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肘撑在栏杆上，倾着上半身，还在抽烟，另一只手放在耳边，应该是在打电话。
她定了定神，竖起耳朵，声音很小，她偶尔才能听到几个英语单词，就是感觉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在她还在疑惑这个声音时，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吓得魂魂飞魄散，原本是要用来报警的手机，没想到会坏了大事。
她手忙脚乱的赶紧掏出来，是老男人，还真会来事！
赶紧按了静音，害怕扰到邻居露台上的那个男人。
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对面那个残废女人，接我电话！”
没错，这是沈凌的声音，可是清晰的如同现场版，她倏的站起来，看向对面露台，老男人冲她挥挥手，“接电话！”
然后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眯了眯眼，真是忍无可忍，他怎么会摸到她家隔壁住下来？
可是清脆的手机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她怕引起唐美女注意，赶紧接听。
“唐果，看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躲躲藏藏的就没意思了！”
“...”唐果顺顺气，“你怎么会成了我家邻居？”
“有缘呗。”
“沈凌，你好好说话！”
“我上周末才搬过来，哪想到竟和你做了邻居。”
前两天看到了隔壁院子里停的汽车时，真想搬走，他可不愿跟陆时添做邻居，哪知道还没来得及搬，今晚就知道了这其实还是残废女人的家。
所以，他决定还是暂时不搬。
“你怎么知道露台上的人是我？”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得到。”
“...”
“唐果，打电话太浪费电话费，我们换个环保一点的聊天方式，等着我。”
几分钟过后，他穿上了外套，扛着折叠梯走到她家露台下方，呵，这个老男人还挺有情趣。
沈凌将折叠梯在自家院子里搭好，他坐到折叠梯最顶端时，离她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她趴在栏杆上，而他抬头淡笑着看她。
迎着月光，他像是在仰视信仰，态度虔诚，他此时的笑，此时专注而又深沉的眼神，这瞬间的永恒，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把手伸出来。”
唐果听话的把手伸到他面前，还很流氓的摸了下他的脸颊，他斜了她一眼，她得逞的笑笑。
沈凌从口袋里掏出一板看似药片的东西，抠了一片放到她手心，又从大衣口袋拿出一个水杯，拧开盖子递给她，“把药吃了。”
她困惑，“什么药？”
“避%孕药！”
真是天雷滚滚，操，她暗骂了句，刚想扔掉药片，他又说道，“健胃消食片。”
他怎么知道她是被撑的睡不着？
应该是他在朋友圈看到了她的控诉。
她将药片放在舌尖，喝了口他水杯里的温水，恩，甜甜的，水里竟然还放了糖，真是把她当成了三岁小孩...
他又道，“身体贴近栏杆。”
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照做。
然后他的长臂伸过来，左手扶着横杆，右手透过竖杆，正好摸到她的胃。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步，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又很不好意的往前站好。
他一脸郁闷又心肝脾肾肺都疼的看着她，就这智商，除了他会看上，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正眼瞧一下。
院子里，露台上，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还好院子里只有月光，他看不见她的眼眶是红的。
沈凌顺时针轻轻揉着她的胃，“唐果，你就是被撑死了也活该！”
“...”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打光棍？
“胃不舒服就不知道找点药吃吃？再不济你自己动手揉一揉，你别告诉我，你不仅脑子残，手也残？”
“你还真说对了，我特么就是一级残废。所以你是有多幸运，遇到了个残废儿。”
突然身后传来声，“果儿，你半夜不睡觉，跑到露台来发生疯？”
唐果后背都开始冒冷汗，擦，唐美女，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到露台上吓的什么人？
她没时间再思考，赶紧转过身，几步走到唐美女身边。
“妈，露台冷，你赶紧回卧室去，我就是晚上吃多了蛋糕，出来消消食，正好想到刚才看的小说里的一句台词，深有体会，就情不自禁的背了出来。”
沈凌两手紧抓栏杆底端，一个跃身从梯子上跳下，紧贴着栏杆下的墙面，松开双手后跳到了院子里的草坪上。
赶紧将梯子放倒在草坪上，自己躲在花圃后面。
听到她们的对话声越来越远，他才松了口气，把梯子收好，准备回屋里，突然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等我十分钟。】
他看着手机屏幕，兀自笑了出来。
说好的十分钟呢，二十分钟过去她都没出来。他也没催，傻傻的站在院子里等着露台上的召唤。
然后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传来，“嗨！”
他抬头，压低声音，“赶紧睡觉去。”
她从露台上扔了一团东西下来。
他弯腰捡起，用厚毛巾裹着，打开来，食品袋里装着几个有点长残的蛋糕，跟她差不多。
他的手机又响了声，【我妈妈亲手做的，无任何添加剂，虽然不好看，味道还算不错。】
他对着她笑笑，语气里说不出的宠溺，“回去就吃，你现在赶紧回去睡觉，睡不着就发信息给我。”
她做了个OK的手势。
翌日。
唐果睡到晌午才醒，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后发现床头柜上有个便利贴。
【宝贝，我和你姑姑去做SPA了，下午还要逛街，晚上要去打牌，估计很要才能回，你在家随便吧，要是无聊就骚扰子墨去。】
唐果内心一阵哀嚎，又躺到床上挺尸，这妥妥的后妈！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声，她点开，是老男人的信息，【醒了没？醒了后过来吃午饭。】
☆、关于‘吃饭’这件事
洗漱过后，唐果挑了件修身的裙子穿上，在镜子前照了十来分钟，才罩上外套后慢悠悠下楼。
又叮嘱了句保姆，说是要去找子墨，子墨和她们一个小区，就是离得远一点，还在后面几排。
到了沈凌家门口，她把快递单从口袋掏出来，贴在大衣的衣摆上，这才按了门铃。
沈凌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走了出来，她有瞬间的晃神，这个男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如果以后结婚了，那么他每个样子她都会看见，包括床上...
