华,过两天我就要迎娶扬雪……”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酸酸地回应,头微微的仰起,乌黑的青丝顺着莹润的肌肤泻下,柔和的宫灯照耀下,风情入骨,慕瑞颜有些痴迷地看着他,这样的他,实在是一种极致的诱惑,“静华,”她低低的唤了一声,一只手悄然滑入了他的衣襟,轻轻地在他光滑的背上游走,他温热的肌肤像是被点了火一样,越来越烫,他的眼神迷离,急切地吻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恣意揉动,当她的紧 窒终于包容了他的火热,两个人都止不住的发出了轻叹,终于,他们拥有了彼此。
有点遗憾的,男人的第一次,总是有点……再加上是和自己深爱的女子欢爱,很快便达到了极致的巅峰,“王爷,我……”虞静华垂下头,有点丧气,有点羞愧。
慕瑞颜不语,极力压下身体的欲望,轻轻地抚着他肩窝那个小小的渐渐消退的红点,眼角瞄过屋角的熏笼,“静华,别急,今晚我们才刚刚开始。”她的公公,考虑得非常周到。
微眯着眼睛,将脑袋拱在他的肩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触口可及的两点殷红,手指轻巧又极具技巧地勾勒着他结实匀称的身形,“唔……”坦诚相对,温香软玉,还有她在他身上极力点火的手指……虞静华只觉得浑身颤栗,疲软的欲 望很快便再度勃发,他怎么会?这般的……
“爹爹在熏笼里放了好东西。”像是明白他的所想,她仰起头,含住他光泽诱人的唇,低迷的声音充满盅惑,“静华,别忍。”
细碎的吻沿着他的唇一路延伸,在漂亮的锁骨上留连,直至感觉到他忍耐不住地将灼 热在她身上挤蹭,这才一转身,将他翻身在上,双手搂住他脖子,温软的唇含住他胸前的敏感,光洁的腿如灵蛇般的缠上他的腰身……
“王爷……”虞静华只觉得心头仿似被烧灼般狂热不已,本能地埋入她滚烫的身体,重重地喘息……
渺渺熏香,轻罗纱帐中,低低的喘息声和细碎的呻吟声不停地响起,缠绵的情 欲气息在整个房间中蔓延,窗外,一轮明月悄悄地躲进了云层。
清晨,本该早朝的敬亲王却难得一见地缩在了温柔乡里,虞静华好笑看着缩在他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明显在假寐,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胳臂“王爷,该早朝了。”
“静华”她撒娇地将手环上他的腰,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蹭,“再陪我睡一会,”
“若是为了静华不早朝,静华的罪过可就大了,”虞静华微红了脸,想要将她拉得离自己远一点,她身上温暖馨香的气息,何尝不是吸引得他不能自已?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敬王不早朝,”慕瑞颜坏坏地笑,吻住他的唇,含糊不清道“放心吧,木枫肯定早就去说了,不就是补个洞房花烛夜嘛,还有,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可不许赶我走。”
他热情地回应着她的话,纠缠着她的吻,他的身上,是一股让人心安的清暖气息,吻,瞬间变得缠绵,热烈,仿似要将所有的浓情都倾注到这一吻中,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不得不放开。
管它什么勤政爱民,什么国事为重,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想到过两天她就要迎娶别人,他的眸光变得暗沉,心里酸涩得发痛,纵身覆上她,用行动证明他的心意,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而她,是属于他的。
难以抑制的呻吟从她的唇边逸出,不得不承认,静华是个聪明宝宝,只是两次,他已经融会贯通,而且,青出于蓝,她不自觉的将自己贴近他,攀紧他的身体,任激烈的情 欲,在彼此之间汹涌翻腾,只愿从此沉沦,就此毁灭。
直至午时,两人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房门外,桐儿红着脸低着头,“王爷,可要沐浴?”
“恩,准备水,先沐浴,再用膳。”慕瑞颜干咳一声,无视门口木枫脸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都备好了。”桐儿麻利对外面吩咐了一声,不一会便有几个侍卫将水提了进来。
结果是,本来想调戏一下别人的敬亲王,在浴桶里华丽丽地又被别人给吃了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果,在某些时候,绝对不要去调戏男人,否则腰酸背痛的,肯定是自己。
敬亲王即将迎娶君家之子,虽是侧夫,但君家为凤仁第一商家,势力不容轻视,整个敬亲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里里外外忙碌一片,作为内务掌管人的虞静华,忙碌之余,虽然脸上竭力表现得不在意,心底却是一片酸涩,和自己那般亲密的人,一转眼就要迎娶别人,这种感觉让他如同在冰与火之间煎熬般难受。
“公子,冯主子说请你过去一次。”门外传来桐儿的禀告声。
“知道了。”虞静华点点头,好像确实有几天没去看寒月了,他与寒月一起嫁进府,这一年多以来一直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如今他找自己,怕是知道了王爷和他已经圆房的事。
秋悟苑。
冯寒月一袭淡蓝云袖长衫,静静地立在窗前,窗台上,是一盆怒放的茉莉花,洁白娇嫩,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虞静华一进门,便见到冯寒月落寞地站在窗前,秀美的眼睛肿得红红的,不由得心疼地埋怨了一句,“寒月,你怎么弄得这么憔悴?不论如何,你可得把自己的身子给照顾好了。”
冯寒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凝视着他,“静华哥哥,如果你是我,你笑得出来吗?”
