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酒有多烈?”
我老实的摇头,却已然感觉到头有些重了。其实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也就喝过那么一两次酒,所以对酒这个东西,其实不大了解。
我只是听钱钟淑女士和我打过招呼,不要喝酒,尤其是我,喝完后,后果会很严重。至于是个什么严重法,钱钟淑女士没有向我普及。
“回去吧。”
“可我还很饿。”
“我给你叫餐。”
顾睿从口袋里掏出钱付了我的酒钱,就走了,我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全然不管他在往哪走。
顾睿给我开了房门,在我的房间里给我点了餐,在顾睿离开之前,一份意大利面送到了房间。
“吃完就睡觉。”顾睿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吃完意面,头虽然越来越重,脑子却十分清醒,睡意更是没有半分。我想到了陈淼在我上飞机前给我送来的礼物。他给我几张碟片,说是担心我来了英国因为倒时差会十分痛苦的睡不着,让我就看些电影打发时间。
陈淼难得考虑的周到一次。
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张碟片,片名叫《恶魔的艺术》。是部恐怖片,我瞬间明白陈淼的良苦用心,他是让我看完之后,彻底睡不着。
但我眼下却又很想看,因我的确是个好看恐怖片的人。但也限于白天和几个人一起看。可眼下在这大房间里,大晚上的,我实在没那个勇气。
大约是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我竟然起了邀顾睿陪我一起看的念头。我天真的认为,既然我有这个倒时差的问题,那么顾睿也应该有。我们两个一起看完这部片子,然后各自睡去,是个很完美的结局。
我拿着碟片敲开了顾睿的房门。
他看着我“有事吗?”
“有。”
“什么?”
“陪我看电影,看完我们就睡觉。”
“嗯?”
“哦,我不是指我们两个一起睡觉,我是指我们各自回去睡觉。放心,是个好看的骗子,叫《恶魔的艺术》,听名字就很好听吧?”
“文艺片?爱情片?动作片?”
“恐怖片。”
顾睿没接话。
我说“不能看吗?可我很想看啊,我一点都不怕的,不看我睡不着啊,你也不我一直睡不着吧?”
顾睿看了我两眼,然后侧开身子,放我进去。
我欢喜的走过去,蹲下来开始把碟片放进去。
顾睿和我双双坐在床尾,对着电视屏幕。
“啊…”才看了几分钟,我紧抓住顾睿的衣服,一下扑在了他的身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我赶紧移开。抬头起身的时候,鼻尖与他的鼻尖摩擦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隔着那么近的距离,顾睿问我“林初夏,你不是不怕的吗?”
我稍稍移开一点,佯装镇定“刚才只是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我视线刚转移到电视屏幕上,又碰巧看到了一个可怕的镜头,我再次扑在了他的身上,还不停的问“怎么样了?他被杀了吗?他看到是谁了?”
看鬼片的普遍心理,越怕越不敢看,越不敢看,越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林初夏,不要看了。”
“啊,不行不行,我要看。”
如此反复了四五回,电影已经看了大半。
“啊…”记不得第几次扑到他身上了,这次我还没移开,感觉到顾睿的身体动了一下。
“顾先生…”
我正好抬起头,顾睿正好转过脸,然后我们的嘴唇撞上了。
嘴唇碰撞的前一秒,我看到了顾睿手中拿着遥控器,大约是要真的关掉。然后在这一秒,顾睿的所有的动作都僵住。
我,竟然,吻了顾先生。
如果我不是害怕,如果他不是正好去拿遥控器,如果我不是正好抬头,他不是正好转头。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我和他不需要那么多如果。
我,竟然,吻了顾先生,我的头突然不重了。
估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和谐,被我这个吻都弄没了。
我触电般的移开,还刻意和顾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避免尴尬,我干笑两声,说“顾先生,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当年郁闷的糗事,让你开心下。”
顾睿也尽力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就开始了我郁闷的糗事,那事我连郭小双和陈淼都没说过“钱钟淑女士在我大学的时候,早更了。情绪起伏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弄得我和林玄清男士那段时间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与钱钟淑女士避免起正面冲突,我和林玄清男士决定实行三不政策,不拒绝,不激怒,不反抗。
我和钱钟淑女士有时候属于两个星球的人,要不激怒有些困难,于是我在林玄清男士的首肯下,搬到大学宿舍住了一段时间。结果有天,钱钟淑女士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哭了,说我很长时间没回去看她了,她那几天做梦经常梦到我,梦到我不是出了车祸,就是被人从楼下推下去。避免我在她梦里过的太凄惨,我只好回了趟家。
回去钱钟淑女士感叹,以前养的那头小畜生从能把饭菜都吃完,现在总是浪费。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养条狗。
我成了钱钟淑女士口中的一头小畜生。
一顿饭吃的胆战心惊,不知道钱钟淑女士这颗炸弹什么时候突然炸起来。
饭后,钱钟淑女士帮忙改铃声。说我的铃声不够嘹亮,不够体现母爱。我和林玄清男士相互看了一眼,父女间的隐忍不言而喻。
回学校之后,我就没在意。结果第二天有堂大课,在阶梯教室,我又忘了调静音,结果突然响,唱的是: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先生,你能想象当时全班人看我的眼神吗?”
