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说夏启明不了解顾陌呢?一句绝不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就是最致命的诱惑。
顾陌觉得自己固若金汤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她清楚地听见了,二十年铸造出来的厚重心墙,瞬间分崩离析的声音。
顾陌故意不去看他,扭过脸轻轻说:“你现在说的那么好听,不过是用来对付我的罢了…你让我怎么相信?”
那语气难掩欣喜,却又别扭的可爱。
夏启明心里失笑,面上却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紧了紧手,拉着顾陌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问:“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顾陌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摇了摇头说:“没想好,不过…你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能生气。”
夏启明领教过顾陌的手段,惊觉这承诺不能轻易答应,犹豫了一下问:“你会做什么事?先说说看?”
顾陌温柔一笑:“你放心,只有一次使用权限。”
夏启明虽然心里觉得不妥,但是难得两人之间能有这么好的气氛,不想就这么破坏了,而且就一次…顾陌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吧?
“好,我答应,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你‘一次’。”
夏启明特意强调了一次,顾陌倒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起身。
夏启明十分自觉地主动收拾了吃过的晚餐,还剩下半截蜡烛被他一股脑丢到角落里,然后匆匆在外间洗了个澡。
顾陌穿着酒店的睡衣,躺在里间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
夏启明端着温热的牛奶,光明正大地进来。
“喝杯牛奶再睡吧。”
顾陌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过牛奶一口一口喝了个干净。
夏启明接过空杯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顺势往床上一趟,躺在了顾陌身边。
“在看什么?”
夏启明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找话题。
顾陌怎么会不清楚夏启明的心思,只做不知道,淡淡地丢开遥控器说:“没什么好看的,我累了,要睡了,你想看就自己看会儿吧。”
夏启明郁闷地看着顾陌抖开被子,安安稳稳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狠狠按下遥控器开关,将电视机关了。
夏启明搂住顾陌蹭了蹭,语带委屈地嘟囔:“陌陌…”
顾陌反手轻轻拍了拍他:“别闹,明天还要早起。”
夏启明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不敢再去撩拨她,老老实实地抱着顾陌闭上眼睡觉。
迷迷糊糊睡得正香,夏启明突然觉得鼻子一阵阵的痒,不由想伸出手揉一揉,刚一动,却惊觉自己的手臂动不了了!
夏启明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整个人都无法动弹,扭头一看,自己被人扒得只剩下一条白色纯棉子弹内裤,正四肢大张的被牢牢绑在床上。
“别白费力气了,挣不开的。”
夏启明悚然一惊,就看到顾陌坐在床沿上,一条腿在床边荡来荡去,一条腿屈膝放在床上,膝盖支撑着手臂,正托着腮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
夏启明惊疑不定地看着顾陌,强颜欢笑:“陌陌,你这是做什么?”
顾陌笑意吟吟地望着他:“真是巧了,酒店是方晴定的,她那矫情的小性子,一定会喜欢这种古色古香型的房间。这雕花大床真不错,床角四根柱子也够结实,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把你怎么绑起来呢!”
夏启明心头渐渐涌上不好的感觉,努力让自己面色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顾陌耸了耸肩,理直气壮地说:“为了出气啊!”

欲擒故纵(四)

夏启明一窒,勉强温言细语地笑道:“陌陌,你先把我放开,随便你要打要杀,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顾陌歪着脑袋,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左右轻轻一摇说:“放开你…我哪儿还能出得了气啊!再说,打啊杀啊的,太暴力,不适合我这种擅长斗智的人!”
顾陌看到夏启明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连忙提醒他:“呐,你说过的啊,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绝、对、不、会、生、气!”
夏启明咬牙,恨不能冲进时光隧道回到晚餐时将轻易允诺的自己给一巴掌拍死!
夏启明深深深呼吸,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来吧,给我个痛快!”
