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话被打断,储征微微叹气,也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房间里过于安静,窗台边不知道是什么花,暗香飘散。
储征还是将之前被她打断的话说了出来,“许睿,你我都不是慕总,我们没经历过那种抽筋剥骨之痛,根本就没法感同身受,你现在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所以想要求他以德报怨。再说以德报怨那也只是一般的恩怨,可慕总跟季常盛之间隔着的是死亡。”
他看着杯里的咖啡,“慕总已经够以德报怨,他要的也不过是季氏集团破产。”
许睿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他,也没再多废话。
她直接道明让他来喝咖啡的意图,“等揭开真相那天,就算你不帮季星遥,也给她在中间加层缓冲网,不至于她从天堂掉到地狱时被摔死。”
她抬头看他,“储助理,这个忙不为过吧?”
储征始终看着自己的咖啡杯,良久都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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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到了午饭时间。
慕靳裴和季星遥坐在各自画板前,互不打扰,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直到张伯送餐过来,他们太过投入,连开门声都没注意。
每到吃饭点都是张伯最纠结的时候,等时间长了怕饭菜不好吃,也怕季星遥饮食不规律影响身体健康,可要是喊她过来吃饭又怕打扰她思路和灵感。
他把打包过来的饭放茶几上,站在那里看看季星遥再看看慕靳裴,两人对面坐,隔着画板,谁都看不到谁。
先注意到张伯的是慕靳裴,他收笔就看到休息区那边站着人。
他轻声走过去,“放这吧,我一会儿喊星遥吃饭。”
张伯离开,开门关门都是小心翼翼。
慕靳裴没急着喊季星遥,先去煮咖啡。
最后是咖啡的香气把季星遥勾回神,她抬头看慕靳裴,他靠在酒柜边,也在看她这个方向。
她对他浅笑,这才想起来问:“几点了?”说着,她自己低头看表,慕靳裴也回答了她:“十二点半。”
季星遥疑惑:“张伯今天怎么还没订餐。”早上她跟张伯说过中午要吃什么菜,包括慕靳裴喜欢的菜品她也一并告知。
慕靳裴指指茶几:“早就送来了,喝杯咖啡再吃。”打包盒是张伯自己准备,有保温功能。
季星遥:“那你再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就能全部画好。”
慕靳裴问:“是你计划的那部分画好还是全部?”
“《星遥4》完成了。”季星遥做最后收尾。这幅作品从构思到完成,用时两个月,打破了她星遥系列的创作时间。
尤其今天上午这三个小时,效率和灵感是平时一周都赶不上的。
慕靳裴想过去欣赏,抬起的脚步又落下,征求她意见,“能不能先睹为快?”
季星遥想都不想地摇头,“不行,等干透了再给你看。”
那还得等上大半年,甚至更长。慕靳裴顺着她,没再强求。咖啡好了,他关上电源。
季星遥今天高兴,开了一瓶红酒庆祝,给慕靳裴倒了半杯,她自己只倒了杯底一点点。“你下午接着画,我出去一趟,挂了骆医生的号。”她把红酒瓶收起来放好。
慕靳裴看她:“还没好?”
季星点点头,“还时有点不正常,也没什么,再接着调理。”一个多月过去,她的大姨妈到现在都没来,她想尽快调理。
慕靳裴:“我陪你去。”他说:“我正好去看看骆松。”
季星遥提醒他:“看诊时间只有几分钟,你们也说不上几句话,骆医生的号全满,说不定他还得加班。”
慕靳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跟骆松聊,只是挺长时间没聚,“晚上我们正好一块吃顿饭。”
季星遥开玩笑:“早知道我就不挂号,等晚上找他看。”
今天餐厅还是送了两朵烤蘑菇。她叉起来咬一口,把剩下那半送到慕靳裴嘴里。“跟我恋爱可能会很无趣,我只要画起画来谁都不认。”
慕靳裴慢条斯理咽下蘑菇,“我平时忙,也不喜欢热闹。”这样的相处模式还算不错。“有空我就到画室给你摆布场景。”
“还得给我煮咖啡。”
“行。”
“那要不要考虑...”
