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关心府中大权了,这般不肯吃亏的性格,不知她怎么会看上他?
这个男子,凭白长得一副好皮相,可惜了,到底是商家出身,太过计较。
虞静华清冷的目光直视他,“静华不过是个侍君,这府中之事蒙王爷抬爱暂时打理而已,等王夫进门以后,必定是要交还的,所以,王爷的事情,静华还是尊重王爷的意见,这擅做主张之事,静华可不敢。”
君扬雪何尝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讽意,眸光流转,粉唇扬起一抹莫测的淡笑,“那此事就等王爷来决定罢,今日扬雪初登王府,略备了一份薄礼送给虞公子,还请莫要嫌弃才好。”说完便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温玉递到虞静华面前,莹透纯净、洁白无暇,一看便是玉中极品。
“静华与君公子是初识,所谓无功不受禄,君公子的好意静华心领了。”虞静华面色一凛,不卑不亢,尚未入府却先送礼,这商家的作风,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自幼生在相府,这种争宠的手段,他实在见得太多,如此贵重之礼岂能轻易收下?
君扬雪但笑不语,不容虞静华抗拒,径自拉过他的手,将玉佩搁到他的手里。
虞静华一惊,本能将玉佩反手递向君扬雪,一拉一扯之间,只听‘叮’的一声,玉佩落到大理石的地面上,碎成两半。
一时间,厅里寂静无语,两人都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那块名贵的玉佩。
虞静华嘴唇动了动,一脸的怔然,君扬雪无措地捏着衣角,丹凤眼里漫起一层水雾,神色委屈之极。
“这是怎么了?”一个清柔的女声响起,两人同时转眸过去,只见慕瑞颜正静静地站在门外,清丽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柔若春风的微笑,也不知她到底来了多久。
“王爷……”君扬雪缓步上前,行了一礼后,站在一边,那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静华,你怎么在这里?”慕瑞颜嘴角含笑,轻声开口。
“是扬雪请虞哥哥过来一叙的,”虞静华尚未开口,君扬雪已上前一步,委屈的眼神看向慕瑞颜,如秋水般的美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扬雪初次来到王府,想送点心意给虞哥哥,可是……”说到这里,话语打住,含怨的眼眸睇向地上那摔成两块的碎玉。
慕瑞颜缓步上行,蹲下身将那两块碎玉捡起,心疼地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玉倒是块好玉呢,哎呀,真是可惜了。”
随后将眼光从碎玉上挪开,看向君扬雪的眸光柔得能滴出水来,“扬雪,这玉虽然碎了,倒也正好你我一人一半,你说可好?”
君扬雪美眸一眨,泪珠子啪嗒掉了下来,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就依王爷所言。”
虞静华不语,只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大理石,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慕瑞颜侧过身,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事阿,是静华不好,怎么说你也是主,今日的午膳就罚静华去做罢,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
虞静华心底涌动的烦闷全然消失,土崩瓦解得不见一丝踪影,静静的告退后去准备她的午膳,几日未见,他对她的牵挂从未停止,她说了,他是主,这就够了。
待虞静华的背影走远,慕瑞颜转而面向君扬雪,眼底是满满的柔情,“扬雪,你身子不好,怎么自己就出来了,有什么事找别人出来就知会一声就行了。”
这个男人,特地来演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虞静华哪得罪他了,那块玉,打死她也不信,它是不小心掉到地上的。
君扬雪冷哼一声,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块碎玉,“你还真是护着他。”委屈柔弱的神情全然不见。
慕瑞颜好笑地看着他,“这暗处还有暗卫呢,你的脸就变得这么快?”
