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有人,沈凌没多想,直接把她塞进后座,自己也挤进去,吩咐司机快点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夏沐坐在任彦东和沈凌中间,顾不上跟任彦东打招呼,她把包塞在怀里抵着胃,疼的受不了,她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腿来转移疼痛。
路口红灯,司机停车。
任彦东的视线终于落在夏沐身上,她一直动来动去,手臂蹭着他了,可夏沐却浑然不知。
她左手青筋暴出,一直掐着她自己的大腿,他打量她几秒又侧脸看向车窗外。
沈凌瞅她一眼,她额头的汗直冒,头发都湿了,看她痛苦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夏沐的胃里跟火烧一样,疼的快喘不过气,她看着沈凌:“沈总,能跟我说说话吗?”她需要转移注意力,感觉下一秒就能被疼死。
沈凌真怕她撑不住:“你想听什么?”
夏沐想了想:“你怎么突然入股任总的公司?”她又挤出一丝笑:“我是要采编新闻的,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沈凌无奈一笑:“真是快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你的工作。”
夏沐疼的弓着腰,头垫在膝盖上,她歪头跟沈凌说话:“不是惦记着工作,工作没什么,我惦记的是钱,有了新闻,我就有奖金。”
说着也笑了。
沈凌余光扫了眼任彦东,他始终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凌思忖几秒,以着玩笑的语气:“任总威胁我,他说他有我们沈氏银行的信用卡,我要是不入股,他就直接销卡,再也不用了。”
任彦东:“……”
夏沐笑:“我也有你们沈氏的信用卡,以后你要是不接受我专访,我也销卡。”
顿了下,她又提醒沈凌:“沈总,刚才我问你那个问题,我是真要写新闻稿的。”
沈凌点头:“嗯,随你写,要是写出来让任总满意了,说不定他还能给你个专访什么的。”
“真的?”夏沐眼睛一亮。
沈凌:“真的,就算他不愿意,我会帮着你讹他。”他特意停下强调:“前提是你这次的新闻稿得让他满意。”
“没问题。”夏沐又把包往怀里抵了抵,想起来:“沈总,我新闻想要配图,改天方便的时候能拍一张您跟任总的合照吗?”
沈凌淡笑:“要求还怪多。”他想了片刻:“行啊,到时我给你电话。”拿出手机把夏沐的号码存下来。
自始至终,任彦东都没吱声,似是默认允许她拍新闻照。
夏沐疼到快虚脱,“沈总,还有多久到医院?”
“五六分钟。”
那么久。
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地狱,多一秒都煎熬。
沈凌怕她会疼晕过去,又找话题:“你胆子也够大的,就不怕喝不过四个人最后还是要输给老黄?”
夏沐咬着唇,后背已经湿透了,她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说话:“我是拿命去拼的,还有谁是我对手?”
她左手掐掐退掐的麻木了,又换右手。
跟沈凌说:“只要我不想输的,没人能让我输。”
沈凌也同情她:“你看你现在这样,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那也好过让他们看不起,今晚我要是喝不赢他们,他们就觉得谁有钱就能睡我。”夏沐说着,忽然问沈凌:“能给我瓶冰水吗?”
