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明趁机握着顾陌的腰将她提起,让她两腿分开面对面坐在自己膝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顾陌惊喘,死死咬紧牙关不松。夏启明也不着急,一点点吮吸着她的唇瓣,一边手上动作迅速地剥下她的西装小外套,白色衬衫被解开了胸前的两粒扣子,露出里面精致的蕾丝花边。
顾陌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紧密相帖的唇上,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身上的衬衫衣领大开,满脑子的计谋都被夏启明吮走了一般,混混沌沌中只记得要紧守牙关,不能让夏启明就这么得逞。
迷迷糊糊间,顾陌突然觉得肩膀一凉,还来不及反应又惊觉胸前一松。顾陌陡然瞪大双眼,张口欲言,却在瞬间失了领地,被夏启明趁机一举而入。
顾陌所有的言语都被堵了回去,夏启明急切地在她口中翻天搅地,有力的舌尖细密地舔过她的牙龈,一遍遍扫过敏感的上颚,引起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同于上一次醉酒时的吻,顾陌只觉得夏启明吻得更加用力,也更加…情.欲。顾陌经验不足,被蓦然侵入让她忙不迭地伸出舌头想要将他的舌头顶出去,却被他勾住了使命地吮,像是饿了许久的人终于吃到了世间美味,含在嘴里一遍遍品味,不舍得囫囵吞下。
顾陌何曾被人这样吻过,更何况此时吻她的还是一直心心念念的夏启明,即使舌根被吮得发疼,那口水交融带来的酥麻,还是让她慢慢瘫软下来。
夏启明越吻越深,渐渐不能满足这样区区一个吻,唇舌开始缓缓向下游移,尖利的牙齿轻轻啃着顾陌小巧的小巴,舌尖顺着脖子一路点刺过去。
顾陌觉得脖子痒痒的,忍不住呻吟出声,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夏启明闷闷一笑,继而更加努力地用唇舌取悦她,滚烫的唇印在她的胸口,灼热的,像是要在她心上烙下一个永恒的印记。
顾陌咬住下唇,忍住几欲脱口的呻吟,全身发软地任由夏启明撩拨。
顾陌不自觉拱起身子,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能挤出微弱的字眼:“启明,求你…”
衬衫的扣子被全部解开了扒到肩膀下面,却没有完全脱掉,在手腕处被牢牢缠住,让她的双手被禁锢在了背后,整个人被动地挺着胸膛。
夏启明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陌陌,求我什么?”
顾陌咬了咬唇,带着一丝泣音说:“放开我…求你…”
夏启明摇了摇头,大手覆上光.裸圆润的丰盈,如凝脂般的触感牢牢吸住了他的手掌,灼热的掌心让胸前那一抹娇羞更加红艳,渐渐绽放,如寒梅傲然挺立。
夏启明声音低沉,仿佛催眠般:“不对,陌陌,求我要你…”
顾陌再是冷静自持,这会儿也羞得全身都泛红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咬着唇只知道摇头。
夏启明抽掉她的腰带,抬起她的臀部将裤子褪下,却只褪到膝盖那里。顾陌被按得仰躺在方向盘上,双腿被夏启明折到胸前,露出了最隐秘的地方。
这样的姿势让顾陌羞到了极点,紧紧闭上眼睛,耳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紧接着就感到腿被大力压下,几乎贴着自己赤.裸的胸部。
夏启明闲闲地伸手,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轻拢慢捻抹复挑,仿似在弹奏一首古曲,细音处微不可闻,激越时又仿佛震颤灵魂。
顾陌再难忍受,呻吟由低到高,空洞的车库将暧昧的喘息与呻吟无限放大,又一遍遍回荡,更加刺激得顾陌心潮涌动。
每发出一个声调,就立即有回声在耳边徘徊,顾陌羞涩至极,夏启明却仿佛找到什么新奇的好玩东西,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指尖好像带了魔力,进进出出间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潮涌。
顾陌突然弓起身,身体猛然一个痉挛,然后虚软地瘫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夏启明得意地笑起来,笑声愉悦可恶…一手调低了座椅,揽着顾陌一起躺倒下来。
