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起码能够向雍凛的父母证明雍凛的眼光没有错,雍凛选择和她在一起并没有错,更能在以后与雍凛分担压力,共同面对风雨,这才是她所认为的婚姻和爱情。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无益。
顾念揉掉眼角的湿润,直接翻了个身,将枕头盖在脸上。
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子,那是枕头洗干净又被暴晒过后的味道,还熏了不知名的香料,不呛人,很舒服,顾念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好像过了没多久,她忽然被门外一声摔门声惊醒,紧接着是一句女声控诉。
“雍子文,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株必须依附别人的菟丝草对吗!”
第9章
声音不大,但也许是睡得不沉,顾念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那句话之后,外头一下子显得更安静了。
顾念坐了一会儿,起身推门出去。
外面走廊灯光昏昏亮着。
顾念仿佛能听见自己脚下的棉拖与木地板之间的摩擦声。
楼下的帮佣们可能也听见了刚才的动静,但没有一个人不识趣地出来张望。
雍夫人刘玉珊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侧脸一大半淹没在阴影中,只有胸口的急剧起伏泄露了她的内心。
顾念的理智告诉她应该装看不见,毕竟她现在并不是真正的雍凛,不宜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轻声叫了一句:“妈。”
刘玉珊微微侧头,无言看她。
顾念暗叹口气,扶着人来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妈,你没事吧?”
这句话就像一个按钮,打开了刘玉珊的泪闸,她的眼睛瞬间湿润。
“我跟你爸提了去客串演戏的事了。”
顾念明了:“爸不同意?”
刘玉珊:“他让我别自降身价去抛头露面,说雍家又不是养不起我!”
没等顾念说话,她又道:“这些年嫁进你们家,我自问战战兢兢,没出过错,你爸让我息影我就息影;你爸让我打理那个慈善基金会,我明明不懂也不感兴趣,还是努力去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那边有些亲戚,眼睛长在头顶上,觉得我演员出身,放在旧社会就是个戏子,谁都能踩一脚,觉得我能嫁入你们雍家,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可这些我都没给你爸说过!他呢,他体恤过我吗?!”
语调越说越急促,顾念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刘玉珊喘了口气,继续说:“我从年轻起就喜欢演戏,现在嫁给你爸那么多年,你也这么大了,难道我就不能重新捡起自己的爱好么?什么叫自降身价,难不成我原来很低贱,嫁人之后才飞黄腾达的?”
顾念轻声道:“你们这么多年夫妻,爸这样说,的确是过分了。”
刘玉珊委屈:“何止过分!其实我知道,他打从心底就从来没高看过我,自从和他结婚,我不说没有自己的事业,连去逛街吃饭,都不能挑自己喜欢的牌子,生怕丢了他的人,丢了雍家的面子!他倒好,从来都不认为我为他牺牲了多少,反引以为理所当然!”
“现在我只不过是想去李导的戏里客串一把而已,那可是李导啊!他这种级别的导演,我年轻时想去演他的戏,都找不到门路,人家也看不上我,你爸却连圆我一个梦都不肯……”
她见顾念不吱声,不由埋怨道:“你跟你爸一个样,半句话都不肯多说,难不成我上辈子欠了你们雍家的?”
顾念无奈,她不是真正的雍凛,又不能评断谁对谁错,只得道:“前几天我和顾念发生争执,原因与这件事也有些相似,我希望她辞职,她却想婚后还继续在m&j工作,所以……”
她本是随口说一件事来安慰对方,没想到刘玉珊一听,注意力竟全不在自己身上了,赶忙抓住关键词问:“你要跟顾念结婚?”
