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濂:“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
华瑜这才收下:“谢谢爷爷奶奶。”
莫老爷子:“我跟你爷爷通过电话,今年春节你就在北京多玩几天,今年那个项目你跟莫濂忙了半年,基本无休。”
华瑜也这么打算,趁假期,也趁下一个项目没开始,她要好好享受跟莫濂的二人时光。莫濂这人不会恋爱,木讷无趣,她准备带他旅游,顺便给他治愈情伤。
上次圣诞假她就不该选滑雪场,冰天雪地里穿那么厚,拥抱亲吻都不方便。他那么冷的人,她就该选个热的地方。
“我们抽空去海南,我还没去过。”
沙滩,美女,美酒。
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
莫濂:“哪天去?我提前安排。”
莫老爷子接过话:“还哪天,明天你不是没事?”
就这么定下来。
时间差不多,他们动身去酒店。
姜沁最后一个到酒店,到了门口她给大宝打电话,让大宝出来接她。
大宝叮嘱:“姑姑你别乱走,待会走丢了,我接你。”
收线,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沁下意识转头。
两人皆怔。
莫濂刚才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包间人多,他到外面接听。
脚下有千斤重,他还是一步步走近包间。
姜沁慌忙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眼前一片模糊。定定神,她随便拨了两个数字,把手机放耳边,走向角落。
还像以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
门关上,身后没了人,姜沁放下手机。那种疼,历久弥新。
包间门推开,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
从大宝接电话到跑向门口,不少视线一路跟随。
“姑姑。”小身影窜出去。
姜沁弯腰,一把将他抄起。“想不想姑姑?”
大宝一个劲儿点头,“天天想。姑姑,你忙什么?”
姜沁:“忙赚钱。”
大宝天真的以为:“赚钱修机场吗?”
姜沁淡淡笑了笑。
大宝趴在她耳边:“伯伯和他的公主在里面,我没跟他打招呼,他要照顾他的公主,我不能打扰对不对?”
姜沁颔首。
大宝:“那个阿姨好漂亮。不过没有姑姑好看,妈妈和姑姑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仙女。”
姜沁欣慰不已,在他心里,她能跟奚嘉并列,荣幸之至。
在包间门口捱了好半晌,姜沁还是迟迟没进去。
房间有人出来,大哥:“你要当门神?”
姜沁斜他一眼,抱着大宝进去。
包间有三四十人,格外热闹,休闲区的沙发坐满,还有几人坐在餐桌边闲聊。
姜沁目不斜视,径自走向莫老爷子。
华瑜攥着莫濂的手,用力握了握。
莫濂没看姜沁,即便那个身影就从他眼前经过。
“沁沁,你穿高跟鞋抱大宝不累?”姑妈惊讶道。
姜沁侧脸,先看到了莫濂和他身边的女人,然后才是姑妈。有一瞬,眼神无处安放。
她整理表情,回姑妈,“抱习惯了,不累。”即便她集中注意力,余光还是扫描到莫濂。
女人手搭在他膝盖,握着他的手。
她不该来,让自己再受一遍凌迟。
不过来了也好,心死的彻底才不会疼。就像秦阿姨。今天秦阿姨也来给莫老爷子庆祝生日,莫董也在。
他们座位隔得远。
如今莫董在秦苏澜眼里,跟陌生人没两样,泛不气丝毫涟漪。
秦苏澜坐在莫奶奶旁边,姜沁抱着大宝过去。秦苏澜往边上挪挪,让姜沁坐中间。
姜沁始终把大宝抱怀里,大宝听话,一直坐姜沁腿上。
他是个小卫士。姑姑需要他保护。
包间里的话题继续,刚才因为姜沁进来,暂时中断。
姜沁的姑妈问莫濂:“姑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和华瑜的喜糖?”
莫濂顿了一下,“随华瑜。”
华瑜笑,看他,“要不情人节我们领证?”