顾陌刚刚经历了一番折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被夏启明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柔软洁白的座套让顾陌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几乎.裸的慵懒模样,像一只性感娇气的猫咪,让夏启明忍不住想要细细疼爱起来。
夏启明处于上方,这才有种完全掌控的感觉,动作利落地褪下顾陌的裤子,随意丢到一边,捉住两条细白的小腿,强硬地分开盘在自己的腰侧。
顾陌睁开眼,看到自己几近□,双腿大开地盘在夏启明的腰上。再对比夏启明只是衣衫稍有凌乱,立马觉得难堪无比,脸红得好像能滴出血来,一双眼不再通透,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更添魅惑。
夏启明突然狂风骤雨地吻住她,一手大力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一手急不可耐地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等不及脱下裤子,夏启明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进去。
尖锐地疼痛让顾陌骤然睁大双眼,灼热饱胀的感觉陌生至极,让她又是惊恐又是难受,拼命想要避开夏启明的唇舌,胡乱蹬着两条腿企图逃离,却被夏启明掐住腰部狠狠按下。
顾陌疼得眼角带了泪,反抗不得只能发泄地咬住侵入的舌,口腔中迅速弥漫开血腥的味道,鲜血没让夏启明停下,反而更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残虐,腰部一沉,全部没入其中。
顾陌发出“呜呜”哀鸣,双手想要攀附上什么,却只能紧紧缠上夏启明的脖子,两条腿无力地垂下,勾在夏启明的腰上,随着他大力的冲撞一下一下摇晃。
鲜血让进出更加容易,夏启明吻去她的眼泪,轻声细语地哄:“对不起,陌陌,忍一忍就好了…乖啊,很快就不痛了…”
顾陌大口大口地喘气,被这么温言一哄,顿时更觉委屈,抽抽噎噎地哭,尖利的指甲重重挠在夏启明坚实的背上,划在布料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夏启明知道顾陌是第一次,又是这样短兵相接的姿势,疼是肯定的了,他心疼得要命,却偏偏停不下来,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深入骨髓的暴虐天性,她越是可怜兮兮地哭泣求饶,他就越是想要放开手脚地残忍折磨。

瞒天过海(三)

夏启明虽然动作急切,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心里对顾陌的怜惜到底还是占了上风,使出全身手段极尽挑逗之能事,渐渐的,顾陌的哭泣中夹杂了一丝婉转的媚音。
夏启明一直凝视着顾陌的面容,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感觉到她的适应,夏启明当即不再顾及,掐着嫩白的腿.根,大出大进着。
顾陌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在空荡荡的车库中回响。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声音和画面分离开了,有另一个自己在肆无忌惮地发出欢愉的泣音。这种感觉让顾陌羞愤欲死,偏偏越是害羞,身体就越是敏感,夏启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带动了她的灵魂,五脏六腑齐齐震颤,迎合着他的热情。
虽然疼痛,虽然惧怕,但是与自己十指纠缠的手是那样有力,顾陌第一次从疼痛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情感,和莫大的满足。
过去那些纷杂的画面随着夏启明的动作一点点回放,像流光飞逝,快得抓不住也留不下。
顾陌突然抬起头,两条纤细洁白的手臂紧紧缠住夏启明的脖子,忘乎所以地吻了上去,就好像宣誓一般,从此相濡与沫,再不分离。
她曾为他肝肠寸断,为他两地哀伤,即便是现在,骨血都融到一起的时刻,她也不敢肯定将来就一定能为情久长,两心不忘。可天涯太远,一生太长,花期荼迷,抵不住荏苒时光,记忆更迭。那么只要此刻相爱,还有什么是值得虚度能够一起相守的时光?
