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光顾着应对季氏集团,他忘了关心父亲近况。
很快,那边电话接通。
慕靳裴:“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慕温怀:“你呢,不忙啊?”
慕靳裴:“周末,休息半天,陪星遥出去逛逛。爸您不能这么熬夜。”
慕温怀揉揉眉心,“年纪大了,睡不着,不像你们小年轻怎么都不够睡。”他又问:“你妈妈呢?这些天还好吧?”
慕靳裴不答反问:“您想知道我妈怎么样,您为什么不自己问?为什么不到北京来?”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
慕温怀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慕靳裴没否认,但也没说是怎么知道的,“爸,”他突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温怀静默许久,嗓音透着无奈和沧桑,“是不是挺看不起爸爸的?”
“怎么会。”慕靳裴一步步走下台阶,很慢很慢,“以前可能会不理解,现在我跟星遥在一起了,我完全理解您。”
“谢谢。”
“爸,您有空就来北京,别怕我妈不跟您说话。”
慕温怀:“我不是怕你妈不跟我说话,我是怕她看到我就烦,不想影响她心情,我毕竟是你姑妈的哥哥,她能不恨吗?”
慕靳裴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站了半晌,“也许我妈早就不恨谁了,连我姑妈都不恨了,只是不想见到她,但不代表她不愿意见到您。”
慕温怀微微叹气,没说话。
慕靳裴突然决定:“我这就给您买张机票,您来看看我妈,北京这会儿天气正舒服,您以往每年的年假都浪费了,今年提前休了吧。”
慕温怀喊住他:“你等等,爸爸再考虑一下。”
“爸,您拿出千分之一在商场上的决断和魄力行不行?”
慕温雅哑口无声。
“我一会儿让储征把机票信息发给您。”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星遥见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这才走过去。
慕靳裴又拨了储征电话,季星遥见状脚步停住。
“过来吧,我给储征打电话。”
季星遥还是没朝前走,又往后退了几小步。
简单交代储征,他挂了电话。
季星遥张开手臂,“换只手抱我。”
慕靳裴这回用左手把她抱起来,随即深吻也跟着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


☆、第三十八章

季星遥见慕靳裴手里拿着一本书, 她拿过来, “这是什么?”
慕靳裴牵着她上车, “。”
季星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慕靳裴,满眼不可思议。
慕靳裴侧脸,“你什么眼神?”
“你还看?”
“小时候看过的一本, 后来没了又买了一本。”慕靳裴只能撒谎,到了车前, 他拉开车门,“上车再看。”他说:“你也看不懂。”
季星遥在车门前驻足, “谁说我看不懂。”
她装模作样读起来, “慕靳裴,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最爱的人是季星遥,他爱季星遥爱到肝肠寸断, 爱到昏天黑地,爱到无法自拔,爱得失去了自我,爱到一天见不到季星遥他就眼泪吧唧。”
慕靳裴:“......”他不由失笑。
他浅浅一笑时正好被季星遥的目光捕捉到,她被惊艳了一下,他笑起来更有男人味,更迷人。
不过这丝笑太浅, 浅到还来不及好好回味一番,就转瞬即逝。
慕靳裴下巴微扬,“上车。”
季星遥靠在慕靳裴怀里, 把翻到第一页,她微微仰头,亲了下他的下颌。
慕靳裴垂眸,一下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嗯?”
季星遥很少对一件事情这么好奇,越是看不懂就越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慕靳裴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还又专程买了一本新书回来。
也许,弄懂了其中缘由她就能往他孤独的世界里前进一步。
“是什么类型的?”她问道。
慕靳裴把从她手里拿下来丢一边,“有心理阴影的,不看也罢。”
季星遥一听说对他心里有阴影,她盯着他看了半刻,忽然坐直,“你害怕直升机,是不是就因为看了这个?”