他们都附和,说情人节这个日子不错。莫濂三十六岁,不能再拖。
莫濂点点头,喉咙沙哑:“行。”
离情人节就十多天,长辈们商量,到时去哪庆祝。
“啊呜。”大宝疼的直皱眉。
姜沁回神,亲大宝小手,“对不起,姑姑在想工作。”又给他吹吹。刚才她在玩大宝小手,然后无意识捏疼了他。
他们还在聊,话题大都跟莫濂跟华瑜有关,华瑜性子讨喜,家里长辈都喜欢她。
结婚领证话题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姜沁把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莫老爷子,这礼物是她带大宝在外游玩,无意中淘到。
不值钱,胜在莫老爷子喜欢收藏。
祝福已到,姜沁犹豫要怎么开口说不在这吃饭。
大哥最了解她,看出她不想待,至于什么原因,他暂时没弄清楚。
之前他猜测妹妹是不是跟莫予深和程惟墨闹翻,打听一番,他们三个关系正常,前两天还一起小聚。
剩下一个可能,怕待会吃饭时,长辈又要催婚,她嫌烦。
他对姜沁,基本无任何原则。
大哥给她找机会,“你忙什么呢,这么晚才来,全家就属你最忙。”乍一听,言语间尽是对她的不满。
姜沁迟疑半秒,确定大哥在帮她,“今天有通告。”
借此,她看向莫老爷子,“爷爷,我中午恐怕没法陪您吃饭,品牌方两点钟有活动,我得赶过去化妆试衣服。”
姜父狠瞪儿子一眼,随即看向姜沁,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既然去了就安生吃顿饭,吃完再走也不迟,她全当耳旁风。“怎么偏偏就今天有活动!”
姜沁:“因为今天是好日子。”
一句话堵得姜父差点心梗,姜母在身后打他一下,示意他别吱声。
不止姜父,姜老爷子也不高兴。这个孙女平时任性妄为就算了,可现在已经不分场合。
今天再忙的人都过来,就她事儿多。
莫老爷子开口:“工作重要,你别听你爸的,今天我做主,你快去忙。”
姜沁感激,没再逗留,亲了一下大宝,“乖乖听话,姑姑忙完就去找你。”
大宝:“放心,我会很听话,你好好赚钱。”
这话逗得满屋人笑。
他们并不知道,大宝这话背后的深意。
姜沁跟长辈打声招呼,逃一样离开。
莫濂手里有茶杯,他一直低头看杯子。那个身影再次从他面前路过,远离。
然后,门开了又关上。
包间安静了大概有两秒,不少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姜沁今天闹什么脾气,姜老爷子被气得不轻。
谁都看得出,姜沁参加活动是借口。
之前带着大宝全世界疯玩一个多月,偏偏今天有工作。
奚嘉凑莫予深耳边,“你是不是跟姜沁吵架了?”
莫予深在哄女儿,摇头。
“那你不问问她怎么回事?”奚嘉感觉姜沁满腹心事,像在躲谁。进包间之前非让大宝出去接她。
莫予深:“问了她也不会说,改天让大宝问。”
奚嘉:“……”
另一边,向落也问程惟墨,“哎,你跟姜沁怎么回事儿?你又数落她了?”
程惟墨:“没唠叨她,可能工作上不顺心。”
莫老爷子再度开口,指责姜父:“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了还让孩子当这么多人面下不来台。沁沁比以前懂事,这几年她有空就去看看我们,今天她不想留下吃饭自有她不想留的道理。小辈里只有她单着,别人都有家有孩子,就连莫濂都快要结婚。说不定你们待会还要唠叨她,你说她心里能好受?换我我也不想待,你们多体谅她。”
莫濂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他还在喝。
华瑜拿过来,让服务员添上热水。
姜沁的姑妈接过话头,“沁沁不小了,过年就三十五,不能再由着她心性,得给她介绍对象。”
大宝爬到妈妈腿上,“妈妈,对象是什么?”
奚嘉:“我就是你爸爸的对象。”
大宝咯咯笑,“对象就是公主和王子吗?”
奚嘉点头,“对。”
大宝看向姜沁的姑妈,“奶奶,我姑姑有对象。”
包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视线都投向大宝。
搁平时,没人会信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话,但大宝不一样,姜沁基本不回家,跟大宝待得时间最长。
之前一个月,姜沁带着大宝游山玩水,要是中间跟谁约会,那只有大宝是知情者。
姜母不由激动:“大宝,姑姑对象在哪呀?”
大宝:“在姑姑心里。”
众人:“……”
大宝:“圣诞老人告诉我的。”
奚嘉抵着他额头,“你做梦了是不是?”
