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皓卿沉默不语地听完,淡淡地反问:“即便真的如此,那又怎样?虐打我追杀我的,的的确确是我的二哥啊!”
何佳喜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无话可说。
慕皓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慕崇义的眼神复杂万分。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
佳喜讶异地看着他,慕皓卿苦笑一声说:“年少轻狂的时候还有几分不自量力,每一次逃出生天都会洋洋得意…可后来,打拼天下的辛苦,地下世界的残酷,我才渐渐意识到…凭那时候的我,根本不可能从慕太太的手中逃脱,更别提一路平安到达东南亚,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
何佳喜不解:“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那么恨你的父亲?”
慕皓卿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怎么能不恨?面对心肠歹毒的慕太太,在慕家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时候,怎么会不恨他的懦弱与无视?一个人在阴暗潮湿的船底仓库挨饿受冻的时候,如何不去怨他没有好好保护过自己的儿子?每一次受伤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在享受着什么,那种嫉恨…早就深入骨髓了!更何况…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妈整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她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心心念念着那个男人,逼着我发誓找回他,认他为父。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才八岁,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一点点死去,而且死不瞑目,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我在那个破旧的小阁楼里陪着我妈的尸体整整两天,如果不是邻居好心,恐怕我就和我妈一起死在那里了!”
慕皓卿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即便二十多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遍遍反复出现,他也咬着牙独立承受。可这一刻说出来…心中居然有了莫名的畅快。
何佳喜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也许慕皓卿那么恨他父亲,有一部分是从他妈妈那里转移的。若不是他母亲太爱太不甘心,逼着慕皓卿回慕家,和那个父亲纠缠到一起,也许慕皓卿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没有那么多肮脏丑恶的东西,他会作为慕允之平凡简单地活一辈子。
佳喜觉得莫名的心酸,想了想说:“他没有按照你希望的那样保护你,不代表他不是个尽责的好父亲。皓卿,他那个时候有太多的无奈,我相信他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你妈妈,要什么样的威胁才可以逼得他抛弃最爱的人,以至于未来漫长的人生承受着蚀骨的悔恨?皓卿,你父亲怎么可能不爱自己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慕皓卿双手撑着头,沉痛地说:“我一遍遍提醒自己恨他,不过是因为我害怕…佳喜,我没法像寻常的儿子那样崇拜敬爱自己的父亲,我只能恨他!没有那份仇恨的支撑,我早就死了!”
佳喜心疼地搂过慕皓卿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像在安慰一个迷途的小孩子一般轻轻哄道:“过去了,过去了,卿卿…这一切都过去了啊!你已经恨了他那么多年,该报复的也都报复过了,剩下的,就好好还他对你的那份好吧!”
“我妈妈的死…我不能原谅!”
佳喜拍了拍他的背,叹道:“原不原谅不在于你,而是你妈妈说了算!你妈妈当初让你回到他身边,认他做父亲,我猜也是希望她爱情的唯一证明可以存在于那个人面前,让他时时记着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的感情。你爸爸已经用一生来偿还她的感情了…卿卿,你爸爸对不起你妈妈,自有你妈妈来世向他讨还。可是作为儿子…你也该尽你应尽的那一份孝心!”
慕皓卿沉默了许久,突然在佳喜怀里长长叹了口气,然后直起身看了她一眼,感慨一般地说:“女王陛下,您学过心理学的吧?真是沟通无障碍!”
何佳喜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医患沟通也很重要好吧?再说我大学可是拿到过心理学学位的…哎不对啊,话题扯远了!”
慕皓卿撇了撇嘴角,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
何佳喜不乐意了,掰过他的脑袋,皱着眉头问:“说,你接下去要怎么做?”
慕皓卿拿下她的手,细细地吻了一遍十根纤细洁白的手指。自从佳喜上次被绑架,十指惨遭折磨了之后,慕皓卿就时不时喜欢轻吻她的手指。
“佳喜,我不敢保证我能做个好儿子,但是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再故意让他不痛快。”
何佳喜追问:“那慕皓云呢?你真打算把他软禁起来?”