慕靳裴微怔,没说是否。
他这瞬间的迟疑印证了季星遥的猜测,找到恐惧的病因就好办了。
慕靳裴奇怪她怎么凭一句话就猜出跟他害怕直升机有关,让她说说原因。
季星遥握着他的手,分析她为什么会这么猜测,“你看慕爷爷和慕奶奶都不知道你恐惧直升机,那说明你小时候没经历过跟直升机有关的一些不好回忆,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你看到了或是听到了一些跟直升机不好的事情,给你留下阴影,你不是恐惧,你只是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慕靳裴含糊其辞,“差不多吧。”他岔开话题,“你下午想怎么安排?”
“别打岔。”季星遥没再紧追不放,只是用力抱抱他,特别的用力。他越是不想提那就证明那个阴影给他造成的心里伤害还不小。
“谢谢,没事。”慕靳裴感觉到了她的力量和安慰。“想去哪我陪你。”
季星遥除了对画画和他感兴趣,其他没兴致,她吩咐司机去画室。
一路上,她都用力抱着慕靳裴。
每次来画室慕靳裴都会给她重新归置古董架,今天也不例外,不同摆布会给她带来不一样的灵感。
季星遥打开窗,午后阳光正暖,她躺在窗边的摇椅里,拿一本画册看,旁边是慕靳裴煮的咖啡,悠闲自得。
椅子后的小多肉和各种盆栽,在慕靳裴这几个月的悉心照料下,发出了嫩绿的新芽,蓬勃生机。
季星遥给小多肉还取了名字,慕靳裴一号,慕靳裴二号,一直排到三十五号。
季星遥轻轻翻着画册,慕靳裴还在专注自己的手工。
两人各忙各的,有时大半小时都没一句话。
一本画册欣赏完,季星遥转脸找慕靳裴,他正俯首在她工作台前,不知道忙什么,手边还有剪刀和一些彩色碎纸。
她没打扰他,赤脚起来换了一本画册继续看。
不知不觉,太阳挂在了西边的半空,阳光的暖意渐渐收起。
季星遥起身关了窗,慕靳裴早就忙完,在沙发上正看手机,柔和的光照在他侧脸,镀了一层浅浅的温暖。
“你刚才忙什么呢?”季星遥走过来,从沙发后环住他脖子。
慕靳裴:“自己去看。”
“啧,还跟我卖关子。”季星遥在他侧脸亲了亲,“找到得给我奖励。”她回工作区看那边有什么地方跟平常不一样。
静物场景全部换了,古董架上的藏品大多都换了位置。
看到之前慕靳裴画过的那个花瓶时,她一怔。
花瓶原本是空的,现在多了一朵玫瑰花,哑光豆沙色,纸叠的花,跟花瓶色调尤其搭配。
原来他刚才就是忙活折花。
“你还会手工折玫瑰?”
她不可思议道。
慕靳裴:“网上有教程,没什么难的。”他放下手机,让她过去,“请教你个事情。”
季星遥倒退着走,这样不影响她欣赏那朵玫瑰花。
她走得慢,直到把那朵玫瑰看见心里去,她才稍稍放快速度,最后直接跌坐在了慕靳裴怀里。
“请教什么?怎么画画?”
“不是。”
慕靳裴把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我爸明早到北京。”
季星遥主动提出:“那我跟你一块去接机。”
慕靳裴拒绝了:“不用你去,我自己过去。等他们和好了,我们再过去吃饭。”
“慕伯伯跟裴老师怎么了?吵架了?”
慕靳裴颔首,“我爸来是跟我妈缓和关系,他们现在有点小矛盾。”他没具体说什么矛盾,季星遥也特别体谅的没多问,示意他接着说。
慕靳裴问:“怎么让他们多聊聊天?”
季星遥眨了眨眼,“互通心意就够了,聊天做什么?”
慕靳裴没法言表,要是他们能互通心意,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关系依旧停滞不前,甚至越走越远。
季星遥给出建议,“现在是春天,可去的地方多了,让慕伯伯牵着裴老师踏青去,没有牵手解决不了的问题。信我。”
慕靳裴决定让父亲试试,也许就管用了,毕竟母亲跟季星遥是一类人,她们心里所想很多时候都出奇的一致。
慕温怀是第二天一早四点多到北京的航班,天不亮,慕靳裴就到了机场,提前了半个多小。
等行李耽误了不少时间,一个多小时后慕温怀才出来。
慕靳裴款步迎过去,“爸。”他给了父亲一个拥抱,就像小时候每次父亲接送他,不管是见面还是分别,父亲总会给他一个拥抱。
一开始他个子不高时,父亲是半蹲下来抱他,后来渐渐长高,父亲便弯腰给他拥抱。
再后来他比父亲还高,父亲就会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慕温怀:“等不少时间了吧?”
