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恋蝶
作者:七色夭夭
(女尊)莫名的时空扭转将她带到一个陌生的王朝:

一个女尊的世界,女人为帝,女人为王。

她莫名的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亲王,有爱她护她的父亲,宠她惯她的姐姐,

可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留下的实在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她的正君,两年前跟别人走了,却在两年后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两个侧君,一个我见犹怜,一个是兵部侍郎的青梅竹马,她又该如何面对?
楔子

凤仁国,敬亲王府。
敬亲王休憩时间,侍卫仆从都摒声静气守在风华苑门口,井然有序却无半点声息,整个院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轻微的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汉白玉的雕栏边,站着一个俊逸男子,白衣如雪,长身玉立,如墨的发丝柔顺地披在肩上,眼眸平静如水,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过了好半晌,门终于打开,一个白衣女子慢步走出,微微散乱的黑发及腰轻垂,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眼眸清澈深邃,如水的眸光淡淡扫过守在门口的一众人群,最后将目光定在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身上,“管家,何事?”
“启禀王爷,今日是右相生辰,上个月王爷就吩咐属下备好了贺礼,……”管家恭敬地回答。
白衣女子微皱了眉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礼送去,本王晚些和木枫过去。”说完便接着向苑外走去。
听闻此言,白衣男子脸色一白,纤长的手指拂过被微风吹乱的发丝,像是要仔细看清那个白色身影,半晌,终是垂下了眼帘。
“王爷,”管家犹豫一会,终是开口唤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微有不耐。
“王爷之前吩咐是要带虞主子一起去。”管家答道,眼光掠过白衣男子。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虞静华,扯了扯嘴角,“你可准备好了?”
虞静华静静地站着,仿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身边的小厮一急,拉了拉主子的袖子,他这才回过神来,墨玉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王爷说什么?”虞静华冷冷地问,她根本是在故意给他脸色!
“本王问你准备好了没有?”敬亲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皱眉头,“今日虞府你可还想去?”
虞静华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怒,跪下行礼,“回王爷,妾身准备好了。”好不容易能够回家看一次爹爹,他怎会放弃?半个月前他就向她请示过了,这会她居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态度!如果不是管家的提醒,她居然根本不想带自己去!
敬亲王嘴角抽了抽,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外走去,“本王出去走走,你们准备一下,等本王回来后去虞府。”
虞静华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走出府门,爬上轿子,她这才放松下来,天哪,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会莫名其妙来到历史上不知名的朝代,成了慕瑞颜,敬亲王,而且还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想着那些男人在女人面前妾身长妾身短,争风吃醋不亦乐乎,她都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个身体的主人本身善骑,出事这天却从马上摔了下来,来到这里十天了,她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脑子里飘来飘去都是一些零碎的记忆,到底这个身体的主人——真正的敬亲王是怎么死的?
慕瑞颜,凤仁国女帝的胞妹,御封敬亲王,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原本性情便狂妄,自从正王夫风华两年前失踪以后性情更是变得暴戾无常,短短两年时间,敬亲王府中已被她搜罗了四十多个俊美男子,不对,是男妾,日夜寻欢作乐,所有良家男子远远看到她都会绕道远走,这一点让如今的女皇,敬亲王的胞姐慕瑞祺头疼不已。而敬亲王的王夫—风华,也成了整个敬亲王府最大的避讳,无人敢提。
除了在西苑里藏了四十多个美男之外,慕瑞颜有一个正夫,两个侧君,正夫便是风华,两个侧君分别是右相虞清的弟弟虞静华和镇国将军冯颖的儿子冯寒月。
自她来到这个身体之后,只见过她的这两个侧夫,风华两年前便已离开了,而西苑的那些男子之前敬亲王曾下令严禁出西苑,所以她幸运的没有受到那些男子的骚扰。
关于风华,在慕瑞颜原来的记忆里是模糊一片,她倒是很想了解一下这个风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每每提及这个话题,不论是管家或是贴身小厮,一听到风华两个字都吓得两腿发抖,说不出话来,几次以后,她只好就此作罢,这件事,还是慢慢来罢。

