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什么扭扭捏捏的,江湖儿女嘛,要豪爽!”盛宝华拍了拍不太结实的小身板,十分豪爽地道。
秦罗衣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看完图记得按步骤来!”盛宝华在身后不放心地嘱咐。
秦罗衣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盛宝华嘿嘿一阵奸笑,扭头回房,经过厨房的时候,闻到里头飘来一阵阵勾人的香味,动了动鼻子,她拐了个弯,顺着香味走进厨房。
炉子上不知道炖着什么,正“咕嘟咕嘟”地响,香气四溢,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儿正拿着把勺子站在一旁舀汤喝,喝得啧啧有声。
“入味了入味了。”自言自语着丢下勺子,王景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巴里,咀嚼了一下,眼睛都眯起来了,好不享受。
“咕噜”一声,是吞口水的声音。
王景言扭头一看,便看到穿着红衣衫的盛宝华正眼巴巴地看着那一锅肉,垂涎三尺。
看这姑娘的口水都快滴到锅里了,王景言第一个反应是护食。
“盟主爷爷,你偷吃!”盛宝华眨眨眼睛,指着王景言的鼻子道。
王景言咳嗽一声,十分严肃地道,“小姑娘瞎说,老夫在自家厨房,怎能算偷?”
“盟主,盟主你在不在!”这时,门外传来邱唐的声音,然后碎碎念,“别让我逮到你又在偷吃红烧肉!哼!大夫都说了要忌食荤腥油腻,要注重养生之道,别让我逮到你,别让我逮到你…”
盛宝华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笑得一脸兴味地扭头看向有些不自在的王景言,“哦!你果然偷吃!”
“嘘!别嚷嚷!”王景言低压了声音,扬手迅速用内力扑灭了火,将准备好的香料撒在地上掩盖肉味,然后一手端着肉锅一手捂住盛宝华的嘴巴,将她拖进角落里。
“盟主爷爷,你要为了一锅肉杀人灭口么!”盛宝华好不容易透过气来,乌溜溜的眼睛瞪向王景言。
“小点声小点声…”
盛宝华看了一眼那锅香喷喷的肉,“见者有份。”
“我煮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偷吃一回…”而且是趁着武林大会特别忙碌,邱唐那个管家公一时没时间盯着他才好不容易炖了这一锅,他要好好品味一下。
趁着王景言一脸戒备地看着门口的声音,盛宝华的视线落在了香喷喷油亮亮的肉上,捏了一块丢进嘴巴。嗯!入口即化,好吃!眼睛一亮,再吃一块…
邱唐推门进来,狐疑地扫视一圈,除了有鼓怪怪的霉味之外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奇怪,居然真的不在厨房,去哪儿了。”嘟嘟囔囔地说着,带上门又出去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王景言才吁了口气,吁完气一回头,傻眼了,整整一锅肉啊,一锅肉啊!空了!
盛宝华咽下最后一块肉,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竖起大拇指,“跟我回宝去山去当厨子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景言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子,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盛宝华怯怯地后退一步,苦口婆心道,“邱管家说你要忌荤腥啊,又不能食油腻,还要注重养生之道,宝宝是为你好啊。”
王景言森森一笑,朝着盛宝华伸出手,欲掐死这个小妮子。
盛宝华后退一步,很不小心地踏翻了一旁的小凳子,“咣”地一声,门又被推开了,邱唐双手叉腰,一步跨进门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次次都用那种臭哄哄的东西来掩盖味道,有没有一点创意啊!”
盛宝华抱着锅子一脸无辜地站起身,“邱管家,盟主爷爷炖肉给我吃呢,可好吃了,你来晚了哟。”
“真的?”邱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才不相信自家盟主会那么无私。
“真的!我一块都没有吃!”王景言磨牙。
“谢谢盟主爷爷款待。”盛宝华极其乖巧地道了谢,打了个饱嗝,揉揉肚子走出了厨房。
厨房里,王景言低笑一声,又骂,“瞧瞧盛飞天养出来的小东西。”
“盟主?”邱唐有些意外地看了王景言一眼,“你认识盛姑娘的爹?”
