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现在就去。”
慕时丰对着她的背影又说了句,“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她其实挺好相处,可能在怪我没有事先告诉她。”
池小荷转身笑着回他,“没事,我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换成我,大概比她还要疯。”
医院里。
新娘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新娘的娘家人哭成一片,抢救室回荡着令人心酸的哭声。
顾梁程坐在长椅上,整个人都有些呆滞,没有眼泪,可是眼底的悲恸却无法掩饰。
江迎东拍拍他的肩膀,“节哀,剩下的事交给我。”
顾梁程颓废不堪,声音都有些沙哑,“谢了,六哥。”
顾梁程手下的人将两枚子%弹交给了阿城,“这是从新娘身上取下来的。”
阿城戴上手套打开塑封袋,拿出子¥弹看了眼,看到某个细小标记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
可是眼里的惊诧转瞬即逝,依旧面色沉稳的看向顾梁程,“顾总,这还要回去好好研究下,单凭肉眼没法辨别出处。”
顾梁程轻轻点头,“费心了。”
医院走廊的拐弯处,阿城和江迎东走的有些急,转弯时阿城和一个低头看检查报告的女孩撞到了一起,女孩手里的检查单落了一地。
阿城说着抱歉,赶紧弯腰将地上的单子捡起来,他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名字,xiaohe.chi。
池小荷?这个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好像有东西被他给忽略,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将检查单递给女孩。
池小荷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原本不近视,可是戴着眼镜走路就是别扭,她将被撞歪的眼镜框扶正。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他就把几张单子塞进她手里,急匆匆跑着追前面的那个男人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有片刻的怔神。
第十二章
林百川的别墅里。
陶然把行李箱交给他,“你把我的衣服整理一下吧,我想睡一会儿。谢谢了。”
他不习惯她突然这么客气,盯着她看了几秒,话到嘴边又变成,“想吃什么,我做点给你吃。”
“我不饿。”她抬头看了看二楼,问他,“你住哪间?”
“二楼主卧,靠书房那间。”
她点点头,向二楼走去,扶着楼梯扶手,每一步都走的有些沉重,像是奔赴刑场。
他没有急着上楼,去厨房榨了一杯果汁给她送上去,她已经躺在了床上,眯着眼,但是从不均匀的呼吸判断,她没有睡着。
他坐在床沿,小声说道,“然然,起来喝杯果汁再睡。”
她依旧眯着眼摇了摇头,连句话都不想说。
他把果汁放在床头柜上,沉默片刻,“在怪我是吗?”
她紧闭的眼睑动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徐徐道来。
“怪你什么?怪你没有跟我坦诚?你有你的难处,组织上给你的任务,你只能无条件的去执行,而你拖到现在才说,也是想让我多开心一会儿,林百川,我不怪你。”
真的不怨他吗?
他没再接话,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瞥了眼落地窗边上的沙发,“我以后在沙发上睡。”
“随你吧。”她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混沌不清,可他还是听的很清楚,“跟我说说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她关心的打算自然是慕时丰。
他遣词酌句,生怕她一时无法接受,“头儿的意思是,让慕时丰和池小荷在B国举办婚礼,池小荷目前的身份是B国华裔富豪的养女,而慕家的生意在B国也刚开始开展业务,外界只会认为他们的结合是商业联姻,这样他和池小荷的身份才不会被轻易发现。”
她的双手不由的抓紧了床单,一直都默不作声。
林百川略作停顿才又继续,“池小荷的养父在她十岁时领养了她,池父在本地的华人圈颇有威望,和顾梁程也有些生意往来,所以我们要借助池父的关系接近顾梁程才不被生疑。”
明明已经五月底的天气,可她却感觉冷的不行,把被子又往上扯了一下,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可被子像是刚从冷库里拿出来,透心凉。
她声音平静的问林百川,“他们的婚礼一定会热闹到轰动这个城市,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而池父应该还不知道池小荷长大后的真实职业身份,所以池小荷为了不穿帮,会和慕时丰登记,说不定还要假戏真做,林百川,是这样吗?”
林百川没说话,掏出烟点着,卧室,她还在这里,他没控制住,肆无忌惮的抽了起来。
他爱她,也想要得到她,可前提是她要快乐,现在呢?他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没有得到他的应答,她说,“我知道了。林老板,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明天早上,你还会看到那个没心没肺的我。”
他缓缓吐出烟雾,双眸紧盯着那杯果汁,它由最初清晰的样子渐渐在他眼前变得模糊,“陶然,这份密件,涉及到军事机密,甚至关系国本,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我懂。十二年前我踏上这行开始,就知道这是条通往地狱的路,道路两旁都是黑暗险恶,与幸福再无关。”
她失去了那么多,如今连仅有的慕时丰她都要失去。
“林百川,接下来我会努力配合你演好妻子这个角色,在此期间不管我对你的关心还是接受你的关心,全都是为了任务,如果任务完成时我们还有幸活着,我们离婚,而后我请辞。”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人。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江迎东的墓碑旁。”
林百川却问了句,“为何要在他旁边?”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无法释怀?