顾陌的主动彻底点燃了夏启明身体里的火,狂风暴雨般激烈地缠绵,狭窄的车厢甚至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氧气仿佛被燃烧殆尽,两个人的喘息都越来越剧烈,却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从傍晚开始,阴暗空旷的车库中,低矮狭小的车厢里,顾陌细细白白的身子被折成各种妖娆的姿态,柔软洁白的座套早已一片狼藉。
从驾驶位到副驾驶,从前排到后排,顾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夏启明布满汗水的脸上。
凌晨,万家灯火尽灭的时候,夏启明才勉强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然后用外套将赤.裸的顾陌裹得密不透风,才一把抱起她回到家里。
夏启明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自己当初选中的是小区最里面的房子,这才让狼狈的两人免于被人发现的尴尬。
顾陌是被饿醒的。
前一天因为赶去机场送夏太太,午饭吃得很早。结果后来被夏启明抓到,一直做了那么久的高消耗运动,将近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此刻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磨牙霍霍,恨不能啃了身边搂着自己一脸餍足的男人!
顾陌一动,全身的筋骨立马开始强烈抗议起来,又酸又疼。好在昨晚后来回到房间,夏启明体贴地为她清理过,虽然不舒服,到底还不算太难过。
顾陌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夏启明带着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唔,醒了?”
顾陌眼中凶光一闪,尖利的指甲就重重挠在了夏启明大咧咧的手臂上。
“嘶——”夏启明的睡意立马烟消云散,一个翻身坐起来,摸着手臂上几道长长的红痕,苦着脸笑道,“老婆,你问候早安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顾陌勉强撑着坐起来,难以启齿的地方经过一夜不知节制的缠绵之后,火辣辣的疼。再一对比夏启明的神清气爽,不由心里更是恼怒。
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越是衣冠楚楚,就越是禽兽不如!
谢春红那个阅男无数的女人当初是怎么评价过夏启明的?对了,她说,夏启明连衬衫扣子都扣得十分整齐,虽然面色温和,风度翩翩,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可靠温厚的男人,可正因为看上去太正儿八经,反倒有一种强烈的禁.欲气息。这种男人是很危险的,一旦爆发,就足以将人焚烧殆尽!
顾陌心里不无嘲讽的想,现在自己还平安活着,是不是要感激他的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夏启明小心翼翼看着顾陌变换着脸色,舔着脸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老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顾陌冷冷看了他一眼,奈何自己现在赤.条条地裹着被单,面容苍白,头发凌乱,气场大不如从前。
“怎么?你很希望我一睡不醒?”顾陌讥讽地笑了笑,“还是说,我越是半死不活,你就越是有报复的快感?”
夏启明脸色一僵,天底下的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得到就要付出些什么,昨晚酣畅淋漓了,今天就得承受顾陌的暴风雨。
夏启明暗叹口气,笑得越发温柔讨好:“老婆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又不是想要报复…我的心意还不够明了吗?还是我昨晚表现得不够?”
顾陌想到昨天的疯狂,面上不由一红,却极快地收敛表情,认认真真地盯着夏启明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夏启明,你是因为责任和我得过且过将就着对付一辈子,还是因为喜欢我?”
夏启明怔了怔,眼神更加柔情似水,甚至带了点无奈,抬起手臂轻轻理着顾陌的头发,温柔却不失坚定地说:“陌陌,我早就想告诉你…那次追到B市的时候,我就想对你说,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可是我不敢,那样的场合下,我怕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我怕…你会以为我是想要对付你才说爱你。可是陌陌,我真的想要和你一起生活,不光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世,我们都不会再走弯路,可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定对方。”
一生很短,远不够曲曲折折消耗光阴,这一世已经浪费太多,所以我希望下辈子,可以在千山万水中,早早和你相遇。
夏启明的眼神很亮,却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顾陌撇开脸去,心里暗骂夏启明花言巧语又酸又矫情,面上却是掩盖不了的感动和欢喜。
顾陌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越是在意,就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
夏启明笑了笑,强硬地将顾陌抱在怀里,蹭着她柔软的发,感受着这一刻的满足和平静。
满室缱绻深情,情意绵绵,顾陌的肚子却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夏启明忍不住闷闷地笑,胸膛不停地震动,惹得顾陌脸色大红,瞬间从感动中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被折腾得那么凄惨全是眼前之人一手造成的,不由大怒,一把推开他,恨声骂道:“夏启明,我跟你没完!”
