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波冷笑:“只可怜她那个孩子,被她抛弃,又锁了魂魄当成魔胎,还为母亲着想,想帮她驱赶魔气,最后牺牲了自己,魂飞魄散,就韩祺那副德行,即使知道了,肯定也只会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不会有半点悔过的!”
冬至耸肩:“所以天理昭昭,她不就自食其果了吗?你看她一直追逐名利,却死得这么不光彩,身后名能好到哪里去?特管局存在的意义,也正是在这里。上天管不过来的事情,我们帮忙管,上天嫌烦不想管的,也有我们在。”
刘清波斜睨他,冷笑道:“你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不过这也不是你偷懒的理由!”
冬至打了个呵欠,刚坐起来没多久,又缩回毯子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冬的缘故,他最近变得越来越容易犯困,虽然吐纳功夫和天纲罡气没少练习,但他还是觉得精力有些跟不上,心里怀疑是最近经常拿血喂剑入幻境的原因,吓得这几天没敢再作死。
从惠夷光那边收来的酬劳,他如数上报,申请用于新办公室改建,很快得到批准,加上分局的拨款,总数不算多,但差不多足够。张充虽然喜欢夸夸其谈,但这本事用在买卖上却适得其所,他很快给办事处找了一栋两层楼的小房子,地段也不错,不远处就是学校,闹中取静,楼下卖奶茶点心,楼上作为办事处,顺便留了一个房间给张充,他也不必另外去租房,还能照看店铺的装修进程,皆大欢喜。
楼上原本就是一间小公司的办公室,家具都是现成的,装修还有八九成新,直接全部转让给他们,不必冬至他们再费事,而且前任老板估计是个很有小清新请调的人,当时用了不少绿植和陶瓷来装饰,沙发躺椅和办公桌元素互相掺和也并不违和,反倒还很有简洁舒适,宾至如归的感觉。
严诺经过上次失魂之后,记忆力明显下降,身体恢复也很慢,他向上面申请停职休养,得到批准,前一阵子已经回师门去了,如此一来,就剩下冬至、木朵、刘清波、张充四人,对一个办事处而言,这样的人数不能算少,有冬至和刘清波在,整体战斗力反而得到大幅度提升。
无意之中,冬至已经从初来乍到的新人,一跃成为四人之首,在他的带领下,鹭城办事处脱胎换骨,即将踏上一个新的征程。
出于掩人耳目与自负盈亏的需要,楼下奶茶店还是有必要存在,毕竟经费太少,有了进项,偶尔也能给大家发点小福利,还能顺便跟外界交流,打听点消息。
装修的事情有木朵和张充在,无须冬至费什么心,他跟刘清波主要还是跟进韩祺的事件,冬至试图将上次山本清志弄出来的灭门分尸案,和黄鼠狼老六的死,与韩祺的事情联系起来,不过迄今为止尚未有任何线索,表明这几件事之间的关联。
一日找不到洪锐与董巧兰,案子就无法有突破性的进展。
冬至用薄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电话响起,他连把手伸出来去拿手机都有点懒,就对刘清波道:“老刘,劳驾。”
刘清波骂道:“怎么不懒死你算了!”
骂归骂,还是帮他拿起电话。
“舒壑,谁?”
冬至叹了口气:“分局的同事,电话给我。”
他把手机接过来,跟那边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对刘清波道:“上边让我们尽快往申城走一趟,说咱们从总局下来之后,还没去过分局,最近鹭城出了不少事,正好当面过去汇报一下。”
刘清波愕然:“这年头有电脑有网络,谁还专程跑过去当面汇报?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领导吧?”
冬至摸着下巴思考:“应该不会,分局局长我见过,也算合作过一次,我猜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想交代咱们吧。”
刘清波:“咱们是什么意思?”