半晌没有动静,夏启明悄悄掀起眼皮,就看到顾陌站在床边死死盯着自己。
夏启明吓得一个激灵,就见顾陌极缓慢极缓慢地勾起一个笑。
“给你痛快了,我还怎么痛快呢?”
顾陌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明明是很正常的速度,可夏启明就是觉得好像被无限慢动作了,连带着那把锃光瓦亮的剪刀都被无限放大了。
夏启明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把剪刀从下而上一闪而过一道亮光,然后在尖锐的顶端爆破,发出细细的“叮——”一声。
顾陌笑得越是温柔,夏启明心里就越是惶恐,咽了咽口水问:“你、你想干什么?”
顾陌垂下眼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从结婚开始,你知道我色.诱过你多少回吗?”
夏启明长大嘴巴,半天才发出声音,干干的一个字:“啊?”
顾陌低低笑起来:“那天我还做了满桌的壮阳菜,十全大补汤都能没让你冲动…”
顾陌想了想,笑容更大:“也不对,冲动了,不过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哎你说,为什么别人吃了是下半身冲动,你吃了就飙鼻血呢?”
夏启明脸色一黑:“你还给别人煮过?”
顾陌笑而不语,握着剪刀卡擦卡擦两下,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尤其的响亮,然后缓缓凑近夏启明的腰下。
夏启明感到腿根那里一凉,顿时汗毛齐齐竖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干嘛?”
顾陌眨了眨眼,特别无辜:“不干嘛啊,你手脚都被绑起来了,内裤不好脱,用剪刀剪开比较方便。”
夏启明穿得这款内裤很…轻薄贴身。冰冷的金属沿着腿根缓缓上移,尖利的剪刀从边缘进入,一点一点剪开布料。
“别别别…这样不安全,万一你手滑,那你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夏启明明明应该惊慌失措的,可偏偏坐在床边的是顾陌,穿着酒店的浴袍,腰间带子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大开,昏黄的灯光下一大片如玉肌肤看得夏启明口干舌燥。那种被人禁锢任人宰割的无力感,敏感处危险的凶器刺激…都让夏启明很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顾陌动作一顿,将剪刀移到腰部。夏启明虽然看上去温润如玉,满身书卷气,可身材其实很有料,腹肌分明却一点也不夸张,此时因为呼吸急促而不停上下起伏着。
顾陌用剪刀的尖端轻轻沿着腹部中线下滑,在裤腰那里慢慢剪开。
夏启明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费了半天劲也只能勉强看到顾陌对着他两腿之间摆弄,这种未知的情况下,那里反而感觉更加敏锐。
夏启明不想那么丢脸,可身体的正常生理反应是他也无可奈何的。
顾陌“咦”了一声,自然发现了夏启明的变化。
夏启明脸色不自然起来,虽然两人结婚都一年了,可他们还停留在恋爱阶段,这样赤身裸.体地被绑在顾陌面前,全身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视线之内…顿时让他有种即将被各种调.教的萝莉的感觉。
顾陌好奇地抬起手,往越来越隆起的那一坨按去。
夏启明顿时难耐地喘息了一声,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陌陌…”
顾陌抬头看了看他,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将内裤剪了个粉碎,夏启明心里哀嚎一声,难堪地闭上了眼。
顾陌爬上床,用脚踢了踢夏启明,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怎么反应那么快?”
夏启明愤恨地睁开眼:“我要是没反应,你就该怀疑我的能力了!”
顾陌长长的“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是不是很难受?”
夏启明憋得脸通红,恨恨地说:“废话!”
“要不要我帮你?”顾陌趴在他耳边,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语气温柔,说不出的诱人。
夏启明一听,激动得立马转过头,全身的血液一股脑地往下涌去,顿时觉得涨得更加疼了。
夏启明不可置信又满怀期待地望着顾陌,声音低哑:“陌陌,你…嗯?”