“寒月,她是王爷。”虞静华回答得有些无力,“如果你过不了自己那关,又怎能让别人认可呢?”
爹爹说的没有错,他要面对的路,还很长,因为他爱上的,是一个至尊的亲王,她的心里,装的并不只是儿女私情,他所要做的,唯有让她安心。
“静华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冯寒月怯怯地开口,眸中有隐隐的希冀,“你可不可以让王爷解了我的禁足?她就要大婚了,理数上,我是要拜见新侧君的。”
“我去问问王爷吧,至于同不同意,我不能决定”虞静华叹了口气,寒月想的是什么,他又怎会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该争取的他已经争取,无法争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烟水阁,敬亲王府书房。
一早没去上早朝,赖在紫竹苑里呆了一上午,这会报应来了,木枫去皇宫汇报之后,不光户部的折子送来一大撂,就连礼部,兵部等一些需要皇姐决策的折子都被送了过来,照皇姐的口谕的意思,是要敬亲王先拿主意,再交给她。
不就是一天没早朝嘛,这皇姐也实在是小气,唉,自作孽,不可活阿。
埋头苦干了半天,看看桌上还是厚厚的一堆,慕瑞颜叹口气,对着门口的木枫问:“静华在做什么?”
木枫的嘴角抽搐了下,回答道:“回主子,刚才属下去的时候虞主子正在冯主子那里。”
慕瑞颜握笔的手顿了一下,“他去冯寒月那里做什么?”
“虞主子一直会去探望冯主子,还有西苑的玉锦公子。”木枫好脾气的解释,“这内务都是虞主子在当家,自然要关心一下的。”
“哦,”慕瑞颜点点头,埋首继续道:“那你再去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木枫简直恨不得拿头撞墙,闷闷地回了一句,“主子,今天属下已经去看过虞主子六次了。”
“呃”慕瑞颜眨巴了下眼睛,有那么多次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静华现在在做什么?”
“属下这就去,”木枫额角直跳,他的绝世轻功阿,主子真不嫌浪费。
“回主子,虞主子正在和管家商量君公子进门的内苑住所。”木枫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慕瑞颜撂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面不改色心不跳,木枫,轻功有进步。”木枫低下头,额上青筋突突的跳。
慕瑞颜突然叹了口气,“唉,也实在是难为他了。”为自己心爱的人忙碌着娶另一个人,换作是她,肯定做不到,静华阿静华,怎能不让她牵挂?
紫竹苑。
刚用完晚膳,一进房门,慕瑞颜便被虞静华紧紧地抱在怀里,差点透不过气来。
“静华想王爷了。”他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静华”她用力回抱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虞静华不语,忽然轻轻放开她,良久,轻轻吐出四个字,“她来过了。”
“冯妍?”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垂下眼帘,点点头,“她来送贺礼。”
“贺我娶侧君?”慕瑞颜撇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送个贺礼,需要她兵部侍郎大驾光临?”
见她酸酸的表情,虞静华唇角轻轻扬起,紧握住她的手,“她说趁你大婚之日带我走。”
虽然这件事君扬雪通知过她,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有点让她不舒服,起先她是打算放任自流的,任他选择他的自由,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打算放手。
虽然明知他不会答应,但为了表示风度,她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说?”
虞静华拉着她走到榻上坐下,冰晶般的眸子直视着她,“于公,我是虞家人,怎能跟她走,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虞家的事情,风华的事情已经让你受够了委屈,我不可能再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于私,我是你的夫,不论身体还是心,都已经交给你,所以,你都永远别想把我推开,除非我死。”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她走,你好少了我这个累赘?”
