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倾端上热咖啡,赶紧离开这八卦之地。
“歇歇再忙嘛。”有人邀请俞倾加入八卦。
这对一个新人来说无疑是一份莫大荣幸,毕竟让你加入群聊,就意味着你融入这个群体。
俞倾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浪费生命。她也不能拒绝的太直接,“合同还没审完,马上就要会签。”
几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们懂她话里的意思,新人初来乍到不好混,苦活累活一大堆,还不能有丝毫怨言。
她们当初也是这么熬过来。
“再忙也得多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是自己的。”
“诶,对了,俞倾,你也别傻里傻气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好啦,你们少说两句,让小美女赶紧忙去。”
俞倾笑笑,快步转弯离开。
到了法务部她没急着坐办公桌前,站在窗口吹风,等咖啡冷。
她想了想,为何她们对她比较友好。
一,可能颜值沾了光,二,她这个职位跟她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三,她话少,从不在任何人背后议论。
她轻抿一口咖啡,加了一条半糖,有些甜。
刚才短短一趟茶水间之旅,她听来两个八卦。
赵树群和大区经理的婚外情,赵树群三十八岁,有家室,老婆是全职太太。
关于傅既沉那个吻痕,是昨晚她不小心咬的。
此时,楼上总裁办公室。
潘正等着老板一道出去。今天上午约了另一家银行行长。为了拿地,老板这段时间亲自疏通关系融资。
昨晚,老板跟乔洋约了邹行长,谈的还不错。
傅既沉把所有签好的文件摞一起,合上笔盖,“另一辆车安排好了吧?”
潘正:“安排好了。”
今天去银行,除了他跟老板,还有乔洋。
专梯在财务办公室那层停下,门缓缓打开。
乔洋正在打电话,“二叔,先不聊了,电梯到了,我周末有空去看您,嗯,您也别老熬夜,拜拜。”
她跨进电梯。
傅既沉关心一句:“乔老师最近怎么样?”
乔洋把手机收包里,“老样子,天天忙。”顿了下,“刚二叔还提起你,问你有没有交女朋友。”
傅既沉笑笑,敷衍了句,“我是有多想不开。”
乔洋想了想这句话的潜台词,他不需要一个女朋友,只需要一个女人,维持一段随时可聚散的男女关系。
还有潘秘书在一旁,不管是傅既沉私人感情,还是她二叔近况,她没再多提,话题便到此。
她二叔是傅既沉小时候的网球教练,教了傅既沉不少年,后来辞职下海经商。
二叔有生意头脑,经商的第二年就赚了第一桶金,五年里公司发展壮大。
傅既沉当初创业,二叔是他的天使投资人,傅既沉创业时的A轮融资和B轮融资,都是二叔给他介绍的关系。
二叔跟傅既沉,亦师亦友。
不过因为秦墨岭的恶意竞争,背后给傅既沉下了套,最终导致傅既沉创业失败。
后来傅既沉回到傅氏集团,帮忙父亲管理公司。
最近几年,二叔公司每况愈下,有段时间资金链中断,最困难时差点宣告破产,是傅既沉追加投资,让二叔的公司起死回生。
走神间,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
两辆黑色轿车依次等在那。
乔洋今天没开车,限号。
她习惯性跟在傅既沉身后,朝他那辆座驾走去。
“乔经理。”潘正赶紧喊乔洋。
乔洋转身,“潘秘书,什么事?”
潘正指指后车,“我们坐这辆。”
“…哦,好。”乔洋不明所以,但还是转个方向绕回来。
她以为潘正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她交代,或是替傅既沉传达什么意见,不方便当着傅既沉的面说。
直到汽车驶离地下停车场,潘正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专注在那里看融资计划书。
即便过了早高峰,繁华路段还是堵。
乔洋手托腮,心不在焉看窗外,正想着傅既沉是不是有特别重要电话要接,不方便她听,所以她才跟潘秘书坐后车?