眼中透出一股怀念,王景言一笑,眼角处布满了深深的皱褶,“算是旧识吧。”然后又低咳一声,“这事你知道就好,不可外传。”
“是。”邱唐面容一肃,应道。
王景言有点可惜地看了一点掉在地上的肉锅,摇摇头走出了厨房。
生米煮成熟饭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武林大会便在这无限的春光中拉开了帷幕。
这日大早,盛宝华便顺顺溜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洗漱后从厨房顺了个大包子,顺便又从碗橱角落里摸出了盟主爷爷偷藏的蜜制鸡腿一只,便跑回自己住的院子,吱溜一下爬上了院子里最高的那颗树。
“盛宝华!!!”
挑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坚实的树杈刚坐稳,院子里便响起了一个如雷的吼声,振得树叶子唰唰地掉了一地。盛宝华淡定地咬了一口包子,豆沙馅儿的,抬手拍拍掉在身上的树叶,便见袁暮铁青着脸大步走进院子。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着盛宝华,袁暮感觉自己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下不来,直想吐血。
咬下最后一口包子,盛宝华津津有味地看着袁暮在院子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看到他气得一掌劈碎了大门,盛宝华在心里默默为邱大管家哀悼了一下,又要麻烦他修门了。
“盛宝华!你给我出来!”袁暮气得大吼。
“你在喊什么?”院子外面,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袁暮猛地一僵,然后慢吞吞地扭过头看向院子门口,秦罗衣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戴面纱,那是一张被造物主格外厚待的脸,绝对拥有骄傲的资本。
“你后悔了?”秦罗衣淡淡地看着他。
“小姐我…”袁暮急急地开口,却又笨口拙舌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罗衣挑眉,“嗯?”
紧紧抿唇,袁暮面色有些苍白,他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然后跪了下来,双手捧上自己的刀,“袁暮恩将仇报,玷污了小姐清白,罪孽深重,请赐我一死。”
坐在树杈上的盛宝华闻言,瞪大了眼睛,哇,看样子真的按步骤做全了喂,秦罗衣的行动力不错啊。
“杀了你我就清白了?”秦罗衣慢慢地走上前。
袁暮低头不语。
秦罗衣弯下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猛地伸出手狠狠拧住他的耳朵,“你想不负责任?”
袁暮吃痛,皱了皱眉,却还是纹丝未动。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秦罗衣气急,踹了他一脚。
袁暮仍是低头不语。
“笨石头!臭石头!烂石头!本小姐不稀罕你了!滚滚滚!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跟着我!”秦罗衣红着眼睛吼完,扭头就走。
“小姐!”袁暮猛地拉住她的手。
盛宝华眼睛一亮,重头好戏来了来了。
“放手!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滚,本小姐再不缠着你了!”秦罗衣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小姐…”袁暮不肯松手,表情隐忍痛苦。
“放心,我爹安排的人已经被我甩开了,而且昨晚…”她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一般道,“昨晚是我对你下药,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追杀你。五年前我救你一命,你也侍奉了我这么久,我们两不相欠,你走吧。”她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语速很快,还带着微微的颤意。
袁暮仍旧没有松手,指节泛白。
“小姐…为何…”他低低地开口,语带痛楚。
秦罗衣闭了闭眼睛。
“为何要如此糟践自己,阿七根本配不上你。“他咬牙道。
闻言,没有被他拉住的那只手握成拳,又松开,然后她终是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很是响亮。
袁暮微微呆住,秦罗衣纵使娇蛮,纵使动撤打骂,却从未打过他的脸。
秦罗衣收回手背在身后,他的脸丝毫未伤,她的掌心倒是红了一片,很疼。
袁暮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拉到身前,掰开她的手掌,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盒,将白色的药膏涂抹在她的掌心上。
粗糙的指尖沾着轻凉的药膏沿着她掌心的脉络来来回回的移动,有些痒,秦罗衣忿忿地想抽回手,却没有如愿。
“小姐,若要惩罚阿七,吩咐一声就是了,何苦伤到自己。”袁暮低低地道,正说着,手背上忽然溅上一滴温热的液体,他惊了一下,抬头便看到秦罗衣满脸都是泪。
“看什么!再看挖出你的眼珠子!不准看!”秦罗衣大骂,声音嘶哑。
袁暮垂下眼帘。
“在你眼里反正我就是个不懂进退不知羞耻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只会巴巴地缠着你不放的大麻烦是吧!说什么配不上,根本就是借口!借口!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再跟着我!我会不会伤到自己关你屁事!放开我!”秦罗衣哭着大吼。
“不是。”袁暮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认真地看着她,“在袁暮眼里,小姐性格纯善,但却天真不知世事多坚,你是秦府的大小姐,所嫁之人自应门当户对,江湖上少年英豪甚多,单说这白湖山庄之内,慕容三公子慕容云天,龙吟剑季玉英,紫玉阁梅傲寒,任凭哪一个,论家世,论武功,论相貌,都在袁暮之上…”
树杈上,盛宝华不满地撇嘴,喂喂喂,慕容三公子慕容云天是我的,我的!
