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摇了摇头,面色痛苦地道:“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死…他才刚刚有了儿子,嫂子甚至都没出月子…”
“可你在这里待着,又能补偿什么呢?”聂唯安看着他,“你把在农场放逐当成是自我惩罚…你在这里,无非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其实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图个心安就能辜负国家抛弃信仰的逃兵!你对不起你的队长!对不起那个从没见过爸爸一面的孩子!”
杨烨被说得脸色泛白,紧紧抿着的唇泄露了他内心的痛苦。
聂唯安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杨烨,你还记得你的队长么,我相信他是个好兵,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人!他为了救你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为什么你不去延续他的精神,做个像他一样的人呢?”
聂唯安长长叹息:“军人这个职业,总是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牺牲…可我们永远不能因为那些牺牲就停步不前!国家需要我们,人民需要我们,那些逝去的英魂同样需要我们去守护他们家人的安宁与和平!”
杨烨的眼里聚起了风暴,那些漫不经心已经丝毫不见了,只剩下无法言说的悲恸,和永远无法去追补的愧疚。
聂唯安同情地看着他,她知道这种永远不能释怀的悔痛是多么折磨人,也能明白那种恨不能自己去死的心情。可是不管怎么样,活着的总归要继续活下去。
“杨烨,我知道就算没有一个人怪你,你心里也不会好过,你更怕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无法接纳你…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谅自己,那就应该继续你的队长用生命为之奉献的事业,而不是为求心安,躲在这里自欺欺人地过一辈子!”
杨烨脸颊瘦削,身材挺拔精瘦,和元帅的威武硬气是两种风格,比起元帅的严谨冷酷,杨烨完全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温和老兵。
杨烨沉默了许久,抬起眼望着聂唯安,眼神中带着溺水之人对救赎的祈求,片刻后忽然无法自已地呜咽起来。
经历过无数磨练的硬汉,不管在多么艰难的生死关头,都刚毅顽强地流血不流泪,却在这一刻,坐在农场偏远的一角,捂着眼睛痛哭失声。
聂唯安没有再多说什么,给他留下独自宣泄的空间,一个人静静地走开。
聂唯安转过墙头,就看到蹲在地上的人,咬着手背默默地流泪。
聂唯安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叹息:“你这又是怎么了?”
魏雪抹了把泪,哽咽着开口:“我都听到了…”
聂唯安一愣,没想到刚刚和杨烨的一番话会被魏雪无心听到,叹了口气说:“听到就听到吧…小雪,部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玩的,特种兵也没你想的那么富有英雄主义的神秘色彩。如果你只是想体验生活,这里并不适合。”
魏雪摇了摇头:“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开始确实存了玩的念头,这里帅哥又多,还不用像在医院那样天天转个不停累得半死…姐,我错了,可我现在真的不是为了玩…”
“那你是为了什么?”
魏雪沉默下来,许久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看到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积极向上,勇敢努力,有理想有目标…我觉得自己也好像生出了很多力量!我很想家,想爸妈,可我觉得如果现在离开…我是不会安心的。”
聂唯安理解地点点头,魏雪现在正处于迷茫期,对未来根本没有明确的规划和目标。
其实像魏雪这样的年轻人,家庭条件不错,又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很少会去考虑未来,都是按部就班地过着眼前的平静日子。
若不是心血来潮,魏雪也许一辈子就那么平稳的度过了。
不是说那样的一生有什么不好,只是体验过部队热血挥洒的生活,见过那么多人为了信仰付出一切,魏雪理所当然地不再安于过去的平静。
魏雪哭的,也许不仅仅是对杨烨过往的同情和难过,或许也在哭自己。
聂唯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我明白的,小雪,你已经在进步了,你做得很好!”
魏雪抽了抽鼻子:“可我觉得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怎么会?”聂唯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的…”魏雪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另一边,好像透过那堵墙看着另外一人。
“我依然想在这里找个兵哥当老公…而且我觉得我找到了…”
聂唯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魏雪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弱弱地问:“…可以吧?反正你有大帅了,杨烨我可以去追求吗?”
聂唯安:“…”
什么叫她、有、大、帅、了!
聂唯安耳朵微红,脸上带着一丝羞恼的不自然,瞪了她一眼:“你爱追谁追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魏雪眨了眨眼,纯良无辜地道:“姐你的幸福很重要啊,我不能跟你抢男人!”
聂唯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
她觉得自己刚刚就不该停下来安慰那臭丫头,魏雪人精一个,扮猪吃老虎,哪用得着人家安慰!
聂唯安气得揉胸,觉得现在该被安慰的那个是自己!
元帅正等着,见到她面色不善气势汹汹地回来,不由皱了皱眉,站起身迎上前去。
聂唯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能不能过得了那道坎,不是我说了算!现在,别来烦我!”
