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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作者:梦溪石
文案:
当风采翩翩的话唠遇上缄默不语的冰山,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过去的二十年里,只要萧阑一张嘴,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想把他捏死。
那贺渊呢?
如果历史可以重来,贺渊一定会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就牢牢塞上他的嘴巴。
从罗布泊的楼兰古城到鄱阳湖底的神秘溶洞,再惊心动魄的探险,也绝对不能阻止萧阑将二百五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脚步!
其中内容均系伪科学,切勿当真,结局HE。
本文是父子文,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父子,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阑,贺渊 ┃ 配角:很多… ┃ 其它:探险,父子晋江
金牌编辑评价:
一块神秘的古玉,牵引着萧阑一行人探访传说中的楼兰古城。
行程刚刚开始,火车上就有人离奇死亡。随着他们行程深入,诡异事件逐个上演。当不怕死的话痨萧阑对上身份神秘的冰山渊,在险象环生的地下古城,一个个谜团等待他们揭晓……
作者在气氛的营造上可谓游刃有余。惊险的情节,恐怖的场景以及悬念的铺设,探险文的要素本文都一一具备。
独到之处在于主角适时幽默的语言和不靠谱的行为化解了本该紧张的探险氛围。
惊心动魄到轻松一刻有时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读起来也更加酣畅淋漓。
【卷一:楼兰遗墟】
第1章
这是一个在当地流传了很久的故事。
在罗布泊这片地方,是有神灵庇佑和守护着的,谁触怒了神灵,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当年盛极一时的楼兰和精绝,最后也只能以灭亡告终。
正是因为他们冒犯了神灵,而神一怒之下,降罪世人,于是繁华不再,绿洲变成荒芜。
东晋时法显和尚路过此地,便曾叹道: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
老人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当然也听过这个传说,并且深信不疑。
所以他现在不是不害怕的。
但害怕又能怎样,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他连尸骨都没见着,难道就这么算了?
夜幕渐渐降临,戈壁上的风也逐渐大了起来,一眼望去极其苍凉,古城废墟如同巨大阴影,像要吞噬一切,更让人浮起一丝不安。
陪着老人一起来的族人也有些担心,纷纷劝说他回去,白天再来。
但老人摇摇头,脚步依旧颤巍巍地往前迈去,手里木杖一下一下杵在脚下沙地里。
前方一抹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前几步,定睛一看,却是半副埋在沙中的躯体。
人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因为气候干燥,还没腐化,只是水分被蒸干,迅速干瘪下去,皮肉贴在骨头上,显得有些可怖,尸体大张着嘴,双目圆睁,露在沙外的那半截呈现出一种扭曲而诡异的姿势,仿佛在临时前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逃之不得,死不瞑目…
那上面的衣服还在,老人一眼就认出来,不禁老泪纵横,扑上前去,抓着人,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他嚎啕了半天,被旁人劝说着擦干眼泪,正打算把人拖出来带回去安葬,这才发现儿子的右手还死死蜷着,像是握住什么不肯松手。
***
远处刘教授正声情并茂,口沫横飞地讲解着刘邦跟项羽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边陈白手下不停地记着笔记,肩上还挂了一个不明物体。
啪的一声,口水从某人嘴角滴下来,好巧不巧落在他刚用笔批注过的地方,瞬间晕开一片黑色,刚才的字迹都已糊掉。
声音不大,恰好让陈白为数不多的忍耐彻底崩裂。
他深吸口气,将肩上的物体狠狠推开。
“哎哟!”那人翻下椅子,摔倒在地,动静颇大,整个教室的人都安静下来,齐齐转头朝这里张望,又在看见萧阑的脸时,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
“小白,你别这么用力啊,我的脑袋撞破了是小事,撞坏椅子就不好了,虽然学校的设施已经很烂了,你也没有必要让它更烂……”萧阑揉着脑袋,重新坐在椅子上。
“闭嘴!”陈白压低了声音,他不明白自己好好一个正常人,怎么就碰上萧阑这个大孽障,并且被他缠了那么多年。
初中同班也就罢了,高中同班,兴许也是巧合,为什么大学还能选同一个专业,甚至被分到同一间宿舍?