“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是永远都不会让我委屈的舅舅。
他把烟头直接扔在了那杯果汁里,拍拍她的头,“睡吧。”
傍晚的时候,池小荷从医院回来,将医院的情况跟慕时丰说了遍,又问,“医院那边没有任何异常,我还要继续盯着吗?”
“继续。”他合上笔记本,“打听出给新娘手术的医生,看看从医生那里能不能得到点线索,我想知道那些子弹的来源。”
她点点头,而后又有些为难的神情看着他,慕时丰抬眼,“还有事?”
“那个……你准备什么时候见我爸爸?”她有点紧张的挠挠耳后。
他盯着她的脸,有些怔神,眼前都是陶然今天受伤的眼神,他淡淡回了池小荷一句,“再说吧。”
“哦,好,听你安排,那我先出去做饭去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池小荷!”他喊住她。
她回头,“还有什么吩咐?”
“让保姆做吧。”陶然那么小心眼,他要是吃别的女人做的饭,她又该不高兴。
池小荷眨眨眼,好像不是太明白,而后好像又有点懂了,他的话理解起来很费劲,她感觉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身心疲惫的倚在椅背上,都没有勇气去看看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她,【宝宝,晚饭想吃什么?】
她回的很快,【我已经吃过晚饭,我老公煮的粥。】
陶然看着手机上发送出的信息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她恨慕时丰,爱了他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恨他。
她从下午一直躺到现在,一秒钟都没有睡着,每个细胞都在煎熬。
他要跟另一个女人登记结婚了,还要举行一场世纪豪华婚礼。
他要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走进神圣的教堂,接受神父的祝福,还要拥吻那个女人,而后与那个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
就算是演戏,她也是无法接受,她不是职业演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更做不到看着自己爱的男人成天跟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而无动于衷。
如果她万一在执行任务时死了,那她要成为他妻子的愿望就成为泡沫,她死都不会瞑目。
所以,她凭什么不去恨他?
可他么的她又是经过特训的特¥工,她要为大局着想,她要做个最佳影后,那些矫情,那些不讲道理,又不能属于她。
而他也是为了这个任务。
所以,她又凭什么去恨他?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期间林百川进来好多次,问她要吃什么,她都假装睡着,她不饿。
这一夜过去后,明天她还是那个风情万种,魅力依然的陶然。
她闭上眼,逼着自己入睡。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头疼眼睛酸涩,四肢麻木,她还是没能如愿入睡,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半。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林百川,他高大的身体委屈在沙发里,身上的毛毯已经落在了地板上。
她起身,踮着脚尖,赤脚走到他身边,把毯子捡起盖在他身上,大概是忙累了,他睡的还挺香,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见了沙发扶手上的烟和打火机,收为囊中之物,披了件外套,溜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月色还不错。
B国的夜空繁星缀满了天,也不知道哪颗会是江迎东,他现在在那个世界在干嘛?还是继续作恶多端吗?
她盘腿坐在草坪上,两指夹着烟,烟雾消失在夜色里。
空荡的院子,微弱的虫鸣,陌生的自己,烦闷痛楚依旧无处释放。
她打开手机,微博私信里没有任何回复,那个小天使看来真的弃她而去。
她刚要将手机仍在脚边,居然有了提示音响起。
还真是心有灵犀,小天使居然回她了,【B国好玩吗?】对于她的谎言并没有拆穿,她满满的感动。
可还是不要脸的解释道,【今天是我一个同事恶作剧,我……没有去B国。】发出去后,她感觉耳根都红了。
节操掉了一地。
她终于又跟无耻挂了一回钩。
天空之城,【怎么还不睡?】
这口气多像一个人,那个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又吸了一口烟,回小天使,【在想念一个死去的人。】
网络真好,不知道对方是谁,你可以在一个陌生人那里没有任何负担的去说自己想说的。
江迎东忙完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两点多,洗过澡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机有没有收到陶然的信息。
没想到她还挺会给他惊喜,她竟然去了那个咖啡馆,如果他当时没有急着赶去医院,是不是就会
跟她不期而遇?
手机震动了下,她的消息又进来,她说,【在想念一个死去的人。】
他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一条毛巾而已,才几两重?可他就是没拿稳,毛巾从他手里滑下,落在他的脚背上。
一个死去的人?