元帅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拧着眉问:“怎么了?”
聂唯安现在一瞧他就莫名很来气,想到不晓得多少人知道他的心思,偏偏他一个字不说,惹得所有人跑来替他表白,就觉得恼怒非常。
聂唯安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瞪着他:“生理期!”
元帅面色忽然不自在起来,脸上尴尬之色一闪,抿了抿唇,板着脸强作镇定地道:“那…你多休息!”
聂唯安看着他,忽然就觉得解气不少。
第二天回了营地,聂唯安洗完澡回到宿舍,就发现桌子上放了包红糖…
她说自己生理期完全是信口胡诌,哪想到元帅居然上了心,还偷偷送来了一包红糖。
聂唯安不知道为什么,只看着那袋红糖,就觉得很甜,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苗断网,此章基友代发么么哒(~ ̄▽ ̄)~
快来给大苗留个评,内姑娘已经在那边急疯了…我是个可萌的基友了呢,本章留评多了,大苗裸奔给你们看,我给你们撑腰妥妥的(~ ̄▽ ̄)~

 

第30章 演习开始

第六章军事演习
过完年,气温刚刚回升,军事演习就开始了。
西南、华中、东北军区三军对抗赛,抽签决定了演习地点在西南。
主场优势的确让华南利刃的特种兵们心里更有了底气,虽然他们原本也就充满着必胜的自信,但是能有更多的保障,还是更加鼓舞他们的士气。
预演彩排进行了很多次,正式演习的第一天,这些兵们还是有些激动,对于这群新兵来说,这样大型的三军联合对抗演习还是第一次参加。
聂唯安也没闲着,一大早就上了急救车,所有急救药品都检查了一遍,以便保证万一出了意外可以第一时间进行急救。
任务场地已经布置好了,每个据点都有人站岗,高高的主席台上将星云集,各个军区首长都拿着望远镜一刻不懈地望着自己的人。
陈大队长站在台下一块高地上,和海军陆战两栖侦查大队的队长说着什么,一边双目锐利地扫视现场每一个角落。
基本军事演习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些兵都是每天训练的,现在也不过是走个场,元帅对他们很放心,轻松地坐在下面观看。
演习的重头戏在后面,基本流程走完,最后就是特战任务。
元帅紧张地看着一架架米171直升机飞过,高空上出现一个个的小黑点,然后在空中绽开一朵朵花,悠悠地飘落。
伞降敌后,然后开始特战任务。西南军区作为红军,要夺取另外两个军区联合占据的高地,而特种大队的任务就是敌后突袭。
伞降任务已经预演过很多遍,可元帅还是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看,直到最后一个兵安全踩中靶心,才微微松了口气。
“别担心,他们都是好样的!”
聂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放下望远镜安慰道:“不会有什么意外!”
元帅神情一缓:“我的兵,自然个个都是好样的!”
聂唯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急救车往下一个据点赶去。
元帅想了想,在这里等也没有什么用,便开着车跟随她。
这边上级们紧张担心,那边深入丛林的特种兵们神经也崩得很紧,一边急行军飞速往目的地赶,一边要时刻提防潜伏着的敌人。
马振虎和冯锐一个小组,作为突击手走在最前面,邵正和周翔默契最高,两人一个狙击手一个观察手,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一路上到处是陷阱,稍不留神就可能中招。
马振虎看了眼天色,一屁股坐在树下,喘着粗气扒下帽子,随手抹了把汗再重新戴好,低声道:“这样不行,前面只会越来越危险!”
冯锐看着手里的地图,沉吟片刻点点头:“马大哈说的不错,越是靠近目的地,敌人的埋伏就越多…他们人比我们多出一倍,也都是不输给我们的精锐,想要突破他们后方防线悄悄潜入,这么直接冲上去自然不行!”
邵正趴在地上,眼睛不离瞄准镜,闻言低声咒骂一句,不耐烦地问:“那怎么办?”
周翔嘴里叼着根草测风向风速,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们可以调整下战略…要出其不意才能成功!”
冯锐蹙着眉:“出其不意…按照我们之前的行军速度,要五个小时才能抵达。若是我们提前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突袭成功。”
马振虎愁眉苦脸地问:“怎么缩短行军时间?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邵正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捷径?”
周翔叹道:“这条路已经算是最好走的了,其他路根本就没通过…”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冯锐将地图摆在膝盖上,手指划过一块区域,“从这里,东南角有座高山,成为一道天然屏障,所以他们的防守在这里一定是最薄弱的。我们翻过去,再走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正好可以避开与他们正面交锋!”
马振虎眼神一亮:“我觉得可以试试…这样的话能缩短两个小时路程!”