“可是他们都不叫袁暮!”秦罗衣截断了他的话,“我喜欢的人,就叫袁暮,他脸上有疤,没有显赫的家世,武功也并非天下无敌,可是他会在我失去母亲,伤心欲绝的时候寸步不离地陪着我,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不眠不休地照顾我,也只有他…会包容我忍让我,永远也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秦罗衣狠狠抹了一把眼泪,“门当户对又如何?当年我娘出身名门,与秦府算是门当户对了吧?少年英豪又怎样?我爹武功卓绝,年少之时也是相貌堂堂,可是结果呢?我娘临终,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他自流连他的温柔乡,未见半滴眼泪!”
袁暮看着秦罗衣,神色复杂,说不出说话。
“反正我已经不要脸了,今日在这里,我就干脆说得清清楚楚,昨夜你我已有夫妻之实,要我再嫁旁人再无可能,若你不愿要我,我自剃了头发,上峨嵋去!”
“我要。”
“我去找定慧师太…呃,什么?”正激动万分的说着,秦罗衣忽然听到他的话,傻傻呆住。
“我要。”袁暮重复。
秦罗衣眨眨眼睛,破涕为笑。
那一笑,仿佛周围一切的景色都亮了。
袁暮伸手,将这傻姑娘拥入了怀中,紧紧抱住,谁能忍心不要她呢?他不知道有多喜欢她,她于他而言,就像夜空中最明亮的那一颗星辰,那么美好,那么漂亮,但却又是那么遥远,他又怎敢奢望。
树钗上的盛宝华看得一脸的羡慕,看来生米煮成熟饭果然才是王道,小胡子叔叔的孤本果然不是吃素的。她啃着鸡腿想,等下要偷偷去跟秦罗衣要回那本小册子,留着自己用。
很多很多年以后,盛宝华依然记得这一个清晨,这一对相拥的男女,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
而那样的幸福…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
孤男寡女
树下两人相携而去,树上盛宝华“咔嚓”一口咬下蜜制鸡腿上的脆骨,然后随手扔掉手上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只听得树下有人“哎哟”了一声,她疑惑地低头,便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梅傲寒?
盛宝华眨眨眼睛,看着站在树下的那个男子,他正仰头望着自己,一袭茶白色长袍衬得他俊逸非凡,一阵春风吹过,片片飞花随风落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梅傲寒仰头,见树上的少女微张着油汪汪的嘴巴,正望着自己发呆,不由得轻笑出声,“宝宝,我好看么?”
盛宝华呆呆地点头,嗯,好看,尤其是头上插着的那只鸡腿骨,特别的…好看。
“你用什么砸到我了?”梅傲寒又问。
盛宝华嘿嘿一笑,有意绕开这个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瞧热闹呀。”梅傲寒毫不羞愧地道,然后又仰着脑袋笑,“呐,他们走远了,你要下来么?”
