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出来之后若无其事,嘴角依旧含笑,显得轻松淡定,冬至见状,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笔试最高分,怎么说也不能在面试里表现太差吧。
“第十二号,冬至!”
叫号声响起,冬至忙起身往教室里走。
笔试名次没有公布,但估计一些人已经打听到他就是第一名,短短一路他就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踏入教室的一刻,外面的动静似乎一下子被隔绝开来,冬至猜测这里可能跟天台一样,周围都布下了结界。
教室空荡荡的,只在一侧坐了六名考官,其中一位鹤发童颜,一看就是大佬级人物,还有一位中年女士,仪态优雅,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具体年纪,既像三十多,又像四五十。
冬至一眼就看见坐在其中的龙深,还有他旁边的另一位副局长吴秉天。
既然两位副局长都来了,那么考官之中肯定也有另一位副局长宋志存。
但剩下两个男人都没见过,冬至不知道谁才是宋志存。
龙深抬头,扫了冬至一眼,没什么表情波动,更不可能对他露出什么暗示。
但看到对方,冬至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却彻底放松下来。
他先是鞠了一躬,像大部分面试者那样先自我介绍:“考官好,辛苦各位百忙之中抽空面试我,我叫冬至,是閤皂派已故长老方扬的记名弟子。”
“可我听说,你拜入閤皂派,也才二个多月而已,也许还不到两个月?”吴秉天问。
冬至察觉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语言陷阱,答得越发谨慎:“是的,我虽然加入修行界的时间不长,但向往特管局的热情并不比其他考生逊色。”
龙深听见他四两拨千斤大唱高调,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唔,你来说一下,百年僵尸和千年僵尸的区别吧。”另一个男人随口道。
冬至听看潮生说过,三位副局长里,属宋志存最为其貌不扬,而且一把声音粗砺无比,这人一开口,他就猜对方极有可能是宋志存。
听见题目之后,冬至更是大喜过望,因为这道题他还真看过!
上回笔试出来,他听见别的考生在抱怨试题难,提到了百年僵尸,回去之后就顺手查了下资料,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能碰上。
他侃侃而谈,把自己记住的内容说出来,末了很有礼貌得道:“这些内容都是我从各方搜集来的,因为我自己未曾亲眼见过,所以未必正确,请各位考官斧正。”
宋志存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望向其他人,表示自己没什么要问的了。
一个冬至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问道:“假如一个很可爱,也许你还认识的小孩,被人魔挟持,身体甚至极有可能已经被侵蚀了,你会怎么办?”
龙深忽然道:“这位是局里的顾问,李瑞李道长。”
冬至忙道:“李道长好,我应该会先试图救下那个小孩!”
李瑞微微皱眉:“你只有一个人,而且注意我的问题,他很可能已经被妖魔侵蚀。”
他的倾向已经呼之欲出,但冬至想了想,仍是道:“但他也很有可能还安然无恙,我会根据当时的情况来权衡,如果能够将他救出,我会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再采取下策。”
李瑞冷淡道:“修行之人要懂得审时度势,斩草除根不是下策,而是上策,你这样心慈手软,只会误人误己。”
冬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诚恳:“李道长误会了,我没说不能斩草除根,只是在消灭敌人之前,尽量尝试先救人,在我的认知里,特管局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医生与警察,扶危济困,惩恶扬善,正是职责所在。我们加入特管局的初衷,不正是为了让这个人间更加太平么?如果当时的情况下,小孩已经被人魔所侵蚀,无力回天,为了更多无辜的人不受牵连,我肯定也不会犹豫的。”
李瑞摇头:“特管局跟警察不一样,警察当然要尽力保全人质,但绑匪顶多只能伤害人质,妖魔却能为祸人间,你怎么知道,等你确定需要用下策,已经为时晚矣?难道为了你一个人的良心,就要冒着让人魔荼毒更多生灵的风险吗?”
冬至反问道:“李道长的意思,哪怕人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获救,也要下手吗?”