“你说什么呢,”有点心虚地将头埋入他的怀里,闷闷地道:“我就是让你走,也是给你选择幸福的权利。”
“哼!”虞静华一把将她从怀里捞出来,惩罚性地重重吻上她的唇,直将她的唇吻得微微红肿才放开。
瞅着他吻得红润泛着光泽的唇,慕瑞颜狡黠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挑逗地吻向他的耳垂,锁骨,含糊不清道,“其实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我已经派了六个暗卫守着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幸福从心底向融向全身,既是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会放手了,”宣誓地在他身上种下一片小草莓后,不经意间撞上他如水般温柔的眼眸,那眸中熠熠的光芒让她忍不住的心醉。
如水的月华下,紫竹苑内,缠绵悱恻,耳鬓厮磨,水晶纱帐中,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西厢房内,卢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边抿着香茶一边赞叹,“这宫里的御医制的药效果就是好,看来我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御医的药好,怕是及不上王爷的心药好吧。”一边的绿衣小厮偷偷地笑,这王爷来紫竹苑歇两天,主子几乎就没停过笑脸,自妻主大人过世后,主子还从未笑得这么开心过。
“华儿的路还很长哪,”卢氏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旁边的小厮,“过两天就有新君进门了,还是个受宠的主,但愿那时华儿看得开才好。”
“只要王爷心里有公子,那新君又能怎样?”小厮抿抿唇,不以为然。
“若是华儿能过得了这关,我也就放心了。”卢氏轻轻地叹了口气。
君府,雪楼。
一弯圆月挂在天边,映照得满室明亮光辉。
君扬雪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一边喝着茶,一边摆弄着小几上的几个药瓶。
“敬王与虞静华圆房了。”清冷的空气中,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叮’的一声,一个白玉药瓶滚到了地上,紧接着是透明的茶盏掉落一地,“知道了。”君扬雪淡淡地应了一声,漂亮的丹凤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很快消逝不见,
第三十八章
九月十五,敬亲王迎娶君家嫡子为侧君。
南都城内,锣鼓喧天,热闹非常。
敬亲王迎娶凤仁首富君家嫡子,大红的仪仗从敬亲王府绕过皇宫一直铺到了君府门前,可谓奢华之极,当然,这婚礼的排场是君家出的银子,而且甘之若饴,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但社会地位始终处于最低,所以能够攀上皇亲,对君家而言是莫高的荣耀,自然是全力以赴。
照规矩亲王迎娶侧君,只是一顶小轿接进门而已,但为了表示对婚事的重视,敬亲王亲自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直奔君家,以迎娶正君之礼待之,一路上羡煞了多少士家贵族。
本来传敬亲王为了风华散尽西苑妾侍如今变成了敬亲王为搏君家公子倾城一笑,一路上,听着这些传言,慕瑞颜不由感慨,不论在哪里,这舆论总是难以接近真相。
君府,上上下下忙作一片,君扬雪虽然身体不好,但却是君府家主君笑竹的掌上明珠,这一次君扬雪出嫁,可谓出摆尽了排场,出尽了风头,最好的,最贵的全给用上了,直惹得那些庶出的妹妹们急红了眼,这男儿家,嫁出去了可就是泼出去的水,花那么多的银子做甚,那可是君家的家当哪,能不心疼吗?
可是没有办法,这君扬雪在府里是拿惯了强的,自小爹爹还在世时还好些,爹爹过世后更是狡猾又霸道,偏偏这君笑竹又疼得紧,愣是为了这个儿子没有再立过正夫。
雪楼的东厢房里,七八个小厮忙里忙外,另有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脸羡慕地看着身披大红嫁衣的君扬雪。
“大哥,能嫁到敬亲王府可是好福气呢,只不过听说那原来的正君还住在府里,怕是敬亲王对他还没有忘情吧。”
“这个四弟就多担心了,以咱们大哥的手腕,又何愁对付不了那个过了气的正君。”
“那是,大哥嫁了过去可千万别忘了咱们这些弟弟,说不定还能当上敬王正君呢,等做了敬王正君……”
“只可惜咱们大哥身子不好,如果能早些生个世女,那正君的位置可不就手到擒来了。”
……
君扬雪坐在梳妆镜前,半垂着眼睑,嘴角噙着一抹优雅从容的笑:“各位弟弟说得是,大哥若能做了敬王正君,必定不会忘了各位,只不过,听说今日敬王亲自来迎亲,各位弟弟可莫要失去了大好机会……”
话音刚落,几位男子又是嫉妒又是着急地冲出了房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正收拾嫁妆的小厮静静地忙碌着。
君扬雪冷笑一声,缓缓步出房门,他的这些弟弟,实在是够势利的,不知道自己出嫁以后,姐姐那里……
西厢房,相比东厢房的热闹,这里可谓清幽冷僻,人迹少至。
见一袭大红的君扬雪远远走来,门口的小厮立马迎了上去,“公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还上这来?”
“正因为是大喜之日,才要来,我不放心。”君扬雪淡淡地回了句。
金漆雕绘的大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女子,白皙纤瘦,呼吸均匀而安详,女子的面容,与君扬雪有七分的相似。
“姐姐。”君扬雪走到床边坐下,执起女子搁在被子上的手握住,脸庞轻轻地在她掌心摩蹭着,“扬雪要出嫁了,姐姐一定要支持下去,等扬雪来接你。”
有些事,不是自己不想,就可以不去做,为了姐姐,他不能前功尽弃,这么多年来,他都辛辛苦苦地撑过来了,不是吗?