盛宝华摇摇头,还没有开口,便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梅傲寒已经跃身上了树,坐在了她旁边。
“喂,你选别的树去,你太重了啦!”感觉到树微微晃了一下,盛宝华赶紧道。
“不怕不怕,我会轻功啊,掉下去我接着你。”梅傲寒摆摆手,一脸我很厉害的样子。
盛宝华哼了一声,又瞧了一眼他脑袋上顶着的那根滑稽的鸡骨头,没有再说什么。
“宝宝呀。”见盛宝华不开口了,梅傲寒又逗她说话。
“不许你叫我宝宝。”盛宝华白了他一眼。
梅傲寒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院外有脚步声,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低地在她耳边“嘘”了一声,盛宝华不满地皱眉挣扎起来。
“别出声,慕容三公子来了哦,你想被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么?”梅傲寒在她耳边轻笑。
盛宝华看了一眼院子门口,果然,慕容云天走了进来,她赶紧安静了下来,然后狠狠瞪了梅傲寒一眼。
慕容云天不是一个人,江湖第一美人曲清商就站在他身侧,两人正说着什么,一起走进了院子,然后又一起走进了屋子,还将门关了起来。
梅傲寒饶有兴致地低头瞧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她正气鼓鼓地望着那扇关着的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呢?”梅傲寒火上浇了一把油。
盛宝华白了他一眼,“我们不也正孤男寡女地坐在树上么,能干什么?”
“唔,你这么一说的话。”梅傲寒摸了摸下巴,“不如我们来干些什么呀。”
盛宝华露出牙,森森一笑,抬脚便将他踹下树。梅傲寒一个翻身,刚站稳,对面的门便开了,慕容云天疑惑地看向身上沾着树叶,脑袋上还插着一根鸡骨头的梅傲寒,“梅阁主,你这是在干什么?”
梅傲寒笑眯眯地一扬手,掌心的小石头打断了盛宝华坐着的那根树杈,盛宝华惊叫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站在树下的梅傲寒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接了个正着,然后笑着扭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慕容云天,“我们在玩捉迷藏。”
慕容云天一脑袋黑线。
“梅!傲!寒!”盛宝华气得想抓花那张妖孽脸。
“哎呀,宝宝,玩得起就要输得起嘛,不可以耍赖哦。”梅傲寒云天轻易地制住了张牙舞爪的盛宝华,然后又故作惊讶地看着慕容云天的身后的方向,“咦,曲姑娘也在啊?”
曲清商见他发现了自己,只得笑了一下,走出门来见了个礼,“梅阁主。”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继续。”梅傲寒一脸暧昧地挤挤眼睛,拉着不断挣扎的盛宝华便走。
“喂!放开我!”盛宝华力气敌不过梅傲寒,只得撅着屁股被他拖着走,一路走一路嚷嚷。
“哎呀哎呀,宝宝你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打扰人家亲热呢,做这种缺德事情会被雷劈的哟。”梅傲寒笑眯眯地一路走一路说。
“可恶!梅傲寒!放手啊啊啊啊啊!”盛宝飞一路被拖了出去。
慕容云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走远,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三公子,你没事吧?”曲清商轻问。
慕容云天摇摇头。
“这样被误会没有关系吗?”曲清商又问。
“这样也好,他们暂时不会起疑。”慕容云天转身走进房间,“秋水集的事情不是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么,大哥为什么要亲自前来。”
“大公子的事情,怎容清商多问呢。”曲清商低头轻叹。
慕容云天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他要来了么,这里到底还有什么那么吸引他,竟令一向足不出府的他,亲自出马。
梅傲寒一路把盛宝华拖出慕容云天住的那间院子,走了好远,仍然没有松手的意向。
“喂!放手!你要把我拖到哪里去!”盛宝华咬牙切齿地瞪着梅傲寒,恨不得把他的脸瞪出一个洞来。
梅傲寒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盛宝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怯怯地后退了一步,输人不输阵地瞪他,“你看什么?!”