她没接着往下说,似笑非笑看他。
慕靳裴知道她要说什么,让他考虑当她的模特,她想要画他背影。他拿起高脚杯跟她碰杯,“如果我说不考虑,你会不会生气?”
季星遥小小地抿了一口酒,“不会,兼职模特属于工作范畴,你可以有你的坚持,就像我签合同必须要三七分成。不过,”
她特意停顿几秒才接着往下说:“我有可能三天不搭理你。这是女人的权利,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慕靳裴就知道她哪里有那么好说话。她跟母亲裴钰一样,在很多事上都是双标:我这么做可以,你这样做不行的。
当然,母亲这么不讲理只对她最亲近的人,而母亲最亲近的人连父亲都不包括,母亲只跟他、舅舅还有外公外婆不讲理,对父亲永远都是相敬如宾。
以前他不理解,直到前几天知道了谢君毅的存在。
至于季星遥这样的双标,大概平时只会对季常盛和尹荷,他应该是她不讲理对待的第三个人。
季星遥叉了剩下那朵蘑菇,还是咬半口,剩下的给慕靳裴,“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现在也不画,等我对你了解得差不多再画。”
那时的灵感肯定跟现在不一样,了解一个人才能画出灵魂感。
她说起他上午画的那个花瓶,“我以前也画过,把它的故事了解透了才动笔,画起来得心应手,感觉不是在画一个花瓶,是画这个花瓶背后的悲欢离合。”
慕靳裴没说话,静静听着。
季星遥接着道:“万物对我来说都有灵魂,哪怕是静物。”顿了下,她说:“上次你送了我一双水晶鞋,礼尚往来,我送你一幅画。”
慕靳裴问:“什么画?”
季星遥:“《执子之手》。不过要等几个月了,画没干透,等处理好了再给你。”
正说着,她手机响了,是母亲尹荷。
尹荷这通电话是为公事,之前女儿给芭蕾舞剧设计了宣传海报,不止她,团里其他领导都喜欢。
她没说是女儿设计的,他们都以为是广告公司给出的设计方案,后来要结算费用,没有设计这一项费用,他们才知道是星遥设计的海报。
“钱就不给你了,给你两张票,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问她:“是给你送过去,还是你回家拿?”
季星遥:“我下午过去拿。”她去医院要路过舞团,不过看医生这事就给省去了,免得母亲担心。
吃过饭,季星遥简单收拾一下,又让慕靳裴再煮一杯咖啡,她要带路上喝。
慕靳裴:“晚上我给你煮,放杯子里带出去容易洒,很快也就冷了。”
季星遥打开酒柜,拿出一个保温杯,“这个专门盛咖啡的。”
慕靳裴:“......”
他开始煮咖啡。
季星遥去了里面卧室补妆。
慕靳裴还在想她之前提的那个让他当模特的要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意要画他的背影。其实在她不讲理时他心里有些松动,但最终清醒地作罢。
要是让她画了他背影,等季氏破产那天,这幅画要何去何从?
她肯定不会再留。
他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季星遥很快补好了妆,等她出来咖啡还没好,慕靳裴正靠着吧台朝外看,意兴阑珊,可又好像在想事情。
这个背影又让她想起他第一次来画室,孤独,甚至是悲伤。
满腹心事。
季星遥走过去,慕靳裴没注意到她的脚步声,直到她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问他:“是不是累了?”
他身体有一瞬僵直,随即他恢复原来的状态,转脸:“换好衣服了?”
季星遥转到他身前,“没换衣服,就是补补妆。”
咖啡好了,季星遥松开他。
慕靳裴把她杯子洗好擦干,装了一杯。
季星遥把瓷杯递过去:“剩下的倒这里,我先喝几口。”
慕靳裴:“刚吃过饭你喝得下去?”
“嗯,一杯我也能喝完。”她拿起保温杯,拧紧盖子,“以后你每天都给我煮一杯带来。”
“天天喝喝不腻?”