冬至无辜道:“就是你和我啊。”
刘清波:“……我不去。”
冬至语重心长:“韩祺的事情闹得挺大的,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虽说对外公布的死因不是他杀,但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总会有些闲言碎语流传出去,上面会问也是正常的,你全程参与,自然要与我一道去汇报。再说了,在领导面前露个脸,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不然你就不怕我吞了你的功劳吗?”
刘清波翻了个白眼:“你连起来拿手机都懒,私吞功劳这种费劲的事,你会去做吗?”
“说得倒也是。”冬至笑嘻嘻,合上眼,“我再眯一会儿,到吃饭时间你再叫我吧,我下午跟木朵说一声,傍晚就出发去申城……”
到了最后,语调几近咕哝模糊,不凑近根本听不清。
刘清波:“……你昨晚是去偷鸡摸狗了吧?”
人家压根没理他,翻了个身,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刘清波微微蹙起眉头,走过去将手放在对方额头上,冬至呼吸规律,已然进入梦乡。
掌心温度正常,没有发烧,脉搏也挺正常,看不出生病的迹象。
所以果然是去通宵做贼了吧!
……
北京。
对龙深来说,这依旧是个寻常的日子。
不用出外勤时,他在总局的生活十分规律,三点一线,宿舍、办公室、会议室,偶尔去天台修炼一下。
这样的规律在收徒期间被打破,冬至经常会有事没事拉着他往外跑,制造机会下馆子,龙深不好口腹之欲,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饭局,他一般都不会特意想起吃饭这件事。
但在冬至孜孜不倦的介绍下,他也知道附近最好吃的湘菜馆子是哪一家,他也知道总局旁边那个综合商场里的粤菜馆,最正宗的一道菜不是葱油鸡,而是糖醋里脊。
记忆是有关联性的,即使并没有特意去回忆,但在看见的时候,却会不期然记起来。
他这才想起,冬至去鹭城,也已经快两个月了。
深秋步入冬季,京城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雪,龙深一身黑色风衣的单薄潇洒在路上引来不少回头率,但他自己并没有在意,直接绕到大楼后面,跟看门的大爷微微点头打招呼,然后像往常一样走进去。
路上遇见吴秉天和宋志存,两人跟他说恭喜,饶是龙深向来心思深沉,也禁不住诧异。
“恭喜什么?”
宋志存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你徒弟没跟你报喜吗?”
“龙局慧眼识英啊!要么不收徒弟,要么一收就收到个能耐的,这才刚去办事处不到两个月,就要荣升负责人了,咱们特管局成立以来,这算是升迁最快的了吧?”吴秉天的语气不如宋志存自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当初也想收冬至为徒的事情。
龙深的反应慢半拍:“……是韩祺的事情?”
宋志存与吴秉天面面相觑。
“冬至真没跟你说?”
龙深摇摇头:“韩祺的事我知道,分局已经报上来了,他应该直接对分局负责,没必要事事跟我说。”
但之前你们师徒俩不是感情好,黏糊得不行吗?宋志存吞下这句话,笑道:“你这徒弟挺会来事的,刚到鹭城,先重伤了山本清志,又及时扼杀了韩祺身上的魔气,没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酿成更大的祸患。鹭城原本的负责人严诺,因上次在山本事件中受伤,已经申请病休,分局的意思,想让冬至从临时负责人转为正式的,他与刘清波两人,分任鹭城办事处的主任与副主任。”
“原来如此。”龙深面色平静,看着不像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宋志存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继续道:“不过,下面也不是没有闲言碎语的,说他这次私下收了惠夷光的钱作为酬劳,虽然已经跟局里报备过,也用于办事处的建设,但毕竟钻了空子,如果开了这个先例,怕以后会有人效仿。”
龙深道:“鹭城的经费拨款很少?”
