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否认得太快,连冬至也看出她在说谎了。
“其实她是我亲姐姐。”冬至道。
何遇将这里留给他,说明阿月本人跟魔物无关,所以冬至可以放心打听。
阿月啊了一声,面露意外。
冬至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诌:“当初我姐结婚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但我姐非要跟我姐夫在一起,结果生下一个女儿有自闭症,我姐夫要跟她离婚,姐姐跟爸妈闹翻了,又不想回去,一气之下就跑这边来打工了,我托了很多人找,才知道她在这里,阿月姐姐,你要是认识她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换作何遇来说这一番话,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但冬至长了一副白白嫩嫩的好皮相,卖萌卖惨都能直击心灵深处,阿月当下就心软了。
尤其当对方拿出五百块塞到她手里,软乎乎地说“阿月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时候,阿月终于松了口:“她刚来没多久,用的也不是徐宛这个名字。”
这挺正常,干这一行的,谁会用真实姓名示人?
冬至一喜,忙问:“那她今天来上班了吗?”
阿月道:“她这两天轮休,我跟她不熟,不过另一个人跟她走得近,可能知道她的住址,回头我帮你问问。”
冬至:“谢谢阿月姐!”
与魔物有关,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魔物的徐宛,千里迢迢跑到南方来,却隐居在这样一条小巷里当暗娼,除了隐姓埋名,躲避风头之外,是不是存了杀人逃走更加方便的心思?
不能细思,细思恐极。
冬至留了微信给她,阿月说他们这一行警惕性比较强,一般客人不可能中途离开,否则会让人以为是条子来暗查,非要冬至留够一个小时才放他走,期间还问了许多问题,冬至差点招架不住,勉强待够一小时,才在阿月笑嘻嘻的调戏下落荒而逃。
离开小店,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何遇出来。
对方伸了个懒腰,又狂打呵欠,一副沉浸在纸醉金迷里恋恋不舍的模样。
“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不多享受一会儿?”
冬至无语:“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饥不择食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童男!”
何遇啧啧道:“小同志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我这是为了公事牺牲色相好不好,再说了,我宝贵的贞操怎么会浪费在这种地方?你也太看不起我的品位了!”
冬至:“那你的品位是什么等级?”
何遇还挺认真地想了下:“起码也要一小时八百的那种吧。”
冬至:……
何遇终于想起正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这边这个,虽然认识徐宛,但并不知道她的住址,我用了点小方法,确认她没有说谎,如果你也没有收获,那我们就直接去逮老鸨好了。”
冬至道:“阿月给了我微信,说会帮我问到。”
何遇拍拍他的肩膀,满意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种长相最能唤起女人的母性了。”
冬至黑线道:“我好歹也是身高腿长的帅哥好不好,你这是侮辱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出巷子,冬至收到微信提示,打开一看,阿月还真把地址发过来了。
地方离这里不远。
何遇道:“以后这种色诱的任务都派你去,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
冬至:“谢谢组织,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去闯荡虎穴吗?要不要等援兵来?”
“我已经让林峻通知了,但不一定能赶来,也不知道来的是谁,自从特管局扩招之后,混进不少像林峻这样半桶水的。以徐宛的狡猾,我们去过她工作的地方,她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如果再挪地方就更不好找了。”
何遇拍着胸脯信心十足道:“放心吧,有哥在,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冬至:……你越是保证我越不放心。
徐宛的住所很容易就找到,时间才刚过八点,楼下偶尔有人进出,何遇他们顺便也跟着进去,倒省了一番功夫。
每层楼有两户人家,按照阿月给的地址,徐宛住在这栋楼的302,他们上了三楼,按下门铃,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应门。
没有人在?冬至对何遇作口型。
何遇摇摇头,看向手上罗盘。
自打进了这栋楼,罗盘磁针就在疯狂转动。
何遇没再犹豫,用了点不足为外人道的手法,门很快就打开。
屋里静悄悄,一片漆黑,的确是主人不在家的迹象。
何遇打开客厅的灯。
这间房子两室一厅,但布置却很简单,冬至放眼望去,甚至没有在客厅里找到任何与孩子有关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女性化的陈设,这对一个表现得很爱孩子的单亲妈妈来说,并不正常。
“这里魔气很重,我去房间里看看,你在客厅等我,符文备好。”何遇道。
冬至虽然没有感应到什么魔气,但也觉得这里有种阴森沉闷的氛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用不着什么风水分析,直觉往往才是最准的,冬至有个师兄,以前去租房子,遇见一间屋子,一进走去就有种坐立不安的难受感,但带他去看房子的中介却非说没问题,后来还是他设法去套房东楼上邻居的话,才知道那房子以前出过命案。
现在这间房子,就让冬至想起师兄讲过的故事。
他的目光从墙壁上去年的挂历移开,忽然发现次卧门口多了个黑影,心头猛然一跳。
再定睛一看,居然还是熟人。
“彤彤?”冬至虽然知道徐宛是重大嫌疑犯,但对这个生病无辜的小女孩却很同情,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跟魔物扯上了联系。
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之前一样。
冬至心下不忍,越发放柔了声音。
“彤彤,我们不是故意闯入你家的,你妈妈出了点事,我们来看看,你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
“妈妈……”小女孩似乎有所触动,忽然抬手,示意他过去。
冬至压下心中古怪,慢慢走过去。
快要走到次卧门口时,彤彤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苍白小手朝他抓过来。
冬至早有心理准备,虽然吓一跳,但急忙后退,飞快将一直攥在手中的符箓往她脑袋上一贴。
符纸与小女孩的皮肤一接触,霎时无火自燃,小女孩大叫一声,脸上青筋根根浮起!