下一秒,这个理由又被她自己给否定。
这个实在说不通。
以往,每次出去应酬,不管傅既沉接任何商务电话,都不会回避她跟潘秘书,因为不管什么商业项目,都要她们财务支持。
也许,是私人电话。
她这么想着。
汽车走走停停,堵得一动不动时,司机从倒车镜望了一眼乔洋,“乔经理,以后你们跟傅总出去洽谈,坐我这辆车,我专程为你们服务。”
司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乔洋思绪,她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微笑着,“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工作上的事儿,您说。”
司机把话重复一遍,“以后你们跟傅总出去洽谈,坐我这辆车,我专程为你们服务。”
乔洋挤出笑:“麻烦您啦。”
“不麻烦,应该的。”
乔洋再傻,现在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自此,她不再享有坐傅既沉专车的特殊待遇。
副驾驶座,潘正又轻轻翻了一页融资计划书。
这辆车,是他一小时之前安排过来。
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老板给他发消息,【以后我再出去应酬,多安排一辆车跟着。我有俞倾了,跟其他异性该避嫌要避嫌。】
第8章
俞倾正忙着归档合同,内线响起,主管周允莉让她过去一趟。
她以为又来了合同,结果却是安排别的工作给她。
“今天忙不忙?”周允莉淡笑着问道。
俞倾:“挺忙,不少合同没整理。主任,什么事?”
周允莉把手边的文件夹递给她,“这份法律意见书,解决方案不咋地,这方面你最拿手,上午修改好,可不能耽误集团的工作计划。”
俞倾打开来,傅氏集团下面一个控股公司打算进行资产剥离。
是她擅长的不错,可现在不属于她岗位职责。
这是顶替她岗位的那位同事的分内工作。
凭什么工资是那个同事拿,做不好的工作要她来?
她哪会任人宰割,“主任,上午怕是来不及,潘秘书还安排了我工作,我不敢耽误。”
周允莉微笑,“没关系,今天改出来就行,实在不行,晚上你带回去加班,明早给我。”她挥挥手,“快去忙吧。”
“…!!”
俞倾扯个冷笑,拿上文件夹离开。
临近中午,俞倾接到潘正电话。
让她到总裁办一趟,合同细节还要再斟酌。
当然,这只是借口。
今天傅既沉没亲自打电话,让潘秘书代劳。
潘正的声音又传来:“你现在就上来吧。”
俞倾应下,中午又能到傅既沉那里蹭饭。
打开抽屉,她选了一个褐色钥匙扣。
到了总裁办,俞倾透过隔断玻璃看到潘正忙着接电话,她没打扰,直接去找傅既沉。
傅既沉也忙,在oa里把批准即将要支付的各合同款项。
俞倾自己招呼自己,到冰箱拿了瓶柠檬茶,踱步到窗边,等着傅既沉忙完一块吃午饭。
傅既沉办公室有两整面落地窗,视野极为开阔,正对着最繁华的街区。
俞倾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街对面那一片鳞次栉比的楼群,从她这个位置隐约能看到她们家公司的那栋大厦。
她不知道鱼精在不在公司。
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在开会,闲下来时会不会想她。
俞倾收回思绪,拧开手里的柠檬茶,这是朵新今年新上市的一款饮料,单品销售量挤上饮品排行榜前十。
口感柔软细腻,咽下去后,酸酸甜甜。
她最喜欢的是瓶身上的广告语‘一见倾心’。
没多会儿,餐厅那边送来午饭。
俞倾坐过去,把饭盒一一打开,“你还要多长时间忙完?”她问傅既沉。
傅既沉没吱声,放下鼠标去洗手。
俞倾品着美味佳肴,“你天天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儿,以后我过来陪你。”
傅既沉毫不留情道,“今天允许在你过来吃饭,只是有原因的给你破例一次,其他你就别多想了。”
俞倾随即明白,合着是照顾她昨晚睡太晚,给她提供午休的地方。昨晚他太能折腾,放她睡觉时快凌晨三点半。
她并不知道傅既沉拒绝她过来,是因为单纯不喜欢在办公室用餐。还以为他是不想浪费中午时间。
毕竟她一过来,或多或少就要牵扯他精力。
“我一周过来吃两次,正好给潘秘书送合同,顺便在这吃。”
傅既沉没吱声,示意她快吃。
好吧,她再想法子磨他。
琢磨半刻,俞倾放下筷子。
“不吃了?”傅既沉问了句。
“嗯。最近减肥,不能多吃。”
她端起汤碗,一小口一小口嘬。
傅既沉以为是汤太烫,等他喝了几口,温度正好,“你还真当红酒品?”