别人被鬼上身,喝符水跳大神,怎么也能驱赶掉吧,他这个却比鬼上身还难缠,苍天啊,自己究竟是作了什么孽……
那声闭嘴被某人直接无视,揉揉眼睛,总算施舍了一点注意力给台上犹自激动不已的刘教授。
“你看刘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兴奋,面泛桃花,双颊嫣红,印堂发亮,讲三句话都要抖一下,活像打了鸡血,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才被鬼上身,你天天都被鬼上身!
陈白竭力想要杜绝他的影响,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萧阑的魔音滔滔不绝灌入他耳中,刘教授在讲什么他已经错过一大段,笔记衔接不上,只能等下课再问别人要了。
刚想到下课,铃声就响起来,刘教授适时停住话头,宣布下课,拿了书本匆匆就走,活像后面有高利贷追债,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高声喊道:“萧阑,小白,你们来一趟!”
陈白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抓起旁边的妖孽,起身就走。
“小白,你别抓得这么紧,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妖孽娇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难道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吗?陈白悲愤而木然地想道。
他们到的时候,刘教授正捧着个东西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满面红光,只差后面没摇着一条尾巴,还真有点像萧阑说的鬼上身,幸而办公室是专门配给他的,否则别人看到这一幕,难免也会惊悚。
这一老一小还真配。陈白虚咳一声,敲了几下门。
“赶紧进来!关上门,关上门!”刘教授抬头,笑容满面,神秘兮兮。“有好东西给你们瞧,过来过来!”
“什么好东西?”陈白闻言也起了一丝好奇。
刘老头虽然不着调,却是研究秦汉时期历史文化的专家,作为他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他和萧阑也曾跟着刘老头到过不少地方考察勘探,刘老头口中的好东西,必然是真的大有价值。
“看看这个。”刘教授递过来一个小匣子。
陈白注意到这匣子雕纹精细,像是古代放置女性首饰的小妆盒,不由多看了几眼,刘教授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摆摆手:“这盒子是我随便找来装的,跟里面的东西没关系,你们快看看。”
那边萧阑蹲在金鱼缸边上,正挽起袖子伸着爪子去捞金鱼,那些金鱼一见了他就跑得远远的,恨不得跟玻璃缸融为一体,可就这还逃不开萧阑的魔爪。他抓住一条,捞起来蹂躏一下,又放进水里,脸上表情饶有兴趣,专心致志,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
亏得这里的金鱼身经百战,经得起折腾,换了别处的早就被折磨死了。
陈白嘴角一抖,也不去理他,径自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块白玉,又跟寻常白玉不同,玉色之中又嵌入了丝丝红线,就像它的血脉纹理一般,十分惹眼。
玉的形状并非常见的玉佩或者玉玦,而是不规则的椭圆形,约莫比巴掌小些,有半个指节那么厚,入手温润圆滑,陈白对玉的鉴定一无所知,但是他看到这块玉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玉的年份,很有可能不是现代或近代。
再翻过来,另外一面雕刻的,是一些古代建筑群,还有数百人跪在那里,在祭拜一尊神像。陈白一眼就认出那些颇具异族风情的人和物,迟疑半晌:“这是……古代西域?”
刘教授的目光示意萧阑:“你呢,你看出什么了?”
萧阑从金鱼缸边蹦跶过来,一手接过古玉,端详摩挲半天,还拿到嘴里咬。
陈白:“……”
你以为这是黄金吗?