这种场景让他不由得想起长白山上被潜龙夜叉附身的姚斌,顿时汗毛直竖,但符箓很快烧尽,小女孩的表情却越发狰狞,眼白发青,不依不饶地扑过来!
冬至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满以为自己的力气怎么着也能制住,谁知小女孩此时的力气甚至比何遇还要大,当即反手拍开冬至,一只手掐住他的大腿,五指死死陷入冬至的皮肉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何遇从主卧奔出来,一把捏住彤彤的后颈。
“朱砂!”
听见何遇的吼声,冬至顾不上大腿钻心的疼痛,忙从何遇背包里掏出朱砂盒子打开。
何遇并指为剑,在朱砂盒子里猛地一点。
“四大开明,天地为常,水火相灭,金水相伐,妖魔见者,上下摧裂,急急如律令,破!”
他直接用食指在对方头顶写下符箓,在彤彤的惨叫声中,何遇一气呵成,随着咒词念罢,五指凌空抓起!
冬至亲眼看见一道黑雾从彤彤身体里被抓出来,又被何遇攥在手中,疯狂挣扎。
“明光符!”何遇又吼道。
冬至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对方刚开口,他已经将明光符贴在那团黑雾上。
何遇迅速松手,黑雾嘶吼尖叫,与明光符一道顿时化为灰烬,连渣渣都没留下。
冬至喘着气,将软软倒下的小女孩接住。
“老何,现在……”
“松手!”何遇冷不防突然一声吼。
冬至吓一大跳,下意识放开手,却见小女孩倏地睁眼,面色狰狞诡笑。
何遇待要出手,小女孩身体往后仰去,以正常人类无法做到的姿势往后一翻,又直挺挺立在他们不远处。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小女孩咯咯笑道,声音嘶哑低沉,绝不是她从前发出来的腔调。
冬至惊疑不定:“徐宛?!”
小女孩对他露出阴森的笑容:“早该把你吃了的……”
这与他在火车上碰见的乖巧彤彤完全判若两人,冬至不寒而栗。
何遇沉声道:“我不管你跟魔物有什么勾结,被你抓走的残魂是我师弟,如果你肯将他的残魂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或者你想为了一条残魂,永远被特管局,被閤皂派追杀吗!”
小女孩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大声:“龙深在这里还差不多,就凭你们这点乌合之众,也敢放此狂言!”
听见她提及老大,何遇越发沉下脸色,这说明魔物对他们很是熟悉。
“想要那条残魂,就带着石碑,到天源大厦顶层来找我!”
何遇怒道:“石碑现在在北京,我们一时半会运不过来!”
她阴恻恻笑道:“明日卯时之前,过时不候!”
话音未落,何遇已经动手!
他一手持印,一手捏符,扑向魔物。
后者尚来不及有所动作,脖颈已经被他紧紧捏住,符箓挟着风雷之火印在魔物心口!
冬至只见轰然一声,雷火骤起,小女孩惨叫一声,软软倒地。
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急急上前,却被何遇猛地往后推开,冬至毫无防备,差点跌倒。
此时小女孩的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从她心口被炸开小洞的地方却爬出无数白色幼虫,密密麻麻,看得冬至浑身汗毛竖立,禁不住失声叫道:“这些是什么!”
何遇又是一道符箓掷去,轻飘飘的符文落在小女孩身上,却立刻燃起火光,并迅速蔓延到整个身体。
火光极为耀眼,却没有滚滚浓烟,更被控制在一个无形的圆圈之内,短短十几分钟,小女孩的躯壳被火席卷吞没,焚烧殆尽。
冬至愣愣看着连骨灰都没剩下,空空如也的地面。
“她死了?”
“她本来就不是人。”何遇一屁股坐在地上,疲惫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的身体早就被那些蛊虫侵入,是徐宛一直控制着这具躯壳。”
冬至震惊万分。
这么说,他在火车上见到彤彤时,她就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是魔物控制了徐宛母女俩吗?还是……”
何遇打断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把魔物放走,我得立马向上面汇报,然后赶去天源大厦!”