他自欺欺人的问道,【是你爱的人吗?】
第十三章
陶然弹弹烟灰,是她爱的人吗?
当然是啊,江迎东是她舅舅,她喊了他十八年的舅舅,是亲人,怎会不爱?
她把手机放在腿上,单手在屏幕上敲字,【他是我舅舅。】
江迎东就知道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他爱她,男人对女人的爱。
而她也爱他,孩子对长辈的爱。
她依赖他,心疼他,在心底将他当做亲人,可他呢?
如果当年没死之前,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跟她表白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陶然的信息又发来,【他死了五年了,我现在很想他,开心的时候想他,不开心的时候还是想他。他喜欢的小提琴曲就是你的昵称,天空之城。】
江迎东正弯腰捡毛巾,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看完后他差点又没有捡起毛巾,手好像犯了癫痫病一样,不听使唤。
她还记得他爱这首曲子?
他捡起毛巾扔在了沙发上,问她,【现在又不开心了?】
陶然看着这几个字,总有种幻觉,屏幕那端的人仿佛就是江迎东,他在静静的听她倾诉。
可是江迎东死了。
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如今她不高兴了,受了委屈,再也无法跟他哭诉。
她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将烟头用力扔出去,烟头成一个抛物线落下,可是……跑偏了,掉到了垃圾桶边上。
人生能有多少十拿九稳的事?
她以为慕时丰这辈子都会是她一个人的,可他马上就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老公,法律上认可的老公。
她看着屏幕,跟小天使说这么多好像显得她太神经。
她又回,【没事了,谢谢你。还有……那个文不会再写番外,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写文。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天空之城回她,【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
她又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尖闻闻,夜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想念,她关上手机,整个人躺在了草坪上。
她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还是没有睁开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冽味道。
慕时丰把她的头扶起放在他腿上,又把外套搭在她肚子上,他欲要把她外套的领口拢一拢,两枚碍眼的戒指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她脖子上戴的链子扣了两枚戒指,此时那两枚戒指招摇的裸%露在她的体恤外面。
这两枚戒指不是他送的,那就是林百川,可是婚都离了,她还戴着干嘛?是旧情难忘?
她抬起一只手臂放在额头上,宽松的衣袖挡住了她的紧闭的双眼,脸被挡住大半。
她先开口,“来跟我分手的?其实不用,我们都没算在一起过,谈何分手?顶多算是孤男寡女耐不住寂寞在一起睡了几夜。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她的声音开始戏谑,“听说慕总要娶一位B国的富家千金,恭喜了。”
慕时丰将她拉起来,扯下她的胳膊,声音压抑的有几分嘶哑,“睁开眼看着我!”
她不配合,非但没睁,还用力紧闭,可他看到了顺着她脸颊流下的两串滚烫的东西。
他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紧紧箍着怀里不断颤抖的她。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男人一样的存在,可唯独在他面前,她随时都会落泪,她不用讲道理,不用考虑自己的身份,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去无理取闹。
“时丰,我不要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要。”
他眯了眯眼,心口钝钝的发疼。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不是怕你会爱上她,而是怕我没有命活到这个任务的结束,这些我梦寐以求的,我再也得不到,而你却为另一个女人做了。
我从十五岁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可是十几年过去,我还是没法如愿以偿。”
她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诉说着她曾未对他说过的。
““当年在和林百川领证后,又再度跟你重逢,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崩溃,我再也配不上你。”
这么敏感甚至卑微的她,他不曾见过。
清冷的月光穿过枝繁叶茂的榕树,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与她的脸上。
他的声音此刻遥远而又清晰,“陶然,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我生命里猖狂一辈子的女人,就算你有过婚姻,不妨碍,我就喜欢二婚的你,没事还可以去碾压你前夫,多有意思。”
她微颤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脸颊,拇指指甲沿着他的下颌处掐了下去,她恨他,恨他此刻的爱。
泪水流到嘴角,酸甜苦涩,“慕时丰,你真不要脸。”
“恩,这点我承认,和你绝配。”
她对着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下去,他撑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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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迎东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等到只言片语,他把手机扔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犹豫许久,还是缓缓伸手。
黑夜无穷无尽,这座不夜城难得有了安宁的一刻,他指间的第十一根烟已经燃尽。
阿城送过舒曼迪回来,黑黢黢的客厅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沙发处还有点点猩红。
他轻轻喊了句,“六哥。”
江迎东应了声,“上去休息吧。”
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朦胧中看清了江迎东挺拔高大又孤单落寞的身影。
阿城的脚步移向沙发那边在江迎东对面坐下,倾着上身,两只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搓搓脸,疲劳困倦全部袭来。
他打起精神默不作声的陪着。
江迎东像是询问,更像自言自语,“如果然然知道我还活着,会怎样?”
