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的贺林晚却是懒得搭理这对自说自话不知所谓的少年男女,若非她有事情要找元家人询问,早就转身走了。

第8章 打探
贺林晚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当视线落到元淳身上的时候元淳不知为何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硬着头皮忍住了想要后退的冲动,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贺林晚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与元湘说话:“元姑娘,我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元湘愣了愣,她看了元淳和贺伶一眼,然后对贺林晚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进去说话。”
于是正咬牙打算硬抗贺家女霸王怒火的元淳和算盘怎么在惹怒贺林晚的情况下避免被伤的贺伶眼睁睁地看着贺林晚头也不回地跟着元湘进了屋。
“哐当——”门被丫鬟不轻不重地关上了,两片树叶飘飘荡荡地掉了下来落在了元二少脚下。元二少愣愣地看着被关起来的那扇门,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贺伶也愣了会儿神,然后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贺林晚从头到尾就没有
将视线放到她身上过,竟然将她彻彻底底的忽略了。
用元淳来挑衅贺林晚居然没有用了?怎么会这样?
贺林晚没有心情去顾虑外头那两人是如何想的,她跟着元湘进屋之后,元湘就找出来一个木盒子递给她:“这是我二哥要交给贺三少爷的东西。”元湘以为贺林晚找她是为了帮贺勉拿匕首。
贺林晚点了点头,示意丫鬟将东西收下,然后对元湘道:“元姑娘,我还有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元湘皱了皱眉,不知道贺林晚想要打什么主意,不过为了保持风度她还是道:“贺大姑娘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帮得上。”
贺林晚于是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物递到了元湘面前:“元姑娘可认识这个?”
元湘仔细看了看贺林晚手心中的那一枚翡翠挂件,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贺林晚道:“这是我三哥给我的,他说是从元二少爷手中得来的。这个挂件我很喜欢,想着四妹妹很快就要生辰了,便想要再买一个差不多的来给她当贺礼。只是不知这挂件是哪个玉器店里的师父所制?”
元湘想了想,沉吟道:“这个东西我没有见过,不过若是从我二哥那里得到的,那我倒是可能知道出处。前几日我听说二哥将一个小物件输给了贺三少爷,想必就是此物吧?”
贺林晚点了点头:“正是。”
“若是如此,贺大姑娘怕是找不到这个玉雕师了。”元湘指了指之前交给贺林晚丫鬟的那只木盒子,“因为这个挂件和这把匕首都是从当铺里出来的东西。”
“当铺?”贺林晚喃喃地道。
元湘颔首:“嗯,我有一位亲戚家里是开当铺的,这些是被人当了死契的东西,所以我二哥才能找来。”
贺林晚嗓子有些干:“那不知你这位亲戚的当铺开在何处?这挂件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当铺?那当东西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一连串的问题让元湘脸上的诧异更甚:“当铺就开在京中,只是关于这枚挂件是怎么进的当铺我就不知晓了。”
贺林晚沉默了一瞬,然后恳求道:“元姑娘能否帮我打探一下?听说这种挂件很有可能是一对或者一套,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从抵押此物的人手中将其他几个挂件高价买来。”
元湘觉得贺林晚这个要求有些奇怪,可是仔细想了想又不知道奇怪在何处,不过打听这事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所以元湘并没有拒绝:“好的,我帮你问问。”
贺林晚笑了笑:“多谢你了,元姑娘。”
对于能收到贺林晚的谢意元湘觉得很稀奇。
贺林晚也没有在元湘房里多留,她看出来元湘与以前的贺林晚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所以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事情之后就打算告辞了。
不想贺林晚转身的时候,元湘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叫住了贺林晚:“我差点忘记了,赵姐姐今日好像也会来寺里上香,这家当铺是她家名下的产业,你要不要见见赵姐姐?”