李瑞:“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应该下手!比起千万条人命,一条人命又何足道哉?”
冬至又道:“那如果人质不是小孩,而是一个曾经救人无数,将来也可能拯救更多人的医生呢?”
其他人似乎没想到看似无害的他,会与李瑞进行如此尖锐的辩驳。
龙深本想切断话题,但念头刚起,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李瑞彻底冷下脸:“现在是你在面试,不是我在面试!”
冬至叹了口气,鞠了个躬,恭恭敬敬道:“李道长,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跟您过不去。一人命,与一百人命孰重?这本身就是千古争议的话题,您刚才批评得对,我刚刚成为修行者,的确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身份,但您这个问题,恕我无法进行准确的回答,因为事到临头,情况永远是不断变化的,我只能说,怀慈悲之心,行雷霆手段,才是我辈中人应该做的。”
那位仪态上佳的女性考官拍起掌来,掌声在空旷的教室里犹为清晰。
啪啪啪!
“这句话说得很好,足以成为在座诸位的座右铭。”那位女士笑道。
有她这句话,李瑞表情还有些悻悻,但也不好再发作。
冬至立刻意识到女士肯定是比李瑞还要大牌的大佬。
“谢谢您!”他暗暗松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龙深似乎看出他的犹豫,适时道:“这位是宗玲宗老,也是局里的顾问。”
能够被称为宗老,对方的年纪肯定不像她看上去那么年轻,毕竟连看上去比她老一些的李瑞,刚才龙深也没有加个“老”字。
冬至从善如流:“谢谢宗老!”
宗玲含笑朝他点点头。
龙深道:“既然你是传箓出身,就画一张你最擅长的符箓吧。”
旁边就有现成的黄纸朱砂备着,冬至答应一声,走到桌边,屏息凝神,画了一张自己苦练许久的明光符。
他没有选择雷符,是因为雷符画好的难度更大,成功率更小,刚刚已经跟考官辩驳了一场,接下来应该稳妥一点。
符文一气呵成,还算不错,临场发挥加上必须一次性成功,以冬至的眼光,可以给自己打个八十五分,当然,大佬们的要求和标准会更严格,银发童颜的老人家就点评道:“勉强合格。”
好吧,勉强合格也是合格。
冬至不由朝龙深望去,对方也正好抬头,两人视线相对,后者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笑痕几近于无,可冬至却看见了。
他原本因为刚才的辩论还有点忐忑,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原本那一丝后悔消匿无踪,冬至隐约有种感觉,如果刚刚他四平八稳地答完,未必能得龙深的这一眼,也未必能得到宗老的称赞。
就算这次过不了,但能得到男神的这个反应,也死而无憾了吧?
啊呸呸,不能死,人还没泡上呢,死也死不瞑目!


第35章
面试告一段落,冬至告别众考官离开。
一踏出教室,他就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如果说刚才进考场时,笔试第一带来的注目度是三十瓦灯泡的话,那现在起码有一百瓦了。
他有点莫名其妙,心说其他人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里面跟李道长争论的事吧?
等见到巴桑,对方就问:“你怎么待了那么久,到底说了什么?”
冬至奇怪道:“很久吗?”
他在里面,一问一答,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巴桑道:“当然了,别人十五分钟,你都快四十分钟了,是不是你笔试成绩太高,考官一个个轮流表扬你?”
冬至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个个考验我还差不多,我还跟其中一位考官争辩,差点就吵起来了。”
巴桑的嘴巴快要变成O型了:“你跟考官吵架?”