萧阑笑得眉眼弯弯,好像真捧了一块黄金。“这玉应该超过千年了,而且这上面的人物服饰,很像我们在壁画上看过的古楼兰。”
楼兰这个名字,很多人并不陌生,曾经盛极一时,跟当时的汉朝和匈奴都有过密切联系的古国,突然在公元四百年左右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史书上也没有丝毫记载,仿佛被人抹去一般,没有再留下丝毫痕迹。
近年来许多人去过那里勘探考察,渐渐发掘出许多楼兰古城的遗迹,1980年在孔雀河下游发现的一具距今将近四千年的古尸,也许要算迄今为止那片地区最大的发现之一,也让人将楼兰古国可能存在的历史又往前推了一些,但是除此之外,除了那些在风沙中被日侵月蚀的古城遗迹和壁画之外,人们再也没有发现过有关这一古国的任何东西。
而楼兰因为地处罗布泊的西北角,跟这片经常有人无故失踪的区域扯上联系,也由此变得更加诡异神秘。
如果这块古玉也跟楼兰有关,那么必然将是楼兰研究的又一重大发现。
只是,怎么可能?
陈白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斥他胡说八道。
谁知刘教授双眼一亮,摩拳擦掌,不停地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我的猜想跟你们相近,但是我又有不同的结论,你们再仔细看那上面的图案,那群人在跪拜神像,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陈白迟疑道:“……一个太阳?”
西域一带的民族都有崇拜太阳的习惯,这样的图案也不算奇怪。
刘教授摇摇头:“你怎么不觉得那是月亮?”
陈白反驳道:“按照常理来说,一般都是崇拜太阳,日为君,月为臣。”
“你的推断有一定道理,但你看,那些人周围,甚至还有篝火,如果是白天,就有点多此一举了,古人所雕刻的图案,都有它想表达的含义,不会无的放矢的。”
陈白一怔,突然想到关键:“这玉是怎么发现的?”
刘教授露出一丝赞许。“说来话长。”
最初发现这块古玉的,是一个住在罗布泊长达数十年的老人。某日,一队据说是要深入罗布泊探险的人雇了他的儿子当向导,一行人就这么进了罗布泊,结果过了一个月,还不见人回来,老人觉得不妙,亲自去找,结果就在离楼兰遗址不远的红柳沟附近发现儿子的尸体,至于跟儿子一起去的那一队探险人员,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不着踪迹。
老人在死去儿子的手里发现这块古玉,他闹不清来历,也不知道跟儿子的死有什么联系,请人来看,都看不出来,只得贱价卖掉,辗转经过几个人的手,最后到了刘教授的一个古董商朋友那里,他也不敢贸然收下,这才让刘教授帮忙掌掌眼。
陈白深吸了口气:“这么说,这玉还真跟楼兰有关?”
刘教授点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我已经跟上头申请了经费,等批下来,咱就去那里转一转,真能发现点什么,那就了不得了。”
从刘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两人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你没长骨头吗,把爪子拿下来!”陈白走得万分艰辛,因为他肩上还挂了另外一个人的重量,看起来就像背着个沙包在跋涉。
“咱俩都什么关系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我的爪子就是你的爪子啊。”
萧阑懒洋洋地,成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照理说他这小模样也算唇红齿白,俊秀文雅,可一张嘴,形象就全没了,拿陈白的话说,是跟他相处超过一天的人,都恨不得把他捏死。
这个想法在心里酝酿了很多年也没能实现,可想而知陈白有多郁闷。
“我要去打饭,你先回宿舍去。”
“小白,我好困,刚才上课都没睡够,又被你推开,还摔到地上撞到了头,现在头也隐隐作痛,我想我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了,如果多走几步路,说不定会失忆的……”那人又凑近了些,满嘴不着调,一双眼睛流转浅褐色琉璃光泽,仿佛诉说着未尽之意。
对方的嘴唇很薄,乍看有点薄情,但那嘴角总挂着笑意,综合起来却是一个十足令人脸红心跳的长相。就算这张脸天天对着,陈白也忍不住有点失神,嘴巴随即不受控制地说出自己想掐死自己的话。
“我帮你打,你先回去……”话刚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丫的让你又被美色所惑!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一个飞吻,妖孽一蹦三尺远,往宿舍的方向奔去,又去祸害别人了,留下陈白迎风默默流泪。
刘教授没几天就有了消息,说学校方面批了,上头也准了,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同行的除了萧阑和陈白,还有几个学生,刘教授年轻时曾经去过罗布泊,但事隔多年,那里气候地形也有些复杂,所以到罗布泊,还得另外再请个当地人当向导。
依刘教授的意思,是想先找到那个最先发现古玉的老人,所以这次队伍里也有他那个古董商朋友。
火车从北京出发,终点站是西北,路途遥远,中间还要换不少站,但学生们都很少出过这样的远门,兴奋得不行,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又是打牌又是说笑话,那一小片地方被他们搞得欢声笑语,连隔了几个铺位的乘客也过来凑热闹。
萧阑和陈白是上下铺,但萧阑懒得去爬上铺的楼梯,一上火车就赖在陈白的下铺,任旁边打牌打得震天响,他兀自呼呼大睡。
姜宸捅了捅陈白的胳膊,努努嘴,露出一脸猥琐笑容:“你们俩睡一张床铺也不嫌挤?”