夏启明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容又是无辜又是得意,恨得顾陌牙根痒痒的。
夏启明不敢继续招惹她,惹毛了顾陌就不太妙了,只好迅速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她想吃什么。
顾陌一口气报了许多菜名,夏启明眉头都不皱点头答应。
顾陌躺在床上,耳里听着外面忙碌的声音,心底好像要开出来一朵花一样,幸福满满的要溢出来。
********************************
何佳喜在B市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不太想离开,这里的医院条件虽然没有以前工作过的优越,但是环境很好,周围的同事也不错。
可是在N市生活了那么久,早就有了太多的牵绊,在她的心底深处,也只有N市和家乡,才是可以一直扎根的地方。
所以慕皓卿稍微劝说了几句,何佳喜就和医院谈妥了。这边的研究项目她继续参与,有复杂的重大手术她会尽力赶过来帮忙,不过她还是要回到N市。
慕皓卿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待在慕家的私人医院,佳喜仔细考虑了一番还是拒绝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佳喜拖着一个行李箱就踏上了回N市的飞机。
慕皓卿的司机早就等在机场出口,接过行李放进后备车厢。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佳喜居然有了一种回到家的安心与平静。
何佳喜看着道路,突然出声:“等一下,我想先回自己的公寓。”
慕皓卿一愣,眼神沉沉地望着她。
佳喜无奈地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先回自己的公寓,没说不住你那里…”
慕皓卿面色缓了缓说:“还是直接去我那儿吧,你那公寓这么久没人住,收拾起来太麻烦…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找人收拾好了你再回去。”
何佳喜也有些累了,想了想也就不再反对。
车子很快在慕皓卿的房子前停下,佳喜一下车就被迎面扑过来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慕安安显然等候已久了,何佳喜下了车还没站稳她就扑上来抱住她,在她怀里一个劲儿撒娇:“小婶婶,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
何佳喜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慕安安的背说:“我有点事,实在太忙…对不起了啊,安安。”
慕安安乖巧地扬起小脸:“没关系的,只要小婶婶记得想我就可以了!”
佳喜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我当然很想安安了,走,我们进屋去聊!”
慕安安看了看旁边不发一言的慕皓卿,眼神闪了闪,笑着答应:“好啊!”
慕安安拉着佳喜就要进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慕皓卿一愣,接起来听了几句,就皱起眉头,立即简略地说:“我知道了,先别动,我这就过去。”
佳喜担忧地望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皓卿微微一笑:“没事,你们饿了就先叫吃的,我晚上回来再请你们吃大餐。”
佳喜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啊。”
慕皓卿匆匆离开,佳喜拉着安安进了屋。
房门一关上,慕安安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就消失了,大大的眼睛迅速积满了泪水,一颗颗往外掉下来。

瞒天过海(四)

何佳喜一惊,连忙拉过她坐到沙发上,扶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哭什么呀?”
慕安安神色哀伤,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恸。
“婶婶,求你…”慕安安哽咽着说,“求你救救我们家…”
何佳喜怔了怔,皱着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安安咬了咬唇,狠狠一抹眼泪:“婶婶,你离开那么久,这里发生了很多事,甚至说N市天翻地覆了都不为过…婶婶,我知道小叔叔也是逼不得已,可是爸爸已经放弃了慕家的继承权,甚至连多年来的经营都不要了,我求求你,只有你的话小叔叔才会听,让他放过我爸爸吧…”
何佳喜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慕皓卿动作不小,也隐隐约约了解到慕家此刻势头最足的是慕皓卿。杨禾来找她的那天就好像提过慕家老大被逼的躲到了国外,没想到…
“不会的!”佳喜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你爸爸和他也是兄弟,他不会丝毫不留情面的!”
慕安安苦涩地笑起来,那个笑容完全不符合她的年龄。
“奶奶是怎么死的我虽然不清楚,可二叔那么恨小叔,一定和小叔有关…你说,小叔那么恨慕家,会顾及血缘亲情吗?”