“你还想干什么!”沈凌没答应。
夏沐忍着,眼泪和汗水流到一块儿,她拿手背擦擦,接着道:“我承认我特别爱钱,可不是谁的钱我都瞧得上,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子,我想要我女儿过得幸福体面。”所以不会去做谁的小三。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她把手背放嘴里咬着。
任彦东实在看不下去她自残,在上海那晚,后来酒散了,他告诫自己别再多管闲事,今天又破例了。
他抬手把她手从嘴里扯出来:“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
夏沐忽的转头。
四目相对。
第一次,他离她这么近。
比在字画行写字那次还近。
她满脸的水,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泪。
夏沐想抽回手,任彦东没放。
她真的是疼到生无可恋,除了咬着自己,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释放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刚抬起另一只手,又一把被任彦东攥住。
两人对视几秒,任彦东说:“再咬,肉就掉了。”
“放开我,我受不了了!”夏沐现在特别想发疯,真想一脚把任彦东从车上踹下去。
沈凌看向任彦东:“你皮糙肉厚的,把手给她咬着吧,估计她实在受不了疼了。”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夏沐肯定不会去咬别人,她感觉自己像被大火烤着,那种烧灼感肠胃绞痛感让她痛不欲生。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不由转头,第一次见任彦东多管闲事。
看这个女人跟沈凌熟识,好像跟任彦东也是认识,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关系,想着刚才在包间里的胡言乱语,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阵痛又来了,夏沐顾不上边上坐的是谁,她都把他当成纪羡北,两手拇指指甲用力掐下去。
眼泪汇到下巴处,一滴滴往下掉。
“你到底吃了多少辣椒?”这是今晚任彦东的第三句话。
“一盘。”酒也喝了差不多一斤。
夏沐说完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果不是从小就能吃辣,估计早就挂掉。
沈凌光是听着都头皮发麻,他不理解:“一份工作而已,大不了辞职不干,要是把命搭上,值吗?”
要换成他自己女人,真就两脚踹上去了,简直就能气死人。
夏沐说:“这不是换工作就能解决的,就算换一份工作,我还是会遇到这种事。”
她这张脸和她的身材,能成事也能败事。
能给她工作带来便利,可带来更多的是麻烦。
以前她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不愿意做小三,没人会勉强。
现在再看,有些人看中了就一定要得到,会想方设法的设圈套,逼着她往里跳。
终于到了医院,夏沐下车后走了没几步就蹲下来,疼的实在站不起身。
司机跟副驾驶的人没下车,任彦东觉得沈凌有媳妇,肯定不会随便抱别的女人,想让司机下车抱一下,话到嘴边又没说出。
把手机递给沈凌,他弯腰把夏沐打了个横抱抱起送去急诊大厅。
夏沐辣椒吃的太多,需要洗胃,送去了抢救室。
沈凌媳妇在孕期,任彦东让他先回家了。
任彦东跑上跑下,给夏沐交费用办了住院。
夏沐还在抢救室,任彦东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走廊很静,只有护士偶尔急促的脚步声。
他拿出烟想抽,看到墙上贴的提示,又把烟收回。
这是他第二次在抢救室外等人,第一次时他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夏沐从抢救室被推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任彦东,只有他一人。
“沈总呢?”她的声音沙哑,硬撑着说了出来。
任彦东:“回去了。”
也没多说别的。
护士把她推进电梯,任彦东也随着进来,夏沐看着他片刻:“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任彦东没接话。
护士不时瞅瞅任彦东,没认出他是谁,完全被他的气场吸引。
一路安静,到了病房护士叮嘱一下注意事项就离开。
夏沐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短短两个小时,像是在地狱走过一遭,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任彦东把她的床调好,给她盖好被子。
房间里一直是沉默的。
任彦东不知道纪羡北跟她之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不便多问,委婉说道:“你的棱角就不能磨磨?非要硬碰硬?”
夏沐知道他这话的意思:这件事可以去让纪羡北解决的,可她偏要自己逞能。
她不答反问:“任总,就说你,你这个年纪和身家,还会觉得爱情能当饭吃吗?还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吗?”
任彦东一顿,无力反驳。
夏沐淡笑:“你看你自己都不信,你说你拿什么来说服我,我能跟纪羡北天长地久?其实你们都清楚,在你们那个圈子里,没有几个灰姑娘能嫁进去,就算是灰姑娘,人家灰姑娘的爹也不是平民百姓。”
安静几秒,她说:“这不是纪羡北的错,其实说到底就是我死要面子,不想靠着任何人,从小就得靠自己,早已经习惯了。”
说话声越来越小,她强撑着自己把这几句话说完整。
任彦东看了下时间,他回去还有事,就算没事,他也不可能留在这里陪她一夜,“纪羡北呢?我帮你打个电话?”