“十年八年也喝不够。”她看着他,一语双关:“我这个人恋旧,喜欢什么基本能喜欢一辈子。”
慕靳裴在洗咖啡机,手上动作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200个红包,前50,150随机~
☆、第十九章
电梯里, 季星遥转过身跟慕靳裴面对面站, 现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盯着他看, 不用再回避他眼神。
慕靳裴垂眸, 跟她四目相对。她皮肤白得通透, 那双眼就像一条星河, 自带璀璨。他紧扣她双手, 低头亲在她眼睛上。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一人在交代事情,另一人毕恭毕敬听着,像是上司和助手的关系,戴眼镜的那位上司看到慕靳裴和季星遥时愣了几秒。
慕靳裴牵着季星遥从电梯出来,跟他们擦肩而过。
“这位先生请留步,冒昧打扰一下。”那位上司快步走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再次歉意道, 随即递过一张名片,说得极其委婉, “要是身边有亲戚想进时尚圈或娱乐圈,可以直接找我, 免贵姓刘, 公司在二十二楼。”
慕靳裴接过名片,客气道:“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打扰二位了。”他双手合十, 然后急忙走去电梯。
季星遥偏头看名片,这家经纪公司在业内颇负盛名,捧红了不少明星,她当初把画室选在这里时,母亲跟她提过。“这位总监八成对你的条件满意,但不好意思直说。”
慕靳裴侧眸:“大概是想培养你,我在旁边他知道分寸。”
季星遥笑:“我一直都觉得你说话很有道理。”
很难得,慕靳裴嘴边有了浅浅的弧度。
保镖就在几米外的走道边,慕靳裴随手把名片递给他们其中一个,他牵着季星遥走出大厦。
汽车路过舞团,季星遥让司机靠边停,她跟慕靳裴说:“我拿了票就下来。”
出于礼貌,慕靳裴也下车,“我陪你去,正好去看看尹阿姨。”
季星遥原本怕他不习惯见家长,毕竟才刚确定关系的第二天,现在他主动要去她自然高兴。
汽车后备箱打开,慕靳裴走过去,季星遥见他从里面捧出一束康乃馨。
“时间仓促,没法准备其他礼物。”他把花递给季星遥,“你拿着。”
“你过去看看我妈,我妈就很开心了,下次不用带礼物。”季星遥用指尖拨弄上面的水珠,“你让储助理买的花?”
“嗯。你画室旁边也没商场,只找到花店。”
舞团楼下大堂平时很静,铺了地毯,连脚步声都被吸收,今天离老远就听到女人的吵吵声。
季星遥快步走到门口一看,还真是在争执,尹荷试图让中年女人移步到办公室坐下来慢慢说,可中年女人不听劝。
“我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我不会来这里。”女人雍容华贵,不论发型还是穿着都格外讲究别致,她眼神冰冷锋利,直扎周羽西。
“你不能生不想要孩子可不代表我们不想要。你时尚你自己去做丁克别拉着我儿子!我儿子被你毁得差不多了你知不知道?”
中年女人抚着心口,被气得不轻。
“要不是你,他当初早就去读金工,结果他非要读医。现在他被你唆使得更无法无天,前几天跟我们说你们决定要结婚了,不要孩子。合着你答应我你们分手都是哄我呢!我们家几代人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难不成以后就直接捐了?”
慕靳裴认识中年女人,也认识周羽西,他拍拍季星遥肩膀,低声道:“我还是到楼下等你。”
季星遥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也不合适在这里,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舞团的人看到,喊住了她。
因为季星遥的到来,这场争执中断。
中年女人也说的差不多,她整理好风衣,又斜睨一眼周羽西,扬长而去。
这么一闹,现在舞团所有人都知道周羽西不孕,跟她豪门男朋友的恋情原来这么曲折。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周羽西看向尹荷,“老师,对不起,给团里添麻烦了。”
尹荷揽着她肩头用力握了握,“坚持你觉得值得坚持的,别管旁人怎么看,都不重要。”
周羽西沉默了几秒,然后上楼去。
季星遥这才走到母亲身边,尹荷微微叹气,“刚才那人是周羽西男朋友妈妈,要不是顾及到周羽西可能还会跟她男朋友结婚,以我脾气,我早就让保安把胡搅蛮缠的人请出去。”
“别气了。”季星遥把花给母亲,“越来越年轻。慕靳裴送您的。”
尹荷心情明朗不少,“替我谢谢靳裴,上午你们见面了?”