“你的暗卫要是敢乱嚼舌头,我一定将他们丢去喂狗,”君扬雪懒懒地睇了她一眼,顺带警告地向暗处投去警告的一瞥。
“我说相思楼主,你不会真的那么在乎这块玉吧?虽说是极品,可在你君家,这东西可是连九牛一毛的毛尖尖都及不上阿。”慕瑞颜尖锐地反击,为暗处的暗卫抱不平,堂堂皇家暗卫,被他扔去喂狗,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再说了,人家暗卫有职业操守的好不好,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否则主子的行为未经同意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哼!说正事吧。”君扬雪斜眯着丹凤眼,眸光锐利,“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之人,你有你想逃避的人和事,我也有我的境地,以后在人前,我便是势利的商家之子,同时也是你最宠爱之人,而私下,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但愿你我能相处愉快。”
这个相思,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敬亲王放在眼里,而且相思的资料连女帝的暗部都查不到,查来查去,这相思楼的负责人一直都是无双公子,而无双,却对君扬雪毕恭毕敬,这般看来,这世上知道君扬雪就是相思楼主的人并不多。
要面对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实在太难了,不过,她倒是很高兴能够听到,原来他也有弱点!看来,爷爷说得没错,是人,总会有弱点。
慕瑞颜斜斜地倚在门边,眼神暧昧地将他上下来回扫视了几遍,语带轻佻,“你今日过来,不会是专门和我说这些的罢?这些,可以留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详谈。”她有预感,和他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加丰富多彩。
“果然是聪明人,”君扬雪对于她的挑逗完全无视,反倒是赞赏地看她一眼,“冯妍本月十五就要去巡营,顺便迎娶成王之子,据说她好像打算带个男眷,却不知道那个男眷会是谁呢?”说罢看好戏似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到底已经对虞静华有了感情,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我倒是早就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倒是尊重他的意见,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他有权选择最适合她的人,”慕瑞颜慢条斯理走到椅边坐下,语含深意,“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也一样不会阻止。”
“敬亲王还真是变了不少,看来我的属下并没有汇报错,”君扬雪狭长的凤目中锐色闪过,“我倒是怀疑,敬亲王到底还是不是敬亲王?”
慕瑞颜心中暗惊,面上未动声色,“那楼主的意思,敬亲王不是敬亲王,又会是谁?”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这具身体只是换了一个灵魂,敬亲王永远都会是敬亲王。
君扬雪粉唇轻勾,眼眸轻轻眯起,“我也好奇,这世上居然还有我相思查不到的事。”语罢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不论如何,我也只是和敬亲王合作而已,所以,那不重要。”
慕瑞颜但笑不语,只静静地看着他。
第三十一章
沉默一会,君扬雪淡淡开口:“今日来,共有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之前你在外面听到的,关于家母说的话是真的,君家嫁嫡子,君家产业中如有你喜欢的,可尽情挑选。”
“真的很大方呢。”慕瑞颜讥讽地弯了弯唇,“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虽然她现向不喜身外之物,可是这种时候,怕是她不要,反倒拂了君家的面子。
“自然不必客气,能与皇室联姻,你就是要了君家一半的产业,她也乐意奉上。”倾城的容颜上,笑容含着苦涩。
原来,真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慕瑞颜微叹口气,转换话题,“另外两件事呢?”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一件事是关于冯家,冯妍这次名义上为巡营,实则要与成王汇合,所以,虞静华那里,她是抱了决心要带他走的。”
“此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你不必担心,”慕瑞颜扬眉,凤眸中静静地掠过一抹睿智的光芒,“而且,你既已经选择与我合作,有些事,你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可对?”
君扬雪‘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想得轻松。”不过,不可否认,她想的没错,他开始怀疑,与她合作,到底是谁占的便宜多些?