顾美人也很惊讶,她很难想象冬至会去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冬至摊手:“总而言之,这次结果可能很悬,我已经做好明年再考的心理准备了。”
巴桑拍拍他的胳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冬至还反过来安慰他们:“别担心,题目不难,好好答就行。”
很快轮到巴桑进去,冬至没有急着走,等顾美人和巴桑一起考完出来,才陪着他们离开。
顾美人在北京有亲戚,暂住在亲戚家里,除此之外,她闲来无事还经常去附近大学里旁听课程,实际上这姑娘斯文低调,如果她不说,谁也不会看出她还是个修行者。
巴桑家里有点事,当天下午就准备回去,打算等接到培训通知再过来。
三人萍水相逢又一见如故,也算是缘分,冬至请他们吃了饭,这才彼此作别。
送走巴、顾二人,冬至回到楼上宿舍。
面试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坚持自己的想法没错,但也要看场合,虽说后来有宗老圆场,可一开始就按照李瑞的倾向,中规中矩,四平八稳地作答,是不是更有把握一些?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其实很多事情虽然明知道最好结果,但如果重来一回,还是会那样去做。
只是,冬至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考虑找房子的问题了,虽说他积蓄不少,一时半会吃住不愁,不过,要是面试被淘汰,肯定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不走,也许他可以在京城先租个房子住下来,闲时接点画稿兼职,顺便复习,准备明年卷土重来。
冬至趴在床上想道。
虽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郁闷还是难免的。
敲门声响起,他抱着软枕慢吞吞去开门,心想何遇跟看潮生都去出差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难道是钟余一?
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来客让他愣住。
“龙、龙局?”
龙深站在门口:“在做什么?”
猝不及防遇见男神来访,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冬至反应有点迟钝,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跟巴桑他们吃饭去了,刚回来。您吃饭了吗?”
龙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递给他一张卡:“拿着,去顶层的门禁卡,以后上去练习,不用再找人陪你。”
冬至接过来,迟疑道:“可是我面试……”
龙深:“就算考不上,你就不练了?”
冬至想也不想:“当然不是!”
龙深对他毫不犹豫的回答点点头:“卡是临时的,考不上再还给我就行。”
冬至内心未免不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笔试成绩那么高,又跟着何遇出了几次任务,也许龙深会给他走个后门,现在听见对方这么说,不禁哭笑不得。
不过有卡总比没卡好,其他考生还不见得能有这份待遇。
“谢谢龙局,我会每天都上去的,您要不要进来坐坐?”
龙深道:“不了,你休息吧。”
他转身要走,冬至神使鬼差问了一句:“龙局,玉露还活着吗?”
龙深道:“还活着,你要过来看吗?”
冬至是挺想跟过去的,哪怕瞎扯闲聊也算一大进步,不过看到对方眉间淡淡的倦色,他就打消了主意。
“不了,您先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龙深点点头,回宿舍去了。
龙深回来的次数不多,上一次还是三天前,寝室一如既往的冷清,龙深不以为意,正准备洗漱休息,路过客厅时忽然顿住身形,拐了个弯。
放在桌上的那盆多肉植物蔫蔫的,已经不复刚来时的娇嫩,肥肥的叶子开始发黄,个别还掉落了,显示它的生命正在流逝。
龙深本欲给它浇点水,又想起冬至说这种植物喜欢干燥的特性,不由眉头微皱。
无所不能的龙副局长,像看着人魔似的看着眼前的小盆栽,一时陷入僵局。
半晌之后,他打开手机,在上面输入“玉露快死了怎么办”。
答案五花八门,看上去比较靠谱的是:可能根被闷着了,给它换一个深点的盆,重新换干燥的土试试。
怎么说都是一个生命,本来想往浴室走的龙深只好拿着花盆往外走,准备去花店让人抢救一下。
临出门前,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好麻烦,下次还是不要接受什么礼物了。
冬至不知道自己送的一盆小植物让对方如此伤脑筋,他刚打开电脑准备,就接到顾美人的电话。
顾美人说,他们这一届有一个叫李映的考生,想请大家吃个饭,彼此认识一下,毕竟之前忙着准备考试,很多人还互相不认识。
对方只有顾美人的联系方式,没有冬至的电话,所以让顾美人把冬至也叫上。顾美人不太喜欢这种交际聚会的活动,但如果冬至去的话,她有熟人作伴,也会一起去。
冬至听出她的犹豫,就答应下来。
每个群体都会有个人出面来组织聚会,这也挺正常,毕竟大家以后很可能成为同事,就算今年有的人落榜,明年未必不会再来考,山水有相逢,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后路。
吃饭时间是傍晚,冬至画了一会儿连载漫画,眼看时间差不多,就出门前往与顾美人约定的地点。
顾美人这次换了身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更像学生了。
他远远看见人,赶紧小跑过去:“抱歉,我迟到了。”
顾美人浅浅一笑:“没事,是我来早了。”
吃饭地点就在旁边的饭店,两人越过商业街朝目的地走,冬至打趣道:“可惜巴桑已经出发了,不然还能蹭一顿饭。”
顾美人道:“我跟他们也不熟,回头还是AA吧,免得不自在。”
冬至想了一下,道:“对方说了要请饭,AA可能也行不通,等会儿我们在门口买些点心特产进去给大家分一分吧。”
顾美人很赞同:“这样也好。”
她不肯占人便宜,也不故作清高,亲疏有别,这样的朋友结交起来会很舒服。
冬至就问:“李映是本地人吗?这次来的除了我们,还有谁?”