顾念抽了抽嘴角:“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
刘玉珊松了口气:“小凛,顾念那孩子我晚上也见着了,的确是个好孩子,也很漂亮,就是一点,可能家境普通了些,所以从小见识有限,但这也怪不得她……”
她绞尽脑汁措辞,避开那些可能会令儿子感到不悦的用词。
“说白了,你和她从小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见的事情,学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不提家境出身,你在英国留学那么多年,她却是在国内长大的,别的不说,朋友圈就不一样,怎么谈得到一块去?你们现在甜甜蜜蜜,那是热恋期还没过,等到新鲜感没了,难保就会后悔。”
刘玉珊想必也是知道儿子个性强,决定好了的事情鲜少听劝,尤其是在大事上,连丈夫都未必说得动他,所以并没有陈述自己个人对顾念的种种不喜欢,而是从雍凛的立场上来给他讲道理,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顾念苦笑:“妈你就不用操心,我们理念不合,不会在一起的。”
她哪里知道自己随口拿来劝慰对方的例子,竟会引发雍夫人这么大的警惕。
刘玉珊拍拍儿子的胳膊:“能嫁入雍家,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既然没有眼光,你也不用为她伤神。我听说她还是一个普通店员是吧?m&j听着光鲜,想要往上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我每年也没少和他们那里的人打交道,知道里头水可深了,勾心斗角样样不少,小姑娘心气高,有志向很好,就是太天真了。”
敢情您忘了您自己刚才还为了去拍戏的事,抨击丈夫不支持您拥有自己的爱好和事业,怎么现在碰上儿子的事情,立马又变了立场?
顾念啼笑皆非,一面觉得刘玉珊双重标准,一面又有些隐隐的羡慕。
不管如何,刘玉珊肯定是一位为儿子着想的好母亲。
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种种不满都吐槽出来,刘玉珊心情也好一些了。
“你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的,妈不该拉着你说这么久。”她起身往外走。
顾念:“那你跟爸好好说说,可别吵架了。”
刘玉珊:“知道了,这么多年夫妻,我还不知道他脾气么?”
顾念送她出门,这才折返回来。
可这么一通折腾,她也睡不着了,索性趴在床上打开手机,给雍凛发短信。
你睡了没?
……
雍凛本来就不舒服,经过晚上那顿食不知味的晚餐,更是心塞到胃疼,回到公寓以后就吃了止痛片,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倒头便睡,自然也没看见顾念的短信。
止痛片里的安神作用让雍凛这两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这一觉睡得有点久,直到一个电话将他吵醒。
他迷迷瞪瞪接起电话,潜意识里以为还是陈庄过来请示公事,直接就说:“能拿主意的你自己先拿主意就行了,不用事事问我。”
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道:“nina,是我,john。”
顾念的门店经理?
雍凛的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随之清醒过来。
“有什么事吗?”他揉了揉眉心。
john呵呵一笑,也没计较他的失礼,语气依旧随和关切:“你身体怎么样了?”
雍凛一愣,猛地抬头看时钟。
早上十点正。
距离他本来应该到门店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雍凛:“我睡过头了,现在马上就过去。”
john温声道:“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继续休息吧,我让同事给你代班,只是以后提前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言下之意,顾念没有请假,导致门店本来应该值班的人数少了。
雍凛有些不是滋味,却不得不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我今天不请假,现在就过去,半小时内应该能到。”
挂断john的电话,雍凛一边起身准备换下这身皱巴巴的衣服,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种不祥的感觉来自他身上。
雍凛皱了皱眉,回头往床上看,整个人顿时连同表情一起僵住了。
只见浅蓝色的床单正中,多了一大摊深色血迹,乍一看像犯罪现场。
他定定盯着那团血迹看了三秒,忍不住摸向自己身后,脸色又往难看更进一步,称得上面如菜色了。
雍凛简直快要疯掉。
连都阻止不了侧漏,难不成他下次要买成人纸尿裤吗!