他也是这次随行的学生之一,平时吊儿郎当,在专业上却是功课不错,颇得刘教授青眼,跟陈白他们也是平日混熟了的。
陈白懒得搭理他,手一推:“滚!”
这一推的力道重了些,姜宸哎哟一声撞上床柱,弄得整张床晃了一晃。
这张床的上铺睡了个陌生人,自从他们上车就一直裹着张被子缩在上铺,侧着身子,蜷成一团,脸朝着墙壁,一动不动,就算姜宸他们在下铺玩闹的动静再大,也影响不了他。
姜宸不免有点奇怪,正常人睡觉,被这么一吵,怎么也该发火了吧,这人却还是安安稳稳地睡着。
他素来好奇心旺盛,这么一想,不由坐直了身体,脑袋往上铺探去。
“你在干什么?”另一个学生也推了他一把。
姜宸抽抽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对方一头雾水。“你小子没睡也糊涂了?”
“去去去!”姜宸不耐烦地挥挥手。
萧阑翻了个身,继续睡,陈白不经意转头一看,微微怔住。
这小子睡觉的模样极为斯文恬静,手指搭在被子上,修长白皙得有些晃眼,看上去就像贵公子一般,难以想象清醒时完全换了个样。
陈白正心情复杂地感叹着,冷不防姜宸一张脸凑过来。
“看什么呢,萧阑这小模样确实俊俏,可也没游大小姐漂亮啊,你看看人家,啧啧,那胸,那腰……”
他嘴里的游大小姐,这次也在随行的学生之列,叫游雪,据说是学校里某个领导的女儿,漂亮是漂亮,性格也有些骄纵,这话要是让她听见了,估计姜宸没死也得脱层皮。
眼看对方越说越下流,陈白没好气地推开他,起身往刘教授他们那里走去。
这会儿刘教授正跟他那个古董商朋友在胡侃,说到罗布泊,对方口沫横飞,激情四射。“说到这地方,可真是邪门,我有个朋友,当年曾经跟着彭加木的队伍去了一趟……”
陈白心中一动,索性坐下来旁听。
在八十年代,彭加木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曾带了一支科考队进入罗布泊,最后神秘失踪,国家出动大量人力,却连他的尸首也找不着,至今仍是个谜。
刘教授奇道:“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这茬?”