“怎么会?”慕皓卿挑了挑眉,“只不过慕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也架不住他这么整天胡天胡地地瞎折腾,我也无非是架空了他而已…软禁这种非法的事情,我怎么会做?”
何佳喜没好气地拍开他:“得了吧,您慕老大干的非法勾当还少啊!”
慕皓卿摸了摸佳喜的头发,柔声说:“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不说还好,一说佳喜觉得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全身无力,踩着高跟的双脚疼得快要断掉一般。
想了想,佳喜问:“你呢?”
慕皓卿微微一笑:“我在这儿守着,放心,晚上我可以睡在外间。”
慕崇义住的自然是最好的病房,不仅是个豪华的套间,外间还有张床可以供陪护人员休息。
何佳喜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那好吧,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带早饭过来。”
慕皓卿“嗯”了一声,吩咐人送佳喜回去。
偷梁换柱(四)
慕崇义是在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可惜的是醒过来的只有身体,正如医生们估计的那样,脑细胞大量死亡,已经全面痴呆,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会。现在的慕崇义…饮食起居都需要人照顾,连话都不会说了,右侧瘫痪,左手左脚勉强可以活动,已经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
何佳喜觉得很是伤感,她还记得慕老爷子精神抖擞的样子,当初知道慕皓卿要和自己结婚的消息时,他脸上真诚的笑意,那样欣慰,没想到最后却没办法参加儿子的婚礼。
慕皓卿倒是十分平静,等到慕老先生的身体没有大碍的时候,立即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接回了慕家老宅。
虽然慕皓卿陪在自己父亲身边的时候并不多,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伤心着急的情绪,却安排了最好的专业护理人员照顾他,每天晚上不管多晚回来,都会问问这一天的情况如何。佳喜不止一次地看见他在网上搜集资料,甚至开始联系一些国外的专家。
这样过了几天,慕皓卿才真正绝望了,又好像想通了一般,不再寻找治愈的希望。对此,佳喜倒是很赞同,慕崇义毕竟年纪大了,这一次大病让身体彻底垮了下来,不适合再折腾来折腾去,现在这样…倒也算一种休息。
何佳喜已经找好了工作,下个月就去医院正式报到,这段时间没事就时常去慕家。和慕老爷子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佳喜便发现虽然他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但是对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感知的。
每次推着慕老先生去花园,他都会比较激动,嘴巴里咿咿呜呜的虽然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可是佳喜就是能明白他的高兴。可是有时候,看着满园的兰花,他又会突然哭得很伤心,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咽咽,吓得身边的护理人员手忙脚乱地要把他推走。
慕皓卿听后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吩咐下去,找来专业的园丁打理那一园子的兰花,并告诉护理人员,天气允许的情况下,每天让慕老先生在花园待两个小时,在一旁仔细照料就行,不要去打搅他。
别人听不出慕崇义在说什么,但是慕皓卿却很清楚,他反反复复地只说了两个字:文心。
那是他母亲的名字,是慕崇义即便痴呆了,记忆全无也无法忘记的名字。
慕皓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却好像一夜之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原来爱情不管多么支离破碎,真实存在过的,总会烙印一般刻进骨血里。
慕皓卿忽然就觉得以往的执念和怨恨都轻易放下了,这一刻,看着那个对着兰花嚎啕大哭的男人,原本以为不能原谅的,就那么原谅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件紧跟着一件,佳喜本来已经做好了推迟婚礼的准备,却没想到遭到了慕皓卿的反对。
慕皓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故作愁苦地说:“真的要推迟啊?你看,我都准备了那么久,连戒指都订好了…”
何佳喜一愣,不敢置信地瞪着慕皓卿指尖那一抹蓝。
慕皓卿轻轻一笑,打开盒子取出戒指,然后拉过佳喜的左手,慎重地带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款式很特别,细细的藤蔓构成指环的部分,最后相交缠绕在浅绿色的钻石周围,莹绿色的水滴形钻石衬托得佳喜手指愈发白皙。
何佳喜细细摸过戒指周身,低垂的眼睛看不清情绪,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买来的?”