会怎样?
阿城毫不犹豫,“会疯。”本该死的人却没死,非但没死还又成了她的死对头。
以着陶然的性格,说不定两枪就将他们给解决了。
他看不清江迎东的神情,可听到了那声叹息。
江迎东忽而问,“那两发子#弹确定是黑白猎人组织专用?”
“恩。”上午在医院看到子%弹时他也是惊诧不已,想不通林百川为何会这么高调的捋老虎的胡须,他是不想在B国混了吗?
可是后来细想,又说不通,若他没猜错,现在林百川想勾搭上顾梁程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江迎东将烟盒与打火机,还有烟头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看向阿城,“新娘被射%杀时林百川和陶然在咖啡馆,监控显示他们离开时新娘早已送去医院抢救。难道是慕时丰?他手臂不是受伤了吗?”
阿城轻咳两声,“不是慕时丰,慕时丰去了机场。”
江迎东沉默好久,“阿城,你什么时候才能将我的话听进去?”
谁说没听?
听进去了啊,也铭记于心,就是没……执行而已。
“让你把派在陶然住处的人给撤回来,你当耳旁风了?”
阿城,“不敢。”
江迎东冷嗤了声,“还有你不敢的事?你他妈的马上就要骑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阿城,“……”骑你头上作威作福的那不是陶然?
江迎东头疼欲裂,闭上眼睛按按太阳穴,“这是有人在陷害林百川他们的黑白组织,得罪了顾梁程,他们在B国无法立足,更别说拿到那份密件。”
可为何又要陷害他们?目前除了他和阿城知道黑白猎人组织成员的真实身份,其他人对他们应该一无所知。
阿城忖度,“六哥,会跟小臭虫有关吗?小臭虫死了,他手下的人又找不到黑白组织的人报仇,所以将矛头引向了顾梁程,借由顾梁程的手除掉黑白组织。”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略微停顿,江迎东又轻声说道,“她今天不开心了。”
阿城,“……!!!!!!!!!!!!!!!!!!!!!!!!!!”
擦,饶了一个大圈子,原来你就是想告诉我,陶然不开心了……
我有多困你知不知道?!!!
没有时间陪你去探讨陶然是否开心!
江迎东看看窗外,黑夜已经渐渐远离,天□□晓。他回头问阿城,“你不困吧?”
我困不困你不知道?我一夜没睡,你说困还是不困!!阿城点点头,扯着嘴角,“不困。”
“那我们去晨跑吧。”
阿城瞪大双眼,“……”诶,什么鬼?
江迎东起身,“陶然别墅附近的环境不错,适合晨练,她这个点应该睡觉了,我们到那边呼吸新鲜空气去。”
阿城,“!!!!!”大哥,我们这里的环境比陶然家那边好多了!好多了!是好多了!!
您能不能别睁着眼说瞎话?!
第十四章
翌日。
陶然下楼时已经十一点,昨天夜里回到房间快四点,又在床上辗转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林百川刚从外面回来,将衬衫的纽扣松开两粒,看到她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时,不禁怔住。
她化了一个淡妆,长发挽起,穿着热裤黑色紧身体恤,莹润饱满的红唇,性感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轻盈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强烈的视觉冲突无一不招摇着她的魅惑迷人。
她冲他莞尔,下巴还傲娇的扬了扬,像在告诉他,她很好。
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自信高傲。
她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脸颊,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她说给她一夜的时间足够,所以她早上醒来,又把那份脆弱隐藏好,即刻又变成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攥紧那只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抱在了怀里,“陶然,在你成为我妻子和你快乐两者之间选,我选后者。”
她心头微颤,“林百川,别对我这么好,你的付出不会得到回报。”
“我不求回报。”他松开她,“去那边吃午饭吧,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比较棘手的事。”
“什么事?”
“慕时丰说有事商量。”
她笑,“慕时丰是谁?怎么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们婚姻里的男小三,他总是缠着我,想起来没?”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本正经的林百川突然冷幽默起来,她还是感觉画面很诡异。
他拍拍她的头,“走吧,吃饭去。”
池小荷正在餐厅盛饭,看到挽着林百川的胳膊进来的陶然时,她呆了两秒,而后赶紧放下碗,摸摸自己的鼻子。
心里一阵呐喊,唉吆个娘来,还好没流鼻血。她偷偷瞄了一眼慕时丰,脸色比她想象的还要阴沉。
看看汤碗里的乌骨鸡,比慕时丰的脸色那可是差远了。
她轻咳两声,和林百川打了声招呼,硬着头皮招呼陶然吃饭,“陶然姐,过来坐吧,我先给你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