下一刻,雍凛以百米三秒的速度冲进洗手间。
微有洁癖的他一边清洗,一边抓狂地想:那些女人每个月都得来一回,她们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
如果夏天在空调房里也就罢了,如果是在室外,不一会儿就浑身上下冒汗,再加上生理期出血……
想到这里,雍凛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生不如死。
第10章
匆匆洗了个澡,连早饭都来不及吃,雍凛打车赶到门店,实则距离他与john说好的时间又晚了半小时有余。
他没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诸多目光,先进了工作间换衣服,然后再去找john道歉。
john倒还一如既往地好说话,没有批评他迟到,还关切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被他委婉提醒,雍凛赫然发现自己连妆都没化就过来了,但顾念不在,他一个人也不会化妆,只得装作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音,淡定点头。
不一会儿就临近中午了,像他们这样的行业,看着光鲜,实际上与其它上班族无异,商场不可能专门为这些门店的员工开辟一个食堂,大家都是打电话叫外卖送来,相互轮班,替换着吃完。
雍凛考虑到自己今天迟到,可能会给团队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印象,索性就打电话叫了附近最好的酒楼送一大桌菜过来。
又对其他同事道:“今天我迟到,为表歉意,大家的午饭就由我来请吧。”
这番话落落大方,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说话,还是经理john开口:“既然nina有心,大家等会就不要单独叫饭了。”
一位同事开玩笑道:“nina,是不是准备拿中午这顿,抵消掉你以后的那一顿啊?”
雍凛莫名其妙:“以后哪一顿?”
那同事见他听不懂这个玩笑,也不好继续说下去,讪讪一笑。
顾念本身存款不多,雍凛也没有让前女友花费的习惯,两人互换身体之后,他就从自己原先的卡里划了一笔钱到顾念的卡里,然后再用顾念的卡去消费,所以这顿饭虽然花费不菲,对雍凛来说却只是小case。
酒家很快把外卖送过来,众人看着满满一桌的鲍参翅肚,有些目瞪口呆。
雍凛道:“今天值班的有九个人,我叫了十二份,肯定够,不要客气。”
一派领导风范。
但没有人动。
雍凛微微皱眉,正想说话。
john先拿了一份石斛鲍鱼汤,笑道:“今天多亏nina做东,不然回去又要被老婆说不节食,那我就不客气了!”
见他动手,其他人这才纷纷拿起自己喜欢的。
“托nina的福,晚上不用吃晚饭了。”余千惠玩笑道。
“sunny,你最近不是减肥嘛,千层酥热量太高,你那份我代劳了!”
“那可不行,怎能浪费nina的一片心意!”
众人说说笑笑,雍凛虽然不太喜欢混在女人堆里说这些在他看来毫无营养浪费时间的玩笑话,也不能不违心附和两句。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尴尬的生理期问题,生怕在自己没留神的时候又发生悲剧,吃饱之后就匆匆赶往商场的洗手间。
就在雍凛一脚踩入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她:“nina!”
雍凛回头,余千惠正一脸尴尬地望着他。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行吗,为什么总要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脸色?
雍凛不耐烦:“有事吗?”
余千惠:“你进错厕所了。”
雍凛抬头,上面偌大“male”映入眼帘:“……”
余千惠倒没有嘲笑,而是一边拉着他往女厕的门走,一边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没事吧?”
雍凛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关上洗手间隔间的门,先查看了一番,发现安全无虞,这才松了口气。
旋即,雍凛似是想起什么,脸色青白交加。
他何时沦落到要跑到洗手间来检查生理期姨妈巾有没有侧漏的问题了?
假如真的存在某个人,或某种力量,想要让他们互换身份,从而手忙脚乱,看他们出丑闹笑话,那么对方的目的无疑已经达到了!
打从去国外留学起,雍凛就养成了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提前做好准备的习惯,但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一切都打乱了,这让他感到深深的自我厌烦。
准确地说,是对女性身份的种种不方便感到厌烦。
他没有办法站在女性的角度去体谅这些不便,因为直到现在,雍凛也没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顾念的身体对他而言,仅仅是暂时寄住的“旅馆”。
以己度人,他觉得顾念的心情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
深吸了口气,雍凛正准备推门出去,外面传来洗手说话的动静。
“我现在可越来越烦她了!”