那人蓦地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以前不好说,现在反正要去了,也没什么忌讳,你们听了别到处传,据说当时队伍里,失踪的不止彭加木一个,我那朋友,也是九死一生,回来之后什么也不肯说,只说这辈子绝对不再踏入那鬼地方半步。”
第2章
刘教授这个朋友名叫于柳,人称于叔,说他是古董商也是抬举了,其实他只不过在北京潘家园一间旧货店倒腾东西,一来二去,也经手过不少古董玩意,他对这方面起了兴趣,业余又学了不少知识,日子一久眼力劲也越来越好,有一回刘教授去他那里逛悠,瞧上一个清代茶杯,两人讨价还价,这才认识。
据于叔所说,他还曾待过部队,去过不少地方,但瞧着他这副瘦骨嶙峋的身板,听过的没人相信,这次跟着刘教授一行去新疆,沿途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跟学生们聊起他早年在部队里的见闻,偏生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萧阑在旁边加油添醋,也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现在萧阑在睡觉,没人跟着他起哄,于叔舔了舔嘴唇,见周围的人都露出不信的神色,颇有些英雄寂寞的感觉。“你们不信是吧,不信没关系,到时候去了那地方,可别离队乱跑,要真迷了路,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刚才还被姜宸意淫的游大小姐游雪微微拧起好看的柳眉,瞟了陈白一眼:“于叔,没这么可怕吧,我听说那里同样有不少科考队去过,全程都安然无恙。”
于叔嘿嘿笑了几声:“那是因为他们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再说每年在那里失踪的人还少了吗,知名的不知名的,更多是想去那里挖宝的,结果却赔了性命,尤其是我们现在要去的红柳沟一带,那里埋的白骨,都能叠成一座小山了。”
他正说得兴起,却听见那头上边传来一个声音。
“那里有恶鬼,去不得。”
那声音就像闷在被子里发出来的,辨不出男女,陈白他们都听得入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好像就在他们刚才打牌的上铺,那个蒙着被子睡觉的怪人。
刘教授也愣了一下。“这位朋友也是去罗布泊?不如下来聊一聊。”
那人动也不动,还是那句话。
“那里有恶鬼,去不得。”
这次的声音更清楚了一些,陈白甚至听得出其中的颤抖和恐惧,不由生出几分异样来,再看其他人,脸上也都有些古怪。
只有缺心眼的萧阑还在那里睡得香甜,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句话之后,怪人就不再出声,依旧蜷缩在上铺,陈白他们面面相觑,也不好贸然上去跟人家搭讪,本来好好的闲聊被这一搅和,众人也没了兴致,眼看将近午夜,便都各自散了,洗漱休息。
姜宸他们的床铺在别处,那怪人的下铺刚才被他们用来打牌,这会儿也空荡荡的,陈白的下铺被萧阑占了,他本想到上铺去睡,却神使鬼差往怪人那里瞧了一眼,莫名觉得不舒服,索性把上铺的被褥拖下来,跟萧阑挤到一块睡。
“小白,我们终于突破最后一步,同床共枕了……”萧阑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就把手环在他腰上,身体挨过去,脸还在他衣服上蹭了几下。
“你闭嘴!”陈白被蹭出一层鸡皮疙瘩,忍住咬死他的冲动,闭上眼睛,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若有似无地飘过来,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心,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被萧阑骚扰得睡不着,结果很快就沉入梦乡。
到了下半夜,陈白是被冷醒的,他拉了拉被子,却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萧阑扯去大半,自己只盖了半张,整条腿都露在外面,难怪觉得冷。
他气哼哼地将被子扯过来,心想索性起来上趟厕所,刚坐起身,却发现床头杵着个黑影,似乎正看着他们俩。
“谁在那里!”陈白吓了一大跳,不由大喝一声,萧阑被他闹醒,随手抄起个家伙就往床头黑影掷去,准头极好,正砸在对方脸上。
黑影随之歪倒下去,撞翻了床头小桌,热水瓶乒里乓啷摔了一地,这下子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谁啊?”
“谁那么缺德,大半夜的!”
陈白惊悸未定,就想下床查看,却被萧阑拉住。
“等等,有点不对劲。”
车厢里光着灯,火车外面也是黑沉沉一片,陈白只能借着远处洗漱间的灯光勉强辨别出那依稀是个人影,却听到萧阑在耳边这么一说,语气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正经,不由一愣,也忘了动作。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头已经有乘务员被这里的动静惊扰,拿着手电筒过来查看,眼看灯光晃过来,陈白正想跟人家解释,就听见那乘务员啊的一声惊叫,手电筒啪的一声掉地上,仓皇退了几步。
借着手电筒的光,陈白和萧阑也看清楚了那个黑影。
那原本是个人,但现在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人,干瘪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一对眼睛凹陷进去,看起来就像两个空洞,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嘴角还微微张开,仿佛死不瞑目,看起来十分恐怖,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经开始有腐烂的迹象,只是被衣服挡住,光线又暗,也看不太清楚,那股淡淡的尸臭,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而原本睡在他们对铺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