大宝:“我没做梦,真的是圣诞老人告诉我的,圣诞老人给我回信,他跟我说,姑姑的王子在姑姑心里。”
大家基本认定,大宝开始瞎胡说,刚才白激动了一番。
大宝着急,向莫濂求助,“伯伯,你也看到圣诞老人了对不对?圣诞老人去过我们住的那个小镇,给我送了很多礼物,还给我回信。伯伯,你告诉他们,圣诞老人真的有去看我们。”
“你们圣诞节在瑞士遇到了大宝和沁沁?”莫老爷子问。莫濂跟莫予深关系还跟以前一样,没任何缓和。他抢过话,缓解尴尬。
莫濂回爷爷:“嗯。住隔壁酒店。”
大宝插话,“伯伯,我说的对不对?圣诞老人去了那里。”
莫濂看着他:“对。”
莫老爷子逗大宝,“那你跟太爷爷说说,你写了什么信?”
大宝一脸认真模样,“我告诉圣诞老人,我姑姑找不到她的王子,平安夜那天,姑姑急哭了。”
说着,他又看向莫濂,“伯伯,那天我跟你挥手,你有没有看到?”
莫濂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要说看到,大宝会伤心,因为他没停下来打招呼,说没看到,那就是撒谎。对一个孩子撒谎他实在说不出口。
华瑜:“宝贝儿,阿姨看到你啦,那个车我不熟悉,打不开车窗。”
大宝很高兴,有人看到就行。
莫老爷子笑,“大宝,你到底写了什么信呀?”
“哦哦哦,我说。”
大宝回到正题,然后挠挠头,问奚嘉:“妈妈,我说到哪儿了?”
包间一阵欢笑。
奚嘉:“姑姑急哭了。”
大宝捋捋思路,好混乱。
姑姑急哭了之后,他也很难过。
莫老爷子直觉大宝说的都是实话,莫予深和奚嘉上班时,大宝基本都在别墅这边,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
表达能力一向不错。
可能真的除了大宝,没人知道姜沁到底怎么回事。
莫老爷子引导大宝,“你怎么会想到给圣诞老人写信?”
大宝:“因为妈妈跟我说,圣诞老人去过世界上所有的地方,看过所有的人,他还会魔法,他什么事都知道,我就问圣诞老人,我姑姑的王子在哪,我想帮姑姑找到,圣诞老人就给我回信,他说,姑姑的王子在姑姑的心里。”
“姑姑告诉我,心里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机场也没有车站,谁都到不了。姑姑今天上班就是要好好赚钱,我也要好好上幼儿园,以后赚钱给姑姑修机场,那样她就能找到王子。”
说了半天,除了莫濂,所有人一头雾水,不知大宝所云。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他们聊起别的。
大宝去找橙橙玩,关于王子和对象,一会儿就抛在脑后。
酒店把生日蛋糕送来,莫濂还没回,华瑜出去找。十分钟前,莫濂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包间。
走廊尽头抽烟区,莫濂在那抽烟。
华瑜双手抱臂,靠墙边,似笑不笑看他。
莫濂摁灭烟头,“你什么表情?”
华瑜笑,“你说呢?”
莫濂:“猜不透。”
华瑜直言不讳:“你在她面前还是没底气。我都给你撑场面了,你就不能多秀恩爱,证明你早就不把她放心上?”
莫濂撵烟蒂,没吱声。
华瑜无奈叹气:“少年,洒脱点,谁年轻时还没有个暗恋的人。你不能因为她不喜欢你,你就妄自菲薄,觉得在她面前矮半截。别怕,你华姐罩你一辈子。”
莫濂把烟蒂丢垃圾桶,跟她对视。
那么多话,无从说起,也说不出口。总有天,姜沁会忘了他,找个心里阳光的、跟她家世匹配的男人。
华瑜拿了一支烟含嘴里,她不抽烟,咬着玩。“大宝说的姜沁心里那个王子,是她前男友?”
莫濂沉默一瞬。
华瑜知道了答案。对他来说最痛苦的事就是撒谎。她把烟拿在鼻尖嗅嗅,跟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一样。
莫濂还在纠结刚才那个问题要怎么回她。
华瑜笑:“老实的少年,刚才那个问题你不用回我,我就是随意问问。”她转移话题,“莫予深家三个孩子?”