第一章

“主子,到了”外面传来一声清朗的禀告声。
慕瑞颜戴好面纱,下了轿,抬头一看,‘揽月楼’三个大字招牌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心里暗暗赞叹,南都最大的酒楼,果然名不虚传。
凤仁国,女尊男卑,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以女子为尊,而男子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照说在凤仁国女子一般都不戴面纱,可是没办法,这敬亲王花名在外,为了怕吓到良家妇男,她还是戴上块布挡一下。
“主子不去楼上厢房?”身后的黑衣男子明显一怔,原来主子来不都是进楼上雅间的吗?这会怎么往角落里走过去了?
“不用了,你也坐下,陪我喝点茶吧。”慕瑞颜指了指身边的坐位,示意他坐下。
黑衣男子身子僵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慕瑞颜唤过小二,点了一壶清茶,几样小菜,闲闲地听着酒楼里各色各样的八卦闲语。
三天前她无意中听到身边的黑衣男子,贴身侍卫——木枫说这揽月楼里消息八卦最多,就留心了一下,今天左右没什么事,便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因子。
一个世界一个风俗,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在外抛头露面的清一色都是女子,掌柜是女子,小二也是女子,就连说书的也是女子,慕瑞颜不由暗暗称奇。
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样,右相今天生日如何的隆重,相思楼里的花魁怜香公子如何的色艺双绝等等。
“听说那敬亲王夫风华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那敬亲王被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良家公子要遭殃……”
细细的话语飘来,慕瑞颜皱了皱眉,眸光直视木枫,木枫吓得脸色一白,“属下知罪,可是……”
“回府!”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听下去,看来如果今天她不来这揽月楼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么大个事情,王府里居然没有来向她报告。
回到王府,慕瑞颜坐在大厅正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面,久久不语。
木枫,管家,虞静华,冯寒月四人跪在堂下。
木枫一脸的认命,管家则时不时擦着额头上的汗。
虞静华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嘴角挂着一抹嘲讽,身边的冯寒月面无表情敛眉垂首。
“你们倒是给本王说说看,这府里到底还有没有本王这个主子?!”慕瑞颜冷冷的开口,别的事情她倒无所谓,可是这欺上瞒下的事情,她无法容忍。
“王爷,是属下的错,请不要责怪虞主子和冯主子。”木枫上前一步,打算揽下所有的责罚,他是习武之人,皮粗肉厚的受点罚也就算了,另外那三个人可承受不起。
“木枫!”堂下三人不约而约地唤了一声,神情担忧地看着木枫。
“请家法来!”慕瑞颜垂下眼帘,冷声吐出四个字。
“王爷!”管家跪着向前行了一步,嗓音颤抖焦急,“王爷饶过枫侍卫吧,为了救王爷枫侍卫已经身受重伤,此时再行家法定会要了他的命的!”
“王爷开恩!”虞静华和冯寒月同时开口。
“你们只知道让本王开恩,可你们知不知道本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今日要去参加虞相的生辰,是要让本王成为宴上所有人的笑柄吗?!”慕瑞颜语气凌厉,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还要承受这个王爷莫名其妙留下来的一堆烂事!
“两年前王爷为了风主子伤心重病,今日枫侍卫只是不想王爷重蹈覆辙,也是为了王爷好啊!”冯寒月幽幽地开口。
两年前的事情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但因和木枫交好,也曾听他说起,敬亲王怒极攻心,走火入魔,杀了当时侍候风华的二十多个下人,血流满地。
慕瑞颜沉默半晌,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罢了,如果再有下次,必定严惩不殆!”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她到底不是那个性情暴戾的敬亲王,木枫已经受伤,她又怎能下得了手。
堂下三人明显松了口气,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木枫。
“我去看看她。”木枫黯然地站起身,追随着那个白色身影而去。

