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先生只说不做,每次也都是嘴上说说她而已,行动上还是照旧纵容着她的各种矫情,可目前的情形,沈先生是要动真格的了。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据理力争,“我是我,陶然是陶然,我的不可爱正是我的可爱之处,如果你一味的想按照你妹妹的模式来打造我,那我再也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邱邱。”其暗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逼我的后果是蛮严重的,想清楚了。
沈岩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想再多一个妹妹。就算你想成为她的模式,也只会是东施效颦。”
噗嗤,邱颜呕血了,太损了,她有那么丑?还东施!
“她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模仿不来。同样,你也是最具个性的,我喜欢原本的你,没想让你成为谁谁谁的影子。”他指指盘盘里的菜,“只是让你平衡膳食,你怎么想那么多。”
以前由着她,那是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可是现在不行了,尤其是在经历了生死之后,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就是不想吃蔬菜。”
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必须吃。”
她的脸陡然冷了下来,将筷子扔在餐桌上,起身就走。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之前说好的改变呢,说好的不再任性呢?或许都已经统统见鬼去了。
所以颜思敏同志曾经奚落他,早晚有一天,她和沈岩的那点感情被她给作死。她是一点记性都没长。仗着他的纵容,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沈岩看着散落在盘子里的筷子,脸色沉了沉,他没有像曾经那样去哄她,知道她脾气坏的很,就算要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早就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他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自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邱颜在卧室呆了几分钟,仍旧不见沈岩过来,她踮着脚尖走向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有没有他的脚步声,他还真不来哄她了。可若是自己就这样走出去,岂不是很掉面子?
内心又一个声音告诉她,面子算个啥,你在沈先生那里还有面子一说?她自我安慰道,好吧,他一定是饿极了,所以暂且没空过来找她,那她勉为其难的去找他吧。
她在衣柜里找了件家睡衣换上,换好衣服后这才走出去。走到餐桌前讪讪的坐了下来,沈先生一碗米饭几乎都要吃完了,可恨的是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真是欺人太甚。
她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说我刚刚为啥矫情呢,原来是没换衣服就坐下来吃饭了。”
沈岩终于幽幽的抬头瞥了她一眼,差点笑喷,她换了件卡通的睡裙,既然她都让步了,他也不好再继续拿捏,口气软了下来,“这下顺眼多了。”
这就是他的邱邱,虽然任性,可是有度,知道适可而止。
邱颜当然看到了他神情里的得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开始咀嚼那些难以下咽的蔬菜。
沈先生吃饱了,放下碗筷,开始给她剥虾。又是虾,邱颜热泪盈眶,她跟虾该是多有缘分,中午吃了,晚上还是难逃一劫。
沈先生贴心的替她剥虾壳,心里却是腹黑至极,你不是爱吃虾嘛,那就让你一次吃个够,看你以后还让不让别的男人给你剥虾壳了。
吃过晚饭,他们习惯性的到小区附近的那个公园去散步。手牵着手,和普通的情侣无异。
这是邱颜一直向往的简单生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年后,三十年,五十年后,她最大的愿望依旧是,每天晚饭后可以与沈先生在公园里散步,那是人生最浪漫的事。
一切又回到了几月前的时光,满满的都是说不尽的幸福感。
夜晚的微风习习吹动,像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拂过沈岩的面庞,只是他还未好好感受一下,却是风过无痕。
看着朦胧的夜色,熙攘的人群,他的思绪也是沿着时间的轨道向后跑去,跑过了一年前,五年前,六年前,十年前,十六年前,二十年前,直至它停在,他初到沈家时的情景。
一幕幕,像电影预告片,意犹未尽之时,它早已播放完毕。

☆、他的初恋

邱邱的另一只手紧紧抱上他的胳膊,一脸的讨好,“沈先生,这几个月你有没有想念这里的公园。”想念的话,为何不来找我散步?
“没有。”
故意的,邱邱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下,痒痒的,他有能耐,都和好了,还不从实招来!