她赶紧摸摸脸，烫的不行，她最近怎么变的这么...流氓？
他开了大门，刚要牵她，她却后退一步，拿出一支笔，“沈先生是吧？这里有您的快递，签收一下。”指指她衣摆上的快递单。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很配合的撩起她的衣摆，快递单上绿色字体写着。
【名称：糖果一枚，物品价值：沈凌的无价之宝，付款方式：到付，还有客户签名。】
恩，唯一的败笔就是字跟苍蝇爬的一样，比她的人还要失败。
他接过她的笔在签名处写了字，又把笔递给她，“好了。”
唐果撕下快递单看了眼，操，竟敢这么欺负她！
签名处写着几个大字，【拒签！这枚糖果是疵品，要求退货！】
她气的将快递单揉揉塞进他的脖子里，真是欺人太甚，沈凌笑着一把抱起她。
唐果捶打了他几下，还是不解气，又使劲揉搓他的脸，把他的脸挤变形了，又用手里的笔在他鼻头上画了个猫鼻子才彻底泄愤。
他也不恼，任由她折腾，还被虐的很酸爽。“吃饭去，我饿了。”
怎么没饿死你这个老男人！问他，“你做的？”
“给你吃的饭，必须是我亲自做，任何人都不能代劳。”
她没有明白他的潜台词，心里一时暖烘烘的，决定暂时原谅他拒签退货一事。
他家的别墅构造和她家的大同小异，所以当他抱着她上二楼时，她心虚的看向他，“不是要去吃饭的吗？”怎么直奔卧室去了？
“我家餐厅在二楼。”
哦，原来如此，不过够新鲜的。
“和我的卧室相通。”
恩？餐厅和卧室搞到一块去了？这..卫生吗？
“餐桌很另类。”
因为你就比较奇葩！
沈凌已经抱着她走到楼梯的转台上，继续说道，“两米乘以两米二的餐桌。”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床的规格，难怪要放在卧室。
忽然沈凌问她，“怎么不吱声？”
“哦，妈妈说，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
“呵，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家教！”
我要是有家教起来，吓不死你。
她笑笑，“主要是近墨者黑，最近发现家教都离我而去，它们都说，‘你怎么跟沈凌在一起！我们还怎么活？！你难道不知道他和我们很不合拍！’”
沈凌，“...”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唐果低头摸摸鼻子。
他也没跟她计较，毕竟他是正常人，得让着残废点，又继续描述他的奇葩餐桌，“我家的餐桌没有餐椅配套。”
别告诉我，都是站着吃？
“趴着或是躺着吃，当然也可以跪着，姿势嘛，随便选。跟我在一起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吃饱就行。”
唐果隐隐感到不对，可是不经世事的她，对所谓的‘饭局’又是茫然的，不知所粗的，“那个，沈凌，我家保姆已经做好饭了，我还是回家坐着吃吧。”
沈凌一脸坏笑，“你喜欢坐着？”
她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喜欢坐着。”
“唐果，我会满足你坐着吃饭的愿望。”沈凌一脚踹开卧室的门，进去后，有用脚后跟将门关上。
唐果观察了下他的卧室，和她住的那间一样的格局，她看了看，哪里有什么餐桌。
之前还保留点希冀，以为他会来个浪漫大餐什么的。
因为小说里也不是没写过，有的男主为了给女主惊喜，就在卧室放了餐桌，吃完后，也省的再走路，直接洗澡，之后盖被，熄灯，聊天。
她和沈凌现在是没有浪漫大餐可吃，这又是白天，也不用开灯熄灯。
所以剩下的盖被聊天这样的事，她暂时不做考虑，要是被唐美女知道了，一定会将她塞回肚子里重造。
就在她脑洞时，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她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的暗骂了自己句，唐果，你这个大傻逼！果然天真无邪没脑子！
你就是他家餐桌上的肉，你造不造？还傻不愣登的跟他讨论吃饭到底是站着还是坐着，你怎么没讨论是先喝汤还是先吃肉呢？
不对不对，你怎么没讨论是用筷子还是用手抓呢？
好像也不对，你怎么没讨论这顿饭要吃多久呢？可不可以自己吃饱了中途先撤的？
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从高一就开始看各种小色%情小说，都是在陆毒舌那里偷看的。
里面各种火爆场面的描写都看过，那时候对什么尺度描写没什么严格限制，所以看了小说，就感觉自己也做了一遍一样。
现在她脑海里翻滚出十万八千册小黄书。
她咽了下口水，等她回神时，沈凌那张俊颜离她的脸也就不到一厘米，然后她感觉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具体步骤是不是小说上描写的那样，可是有一点小说上还是说的很有道理，女人，总是可以承受住一个男人的重量。
以前还担心，若是有天她和沈凌在一起了，他会不会压死她的，看来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紧张到不行的脸颊，“害怕了？”