声音有些熟悉,雍凛回忆了一下,想起是来自顾念一名叫苏菁的同事。
另一个人讶异:“谁呀?”
这个声音雍凛早上也听过,对方好像叫李娇。
苏菁笑骂:“还有谁?明知故问!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很了不起么,眼睛长在头顶上了,迟到不说,连john都不敢对她发火!”
这是在说顾念?
雍凛停住动作,有些不高兴,心想顾念怎么得罪她了?
李娇:“你也不看看人家男朋友什么背景,他妈妈是m&j的高v,每年都被品牌邀请去看秀的,john当然不敢对她发火了,毕竟未来的豪门少奶奶么。”
苏菁嗤笑:“这还没订婚呢,就开始摆架子,是不是太早了点?她男朋友的妈妈我知道,刘玉珊嘛,早年出道没多久就直接嫁入雍家了,这么多年来位置都稳稳当当的,你以为那是什么简单人物,怕就怕她一心攀高枝,人家却看不上她!”
李娇叹一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她运气的确好,说不定真能嫁进去。”
苏菁:“她嫁得好不好,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就看不惯john对她跟对我完全两个态度!”
雍凛不是受气包性格,哪怕对方骂的是顾念,他也没有必要忍气吞声,当下就直接推门走出去。
声响惊动了正在八卦的两人,李娇面露尴尬,苏菁则坦然自若。
雍凛:“看不惯john,就去跟他说,背后说人,跟个长舌妇一样,也难怪你一直得不到升迁。”
当惯了领导,他这番话也完全是站在领导的角度教训别人的。
苏菁哂笑,正面迎上他的眼神,气势丝毫不弱:“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已经递了辞职申请。”
原来是早就有恃无恐,所以特地趁离职前赶过来发泄的?
雍凛一颗金刚总裁心怎么可能会因此受伤,他上下打量苏菁,冷冷道:“你找的什么工作,无非是同行业跳槽吧?聪明人不会觉得自己离职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你既然知道雍凛有钱有势,就应该知道他可以让你在这一行找不到饭碗!”
苏菁气得面色铁青:“你!”
雍总没有丝毫占了上风的快感,反而觉得跟女人吵架真是掉份,他再没看苏菁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然而雍凛一时忘了自己还穿着高跟鞋,直接就想用高跟鞋的小细腿走出当霸道总裁时的豪迈自信步伐,结果脚下踩滑,纤细的手腕承受不住身体突如其来的惯性,直接往前扑倒。
那一刻,雍凛整个人都有点懵。
幸而旁边一只手及时伸出来搀扶住他,雍凛自己反应也还算快,一只手按住门板,最终以半跪在地上,膝盖生疼的代价免于更加狼狈的境况。
“你没事吧?”扶住他的是余千惠,对方想必也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只是刚才不好意思露面。
雍凛:“……没事。”
两个字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身后传来苏菁毫不客气的嘲笑。
余千惠也想笑,但好歹忍住了,赶紧扶着雍凛出了洗手间。
雍凛深觉丢脸,不过他心理素质不错,还能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问余千惠:“这个叫苏菁的,平时背后里总和我过不去?”
他想问的是对方是不是平时没事总刁难顾念。
余千惠:“其实也不是,她这人心直口快,看不惯就说,所以常得罪人,这回应该是为了辞职的事跟john闹得不愉快,正好撞上你向john请假,就迁怒了。”
雍凛心想女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针,又经常会无理取闹,苏菁跟john的恩怨,关他什么事,就不能学会看人看事理智一点吗?
余千惠欲言又止:“其实中午那会儿,你没有必要叫那么贵的外卖。”
雍凛皱眉:“有什么不妥吗?”