说完,我瞅了瞅顾睿。想着这么一桩糗事,定然能化解刚才的尴尬。
“电影已经结束了,原来幕后操作的一直是人,这世上没有鬼。”
我嘴角抽了一下,紧接着又感觉到腹部开始疼痛,而且越来越疼。
顾睿起身准备关掉电影,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是个很痛苦的表情“顾先生,我肚子好疼…”
喜欢是乍见之欢 037 能不能亲我一下
顾睿看我实在疼的不像假的,一边打了电话让酒店安排车,一边扶着我下楼。外国胖子再次亲切的接待,负责送我去医院。
我坐在后座,捂着肚子,疼的恨不得晕过去。
“你忍一会儿,很快就到。”顾睿坐在一旁,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我咬着牙点头,忽的抓住他的衣角问“你说是不是那两杯酒里下了药啊,就知道钱钟淑女士说的对,这酒不是好东西,我眼下知道这个后果了。我回去要对我妈忏悔,深刻的检讨,你监督。”
顾睿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
我说“我不说不行啊,我疼的实在厉害,我不转移注意力,我怕晕过去就醒不来。”
醒不来三个字似乎吓到了顾睿,他顿了一下说“你可以做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
“可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你看我,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
“要听音乐吗?”
“你唱吗?”
顾睿表情为难了一下。
“那你给我讲个笑话吧,我笑了,兴许没那么疼。但我笑点不低,你稍微注意点。”
顾睿表情继续为难了一下。
“你不会说吗?你看我现在疼成这个样子,你好歹说个冷笑话吧?我真怕我撑不到医院。”我说着,腰弯的更深,如果碍于顾睿在此,我一定会直接说疼死老娘之类的话来转移注意力了。
正当我放弃的时候,顾睿突然说“在清朝末年,洋人请清廷官员吃冰棍,官员见冰棍冒着“白气”,以为是热腾腾的食品,大吃一口,吞吐两难.官员请洋人吃炖鸡蛋,表面平淡无奇,其温度接近100℃,洋人大吃一口,烫的满嘴都是泡,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
顾睿回“冰棍冒“白气”的原因是:水蒸气遇到冷的冰棍液化,那并不是实物,而炖鸡蛋的表面有一层猪油而猪油的沸点约为260℃,所以他烫起泡了。”
我半张着嘴,表情停住。
这特么是个笑话么,顾先生,你在逗我么?
但顾睿难得说个笑话给我听,虽然我实在没听出来那是个笑话,或许在他看来已经是个很好笑的笑话了。可想他也是尽力了,我总不能太打击他,准备强颜欢笑躲过这尴尬的时候,前面的外国胖子忍不住了说“瞎,我有个笑话,我的一个中国朋友告诉我的。”
我点头“你也瞎,你说说看。”
外国胖子清了一下嗓子,说“老师有天上课问硅和水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后产生什么物质?然后学生回,是王八汤。”
“王八汤,哈哈哈哈哈哈…王八汤,哈哈哈哈啊…”我笑的前仰后合,然后不注意看到了顾睿略微尴尬的表情时,只好很艰难的收起了自己的笑,对顾睿说“顾先生,你刚才的笑话也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顾睿却神情严肃的说“硅是化学元素,在水中发生的反应是…”
我“…”
好在没有等顾教授小课堂开始多久,我们就到达了医院。顾睿带我去了急诊,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结果诊断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
听到手术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昏暗。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里面,总觉得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医生戴着口罩,面无表情的进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个难以想象的可怕场面。
乐极生悲。我终于相信,生活除了诗和远方,还有今天的苟且和明后天的苟且。
顾睿还在和外国医生说些什么,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浑身无力。一种身处异国他乡的孤独感油然而生。我来趟英国,还没玩好,就要在这里动刀子,早知道,我何必折腾的飞到英国。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专门信任大英帝国的医术过来动刀子的呢。
顾睿和医生似乎确定好了什么东西,随后走到我跟前说“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立刻是多久?我这边酒店的意面没吃完,想回去吃。”
顾睿蹲下来,说“你现在还疼吗?”
我委屈的点头“疼啊,快疼死了,你没看我现在表情都扭曲的吗?”
“那就赶紧手术。”
“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会儿,我真的想回去吃意面。让一个饿着肚子的人去手术,这太残忍吧?”