“公子,”云影一身蓝衣闪身出现,“这么多年来,你为小姐做得够多了……”
“为了姐姐,我必须做。”君扬雪眼神执着,语气坚定。
“唉。”云影叹了口气,天真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怜惜。
“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君扬雪微微垂首,掩去眼中的复杂神色,“我会尽量不去伤害她。”指尖将床上女子的眉尖,秀发一一描过,姐姐阿姐姐,何时你才能醒来。
“你若是不想,那便伤害不到她。”云影顿了一下,缓声道。
“你说是她重要还是姐姐重要?”良久,君扬雪的声音低低响起,转身向房外走去。
那自然是小姐重要,云影喃喃低语,转而又问了一句,“可是,她让你嫁入敬王府并取得敬亲王的宠爱,怕是不会那么简单罢?”
君扬雪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不论她要我做什么,为了姐姐我都会去做,这条命,本来也就是姐姐救的。”
慕瑞颜赶到君府时,君笑竹已经率全家老少,在大门口跪接迎亲队伍,紧接着迎亲使者高声宣诏,鼓乐声中,远远的,君扬雪一身大红嫁衣由君笑竹的另两个侧夫搀扶出来,耀眼而夺目。
无视君家一些少年抛来的妩媚秋波,慕瑞颜微笑着走上前,当着君家众人的面,亲手扶过君扬雪, 柔熙的声音恰好可以让所有人听到,“扬雪,今日以正君之礼来迎娶,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
君扬雪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点点头,大红的盖头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笑竹的脸上骄傲又自豪,谦卑恭敬地对慕瑞颜行了个大礼,声音略有激动,“王爷,雪儿一直是民妇的心头至宝,自今日后,还请王爷多多担待,王爷如有需要君府效劳之处,民妇定当全力以赴。”
慕瑞颜微微倾身,拉过君扬雪,对着君笑竹单膝跪地,叩头一拜,“娘亲既是扬雪的娘亲,日后便是我的亲人,多谢娘亲,对扬雪养育之恩,瑞颜在此保证,扬雪今后,必定会比他出嫁前的十八年更加幸福。”
虽然明知她是在为他做戏,可君扬雪还是止不住的心情澎湃,他多么希望,这般的誓言,是他真正的归宿,她的话,到底会有几分是真?
君笑竹擦去眼角隐有的湿意,扶起慕瑞颜,笑得欣慰,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王爷如不嫌弃,今后敬王十五万亲军的军饷君府愿意双手奉上。”
这般大的一个诱惑,怎能让人不心动,这将为她户部省去多大的一大笔开支,可是她,却天生对金钱免疫,更何况,拿了人家的,手短。
慕瑞颜微微笑了笑,道:“娘亲此话见外,瑞颜对扬雪之情如果是建立在身外之物之上,那娘亲又怎能放心将扬雪交与我?”君笑竹,到底还是怕她亏待了扬雪罢。
君笑竹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般的回答,眼眶微红,用力抓紧了儿子的手,“雪儿,你这般的归宿,娘亲总算对得起你爹了。”
君扬雪不语,只轻轻用另一只手回握住娘亲。
“时辰差不多了,王爷”旁边的礼官开始催促。
“那就走罢,”慕瑞颜向君笑竹告辞一声,便将君扬雪扶上了轿,他的手冰凉无温,让她忍不住的有些担心,信手将身上的披风褪下,给他披上系好,这才退出轿,翻身上马。
身后的众人,有的偷偷吃笑,有的嫉妒羡慕,表情各不相同。
待放下轿帘,君扬雪掀起盖头一角,下意识地目光投向窗外,薄薄的窗纱随着微风飞扬,他能看到她那细致柔和的面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昭显着她的好心情,如果他与她,早些相逢,该多好。只可惜,她已经有了虞静华,而他,想要和她并肩又是何其的困难。
一路上,整个队伍几乎将大半个皇城兜了个遍,慕瑞颜也头一次仔细地欣赏了一下整个城里的风景,心情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女皇竟然派了六百御林军,四十暗卫护送,这个队伍未免太过庞大了些,有点,呃,扰民。
敬亲王府。
拜过天地,慕瑞颜将君扬雪送到了瑞雪苑,一个精致华丽的院子,揭了盖头,吩咐他好好休息吃点东西便离开了。
君扬雪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承受着她的细致与体贴,谁又知道,什么是真,什么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敬亲王确实让人亲近了不少,整个王府里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右相虞清,四部尚书,户部的云玮等人通通在列,言笑凿凿,煞是热闹。
作为敬王府的内务当家人,虞静华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迎接着各家内眷,身后站着冯寒月,只是那笑容,看在慕瑞颜的眼里,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