贺林晚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笑道:“那自然是好的,多谢元姐姐了。不过不知这位赵姑娘是哪家的?元姐姐先给我透个底儿,免得我到时候见了人失礼。”贺林晚不记得元家有一门姓赵的亲戚。
元湘道:“贺妹妹应该是不知道这个赵家的,因为他们是前年才从济南搬来京城的,赵家长辈都已经不在了,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听说是因怕族人欺凌他们这一房人丁单薄所以才离开济南来了京城。赵氏一族在济南当地也算是大家族,她们这一房是赵家偏枝。我外祖母就是出身济南,算起来与赵姐姐的母族还有些亲戚关系,赵家兄妹来京城安顿我外祖母还帮了些小忙,后来我祖母和母亲都与赵姐姐很投缘,我母亲便认了她当干女儿。”
贺林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虽然元湘说赵家与他们元家是亲戚,但是这层亲戚关系疏远得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想必这关系只是当初赵家兄妹来京城立足时攀附上元家的由头,毕竟以他们的情况不依附别的家族想要在京城立足是很艰难的。
只是他们最后能得到元夫人和元太太的亲睐,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等会儿赵姐姐来了我让人去找你。”元湘道。
这时候卫氏派人过来了,说是太夫人准备去进香了,让贺林晚赶紧回去。贺林晚便向元湘道了谢,告了辞。
贺林晚从元湘房里出来的时候贺伶已经不在了外面了,元淳却是正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说话,那少年的面容与元淳有三分像,只是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健硕,两人气质迥异,贺林晚猜测这应该是元家大少爷元渐。
元渐和元淳都看到了贺林晚,不由得停住了话头。
元渐看了看贺林晚又看看弟弟,然后挤眉弄眼地用手臂偷偷地碰了碰元淳,那副模样让贺林晚想起了贺家三少贺勉。
贺林晚有些想不明白,论性情贺勉应该与元渐更为合拍才是,可是偏偏贺勉与元淳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成了至交好友。
元淳看到贺林晚的时候脸色却是尴尬得很,贺林晚甚至觉得元二少爷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元渐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了元淳的肩膀上,朝着贺林晚笑出了一口白牙:“贺大姑娘好。”
贺林晚看了他们一眼,对元渐点头笑了笑,然后带着丫鬟们施施然地从他们面前走开了。
元渐瞪圆了眼睛,低头看向弟弟,不确定地道:“这是贺家大姑娘?我没认错人吧?她……她没事吧?”
元淳看着贺林晚远去的背影面色却是有些复杂,这是贺林晚第二次对他视而不见,唯二的两次。
元渐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拍了元淳一掌,凑到元淳耳边小声道:“难道是上次她不小心听到你说绝无可能娶一个粗鲁的泼妇为妻,只会喜欢贺三那种温柔小意的女子之后就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元淳脸色一变,许久才有些恼怒地憋出了一句:“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第9章 不对劲儿的鸟
贺林晚回去的时候贺家众人已经去了供奉观音的大殿,只有卫氏带着小虎子在等贺林晚。
见贺林晚回来了,卫氏并没有说什么,带着一双儿女慢步往观音殿的方向走,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
等到他们走到观音殿前的时候,贺家太夫人带着一家老小已经跪在了供桌下的蒲团上,贺林晚正想要跨过门槛,却被卫氏一把拉住了。贺林晚回头看了卫氏一眼,卫氏冲着贺林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门槛内贺家的人一脸虔诚地磕头上香。贺林晚便也站在那里没有动。
贺家太夫人被人搀扶着起身的时候,跪在她身后的贺家晚辈们也都陆续起了身,知客僧请贺家的女眷们去听方丈大师讲经,太夫人出来的时候看到卫氏牵着小虎子站在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便转头与那知客僧说起话来,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二夫人秦氏路过卫氏身边的时候步子顿了顿,笑着道:“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快带着孩子们去上香,上完了香之后来法堂,圆方大师会在那里主持一场法会。”
卫氏笑着应了,然后牵着小虎子和贺林晚进了殿。
四太太余氏走在最后还没有出来,与进门的卫氏撞了个正着。
余氏看了卫氏一眼,扫向小虎子的目光带着些厌恶,她偏过头去低声道:“也不嫌晦气。”声音虽轻,却足够卫氏能听得到。
贺林晚看到卫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余氏拿出手巾装模作样地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什么,然后迈着她优雅的步子跨出了门槛儿,就在这时——
“啊——”
“哎哟——”
刚跨出观音殿的余氏不知为何摔倒在地,走在她身后半步的丫鬟想要伸手去拉,可是她自己也趔趄了一下没有站稳,结果非但没有拉住余氏还重重地摔倒在了余氏的身上,又惹来余氏一声尖叫。
今日来寺里烧香的香客本就不少,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来,虽然大部分人都保持了风度只是小声议论,但是还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贺林晚低头看了看正偷偷将自己的脚收回来的小虎子,又看了看余氏那过长的裙摆,若无其事地将那面无表情的小崽子给拉了回来,跟在了卫氏身后。
余氏被丫鬟扶着起来的时候很是恼羞成怒,反手就甩了那丫鬟一巴掌:“你自己站不稳踩我做什么?”