“对了,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的美女,我以前好像没见过。”她是谁?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让你领盒饭走人。
“世伯家的女儿。”
哎呦我去,真是酸死她了,说的这样肉麻,还世伯,欺负她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是吧,直接说大爷不就行了嘛。
他明显不想多说,她很识趣的不再多问,多问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反而给自己添堵。若她没猜错,那个世伯一定是相中了他做女婿,问题有点棘手,她得好生看着沈先生,不能给他丝毫的叛变机会。
翌日早上。
还没到七点半,邱邱就搭上了上班的顺风车。最苦逼的莫属于他们在沈氏银行上班的人类了,每天都要起个大早,还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单位,非人的待遇,不公的破规定。
哪天等她熬成老板娘,一定要被提前一小时到岗这个破规定给改了。柜台人员早早到岗就算了,她们信贷部为何也要早去?
二十分钟的早会结束,大家纷纷从会议室走出,悟空走到邱颜的边上,小声说了句,“师父,我一会去趟苏氏,把借款书拿去给他们股东和法人签字。”
邱颜点点头,这徒弟真上路子,“辛苦了。”
悟空腼腆的笑了,“那个,师父,中午我回来的可能比较迟,到时候帮我打一份饭。”说完后就快步离去。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节俭?非要赶回来吃顿免费的午餐。她摇摇头,自叹不如,暗暗发誓,以后也要抠起来。
顾悠悠从后面追了过来,胳膊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你那小徒弟一大早就开始释放荷尔蒙了?”
邱颜拍掉她的胳膊,很是护短,“瞎说什么呢,人家就一孩子,你嘴巴也积点德。”
顾悠悠眉峰一挑,“哎呦喂,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心疼了啊?俗话说的话,女大三抱金砖,以后你家得买多少保险柜呀。”
突然,顾悠悠哇的一声尖叫出来,其他同事都好奇的瞅着她,她尴尬一笑,可脚尖传来的疼痛直接钻到了心窝里,邱颜可真狠,竟然用高跟鞋踩她的脚趾。最毒妇人心呀,小人。
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呢,有个漂亮的女同事拿着报纸就一惊一乍的,“擦,一大早成心给我添堵吗!”
顾悠悠好奇的看向她,幽幽说着,“你的男神又被睡了?”
那个漂亮女同事无心顾忌悠悠的调侃,有点肉疼的皱皱眉,“乔家大小姐乔嘉禾和金融新贵的豪门婚姻破裂,今天正式离婚。”她又爆了句粗口,“这些臭记者,早上起来没刷牙是吧?”
顾悠悠也好奇的不得了,“怎么了?”
美女同事愤愤不平,“该死的新闻,把乔嘉禾的恋爱史也八了出来,关键是我们老板赫然在列,还说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呢。我们老板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看上那样矫情的大小姐!”
顾悠悠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邱颜,果不其然,她的脸色真有那么点难看,看来沈岩是乔嘉禾初恋男友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三十六楼的沈岩,他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新闻,这些媒体还真是无底线。不过初恋是的确存在的事实,可要说他和乔嘉禾的恋爱刻骨铭心,那可真不属实了,绝对的瞎编乱造,他的心都铭给了陶然,哪还有第二颗心再给乔嘉禾?