宋志存:“的确比较少,在此之前,鹭城表现平平,分局就没多给,现在他们要重新换办公室,起始资金就不够,所以这次惠夷光剧组出事,找上他帮忙,冬至就还像以前一样,拿了人家的酬劳,充作办公建设费用。”
龙深道:“这样吧,酬劳悉数上缴,让他写一份检讨,这次的事情作罢,再由总局这边,以立功受奖的名义给他们拨一笔款项,这样他们就不必发愁费用的问题。”
吴秉天和宋志存目瞪口呆。
这绕了个大弯子,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吗?
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给钱的名义不同,总局直接拨款给办事处,看似不合规矩,但以立功奖金的名目,反倒像是以总局的名义在嘉奖表扬了。
宋志存抽了抽嘴角:“都说吴局护短,我觉得龙局这才是护短护到了家。”
吴秉天不满:“我哪里护短了?我一向是公平出名的好不好!”
对对对,你们五十步跟一百步,没什么区别。宋志存在心里敷衍道。
“毕竟冬至以后还要在分局手下干活的,这样做容易让分局对他印象不好,反正些许闲言碎语影响不了什么,不管怎么说,这笔钱悉数交公,他也都写了项目汇报了,分局不打算对他怎么样。”宋志存劝道。
龙深听进去了,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事就此揭过。
宋志存松了口气。
开完会已经是下班时间,龙深直接回到寝室,喂好猫,给盆栽浇水,不经意看见手边的手机,犹豫片刻,还是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在外人面前自然会维护徒弟,但也得告诫他做事不要太急,免得被抓把柄,这次虽然只是小事,但不能保证每次都是小事。
哪天他没留意,冬至说不定就会跌一个大跤。
电话响了许久,那头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
应该是关机了。
龙深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钟,还远没到睡觉时间。
又打了几次,依旧如此。
他索性直接换一个号码。
办事处的旧办公室要转让,这两天中介找到买家,木朵跟张充忙着跟对方办完交接手续,刚从中介那里走出来,准备去吃晚饭,就接到来电号码不明的电话。
木朵也没多想,先接起来:“你好?”
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你好,我是冬至的师父,他的电话打不通,请问他是否关机了?”
木朵一愣,忙道:“对,他们晚上的航班飞申城,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对方道:“好的,我知道了,多谢你。”
语气很有礼貌,但难掩威仪,一听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木朵忙说不用客气,见对方没什么事,才挂了电话。
张充正琢磨着去吃什么,冷不防见木朵猛地停住脚步,不由莫名其妙。
“怎么了?”
木朵讷讷道:“我刚想起来,冬至的师父,不就是总局的龙局长吗?”
张充:“好像是,怎么了?”
木朵哀叹一声:“我刚一时没把这两个身份联系起来!”
张充挠挠头:“但你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木朵觉得奇怪:“龙局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难道他以前问过冬至,还是找人要的?”
张充道:“我们的电话,总局资料里都有存,就算冬至没说,以他的权限,查一下并不费事。”
木朵感叹:“徒弟关机,他一担心,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怎么就没有如此关心徒弟的师父?”
张充笑道:“别羡慕了,你没听说过吗,总局有护短三巨头!”
木朵:“什么三巨头?”
张充哈哈一笑,跟他说起总局的八卦传闻:“我听我师兄说,原来是护短双霸的,说的是吴局和顾问李瑞李道长,龙局收徒之后,就又加了一个,变成三巨头!冬至他们这一届,听说还有个李映,是李道长的儿子,你得庆幸他没到鹭城来实习,不然你接电话的对象说不定又得多了一个!”