“林初夏。”顾睿郑重其事的喊我的名字“那只是个小手术。我问过了,医院做这类手术的成功率是99.99%。”
好吧,顾睿知道我在害怕了。
“那不是还有0.01%吗?”我get到了重点。
顾睿无语。
“所以没有绝对的成功对吗?”
顾睿站起身,认真的说“在我这,没有这0/01%。”
顾睿说这话的时候,笃定到像他就是那个捅我白刀子的人。但他的笃定,给了我力量。我后来想想,为了爱情,我还真是不怕死,顾睿他只是个教授,却不是真的医生,这力量来的特么的毫无缘由。
我咬了咬牙说“顾先生,我在进去之间能不能写个遗书什么的,万一没出来呢。你知道,现在手术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我爸妈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要是真的早走了,怎么也得留下个只言片语,你说是不是,还有,三水,和又又,麻烦你回去帮我告知一下,我特么不是死于阑尾炎手术,而是,而是,不管了,你随便编个吧,显示出我生的平凡,却死的很很不平凡那种。对了,还有,我的尸体,你一定要想办法带回去,我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如果整个人带回去不方便的话,那你记得找个好点的火葬场,还有配个好点的骨灰盒,让我不至于死后的家不会太寒酸。还有…”
顾睿打断我的喋喋不休“林初夏。”
“嗯?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断我。”
“你就不能想点出来之后的事情吗?”
“我能出来吗?我出来了还用想吗?想干什么都可以去干了。”
“你可以现在想想。”
“那我能要求顾先生你一件事吗?”
“你说说看。”
“我想让顾先生你…”我说不上来,我一向对顾睿没有要求,他能一直过得很好,就好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了。”
顾睿以为我认为他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的,为了表示他说的是认真的,顾睿又重申“你可以说,我尽力答应你。”
“真的?”
“嗯。”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很重要。”
“什么?”
“这个国外医保不能用的吧?费用高吗?我第一次出国,身上没带多少钱,卡能刷吗?手术过程中医药费没给足,不会中途直接就撂手术刀不做了吧?”
“…”顾睿对我彻底无语了。
我终究还是被推着进了手术室。被推进去的时候,我大约是真的考虑到了或许真的出不来,竟然喊了一声顾睿“顾先生。”
“怎么了?”
“刚才说让我想能出来干的一件事。我想着如果我安全出来,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十秒钟的停顿,其实我没抱任何希望,本就说的是个玩笑,逗一下顾睿而已。护士已经要继续推我进手术室。
“好。”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顾睿只是为了在术前助我调节心态,给我鼓励,算不得数,但我依旧很开心。我在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深情的看了一眼顾睿。
爱是久处不厌 038 我,放了个屁
我什么时候下了手术台,又是什么时候被推回了病房,后来是什么时候醒过来,这些我一点也不晓得。我只是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纯白的房间,第一感觉就是,天堂好美啊,洁白洁白的。第二感觉就是,擦,还是被老子碰上了那0.01%的概率。老子是有多背?
门被推开,顾睿走了进来,逆着光,轮廓如梦似幻。
我就想,天堂原来有顾睿,那就可以了。
但,顾睿怎么也来天堂了?
“感觉怎么样?”顾睿走近,问我。
“挺好的,就是还有点疼,怎么在天堂也能感到疼痛吗?”
顾睿蹙眉,然后递过来我的“刚才你的母亲打来电话。”
我说“我妈真牛,天堂她都能…什么?你说谁打电话过来了?”
我瞬间知道我不在天堂,而是跌到了地狱。
“你的母亲。”
“你接了吗?”
“接了。”
“你和她说我在干嘛了吗?”
“说了。”
“你自我介绍了吗?”
“介绍了。”
“怎么,怎么,怎么介绍的?”
“你的丈夫。”
“说你名字了吗?以顾睿自居了吗?”
“我…”
顾睿还没说完,钱钟淑女士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接通,和钱钟淑女士发生了如下的对话。
钱钟淑女士“怎么了呢,还手术了,现在还活着吗?还连累了段女婿放下工作陪着你。夏夏,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平时私生活不太健康?我和你爸就阑尾好好的,你怎么没遗传呢?”
我“妈,你就一个女儿,不指望我给你们养老吗?”
钱钟淑女士“我和你爸都是教师。退休工资足以自保。”
我“…”
钱钟淑女士“术前给医生红包没有?”
“啊?”
“啊什么啊?没有吗?刚才忘了问段女婿了,你赶紧问问。”
“这我好像没想起来。这事很严重吗?”