周翔有些犹豫:“可这座山太险,周围又没什么遮掩…万一我们爬到一半,被敌人发现,那真是连个躲的地儿都没有!只能当靶子了!”
邵正收起枪,坐下喝了口水:“兵行险招!不这样走,难道真的要和他们硬碰硬?”
冯锐细细考虑片刻,开口道:“这样,我们分为两组,马大哈和我依然是突击手先爬,阿正你和周翔在下面掩护,刘三和小杨火力支援!”
另外两个刚刚赶到的兵忙不迭点头,喘着气道:“是!”
冯锐指着地图上一点道:“这里是无人区,部队里严禁随意靠近,我们要小心点,不要穿过去,从一边绕!”
马振虎眼珠滴溜溜一转,摸着下巴问:“为啥子哟,从这里通过去不是更快?”
冯锐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肃容道:“谁知道这块是做什么的?万一是部队的试验点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兵行险招也要有个起码的安全保障!”
马振虎挠挠头,裂开嘴憨厚地笑起来:“晓得了冯队,放松点嘛,绷那么紧做什么!”
冯锐看了眼时间,收起地图道:“好了,都别废话了!赶紧整装,我们现在就出发!”
休息还不到五分钟,就得立刻行进,这些他们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闻言拎起背囊甩到肩上,抱着枪四处查看,然后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冯锐点点头,握拳伸出,其他人纷纷伸出右拳相抵,这是他们每次行动前鼓舞士气的动作。
冯锐低喝道:“记得我们是什么?”
众人齐声开口:“华南利刃!”
“什么是利刃?“
“刀枪剑戟上最锋利的部位!”
“为什么叫这个?”
“我们是人民的刀枪!国家的剑戟!直插敌人心脏的利刃!”
这是每天都要喊的口号,每次行动前都要例行说一遍,可不管说过多少次,不管是地动山摇的怒吼,还是如现在般压抑深沉的低语,都一如既往地鼓舞着他们,都如第一次听到般,让他们身体内的血液瞬间燃烧。
冯锐和马振虎先行,两人很快来到山脚下,那座山果然十分危险,光溜溜的山石,不仅没有多少借力点,还没有树木可做掩体。
马振虎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二话不说就开始攀岩。
冯锐担忧地嘱咐道:“小心点,别急!”
马振虎嘴里喊着匕首,含糊地嗯了一声,如灵活敏捷的猴子,手脚并用,嗖嗖地往上爬。
冯锐也没有闲着,背对着高山,手里一把冲锋时刻准备着扫射,眼神警惕,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马振虎很快从上面扔下根攀登绳,喘着气挥了挥手示意,冯锐收起枪背在肩上,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两人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立刻进入备战状态,上面视野非常好,正好方便他们掩护。
没多久,跟在最后的刘三和小杨也顺利爬了上来,几人稍作休整,便开始按照计划出发。
马振虎皱了皱眉:“有点不对劲儿,这里太安静了…虽然有天然屏障,可他们也不该一点防备也没有!”
冯锐也察觉到了,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前进:“不要掉以轻心,这里靠近无人区,禁地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全体戒备!”
元帅和聂唯安已经在终点准备好了接应,营帐里全是他们军区的人,信息组、指挥部等等全部有条不紊地忙着,噼里啪啦全是敲键盘的声音。
聂唯安端了杯水递给他:“放轻松,我看你比他们还紧张!”
元帅接过水淡淡地道:“这是咱们军区的集体荣誉。”
聂唯安很能明白,部队里争强好胜几乎是每个人的特点,更何况这种大型军事对抗演习,上头又那么重视,输的可是整个军区的颜面。
元帅喝了口水,忽然愣住了,讶异地挑起眉毛:“甜的?”
聂唯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喝吗,我加了红糖!”
元帅目光一闪,微微垂下眼,一眼不发地慢慢喝完。
“不好!”
元帅神情一凛,立马起身道:“说!”
一个信息兵打开刚刚接收到的卫星扫描图,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焦急道:“他们去了雷区!”
“什么!”聂唯安惊了一跳,“怎么会跑到雷区?”
元帅脸色难看得吓人:“他们是想抄捷径避开蓝军尖锐,出其不意攻破敌后防线。”
聂唯安急得不行:“快去通知他们啊,万一触雷是很危险的!”
信息兵偷偷看了元帅和聂唯安一眼,低下头沉默不语。
元帅冷着脸,浑身散发的寒意让人莫名心颤,沉默许久,才艰难地开口:“演习没有结束!”
聂唯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演习没有结束,不管出了什么意外都是不能喊停的。
因为军令如山,因为演习就是真正的战场!
聂唯安明白,也理解这样严格残酷的意义所在,却依然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鲜活的年轻生命因为这些规则而消亡。
聂唯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站住!”
元帅声音冷若寒冰,“军命不可违!”
