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宫灵低头,没有反驳。是啊,她本就不属于是个世界啊。
“你住的地方,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呢?”司无邪喃喃道。
南宫灵活依旧没有出声。
“在这里,会寂寞吗?”司无邪又绕回到了先前的话题。
南宫灵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无论在哪儿,她都一样的寂寞。
“可是,我会寂寞。”司无邪语出惊人。
南宫灵一下子抬起头,还没看清他的表情,眼前蓝光一闪,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跳进窗户,扑倒在她怀里。
南宫灵低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身形颀长的他有些滑稽地扑倒在身形显得十分娇小的她怀里,这场面,还真是怪异的很哪!看来,跟他在一起,她永远也酝酿不出悲伤的情绪。
可是,南宫灵稍稍愣了一下,今天他真的很怪异,她相信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许烟霏了,可是为什么今天会来跟他说呢?
看着他跪在地上,就那样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虽然姿势说不出的搞笑,但,南宫灵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来,因为看着他夸张的蓝袍,南宫灵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哀伤,浓郁到近乎于能够闻到的哀伤…
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竟会如此呢?
“怎么了?”南宫灵讶异自己的口吻竟会如此的柔和。
一直在她怀里的司无邪突然一僵,随即抬起头来,嘴角上弯成一个弧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这样你就会对我温柔啊一点,早知道就好了。”
南宫灵二话没说,赏了他一个爆粟。
吃痛地抚了抚头顶,司无邪弯唇笑了起来。
南宫灵却没有笑,刚刚哀伤,绝不会假,他究竟怎么了…
“紫云匕是你回去的关键吧。”司无邪突然道。
“呃?”南宫灵有些讶异他竟然知道那么多,紫云匕令她借尸还魂,只是能不能靠着紫云匕回去,她却是从未曾想过。
“我会让你回去你的世界的。”司无邪收敛了笑,正色道。正在南宫灵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我可舍不得灵儿在这里被人欺侮啊!”
不知为何,虽然他一样还是那样嘻皮笑脸,可是南宫灵却微微有些感动。
只是,他的哀伤从何而来?
不由自主地,南宫灵悄悄地跟上了司无邪。
是那间密室!
南宫灵惊讶地发现司无邪竟然真的回到密室,他是来为她取紫云匕的吗?
“娘。”司无邪竟然对着上次见过的那妇人跪了下去道。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来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那妇人一见着他,却没有一点看到儿子的喜悦,只是满脸的惊慌,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颤抖着手,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
“娘,我…”司无邪慌忙想去扶她,可是被她挥开了手。
南宫灵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妇人的神情,她眼中是赤裸裸的厌恶,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司无邪喊她娘啊!为什么一个娘会对自己的儿子露出那样的表情,南宫灵看到了司无邪瑟缩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他的哀伤从何而来。
司无邪看着那对自己一脸嫌恶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那个女人是她的娘啊!
“师傅,娘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有娘,无邪却没有?”一个童稚的声音。
“呵呵,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慈祥,对你最好的人。”师傅抖动着雪白的胡须,轻抚着小男孩的脑袋,笑道。
“无邪想要一个娘!”小男孩眼中满是渴望的神情。
“会有的,每个人都会有娘。”师傅还是笑着。
“那无邪的娘会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要无邪?”小男孩漂亮的眼中有些疑惑。
“呃…”师傅皱了皱雪一样白的眉,随即笑了,“那一定是不得已的,说不定娘正在哪里等着无邪练好武功去救她呢!”
“嗯!”闻言小男孩认真地点了点头,笑开了眉眼,“我一定好好练功,早点救娘出来!”
小男孩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回想,司无邪唇角轻扬,真是讽刺啊!
就在不久以前,师傅终于告诉他,他的娘亲竟然是上官堡的老夫人,而且于几年前神秘失踪,不知去向。
无巧不成书,师妹如诗竟然是上官彦的表妹,借由这一层关系,他进入上官堡,千方百计想得知娘的下落。
上官彦脾气古怪是江湖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他,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娘被禁锢,一厢情愿地拼命想救娘出来。
终于无意中发现那间密室,那一日送南宫灵回东院之后,他便又悄悄潜回了密室。可是…
呵呵,司无邪咧嘴轻笑,那一日,那个女人看到他却仿佛看到了鬼一样,竟然在他面前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在他怀里,她居然仿佛置身于垃圾丛中一样满面的厌恶,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把紫云匕给我。”敛去眼中受伤的神情,司无邪恢复了一贯的笑脸,可是眼中,却是彻骨的寒冷。
“紫云匕?”那妇人慌忙将紫云匕紧紧抱在怀中,苍白的唇止不住地发抖,“你居然也是为了它而来…”
没有再开口,司无邪伸手去夺,那妇人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尖声大叫,“走开,不准用你的脏手来碰它!”
