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私人号码,除了家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谁都打不进来,他设置了拒接任何陌生来电,可他却把冬米露的电话存了进去,为什么要存,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此时城市另一边的西餐厅。
冬米露正在跟男人吃饭,是上个月家里介绍的,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感觉,但也不反感,冬寅初说,不反感就能处下去,而她总要结婚,除了蒋迟淮,大概所有男人都差不多。
赵连洲把切好的鹅肝轻轻放到冬米露跟前,“吃过饭,我们去听钢琴演奏会,你喜欢的那个钢琴家今晚有演出。”
冬米露一怔,她喜欢的钢琴家?她怎么都不知道。
赵连洲看出她的疑惑,浅笑说:“你忙傻了?你画室里循环播放的那首曲子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她只知道蒋迟淮就爱那首曲子,至于这曲子是谁演奏的,她没上心过。
她笑笑:“最近是有点忙,票买了?”
赵连洲点头:“前天就订了,怕你今晚没空,明天的也订了,你要是喜欢,我们明晚再去听。”
冬米露心头一热,“谢谢。”
演奏会上,她一直听的那首曲子,是压轴曲目,她听到熟悉的前奏,就忍不住流眼泪。
所有年少时的情怀和执着,在今晚就该封存了。
回去时,赵连洲问她明晚还要不要来听,她摇摇头。
赵连洲又问:“要不明晚看电影?”
冬米露淡淡一笑:“行啊,你安排吧,我都有时间。”
赵连洲侧脸看了她眼,“那我明晚接你下班。”看她有些意兴阑珊,问她:“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到家我喊你。”
冬米露点点头,说好。
她转过脸,靠在椅背上眯眼假寐。
到家时,冬寅初正在等她,“赵连洲没跟你一起进来?”
冬米露摇头:“他说还有事。”
冬寅初问她晚上玩的开不开心,冬米露想了想,“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还行吧,本来就没感情基础的两个人,能有多开心?”
她也知道赵连洲找她只是为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跟感情无关,他说不定外面还有很多女人,但不会娶她们。
冬寅初叹口气:“别勉强自己,要是不开心,就早点跟赵连洲分开,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别结了婚你再后悔!”
冬米露笑笑:“我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除了蒋迟淮,跟谁过日子不是过呢,况且赵连洲也算不错,长得还行,对她也算体贴。
翌日下午。
蒋迟淮忙完手上的工作,已经四点半,他对着手机发怔,思忖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冬米露,半晌后,他收起手机,抄起桌上的钥匙下楼去。
到了冬米露画室楼下,靠近门口的那个停车位上有辆黑色世爵,他以为这辆车是等楼上其他人,也就没放心上。
把汽车又停在稍远点的停车位上,他想给冬米露打个电话,又怕影响她作画的思路和灵感,就坐在车上等她下班。
冬米露接到赵连洲电话时正在赶杂志社的插画,“我还要大概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要不你上来等我?”
赵连洲说:“不上去了,还影响你,我在楼下等,不着急,你慢慢画。”
四十分钟后,冬米露才完成工作,她又去更衣室换上干净的裙子,简单补了个妆,这才提着包下楼。
蒋迟淮一直看着画室的一楼大厅,看到冬米露从大厅走出来时,正准备推门下车,就听到冬米露说:“等着急了吧!”
“不急,正好处理了几个邮件。”
蒋迟淮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没动,看向那边,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伸手接过冬米露的包,递给她一束红玫瑰,还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昨晚周璟川说冬米露有了男朋友,他其实潜意识里一直不信,总觉得她不会,就算找也不会那么快,所以抱着侥幸心理,他过来问问她,如果她还不高兴,不想原谅他,就换做他去追她,可眼下,好像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多余。
赵连洲把鲜花放进后座上,“我们先去对面那家餐厅吃饭,吃过饭再去看电影,午夜场的。”
冬米露诧异:“这么晚?”
赵连洲:“嗯,今天新上线的一部电影首映。”
冬米露笑说:“我还没看过午夜场的电影。”
赵连洲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要是喜欢,以后都陪你看午夜场的。”
冬米露侧脸看他,刚要说话,脸上的表情全部僵住,她的视线与蒋迟淮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再见面,还是在她画室楼下,她忍不住多想,可又及时把这样自作多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了?”赵连洲问她。
冬米露回神,“你等我下,我看到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
赵连洲松开她,顺着她的视线方向,他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男人,他认识蒋迟淮,但不熟悉,不是一个圈子里玩的。
冬米露做了个深呼吸才往那边走,蒋迟淮推门下车。
“好久不见了,等人?”冬米露面上维持着镇定自如,心里早就翻江倒海。
蒋迟淮看着她:“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
冬米露心头一颤,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有几秒钟的沉默,蒋迟淮问她:“跟男朋友去吃饭?”他加重了男朋友这几个字,仿佛她不亲口承认,就不是事实。
冬米露点点头,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蒋迟淮眨了眨眼,别过视线看向马路。
片刻后,他又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喉结上下滑动,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问道:“他...对你好吗?”