梅傲寒收回手背在身后,见她被自己吓住,又笑了起来,“宝宝,看在你让我这么开心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慕容云天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离他远点比较好哦。”梅傲寒看着她,淡淡地道。
盛宝华愣了一下,然后扑上去掐住梅傲寒的脖子,“不准你说慕容大侠的坏话!”
梅傲寒不痛不痒地任她捏着自己的脖子玩,然后逗小猫一样拎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远一些,另一只手又捏了捏她被气得红彤彤的脸颊,“乖,不闹了。”
盛宝华忿忿地瞪着他。
梅傲寒却没有再逗她,松了手,转身离开,留下盛宝华一下人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跺了跺脚,她又跑回了院子,冲进房间的时候,曲清商已经走了,慕容云天正一个人坐在房中饮茶。
“有事?”见盛宝华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慕容云天只得放下茶杯,看向她。
“我相信你。”
“什么?”
“我相信你和曲姑娘是清白的!”盛宝华跑到他身旁,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道。
慕容云天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手却是揉上了盛宝华的脑袋,软软的头发,摸上去很舒服。
盛宝华便眯起眼睛笑,像是小花猫。
慕容云天见她脸上脏兮兮的,便顺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替她擦了擦嘴,又将她脑袋上沾到的树叶子拿掉,动作无比的自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些动作有多么的亲密。
盛宝华笑得愈发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看得慕容云天也是一脸的好笑。
“捉迷藏好玩么?”扬了扬眉,手微微一顿,他忽然问。
哎?盛宝华傻了一下。
这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秋后算账
听说吃醋标志着感情的开始,盛宝华的心情像是飘上了云端,满世界都是鸟语花香。
“喂,把嘴巴合上,口水快要滴下来了。”秦罗衣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特地叫我过来看你傻笑流口水么?”
“嘿嘿,嘿嘿嘿…”盛宝华傻笑着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然后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快快,快把那书还我。”
“呃…”秦罗衣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盛宝华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被阿七撕了…”秦罗衣有些心虚地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盛宝华。
“什么?!”盛宝华瞪大眼睛,“太过分了呀!他怎么能够就这么谋杀了你们重要的媒人!”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看过啊!
“咳…”秦罗衣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羞怯,小小声地道,“其实…我只按着书上的图做了一半…”
“然后咧?”盛宝华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秦罗衣羞答答的样子。
“然后…嗯…那个…”秦罗衣捏着盛宝华的衣袖绞啊绞,吱吱唔唔着。
“嗯?到底怎么样了嘛!”盛宝华这会儿感觉像是有只小猫咪不停地在挠她的小心肝,好奇得不得了,“你们到底…”她想了想该怎么描述想要表达的内容,最后眼睛一亮,终于想起来小胡子叔叔说过的一个挺有学问的词,“周公之礼!对,你们到底行没行周公之礼啊!”
秦罗衣见她嚷嚷起来,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上红得像是快要沁出血来
“果然是你教唆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盛宝华身后响起。
盛宝华哆嗦了一下,回头便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袁暮,干笑了一下,她立刻起身躲到了秦罗衣身后,“呐,姐夫,你若欺负我,我秦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姐夫”让那张黑着的脸上奇迹般透出红来,袁暮轻不自然地咳一声,“休要再胡闹!”
唔,这句话还蛮有姐夫的气势的,盛宝华撇撇嘴,暗自想道。
袁暮上前一步,将盛宝华从秦罗衣身后拎出来,“小小年纪竟敢如此胡闹,身上竟敢藏着那种下九流的东西,今日不教训一下,以后还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事来!”
盛宝华吓了一跳,慌忙挣扎起来,“秦姐姐!秦姐姐!你就看着他欺负我!”
秦罗衣为难地看了看盛宝华,再看看袁暮,“那个…阿七…”
袁暮浅笑了一下,“我会注意力道的。”
看在秦罗衣眼中,这个笑容出现在那张刀疤脸上,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她稍稍愣了一下,红着脸不作声了。但是这个笑容看到盛宝华眼中,则无异于鬼面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