顾美人不确定道:“他父亲叫李瑞,好像就是我们这次面试的考官之一吧。你认识吗?”
冬至:……
何止认识,还被怼了一顿。
早上得罪了人家老爹,傍晚被人家儿子约饭,请问是什么感觉?
他突然有种掉头回去的冲动。
冬至苦笑:“还真认识。”
他把面试上的情形略微说了一下,顾美人也大吃一惊:“那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冬至有点感动:“不用了,既然已经约好,就别反悔了。”
两人走入饭店,说了李映的名字,随即被服务员引向订好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冬至认识的刘清波。
看见他们进来,一个男的就笑道:“就你们来得最晚,等会儿可要罚酒。”
说罢起身朝冬至伸出手:“我叫李映,你就是冬至吧,笔试第一,久仰大名,请多指教。”
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好像完全不知道冬至跟他父亲的事情,冬至与他握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笔试第一就不要说了,侥幸多背了几天书而已。”
李映失笑:“那好吧,其实今天人还不算齐,有些人没能来,就我们这几个。不过大家一起考试,本来就是有缘,不管之后能不能做同事,希望以后都别断了联系,多谢各位朋友今天给我这个面子,这顿饭说好了我来请的,等会可别抢着买单,我手短抢不过你们!”
一番话说得很是幽默,众人都笑起来,气氛顿时活络不少。
虽说彼此已经有几面之缘,但对各自还是比较陌生,在互相自我介绍下,冬至终于把眼前众人的面孔和名字一一对照上。
刚考完试,话题当然围绕考试,笔试都是统一出题,比较有趣的是面试,比较坑的也是面试,大家纷纷自陈惨痛经历。
有人说自己被问到以后参加国际级别的交流时,遇到对我国不友好的修行者应该怎么回应;有人则说自己明明是个通灵师,却被要求详细阐述东南亚降头术和苗疆蛊术的异同,当时简直一脸懵逼,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众人的大肆吐槽,冬至感觉自己受伤的心灵得到很大抚慰,果然独惨惨不如众惨惨,天下考生一个样。
酒过三巡,互相都熟悉不少,顾美人也没刚开始那么沉默,跟旁边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还能聊上几句。
冬至则跟刚才那个说自己是通灵师的年轻人聊起来。
对方名叫程缘,估计是职业原因,程缘的气质有点阴沉,熟了之后却挺健谈。
从他口中,冬至得知通灵师其实只是一个比较文雅的称呼,民间一般叫神婆或神汉,在名门正派眼中属于“旁门左道”,虽说李映刘清波他们没有对程缘表示出什么歧视,但程缘还是有点不自在,反倒与冬至聊得投机。
正聊着天,冬至就听见李映提高声音道:“在场这么多人,你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帮忙出出主意。”
众人都停下话头,循声望去。
李映这句话是对那个容貌甜美的女孩子说的。
她的名字很别致,叫迟半夏。半夏是一味中药名,许多人一下子就记住了。
顾美人坐在迟半夏旁边,也道:“是啊,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给出办法。”
迟半夏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对大伙儿道:“其实是我一个朋友,她在演艺圈工作,最近碰见一些怪事,寝食不安,也请过高人,却都没什么效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问问大家的意见。”
刘清波就问:“具体是什么怪事?”
