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明其实并不是全然不知顾陌的小动作,可别扭的心思就是让他死死扼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绪。
夏启明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做出对不起顾陌的事情来。
没一会儿,顾陌就觉得裸.露在外的大腿一片冰凉,心里叫苦不迭,这冬夜漫漫的,没盖一点被子,为了引诱夏启明还穿得那么清凉,真能活活冻死她!
但是渐渐的,顾陌就扛不住阵阵的睡意,摆着这个姿势沉入了梦乡。
夏启明仔细听了听顾陌的呼吸,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才转过身对着她。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顾陌平静的睡颜,微微张开嘴显得异常可爱,却好像因为什么不舒服的原因而轻轻蹙着眉头。
夏启明突然就笑了起来,伸手将顾陌的腿放好,将身上堆积的被子抖开盖到了两人身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陌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夏启明贴得很近,被他揽在怀里,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自己的手,正亲密无间地环在他的腰上。
李代桃僵(一)
慕安安出国旅游回来,何佳喜陪着慕皓卿一起去机场接她。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冲出人群,穿着红色印有大大骷髅图案的休闲外套,踩着高高的马丁靴,头发挑染得乱七八糟,整个一流里流气的小太妹。
何佳喜看到她这幅夸张的模样吓了一跳,慕皓卿倒是见怪不怪,揉了揉她的爆炸头,笑得无奈又宠溺:“记得回家之前弄回以前的样子,不然那老头子铁定亲自操剪刀把你头发全剪了。”
慕安安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安心啦,我知道的!”
小丫头眼珠滴溜溜地转,笑得古灵又精怪。
“小婶婶面色好红润,比我这花季少女还娇艳,真让人羡慕!难怪人家都说被男人经常滋润的女人才会保持美丽…”
何佳喜脸上的笑容一僵,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没好气地笑骂道:“小丫头别乱说话!”
慕安安嘟着嘴不满地说:“我不小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下次把我男人拉出来溜溜,让你们见一见!”
何佳喜哭笑不得地望着慕皓卿问:“她这算不算早恋?你们都不管管她吗?”
慕皓卿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慕安安小大人一样拍了拍佳喜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才没资格管我呢!我跟你说哦,小叔叔十几岁的时候,床伴多的,都能排一个连…”
“臭丫头!”慕皓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一个连我扛得住么!”
何佳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目张胆地瞄了瞄他的下面,摸着慕安安的脑袋说:“安安,你是不知道,你小叔叔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就知道逞一时之快,不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以至于现在就…咳,各种不行了!所以呢,过早的那种事是不对的,要节制理智明智,懂吗?”
慕安安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搂着何佳喜的手臂一脸关心地说:“那小婶婶你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也要好好医治叔叔呀!”
何佳喜阴森森地笑起来:“放心,我会好好‘治’他的!”
慕皓卿挑了挑眉毛,拎起行李往机场外面走去。
慕皓卿刚将行李搬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有事不得不先离开,就把钥匙丢给佳喜,让她先送慕安安回家。
慕安安上车后一直坐立不安,看着何佳喜欲言又止。
佳喜一边注视着路况,一边笑着问她:“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
慕安安支支吾吾地说:“我们能不能先不回去?”
何佳喜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可以啊,你要去哪儿?是不是饿了想先吃东西?”
慕安安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面色黯然,轻声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我好久没见过她了,爷爷不让我和她见面…我、我去旅游带了很多礼物,想送给她一些…”
何佳喜不解地皱眉:“为什么不让你们见面?”
慕安安眼神中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愁,脸上的表情很是落寞。
“爷爷说妈妈…有辱慕家声誉,不让我们见面,连爸爸也不能见她。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生活一定很辛苦,我真的很想她,可是如果让爷爷知道我偷偷去看她了,爷爷不仅会罚我,也一定会为难她的…所以,小婶婶,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她,然后不告诉任何人?”
何佳喜心里一软,怜惜地握了握她的手,低声温柔安慰:“别难过了,以后你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你放心,我陪你去,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慕安安高兴地笑起来,感激地看着佳喜说:“谢谢小婶婶,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家,一定不让你为难!啊,小婶婶你人真好,难怪小叔那么喜欢你!”