冬米露眼眶里蓄满眼泪,但她努力不让它流下来,用力点点头:“挺好。”
蒋迟淮没说话,拿出烟,点了根,“快过去吧,别让他太久。”
冬米露跟他挥挥手,什么都没再说,她怕一张嘴就忍不住会哭出来,她转身的那刻,知道这辈子跟他就这样告别了,再无可能。
赵连洲见她走过来,扔掉手上的烟头,牵过她的手,顺口问道:“你跟蒋迟淮很熟悉?”
冬米露:“认识很多年了,他是我哥的同学。”
赵连洲没再多问。
吃饭的时候,冬米露比以前任何一次吃的都多,可就是感觉不到饱,胃像个无底洞,再多的食物都填不满。
满脑子都是蒋迟淮抽烟时的落寞,她心疼的没法呼吸,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
到了影院冬米露才知道赵连洲包场了,偌大的电影放映厅,只有他们两人。
影片结束后,这场电影放的什么,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片尾曲响起,她刚站起来,却被赵连洲一把拉住,她回头:“怎么了?”
赵连洲单膝跪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虔诚的看着她:“最开始,我们都是抱着找个人凑合结婚的目的去相亲,相处时还是这样的心态,包括这次求婚,我之前筹划的时候,也可能是完成任务的成分多点,可随着这几天的相处,我对你也不是没感觉,我也不知以后我们会爱对方多少,这场婚姻最后又有多少爱情在里头,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对你好,把你变成我心里的另一半,然后我们一起走人生剩下的路,不管是宽敞平坦,还是泥泞崎岖,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米露,嫁给我好吗?”
冬米露整个人都是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幻想过被求婚,可她幻想的那个男人是蒋迟淮,而今对她说出让她感动求婚誓词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一个跟她不算熟悉,但会陪她走过余下人生的男人。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放映厅的灯全部熄灭,就听一阵欢呼声,那么多人一起喊:“嫁给他!”
灯光再次亮起时,原本的荧幕前多了一架三角钢琴,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她画室里循环播放的那首曲子。
她转脸看去,弹奏曲子的人就是昨晚她去听演奏会的那个钢琴家。
就在她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当时候,漫天的红玫瑰花雨落下,紧接着一阵鼓掌声,她环看一周放映厅,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那么多人。
赵连洲握着她的手,又问一遍:“愿意嫁给我吗?”
冬米露点点头,眼泪流下来。
赵连洲把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伴随着悠扬的钢琴曲,他低头亲上她的唇。
冬米露的眼泪哗啦流出来,再不愿意,她都不能推开眼前的男人,他将是陪她终老的男人。
眼前,陌生的怀抱,陌生的亲吻,陌生的味道,她心里疼的没法呼吸。
这一刻,她是如此想念蒋迟淮,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吻,还有他的味道,可以后她连想念的资格都没有了。
...
她和赵连洲领证是在两周后的周一上午,原本该高兴激动的日子,可看到盖着钢印的红本本时,她眼泪又流下来。
赵连洲替她擦掉眼泪,“哭什么啊,就这么恨嫁?”
冬米露扯了个笑容:“高兴的。”
高兴自己终于跟过去告别,终于重生,终于不用再继续辛苦想着心里边的那个男人。
可明明该高兴的事,她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从民政局出来,赵连洲赶着回公司开会,“我中午接你吃饭。”
冬米露点头:“开车慢点。”
坐上自己的车,她又拿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蒋迟淮:【我结婚了,不用再等我了,谢谢你。】
看着发送成功的信息,她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蒋迟淮收到信息的时候,公司正在开临时股东会,他平时很少带手机到会议室,但自从跟冬米露分开后,他就不自觉的带着,怕她发消息过来,他不能及时回复,可没想到收到她的第一条信息,会是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他盯着手机好半晌,指尖越来越冷。
他拿起手机,起身离开会议室。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走到休息区,他拨了冬米露的电话,可很快被按断,又发来一条信息:【我现在不方便接。】
蒋迟淮自嘲的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来,他那颗强大又冰冷绝情的心脏终于有了疼的感觉。
这种疼就是当初路遥跟霍远周结婚时都没有过的。
他以为她只是谈场恋爱,可她却结婚了,那么快,令他猝不及防。
要说冬米露是最爱他的女人,那也是对他最狠的女人。离开的那么决绝,她主动切断了自己的一切退路,不留一丝机会。
直到散会,他都没再回会议室,一直坐在休息区抽烟。
蒋百川找到他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被女人给踹了?活该!”