“沈凌，在你家吃饭之前，都是要先在床上躺一会的吗？”说完后，她都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
沈凌突然再也绷不住，整个人没有支撑的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一直笑个不停。
她使劲推他，“起来，我马上要断气了。”
他好不容易忍住笑，两手撑在她身侧，“唐果，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的说冷笑话。”
唐果心里冷哼声，冷吗？那你还笑的那么热？
他在她耳边低语，“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很害怕？”
她点点头，眼睛也不敢跟他对视。
“那你想吗？想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想，不想的话，那才是正宗脑子进了水。
可关键现在不想，还得再等等，她和他正式恋爱也还没有过二十四个小时，这速度赶上载人飞船了。
“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这问题究竟要怎么回答，难不成要高举旗帜，上面写着，我想，我想，我太想了？
这样的事，不是该直接用行动表示的吗？
虽然她目前很不赞成这样粗鲁的行为。可是如果他霸道了，那么事后她也只能表示，她尽力挣扎了，虽然结果很不理想。
他又问了一遍。
她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傻比吗，我要是回到了你，那就是傻逼它大姐！”
他笑了，那么..无奈，又那么...傻叉。
明明该紧张害怕的是她，可是此刻，他却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稳。曾经万花层中过的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一朵小奇葩身上。
他亲了亲她耳朵，“今天还没准备请你正式吃大餐。”
所以只是试吃？她心底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怂的不行，可气势上不能输了他，谁怕谁啊，反正她这辈子都要赖定他的。
“就是先让你熟悉下我们以后吃饭的地方长的什么样。可是我给你的时间并不多，我不会让自己挨饿。”
所以？她终于敢迎上他的视线。
“我出差回来的那个晚上，希望你已经躺在这里。”
她眼珠子转了几圈，爽快答应，“好。”
“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不敢！”她想了想，不对啊，万一他下午出个短差，晚会就回来了可要咋整？
“你不会去天津啊，或是廊坊之类的地方吧？”
他似笑非笑，“不会去那么远。”
擦，这还叫远？“那你要去哪里出差？”
“五环！”然后，他竟然还敢不要脸的解释，“二环到五环，堵的时候，比去天津还远呢。”
她直接闭上眼，想昏死过去。他的潜台词就是，唐果，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梳洗打扮时间，到了晚上，主动滚过来侍寝。
好吧，好吧，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他咬了下她的脖子，“怎么不说话了？”
“本人已死，暂无通讯工具，没想到天堂也流行苹果，我正在乔大爷的手机专卖店门口排队买手机，我们这边苹果8已经出来了，你那边呢？”
他不由失笑，拍拍她的脸颊，“别装死，赶紧起来去楼下吃饭，一会儿菜凉了。”说着他自己站起身，将她一把拉起来。
终于虎口脱险，可是为嘛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衣冠禽兽
首都机场。
沈凌为数不多的几次接机都给了周柏宣，他的视线越过周柏宣看向后面，没有熟悉的身影，眉心微皱，稍有不满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楚梦呢？”
周柏宣把行李箱交给沈凌的司机，说了声谢谢，才回答沈凌的疑问，“听你的语气，是专程过来接楚梦？”
“不想打击你，可事实就是如此。”沈凌和周柏宣并肩向出口走去。
周柏宣微微侧目，“找她有事？”
“没什么事。”
“呵，关于女人的事？在女人那里吃瘪了？不会吧，你沈三少不是号称女人杀手吗？怎么，这回失手了？”
沈凌盯着他看了几秒，给了他一个‘你不说话别人不会当你哑巴’的眼神，转而岔开这个话题，“楚梦什么时候回来？”
周柏宣笑了，原来还真是的，只是他挺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沈凌抓狂。
“她在办理辞职交接，怕是要下个月才能回。”顿了顿，很揶揄的口气，“可以给你这个病号特事特办，挂越洋急诊。”
沈凌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楚梦跟你多少年了？十年了吧，马上都快三十岁，整个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你现在几个意思？不想娶了？”
周柏宣，“...”