丫鬟很委屈地捂着脸哭:“不是……奴婢没有……”
余氏看了一眼殿内正在上香的卫氏,狠狠地骂了一声:“晦气。”然后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上完了香之后余氏没有去法堂,而是带着贺林晚姐弟二人回了供她们女眷休息的客院。
贺林晚问春晓怎么回事,春晓犹豫了一下才道:“还能有什么,之前四太太的丫鬟对太夫人的丫鬟说我们六少爷不会说话是因为天罚,在佛祖面前是戴罪之身,不吉利,正好被李嬷嬷听见了。太太就借口要等您回来没有跟着太夫人她们一起去。”
贺林晚皱了皱眉,心想这余氏还真是个长舌的妇人,在佛门清净地也什么都敢说。
在贺林晚回到客院没过多久,元湘的丫鬟就找过来了,说元湘约她去放生池。
贺林晚与卫氏打了一声招呼,卫氏没有阻拦,只是让李嬷嬷给春晓拿了些银子,让她们买鱼鸟放生。
寺庙里有专门捕了鱼鸟等生灵拿来寺庙里卖的人,一般都集中在放生池附近。贺林晚带着自己的丫鬟出了客院,往放生池的方向走。
这会儿保安寺里已经进了不少的香客,不过毕竟是佛门净地,大声喧哗吵闹的人很少,只是等她们走到天王殿附近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中年妇人手里提溜着一个大鸟笼子站在一颗香樟树下吆喝。
贺林晚身后一个叫薄荷的丫鬟指着那边道:“大姑娘你看,那边有买鸟儿的,我们不是要去放生池吗?不如将她的鸟儿买下来?今日放生池那边的人肯定不少,还不如在这里买了呢。”
春晓想了想也道:“佛家讲究个缘法,这半路上遇到的生灵说不定真比放生池附近卖的强些,遇上了也是缘分。。”
贺林晚打量了那名中年妇人一眼,看穿着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农妇。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买东西的地方,在她们看向那妇人的同时,两个小和尚连忙走到了那中年妇人身边,似是在劝说她不要扰了香客,那妇人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春晓摇头叹道:“看来还是缘分不够。”
贺林晚笑了笑,也不在意。
可是没有想到等她们转了一个弯,那妇人提着个鸟笼子又在她们前面出现了,一边疾步走着还一边往后看,差点撞到贺林晚身上,被春晓眼明手快地挡住了。
那妇人转头一看贺林晚一行人,“哎哟”一声,连忙陪笑着道歉:“贵人姑娘请恕罪,俺正在躲那几个多管闲事的小和尚呢,没想到差点儿撞到您。”
春晓看到她手里的鸟笼子却是乐了,对贺林晚道:“大姑娘您瞧,缘分又来了。”
妇人闻言眼睛一亮,讨好地道:“贵人姑娘可是要去放生池?俺手里的鸟儿卖给您成不?这可是善缘,积功德的。”
贺林晚看了那妇人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那只大鸟笼子,鸟笼子里大概关了七八只鸟,品种有八哥,杜鹃,画眉,具是些常见的。
贺林晚微微弯下腰,拿出帕子包裹住自己的食指去逗弄笼子边儿站着的那只画眉。
众人见她这般作态也只当她是嫌弃那些鸟儿脏,并没有当一回事。
贺林晚的手指在那只画眉的鸟喙上蹭了蹭,然后微微敛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突然冲着那妇人一笑:“这些鸟儿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精神。”
那妇人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闻言用衣袖往头脸上擦了擦,赔笑道:“饿了一早上了,这天儿又热,贵人姑娘您早些买下来放生,它们也少受一些罪么。”
贺林晚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后对春晓道:“既然如此,就买下来吧。”
那妇人闻言一喜,连声道谢:“多谢贵人姑娘,多谢贵人姑娘,您肯定好心有好报。”
等接过了春晓手里的银钱,那妇人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腿脚倒是灵便得很。
春晓提溜这鸟笼子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姑娘您不说我倒还不觉得,这会儿瞧着这几只鸟儿好像都有些蔫蔫儿的啊,不会是病了吧?”