蒋迟淮抬眸扫了他眼,没吱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我今天下午不过来了。”起身离开。
周璟川还没起床就被蒋迟淮打电话吵醒,“大哥,我刚回国,还在倒时差,你放过我行吗?”
电话里有几秒的沉默,蒋迟淮才说道:“米露领证结婚了。”
周璟川一个激灵,一个骨碌爬坐起来,声音不由提高:“你说什么?冬米露跟赵连洲领证结婚了?!”
蒋迟淮:“嗯。”
周璟川好半晌才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结的好!”
蒋迟淮:“...”
周璟川:“我要请她吃饭!太佩服她了,说断就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男人都不一定能像她这么果断!这顿饭必须要请!我以前真是眼瘸,竟然怎么都看她不顺眼!”
话锋一转,又开始责怪蒋迟淮:“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待见她,你说我至于也那么冷淡对她么!哎,多好一个小姑娘,敢爱敢恨!”
蒋迟淮:“...周璟川,你有完没完?!”
周璟川干咳两声,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是为啥事?哦~~我知道了,你想给冬米露送结婚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是不是?我跟你说啊,你找我还真找对人了,我...”
蒋迟淮直接按断了通话。
周璟川对着手机屏幕骂了句,紧接着又拨了陆聿城的电话:“赶紧到会所集合,冬米露和赵连洲领证,迟迟失恋了,准备泪淹北京城!”
陆聿城:“艹,这么劲爆!我马上赶过去!特么的赵连洲还真是不要脸,连我们小迟迟的女人都敢抢,看我怎么收拾他!”
周璟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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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蒋迟淮是被那个奇怪的梦吓醒的, 他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打开灯,拿过手机, 凌晨一点五十。
又确认了一遍时间和日期,没错, 下午下班时他才找过冬米露, 遇到她跟赵连洲去吃饭。
他坐起来, 摸摸额头,都是汗。
拿上手机, 披了件外套到了露台, 摸摸口袋,忘记拿烟,又回到书房拿上烟和打火机。
点上烟,现在还有心悸的感觉。
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 他竟然梦到赵连洲跟冬米露在电影院里求婚了,求婚誓词他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明明是他想过要给冬米露的求婚誓词, 怎么就成了赵连洲的?
他前段时间想过,如果冬米露还是生气,他就去追她,让她开心, 再跟她求婚,求婚誓词他想过之后都记在备忘录里了。
他又摸出手机,看了一遍, 他自己的求婚誓词是:【我不知道以后我会多爱你,也不知道这场婚姻到最后能给你带来多少快乐,但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后悔,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尽最大努力对你好,会宠着你,惯着你,把你变成我心里的另一半,然后我们一起走人生剩下的路,不管是宽敞平坦,还是泥泞崎岖,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米露,嫁给我好吗?】
可在梦里,赵连洲就把他的求婚誓词改了改,结果把冬米露给感动的差点流眼泪。
蒋迟淮收起手机,把赵连洲暗骂了一通,还真是不要脸,连他的求婚誓词都要抄!
他按按眉心,虽然三更半夜有点神经质,但还是拨通了冬米露的电话,他要确认一下,赵连洲是不是真的跟她求婚了。
电话响了好多秒才接通,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外面。
蒋迟淮的语气很不友善:“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
冬米露急匆匆从放映厅出来,她问:“你刚说什么?我刚在放映厅,没听到你说什么。”
蒋迟淮心里咯噔一下,“赵连洲包场请你看电影了是吗?!”
冬米露一怔:“对啊,你怎么知道?”
蒋迟淮不答反问:“电影结束时,他拽着你不让你走,跟你求婚了是不是?还有钢琴演奏,还有很俗气的玫瑰花对不对?”
说出来后他又感觉自己挺幼稚的。
冬米露:“...”顿了几秒,她压低声音说:“蒋迟淮,你三更半夜...你在梦游?”
蒋迟淮怔了怔:“他没跟你求婚是不是?”
冬米露下意识看了眼正在不远处等她的赵连洲,无奈说道:“我们才刚认识一个多月,求什么婚?”
蒋迟淮松了口气:“米露,我刚做梦了。”
冬米露心头一软,“梦到赵连洲跟我求婚了?”
蒋迟淮抽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是,梦到你被他的求婚誓词感动了,还梦到...”他亲你,你哭了。
他挺奇怪,为什么在梦里冬米露心里所想,他都能知道,她哭应该是排斥别人亲近她吧。
冬米露又问:“还梦到什么?”
蒋迟淮看着无尽的夜色,“梦到你两个星期后跟他领证结婚,还把结婚证发给我,让我别再等你。”
梦里他心疼的那种感觉,他现在都还能清晰回忆起。
冬米露紧紧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蒋迟淮也沉默了几秒,又问:“米露,能跟我说说那首曲子吗?”做梦时,曲子太模糊,他没听清楚。
冬米露没吱声。
“米露?”