夏沐摇头:“他还在忙。”
任彦东问她:“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家人或朋友?”
夏沐:“太晚了,我也没大碍。”又催他:“你回去吧。”
上下眼皮直打架,她一直坚持着。
又想起来:“今晚谢谢你,还有上次在上海,都没来得及谢谢你。”
任彦东淡淡道:“不客气。”
夏沐视线落在他手腕上,被她掐出了血痕。
道过歉后,“你去护士站那边消消毒吧。”
“不要紧。”
房间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夏沐后知后觉道:“让沈总替你解释下吧。”
任彦东抬眸:“解释什么?”
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没有女人,她把他掐成这样,肯定会被女朋友误会,夏沐说:“万一你女朋友误会了。”
这么无聊的问题任彦东没回答。
夏沐见他不语,识趣的没再多说。
任彦东站起来,看向夏沐:“一会儿你最好打个电话给纪羡北。”
夏沐:“没事的,有问题我喊护士。”
任彦东点点头,顿了片刻,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又咽下去,离开病房。
路过护士站时,任彦东要了笔和纸,把自己号码写上去,又备注:1210病房,夏沐的紧急联系人。
把纸递给护士:“要是有急事打我这个电话,谢谢。”
护士笑着说好。
任彦东又特别嘱咐,夏沐还在打点滴,让护士多过去看看。
他刚抬步就被护士长喊住:“病房里没有家属陪同?”
“没有。”
“食道和肠胃都出了问题,半条命都没了,你们的心可真大,一个人都不留。”护士长又提醒:“一会儿真要有什么问题,医院找谁去?”
任彦东跟护士长说:“她看上去不错。”
“硬撑的。”护士长摇摇头:“没见过这么能忍的,再疼也一声不吭,换一个人,不管男的女的,早就疼的晕过去了。”
任彦东的手指微缩,对护士长说了声谢谢,又折回病房。
病房里,夏沐已经睡着,整个人都是虚脱的,睡得很沉。
任彦东站在床边,这才仔细看她的脸,脸颊上还有泪痕,嘴唇也干裂了。
这是普通的单间病房,没有任何洗漱用品,他去护士站叮嘱了护士多过来看一下,下楼去给她买东西。
纪羡北还不知道夏沐住院,饭局结束,他到家夏沐还没回来,打了她电话也没人接,心正提着时唐文锡给他打了电话。
“哥,你跟夏沐分了?”
纪羡北拧眉:“大半夜的,你犯什么病了?”
唐文锡好奇:“群里的视频你没看?”
“什么视频?”
“夏沐的,以为你跟她分了,她没了后台才拿命拼的。”
纪羡北一头雾水:“拼什么?”
“你自己看视频,夏沐这回是一战成名,我也开始有点崇拜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你还是问问吧,酒量好的男人这么个喝法也会被喝死的,何况她一个女人…”
纪羡北没心思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开始到群里找视频,爬楼好几分钟也没找到,今晚群里跟疯了似的,所有聊天内容都是跟夏沐有关。
他发了条:【谁有视频?】
唐文锡立即重发给他:【这只是一小段,我这里还多着呢。】群里又开始起哄,大概都没想到纪羡北也对这样的事感兴趣。
纪羡北打开视频,视频里夏沐正在吃辣椒,右手端着酒杯,额上、脖子里全是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辣椒呛得泪流满面,偏偏眼神里全是倔强。
看到最后,他心脏某处像被撕开一样,疼的窒息。
☆、第二十七章
纪羡北边换衣服边打夏沐的电话, 拨了三遍才打通,他声音急促又带着紧张:“夏沐,你在哪?”
夏沐语气平静:“在北京。”又问他:“你忙完了?”