贺林晚闻言一哂,慢悠悠道:“病倒是没病,不过是被人下了药了。”
“什么!”春晓一惊,手中的鸟笼子差点儿掉下来。

第10章 赵姑娘
“姑娘,这……”
贺林晚右手食指抵唇,示意春晓不要嚷嚷:“先去放生池。”
春晓四处看了看,然后将手里的鸟笼子交给了另外一个小丫鬟提着,自己刻意走到贺林晚身边,扶了她一只胳膊,小声道:“姑娘,您快告诉奴婢是怎么回事,那鸟儿真的被下了药了?那妇人为何要卖被下了药的鸟给我们?”
贺林晚看了面容严肃,眉头紧蹙的春晓一眼:“我只知道那鸟儿被人下了药,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至于是何人所为,有什么目的……我并不清楚。”
春晓不由得急了:“那您是怎么看出来那鸟儿是被药了的?”
贺林晚一边走一边轻声道:“目中浑浊,涎水带红,没有精神。”
春晓回头看了那笼子鸟一眼,好像真有贺林晚说的这些症状,不过……
“姑娘,您怎么懂这些的?”春晓狐疑道。
贺林晚面不改色:“上次三哥拿了鼠药回来药老鼠,我瞧那食用了毒黍的老鼠就是这般模样。”
春晓恍然点头,信了贺林晚的话,然后又皱了皱眉:“姑娘,我瞧着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现在想想,这妇人出现的时机着实可疑,就像是……就像是故意在那里等着我们似的。依奴婢所见,这笼子鸟不能留了,不如奴婢找个地方偷偷处理了?”
贺林晚想了想:“先不急。这寺里又不是自家后院,且今日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岂不是怎么也说不清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些鸟有问题了,防备起来也容易。”
春晓目中含忧:“可是万一着了人家的道……”
贺林晚突然沉下了脸色,甩袖子冷声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有人明摆着要生事害我,我还怕了她不成?”
春晓闻言愣了愣,小心地看了贺林晚一眼,心里却是不由得踏实了一些。
这阵子春晓觉得自家小姐有些不一样了,脾气温吞了许多。虽然不爱发脾气了的主子要好伺候多了,但是春晓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现在看贺林晚终于有了往日的霸气,春晓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这样才像她的大姑娘嘛!这阵子肯定是被太太关怕了才不得已收敛了脾气。
“那依姑娘的意思要怎么做?”春晓连忙小声问道。
贺林晚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自然是等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破坏她的阴谋诡计,然后让她好看!”
春晓下意识地夸赞道:“大姑娘英明!”