俞倾不紧不慢:“这是工作日里,跟我们傅总共进的最后一顿中餐,我不是想好好品味一番嘛。”
傅既沉知道她想以后天天过来蹭饭的心思,没接话。
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破例在办公室用餐。
没有第三次。
俞倾没等到回应,她瞅着傅既沉面前那道菜,又拿起筷子,“胖就胖,撑就撑吧,以后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私厨菜了。”
她在等着傅既沉心软,对她说:行了,别那么没出息,想吃的话,以后中午就过来。
结果,傅既沉直接把那道菜放她面前,“都归你。要是还不够,就把菜汁泡米饭吃。”
俞倾:“……”
哪天他落她手心,她会加倍讨回来。
她差点忘了一件事,从口袋拿出钥匙扣,“喏,送你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都在你这吃了两顿饭。”
傅既沉看着那个褐色篮球钥匙扣,精致也别致。
跟她那些小吊饰同一品牌,价格不便宜。
可他用不上,也没钥匙没门禁卡放上面。
俞倾见他犹豫:“放心,单纯回你的礼物,没有任何居心,不是要讹你午饭。”
傅既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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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俞倾正忙着修改那份法律意见书,房东钱老板发来:【小俞啊,不好意思,又打扰你,我跟买家约了晚上下班见面,把定金交了,想赶紧办过户手续。】
俞倾:【对方加价了?】
钱老板叹气:【哪能呢。】
短短三个字,俞倾仿佛能看到钱老板此时脸上的无可奈何。
钱老板又发来:【今天下班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买家那边要签个三方协议,该你补偿的,我一分不少,到时咱见面再谈。】
买卖不破租赁,可买家不打算出租,说是要给父母住。
俞倾理解房东的处境,爽快答应下来。
钱老板:【我让我儿子去接你。】
俞倾不想麻烦钱程,【不用,我打车过去。】
下班前,俞倾收到钱程的消息:【姐,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都说了不用过来,他还是赶来接她。
出了大楼,俞倾看到喷泉边的钱程,他在跟美女说话。
这位美女就是销售部京津冀大区经理,肖以琳,也是销售总监赵树群的婚外情女主角,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真假。
关于肖以琳的传说,她来傅氏集团的这几个月里,听了不下十个版本。
肖以琳性感,漂亮,性子泼辣,工作上雷厉风行,特别能吃苦,在短短两年内就从地区业务主管升到大区经理这个职位。
也有传言,她能力只是一方面,主要靠男人这个跳板。
那边,钱程看到她,跟她挥挥手。
肖以琳转头,扫了俞倾两眼,还特别注意俞倾肩上那个包。
她跟俞倾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接触,她看过俞倾好几个包,一个比一个土,俞倾的品味大概是傅氏集团女职工里最差的。
要不是公司规定上班期间必须穿工作服,她很难想象,俞倾对衣服的审美是怎样,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张脸。
她收回视线,跟钱程道别,走去停车场。
今天钱程来的早,车停在另一边露天停车场,两人边走边聊。
钱程说起肖以琳,“她是我们那个区域大区经理,刚才正好碰到聊了两句。”
他说了说为何急着卖房,“那套房子已经抵押做了贷款,现在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打货款。”
“今年朵新市场起来了,你们公司给我们经销商定的任务量也翻倍。”
其实,他们已经完成整个年度进货任务,谁知道肖以琳三周前突然通知,公司临时调整经销商的考核指标。
他们家要再发货一百万。
这考核政策说变就变,他们到哪里讲理去?