“还有件什么事?”慕瑞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怀疑她千年之后的智慧,那可就是他的不是了。
听到此句,君扬雪嘴角微扬,丹凤眸中掠过一丝狡猾的光芒,轻轻扬手打了个响指,“出来罢。”
一个蓝衣少年应声出现,悄无声息地跪在堂下。
很不错的身手嘛,慕瑞颜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君扬雪后面的一句话却让她哭笑不得,“我嫁你以后,不可能做个循规蹈矩的侧王君,这闺房之事,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是云影,跟了我八年,不论是文武还是身世,都不会辱没了你,不过,如今我还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有些事,他可以代我满足你。”
“云影,抬起头来。”君扬雪慵懒的语气却透着压抑。
云影抬起头,慕瑞颜忍不住叹口气,标准的可爱小正太,清秀的眉毛下面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水嫩嫩的肌肤,嘴唇粉粉的泛着光泽,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她。
不要,她不要残害祖国的花朵,随便找个小朋友来帮他尽义务,这个君扬雪还真是想得出来。
“我想,我没有这个需要,既是合作,便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不会碰你,”慕瑞颜不假思索地脱口回答,“而且,我府中不缺暖床的人。”
“不行。”君扬雪带着几分诡秘的笑意贴近她,“你我之间的恩爱,可是要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所以,以后云影会贴身跟在你身边。”见慕瑞颜皱眉,暧昧地靠近她耳边,轻声道:“难道你不想帮你皇姐解盅毒了?”
闻言,慕瑞颜的身子蓦地顿住,震惊地看着他,“这件事你也知道?”
君扬雪挑眉反问,“你以为呢?”
慕瑞颜颓然地坐在椅上,这件事,确实是困扰她最深的一件事,这几天,她一直将自己关在烟水阁,翻查各种医书典籍,希望可以找到关于这个盅毒的解法,可惜没有任何进展。
于情,她不能接受随意去找一个男人生个孩子,那毕竟是生命的延续,岂能草率?可于义,她不能对皇姐见死不救。
“你,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皇姐?”慕瑞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涩声开口。
君扬雪摇头,凤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连他都要开始怀疑,这敬亲王是否有隐疾,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这样的处境时还会犹豫,这女人到底在别扭什么?
门外,木枫一边蹲在树边无聊地看蚂蚁搬家,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哪里像是传说中的非君不娶,非卿不嫁,若是太皇夫知道了实情,不知会作如何想?
远远的,一道白色身影渐渐走近,木枫迎上前,“虞主子,可是午膳准备好了?”现在他也很想念虞主子做的菜阿,这几天陪王爷在书房里废寝忘食翻医书,几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是了,王爷还在陪君公子?”虞静华顿住身形,看向厅门,她们俩,还没有说完吗?
“我去禀报一声吧。”木枫吞了吞口水,他真的好饿。
“一起去罢。”虞静华淡淡回答。
两人走进明祥阁,便看到君扬雪正坐在椅子上,头埋在慕瑞颜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而慕瑞颜站在那里,一手环着他的肩,另一手正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当然,这个动作,是君扬雪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慕瑞颜揪到身边来的,而慕瑞颜,当然是配合,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在人前装得如此的如胶似漆,不过她相信,现在她怀里的这只狐狸,一定已经后悔了。
因为他的头,实在放得不是地方,那个位置,太敏感,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他粉色的耳垂。
木枫虽然惊异,但神情仍然镇定,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虞静华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手背向身后,骨节握得发白,“王爷,午膳静华已备好了。”
“哦,那就传膳吧,就摆在这里罢。”慕瑞颜身子没动,也动不了,因为这只狐狸的爪子,正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
“扬雪,我们吃饭罢。”她低下头来轻声哄劝,她可不想被他给勒死,不过她可以想象,这家伙现在肯定是骑虎难下,所以把头埋在那里做驼鸟呢。
君扬雪的手动了动,这才放开,抬起头来,脸上漾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嗔怒,欲拒还休,“王爷,扬雪就不在这里用膳了。”
慕瑞颜忍住笑,这家伙,搁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一线小生,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吃她的豆腐。