第11章
余千惠一笑:“那倒没有,不过这一顿花费的钱,也抵得上你三分之一工资了吧,连john请客都没有这么阔绰过。”
雍凛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我请他们吃饭,他们反而不高兴?”
余千惠:“不是不高兴,我明白你的好意,不过有的同事心思敏感,可能会觉得你在有意炫耀。我也是随便说说,你要是觉得没道理,就姑且当没听到好了。”
好意歹意,雍凛自然分辨得出,他点点头:“多谢你提醒。”
他事事站在雍凛的角度上,行事带着一股霸气,不出手则已,请客自然也要请最好的,殊不知他现在用的是顾念的身体和身份,当顾念做出这些事情,就令人难以接受了。大家不会觉得顾念狂拽酷霸,只会觉得她在仗着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向别人炫耀。
雍凛若有所思:“我这几天是不是跟以前很不一样?”
余千惠:“是有点儿,不过也没什么,女人生理期来了,脾气都会急一些。”
雍凛愕然:“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来了?”
余千惠:“你不是时不时往后摸,又往后看嘛,是女人都能看出来。”
雍凛:“……”
见他脸色不佳,余千惠又道:“放心吧,不会染裙子上,就算漏一点,裙子是深色的,也看不出来。”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雍凛心情更糟糕了。
这时电话响起,雍凛以为是自己的,拿起来一看,没动静。
“是我的!”余千惠恍然,掏出电话,没多留意就按下接听键,然后才后知后觉脸色一变。
电话那头急切的声音传来,余千惠没开扩音,雍凛也听了个七八成。
“亲爱的,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听我解释……”
余千惠毫不犹豫挂断,一面对雍凛露出苦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雍凛无意多管闲事,但对方刚刚才扶了自己一把,表现得太过冷漠好像也不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余千惠:“没事,前男友劈腿,被我当场在外头捉住,跟他分手,他还纠缠不休。”
原来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雍凛不屑:“分得挺好!”
余千惠苦笑:“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是这样的……算了,说多了也没用,就这样吧。”
她没有多说,雍凛也没有多问,两人回到门店。
在洗手间跟着苏菁一道议论顾念的李娇也回来了,苏菁要离职的没所谓,她却不是,虽然刚才没有说顾念的坏话,总归有些煽风点火的味道,见了雍凛不由尴尬一笑。
这时如果雍凛顺势打个招呼,大家明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雍凛却懒得理她,视若无睹移开视线,李娇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既难堪又有气。
雍凛自然不屑与李娇这样的人打交道,若她与苏菁一样有话直说,或许雍凛还会高看她一眼,但对方刚才任由苏菁出头,自己则躲在后头看热闹,分明心存不良。雍凛在商场上与人打交道,双方业务往来,也不乏钻法律空子,给对方进行“合法挖坑”的行为,但那都是出于利益需要,雍凛认为跟这种职场上的龃龉还是有区别的。
话说回来,他不明白顾念对这份工作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工作内容毫无技术性可言,唯一称得上费脑的就是几个女人动辄为了点鸡毛蒜皮就互相算计,她竟还为了这个跟自己分手,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雍凛暗暗皱眉,一面又忍不住想起顾念那边,担心她应付不了他的父母。
这时,一个衣着入时的年轻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雍凛原本没准备亲自上前招呼,但当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时,他才发现李娇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离他最近的余千惠也在十步以外,按理来说,应该是轮到他招待客人的。
他只好上前:“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对方道:“我想看看你们的披肩。”
雍凛领着对方走到陈列披肩的玻璃柜台前。
对方见雍凛一声不吭,有点不满:“你连介绍都不介绍一下么?”
雍凛只好道:“请问你是要搭配什么衣服么,如果是现在身上这种浅粉色的,可以选择同色系的披肩或白色的。”
对方:“要搭配黑色礼服的,秋冬款。”
雍凛:“那就黑色的吧,或者白色也可以。”
对方皱眉:“你也不问我那套礼服长什么样子,随随便便就推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