贺林晚有些无奈地想,当贺家的大姑娘还真累。
见四下里没有旁人,贺林晚招手让春晓附耳过来,小声吩咐了她几句。
春晓听完之后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说完之后拿过小丫鬟手里的鸟笼子就往另外一条路上离开了,动作干脆利落的很。
贺林晚见春晓离开了,便带着人继续往放生池方向走。
一行人走到放生池附近的时候,发现这边果然热闹得很,且以年轻人和孩子居多。道路两边有不少附近的乡民在卖用来放生的活物,最多的是鱼、鸟、龟,还有一些山中常见的性子温顺的小野物,比如野兔。
贺林晚径直去了元湘与她约见之处,果然远远就瞧见元湘带着她的丫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来了?”元湘看到贺林晚,主动招呼道。
贺林晚点了点头,看了看她旁边的人,并没有看到有像是赵姑娘的女子。
元湘知道她心中所想,指着那边人头涌动处轻声道:“赵姐姐去那边买放生的活物了,很快就会过来。”
贺林晚闻言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吩咐丫鬟婆子去做的,毕竟人多嘴杂的地方容易生是非。不过想到贺家大姑娘本身的性子,她也就没有露出不合适的表情。
元湘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斟酌着道:“我二哥等会儿也要过来,不过……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忙,所以大概要等他两刻钟,贺大姑娘介意吗?”顿了顿,元湘又补充了一句,“贺家三姑娘也会过来。”
贺林晚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是皱了皱眉:“嗯,那就等等吧。”
就在这时候,一位少女带着几个丫鬟往她们这方向走了过来。等那少女走近了些,贺林晚看清楚她的相貌之后不由得愣了愣。
这少女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年纪,肤色如雪,五官精致,明眸善睐,她所行之处不少人都朝她看去,她却依旧闲庭信步般地走着,与丫鬟说笑之时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那少女看到元湘和贺林晚,未语先笑,近了才屈膝一福道:“让你们久等了,我先陪个不是,两位姑娘大人有大量可别与我计较。”
元湘显见的与她很熟悉,脸上也露出个笑来,语气轻松随意:“赵姐姐总是如此,一开口就堵住我打算认真计较的话,狡猾得很。不过今日我可不依着你了,该算的涨还是要算清楚。”
那少女闻言面色哀愁,眼中却是含笑:“阿湘,你还要跟姐姐计较这么多么?”
元湘笑了一会儿,然后拉了那少女过来:“这笔账我们回去慢慢算,这位就是我之前与你提到的贺家大姑娘。”元湘指着贺林晚道。
那少女看向贺林晚,脸上的笑容真诚纯粹:“时常听阿湘提起你这位贺家妹妹,早就盼着能够一见,今日总算是如愿了。贺大姑娘好,我是赵青青,你可以唤我青青。”
贺林晚看向赵青青的目光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好感,说话却是“贺林晚”式的直白:“赵姑娘长得真好看,我一瞧见就觉得亲切。元姐姐喊你赵姐姐,我也喊你赵姐姐吧。”
赵青青脸上的笑意愈盛,转头对元湘道:“这可真好,我又多了个妹妹,以后可以换个人疼了。”
三人言谈甚欢,贺林晚与赵青青更是一见如故。
正当这时候春晓快步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鸟笼子,人还没有到就语气兴奋地大声道:“大姑娘,奴婢找到刚才那个妇人了,你看,奴婢把她那笼子鸟买回来了。”
众人闻言都转头朝春晓看去。
元湘看了看春晓手里的鸟笼子:“这里就有卖活物的,你是从别处买来的?”
春晓将鸟笼子递给一个小丫鬟,然后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笑道:“回元大姑娘的话,我家姑娘之前在路过天王殿的时候看到一个妇人站在树下提着个鸟笼子在叫卖,后来这个妇人被几个和尚劝走了,但是我家姑娘却是上了心。后来再看到这妇人的身影出现在这附近的时候便打发奴婢去买了来,这也是善缘么。”
赵青青往那鸟笼子看了一眼,却是一顿,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微闪。不过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想贺林晚正在暗中打量她,将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暗中挑了挑眉。
这位赵姑娘看样子也不简单呐。


第11章 心思
贺林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指着一个方向道:“我记得那边有个亭子,不如我们去那边歇歇,我正好有话想要与赵姐姐说呢。”
赵青青看向元湘,见元湘也没有什么意见,便欣然点头:“也好。”
于是一行人便往贺林晚说的亭子去了,元湘留下了个小丫鬟在原地等元淳和贺伶。
亭子里原本坐了几个在说话的妇人,见她们这一行人来了不等她们开口就自动地起身避开了,将亭子让了出来,元湘的大丫鬟追上去想要给她们些钱她们也把摆着手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