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上的旧帐本。
“园子姐,你在等电话吗?”罗敏凑了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巫方园咳了一下,有些欲盖弥彰地将手机塞回抽屉,“没…没有,我看时间呢。”
“有挂钟啊。”罗敏指了指墙上那个无比醒目的大挂钟,疑惑道。
“我喜欢看手机。”刚这么一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巫方园忙第一时间接了起来,“喂?哦…你打错了…”
“喂”的时候精神百倍,说“哦…你打错了…”的时候,就显得有点萎靡不振了。
看着罗敏偷笑的样子,巫方园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樊元初到底在忙什么呀,是生她的气了吗?不会那样小鸡肚肠吧,还是…真的有什么事耽搁了,也不说一声,怪让人担心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巫方园终于忍不住了,她想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吧,问候一下也是很应该的,而且她还有点想念樊伯母的厨艺了。
说服了自己,找到了自以为足够强大的理由,巫方园理直气壮地拨通了樊元初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那个总是温和的声音没有如预期般响起。
什么嘛!巫方园瞪着手机,居然关机?自我说服了半天,鼓了半天的劲才拿起手机,结果…她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了,这感觉真是不大爽快。
支着下巴,某人开始发呆。
一个小时之后,巫方园作了一个决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直接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嘛!
结果兴冲冲跑到樊家一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樊伯父和樊伯母都不在。
巫方园这才有点懵了。
他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她只知道他的工作可能是珠宝鉴定师,其他关于他的事,她都是一无所知。
所以现在,她竟然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巫方园的情绪,忽然就变得有点低落了。
时间是晚上六点十二分,巫方园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张晓雅,想找个知心姐姐聊聊天,结果那厮居然也玩关机!
以看仇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的手机,巫方园忽然觉得关机是天底下最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事情。
正在她愤恨不已的时候,手机仿佛不堪蹂躏般地忽然响了起来。巫方园几乎是跳了过来,忙看来电显示,是苏小小。
“呜,小小,果然还是你比较有良心…”巫方园对着电话发嗲。
“你发什么神经。”苏小小用软软甜甜的声音说出冷酷无情的话来。
“…”巫方园翻了个白眼。
“你猜我看到谁了。”苏小小忽然说了一句极有悬念的话。
沉默半晌,巫方园再度翻了个白眼,“小姐,我怎么知道你看到谁了。”
“牙印君。”苏小小神秘兮兮地丢出一个名词。
牙印君?巫方园痴呆半晌,然后抬手摸了摸脖子,忽然明白过来,牙印君正是失踪了三天的樊元初同学。
“你在哪里?”巫方园极为镇定地问。
“姬品的私家诊所。”
姬品?巫方园愣了一下,苏小小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家伙的?还有…苏小小一个公立医院的医生去私人诊所干什么?砸场子?
对,不要怀疑,苏小小那个腹黑女的本职工作是个医生,虽然那个家伙没有一点白衣天使的样子,虽然她古怪的兴趣爱好一大堆…可是,她的确是一个医生。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樊元初在诊所干什么?
“园子,园子?”苏小小见巫方园久久不吱声,有点奇怪地喊她。
“他怎么了?”巫方园定了定神,想想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小感冒,也许只是去串串门…
“听说是哮喘病发,已经住了几天院了。”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泛白,巫方园声音有点抖,“那个诊所…在哪儿?”
“北山路七号。”
巫方园挂了电话,开始拔腿狂奔,冲到大路上,惊险万分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到北山路七号!”
司机大叔被她不要命的样子吓到,忙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踩油门。
姬品的私家诊所规模不小,巫方园没时间发表感慨,直接冲了进去,两个漂亮的小护士拦住了她。
“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这种时候,谁还管那么多,巫方园忙点头。
“有探视证吗?”
巫方园傻眼,这是什么地方啊,还要探视证?!
“真没用。”
听到那熟悉的嘲讽,巫方园忙扭头,便见穿着白色长外套的苏小小站在拐角处,两手插在衣袋里,甚是悠哉的样子。
“他在哪?”越过那两个漂亮的小护士,巫方园急吼吼地冲上前,问。
“十九分三十二秒。”苏小小看了看手表,点点头,“可以再快一点。”
巫方园一头黑线。
“喂喂,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穿着白大褂的姬品笑嘻嘻地走出来,脸上却是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
难得见姬品穿得这样正常,巫方园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两个…”巫方园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他把晓雅吃了,我来算帐的。”苏小小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消息太惊悚了,巫方园瞠目结舌。
姬品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进展…是不是快了点?”巫方园记得他跟张晓雅在她家才算是见了第二回面呀。
“如果我说我是受害者…你们信不信?”姬品看起来有点沮丧的样子。
“你是说…晓雅把你给…强了?”巫方园好奇地问。
听到巫方园的话,姬品的脸绿了。
“推卸责任的男人。”苏小小用鄙视的眼神看姬品。
“晓雅呢?”巫方园想起来张晓雅的手机也关机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姬品的眼睛眯了起来,有点危险的样子。
苏小小视线游移了一下。
“樊元初怎么样了?”见苏小小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巫方园忙移开话题。
姬品阴恻恻地看了巫方园一眼,“一直在昏迷。”
巫方园惊了一下,“那樊伯父和樊伯母都在这里吗?”