慕皓卿好像压根就不担心她会不喜欢或者拒绝,慵懒地靠在佳喜身边,手指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轻描淡写地说:“这颗钻石是很久以前偶然得来的,前几天才让人送去加工…怎么样?款式不错吧?”
佳喜抬起眼,满眼的笑意:“不错,我很喜欢…如果你求婚的方式能稍微正式和浪漫一些,估计我会更喜欢。”
慕皓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一笑,挑挑眉毛说:“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在乎形式的庸俗女人。”
佳喜耸了耸肩膀:“我还就庸俗了。”
慕皓卿假装苦恼地皱了皱眉:“唔,如果我说这戒指除了钻石的切割和镶嵌,其他都是我做的…会不会抵消一点?”
佳喜惊讶地仔细看了看手上的钻戒,再难掩面上的感动,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盯着慕皓卿,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做、吧!”
慕皓卿正端着酒杯惬意地品酒,闻言一口喷了出来。
何佳喜不管他的反应,主动扑倒他,骑在他身上说:“卿卿,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想给你生孩子!”
慕皓卿盯着佳喜的双眼,突然随手丢开酒杯,伸手扶在佳喜的脑后将她一把按下来,狠狠地吻上去。
红酒醇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疏忽醉了两人。佳喜扭着腰热情地张开嘴巴和他唇舌纠缠。慕皓卿一边吻一边手上动作迅速地撕扯开佳喜身上的衣物,佳喜不甘示弱地动手抽出他的腰带,然后拉下他的裤子拉链。原本略显冷清的客厅立马升温,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巨海沙发上衣衫不整的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
慕皓卿抱着佳喜坐起身,来不及将衣服全部脱掉,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佳喜的身体,然后掐着她的腰疯狂地耸动起来。
佳喜拼命深呼吸,死死抱着慕皓卿的脑袋,腰肢不停地迎合着他的节奏。这么多天纷杂的琐事仿佛全部被激情挤出了脑外,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那些挣扎、伤感、爱和恨,全部伴随着汗水宣泄而出。
慕皓卿的双眼亮得惊人,本就俊美魅惑的脸上因为情.欲而更加妖气流转,折着佳喜嫩白莹润的大腿,不知疲倦地动作着。
佳喜咬紧的牙关还是无法阻挡那一丝呻吟,低低的泣音带着深入骨髓的欢愉,听得慕皓卿血液愈加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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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晚特有的暖风吹拂着这座喧嚣的城市,在不起眼的一条小巷中,黑衣黑裤的男人熟门熟路地避开一些眼线,动作迅速地敲开了一家大门。
王美清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看到他微微有些吃惊:“你…”
“嘘——”
来人在她发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才放开她径直往屋内走去。
王美清跟着他进屋,关上房门,转过身焦急地问:“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风声那么紧,你…”
慕皓云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拎起紫砂小壶,动作优雅地倒了杯茶。
慢慢品了一口,慕皓云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嫌恶,仿佛对已经有些冷掉的茶不满意,放下杯子问:“安安最近有没有说些什么?”
王美清叹了口气,一边开始熟练地煮茶,一边摇了摇头说:“没有…这段时间你们慕家发生了不少事,她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而且慕皓卿也不怎么回家,她打听不到什么。”
慕皓云冷笑一声:“没用!”
王美清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略微的不快说:“安安还是小孩子…”
慕皓云顿了顿,收起眼中的阴鸷,淡淡地说:“放心,就因为她是小孩子不起眼,才会更加安全,而且老三根本不会怀疑她。”
听他这么说,王美清才勉强露出些笑容:“皓云,安安毕竟是我亲生的,不管怎么样,我终究已经欠她太多了…所以我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
慕皓云心里对她的妇人之仁颇有些不以为意,面上却依然做出一副温柔深情的模样,笑着说:“那是自然,我也不忍安安受伤啊!安安那么可爱,我可一直都很疼她的!”