迟半夏道:“她总做噩梦,睡也睡不好,平时就算大白天,家里只有一个人,她也觉得好像有人跟着她。还有,她的助理最近总出事,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是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车撞死,短短一个月已经换了两个助理。”
刘清波沉吟道:“听着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有没有试过找人驱邪?”
迟半夏道:“都试过了,她还在家里单独辟了个房间做佛堂,请了菩萨回来,可只要一出佛堂就会不舒服,请了开光的物件在身上戴着也没用。”
听了她的描述,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对方果真被什么东西缠住,那这也太邪门了!
迟半夏道:“我不擅长驱邪这方面的,但我肯定,她没有中降头术,神智也正常。”
她刚才自我介绍,说来自海南迟家,冬至还有些茫然,现在一听就知道,海南迟家,估计是跟降头术有关。
降头术盛行于东南亚,据说与苗疆蛊术一脉相承,起源已不可考。
根据民间传说,大约是唐代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归来,路过通天河,不慎将经书落入河中,幸而捞起大半,其中遗失的部分,就是小乘佛教中的“谶”。谶就是咒术,也就是降头术的来源。
另外还有一种传说,说是降头术来源于茅山道术,总而言之,降头术在东南亚十分流行,许多普通人在降头师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唯恐得罪了对方,连死都不明不白。
明清时代,闽、粤、海南等地,有许多人下南洋经商,同样也与这种神秘的异域咒术打过交道,其中不乏有人在异域向降头师学习降头术,后来回到国内又开宗立派,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海南迟家。
据说有些商人在东南亚做生意时得罪对家,被对方请降头师下了降头,都是上门向迟家求助,久而久之,迟家就名声大噪。
不过这些事情,冬至后来都是听顾美人说起才知道的。
此刻,迟半夏的话一出口,众人就有些跃跃欲试。
说白了,在场都是年轻人,要么初出茅庐,要么自幼顶着光环,碰见这种事情,自然有了想要弄明白或一显身手的心思。
迟半夏见状道:“我那朋友正重金悬赏,到处找高人,大家要是有空,不如跟我过去看看?”
李映点点头:“我跟你去看看吧。”
他环顾众人,又笑道:“我们就算过了面试,后面还有培训考试,听说是有一定难度的实践,现在难得有机会,就当磨炼切磋了。”
原本还没拿定主意的人,听他这样一说,就都决定一起过去看看。
迟半夏笑道:“那我就先代朋友多谢你们了,放心,她肯定不会让各位白跑一趟的。”
饭也吃得差不多,既然有这么一出,与其坐在这里瞎聊,不如现在就行动。
众人要么打车,要么自己开车过去,迟半夏说了个地方,大家很快在一间五星酒店碰面。
迟半夏解释道:“我朋友最近不敢回家住,就先住在酒店,这里见面也方便一点,我先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我们。”
她打了电话,很快下来一名年轻女子,行色匆匆,看上去却不像是身处困扰之中的那个人。
对方一开口,众人才知道,这是迟半夏那位演员朋友的助理。
有求于人,架子却这么大,连人都不露一下脸,还要大家上门去,当下就有些人不太高兴。
等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对方亲自来开门时,他们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神秘兮兮。
因为迟半夏的朋友,竟然是惠夷光。
惠夷光出道几年,参演的电视剧从女配到女主,知名度上升极快,已经成为当红明星,粉丝无数,同样的,也有无数八卦狗仔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如果被人知道她最近被邪物缠身,估计八卦新闻立马就铺天盖地,找她拍戏的电视剧电影广告肯定也会大幅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