“刚走,两个老人家身体支持不住,被秘书劝回去了。”姬品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他…在哪里?”
“跟我来。”看了巫方园一眼,姬品转身带路。
巫方园看了苏小小一眼,动了动嘴巴,终是没说什么,乖乖跟着姬品走。
把巫方园领到一间病房门口,姬品转过身,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巫方园被他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却轻飘飘丢下一句,“我去跟苏小小谈谈”,便大步走开了。
留下巫方园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进退两难。
当桃花不止一朵(二)
咬咬牙,正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巫方园的手定格在空气里,一瞬间窜入她眼帘的,是一排绷得紧紧的蕾丝纽扣,巫方园忍不住有点担心那呼之欲出的胸围会把纽扣绷掉了。
“好看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巫方园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傻乎乎地看向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女人,她左眼下有一颗滴泪痣,并不出色的五官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美感。
唔,是个妩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你是谁?”挑了挑眉毛,她问。
巫方园语塞,其实这个问题本来是她想问的,这个女人是谁?可是被她先声夺人了,她感觉自己的气场立刻就弱了下来。
身高不如她…连胸围也…
巫方园探了探脑袋,想看看樊元初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奈何那个女人挡着门,她什么也看不到。
“咳咳…”病房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谁在外面?”
果真是樊元初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大概走错门了。”笑了笑,她放软了声音道。
小姑娘?!巫方园要暴走了,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被叫小姑娘?!磨着牙挺了挺并不雄伟的胸脯,巫方园瞪她,她哪里看起来像小姑娘了!
那个女人竟然笑了起来,她抬手拨了一下大波浪的卷发,回头看了一眼,“咦,你起来了啊,这样的话…”
看着她转身回房,巫方园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你要干什么?”房间里传来樊元初困惑的声音,然后是有点抓狂的声音,“喂…”
巫方园好奇的探了探脑袋,这一看差点没喷鼻血,那个女人竟然在剥他的衣服!
“别动。”那个女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把将他拉在怀里,掀开被子,左手继续剥裤子。
“唔,放开…”樊元初的脸埋在那可观的胸围里,有点无力地挣扎。
“喂!你干什么!”巫方园看不下去了,冲进房一把将那个女人推开。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靠在桌边,双手环胸,挑着眉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巫方园,“不错嘛,挺有胆。”
“园园?”樊元初略略有点惊讶的声音。
巫方园回头看了他一眼,樊元初同学正无辜地坐在床上,黑色的头发有点凌乱的样子,眼镜也没戴,白色的衬衣大敞着,左边的衣袖已经被剥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头和胸膛,整个一副刚被蹂躏过的可怜表情。
憋红了脸,巫方园走到他身边,帮他把剥了一半的衣服重新拉上。
樊元初低头看着那颗在自己胸前动啊动的脑袋,最初的错愕过后,笑意一点一点爬上他的眼睛。
“哼。”靠在桌边的女人冷哼一声,“区区,这妞是谁?”
巫方园回头,有些恼火地瞪向那个女人,“你没见他正病着嘛!想憋死他吗?!”
“他?放心,死不了。”那个女人撇了撇唇,“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
“喂,你怎么这样讲他!不喜欢他你赖在这里干什么!”一鼓正义之气直冲脑门,巫方园直着嗓门道。
“哦?莫非你喜欢他?”那个女人忽然诡异地笑了笑,直起身子走到巫方园身边,逼近了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嘟囔着,巫方园有点胆怯地后退一步。
“姐,不要玩了。”樊元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个女人侧了侧头,透过巫方园的肩头看向自家弟弟,他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虽然仍有点气弱,但幽黑的眼睛里那淡淡的警告却一点也不弱。
耶?姐?巫方园傻眼。
“切。”她嗤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拉起还在梦游状态的巫方园,一改之前的嚣张,和蔼可亲地问,“你好,我是他姐姐樊樱,你叫什么呀?”