第二章

揽月楼。
二楼雅间临窗站着一个绯衣女子,英武的面容上精税的眼眸微微眯起,霸气十足。
“你确认那句话她听到了?”绯衣女子悠然地举起手里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是,她一听到立马就起身走了。”身后的黑衣女子恭敬地回答。
“记得把人安顿好了,她可从来不屑于欠别人的人情,而那个人,对她来说,可是比命还重要。”绯衣女子眼眸微微收缩,似有无限憧憬。
紫竹苑,敬亲王府侧君虞静华的住处。
“华哥哥,今天你和王爷去相府,可千万要谨慎。”冯寒月大大的眼睛中盛满担忧。
虞静华凝视着冯寒月秀雅的面容,淡淡点头:“放心吧,她不会对我怎样的,姐姐怎么说也是右相。”
“可是此事关乎风华,他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冯寒月垂下眼帘,面庞上闪过一丝落寞。
“今日我回府只是为了看爹爹。”虞静华微微一哂,随即深深地看着他,“寒月,我们身上都背负着我们的家族,对王爷来说,我们不过是朝堂势力的一件摆设,一年多了,她从来就当我们是这个府中的摆设,你还没死心吗?”
冯寒月低下头,下意识地扯着衣角,轻声自语,“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向先皇要求一生一世只爱风华,那时的她,是那般的耀眼夺目。”那天的她,在阳光下绚烂的微笑让在场所有人都移不开眼,那样的女子,怎会不让人为之倾倒。
“她已经变了,变不回去了。”虞静华冷静地提醒,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风华苑。
慕瑞颜靠在榻上,闭目不语。
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悄悄瞄着身边的木枫,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古代侍卫典范,永远是不变的一袭黑衣,不变的谦恭有礼,明明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却总被他给扳得像块木头一般僵硬。
风华的事情之前问过他几次,都被他含糊过去了,今天,他总该说了吧。
虽然她现在肚子也很饿,可是为了让这块木头等会说得详细一些,还是有必要使点小小的苦肉计。
“主子,药膳的时辰快要过了,”木枫站在一边,紧抿着嘴唇,自午膳端进来到现在已有一个时辰,菜热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却一口都没有动,两年前的一幕仿似还在眼前,这件事情她如果大发脾气倒也算了,可她偏偏沉默不语,整个房间里气压低得几乎能冻死人。
他恨不得撕拦了揽月楼那些人的嘴,可是他也明白,就算她不从揽月楼知道,今晚的丞相寿宴上也未必不会有人提,王爷是当今女皇唯一胞妹,朝廷势力的中流砥柱,一些妒忌小人抓着今天的机会又怎会放过?
风华回来的消息连揽月楼那些人都知道了,今晚宴会上的那些人又怎会不知?
慕瑞颜轻叹口气,坐起身对门口唤道:“青儿,把饭菜撤下去。”
眉清目秀的小厮应声而入,手脚麻利地撤下已经冷掉的饭菜,换上一直预备在旁边的热饭热菜。
“主子,您就用些吧,太医吩咐了,这药膳要吃两个月呢。”青儿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她,大病初愈,这膳食之中都有药材,太医嘱咐了一定要按时服用的。
看着青儿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慕瑞颜打算苦肉计就此收场,“那就用点吧。”说实话,她已经饿坏了。
木枫走到桌边,熟练地帮她布菜,又盛了一碗汤端到她面前,“王爷请用。”
“你也吃吧,一个人吃饭没有滋味。”慕瑞颜温声道。
木枫顺从地坐下,菜放到嘴里却觉得味同嚼蜡,风华的事情,该怎么办?那个孩子才一岁多,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孩子,她又是那般蚀心入骨地爱着风华……
“如果没什么胃口,就和我说说风华的事吧,”慕瑞颜喝了一口汤,状似无意地道。
“王爷”木枫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我也不想食不知味,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你是离我最近的人,如果连你都不能对我坦白,”她黯然地叹了口气,“我就那么差劲吗?”
木枫猛然抬头,她语气中竟有那般深沉的挫败和无奈感。
她抬抬手,示意他起来,“起来慢慢说吧,有些话与其听到别人告诉我,还不如我自己有个准备,你也知道,我这次摔得,有些事不记得了,你也不想别人拿我的短处吧?”
木枫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风主子原是霁风山庄的少主,十年前霁风山庄一夜被灭门后,先皇就收留了当时只有九岁的风主子在宫中,此后王爷与风主子自小在皇宫中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笃深,王爷更是立誓非君不娶,而且曾许诺风主子这一生只娶他一人,王爷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公主,为此先皇特许旨意王爷可以一生只娶风华一人,可是两年前,风主子突然要求离开,在王爷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王爷无奈放他离去,他走前只留下一封书信,信上说他自小便已与飞花阁少阁主冯晴定亲,他不能负了冯晴……”说到这里,木枫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慕瑞颜。
随着木枫的诉说,慕瑞颜的思维也渐渐清晰,一些散乱的记忆跳入脑海,半晌,轻轻道了一句:“那他就能负了慕瑞颜了?”
木枫见她口气并不激动,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两年前她曾为风华走火入魔,一病不起,本来他还在想暂时瞒着风华之事,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的,现在看来她并非不能接受,也许她,是真的想开了罢。