何佳喜笑骂:“油嘴滑舌,少给我灌迷汤!你来指路…”
车子七扭八拐地停在一个有些隐秘的巷道口,这个小巷子挺偏僻的,但是距离市中心又不算远,慕安安的妈妈就住在巷子深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人来开,锈迹斑驳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子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们。
“妈妈——”慕安安高兴地大叫一声,立即扑到她怀里,撒娇地抱着她蹭来蹭去,“妈妈,我好想你,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来看我,连生日都没有给我礼物…”
说到后面,声音里带了丝埋怨,女子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歉:“对不起,我也想去看你的,可是…”
话虽没说完,可慕安安已经明白了,抬起头笑了笑说:“没关系的!”
何佳喜不动声色地打量,那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显得很年轻,从外貌看也就三十多岁,根本不像是十七岁女儿的妈妈。长得的确很漂亮,一双眼极大,笑起来嘴角还有个深深的梨涡,头发又直又黑,大概是在家的原因,随意地用条丝巾扎在脑后。
在何佳喜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暗暗观察着佳喜,微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慕安安的妈妈,王美清。”
何佳喜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何佳喜。”
慕安安拉着佳喜进了院子,笑嘻嘻地说:“妈,她是小叔叔的女朋友!”
何佳喜不知道为什么,在王美清的视线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王美清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眼神闪烁难懂,然后淡淡笑起来,不冷不热地招呼道:“原来是慕三少的女人,真是失礼了。”
院子不大,一边摆了张小小的石桌,还有煮茶的小砂炉等工具,炉子上正烧着水,袅袅地冒着白烟。
王美清做了个请的姿势:“坐这里吧,我刚烧好水,不嫌弃的话,我煮茶给你们喝。”
何佳喜点点头,和慕安安在桌边坐下。
王美清动作熟练地加茶叶,滤水,冲杯…最后缓缓倒了三杯茶。
何佳喜大大方方地端起杯子,细细品味了一番。
“好茶!”佳喜大加赞赏,又抿了一口,皱眉说,“这是什么茶?味道很特别!”
王美清淡淡一笑说:“何小姐喜欢就好,这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不过是家乡自己种的。”
王美清安安静静地喝茶,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不慌不忙的优雅,看起来赏心悦目。只是…何佳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深处,有让人看不透的光芒闪烁,莫名地让何佳喜有些不太自在。
过了片刻,王美清放下茶杯,站起来说:“对不起,何小姐请稍等,我带安安进去给她拿礼物。”
何佳喜点点头:“好!”
慕安安一边叽叽喳喳地问是什么礼物,一边挽着王美清的手往屋里走去。
也许经历过太多事,让王美清不愿意和人接触吧,也无法轻易与人深交…何佳喜并不太在意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防备。
没过多久慕安安就出来了,那身朋克装已经换成了正儿八经的衣服。漂亮的红色小皮夹,牛仔短裙,毛茸茸的靴子,头发虽然还是乱七八糟的颜色,但是被盘成了可爱的花苞头,总算像个正常的十七岁小姑娘了。
慕安安兴奋地拉着佳喜问:“妈妈送我的衣服好看吗?”
何佳喜点点头:“好看,真美!”
看来王美清很关心这个女儿,知道她的喜好,特意选了她最爱的大红色。
王美清摸了摸安安红扑扑的小脸,有些伤感地说:“安安,你该走了,回去吧!”
慕安安立即蔫了下去,嘟嘟囔囔地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安安!”王美清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看到安安委屈的脸后又不自觉叹了口气,温柔地说,“下次吧,我亲自做好吃的给你。”
慕安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强颜欢笑,懂事地点头说:“那说好了啊,下次我要吃你做的!小婶婶,我们走吧…”
何佳喜冲王美清笑了笑,有些同情地看着那堆依依惜别的母女俩说:“那…再见了!”
慕安安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然后就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何佳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了捏她的脸安慰:“别难过了,下次我还帮你们掩护,让你们可以经常见面!”
慕安安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不管佳喜怎么逗她,慕安安始终兴趣缺缺,回到家就默不作声地上楼去了。
何佳喜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同情这个小姑娘,年纪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么多,真是可怜。
自从元旦那晚,顾陌和夏启明相拥而眠一夜之后,两人就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里。
顾陌也不再早出晚归,故意留在书吧不回家,甚至借口大学放假没客人,将书吧暂停营业了。夏启明也自觉了很多,每天尽量早早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即使有事要晚点回来,也会主动提前打电话告诉顾陌一声。
周末不上班的时候,夏启明就和顾陌一起去夏家看望老人家,或者出去和朋友玩,倒是很少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顾陌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挺满意的,总算有了些进步,虽然依旧不温不火,但是至少不再冷战别扭。
顾陌算是想明白了,夏启明这种温吞的性子,就该文火慢煮,才能一点点把他拿下!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既然他不主动,那就自己主动好了!在未来那么多年的幸福面前,一点面子算什么?这年头,矜持只能让自己吃亏!