“没什么。”慕靳裴接过父亲的行李箱,两人边走边聊。
路过他们身边的人不由侧目,惊讶于他们的身高和长相,也好奇他们父子关系怎会这样融洽。
“北京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慕温怀看着窗外,不由感慨。
慕靳裴:“您多少年没来了?”
慕温怀上次来还是慕靳裴亲生太奶奶走的那一年,他跟裴钰把她老人家送回来,让她叶落归根。
这么一算,已经十八年。
他没跟慕靳裴提这些伤心事,随意说了个数字,“十多年了,具体哪年回来过不记得了,反正变化很大。”
他转脸问儿子,“你妈不知道我来吧?”
慕靳裴:“没跟她说,说了没惊喜。”
慕温怀心里忐忑,就怕裴钰看到他会厌恶。
慕靳裴看出父亲的不安,他宽慰道:“爸,您别紧张,结果再差也不会比三十年前差。”
他又把季星遥的话转达给他,“您跟我妈这几天多出去走走,没有什么是牵手解决不了的,星遥就喜欢我牵着她。”
慕温怀揉揉眉心,哭笑不得,没想到有天让儿子教自己怎么恋爱。
在紧张局促中,汽车缓缓驶进了别墅院子。
下车,慕靳裴把父亲大衣整理好,他给母亲打了电话,“妈,您起来没?”
“早起来了。”顿了下,裴钰:“正在化妆呢,听到你汽车声了,一大早又到我这里取经来了?”
“给您送惊喜,妈您快点啊。”慕靳裴挂了电话,再次给父亲一个很轻的拥抱,父亲在谈判桌上杀伐果断的样子从小就印在他脑海,可唯独面对母亲他永远都是紧张的小心翼翼的。
慕靳裴让管家把父亲行李箱拎到屋里,他坐上车离开。
慕温怀对别墅不陌生,跟纽约那个家差不多的装修风格,连家具和摆设都差不多。为了消除紧张,他开始给客厅里的植被浇水。
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到,“今天是不是准备跟星遥去领证呀?”
慕温怀抬头看去,裴钰在半搂转台愣怔了,缓了又缓,“怎么也没听你说要过来?来这边出差?”她抬步下楼。
慕温怀放下喷壶,“过来看看你。”
他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客厅东边的落地窗,清早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
慕靳裴回到家,季星遥早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画册,正好看到一幅《女儿和我》的一幅油画。
画里那个小姑娘像个小天使,坐在爸爸的肩头。
卧室的门开了,她转脸,“接到慕伯伯了?”