王美清这才真的笑起来,素手执杯,眼波流转:“尝尝看,你最喜欢的茶。”
慕皓云接过茶杯的时候,故意碰了碰王美清的指尖,暧昧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的脸上,缓缓品着茶。
偷梁换柱(五)
顾陌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从几天前在机场把自己送到夏启明的面前开始,顾陌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长久禁.欲的男人果然是半点都不能撩拨的,顾陌欲哭无泪,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在B市的时候,就不该因为一时愤恨对夏启明辣手摧花。这下好了,没把夏启明调.教出来,自己反倒赔了进去!现在,不管她怎么闹腾,夏启明始终笑眯眯地将她软禁在房内,闹得狠了,衣冠楚楚就会立即脱下衣冠,禽兽不如地把她直接按倒,然后用某些特殊“运动”让自己筋疲力尽到昏昏入睡,再也想不起来出门。
顾陌恨得牙痒,瞪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想,难不成以前为了诱惑夏启明灌他的那一盆十全大补汤的后遗症被勾了出来?还有整整一桌的壮.阳菜,莫非拉肚子没把药性给拉彻底?
顾陌的脸上是从没有过的羞恼和挫败,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夏启明“精.尽人亡”。
夏启明除了限制顾陌的自由和随时随地不知节制的需索以外…其他方面还是很符合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标准。
外面叮叮咚咚响了半个多小时,夏启明才推门进来,穿着格子围裙,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汁小馄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诱人的香气立马弥漫开来,顾陌秀气的小鼻子几不可查地动了动,却故意闭着眼睛装睡。
夏启明喊了她两声,见没有动静,便放下碗,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伸到顾陌的胸前。
果不其然,顾陌“唰”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着他骂:“下流!”
夏启明满意地收回手,却在离开某一部位的时候,小拇指恶意地扫过敏感的顶端。然后在顾陌的惊喘中若无其事地端起碗,笑眯眯地说:“来,你不是吵着饿了想吃鸡汁小混沌吗?快起来吃!”
顾陌有心想没事找茬,可上一次和上上次的挑衅…都承受着让她生不如死…好吧,也可以说是欲.仙.欲.死的后果,所以她有那个心,暂时没那个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坐起来。
夏启明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起白瓷汤匙,慢条斯理地舀起一个馄饨,轻轻吹了口气递到顾陌嘴边。
超负荷的“运动”消耗了几乎全部的体力,顾陌的确饥肠辘辘,鸡汤的味道鲜美浓郁,下意识就张开嘴巴一口吞了下去。
顾陌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我自己吃,你喂得太慢,我快饿死了,等不及!”
夏启明和煦如风地笑起来,温柔地说:“就是因为你很饿,才更要我慢慢喂你啊…不然你吃得太快,容易消化不良,会伤胃的!”
顾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一眨不眨,布满了无声的抗议。
夏启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想吃?看来你要来不及去机场接爸妈了…”
顾陌平静无波的眼底猛然掀起汹涌波涛,原本苍白憔悴的脸蓦地放光,立马神采奕奕起来。
“爸妈…回来了?”
夏启明点点头。
顾陌双目隐隐含泪,激动地喃喃自语:“我可以出去…接他们?”
夏启明忍着笑,轻轻“嗯”了一声。
顾陌立马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严肃地望着夏启明:“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喂我吃完!迟到了让爸妈等着就太不应该了!”
夏启明的心里飘起了一点点愧疚,这一个多星期,确实把顾小陌折腾坏了,整个人被自己压榨得都没了脾气,一见自己靠近就满面惊恐。
不过…谁让顾小陌如此美味却偏偏又前科累累呢?