季星遥挽着母亲上楼,“嗯,刚跟我一块上来的又回车里去了,可能他觉得他一个大男人站在那围观不合适。”
尹荷:“那让靳裴上来坐坐,喝杯茶。”
季星遥看看腕表:“赶不上了,我们还约了人,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拿了票和礼物,季星遥没多逗留,匆匆下楼去。
慕靳裴站在车边,想给骆松打个电话,看到屏幕上的时间,这个点骆松应该在坐诊,他又把手机揣兜里。
储征从后车下来,“慕总,谢君毅的资料全部整理好了。”他把平板递过去。
用了一个多月,他们搜集了谢君毅全部个人资料,时间跨度四十年,从谢君毅读高一那会儿开始。
慕靳裴翻到资料第二页,看到页尾那几行字,他捏住平板的两指不由加大力道。
储征站在一旁,屏息。
周围车来人往,他还能感觉身边静得针落可闻。
许久,慕靳裴出声:“你看了没?”
储征如实道:“看了。”这些资料经由他手整理,怎么可能没看过。他看完都扎心,就别说是慕靳裴。
慕靳裴没再多言,接着看下一页。
资料上显示,谢君毅初恋女友是裴钰。
他没看错,他姑父的初恋女友是他的母亲裴钰。
裴钰和谢君毅高中开始就早恋,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男才女貌。裴钰家境殷实,谢君毅来自普通家庭。
高中毕业,谢君毅留在北京,裴钰则出国深造,但期间两人感情如初。
大学里,裴钰认识了慕温雅,就是他的姑妈。
四年后,谢君毅大学毕业,凭借优异的成绩被纽约某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自此异地恋结束。
谢君毅去裴钰学校看望裴钰时,认识了慕温雅。
慕温雅对身材高大又长相英俊的谢君毅产生了爱慕之心。后来通过慕温雅,谢君毅顺利进入M.K旗下投资管理公司实习。
谢君毅的落差感也是由此开始,比他聪明比他优秀比他运气好又比他家境优越的人比比皆是。
华尔街的梦想与残酷,一步步压垮他。
这段时间里,裴钰的绘画职业生涯也遇到瓶颈,她四处旅游,寻找灵感也释放调整自己的心态。
等她回来,慕温雅找她摊牌了。
原来慕温雅已经怀孕,孩子是谢君毅的。
裴钰的世界坍塌,整个人也崩溃,她怎么都没想到家世显赫身边围满追求者的慕温雅会插足她的感情,更没想到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谢君毅在爱情和前途之间,最终选了后者。
裴钰没哭没闹没质问,把公寓里跟谢君毅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包括跟谢君毅有关的画,自此她再也没碰过人物画。
三十年后,她再次关注人物画是《星遥2》。
分手后,裴钰失去了方向。
慕温雅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养父慕温怀,得知此事后觉得愧对裴钰,便让人联系了裴钰想给予补偿。
谁知就是这一次见面,慕温怀竟对裴钰一见钟情。
裴钰以为慕温怀是想拿钱打发她让她离开纽约,成全他妹妹和谢君毅,连带着对慕温怀她也恨上了。
半年多过去裴钰始终没走出来,为了报复慕温雅,她直接嫁给了慕温怀。
而慕温雅利用M.K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赢得了谢君毅,结婚生子。可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因为谢君毅心里只有裴钰。
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竟然要娶裴钰,她曾经在慕温怀跟前以死相逼,慕温怀不为所动。
慕温怀明知道裴钰并不爱他只是利用他,这些年他还是甘之如饴。
裴钰不想要孩子,慕温怀便由着她,后来裴钰收养了两岁多的他,慕温怀爱屋及乌,把所有父爱都给了他。
裴钰对谢君毅和慕温雅的厌恶从不掩饰,不管何时遇上几人之间没有半句话,哪怕是当着慕家老爷子的面。
如今,爱没了,恨累了,一切都慢慢淡去,留下满目苍夷的一生。
老爷子知道了四个年轻人的爱恨纠葛后也无可奈何,毕竟已经结婚有了孩子。畸形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三十多年。
但在外人眼里,他们慕家一团和气。
慕靳裴没再接着看,他用力揉着眉心,记忆翻滚,他替母亲裴钰难过,更替父亲慕温怀难受,父亲最可怜,这一生爱而不得。
至今面对母亲,父亲都是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到了季星遥那句:有时理智得没人情味,有时偏执到飞蛾扑火。
“慕总。”储征等待指示。
如今很难办,给季常盛布的局里,谢君毅是个麻烦的存在,偏偏谢君毅的软肋又跟裴老师有关,该怎么去利用?