顾陌微微一笑,纤纤玉手抚上性致勃发的那里,动作轻柔地一拂而过。
夏启明被这么一刺激,激动地拱起腰,奈何顾陌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陌陌,好陌陌…我难受…”
夏启明故作委屈地嘟囔,鼻尖都沁出了汗水。
顾陌轻轻一笑,低下头吻上夏启明,双手却依着夏启明的要求摆弄起来。
夏启明激动地含着她灵巧香滑的舌重重吮,像是吃到什么天下美味一样,一遍遍舔舐,恨不能一口吞下,却又怕囫囵吞枣品不出其中美妙滋味。
顾陌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之前做足了功课,可到底还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动作生涩,力度也拿捏不到位,却正因为如此,让夏启明不能痛痛快快地宣泄而出,这么一直吊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更加觉得生不如死。
夏启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古风十足的雕花大床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混杂着暧昧的水声,更加觉得风情无限。
在最后关头,顾陌突然抽手后退,盘腿坐在床边。
夏启明难耐至极,全身都像被火舌舔过一般,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满是汗水,一脸的隐忍,双眼再没了以往的温煦,只剩下足以焚尽一切的欲.火。
夏启明瞪着顾陌的眼神如狼似虎,像是要讲她生吞活剥一般凶狠。
顾陌开口,声音也是暧昧的低哑:“舒服吗?”
夏启明热气腾腾的那根还在笔直挺立着,哪有心思和她废话,只求能给个痛快。
“陌陌,求你…”
顾陌得意一笑,微微张开的红润嘴唇,露出细细白白的牙尖,缓缓伸出鲜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笑得无比妩媚。
“启明,别急呀,我们还有其他的没完呢!”
夏启明一惊,不敢置信地瞪着顾陌手中的香氛蜡烛,正是晚餐时自己亲手点上的那两支。
顾陌笑得如此天真,将蜡烛伸到夏启明眼前说:“你看,你都准备好了的,我不用不是太浪费了么?”
夏启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受到惊吓本该消下去的欲望,却因为新一轮未知的折磨而再度勃发。
顾陌瞄了一眼,笑得暧昧:“看,你也很喜欢的不是?”
夏启明努力做出庄重的样子,严肃地说:“陌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陌啪嗒一下打开火机,将蜡烛点燃,屋内顿时弥漫开一股甜腻的香气。
“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放心,这种香氛蜡烛都很安全,不会灼伤皮肤。”
夏启明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顾陌手腕一斜,滚烫的烛油就滴在了夏启明的胸上。
敏感的那一点被这么一烫,钻心蚀骨的疼,却又不是全然的疼,还透着刺刺的痒,难受不已。
“嗷——顾小陌你居然这么玩我!”
顾陌冷哼,举着蜡烛面容肃静,就像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高贵不可侵犯。
“我就是玩你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我低眉顺眼地做牛做马侍候你心里是不是特爽啊?”顾陌越想越气,手下更是不再留情,大滴大滴的烛油滴在夏启明敏感的胸膛、小腹、大腿处。
“我、我错了…”夏启明刚刚聚集的那点强势顿时消散了,连连认错。
“当然是你错!”顾陌满脸的愤怒,“你都娶了我了还想着别人,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夏启明有苦说不说,欲望得不到纾解却还要承受着翻来覆去的撩拨,第一次真正领悟了水深火热的感觉。
“陌陌,你原谅我吧,求你…”
顾陌丢开快烧到尽头的蜡烛,拍了拍手,淡淡地说:“我原谅你了…”
夏启明一喜,张开口还没说话,就听顾陌继续道:“不过原谅是原谅了,到底还是意难平。”
夏启明愁眉苦脸地扭着身子,烫在身上的蜡弄不下去,痒痒刺刺的非常难受。
顾陌诡异地笑起来:“不过没关系,长夜漫漫,我总能消气的…”
说着,顾陌对准夏启明的灼热,屈指一弹。
夏启明立即仰着脖子发出一声难耐呻吟,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身上的汗水像是刚刚从水池里捞出来,握紧拳头拼命挣扎。
顾陌也吓了一跳,一脸遗憾地喃喃自语道:“不会那么大反应吧,我还没上皮鞭呢…”
夏启明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骂:“顾、小、陌!你今晚玩不死我,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吧!”