夏启明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顾陌有意出现,凭着她的本事,即便躲在N市哪儿都不去,自己掘地三尺也别想把她揪出来。
所以那天看到她故意撞在自己手上,他一个控制不住,没有怜惜她第一次,直接在车里就洞了房,回到家里还压着她纠缠了一整夜,逼得她哭得可怜兮兮地百般求饶…顾陌那么别扭,又死要面子,等她反应过来,搞不好又会跑路!
夏启明才不想由着她,好不容易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更何况心意相通的缠绵是那样美妙,他可不愿意继续过着清教徒一样的生活。只好狠下心把她关在家里,一直到爸妈回来,有人帮忙压制住顾小陌为止。
夏启明盯着顾陌因为热汤而格外水光润泽的娇嫩红唇,渐渐从神游天外到神思旖旎。
唔…一个多星期了,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两个人那么年轻,又身体健康…应该可以向盼子心切的母亲大人交代了吧?
顾陌哪里知道夏启明的心思,她初尝□,每次都在夏启明手中溃不成军,浑浑噩噩地死去活来,事后往往累得动都不想动,直接就投奔周公去了。醒过来也是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逃跑以及要如何整治夏启明,压根没想过要做安全措施,也不知道自己说不定已经稀里糊涂地被夏启明绑死在身边了。
顾陌一口一个小馄饨,很快一碗就见了底,喝了些热汤,胃里一片熨帖,舒服地叹了口气,觉得能量立马回来了。
顾陌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强自镇定地说:“吃饱了,我换件衣服就能出门了。”
夏启明微笑:“不急,你可以慢慢梳妆打扮,还有两个多小时飞机才能抵达。”
顾陌恨不能立即出门,勉强笑了笑说:“爸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他们又吃不惯飞机餐,我想先去买些东西,一会儿接了他们直接回家就可以做饭了。”
夏启明摸了摸她的脑袋,感慨道:“陌陌,真是孝顺!”
顾陌心里一遍又一遍抽打着夏启明,面上笑得愈发温柔娇羞:“应该的,爸妈也很辛苦。”
顾陌飞速换了衣服,然后帮着夏启明收拾好厨房,才终于踏出了家门。
外面天气晴朗,顾陌猛然见到灿烂的太阳,才惊觉自己真的很久没出过门了,甚至觉得久未见到阳光的眼睛隐隐作痛。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不由感慨,自由的味道真好!
接了夏太太之后,顾陌就一路挽着她的胳膊,像个小女儿一样黏在她身边,生怕夏启明又将她掳了回去。
顾陌虽然在长辈面前向来很会装乖巧温顺,但是始终淡淡地拿捏着距离,像现在这么腻歪的,还真让夏太太觉得受宠若惊。
夏启明将爸妈的行李送到楼上,看到既高兴又带着些许困惑的夏太太,笑了笑说:“妈,小陌那么多天没见您,这是想您了!”
夏太太眉开眼笑地拉着顾陌的手:“哎,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看这个媳妇,比亲生的女儿还贴心!”
夏启明笑得意味深长起来,装作不经意地说:“那是当然,更何况怀孕的女人受激素水平的影响,依赖性会更强,撒娇黏人什么的,也算正常。”
夏太太笑着点点头,突然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顾陌的小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怀孕?”
顾陌也愣住了,心思一转立马就明白了所有,恼怒之极地瞪了一眼计谋得逞的夏启明,却偏偏发作不得。
夏太太立马高声叫道:“老夏!你要做爷爷了!啊,应该打电话给杨医生让他亲自来家里给小陌好好检查一遍…还有,婴儿房准备好了吗?小陌今天还在外面跑了那么大半天…”
顾陌无奈地打断她:“妈,您别听启明瞎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夏启明悠悠然地靠在沙发上:“怎么是瞎说?”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别有所指地低声说:“这两天…可不在你的安全期。”
顾陌的脸陡然涨红,又气又羞,却再也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什么时候开始,聪明腹黑冷静自持的顾陌居然也开始节节败退,并且毫无反手的余地了呢?
顾陌突然觉得未来一片忧愁,前景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