“嗯,送到我妈那边了。”慕靳裴一夜没怎么睡,凌晨两点多就起来了,他拉上遮光帘,脱了衣服打算睡个回笼觉。
遮光帘全拉上了,屋里跟夜里一样黑。
季星遥开了床头灯,忽然有了故事灵感,“我给你读睡前故事哄你睡觉。”
慕靳裴以为她是闹着玩,她手里就是一本期刊画册,哪有什么故事,他就没当真。
季星遥把她那边的床头灯调暗,仅够照亮画册。
她清清嗓子,“马上开始咯,你盖好被子。”
随后,她轻柔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第一次见到慕靳裴是在产房。我睁开我那双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新奇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亦是幸福的,我看到了我的爸爸,慕靳裴。他在亲我那美如仙女的妈妈,妈妈正躺在病床上,她刚刚生了我,她很累很累。然后爸爸从护士手里接过我,他亲了我的眼睛,很有力却又极其柔软的一个吻,然后他还亲了亲我肉嘟嘟的小脸蛋,我看到爸爸眼睛红红的,他一定盼着我的到来盼了好久好久。我想告诉他,我也很爱他哟,可是我还不会说话,他也看不懂我的眼神,怎么办?于是我只能用哇哇大哭来告诉他,我也盼着跟他见面盼了好久好久呢,有九个月那么久。我想告诉他,有了我,他就再也不孤独了,以后我和妈妈会陪他说很多很多的话。未来的爸爸,你好好休息,也要好好照顾妈妈,咱们几年后就会见面的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200个红包,前50,150随机~


☆、第三十九章

故事讲完了, 季星遥转头去看慕靳裴, 他双眼紧闭, 喉结不时会滑动一下,她把画册放一旁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睡吧, 好梦。”
慕靳裴的困意全没了,但又不想睁眼让她看到他眼里的情绪波动, 忽然他抬手把她抱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脸贴在他心口, 另一手将房间的灯关掉。
漆黑一片, 季星遥什么都看不到。
慕靳裴把被子理好盖住两个人,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故事太美好, 美好到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没那个资格。
在她讲述时他忍不住想象那是个多可爱的小姑娘, 她软软的喊爸爸时,都能把人的心给融化。只可惜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做她的爸爸,对他来说太奢侈。
太阳爬上了三杆,慕靳裴才起床,这是他到公司最晚的一次。
储征见老板脸色不佳,而且老板坐下来后不时揉太阳穴,他以为老板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慕总,您要不要去其他医院找神外医生看看?”
也不能因为骆松在那边上班,就锁定那家医院。
慕靳裴:“不是头疼。”他没把储征当外人, 哪怕是私事,有时他也会说道几句,“跟星遥在一块后头没疼过。”
他端起储征拿来的浓咖啡喝了半杯,开始工作。
储征不由犯愁,那等季氏那边事情处理完毕他们回到纽约后,老板要怎么办?季星遥就是他的心理止疼药,到时药断了,不得要他的命?
他暗暗叹口气,开始汇报季氏集团内部情况。“他们的生产线已经出问题了,但目前不足以影响正常运营。”
慕靳裴手里的钢笔略顿,斟酌后,“让那个人想放设法把问题全都压下去,暂时别让季常盛知道,到时凑一起给他个惊喜。”
储征点头。到时季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公司经营和管理又出了问题,就算季常盛再有能耐也无力回天。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
季星遥每天晚上都会给他读那个睡前故事,每次故事内容都不一样,生动有趣,而故事里那个小女孩的样子深深印在了他脑海里。
他幻想着真要有个女儿,肯定长得跟季星遥一样,漂亮可爱,聪明狡黠,有点小脾气,多才多艺,还有个有趣的灵魂。
她会跟季星遥那样,喜欢黏着他,喜欢跟他分享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是她最大的靠山和后台,她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
他会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把她扛在肩头带她去看这个五彩的世界。
季星遥每晚给他讲故事时,他就忍不住这样幻想,哪怕知道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还是想短暂的沉醉在这个虚幻的梦里。
今天讲完故事,季星遥早早睡着了。
慕靳裴把她从怀里放下啦,起床去了书房,他给未来的女儿写了一封邮件。
【我第一次听到你第一次认识你,是在妈妈的故事里,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你是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能有机会跟你见面,其实我知道没有了,但我还是一直自欺欺人期待着,即便我知道自己是个自私贪婪的父亲,无耻又无情的丈夫,可我还是想短暂的幻想一下,幻想着你喊爸爸时的样子。
我多希望我们下辈子可以做父女,然后我的老婆还是叫季星遥,你妈妈还是她。
无论你在哪里,是在未来,还是只能待在妈妈的故事里,你都要记得,爸爸爱你,也爱你的妈妈。
谢谢你来过。
陪伴了我最挣扎最煎熬最痛苦的这段日子。】
不知道收件人要怎么填,慕靳裴把这封邮件保存。
四月,气温正合适。
季星遥在培训机构已经上课一周,逐渐适应。
第一节课时她跟听天书差不多,完全不懂老师说的是什么,等回家张伯又给她补课,她才慢慢跟上班级的其他学员,这批学员里只有她一个女性,他们对她都挺照顾。
学习理论知识时,季星遥每天跟其他学员一起,按部就班,直到模拟机操作,她才知道她的飞行教练是谢昀呈。
他只带她一个学员。
季星遥今天换上了飞行服,蓝白相间,本来自我感觉还不错,不过看到谢昀呈的教练服,她又觉得他身上的服装才帅气。
“怎么是你?”她心里疑惑。一个大老板不会有那么多闲工夫来赚这个钱。
谢昀呈一如往常那样面无表情:“怎么就不能是我?”