顾陌哪里会怕他的威胁,伸出指甲火上浇油地挠了挠最敏感的顶端,笑意吟吟地说:“那我就只好今晚先玩死你咯!”
这是夏启明过得最生不如死的一晚,整整一夜,顾陌翻着花样地折磨他,偏偏不给他一个痛快,没到临界点就鸣金收鼓,等到夏启明好不容易消停了一点,又立即卷土重来。
最后的时候,顾陌点了另一支蜡烛,关了房间灯,在烛影摇曳中换好衣服,然后就跑了出去。
夏启明疲惫至极,耐不住越来越重的眼皮,终于沉沉睡去。
等到夏启明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动了动手脚,才发现已经重获自由了。
夏启明狞笑一声,翻身坐起,一边揉着青紫的手腕,一边心里想着怎么“玩死”顾陌。
夏启明这才发觉顾陌早就不在房里了,东西也不见了。胡乱套上衣服,来不及洗漱,就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方晴和二喜刚吃过早饭,看见夏启明满眼血丝,面色狰狞,胡子拉茬,不由大惊。
“夏启明,你你你…你不会被顾小陌给吸干了吧?”
一招击中,夏启明眼前一黑,摇摇欲坠,差点没被方晴活活气死。
方晴围着夏启明打量:“啧啧,看看,眼圈都青了…”
夏启明一把揪住她急急问道:“顾陌人呢?”
二喜疑惑地说:“她一大早就走了呀,说是有点急事…”
夏启明捂着胸口连退两步,生生咽下差点喷出喉咙的一大口血,忍到内伤。
也是…以顾小陌的腹黑聪明,怎么可能留在原地等着他报复?肯定早早溜之大吉了!
方晴鼻子一动,皱着眉问:“你身上有香气…咦?你点的是安神蜡烛啊?那怎么还那么有激情?”
夏启明心里一动,早上他睡得那么沉,连顾陌离开都不知道,不会是…
夏启明强装淡定地问:“什么安神蜡烛?”
方晴耸了耸肩:“每间房里都配有的,一共有两种蜡烛,一种安神的,一种…咳咳,可以让人小小亢奋的…”
夏启明默默、默默地扭脸,捂着饱受摧残的小心肝黯然离去。
什么烛光晚餐!他居然亲手把自己送到顾陌面前给她蹂躏!
果然…蜡烛什么的,最讨厌了!

欲擒故纵(五)

何佳喜认了欣欣宝宝为干女儿,从谢春红家里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春天夜晚的风有一种沁人的暖,不像秋冬的冷冽,也不似夏季的炎热,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佳喜很享受这样的天气,可一个人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由觉得寂寞压抑。
慢慢走到公寓楼下,佳喜突然看到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此时正靠着车头抽烟。
何佳喜一怔,快步走上前去:“杨大哥?”
杨禾立马抬起头,知道佳喜讨厌烟味,有些尴尬地掐灭烟头,冲她笑了笑说:“你回来得挺晚啊?”
何佳喜愣了愣问:“你等了很久么?”
杨禾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也没多久…那个,你今天没去上班啊?”
何佳喜点头说:“是啊,今天有点事,跟医院请假了…杨大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禾摇摇头,然后又犹豫着问:“佳喜,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谈?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何佳喜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说:“前面有家咖啡店环境不错,人也不多。”
杨禾“嗯”了一声:“那我们就去那儿。”
咖啡店就在对面街角,何佳喜和杨禾一人点了杯咖啡,然后就沉默地面对面而坐。
杨禾面色纠结,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气氛便显得有些不自在了。佳喜咳了一声,说:“杨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慕皓卿…”
杨禾摇摇头:“不是的,跟老大没关系…佳喜,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唉!”