店大欺客。
还想从朵新那里赚钱,只好忍着呗。
原本他们家手头也有不少流动资金,但还代理了其他品牌快消品,压货压了快两百万在里头。
肖以琳还吓唬他们说,要是完不成任务,就要考虑换别的经销商。
钱程叹口气,“我们两年做起来的市场,又不舍得放弃,只能卖房子。”
俞倾包里振动声传来。
傅既沉给她发来消息:【你中午就是带你的钥匙扣到我办公室见见世面?】
俞倾一头雾水:【?】
傅既沉看着这个问号,他又到沙发边找一圈,拿开抱枕,钥匙扣正安静躺在扶手角落,应该是俞倾躺沙发上午睡时,不小心踢到了里面。
【找到了。】他回俞倾,穿上西装去找潘秘书。
潘正猝不及防,老板竟然主动来找他。
他还在打电话,刚打算挂断,傅既沉示意他,“不着急。”
潘正坐不住,便站了起来。
电话里,女儿还在奶声奶气说着,“爸爸,不要喝很多酒。早点回来。”
潘正跟女儿保证,“嗯,好的。爸爸保证一滴酒不喝,等工作结束了就马上回家。”
通话时间很短,潘正收线。
傅既沉忽然抬头问潘正:“做生意跟经营婚姻,哪个难?”
潘正差点没接住话,他没料到老板会冷不丁抛出这么个话头,“都不容易。也因人而异。”
傅既沉点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潘正略有犹豫,还是决定如实道来:“对您来说,可能做生意更容易。”
做生意更多是金钱上的投资,婚姻要投入更多的感情。
很显然,老板现在的身份地位,注定没有很多时间给家庭和婚姻。
更重要一点,以老板随性、不喜欢被女人管束,也不想被婚姻束缚的性格,老板也没有心思去经营一段不一定会有最终收益,却又因此会失去自由的婚姻。
以前他怕老板找不到灵魂伴侣,毕竟老板那个圈子里追他的那些女人,都是想要嫁给他。
直到俞倾出现。
没想到俞倾比老板还要洒脱。以前是老板怕周围的女人黏上他,现在是俞倾担心老板会问她要感情要婚姻…
不过俞倾的担心是多余的。
老板这个人,从没想过结婚。
潘正这才想起正事,“傅总,您什么吩咐?”
傅既沉:“你这边有门禁卡和车钥匙没?给我一套。”
潘正一时没想明白,老板这是突然来的哪一出。
老板有贴身保镖,保镖什么都有,各辆车的副钥匙和门禁卡。
尽管心中疑惑万千,他还是找出备用的一套给老板。
傅既沉接过几张小巧的门禁卡,“你忙。”
潘正目送老板离开,百思不得其解,老板怎么为什么突然自己带门禁卡。
关办公室门之前,他又望了一眼老板。
只见老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之后,低着头,走得很慢。
他只能看到老板后背,不知道老板在做什么。
傅既沉把那串门禁卡,小心翼翼卡在钥匙扣上。
第9章
已经快九点,俞倾站在出租屋阳台。
老小区,格外安静,路灯昏暗,夜色渐浓。
于菲还没到,临下班时接了个案子,正和当事人沟通案情。
还不知道几点能回去。俞倾跟傅既沉说了声,【有事,晚点到家。】
傅既沉很快回过来:【我不在家,约了邹行长,谈融资细节。】
“小俞,可真对不起你啊,让你早回来,结果等到这么晚。”钱老板愧疚道。
这是今晚,钱老板第三次道歉。
俞倾关上窗户,“钱叔叔,没事儿的,您别着急。”
钱太太也坐不住了,让钱老板再打个电话催催,看于菲是不是反悔了不想买,要是反悔了趁早说,省得大家大眼瞪小眼白等。
钱老板刚掏出手机,于菲的电话进来,说找不到停车位,可能还要十来分钟。
钱太太松口气,来了就好。
没多会儿,于菲到了,给每人带来一杯热饮,连连道歉,要不是有特殊情况,她一向最有时间观念。
歉意几句,步入正题。
中介的工作人员把所有相关协议都摆桌上,一一给他们详细介绍有些要注意的条款。
俞倾漫不经心听着,这些跟她没关系,她就等着签三方协议。
在交定金前,于菲提出,把租房合同这一块先给解决好。
钱老板已经让中介那边给拟定好协议,他拿出来,给她们每人一份,然后当着于菲和中介的面,“小俞,我这边还有你半年零两周的房租,以及一个月的押金,我先转给你。”
这部分转过去,他接着转下一笔。