第91章
被张充念叨的冬至打了个喷嚏,身体下意识在毯子里微微蜷缩。
刘清波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睡得深沉,就没有去叫醒他,继续浏览自己手头的这一页书。
他们本想订高铁的,但时间太紧没空座了,只好换成飞机。
两人一坐定,冬至说没两句话就开始打瞌睡。
但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影影幢幢,无数画面走马灯似地掠过,纷杂烦乱,伸手去捉,却捉不住任何一帧下来。
恍惚间似乎还在那条熟悉的街道上,夜灯昏暗,他跟龙深并肩而行,走向前方某一处。
而他希望道路永远没有尽头。
身旁的人向来不多话,如果没有人先挑起话题,对方可以永远保持缄默。
冬至忍不住道:“师父,走慢一点吧,我有话对你说。”
身边人低低嗯了一声,果然放慢脚步。
冬至微微一笑,将现实中千回百转无法轻易吐露的心情说了出来:“师父,我喜欢你。”
“喜欢我?”对方疑惑重复。
“是的,像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有多喜欢?”对方问道。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能称之为爱的吧。”冬至鼓起勇气道。
对方又问:“那你愿意为了我,奉献你的性命吗?”
冬至怔了怔,想说我愿意,但又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师父,连听见喜欢两个字,都要退避三舍,应该是不会问出这种话的。
这真的是他的师父吗?
想及此,他忍不住转头,想要看清身旁人的面目。
对方也正好朝他看过来,微微一笑。
容貌俊美得几近妖异,但……
不是龙深!
冬至吓一大跳,下意识要退,但脖子却被对方闪电般捏住。
“你不是说,我是你师父吗?”
只手掐住他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反观冬至这边,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伸手想去摸长守剑,却发现摸了个空,兜里的符文也不翼而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妖异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逐渐靠近,对他露出温柔极致的微笑。
无处可逃,无处可退,他的呼吸逐渐困难,脸色由红变紫,手不由自主紧紧攀住对方的手腕,五指深陷,但他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只是以卵击石,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你师父不见了,不如我来代替他。”对方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真实得不像是一场梦境。“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你,把你的魂魄,炼成我身体的一部分。”
不……
颈项上的桎梏慢慢收紧,对方享受于玩弄猎物的快感,并不急着立刻将他弄死,非要一点点看他在痛苦中沉沦。
没有剑,没有符,怎么办?
冬至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请神咒语。
閤皂派弟子冬至,今以精诚恳请诸天阴神,但凡有灵者,还助弟子一臂之力。
閤皂派弟子冬至,今以精诚恳请诸天阴神,但凡有灵者,还助弟子一臂之力……
这次他没有强求正神了,能请来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要先将这个敌人驱散。
血从喉咙涌上来,他强忍着,直到咒语完整默念出来,才不再压抑自己,将那口血完完全全喷出来。
胸口一空,似巨石也跟着吐出,鲜红点点溅在对方面容上,男人妖异的笑容短暂凝滞,冬至趁机将结好的手印拍在对方身上!
眼前光芒忽然大盛,刺得他睁不开眼,恍惚间似乎看见长守剑的剑影从头顶飞掠而过。
强光之中,男人的面容震荡扭曲,似乎还露出一点惊异之色,旋即被光芒掩盖。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冬至整个人不由自主往下坠。
视线之内,天地之间,惨白胜雪,无边无际。
敌人不管是死是活,总算无法再威胁自己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心头微松,任凭身体急剧下落。
远在北京,原本盘腿闭目调息的龙深忽然睁开眼!
他定定看着前方的墙壁,又似透着墙壁,望向遥远虚空。
飞机上,刘清波看着冬至嘴角缓缓溢出的血,以及脖子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掐痕吓了一大跳。
他本想叫醒对方,却想起自己曾经听说过一种邪术,可以在睡梦中对敌人进行攻击,贸然叫醒对方可能反而会导致对方猝死,这么一想也不敢动,正急得满脑子搜索办法时,冬至却自己缓缓睁眼醒转。
“我他娘的……”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没事吧!”比起冬至受伤,刘清波更诧异他居然也会有破口大骂的时候,不由疑心那还是不是本人。“告诉我,我叫什么?”
冬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刘波波!”