收起报纸,开始整理文件夹,准备去会议室开高层会议。忽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点开来,【四哥,我已到达曼哈顿,一切都好,勿念。】
他在输入框里来来回回输入了很多遍,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只发了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陶然是飞翔在高空的飞机,有专属于她的航道,而他是行驶在地面上的火车,有属于自己的轨道。
他有幸看到她刚起飞时的高冷飒爽英姿,却无缘她展翅遨游的壮丽,更是无法企及她落地时的令人怦然心动翘首以待的模样,因为他的轨道永远去不了她所在的那个地方。
所以,退回原来的位置,是他最好的结局。
漫长枯燥的会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他期间走神多次。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陶然,想到了邱颜。
对于邱颜,他应该是问心无愧的吧,给了她那么多宠溺,抵挡住外界所有的诱惑,回归到最平淡的状态陪着她。
虽然他心底最深处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这辈子都无法可能的人。可谁没有个过去呢,哪个男人的心里不藏着一个秘密,那个属于青春年少的秘密。他只有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才能轻松一些。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不走心过,底下的人说了什么,他是一点都往脑子里走。
刚到办公室门口,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来,是母亲打来的。挺巧,就算母亲不打来,他这两天也会打电话跟母亲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他轻轻喊了一声,“妈。”
沈母的声音里自带笑意,“这些日子,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
沈岩用脚轻轻将门带上,“妈,我是一个正常人,你别把当病人看待。你们每次都这么问,搞的我自己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既然不喜欢,妈以后就不这么问了。对了,最近有没有和然然联系?我在她朋友圈留言,她都不回我。我给她发了红包,她也不接受。”沈母越说越来气。
沈岩笑出了声,“妈,你每次就发给她几毛钱,她是懒得动手指头了,下次您多发点,我看她还能无动于衷。”
沈母郁闷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心情,“可是你爸每次都才给我发个几毛呀,我也收的挺开心。”
他的父母负责沈氏集团金融板块的海外业务,因为各个地方都有时差,所以平时没有休息的时间。“你们不是忙的不行吗,还有时间玩发红包?”这么无聊的游戏。
沈母还真是没把儿子当外人,“我们只有在内部会议,也就是不用不我们主持会议时,才有时间玩玩。”
“......”真是无聊的两个人,难怪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他的三伯,上次在董事会会议上明确提出,会议期间不许看手机。
沈氏集团董事会的十五位成员,三分之二都是他们沈家人,其余的也都有些岁数,根部不贪恋手机,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极品的父母,在董事会会议上竟敢玩发红包,他能说他们无聊幼稚吗?
“妈,您和爸爸是不是刚学会发红包?”所以才玩的乐此不疲,竟敢懈怠董事会。
沈母还挺自豪的,“恩,前段时间刚学会玩。”她平时的视频会议太多,是真心没时间捣鼓这些东西,等发现这么好玩时,一发而不可收拾。
沈岩说了句让沈母痛心疾首的话,“妈,在我们年轻人这里,它早就过时了。所以您要理解然然。”
“......”沈母被噎的说不出话,嫌弃她老了是吧?儿子女儿那么大了,她能不老嘛。
言归正传起来,“小岩,你妹妹最近怎么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很是失败,想知道女儿的近况,还得通过儿子打听。
怎么样?您都有女婿了,而且那个女婿是您生意场上的死敌,是您最不待见的一个人,您说是好还是坏?可他答应了陶然暂时不跟家里人提起她结婚一时,只好敷衍过去,“妈,然然答应我,我结婚时她回来,而且。”他打住了。
沈母急了,“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
“而且留下来,不出国了。”
沈母一个激动,差点没拿住电话,她的声音有丝沙哑,小声呢喃,“不回去就好,不回去就好,这些年,我和你爸亏欠她的太多,总感觉没有机会弥补了。还好,她总算愿意回来了。”
沈岩的心里也是闷闷的,亏欠她的,何止是父母,还有他。因为他的出现,原本属于她一个人的父爱母爱,都被他分了来。从小被父母带在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沈母沉浸在喜悦里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小岩,你刚刚说你要结婚?”她确定自己没听错。
“恩,和邱邱结婚。”