司无邪愣了一下,不怒反笑,仍是上前。
一直躲在门后的南宫灵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司无邪的手。
“灵儿?”司无邪看到南宫灵,微微有些吃惊,她都看到了吗?
“走。”南宫灵背对着他,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
“可是紫云匕…”上官堡是一个是非之地,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该送她离开的。
“走。”南宫灵重复道,休说有了紫云匕她也回不去,就算可以回去,她也会靠自己的力量回去,而不是看着司无邪在这里被刺得伤痕累累。
“紫云匕…”司无邪皱了皱眉,她背对着他,整张脸埋在黑暗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他感觉得出来她是在生气,可是她为何要生气呢?
“我让你走你就走,干什么这么多废话!”南宫灵回过脸来对他大吼,脸上竟然有泪。
司无邪真的愣住了,看着她满脸泪水对她大吼的样子,他有些迷惑。
“请问…你就是南宫…”一旁的妇人突然开口,看着南宫灵,眼中有着欣喜。
南宫灵没有理会她,也不管她为何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拉着司无邪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南宫…”那妇人忙喊住她。
南宫灵咬了咬牙,转过身来狠狠地看着那妇人。
没想到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妇人吓了呆了一下。
“抛弃孩子的母亲是最最差劲的,而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南宫灵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完,拉着司无邪跑了出去。
司无邪愣愣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离开密室。
密室内,那妇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眼中无措地落下泪来。
“那个,灵儿…”司无邪站在书桌旁,看着坐在椅子上拉长着一张脸的南宫灵,小心翼翼地开口。
“闭嘴。”臭着脸,南宫灵咬牙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我是想说…”
“闭嘴。”
“那个…”
“我让你闭嘴啦!”南宫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抬头瞪着他大吼。
“你到底在气什么啊!”司无邪一脸的莫名其妙。
“气你呆,气你笨,气你明知结果,还要回去自讨没趣…”南宫灵大吼。
司无邪讶然,随即一下抱住了她,轻轻开口,“我知道了。”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
南宫灵一下子停了口,呆呆地被他抱在怀里。
呃…那个…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窗外不远处,上官彦远远地看着他们,然后,转身离开。
司无邪与上官彦竟是兄弟?司无邪已经走了许久,南宫灵却还是傻傻地呆在原地,不能消化刚刚司无邪所说的话。
如此说来,那妇人便也是上官彦的母亲了,可是为什么上官彦要囚禁自己的母亲?南宫灵愈来愈不能理解了,上官彦真的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了。
如此说来,既然紫云匕在那妇人手中,而鬼堂那些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又都觊觎着紫云匕,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将他们引到一起,做个了断!
南宫灵下定了决心,她可乘机得回紫云匕,用紫云匕换得许烟霏娘亲的安全,然后便带着傻公子福安去江湖上,逍遥快活。
好不容易送走一脸感动的司无邪,南宫灵转身便看到了福安,他正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仿佛被人遗弃的小可怜。
南宫灵不由得轻笑,走上前,抬手有些费力的抚了抚他的头,还真高。“乖,等我处理好最后一件事,便带你离开,我保证。”
福安愣愣看了她许久,才弯唇笑了起来,“好”。
“嗯,那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一些事要办。”南宫灵笑着拍了拍他的望,道。
“神仙姐姐。”福安看着她,突然开口。
“嗯?”南宫灵微微扬眉,“怎么了?”
“如果,有一对非常相爱的男女,可是那个女人却不记得她的男人了,那个男人该怎么办?”福安歪着头,有些傻傻地道。
南宫灵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啊,随即轻笑,“那就一直等一直等,总有一天,那个女人会想起来。”
“如果说,一直都想不起来呢?”福安皱了皱眉,又问。
“嗯,那就试着让那个女人重新爱上他吧。”南宫灵笑了起来,道。
“这样啊。”福安眼睛微微一亮,笑了起来。
“嗯,快去休息吧。”
送福安回房,南宫灵回到房间找出了那把假的紫云匕,虽然是假的,不过做工也很细致呢,几可乱真。
“兰儿。”南宫灵转头看向距离她远远的兰儿。自从那一日目睹了她杀人之后,兰儿对她便一直都是如此模样。
“是,小姐。”兰儿的脸一下子变白,手开始颤抖。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南宫灵笑道,“你瞧这紫云匕漂亮吗?”
兰儿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抑制住自己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见兰儿怕得一脸苍白的模样,南宫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故意将紫云匕放入袖中,转身离开房间。
并非她故意想利用兰儿,只是上官枫实在可疑得很,只是单纯如兰儿,想必不知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吧。如果上官枫真就是那黑衣人,那么如果兰儿告知其紫云匕的事,上官枫定会前来夺取,局时,便是一场好戏。
一场由她南宫灵导演的好戏!