“那是你的梦,我怎么会知道。”
蒋迟淮想了想,也对,他的梦,她怎么会感知到。
他又问:“在电影结束时,是不是想到我了?”
冬米露深呼了口气,也没否认:“嗯。”电影片尾曲响起时,她差点流泪,因为电影里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她却没能。
蒋迟淮说:“我就是那个时候梦到你的。”
冬米露转过身背对着赵连洲,擦擦眼泪,电影结束了,她却迟迟没有离开,直到片尾曲结束,她还坐在那里发呆,发了多久的呆,她自己都不知道。
赵连洲也没催她,就默默陪着她。
直到蒋迟淮的电话打进来,她才起身离开放映厅。
蒋迟淮捏着手机,“在电影院等我,我去接你。”
冬米露拒绝了:“你别来,我不会等你,我现在跟赵连洲在一起。对不起,我先挂了。”
看着被按断的电话,蒋迟淮呼了口气,不过结果还不算坏,赵连洲没有向她求婚,也没有跟她领证。
蒋迟淮手里的烟燃尽,他又点了一支。
梦里头,在他难受时,蒋百川幸灾乐祸的说他被踹活该,周璟川热嘲冷讽说结的好,还说什么他失恋了要泪淹北京城,还有陆聿城的那声小迟迟...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十万个不爽。
蒋迟淮把烟含在嘴里,将他们三个人的电话号码找出来,挨个打了一遍,也不说话,打通后就挂断,三个号码都打过,他直接关机。
冬米露结束通话,就去找赵连洲,歉意说到:“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赵连洲笑笑:“你这么客气,倒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冬米露咬咬唇,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赵连洲侧脸看了她眼,“蒋迟淮的电话?”
冬米露一怔,忘记回答他。
赵连洲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路,他轻轻握着方向盘,“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又问道:“现在还喜欢他?”
冬米露内心的隐私被窥探后,耳根发烫,但她没否认,诚实的点点头:“一直喜欢他,十三年零六个半月。”
赵连洲诧异的又看向她,随后温和的笑笑:“我一直都挺羡慕长情又痴情的人,因为我做不到,基本是见一个爱一个,现在想想,那不叫爱,就是冲动,精.虫上脑而已。”
冬米露尴尬一笑,“也许你还没遇到让你收心的女人。”
赵连洲笑:“借你吉言,希望能遇到一个。”
又问她:“轰轰烈烈的爱一个人是不是挺幸福的?”
冬米露想了想:“有痛苦有幸福,但还是幸福多一点。”因为那种幸福发自肺腑,渗透到骨子里,无可取代。
到了别墅门口,下车前,赵连洲跟她说了句:“祝你好运,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又半开玩笑说:“结婚时记得给我个红包,当我的精神损失费。”
冬米露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感激却又难为情的说道:“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赵连洲笑:“没事,都是成年人了,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都是身不由已,我们都好好想想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吧。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进去吧。”
冬米露跟他挥挥手,她多庆幸她遇到了这么豁达通透的赵连洲,只是她没这个福气罢了。
再次接到蒋迟淮的电话,是在两天后。
冬米露吃过午饭后,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闲来无事,就拿出指甲油涂脚趾甲。
刚涂完一个脚趾甲,放在边上的手机就响起,她瞥了眼,没想到是蒋迟淮打来的。
犹豫了好几秒,她才接听。
蒋迟淮:“在楼上?”
冬米露向下看了眼,蒋迟淮的车就停在门口,“嗯,有事?”
“方便吗?”
“上来吧。”
冬米露原本平静的心情又瞬间荡起涟漪,她总是不自觉的幻想,他是来求复合的,如果是,她要不要就这样轻易答应?
走神时,蒋迟淮已经走上楼。
一路走上来,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看到的不是画,而是他整个青春年少时的回忆,他忘记的,她却全部替他收着。
走到楼梯口,那首耳熟能详的钢琴曲,他心头一震,这首曲子就是梦里面的那首?
继续抬步往上走,二楼的橱窗里,还是跟他有关。
都是抽象画,画里根本没有人物出现,很多都是一个物件,每幅画都简单到不行。
一支钢笔。
半支烟。
几个落在草坪上的网球。
一堵红砖院墙,从院墙里伸出来的迎春花。
一条青石板小路,道路两旁冒着新芽的法桐树。
几辆歪在小河边的单车。
一个斑驳陆离有了岁月痕迹的篮球场...
别人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他清楚。
冬米露收起指甲油,“今天怎么有空?”
蒋迟淮如实说:“也没空,就是过来跟你说两句话。”
他在她旁边蹲下来,“跟赵连洲分手吧。”
冬米露看着他,隔了几秒才说:“已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