那头顿了几秒,“妈虽然不是特别中意那个女孩,因为毕竟门不当户不对,但妈信你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沈岩一阵感动,他的母亲是最懂他的人,“妈,那您好好跟爸说说,还有,也跟爷爷提一下。”
他害怕一大家子人都不赞同,毕竟当初他带邱颜回去时,虽然明面上他们对邱颜表现的很友好,很客气,可是他知道他们不是太喜欢邱邱,只是良好的修养,让他们做不出当面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情。
沈母安慰他,“我们沈家也不是势力的人家,不会瞧不起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何况我们也无需通过商业联姻来给沈家锦上添花。我和你爸爸只是希望你和然然能过得开心一点就好,别无所求。”
“妈,谢谢。”
“婚礼准备定在什么时候?该有的礼数我们一样都不会少了那个孩子的。你们结婚后准备住在上海?”她的话里夹杂着些许的失落。养大的儿子,就这样跟着媳妇跑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沈岩站在临街的落地窗前,视线开阔,可是眼前却好像被一层幕帘遮住了眼睛,他有些看不清自己想要看到的地方。
“妈,结婚后,我两个星期就回去看您和爸爸,好不好?等到您和爸爸哪天不想干了,要退休了,我就回去。”得回去接班,就算到时候他有一百个不愿意,怕也是不行的,所以他就现在这边多陪陪邱邱的父母。
沈母心里宽慰不少,她什么都想的开,就算是住在京城,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单住,他也未必有时间每个星期都回家看他们,再说,也用不了几年她就想退下来,享享清福。
“妈,我和邱邱十一准备在上海办一场,是她们女方家里的。我想过了,到时候只让然然过来,在京城那边的,她应该不想过去。”因为去了,她就要看到那个令她伤心的人。
和沈母又聊了一会家常才结束通话,如果说陶然离开京城是逃避一段失败的感情,而他又何尝不是?他可以逃开那个没有陶然的地方,却逃不掉他心里编织的那张无形的网。那个伤心地,终有一天,他要回去面对。

☆、饭不能乱吃

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毫无觉察中已悄悄溜走,又到了饭点。顾悠悠伸了个懒腰,将转椅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敲敲邱颜的桌面,“小妞,吃饭去。”
邱颜看了看悟空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又想到十分钟之前他发来的信息,【师父,徒儿将以最快速度赶来,半个小时后见。】
她眉心微微紧蹙,叹了口气,“你先去吃吧,悟空让我等他一起去吃饭呢,他替我跑腿跑了一个上午,我不能忘恩负义。”
顾悠悠不买账,“那你就能见色忘友?”
“......”这是哪跟哪,眼下顾悠悠是认定了悟空对她有点意思,其实吧,她自己也有点感觉,毕竟她也不是个爱情白痴,对于异性特殊的眼神,她虽然没那么敏感,可还是有点后知后觉的。
可悟空是她的小徒弟,据说,家里背景不一般,就是不知道为何偏偏选择了沈氏的银行,而且还愿意在信贷部待着。
她的沈先生是银行的老板,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她不能无形中得罪这个小二世祖,以免给沈先生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悟空真的对她有意思,目前最妥帖的办法就是不动声色将他给拒绝了,把他那点小火苗给扼杀在初始阶段,否则一旦惹祸上身,就是消防员都保不住她的小命,她现在自求多福。被人喜欢原来不是件什么幸运的事。
“悠悠,一会我们一起去吃呗。”她是真的不想跟悟空单独吃饭,避免掉那些暧昧不明的接触。
顾悠悠哪里会是一个听话的人,“不行,我快要饿死了。你还是等着你们家悟空一起化缘吧。”
邱颜的手指在顾悠悠的肩上点了点,眼一眯,心一横,肉一疼,“我那个限量版的爱马仕,我也是用不着,喜欢的话,你拿去。”
顾悠悠的纤纤玉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拍,那叫一个激动,“成交!”
果然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家伙,交友不慎,悲哀悲哀。
不到二十分钟,悟空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发丝都是汗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结束一万米的长跑。
他手掌扶着靠近门口的办公桌,弯着腰,大口喘气,几分钟后才平复下来,可是感觉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他视线扫过邱颜再扫过顾悠悠,她俩都是一个表情,半张着嘴,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他,讶异错愕全部写在了脸上,仿佛在看一个极品怪咖。
“怕你...们等着急,所以跑回来的。”他是从家里拿了保温壶,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紧赶慢赶,这才不算太晚。
顾悠悠很是豪爽的挥挥手,“理解,理解。一个上午不见,如隔一个半秋。大家都是从年轻那会过来的。”
悟空,“.....”貌似顾悠悠只比他大一岁。还有那什么如隔一个半秋,是几个意思?