抬起手轻轻替他拂开散乱的发丝,触到他脸上柔嫩的肌肤,有些爱不释手,扬起他的手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你不陪我吃饭,我又怎么吃得香呢?再说了,今日可难得是静华下厨,你可有口福了,我可是想了好几天了。”
听到前面一半,君扬雪笑得灿烂,虞静华咬着唇,听到后面一半,君扬雪立马收了脸上的笑,虞静华却是唇角轻扬。
“走吧,”无视君扬雪警告的眼神,慕瑞颜直接拉住他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慕瑞颜居中,左边虞静华,右边君扬雪,木枫在虞静华旁边坐下。
“云影,那你也坐下罢。”君扬雪不甘示弱,“以后,你可要贴身跟在王爷身边,凡事多和木侍卫学着些。”说到这里,又皱了皱好看的眉,“不过,你是王爷房里的人,分寸可是自个把握好了。”
“是。”云影应声坐在君扬雪的旁边。
虞静华这才注意到云影,又是一个出色的少年,她的身边还真的是不缺人,心底里,冒出一股酸酸的泡泡。
桐儿和青儿将菜端上席后,君扬雪随意地看了一下,光看菜色,便知这虞静华的手艺确实不错,出身相府,居然还会下厨,着实不容易,这一点,自己是肯定比不上了,当然,他没有看到虞静华背后艰辛的付出。
“王爷,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多吃点。”君扬雪体贴地挟了一块鱼扔到慕瑞颜的碗里。
他早已暗中派了人在她身边,所以这敬亲王哪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他可是一清二楚,最近几天她可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
“恩,”慕瑞颜刚要去碰碗里的那块鱼,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左首将碗拿了过去,虞静华一边仔细地剔着鱼里的刺,一边微笑道:“王爷怕刺,鱼肉要剔好了刺才能吃。”
自小她便怕鱼刺,从第一次在紫竹苑用膳,她被鱼刺卡了一下后,他都会帮她把鱼刺剔好了才给她,当下对他报以温柔一笑,为他的这份细心,很窝心的感觉。
“颜,我不知道。”酥软委屈的声音从右侧响起。
这一声颜,让慕瑞颜鸡皮疙瘩抖了一地,面上却是温柔地笑,“没关系,你也不知道。”
身边的虞静华筷子一抖,只微微垂下了眼帘。
云影见主子暂处下风,闪了闪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公子自小身子不好,也没侍候过人,日后等公子进了门,云影一定会和公子一起好好照顾王爷。”
“呃,”慕瑞颜刚喝了口汤在嘴里,当下便呛了下,这么小的孩子,真是罪孽阿。
“扬雪,你太瘦了,多吃点。”挟了一块肉送到君扬雪的碗里,在太皇夫的资料里,君家嫡子不喜红肉,这块肉就算是对他吃她豆腐的惩罚了。
其实她也不爱吃肉,这菜倒是虞静华帮木枫准备的,木枫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块卖相最好的红烧肉被转移方向,以前,这可都是他的份。
“主子,”云影紧张地叫了一声,憎恨地盯着那块肉。
“没事。”君扬雪淡淡一笑,小口小口悠然地吃着,丝毫不觉得有多难吃。
云影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慕瑞颜,随即低下头开始吃饭。
于是乎,一顿饭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君扬雪临回去前,要把云影留在府里,慕瑞颜想了想,还是坚持等他过了门再说。
君府。
雪楼,君扬雪的寝楼。
华贵精致的软榻上,君扬雪一脸憔悴,脸色苍白,不停地呕吐着,像是要把胃给呕出来了才罢休。
“公子,您不吃不就行了吗?”云影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拍着他的后背,娃娃脸上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君扬雪接过云影递过来的水漱过口,拿丝帕擦了擦嘴,白了他一眼,“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弱点。”
“公子就是好强,明明就是不想拂了她的心意,以公子的本事,哪里还需要防她什么。”云影嘟着嘴,完全不信,连那块玉都舍得送出去,偏偏那虞静华还不领情。
“好了,你准备好了,可是要随我一起嫁过去,还要给她生个孩子。”君扬雪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转换话题。
“公子可是诚心的?”云影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难道我和你说笑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君扬雪笑得坦然。
“既是公子说的,那云影自当照办。”云影认真地点点头,并未忽视公子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第三十二章
九月十一。
慕瑞颜很勤快地天没亮就起了床,带着木枫去上早朝。
早朝上,女皇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突然看到多日不见的敬亲王站在那里,立马睡意全无,全身都焕发出明亮的喜悦,恨不能马上就跑下龙椅来个热情拥抱,天知道她天天在御书房里天昏地暗地批折子有多辛苦,这老爹阿,可真不是一般的偏心,这小女儿是人,她就不是肉做的阿?她自己本来就有一堆折子要批,再加上户部的那一大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空去看她的宝贝皇子了。
早朝一结束,女皇立马迫不及待地将慕瑞颜给拉去御书房,“皇妹,你身子可好了?来来,坐到朕这里来。”
“不行,这龙辇岂能随便做的。”慕瑞颜摆摆手,转身对木枫吩咐,“去,备小辇。”
女皇一把将她给扯到龙辇上,瞪了一眼,“你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朕的什么不都是你的?就是这天下,还不是咱们姐妹的?”