稍不留神就会弄巧成拙。
慕靳裴盯着平板屏幕,眼底没有丝毫温度,“等回去约谢君毅见一面。”
正说着,季星遥从舞团出来,两人的对话到此,储征拿上平板回车里。
“这么冷你怎么不到车里?”季星遥快步走过来。
慕靳裴:“怕你找不到车。”
“我记得车牌。”季星遥抓着他手,马上就要上车,她还得再牵一下。
慕靳裴打开车门,两人先后坐上去。
季星遥把门票给他,“要是那天你有空,我们俩一块去看,要是你忙的话,这票你就送给你朋友,不然也浪费。”
她开始拆礼物,是一瓶香水,她喜欢的那个牌子。
慕靳裴看看演出日期,那段时间他应该在北京,“到时陪你看。”他把票收起来。
季星遥打开包,对着包的夹层喷了几下香水。
淡淡的,有丝清凉有丝甜。
她随意跟慕靳裴闲聊,“骆医生和他女朋友喜不喜欢看芭蕾剧?要是喜欢的话,我再买两张,到时一起看。”
慕靳裴:“骆松是家属,看剧不要票。”
季星遥盖上香水,眨了眨眼,“骆医生是?”她后知后觉,又觉得不可思议。
慕靳裴颔首,“嗯,周羽西男朋友。”
原来真的是。
之前母亲提过一句,说周羽西男朋友也是妇产科医生,还说早知道介绍她过去看病,没想到就是骆医生。
难怪刚才慕靳裴避嫌没进去,是怕周羽西尴尬。
季星遥说不上现在什么心情,“骆医生学中医是为了她?”
“嗯。他们十几岁早恋,一直在一起。”慕靳裴说起他跟骆松是怎么认识,“他爷爷和我外公是朋友。”
骆松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也是他唯一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周羽西到底什么毛病,他没多问,但骆松为了周羽西回国读大学,因为国内有中医大学。
再后来,周羽西为了骆松跳槽到国内的芭蕾舞团。
十几年了,任何阻力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没再聊这个压抑的话题,季星遥拧开咖啡杯,香气扑鼻,她送到慕靳裴唇边,“你闻闻。”
慕靳裴刚要张口喝,季星遥拿开了,慕靳裴:“......”
季星遥笑,“不给喝,只是给你闻闻。”她转过身去看自己那边的窗外,慢慢品着他煮的热咖啡。
慕靳裴把她一只手攥在手里,满脑子都是养父和养母那些事,心神不宁。他靠在椅背上眯了会儿,头不疼,他竟然睡着了。
到了医院,季星遥见慕靳裴还没醒,没喊他。
她小心翼翼把手从他手心抽出来,关上车门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星遥。”
慕靳裴浅眠,她关门时他就醒来。
他拿上风衣,几步追过去。
季星遥等他,“你累了就睡一会儿。”
“还行。”走近,他牵着她。
排了两个多小时才挨到季星遥的号,慕靳裴陪她一块进去。
骆松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愣怔。
直到慕靳裴双手搭在季星遥肩膀,让她坐下来,骆松忽地笑了,“不是...你们...你们什么情况?”
慕靳裴:“今天不找你闲聊,带女朋友看诊。”
骆松拿下眼镜,揉揉眉心。慕靳裴跟季星遥走在了一起,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上班时间,他也没再多聊。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季星遥:“嗯,还不正常。”
慕靳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在一旁看手机。
看病的时间很短,没到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