“当然很严重啊,你想啊,现在这种情况,你不塞个红包,那医生可能就会在你肚子里塞个钳子,手术刀的啊。”
我“啊”了一声,惊起一声冷汗“妈,这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上次你王阿姨的姐姐的老公的同事的老丈人,就是这样的,做了个手术,胃切除,没给红包,医生就没尽心尽力做,导致后来又做了第二次手术。”
“后来手术成功了吗?”
“倒是成功了,但得益于第二次塞了个大红包啊。”
“可是我阑尾就一个,他不至于切一半,留一半不切吧。”
“这很难说。”
我有些哀怨的给了顾睿一个眼神,不知道他在我术前的时候有没有这种觉悟,或者在外国的医院。医生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行规。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至于吧?”我心存侥幸。
“屁人道主义,现在是金钱主义,夏夏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一点上也没遗传我和你爸。”
“我…”
“对了,刚才听段女婿的声音怎么似乎不大一样了?”然而重点还是来了。
我停顿三秒,从容的回“感冒了,这不是为了照顾我么,衣不解带,然后热感冒了。”
“让段女婿注意点身体,你在哪家医院,是二院吗?我和你爸过来看看你。”
“那个我们在六院。”
“六院?我怎么不知道?”
“郊区,很偏僻的一个医院。路不好走,导航没有,你们过来不方便。”
“怎么去了那里,医疗设施怎么样的呀?”
“设施不重要,主要是便宜。”
“小两口会过日子,那等你出院了回家来,妈妈看看。”
“好,妈妈再见。”
我全程电话。顾睿都在一旁。我如释重负,感叹自己如此机智的把母上大人忽悠了过去。
将搁在了旁边的柜子上,顾睿问我“你刚才骗你的母亲?”
“如果不是你提前接电话,我也不至于要骗。你说了一个谎之后,我要说更多的谎来圆你的谎。”
“我没说谎。”
我说“那是因为一开始我就说了谎,导致你说的话即使是真话,也成了谎言。”
顾睿说“但你也不应该骗你的母亲。”
我说“你没听过一首歌吗?这是心的忽悠,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其实这是《爱的奉献》。”
顾睿说“没听过。”
我说“改天我给你整理一下一百首必听华语歌曲,保你如沐春风,三观重立。”
说完这个话题,我又想起钱钟淑女士对我很重要的提点,很严肃的问顾睿“这家医院,名声怎么样?医生会不会也有潜规则?”
“你想多了。”
“但你还是找给我手术的医生聊一下吧。看他有没有在我肚子里遗忘了些什么。真要留了什么,我们也得赶紧手术不是?这时间久了,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可怎么办?”
顾睿蹙眉看了看我。
术后,虽然我和顾睿说了很多遍我很饿,但顾睿坚持不让我吃东西。在医院躺了一天之后。顾睿走过来,我顿时看到了希望你的曙光,以为他要带我去吃东西。
但那一天我也没休息好,不知道怎么的,我做阑尾手术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天里。收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关心。除了陈淼和郭小双,连我大学的辅导员都给我来了电话,导致我受宠若惊的哆嗦了好久,挂断电话也不记得到底自己矫情的说了些什么。
我感叹这真是个信息化时代,我远在英国伦敦做个手术都能国内同胞都知道。我想,这消息之所以能那么快传开,大概主要原因在于,我一个阑尾手术能在国内解决,却偏偏去了英国伦敦,我以前的那些同学该怎么想我。
原来林初夏家那么豪啊。
她爸妈不会给她在国外开了个账户吧?
流言止于智者,鉴于我身边实在没有智者,已经不敢往下想。
后来我干脆关了机,不是不喜欢被人问候,而是实在是受不住这越洋的电话费,心肝脾肺肾都疼。现在阑尾没了,它还不能陪我一起疼了。
“下床走走。”
然后希望幻灭。
我穿着病号服,抓着顾睿的手臂,跟着他出了病房。
我想起来前些日子,他住院是我在陪他,而转眼间。就是我住院,他来陪我。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顾睿偏头看我“笑什么?”
“我们俩真是患难夫妻,你觉得呢?”
顾睿被我一提,似乎也想到了一些我想到的东西。神情显得有些轻松。
就在这轻松的氛围下,我脑子轻松的想到了一件事。
“顾先生。”
“嗯?”
“你可记得你在我进断头台,哦,不,手术室之前答应过我一件事。”
“记得。”
“那…”
“那怎么?”
“哦。不怎么。只是想你是不是可以兑现一下。”
我今天没穿高跟鞋,只是医院的拖鞋,我的头只到他肩膀。
我看向他。
阳光穿透医院的白色玻璃照进来,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睫毛依然很长,眼睛依然明亮。就像十五年前我第一次在讲台上看到他一样。
时光不老。他于我也不曾改变。
顾睿转过身子,与我正视。
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顾先生,你不会现在就要把我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