“巫…巫…巫方园。”巫方园结结巴巴,还在梦游中。
“哦~”樊樱一脸的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就是巫方园。”
巫方园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她话里头的深意。
“我小时候在国外念书,你应该不知道我”,樊樱拍拍巫方园的脑袋,然后指了指坐在床上的男人,“我弟弟他脾气太坏了,都三天没洗澡了,又不肯让护士帮忙。”
脾气坏?她在讲樊元初吗?巫方园愣头愣脑地看向仍然坐在床上一脸无辜茫然的男人,觉得樊樱的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呃,那刚刚她剥他衣服…是想帮他洗澡?
“啊,我还有个约会,时间快到了,我弟弟就交给你了。”樊樱看看手表,拍了拍巫方园的肩膀,然后匆匆地拎了包,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巫方园一脸的黑线,他们家的人怎么都喜欢这样随随便便地把区区丢给别人?
“啊,对了,他暂时不能自己洗澡,你帮他擦擦身子就好了。”走到门口,樊樱忽然转过身来交待了一句,然后挥了挥手,“拜拜~”
巫方园继续忤在原地黑线。
“咳咳…”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巫方园立刻回过神来,忙冲到床边,轻抚他的背,“你没事吧。”
“没事。”樊元初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
“还讲没事!”巫方园瞪他,“住院也不跟我讲,害我一直担心你!”
“对不起。”他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好像得了什么好处似的。
“还有啊,手机为什么要关机?害我一直找不到你!”巫方园继续吐嘈,誓把这两天的憋屈都倒出来。
“对不起。”他仍然好脾气地微笑。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鉴于樊元初同学认错态度过于良好,导致巫方园良心发现,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以后不会关机了。”他忽然开口。
“诶?”巫方园抬眼看他。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关机了。”他看着她,微笑着重复。
巫方园怔怔地看着他,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涌了出来,好像房间里多了许多粉色小泡泡一样。
“咳,我帮你洗澡吧。”巫方园轻咳一声,打碎了满屋子的粉色小泡泡。
樊元初有点别扭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扭头看向窗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算了,没反对就是默许。巫方园同学直接得出结论,她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不愧是VIP病房,设施真是一流,简直堪比五星大酒店。
找准了浴室,巫方园端了温水出来。
樊元初同学仍然看着窗外,连姿势也没动过,仿佛窗外有什么漂亮的景色在吸引着他一般。
将端水放在一旁桌上,巫方园伸手去解刚刚她扣上的扣子,唉,早知道刚刚就不扣了,多麻烦。
素白的小手一粒一粒解开他胸前的衣扣,樊元初同学仍然在看着窗外的美景,只是一抹淡淡的红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根。
沾了温水的毛巾擦上他的胸膛,巫方园卖力地擦着,“水冷不冷?”
“还好。”抿了抿唇,蹦出两个字。
“哪里痒?”巫方园前后擦了一遍,尽责的问。
“不痒。”绷得紧紧的下巴动了动,仍然是两个字。
巫方园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去解他的裤子,樊元初倒抽了一口凉气,忙按住她的手。
“怎么了?”眨巴着眼睛,巫方园一脸不解。
“我自己来。”尽量放缓了声音,樊元初难得地保持着微笑。
“樊樱姐姐讲你不能自己洗呀,我帮你擦一下就好。”巫方园责任心颇重地坚持道。
“园园,你帮我去拿一套衣服来好不好?”樊元初稳住呼吸,建议道。
“哦,好,在哪里?”巫方园忙站起身。
樊元初指了指对面的房间,看着巫方园跑了过去,他忙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己清理了一下。
“是这个吗?”巫方园拿了一套睡衣,伸出头来。
“嗯。”已经自我清理结束的樊元初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点头。
“咦,你自己洗好啦。”巫方园诧异了一下,然后忙抖开折叠好的睡衣,“快换上,别再感冒了。”
“我…我自己来。”樊元初忙接过睡衣道。
“噗哈哈哈哈哈…”一阵嚣张至极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巫方园扭头看向门口,那个半靠在门上笑得快要抽筋的男人不是姬品又是谁。
“哈哈哈,失态了失态了…”姬品笑得直打颤,“因为难得看到区区如此纯情的模样…”
“难为你还笑得出来。”已经恢复了常色的樊元初看着他,忽然微笑道。
闻言,姬品一个不留神,笑呛着了,趴在门口死命的咳嗽。
“小小呢?”巫方园走皱眉问他。
“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她就走了。”姬品真的笑不出来了。
看着姬品灿烂的笑脸瞬间转化为苦瓜脸,樊元初心情甚好。
当桃花不止一朵(三)
当晚回家,巫方园便上网查了资料,抄了几张食疗的方子下来。临睡前,巫方园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苏小小,结果那家伙也关机了。
第二天起床,把食疗的方子交给吴阿姨,巫方园便火急火燎地上班去了。
上午工作比较清闲,老虎又不在办公室,当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古话。几个人三三两两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罗敏和王美佳研究着最新的八卦杂志,讨论哪个明星最近又传出了绯闻,哪个偶像比较帅,李晓丽拿着化妆镜左照照右照照,邱玉比较老实,安安份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男朋友发短信。
“啊…果然还是尹宣比较帅啊…”罗敏干嚎一声,表达了自己坚定不移的观点。
王美佳的脸都绿了,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大嘴巴,一边还紧张兮兮地看了巫方园一眼。
巫方园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她假装听不到而已,粉饰太平嘛,她很擅长的。
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不知道樊元初有没有起床。想起他昨天跟她讲的话,巫方园摸了摸手机,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摸了摸手机,她拨通了他的号码。
“园园。”只响了一下,他便接了起来。
巫方园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今天还好吗?”