当然,他也给出了当她教练的合理解释:“慕靳裴对我有意见你不是不知道,他又不喜欢直升机,你万一在我这里出点什么岔子,他不得弄死我?”
季星遥明白了,他本人也在直升机上,这样就能免去慕靳裴的担心和疑心。
这个理由冠名堂皇又合情合理。
在教学过程,季星遥对谢昀呈的印象有了改观,至少看他没那么不顺眼了,以前他在她这里就是素质极差的渣男。
谢昀呈对她要求极为严苛,好在她没那么笨,跟得上他的要求,但不可避免的有时还会出错,他吼过她两次。
学习飞行的日子,时间总是眨眼就过。
六月,她的驾驶技术有了很大进步。
也是这个月里,她得知唐加莱从M.K画廊离职。
出国前,唐加莱约她吃饭,选在了中午,她晚上的航班离京。
季星遥今天下午还有飞行训练,她先跟负责人请了假,万一到时路上堵车,她可能会迟到会儿,不过尽量保证准时回来。
“怎么这么突然?”季星遥赶到餐厅时,唐加莱已经等了她不少时间,还给她点了水果。
“先吃点冰镇水果。”唐加莱把果盘放她面前。这才回她那个问题,“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因为谢昀呈?”
“不全是。”
唐加莱不想提谢昀呈,“我本来打算直接走的,想着等我回国再找你,又怕你哪天不忙了突然联系我,怪我没跟你说。”
思来想去,还是临走前约她见一面。
“怎么会怪你呢。”季星遥关心道:“你这次打算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去南非,我们季氏不是在那边有项目吗?我跟着项目部在那边锻炼锻炼。”唐加莱一阵苦笑,“我爸说他跟季叔叔都没有儿子,就我跟你,结果我们俩还不务正业,一点都不关心集团的事,我爸担心等以后他们老了公司交给别人,就是把钱全都坑去我跟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季星遥也笑了,“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唐加莱,“我的专业已经拾不起来了,我对管理也挺感兴趣,突然感觉我爸老了,成天操心我操心公司的事,都有了白头发,我替他去分担点。”
“跟跨国项目很辛苦。”季星遥叮嘱她,“别苛待自己。”
“不会,我也不傻。”唐加莱给她一杯白水,跟她碰杯,“顺利考取飞行执照,也要跟慕靳裴好好的,别光顾着画画。对了,再代我向慕靳裴说声谢谢,他早就提醒过我跟谢昀呈不可能,但我还是执迷不悟。”
其实,直到今天,她心里还没有彻底割舍下,但她知道不能再将自己困在原地。
两人聊了一中午,饭菜都没怎么吃。
怕耽误季星遥下午的飞行训练,唐加莱提前结束了聚餐。
楼下,两人道别,一个简单的拥抱,没有过多的言语。
季星遥还是迟到了,迟到了两分钟。
谢昀呈第一次等人,他看了眼手表,明明六月的盛夏,他眼里往外掉冰渣,“季星遥,你把这儿当你家呢?”
季星遥已经请了假,但他明显鸡蛋里挑骨头,她说了句:“抱歉。”
谢昀呈瞅着她:“知不知道我时间多宝贵?”
季星遥假笑:“知道,因为我的时间跟谢总时间一样宝贵。当初您不打招呼就到我画室,耽误了我不少时间,我很心痛。”
谢昀呈冷嗤一声,又开始翻旧账,这种女人没意思透顶。“你什么时候跟慕靳裴分手?”
季星遥:“......”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望着他:“这辈子你是没那个机会看到了。”
谢昀呈懒得跟她呈口舌:“分了通知我,我给你换飞行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