[正文:往事不堪回首]
午夜时分,上官彦独自坐在书桌旁,毫无睡意,桌上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颗颗烛泪沿着红烛滴下,屋内一片死寂。
今天中午他已经宣布武林大会结束,命众人返回各自门派,虽然众人有诸多不满,却也碍于他盟主令在手,不敢多作逗留。
召开武林大会,引得江湖上众多对紫云匕虎视眈眈的人与鬼堂拼个鱼死网破,纵然最后上官堡保不住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最后关头,他却草草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武林大会,究其原因…是为何?
南宫灵身中剧毒的模样在眼前一晃而过,上官彦紧紧握拳,若是那样的场面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发狂…
他,终是不忍了,心软了。
他,还有心么?
今日所见司无邪拥着南宫灵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上官彦的手有些冰,忽然开始想念那个女孩的体温。
突然,一枚暗器射破窗纸,直直地钉在对面的圆柱上,上官彦忙起身,好险!刚刚他竟然犯了武者的大忌,居然没有丝毫戒心地闪了神。他从小就生活在暗杀与躲藏之中,一直到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为止,他都不敢有一刻的松懈,因为他知道那一刻的松懈,就有可能会让他送掉自己的性命!
可是今晚他是怎么了,居然满脑子都是那张明媚的脸庞,生气的、开心的、疑惑的,古灵精怪的,全是她的模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她只是他的棋子啊,她用美人计,而他,不过将计就计而已,他不该对一枚棋子有不一样的感觉!
甩了甩头,上官彦去掉脑中的杂念,伸手取下那枚暗器,只是一枚普通的绣花针,针尖处钉着一张纸条,看样子来者并不想取他性命,否则,刚刚趁他闪神之际,那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彦,速来竹林。”纸是只有五个字,上官彦攥紧了纸条,是南宫灵!去不去见她?上官彦思索着,但脚步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地向竹林飞奔而去,脑中所有的顾虑全都消失不见,他只知道,他想见她,他怀念她的温暖。
愈靠近竹林,他就愈放慢脚步,脑中的矛盾也越来越多。
他看到她了,凉亭里,她正孤独地站在寒风中,几乎不受控地,他走到她面前。
伸手将她纳入怀中,她一如他想象的那般温暖。
“今晚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南宫灵在他怀中低低地开口。
“嗯?”,上官彦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
“提问。”南宫灵忽然轻笑,开口。
“嗯。”知道她一向如此古灵精怪,他轻应。
“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比翼双飞之后会怎么样?”南宫灵窝在他怀里轻声细语道。
上官彦张了张口,“不知道。”
呵呵,南宫灵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连不知道也这要装酷啊,“笨哪,当然是生了一堆小毛毛虫啦!”
上官彦微怔,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原来如此。”
注意到竹林之后的阴影处,有人正在窥视着他们,南宫灵咬了咬唇,轻轻凑进他耳边,“密室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哦。”说完,南宫灵猛地推开了上官彦,转身飞快地离开。
上官彦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可恶!”他慌忙飞身追了上去。
感觉到刚刚躲在竹林暗处的人也在追着她跑,南宫灵扬起了唇,既然兰儿已经把话带到,那么好戏就要开场了。
夜,很黑。
有风吹过竹林,鬼影婆娑,竟有几分恐怖。
南宫灵咬牙拼命地冲出了竹林,循着记忆进入密室。如果上官彦和铁面人都进密室,势必会有一番打斗,如此她就可以趁乱带走紫云匕,可是…脑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抗议,如果只是为了得到紫云匕,她为何不直接到密室抢夺紫云匕,毕竟那妇人对她来说不具任何威胁。她又何必引一堆麻烦前来呢?
如果离开,上官彦一个人要对付一个鬼堂,还要对付许木云,还有武林中那么多虎视眈眈,说不定有一天他真的就被杀了,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如果那时她没有出现,烂醉如泥的他会不会真的死掉,她竟然不敢想象。既然有那么多的担心,那么多的放心不下,那么今天她就把所有事情一次解决,这样她离开也会比较心安理得,再无任何牵挂。
看着她冲入密室,上官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忙也跟了进去。而后的铁面人看事情越来越怪异,却也仿佛越来越接近真相,便也悄无声息地跟着进到密室。
密室之内一片宽广,无任何藏身之处,南宫灵、上官彦和铁面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有屏障来掩护自己。
“南宫。”那密室之内的妇人先看到的是南宫灵,不由得欣喜地轻唤。
南宫灵却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紫云匕,没有理睬她,妇人那日对司无邪的态度令她不能释怀,南宫灵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母亲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样的残忍。就算曾经遗弃他,司无邪却还是坚信自己的母亲是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是需要他去拯救的,可是她,她却硬生生地将儿子的梦打碎,她残忍地让儿子看清楚自己是多么的厌恶他,这样残忍的人,南宫灵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
“如梦!”而后进来的铁面人看清楚那妇人的容貌之后,突然大喊,因为戴着铁面具,南宫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在微微颤抖,包含了太多的不敢相信和惊喜,“你没有死,你没有死…”他喃喃低语着。
而那个被换作“如梦”的妇人在听到那声音后却仿佛听到了魔鬼的召唤般,猛地后退了几步,脸色更是一片煞白,仿佛随时会死去一般。
“住口!”妇人颤抖着怒吼,“不要用你肮脏的嘴巴来唤我的名字!”