纪羡北呼口气, 声音都是沙哑的:“在哪家医院?”
夏沐沉默几秒才说了医院的名字, “纪羡北, 别生气。”
纪羡北不由握紧手机,顾不上这个, 问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她有气无力道:“洗过胃,不疼了。”
纪羡北心里又是一阵牵扯的疼,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质问她,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夏沐, 这件事明明还有别的解决方式,你怎么就选择了自杀式的拼酒?你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是不是!?”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她做错了, 他也不能这么凶她。
夏沐说:“是的,嫌自己活时间长了。”
纪羡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这件事。”
夏沐情绪不免激动:“你这叫心平气和?”
纪羡北克制着自己没说话,这已经是他最大容忍度里的心平气和。
她对自己这种喝酒方式无所谓,可他不行, 光是想想他心里就疼的难受。
他把自己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尽量平静:“这样的工作, 大不了不要,用得着这么委屈自己?”
好半晌夏沐才说话:“你不是也经常带着你的秘书助理参加应酬?你以为她们真愿意去?可是不去又能怎么办?这个位置不缺的是有人想挤进来,她们不去,有人争前恐后想去,她们换了另一个公司, 依旧避免不了要陪着领导去应酬,这是换工作就能解决的吗?”
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吼出来的:“你们男人就特么的变态,就喜欢美女陪酒助兴,要不是你们这些恶趣味,你问问哪个女人想喝酒!”
没给纪羡北插话的机会,夏沐接着道:“我没有资本随心所欲,想要安稳工作,不是顺从就是想法子应对。”
纪羡北用力攥着手机,实在没法忍了:“想法子应对没有错,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辣椒喝了多少酒?!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放心,死不了的。”
“夏沐!”纪羡北气急,那句话还是没憋住吼了出来,“你当我这个男朋友是死人是不是?!”
“你凶什么!”夏沐直接挂了电话。
纪羡北:“……”
看着被摁断的通话,他心里堵的不行。
到了楼下,司机和保镖还没到。
纪羡北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心里的那股火气直往上蹿。
七月的夜晚空气又闷又潮,都快喘不上气,他把衬衫的纽扣松了好几粒,还是不管用,心口发闷。
气了几分钟,纪羡北又拨了夏沐的手机,响铃结束,她还是没接。
汽车来了,纪羡北坐上去,司机问先去医院还是会所。
纪羡北:“先去医院一趟。”
司机点头,驱车离开。
纪羡北继续拨夏沐电话。
还是没接。
直到第五遍,夏沐这回接听了,也不说话。
纪羡北又忍不住质问:“明明该生气该发火的人是我,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脾气?”
她回呛:“辣椒吃多了,不行?”
纪羡北:“…”
静默片刻,“如果你之前打电话时跟我说你被别人为难,吃辣椒喝酒了,”他说:“夏沐,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会直接去找你。”
他心里又疼又闷,缓了几秒:“你打电话给我时我没听出你异常是我的错,就算包间太吵了,也是我没细心,可是…”
他气的是:“你怎么就不能多说一句?你性格要强我理解,可这都是要出人命的事,你还是一个人担着,是不是在你那里,我这个男朋友真的有等于没有?”
夏沐一直沉默。
“夏沐?”
“嗯?”