何佳喜微微一笑:“你只管开口就是,我们兄妹两人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杨禾闻言,面色却更加不好看了,满脸的歉疚和懊恼:“你这么说,就更让我无地自容了…佳喜,我对不起你,我没脸听你喊我一声‘大哥’!你救过我,还对我那么好…可我却恩将仇报!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何佳喜被他搞糊涂了,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你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杨禾咬了咬牙,抬起头望着佳喜说:“当初你会被白晓芯抓走,其实都是我造成的!那晚宴会,老大根本没打算把你喊过来,甚至瞒着你,就是怕你吸引白家注意,给白家落下把柄!当时弟兄们都劝老大,把你推出去让白家自以为抓住了老大的弱点可以牵制我们,好让他们更加有恃无恐,从而放松警惕暴露缺点,可老大坚决反对…是我,我瞒着老大故意在电话里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你怀疑,把你引出来。后来老大不放心,派了人暗中保护你,也是我为了让白家尽快得手,悄悄撤走了那些人…佳喜,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吧,别再跟老大怄气了…”
何佳喜被这番话震得有点懵,心里滋味复杂,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来一切都是误会,那她这段时间受的苦是为了什么?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那么多个夜晚,心痛又是为谁?
杨禾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佳喜的反应,却发现她依然面色无波,甚至连搅拌咖啡的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
杨禾叹了口气:“佳喜,你…你倒是说句话呀…”
何佳喜抬眼看了看他,微微苦笑:“你想让我说什么?真相大白因为误会了慕皓卿而愧疚抱歉?还是让我说我不在乎我什么都可以原谅?”
杨禾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佳喜…唉,总之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绝不多说半句!”
何佳喜眼神骤然冷下来,沉声问:“那…山里泥石流的时候,我出事住院,为什么慕皓卿匆匆而去?”
现在想来,那时候慕皓卿明明是关怀焦急的,他故意说出那么一番伤人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
杨禾想了想,犹豫地说:“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时候N市非常不太平,老大布置了多年终于可以收网,正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慕大少被连消带打,势力范围几乎大半都划给了老大。二公子和老大斗得你死我活,本来老大是准备永绝后患的,一切都算计好了的,可没想到你出了事…”
“所以慕皓卿不顾一切抛下所有跑去救我了?”何佳喜有些讥讽地问。
杨禾没听出她话里的不屑,点点头说:“我们拦都拦不住,老大执意要去…也正因为如此,才没能斩草除根,二公子攥着大批隐藏势力,我们也没法与之正面对抗…后来,因为情况太危急了,老大才不得不匆匆赶回来。”
何佳喜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白?”
杨禾惊讶地看了看她:“老大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些事情,他也不想你沾染…更何况,他怕你担心,二公子向来不择手段,老大也怕你回N市会有危险,又舍不得你一直在那种穷乡僻壤受苦,所以故意刺激你让你避开这些。啊,对了,白晓芯背后的人就是慕皓云,当初就是他指示白家抓你威胁老大的!”
何佳喜听到这里,怒火蹭地升了上去,心底渐渐弥漫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是气又是伤心,还夹杂着失望和不明原因的内疚。
佳喜哑着嗓子低声问:“慕皓卿现在人在哪儿?”
杨禾叹气,说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幽幽地说:“老大也很痛苦的,虽然他天天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我们都看在眼里…他真的很在乎你!佳喜,以前我不明白你对老大的意义,所以做了很多错事,你要是还当我大哥,就听我一句劝,别再恨他了,他有太多的责任和苦衷。佳喜,回到他身边吧…”
何佳喜冷笑:“你别说了!我和他这笔账还没算清,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
杨禾摸不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想再劝,佳喜已经站起来了。
“杨大哥,你做的一切虽然我不敢苟同,可我明白你是为了慕皓卿着想,我不怪你!可我何佳喜也不是白白让人利用的,你欠我的,等我想好了,自然会让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