第三章

“王爷,虞主子来了。”门外传来青儿的禀报声。
“让他进来吧。”慕瑞颜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爷,”虞静华走进来行礼,见木枫和她一起坐着用膳,脸上讶异之色一闪而过。
“可用过膳了?”慕瑞颜问。
“回王爷,用过了。”虞静华答完便垂首站在一边。
慕瑞颜慢条斯理地喝完手里的汤,看样子她这个侧君还真是够冰的,风华的事情都传成这样了,也不见他问候一声。
“找我有事?”慕瑞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目前她两个侧君之一的虞静华,气质温润,眉目清越,眼眸仿佛沉静幽深的古潭水,紫色的宴服映衬下显得清俊高雅,华贵沉静。
如果记忆里没有错的话,这个侧君是当今女帝—她的皇姐一年前安排她娶的,为的是联合右相的势力,当时的慕瑞颜虽不满婚姻被安排,却碍于朝中局势不得不娶了他,婚后她待虞静华尊重有余却从不亲近,虽已经成亲却从未在他那里留过宿,只一味在一群小侍居住的西苑里留连,而这个虞静华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冷淡。
“时辰差不多了,妾身来等候王爷一起去赴宴。”虞静华回答得谦卑恭顺,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屑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绪。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称妾身,”慕瑞颜皱了下眉头,男人称妾身她实在是听得别扭,“你就自称静华吧。”其实她也很讨厌自称本王,如果不是必要场合,还是平等些的称呼自在些。
“是。”虞静华寂如潭水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波澜,很快又平复不见。
“那为何风华又回来了?”慕瑞颜转向木枫,继续之前的话题。
木枫犹豫地看了一眼虞静华,在慕瑞颜的眼神示意下继续回答:“那飞花阁少阁主冯晴一个月前出了意外,飞花阁几乎一夜之间尽数被灭,坊间多数怀疑此事与王爷有关,但风主子说他知道这件事与王爷无关。”
慕瑞颜挑眉,“你见过风华?”
“风主子半个月前来找我,当时王爷昏迷不醒,他如今已无处可去……”木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主子到底是对是错。
慕瑞颜凤眸半眯,沉默半晌,道:“名义上,他好像还是我的夫吧?”
“是,两年前风主子离开的时候曾跪了一天一夜,王爷都不肯写休书,只是命我们放他离去。”木枫不自然地回答,当初那件事,对王府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既然如此,也不能总让人说三道四,他一个人在外面飘泊也不容易,你安排个人去把他接来府里吧。”慕瑞颜淡淡一笑,看不出情绪。
“是。”木枫应了一声,看来王爷到底还是舍不得风主子,如今冯晴已经死了,王爷总算可以和风主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王爷能否接受风主子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可是慕瑞颜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的想法,“等他回来后给他一份休书,从此以后永远是敬亲王府贵客,以贵客之礼待之,任何人不得轻慢。”
木枫惊讶地看着慕瑞颜,随即低头应允,王爷自小与风主子的感情他是很清楚的,两年前王爷那般怒极都不愿给风主子一封休书,如今有了机会和风主子在一起反而要休了他?既然休了他又为何留他在王府以贵客之礼待之?道是无情却有情?
其实慕瑞颜是挺为原先这个身体的主人抱不平的,她待风华那么好,一生只娶一人,在这个女尊的世界里,贵为亲王许下这样的诺言是何等不易,他却根本不尊重她的感情,去和别的女人私奔,还生了孩子,这简直是对这份感情最大的羞辱,对敬亲王来说更是奇耻大辱。可是风华到底也是之前慕瑞颜一生中最爱的男子,如果她还在世肯定也不愿意他流落在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就算是替之前的慕瑞颜完成一个心愿吧,让他安安稳稳的住在王府中衣食无忧的生活,安享余生,如果他还存有一丝之前的情谊,也该对慕瑞颜心愿感激和愧疚。