“装修的钱我全出,我食言在先,不能让你出。另外,我再补你一个月房租,你要是一下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也不能让你自己贴钱住酒店。”
他又说起俞倾的那些物品,“到时你东西先搬到我们家仓库,那边有库管办公室,隔壁空了间,之前简单装修过,免费给你放东西。你想放多久都行,搬家费用也是我的,不用你操心。”
俞倾只收她该收的钱,其余又转给房东。
“诶,你这孩子,你怎么又转回来了!”老钱看到账户收入,惊诧的看着俞倾,一头雾水。
钱太太冲老公使个眼色,钱老板瞬间领会,“小俞啊,你要是对这个补偿方案哪里不满意,你尽管提,合理范围内的,咱都好商量。”
俞倾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就算她提再过分一点的要求,钱老板大概都会答应,可她做不到在人家困难的时候趁火打劫。
若不是不得已,没人会卖儿子的婚房。
有钱老板这个态度,已经足够。
再说,她也不是真的穷到缺钱,没必要斤斤计较买卖破了租赁。
俞倾解释:“钱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是我自己要装修房子,我也住了快半年。再说,当时装修找施工队,跟对方谈价,包括监工,多亏了您跟阿姨还有钱程帮忙。”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钱老板出全部的装修费,“装修的钱我们一家一半,还有那一个月补偿,真用不着,不过您要给我两周时间,我估计要两个周末才能搬清我那些东西。就不搬到您家仓库了,我另找地方。”
于菲看着三方协议,不时用余光瞅瞅钱老板还有俞倾。
从包里拿出签字笔,在每一份协议的空白页都写上一段话,然后问中介要来印泥,自己先按上手印,又签字。
她把改过的协议递给俞倾,“你不用这么着急搬,我爸妈要等到年后才过来住。”
俞倾仔细看新增的条款,于菲免费给她住到明年一月十号前。
于菲示意俞倾:“你在我改的地方摁个手印,再签字,证明你看了且同意。”她又道:“这几个月我不收房租,一会儿我拍个视频,交房给我时保持现在这样就行。”
中介看得目瞪口呆,卖了这么多年房,他头一次遇到这样和谐的场面。
之前他还担心,万一俞倾不愿意搬走,或是狮子大开口,可要怎么办?就怕于菲那个性格,不愿意多扯皮。
他更没想到,一向冷面的于律师,会这么好说话。
于菲拿出一张名片给俞倾,笑了笑,“以后有亲戚朋友需要找律师,可以直接跟我联系,友情价。”
俞倾双手接过名片,是硕与律所的诉讼律师。
原本,她跟她能成为半个同事。
协议签好,定金交了,该有的资料都齐全,明天就可以去相关部门跑手续。
中介彻底松口气,这单稳了。
每个人都退了一步,他竟算不出到底谁赚了。
钱老板主动多给钱,结果省了一半还要多。俞倾少收一半钱,哪知于菲免费给她住两个多月。
而于菲,多了一个潜在客户。
快十点,他们离开。
俞倾关上门,把协议收起来。
她没急着回去,在客厅站了会儿,思忖着她那些宝贝要何去何从。
临走,俞倾又拿了几个系列吊饰装包里。
从小区到最近的地铁站要四百多米,她不紧不慢朝那边走。
“得得得,我懒得跟你说!陆琛,请你要点脸,记住你那段黑历史!还有,这套房子是给你儿子买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这段时间跑前跑后,你知道我操了多少心,浪费了多少赚钱的时间?记得把辛苦费转给我!五万块,一分不能少!”
俞倾正好走到车边,车窗开着,于菲通话结束。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怔。
“要出去?”于菲嘴角带笑,若无其事问道。
俞倾点点头,“嗯。”
“上车,我捎你一段路。”于菲主动邀请。
说着,她转身把副驾驶的资料袋拿到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