聂唯安陡然回过头,怒目相视:“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元帅冷漠地看着她,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重复:“军、命、不、可、违!”
军士长眼看着两人要掐起来,连忙站出来圆场:“聂少校先别激动,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尖兵,排雷成绩也非常出色,不一定会出事…”
“晚了…”
信息兵摊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屏幕,声如蚊呐地喃喃道,两个字,却如惊雷般炸开在每个人的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身边基友个个不靠谱…昨天和我一起渣游戏的基友上我号帮我清日常,结果她太呆卡萌引起众怒,被个喵哥二话不说开红仇杀…一起写文的小伙伴帮我更新一次卖萌就算了,居然要我裸奔…
艾玛好累,感觉不会再爱基友了…
还有…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是肿么回事啊喂!居然个个欢欣鼓舞坐等我裸奔!!
PS:感谢【麦芽糖】爱的霸王票,比大帅送的红糖还甜~╭(╯3╰)╮

 


第31章 惨痛牺牲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小小的屏幕,之间上面一片刺目的橙色。
聂唯安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却被元帅一把抓住。
“演习没有结束…”元帅的嗓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缓缓地道,“后勤保障不能出动!”
聂唯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是你的兵!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元帅面色冷漠至极,眼神中却流露着无法言说的痛苦无奈,“我也知道…演习就是战争!”
聂唯安目若寒冰地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反手撕下领口的军衔扔在他身上。
“现在,我不是少校了,我只是特战旅普通的战士!”聂唯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铿锵有力,“我请求加入战斗!”
元帅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变幻莫测。
聂唯安也根本等不及他的同意,拎起枪往肩上一挎就冲出了营帐。
聂唯安随便跳上一辆纠察兵的巡回三轮小摩托,蹭地发动出去,风驰电掣地往雷区赶。
幸好聂唯安熟悉地形,也幸亏她早就提前过来布置,现在才会距离事发地点很近。
后面有车子跟上,聂唯安知道是元帅,心里一时后悔了起来。
她焦急担忧,倒不是因为对那几人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她只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年轻生命就此消失。
而元帅呢?
那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也许残酷严厉不近人情,可那些人对他来说…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但是规则束缚着他,军令如山倒,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他是教官,是少校,是上级,更不可能带头违反军令。
所以此刻,最牵肠挂肚的那个一定是元帅。
聂唯安叹了口气,前面已经不通车了,随便扔下摩托,飞速地扎进了林子里。
元帅很快赶了上来,拽住她沉声道:“小心!”
聂唯安点点头,这里是雷区,埋藏着太多的危险,一不留神踩中陷阱,很可能他们俩都得玩完。
两人没有商量,默契地分工合作,很快就穿了过去。
“在那儿!”聂唯安指着前面冒烟的地方,加快了速度往前。
巨大的树木噼里啪啦地还在燃烧,所幸火势不大,烧不起来,加上之前刚下过雨,只有烟雾没有太大的火苗。
聂唯安被呛得咳嗽,捂着嘴上前,就看到几个人跪在地上。
聂唯安心里一沉,冷喝一声:“让开!”
几个人惊喜地回过头,脸上还挂着泪,哽咽着连忙道:“聂医生,快救救他…”
聂唯安大步上前跪在地上,一眼看去心就凉了。
马振虎虚弱无助地躺在树下,总是咧着嘴憨厚笑着的脸此刻布满了痛苦绝望,一道道伪装的油彩已经被满脸的乌黑覆盖了,那双炯然有神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聂唯安此刻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撕开包装迅速戴上,先是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然后才冷声道:“我先给他止血,元帅拉响他的信号弹,让急救飞机过来!”
邵正立马就变了脸色:“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动用急救机?他只不过腿上受了点伤…”
“邵正!”周翔拉住他,示意他闭上嘴,“听聂医生安排!”
元帅垂着眼,遮住了全部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们其他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冯锐面色一凛,随即羞愧又为难地低下头:“对不起…教官!他是我们的战友!我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邵正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就差没跳起来了:“你让我们现在走?怎么可能!他受伤了,我的兄弟受伤了!你让我走?”
元帅忽然抬起眼,目光如电,刺得邵正讪讪地闭上了嘴。
“演习就是实战!规则你们都懂!现在战争没有结束,你们就不能停下来!”
冯锐狠狠一抹眼泪,沉声喝道:“继续前进!”
邵正倔强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振虎忽然控制不住地呻.吟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向来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老兵油子,此刻眼神中流露出无法言说的郑重。
“兄弟们…”
马振虎艰难地挤出个笑,却因为痛苦而显得十分扭曲,喉咙仿佛堵着粗砂,每个字都艰难无比,声音干涩沙哑到了极点。
“我们是…刀枪剑戟上,最锋利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