“周柏宣，你要是临了甩了她，做这样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我是第一个不让！”
沈凌越说越义愤填膺，“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以爱的名义把女人拴在身边，等到过了新鲜劲，就绞尽脑汁的想甩掉人家女孩。”
周柏宣，“......”这样的男人就是你自己吧？
“你真的不想娶她？还是移情别恋，有了新欢？”
周柏宣忍无可忍，“沈凌，我才走了一个多月，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碎嘴？”
沈凌，“...”
周柏宣忍着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性格变的如此狂躁？以前一天都说不到几句话，今儿两分钟内就打破了记录。”
暴躁狂？沈凌然后板着脸，“最近火气大了点而已。”
“吃素了？”
沈凌斜了他一眼，什么叫吃素？是戒荤了！
貌似都是一个意思。
今天将唐果放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却紧张的不行，那么多年来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他想咨询一下楚梦，在一个女人面前紧张，是什么毛病？有的治吗？
到了车上，沈凌还是忍不住问周柏宣，“你什么时候跟楚梦结婚？”
周柏宣眼神有些黯淡，“想得到家人的祝福，应该不会太久。”
“周老头和周老太不同意？你看上去也不是会听话的孩子呀。”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沈凌，“...”
竟然比他还要叛逆，他三十多岁不想结婚就算了，可周柏宣连爹娘都不想认，还真是狠。
如果周老头不是他爹，或者他是私生子，拒不承认他们是家人，也情有可原，可关键，他是长子，简直跟周老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沈家和周家是世交，沈家这十几年发展的重心转移到了大陆，而周家还是在香港和欧美，大陆的业务没有丁点的涉及。
他其实也挺好奇的，难不成周伯伯家在大陆有仇人不成，这么大的市场竟然舍得放弃。
沈凌侧脸看向周柏宣，他正看着车窗外后退的道路怔神。
很久后，周柏宣回神，开口就问道，“唐果这段时间怎么样？”
沈凌一个心虚，“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她欠你的钱不是都还了吗？
“不是你说她没长好吗？我当然要多关心点，免得她长的更残！”
沈凌不高兴了，脸色立马黑下来，他的女人，只有他能说她不好，别人不行！“周柏宣，你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尊重学生的话！”
周柏宣忽的笑了，“沈凌，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
“去你的，我只是发现了她其实还有闪光点的，那么小一个孩子，我们不能太毒舌！”
“比如？”
沈凌茫然，“比如什么？”
“比如你发现了她的哪些闪光点？”
沈凌彻底熄火。
--
沈凌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可是回到家里，还是黑灯瞎火的。
她不在？
不是走的时候把家里钥匙给了她一套吗？
他拨了她的手机，“人呢？”
“不是在你被窝里躺着呢嘛。”她的声音软糯酥骨，他一时都不太适应。
他竟然傻到相信了。赶紧跑去卧室，看了一眼床上，她以为自己是纸片呢，躺在被子里都没有弧度的？
于是假装威胁她，“唐果，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我怎么敢呢。”
沈凌觉得她阴阳怪气的，“我看你就是阴奉阳违的祖宗，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沈凌，你混蛋，对我这么凶！”
“...”他就是正常说话分呗，哪里凶了？女人恋爱后对声音的敏感度是不是特高？
他赶紧解释，“我哪有凶你，就是一个下午没看到你。”
“想我了？”
沈凌揉揉眉心，笑了声，的确是想她了，现在就想抱抱她。“赶紧过来！”
那边没说话。
他放低了声音，“唐果，现在就过来，你不想的事我自然不会勉强你，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直到你愿意。中午那些话，也只是跟你说笑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是...”
她赶紧接过来，“衣冠禽兽！”
“唐果！”
“到！”
“现在就过来！”
那边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真的已经在你被窝里了，待会掀被子的时候小心点！么么！”
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疑惑的又看了眼床上，被子几乎没有供起的弧度，但还是决定掀开看看，也不知道她又整出了什么歪心思。
当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时，也是...哭笑不得。
一块纱布被两个大头针钉在他的床单上，他把大头针拔下，取下纱布，入目的是一张便利贴，他拿起来。
【嗨，沈先生，晚上好，我叫糖果，您也可以叫我‘唐果’，我已经洗过澡，还喷上了香香，就等您啦！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PS：别急着咬我，慢慢品尝！】
他一点也不想笑，可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因为床上躺着一粒已经剥去包装纸的糖果，是真的糖果！安安静静的赤身裸%体的躺在另一块纱布上，等着他的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