刘清波皱眉,狐疑之色更重了。
冬至拍开他的手,咳嗽了几声:“飞景剑和三头巨蟒,我没失忆,也没鬼上身……”
刘清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忍着把人踹出飞机的欲望,捏住他的手腕。
脉搏快了点,但还算正常。
冬至觉得脖子生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我刚在梦里,差点被人掐死。”他的嗓音沙哑,跟入梦前判若两人。
“你脖子上的确有一圈淤痕。”刘清波神色凝重,“看清对方的脸没?”
冬至道:“看清是看清了,但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们上次对付那个山本,不是最后让对方跑了吗,会不会是他回来寻仇?对方在梦里用的是什么咒术,你就不会还手吗,就任由人家把你揉圆搓扁吗!”刘清波越说越气,恨不得跳进他刚才的梦境里去掐死对方。
冬至有气无力:“大哥,我要是没还手,你以为我还能醒过来吗?对方好像也被长守剑的剑光伤了,就不知道伤势怎么样。”
刘清波咬牙切齿:“妈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特管局的人都敢下手,要是让我看见,非得把他的头拧下来剁成十八块不可!”
冬至头一歪:“……我眯会儿,着陆的时候你再叫我吧!”
“你是猪吗,这种时候还睡得着,万一!”
刘清波不由提高音量,引来四周众人注目,他只得压低声音,“万一又被人暗算了!”
冬至安抚道:“没事,我不睡着,就闭目养神,调理气息。”
说罢他已经闭上眼睛。
刘清波没办法,只好在那里开始一个个数可能会暗算冬至的对手。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别看他们刚进特管局不久,但要说敌人,还真不少。
远的不说,就说上次,冬至杀了山本清志,及时制止了一场阴谋,但后来山本清志狡兔三窟,硬是留了一个分身在别处,拖着一缕魂息逃走,虽说现在就算活着,肯定也生不如死,但要说对冬至恨之入骨,他排第二,肯定没人排第一。
还有韩祺这件事,他们虽然将那个魔胎扼杀了,韩祺也死了,按说事情就该告一段落,但跟此事有关的洪锐和董巧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两个人不大不小是个隐患,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暗处鼓捣出点什么来。
再说上上次,在梁为期墓后边,他们对那条三头巨蟒下了狠手,巨蟒肯定也……算了,这个跳过,还有那帮日本人,不是说墓里最后还有个人逃了吗,会不会是他回来寻仇?但当时他们一大波人在,要寻仇也不应该是针对冬至一个吧,还容易打草惊蛇,不过也说不定……
终于捱到着陆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调息休养了一番的缘故,冬至的脸色的确好了不少,只除了脖子上的掐痕依旧触目惊心,他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裹上,免得吓着路人。
反倒是刘清波一路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精神有点蔫蔫的。
这次他们走了特殊通道,武器终于可以带上飞机,但为了不惊吓到其他乘客,一路上都把长剑收起来装在琴盒里。
这会儿冬至将长守剑拿出来轻轻抚摸。
“谢谢你。”他低声道。
龙深给他的剑,当然不会是平凡之物,冬至在幻境中见过龙深远赴雪山之巅取山岚之心来炼长守剑,知道这把剑就算比不上龙深,肯定也是有灵之物。
刚才果然就搭救了他一次。
“这人能暗算你一次,也会暗算你第二次。”刘清波告诫道。
冬至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不过得先弄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门路,才能追根溯源,把人揪出来……”
正说着,他刚开机的电话就有人打过来。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师父”硕大两个字一下子蹿入眼睛。
他心头一动,手指已经快过头脑,按下了接听键。
“师父?”
“你是不是又请神了?”那头直接就问道。
“是,当时在梦里……”冬至老老实实把刚才的梦境说了一遍,心里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但龙深却没有骂他,只问他现在身体感觉哪里不适。
冬至就说最近就是比较容易犯困,其它毛病倒是没有。
龙深听罢,道:“你去申城之后,唐净给你什么,你都收着,过段时间我去申城,再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