莫濂:“嗯。两个小的是龙凤胎。”
“回去吧,出来时间太长。”华瑜走上前,亲他,“给你个勇气之吻。”她牵着他手回包间,“爷爷的蛋糕送来了,看上去就有食欲。”
莫濂:“那多吃点,再打包一份回家。”
“北京有什么特色咖啡店?”华瑜侧脸问。
莫濂不清楚:“我问问秘书。”顿了下,“你想喝咖啡?”
“嗯哼。”华瑜笑:“你请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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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沁从酒店出来,直接回公寓。
这个中午,过得格外漫长、煎熬。
那封情书,她一遍遍看,现在连标点符号都能背出来。
好几次,她想撕掉,怎么都下不去手。舍不得。
她翻看日历,距情人节还有十一天。
十一天后,他领证结婚。
二十多年的感情纠缠,就会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他领证那天,三家还要再聚。
正好赶在过年前两天,那时所有人都不忙。
手机响了,秦苏澜的电话。
姜沁放下那半封情书,轻拭眼角,做个深呼吸才接听。
“沁沁,阿姨在你公寓门口。”
姜沁:“阿姨,您?”
秦苏澜:“下午要是有空,陪阿姨喝杯咖啡。”
姜沁没问秦苏澜怎么知道她在家,大概她不小心泄露的情绪都被秦苏澜捕捉到,感情里受过伤的人,都敏感。
“阿姨,等我五分钟,我换衣服。”
今天秦苏澜没让司机跟来,她亲自驱车。
戴了墨镜的秦苏澜,遮住眼角的皱纹,离远看,看不出年龄。
姜沁坐上副驾,“今天您不用带二宝和三宝?”
秦苏澜:“奚嘉带他们去姥姥家,我难得清闲。”
两人谁都没提今天中午聚餐,没提她为何提前离开,又为何在家。
秦苏澜闲聊:“带大宝旅游累不累?”
姜沁实话实说:“身累心不累。”大宝是她寂寞旅途中的一抹光。
沉默一瞬,秦苏澜:“我年轻时都是一个人旅行,走走停停,现在想不起来去了哪些地方,看了什么景。当时要是有大宝陪我,说不定我还能拍照留念。”
姜沁笑笑,“我拍了不少,一根电线杆我都能拍很多张。”
“大宝大概是同龄人里去过地方最多的孩子。”
“应该。”
聊了几句大宝,秦苏澜:“我那会儿以为,只要我不断走,不停留,就不会画地为牢。”
姜沁接过话:“殊不知,是心被判了死刑。”不管怎么走,走多远,心都在牢笼里。
秦苏澜抽空看她一眼,随即看前方的路,“你比阿姨领悟地透彻。”顿了顿,“但沁沁,你跟阿姨不一样。”
姜沁没接话。
秦苏澜:“如果回不去,总要往前走。”
姜沁轻声道:“回不去了。”
秦苏澜:“要是不舍得,那就在原地站一会儿再往前走。选一个跟他不一样的方向走。沁沁,总有天你会发现,你走着走着,过去那个人,你不想忘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淡了。”
姜沁拿手背擦擦脸,用力点头。
第111章 配角番外十七
“你们店里最苦最涩的咖啡来一杯, 什么都不加。再来一杯,只加一滴咖啡,其余放牛奶和糖, 最好甜到J嗓子。”华瑜手托腮,跟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确认:“另一杯只加一滴咖啡?”
华瑜笑,点头。
服务员经常遇到各种奇葩点餐, 见怪不怪。
等服务员离开,莫濂问她:“你不是要喝咖啡?怎么改喝牛奶?”
华瑜:“牛奶是给你点的。你心里苦, 需要糖中和。”那杯苦咖啡是她的心头好, 她喝咖啡从来都是挑最苦的点。
以前朋友问她,干嘛找虐。
可能心里太甜, 也需要中和。
莫濂:“我不吃甜食。”今天中午爷爷的生日蛋糕他只象征性吃了几口,食不知味。这是多年来他第三次吃甜食。
之前两次是跟奚嘉一起庆祝生日,她给他订蛋糕,他吃了不少。
华瑜换成双手托下巴:“别打岔。”
莫濂看着她:“嗯?”