“如梦。”铁面人仿佛没有到她的话似的,上前一步,伸手要去触摸她,仿佛想亲手确定她还活着一般。
“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妇人尖声大叫起来,拔出紫云匕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看到紫云匕的那一瞬间,铁面人眼神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如梦…”铁面人低唤,声音竟饱含凄苦。
南宫灵有些吃惊,这是什么状况?那铁面人竟认识那妇人?而且看他的神情,竟是用情极深,如若不然,面对此种状况,他只要得到一直梦寐以求的紫云匕就好了,如何还要管那妇人的死活,而且南宫灵相信,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值一文。
“我求你放过彦儿,为何你还要步步相逼?”那妇人说着,眼中竟落下泪来。
“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上官彦早死一百次了,还能活到今天与我作对吗!”铁面人咬牙。
“呵呵,好一个手下留情,可是彦儿为了活到今天所受的苦你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妇人笑了起来,神态竟有点疯癫之状。
“如梦,为何你心中只是为上官家着想,上官如云死了那么久,为何你心心念念的还是他,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铁面人大吼着,一直紧握的双拳渗出血来,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你不配提如云的名字,你不配!”妇人大笑,“你算什么?你如此卑鄙龌龊,还敢期望些什么!”
“我爱你,我只是爱你而已,我爱你有什么错!”铁面人痛苦地低喃。
“爱?”妇人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刺耳,“你跟我说爱?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爱!”
“如梦!”铁面人没有理会她的排斥与厌恶,上前就想抓住她。
一枚竹叶猛地弹出,阻止了铁面人的动作。
“别碰我娘。”薄唇轻启,上官彦冷冷开口。
“哼,如果不是你爹,如果不是你,如梦又怎么会如此待我!”铁面人狠狠地说着,拔剑便刺向上官彦。
南宫灵见状,慌忙射出银针。可是那铁面人竟然快速躲开了。
“你以为同一种招式我会上当两次吗?”铁面人狂笑着道,眼中竟布满了杀意。
南宫灵大惊,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完全不在预期之内了。
那铁面人为何会与上官彦的母亲有瓜葛,现在他受到刺激,所使的每一招都仿佛要夺取上官彦的命一般,她该如何是好!
“带我娘走。”即使在激战之中,上官彦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南宫灵心中突然一痛,彦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可是面对这样殊死的战斗,为何他还能如此的平静?南宫灵知道,原因只有一个,他根本就不畏惧死亡,甚至于,他在期待死亡的降临…
事情因她而起,南宫灵没有时间多想,拉起那妇人的手便冲出了密室。
刚刚到了密室外面,那妇人便停下了脚步,不愿再走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妇人冷静了下来,看着黑色的天幕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明月轻笑。
“月牙儿真漂亮,我都快忘了它是什么样子了。”那妇人抬头看着月亮,轻轻开口。
“你一直都待在密室里?”心中微微一颤,南宫灵忍不住开口问道。
“十年了。”妇人微笑着,笑容有些飘乎。
十年?!南宫灵微微有些吃惊,一个人被关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十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彦?”
“嗯。”妇人点头。
南宫灵有些不可思议,十年之前,上官彦不过才十岁左右,一个十岁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亲手将自己的母亲禁锢起来?
“彦一直都很辛苦”,那妇人仰头望着月亮,轻轻说着,“他亲眼看到自己最敬重的爹爹被人杀死,甚至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娘亲背叛他的爹爹”,妇人笑了一下,笑容极苦涩,“虽然那都不是真的,可是我,的确被玷污了…但我没有背叛如云,真的没有背叛他啊!”她说着,又激动起来。
不由自主地,南宫灵握住了她的手。
那妇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南宫灵,随即微笑,“你真是一个温柔的孩子,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我的确不喜欢你。”南宫灵神色一僵,硬声道。
“呃?”那妇人仿佛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吃惊。
“为何?”
“对司无邪,你太过残忍。”南宫灵一想司无邪受伤却带笑的眼神就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