冬至听出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立马就道:“我也去!”
何遇苦笑:“冬冬小宝贝,之前的事情我还有些把握,你就当提前实习了,但这次我连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难说,可能也没法保护你周全了……”
冬至不假思索道:“那妖魔早有准备,你又受了伤,多一个人好歹有多一份照应!”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跑一趟广州办事处,”何遇沉声道,“程洄那小子的残魂还在魔物手里,我不能不过去,但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我记得办事处有一件由五铢钱制成的法器,你去帮我拿过来,顺便找几个帮手过来,有多少人都叫上!”
冬至一听,连忙答应下来。
何遇拿他的电话又给龙深拨过去,主要是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冬至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何遇嗯嗯两声就挂了电话。
“老大说厦门那边正好有华东分局的人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让对方赶过来帮忙,但不知能否来得及,总之我先过去,你记得把法器带过来!”
见冬至脸色凝重,何遇拍拍他的肩膀,还有心情开玩笑:“要是我不幸殉职,你记得转告老大,让他每年给我多烧几个美女,我不想去到下面还是一只单身狗!”
冬至没他那份谈笑风生的幽默感,笑得有点勉强:“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多烧几个帅哥!”
两人在路口分别,冬至一刻不停,打车前往何遇所说的广州办事处。
那地方在另一个区,几乎跨越大半个羊城,饶是直接坐车过去,也要将近两个小时。
司机起初还一边开车,一边语音聊天,等快到地方时,越发坐立不安,语音也不聊了,还频频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一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地址没错?”
车外的风景越来越偏僻,远离繁华市区之后,道路两旁变成了村镇,少了万家灯火的映衬,路灯也显得孤零零,分外清冷。
冬至从没到过这里,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还是硬着头皮道:“没错,你照着地点开就是了。”
要不事发紧急,他还真会觉得何遇在耍自己玩,毕竟谁家能把办事处设在墓园旁边?
好吧,既然总局的原址就在著名鬼宅,那办事处会放在这里,也就不算很奇怪了。
车子终于在目的地停下,这里是墓园附近的一处厂房。
四周都是荒地,偶有几棵树木,飘荡着苍凉的气息,孤零零的几间废弃厂房矗立在公路旁边,就算是白天估计都不会有人特意停下来。
冬至摸出钱包想给钱。
司机战战兢兢道:“不要现金,你刷支付宝或微信吧。”
冬至:……
他知道司机在担心什么,换作平时可能还会开个玩笑吓吓司机,为这座城市奉献一个都市怪谈,但现在完全没这个心情。
付了款,冬至让司机在路边等一下,就朝着怎么看都不会有人在里面住的厂房走去。


第25章
敲了好一会儿门,正当他忐忑不安的心情不断加剧时,门的另一头传来不小动静,铁门居然真的缓缓开出。
一个脑袋探出来,是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浑身浓浓的泡面味。
不会找错地方了吧?冬至有点怀疑。
他道:“你好,何遇让我来的,你认识吗?”
“何遇?”年轻男人眨了眨眼,慢吞吞道,“总局的何师兄?”
“对,就是他,魔物在天源大厦现身,他让我过来报信求援!”冬至急道。
年轻男人神色一凛:“魔物?是之前林峻说过的那个吗?”
冬至点头道:“对,何遇那边只有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你赶紧跟我走吧!”
对方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太好了,终于轮到我大干一番了,你等会儿,我进去拿几件物什!”
他变得精神抖擞,转身就消失在门后。
冬至跟在他后面进来,里面开着白炽灯,明晃晃的,就是一团杂乱,中间摆着几张桌子,也像立在垃圾堆中间,令人不忍直视。
对方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东西,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充,出身龙虎山门下,道兄怎么称呼?”
“冬至,节气那个冬至!”冬至见他慢悠悠的就着急上火,“大哥你快点儿,何遇还等着呢,那魔物很难对付!”
“急什么,有我出马,天塌下来都没事!”张充满口打着包票。
冬至忽然想起何遇交代过的事情,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一件用五铢钱打造的法器?”
张充奇怪道:“五铢钱?没有,我有一把黄铜剑,师门长辈赠与的,你要开开眼界吗?”
冬至再三确认:“真的没有?”
估计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张充也回答得挺认真:“真没有,这地方就我和林峻两个人,他不用剑。”
冬至:“以前也没有吗?何遇让我来拿这件法器的!”
张充哂笑,用一副“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像个傻子”的表情道:“法器是随身携带的,谁会把法器落下等别人拿啊?何师兄从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五铢剑的法器?”
对啊,何遇是行内人,不可能说出这么傻的话,还非让他亲自来跑一趟,明知道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三小时……
冬至如是想道,心头忽然咯噔一下。
他是故意的!