眼看着快到年关了,夏启明渐渐忙碌起来,要在春节到来之前将工作都梳理好,放假前不仅要做好年度总结,还有下一年度的规划。
顾陌很体贴地不去打扰他,尽量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让夏启明生活得舒心自在。
李代桃僵(二)
何佳喜和同事调了个班,特意腾出时间,一换下白大褂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吉祥餐馆是N市一家十分有特色的私房菜馆,面积不是很大,却经常人满为患。也是佳喜与一些好友聚会常来的地方。
何佳喜一进门,就看到熟悉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一身银灰色笔挺的西装,姿态惬意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佳喜快步走上前,边坐下来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唯明笑了笑说:“没事,我也是刚到不久。”
宋唯明是何佳喜去日本做交流生的时候认识的,两人很谈得来,又都是中国同胞,便很快成为了朋友,这么多年来宋唯明一直都挺照顾何佳喜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早点跟我说,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宋唯明帮佳喜倒了杯茶,笑道:“也就这两天回来的,知道你是大忙人,我哪能打扰你救死扶伤!这不…刚安定下来不就联系你了吗?”
宋唯明边说边叫来服务生,点好菜,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对面的女人。
何佳喜被他看得扑哧一笑,瞥了他一眼问:“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没擦干净?”
宋唯明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从市里医院辞职了?怎么,哪里条件不够好吗?”
何佳喜抬眼定定地注视着他,微微一笑说:“唯明,你有话就直说,我们俩用不着这一套…我知道,你想了解的肯定已经了解到了。”
宋唯明叹了口气,皱眉道:“佳喜,你一直都很理智的,慕皓卿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么!他是你可以招惹的吗?”
何佳喜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我很理智啊,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宋唯明不禁有些生气,微微抬高了声音,说:“你居然把市里医院的工作给辞了!你这就叫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佳喜,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跟手术相比的,任何事任何人也不能影响到你的工作!可现在…你为了慕皓卿放弃了工作…”
“好了!”何佳喜打断了宋唯明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并没有放弃工作啊,我只是换了个工地方工作而已…现在依然有很多手术,而且慕家的私人医院环境不错,虽然不如市里医院能见到更多的病例,可是他们的创伤科很出名,每天都有很多病人的…唯明,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唯明看着佳喜认真无比的眼睛,突然觉得十分担忧。
“慕皓卿是黑帮有名的百年慕家的私生子,身份特殊…像他那种人,都是从地狱最底层踩着无数冤魂才能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你们俩的价值观、人生观都不同,成长背景完全不一样。更何况…他是黑道老大,周身有多少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要面临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他是值得你如此付出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他做过多少违法乱纪的事,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他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感情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整个东南亚都遍布着他的势力范围,提到他无不胆寒…这样的人到底如何,你心里真的清楚吗?”
何佳喜想到不久前的那场围追,不禁沉默了下来。那次若不是慕皓卿开了辆好车,要不是慕皓卿车技高超,恐怕自己早就死了吧。
何佳喜这才发现,她居然从来没有仔细想过那场危险…甚至不觉得危险。也许…是因为和慕皓卿在一起,所以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
何佳喜突然一笑,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淡淡地开口:“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慕皓卿的吗?”
宋唯明愣了愣,疑惑地说:“不是在你妹妹的婚礼上认识的吗?”
何佳喜摇了摇头,双目幽远,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是我大二的时候,我常在课余时间去学校的附属医院见习。那是我第一次给活生生的人缝针,那个倒霉的病人就是他!那时候他…”何佳喜皱了皱眉,突然温柔地笑起来,“他很漂亮,虽然一头血淋淋的,却掩盖不了他的美!我没经验,缝针的时候手一直抖个不停,无论如何都不敢下针。正在我都快急哭了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慢慢沉静下来…紧张加上不够熟练,我缝得乱七八糟,可是他一声都没吭,结束后还安慰我…唯明,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相信他有着纯善的一面。就像很多年前那个衣着普通的小青年,默不作声地关怀着别人。”
宋唯明有些惊讶,微微思索了一下说:“他就是你以前提到过的那个人?”