何佳喜神色一变,心里虽然对慕安安这话颇为抵触,却又不得不承认,慕皓卿冷血至极,对付敌人向来斩草除根,更何况…他又是那么憎恨厌恶那个家里的人。
何佳喜望着慕安安的眼神带着为难和怜惜,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我从来不插手你小叔的事情,而且我说的话…未必有用。”
慕安安脸色一变,眼神中飞快闪过绝望的光芒。
“小婶婶,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佳喜一愣,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沉郁纤细的女子来。
慕安安眼泪止不住地流,神色恳切地说:“那天我从国外回来,是你接的我,你还帮我打掩护和妈妈见面…那个时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你说,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何佳喜是真的心疼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龄,本应该无忧无虑肆意欢笑,可如今却要面对家里那么大的变故,从小承受着亲生母亲无法陪伴在身边的孤独与痛苦,一个人在复杂冷漠的家庭中如履薄冰。
慕安安继续说:“我是爸爸一手带大的,爷爷觉得我妈妈辱没了慕家家门,所以从小就不喜欢我,那时候奶奶还没过世,每次和爷爷吵架生气都拿我撒气,是爸爸不顾一切护着我…后来爸爸越来越忙,就把我交给了小叔叔,小叔叔很疼我,不管我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我…”
慕安安眼睛一眨,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水,就像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又绝望哀伤。
“可是为什么最疼我的小叔叔不让我们一家团聚呢?你能明白我每次看到别的女孩子和爸妈一起逛街旅游的羡慕吗?我盼望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坚定不移地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为了这个目标,即使爸爸再忙我都从不埋怨,我努力听话不给他添麻烦,就是希望他可以尽快把妈妈找回来…可我等了那么多年,没有等来妈妈,却连爸爸也失去了!”
何佳喜心里难过极了,以前她虽然知道慕安安生活得并不如表面那么风光快乐,却也没想过她过得会如此痛苦压抑。
佳喜心里感叹,慕家果然是一潭浑水,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懂得处处隐忍,时时伪装。
佳喜不由伸出手去,想把安安抱在怀里安慰她一番,却被她不露声色地躲开了。
慕安安不知何时停止了掉眼泪,泪痕未干,更衬得面容姣好,神色哀戚。只是那双天真漂亮的眼睛,此刻却静的像一口古井,深不可测。
慕安安声色极冷,语调平静得不可思议:“我不需要安慰!”
佳喜的手顿在半空,慕安安一字一字坚定地说:“我可以扛得住,不需要任何安慰和同情!我需要的是帮助,你能帮我吗?”
何佳喜当然愿意帮助她,可她现在心里也没底,慕家三个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慕安安死死盯着何佳喜,轻轻地问:“佳喜姐姐,你会帮我吗?”
慕安安没有继续喊她“小婶婶”,而是“佳喜姐姐”,却更加能表明自己的期盼。
佳喜心里一动,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慕安安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而自己是她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佳喜终究还是不忍拒绝,轻轻叹了口气说:“安安,你喊我一声姐姐,就说明你心里是真的信任我,当我是可以依赖之人,而不单是想利用我跟皓卿之间的关系…就冲你的这份信赖,我也没办法说不。可是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你的小叔,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可以轻易影响的。安安,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劝他放过你爸爸。”
慕安安好像松了口气,扑进佳喜的怀里,抬起眼望着她,真诚地说:“佳喜姐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们!”
何佳喜拍了拍她的背:“你也要乖一些,你爸妈现在虽然不在身边,可你到底还是慕家的小女儿,没人会委屈你的。那些大人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慕安安看了看她,突然灿烂一笑,重重点了点头说:“我听佳喜姐姐的!”
慕安安晚上还有课,没有多留就离开了。佳喜洗了个澡,原本旅途只觉得全身疲惫,可现在…听过安安的那番话,竟然从心底生出一丝无力感。
慕皓卿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夜晚特有的凉薄之意,让佳喜的心莫名的多出一抹惆怅。
慕皓卿放下钥匙,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邪气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