第四章

用过膳小憩一会后,慕瑞颜便与木枫,虞静华一起前往右相府。虞静华是右相虞清的弟弟,虽然不是一父所生,但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虞清一直极为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弟,如果不是女帝的指婚,估计她是怎么也不会这个宝贝弟弟嫁给‘色’名昭著的敬亲王。
敬亲王专用的马车极为豪华,柔软的棉质坐垫铺着明黄的丝绸,金线绣边的腰枕手感极好,马车中间是一个紫檀木的茶几,茶几上,是侍从早已准备好的一壶香茶。
慕瑞颜斜倚在马车的榻上,随手拿起车里备着的一本书在手上看着,没想到却是本香艳的野史,有点尴尬地将书合起,扔在一边。
虞静华坐在她对面,目光淡淡扫过那本被扔在一边的书,眸中闪过一抹轻蔑,虽然极快却还是被慕瑞颜捕捉到了,看来她‘色’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从敬亲王府到右相府的路并不短,木枫在轿外骑马,这轿内两人如果这样一直干坐着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思忖一会,慕瑞颜半是试探半是含蓄地问,“你很想念姐姐?”从他那般想要回府的态度不难推测,这府里有他极为牵挂的人。
“静华已经嫁给王爷,当以王府为家,姐姐是静华血浓于水的亲人。”虞清华答非所问,言简意赅,却是把这个问题提升到了一个高度来回答。
慕瑞颜沉默半晌,道,“我也只是与你随便聊聊,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拘瑾。”一时之间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爹爹病了。”虞静华静默一会,淡淡开口。
“病得可重?”她顺口问了一句,此时的他和她初见他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不再冰冷不屑,整个人清冷中又透出一些脆弱,如月华般的脸庞上浮起几许哀伤。
“肺病。”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眸中哀伤之色更浓。
慕瑞颜蹙眉,看他的神色,他父亲的病肯定已经比较严重,在这个时代里,一定程度的肺病也许就等于无药可救了。
“我陪你去看看他吧。”慕瑞颜微微一笑,她与他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吧?来到这个时空,所有的亲人都已经遥不可及,不知他们是否有想起她?
虞静华眼中波澜微动,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渐渐停下,木枫清朗的声音在轿外响起,“王爷,到了”。
慕瑞颜跨步下了轿,忽而意识到这里是女尊的世界,迟疑了一会,还是将手伸向虞静华,他微微一怔,随即将手放到她掌心,扶着她下了轿。
这般的场合,这么多的人在看着,她是想要表示她对虞家的重视吧?虞静华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