“老何有危险!快,快跟我走!”冬至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拽了张充就往外跑。
张充还在磨磨蹭蹭:“等等!还有个铜铃,我把铜铃也带走!”
“来不及了!”冬至吼道,“他骗我说这里有法器,就是知道对上魔物会极度危险,故意支开我,那魔物杀了很多人,老何身上又有伤,撑不了多久的!”
张充一愣,终于毫不反抗任他拽出去。
司机早已等得不耐烦,本想一走了之,又觉得这一趟回去空车,舍不得路费,正在反复纠结,见冬至回来,不由精神一振,听见“天源大厦”四个字,油门一踩,车子当即飞驰出去。
希望赶得及!
冬至心急如焚,暗暗祈祷。
两人赶到天源大厦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冬至救人心切,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司机手里一塞,也没等人家找钱,就跟张充一道心急火燎往顶楼赶。
天源大厦共有九十多层,就算在本地不是最高的那一栋,也算数一数二的了。最高的九十九层没有电梯,两人只能抵达九十八层,再爬楼梯上去。
好不容易与天台只有一门之隔,冬至却发现天台的门死活打不开。
“明明没有锁,怎么会打不开!”
“应该是外边布了结界,看我的!”张充道。
他从背包里摸出三根香,用打火机点燃,捏在食中二指之间,抬手立于额前,动作十分娴熟。
冬至紧张看着他,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只见张充闭目肃然念道:“三清有灵,帝君在上,龙虎山弟子张充请四方……”
话未竟,一阵阴风吹来,香燃起的部分齐齐落下。
香灭了。
张充傻眼了。
冬至:……
“现在怎么办!”冬至抓狂道。
“我再想想办法!”张充团团转。
冬至总算知道之前何遇为什么瞧不上广州办事处的人了,这个张充虽然出身名门,但估计也是因为学艺不精,被师门丢出来历练的。
“你的黄铜剑……撕开结界……”
若有似无的声音飘起,又是一股阴风飘来。
“谁!”张充抽剑挡在胸前,警惕地四处张望。
“我是……程洄……”声音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听起来不像是故意要吓唬他们,而是后继乏力。
张充茫然,根本不知道程洄是谁。
冬至却知道,他大喜道:“程洄是你吗,你被何遇救出来了?他现在是不是在天台上,我们要救他!”
程洄:“打开门……剑……和符……”
冬至急声追问:“剑是张充的剑吗?符又是什么符!”
程洄:“明光符……”
张充猛地一拍脑门,大叫道:“我知道了!用八卦罡法配合疾风咒,不过明光符是閤皂派的吧,我不会啊!”
冬至忙道:“我会!我来配合你,要怎么做?”
张充横剑当胸:“你看着配合我就可以,最好跟我一起出手,我怕法诀威力不够!”
冬至满脸懵逼,但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知道了!”
张充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一声“敕”,手中黄铜剑点向通道大门,冬至捏着早已准备好的明光符,按照何遇之前教的那样,配合法诀手印。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五居中宫,制伏凶恶,克伐灾危,斩邪灭踪!”
剑上红光一闪,飞掠而出,冬至也将符文狠狠往大门上一贴!
砰地一声,大门轰然打开,狂风席卷刮来!
两人下意识伏低身体,紧紧扶着墙壁。
天台上光亮大盛,徐宛站在中央,犹如万众瞩目的存在,而何遇正好被打飞出去,狠狠摔落在地,怎么看怎么狼狈。
“又来了两个人,可惜都不是我要的。”徐宛的目光从冬至张充两人身上扫过,笑吟吟道,视线最终落在何遇身上。
“还是你最好了。”
听这温柔似水的眼神和语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何遇有非分之想。
徐宛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及腰长发迎风狂舞,饶有风姿,除了眼睛充血之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
“我他妈,让你们,不要来,你们还,非得来!”何遇粗喘着气,对冬至他们破口大骂,胸前手臂都在流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却对他们作了一个手势。
冬至会意,手在兜里悄悄捏住符文。
张充举剑喝道:“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伴随话音,他飞身而去,可还没碰到徐宛的衣角,后者抬手一挥,张充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后仰,连带手中的黄铜剑也掉落在地。
冬至、何遇:……
自我感觉良好的张充,简直无法相信一招之内就被敌人放倒的事实,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一脸呆滞。
“那些老家伙都死光了吗,现在尽派你们这些垃圾来应付!”徐宛冷哼一声,五指一伸一引,四周狂风雾气随心所欲,倏地凝聚于她的掌心,又随着她突然松手,朝摔倒在地上的张充奔涌而去。
“闪开!”何遇大声吼道。
张充反应还不算慢,就地往旁边滚去。
下一秒,狂风挟着雾气从他刚才跌坐的地方掠过,水泥地面多出五道深痕,看上去像是被野兽利爪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