“皇姐的什么都是臣妹的?”慕瑞颜半推半就地坐下,偏着脑袋,笑眯眯,“那皇位呢?”
“拿去拿去,等下到御书房就把国玺给你。”女皇没有一丝犹豫,眯着眼睛像只狐狸。
慕瑞颜却突然神色一正,严肃地看着她,“皇姐,你一定要记得,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情况,臣妹都不会要这个江山,如果有一天,皇姐觉得有人更为适合掌握户部和十五万敬军,臣妹随时愿意交还给皇姐。”
女皇叹口气,拍拍她的肩,“如果朕连你都信不过,朕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可以相信,朕阅人无数,一个人,有没有野心,朕只要看她一眼,就能知道了,你,怕是逃还来不及罢。”
慕瑞颜睁大眼,这个皇姐,确实说到她心里去了,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天离开这个身份,离开皇家,那她可就真正的自由了。
朝华宫。
从御书房出来后,慕瑞颜便来到了朝华宫,身后的木枫怀里抱着一堆户部的奏折,明明都是皇姐批阅过的,却偏偏要她再仔细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太皇夫一身绛红宽袖长袍,正悠哉地站在窗前,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把剪刀,修理他最宝贝的盆景,明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眉目温润而柔和。
“敬亲王到。”听到琴儿禀报声,太皇夫立马将手上的水壶搁到了一边,剪刀也递到琴儿的手里,快步走过来一把扶住慕瑞颜,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点点头。
“颜儿,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慕瑞颜淡淡点头,“父君,孩儿有话要问你。”随即朝门口瞥了一眼,琴儿会意地带着一众人等退了出去。
“这倒真难得,有什么事这么严肃?”太皇夫闲闲地走到榻边坐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皇姐的盅毒,父君知道罢?”慕瑞颜眯起凤眼,语调轻缓却清晰有力。
太皇夫叹了口气,深深地看她一眼,肯定的语气“你也知道了。”
“这事哀家确实知道,但没忍心告诉她,为了不影响她的心情,哀家让御医瞒着她,只说是身体失调,但她也是好强之人,虽然有静雨那孩子帮衬着,可是后宫终是不能专宠,于是就学了禁术,招幸时施术,对方只会陷入幻境,只以为自己被宠幸,但这禁术相当的损耗身体,哀家实在担心她的身体,既然你已知情,你倒是与哀家说说看,此事是否要告诉她实情?”
“孩儿觉得,这事还是告诉皇姐为好,这禁术必定相当伤身体,长远下去,有损无益。”虽然是善意的隐瞒,但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皇姐她,有知情的权利。
太皇夫微微颌首,叹息道,“所以,哀家既希望你能早日有子嗣,可是你,偏偏,唉……”
“孩儿会努力的,”慕瑞颜低下头,心里有些沉重。
“你就会骗哀家,木枫可都告诉哀家了,你都两个月没碰府里任何一个人,你,你……莫不是也中了盅?”太皇夫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眼中闪过惊慌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