何佳喜点点头:“那次在婚礼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他变了很多,连名字都改了,可我就是一下子认出来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是我绝对不能错过的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唯明知道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略带担忧地看着她,叹道:“算了,你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自己要小心啊,毕竟慕皓卿的敌人那么多…”
“放心好了!”何佳喜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而且,我也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弱质女流啊!谁要是敢招惹我,哼哼,我一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对一招毙命!”
宋唯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有什么事就找我,虽然我不是混黑的,不过到底还是有些路子…要是遇到麻烦,我一定尽力帮忙!”
何佳喜欣慰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够哥们!”
宋唯明淡淡地笑着,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就顺势岔开了话题,捡着在国外的有趣见闻说了起来。
吃完饭后,宋唯明要送佳喜回去,何佳喜摆了摆手拒绝。
“我现在不回去,还要去慕皓卿那里…现在天色还早,又不是大晚上的,不用你送!”
宋唯明想了想,知道佳喜不想把自己拖进麻烦中,也就顺了她的意。
“那好,路上小心,有空常联系!”
“好的,再见!”
何佳喜对他挥了挥手,穿过马路到了对面。
刚刚拐过一个弯,路上行人就大大减少了很多,何佳喜掏出电话准备打给慕皓卿让他等她一会儿,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口鼻立即被毛巾死死捂住了。
佳喜惊慌之下大大吸了一口,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浸了乙醚的毛巾。佳喜赶紧屏住呼吸并奋力挣扎起来,奈何那只手如铁石般牢牢控着自己,任她怎么扭动抓踢都丝毫不动。
何佳喜知道乙醚属于速效麻醉剂,很快就会起效,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干脆就停下了挣扎,假装昏迷过去。
后面的人以为何佳喜已经被麻醉了,小心谨慎之下仍然紧紧捂着她的口鼻很久,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昏了过去,才慢慢放开手。
何佳喜全身无力,头脑一阵阵发晕,任由对方将她连拖带拽地扔进路边的货车里。
货车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何佳喜便被关在了一个全封闭的货箱里,四周一片黑暗,车子速度很快,不停的颠簸让佳喜的头更昏沉了,十分不舒服,只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神智,暗地里一下下掐着自己的手心,利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刚才忙乱之中手机已经被对方夺去扔掉了,何佳喜只好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挪动,摸索着找到了一起被丢进来的包,她记得包里有一把刀,那是她前几天刚刚订购的最新的手术刀,本来准备带回家练练手感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何佳喜将手术刀和备用纱布拿出来,拉开短靴的拉链,将手术刀用纱布松松包裹着放在靴子里,试了试,正好方便自己快速取出又不会划伤自己。
做完这一切,何佳喜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慕皓卿等了很久都不见何佳喜回来,不由皱了皱眉。
据他的了解,佳喜是个非常守时的人,如果有事不能来或者要迟到一会儿,她一定会打来电话说明一下,像现在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慕皓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有些不安,拿起手机快速拨通了佳喜的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慕皓卿的疑虑更大,何佳喜是个敬职敬业的外科医生,手机从来不关,而且总是会把铃声调到最大,以免有情况紧急的病人找不到她。
一遍遍拨打,过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喂,佳喜?”
“喂?不好意思,我不是本人…”对方是个陌生的男声,“我刚刚经过听到路边手机在响,就接起来了,请问这是你掉的手机吗?”
慕皓卿心里的不安加大,立即问道:“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个手机的?”
慕皓卿挂了电话,立即下了命令。
“杨禾,你快点召集全部人手找人!把N市给我彻彻底底翻一遍,要是佳喜被伤了一根汗毛,你就带人一起从三十三楼跳下去!小五,你带人跟我去现场!”
杨禾他们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放下电话立即去做事。
慕皓卿一路飙车到了出事地点,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便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血迹就说明佳喜目前还没怎么受伤。
慕皓卿接过佳喜的手机,翻到通话记录里,除去第一个自己打来的,第二个就是宋唯明。
慕皓卿冷着脸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佳喜,你到家了?”
慕皓卿的声音低沉冷厉:“宋唯明,何佳喜是什么时候和你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和你分开的?”
宋唯明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着急地问:“佳喜出事了?你…你是慕皓卿?”
慕皓卿不耐烦地说:“回答问题!”
宋唯明心里有气,却很理智地回答:“五点左右见面,吃完饭六点四十多,七点不到我们就分开了。”
慕皓卿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就要挂掉,却听到宋唯明连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慕皓卿顿了顿,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李代桃僵(三)
何佳喜不知道昏过去多长时间,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经被丢进一间破旧的房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