“嗯。”他的声音听起来暖洋洋的。
“昨天都没有问你,怎么会忽然发病的?”
“唔,同事换了香水。”
“香水会引发哮喘吗?”巫方园愣了一下,开始庆幸自己已经很久没用香水了。
“还好,只对几种特别的味道过敏。”他说得很轻松。
巫方园却是皱起了眉,心里有点不舒服,这样会很辛苦吧,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会突然发病,那样的无力感一定很难忍受。
要是抢救不及时…她简直不敢想象。
“园园,园园?”听到手机那头的沉默,樊元初连着唤了几声。
巫方园回过神来,“你先休息吧,我中午下班去看你。”
“嗯。”樊元初应了一声,临挂机前忽然低低说了一句,“别担心,我没事。”
合上手机,巫方园发了好一会儿呆。
过了十一点,樊元初开始心不在焉地频频向门口张望。
“区区,你看什么呢?”姬品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道。
“这么闲?张晓雅的事情搞定了?”淡淡瞥了姬品一眼,樊元初毫不留情地直接刺他的伤口。
姬品愣住,狠狠地磨了磨牙,忽然逼近了他,“你还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你…”
樊元初懒得理他,躺下身作闭目养神状。
姬品见他装死,只得嘟嘟囔囔着站起身走了出去,刚到拐角的地方,便向巫方园拎着保温瓶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姬品,你刚从区区那里出来吗?”巫方园停下脚步,“他情况怎么样了?”
姬品垂着脑袋不吱声。
“你说话呀,他怎么样了?”巫方园见他这样,急了。
姬品沉重地摇了摇头,“你自己去看吧。”
“怎么可能,我上午才说要来看他的…”巫方园脸都白了,忙冲进了樊元初的房间。
门“咣”地一声被推开,巫方园拎着保温瓶闯了进来。樊元初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她扑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揪着他的床单不放。
“怎么可以这样…”巫方园哽咽起来,“你这个大骗子…小时候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明明说好以身相许的…”她死死揪着床单,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不可以…不可以…”
樊元初皱眉看向门口,姬品正趴在门边无声地大笑,一边笑一边比着口形,“不用谢我了~”
惊觉她似乎有点喘不过气,他垂下眼帘,忙伸手轻拍她的背。
巫方园愣了一下,抬起哭得红红的眼睛,便看到樊元初正低头看着自己。
“你…”
“阿品恶作剧了?”樊元初轻问。
巫方园怔怔地看着樊元初,眼泪成串的落了下来,“你没事…”
“嗯,我没事。”樊元初轻拍她的背,“我没事,别怕。”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最初的恐惧感褪去,巫方园这才感觉到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樊元初伸手去拉她,巫方园借着他的力坐在床边,抹了抹眼泪,开始磨牙,“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姬品看到巫方园的反应如此之大,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摸了摸后脑勺走进门来道歉。
巫方园恨恨地瞪他,转身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保温瓶,还好保温瓶是密封的,地上又有地毯,没有摔坏。
“我让吴阿姨煲的汤,川贝鹧鸪汤,你尝尝看。”巫方园拿了小碗,盛了一碗出来,手还在抖。
樊元初微微皱眉,他伸手轻轻握住她仍在发抖的手,“别怕,我真的没事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巫方园低头应了一声,仍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看着樊元初喝完了一碗汤,巫方园又坐了一阵,然后说是要上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