纪羡北不想再跟她吵,吵了他心里更难受,他压低声音:“你休息一会儿,我十几分钟后就到。”
夏沐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床头。
她刚才是被纪羡北的电话吵醒的,睁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四面都是白墙,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意识回笼后才想起这是医院。
太累了,夏沐眯上眼又睡过去。
任彦东买东西回到病房,盐水袋里的药水已经快见底,他叫来护士换药水。
去洗手间给她拧了条湿毛巾,站在床边半晌才弯腰给她擦脸,动作很轻,怕吵醒她。
这是他第一次伺候别人。
任彦东给她擦好脸,坐在床边,盯着她的唇看了好久,想用棉签给她擦擦,最终还是作罢。
这个女人啊,把自己活成了男人。
突然病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任彦东回头,房门被推开,正好跟纪羡北焦急的目光撞上。
两人都愣怔。
气氛沉默又压抑,房间里像弥漫了无形的硝烟。
势均力敌的两人没想到在情场又狭路相逢了。
无声对峙几秒后,纪羡北的视线落在任彦东挽起的衬衫衣袖上,他手腕上有很深的抓痕,手里还拿着湿毛巾。
“你来了正好,她情况还不稳定。”任彦东把毛巾搁在床头柜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纪羡北一时没弄明白到底什么状况,但面色如常的说了句:“谢谢,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任彦东想了下,还是简单解释道:“跟沈凌在饭店楼下遇到她,就直接送了过来。”
他拿上手机离开。
纪羡北盯着合上的大门若有所思,收回视线,大步走到夏沐床前。
看到她,纪羡北的心像被剜了一刀。
她头发潮湿,嘴唇也被咬破了,还有干涸的紫红色血迹。
他弯腰,双手垫在她脑后,在她唇上亲了又亲。
夏沐被亲醒了,有些烦躁,想推开他却被纪羡北抱的更紧,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夏沐没再挣扎,又安稳睡去。
纪羡北又亲了亲她,留下一个保镖在病房外,他离开去了会所。
坐上车,他用力揉着眉心,头疼欲裂,心里撕心裂肺的疼着。
手机响了,以为是夏沐,他赶紧拿起来。
结果是唐文锡。
“哥,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
“没怎么,怕你一时失控把人打残。”唐文锡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会所。
纪羡北说:“我还没到。”
唐文锡松口气,直接靠在墙上,“哥,你冷静点。”
纪羡北:“我已经够冷静了。”
他说:“你要想废话劝我,还是省省,我现在不是什么公司的总裁,也不是什么知名企业家,我就是一个女人的男人,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有喜怒哀乐,没那么多理智冷静,也不想跟谁去讲理。”
没给唐文锡说话的机会,他直接挂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汽车在会所门口停下。
几个保镖跟在纪羡北后面匆匆上楼,在楼梯口遇到唐文锡。
纪羡北眉心微蹙,“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唐文锡瞅了两眼他身后的保镖,平日里他很少让保镖跟着,只有去中东一些国家才让他们一起。
今天这架势,是铁定了要出气的。
“哥,你的人就别用了,用我的,一会儿要打出事,我爸不会不管我,你要是闹出什么负。面新闻,会影响中宸的股价。”
纪羡北睇他一眼:“终于像个男人了。”
“喔日…”唐文锡怒不敢言。
纪羡北说:“打人太便宜他了。”
唐文锡:“……”
他不理解纪羡北的脑回路,也没时间多问,大步跟在纪羡北后面进了包间。
包间里正玩的热闹,纪羡北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很少出现在这家会所。
他们心里不免嘀咕,特别是看到还带来那么多人。
纪羡北吩咐保镖:“把所有灯都打开。”
包间瞬间亮堂起来。
黄总正跟一拨人喝酒,这才看到纪羡北,热情打招呼。
纪羡北坐过来,面色阴沉,对黄总的寒暄听而不闻。
周围的人唏嘘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纪总今晚大驾光临,有何指教?”黄总似笑非笑说着,他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只是还没想到跟夏沐的事有关。
直到纪羡北让保镖把东西拿上来。
两瓶六十多度的二锅头。
纪羡北这才开口说话,“听说黄总感冒生病了。”
感冒?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感冒了。
黄总不动声色的看着纪羡北。
纪羡北朝保镖伸手,保镖递给他几管东西。
他瞅着黄总,面无表情道:“都说芥末治感冒效果非常好。”
黄总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知道今晚纪羡北为何事而来了,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夏沐。
夏沐是纪羡北的女人?
这次玩女人玩大了,玩到了纪羡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