华瑜嘴角勾着笑,似有若无,幽幽看他:“你知道我说什么。”
莫濂想了片刻, 没猜出,他真不知道她说什么。
他眼神茫然, 看来一时真没猜出。华瑜没卖关子:“从昨晚见余安到现在, 你心脏是不是差点要被撕裂?”
莫濂一怔, 他以为掩饰得不错。
华瑜没继续说, 等咖啡。
莫濂思绪混乱,试图让自己平静。
咖啡终于上来,华瑜把那杯牛奶给他。
苦咖啡的香气弥漫开, 沁人心脾。
华瑜轻轻搅动,这才说话, “姜沁心里那个人是你。余安告诉你的,所以你昨晚回家喝酒。知道真相那一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无能?明明你最想要保护她,最希望她幸福,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却偏偏,你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她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莫濂紧收呼吸,动一下就疼得要命。华瑜那番话像盐撒在他伤口。
华瑜放下自己咖啡勺,拿他的勺子帮他搅拌牛奶里的糖,放的可真多,现在都没溶解。
“来咖啡馆路上我一直在假设,假设我跟你一样的家庭环境,我带男朋友千里迢迢漂洋过海见家长,第二天参加爷爷的生日宴,结果前一晚知道我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也喜欢我,我要结婚了他却困在原地。我该怎么办?”
莫濂看着牛奶杯,眼前虚无。
华瑜:“我可能会崩溃。”
她放下咖啡勺,让他品尝甜牛奶,“生活再苦,你得学会苦中作乐。”
下一秒,她话题又回到之前,“毕竟我不是你,没法感同身受。”
她嘬了一口咖啡,是她喜欢的味道。
“因为你父亲对感情不忠,三十多年来所有痛苦都是你一人背负,从一个孩子到成年,你感受的爱意和善良少得可怜。所以你痛恨你父亲那样的男人,你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你把自己禁锢在那片方圆之内,自我惩罚。错过姜沁,你觉得这是你活该,因为你不配她,因为你有那样一个母亲所以注定你得不到你爱的人。”
莫濂终于开口:“你今天话太多。”
华瑜笑,“那是爷爷的酒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单手支下巴,微微歪头,“少年,勇敢点,我都给了你勇气之吻,你不能砸我招牌。”
莫濂喝牛奶,像在喝糖水,甜得嗓子受不了,咽下去却发苦。
华瑜给他一杯水,“我们今天再聊聊姜沁,上次你说得不够详细。”
她跟莫濂聊过一次姜沁。
那还是几年前,有天晚上她跟莫濂吃饭,在餐厅外遇到姜沁,后来莫濂说了不少,同时也婉拒她交往的要求。
莫濂:“能说的以前都跟你说过。”
他明显不愿提姜沁,华瑜尊重他,“那就聊我跟你。”
她想了想,“我记得你第一次拒绝我时,我让你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想明白就去追,别顾虑太多,我以为我们没联系的这几年,你追了姜沁又被拒绝。看来没有。”
要是他去找姜沁,就不会有这样误会。
今年做项目再次遇到,他还是单身。她没多问,毕竟那是他不愿提及、讳莫如深的过去,有关男人面子。
华瑜又抿了几口咖啡,温度正好。“我以为我享受恋爱时,你也在努力追求你的幸福。你说你这个男人…”她叹气。
四年里,她爱了,淡了,分了,他还在原地。
“你知道吗?你是我所有男朋友里,唯一一个,我觉得你可怜我才跟你在一块的。”
莫濂:“……”
华瑜笑了出来,“有没有被打击到?”
莫濂:“还行。”
华瑜没再逗他:“以我的性子,你拒绝过我,我不会再第二次表白。强扭的瓜不甜,我没那么想不开。”
“不过后来工作上接触多了,你某方面的人格魅力触动到我。”
“我自认为我眼光不错,不管哪任都不错,没有背叛,爱的时候在一起,感情变淡就分开,不过他们原则性责任心比你差远。”
“我妈经常跟我说,婚姻靠爱走不到头,还需要一份责任和担当,我就是没责任的那类,一直追求爱情和激情至上。所以我妈也没要求我现在一定要结婚,她说那是对自己对孩子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