邱颜在顾悠悠身后掐了她一下,又用狠励的眼神警告她,限量包不想要了是吧?顾悠悠忍着疼痛,撇了撇嘴,瞬间安静下来。
悟空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打的什么哑谜,他不好意思的擦了一把额头,手掌上都是汗,呵,他激动兴奋的都浑汗如雨了。手下意识的放到身后摸了摸后背,衣服全湿透了,这会他才感觉黏黏的有些难受,他赶紧歪过头,鼻子凑近肩膀处,嗅了嗅,还好,没有什么汗味。
邱颜想缓解一下尬尴的气氛,她指了指悟空手里的保温壶,“大夏天的,你拿个保温壶干嘛?”
还没到见证奇迹的时刻,悟空不想把这点小惊喜给提前透露,支支吾吾的,“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什么?他自己编不下去了,撒谎可不是他擅长的事,他话锋一转,“师父,我们赶紧去食堂吧。”
肯定是吃的,既然不想说就算了,她直觉这保温壶里的东西一定与她有关,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邱颜推推顾悠悠,“走啦,还傻站着干嘛。”
顾悠悠回神后,挽着邱颜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的向食堂餐厅走去。悟空一个大男孩手里提着个保温壶,像个小跟班,紧紧跟在她俩身后。
到了餐厅,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吃完,餐厅所剩无几人。她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打饭的体力活自然都由悟空承包了,来回跑了三趟,他才忙完坐下来。
顾悠悠指指保温壶,“吴子初,这里到底是啥宝贝呀。”
悟空的心情有些忐忑,他想让邱颜知道他的用心,可又怕她知道后,或是选择不回应,或是选择拒绝他,反正纠结矛盾的要死。他都有些讨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别扭,一个大男人,还矫情起来了。
在紧张的呼吸声里,悟空拧开了保温壶的盖子,扑鼻的香味散了出来。顾悠悠就是属狗的,她咋咋呼呼的,兴奋至极,“悟空,姐姐爱死你了,竟然带来了我最爱吃的松子桂鱼。”
顾悠悠差点就泪流满面,曾经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周末开车去苏州吃松子桂鱼,只是后来,她觉得自己老了,是心老了,再也没了那份激情,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这一瞬间,她有种穿越重生的错觉。
悟空随口一问,“你和我师父的口味还挺接近。”
顾悠悠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桂鱼,说出的话哪还会经过脑子,“哪里接近了,她是肉食动物,最讨厌的就是吃鱼吃虾吃蔬菜,我跟她恰恰相反。”
悟空心塞了,难怪昨天邱颜吃虾的表情那么痛苦,难怪看到桂鱼时,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是说不出的无奈。可是昨天问她喜欢吃什么,她为何脱口而出就是松子桂鱼?
邱颜内疚的偷偷观察着悟空的表情,他是真的失落了,哎,她就不该信口开河,这条鱼一定是他从家里拿来的,大中午,他跑了那么远的路,她心里除了内疚还是愧疚。
她尽量补救,“我的确不爱吃鱼虾,可报纸上不是说要膳食平衡么,所以我现在尽量吃些鱼虾。”
悟空的心瞬间被修复,毕竟还小,孩子气也重,不懂得怎样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脸上的表情就像这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分钟还乌云密布,这一刻,又太阳高照。
悟空的嘴角上钩,拿了一双公筷殷勤的给师父挑鱼刺,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业莫过于此。
面对这个大男孩,邱颜的头又疼了,即便是拒绝,也要讲究个策略,她很想问问他,徒儿,你的心是不是玻璃做的?若是,我拒绝你时,一定会小心翼翼,加倍小心。
吃着悟空挑给她的鱼肉,她食不知味。不过倒是便宜了顾悠悠,不仅美食到嘴,包包也到手,还有谁比她的运气更好。
或许是吃了桂鱼的缘故,回到办公室里,邱颜的胃都不舒服,看来是消化不良了,现在这个社会,话不能乱说,饭,照样不能乱吃。
她揉揉自己的胃,胀胀的发疼,她发了条信息求安慰,【沈先生,我胃疼,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见你一面。】又打了几个流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