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殇》再版更名《汉室瑶光》上市 作者:梦三生
[自在飞花:众姑婆一力说媒 小女子误入三国(上)]
纤陌红尘,西风古道,老马旧车。
我一身白裙,青丝细挽,凭风而立,有泪止不住地从眼角缓缓落下,“布,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声音哽咽难闻。
他站在我面前,望着我,眼中满是痛楚,一身暗红战袍在风里翻飞,烈烈作响。
“貂蝉…”他一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白门楼一役,吕布倘若得以生还,从此天涯海角,必伴貂蝉你清风明月,同游山湖…”
“布…”我猛地扑入他的怀中,泪眼婆娑。
风潇潇,马嘶鸣…何等的凄凉…
…
“卡!”导演大喊,“OK!准备下一场,灯光,化装师,装备!”
我漠然收起眼泪,推开还在入戏的男演员,让早已等在一旁的助理将大衣披在我的肩上。
接过助理递上的保温杯,我冻得缩成一团,混蛋导演,都已经大年三十了,还让我穿得那么“清凉”,还闲闲地望着月亮扮演那劳什子貂蝉!
“安若”,那男演员甩了一下头发,潇洒地走近我,“这一场戏你演得真好,不愧是VL当家花旦。”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我手中热气蒸腾的玫瑰花茶,若是三年前,我可能还会因为这种英俊奶油小生而脸红心跳,而如今…在演了那么多情情爱爱、生生死死、分分合合的爱情之后…我已经免疫了…
“安若,等一下你准备一下最后一场戏,吕布在白门楼殒命,你横剑自刎那一场,要哭得凄惨一点…”那被我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导演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鼓励性质地道。
微微弯起被化妆师画得惨白的唇,“放心,一定哭得你肝肠寸断。”
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完成最后一场哭戏,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如果今生无缘…是否来世还可再见…美人江山,自古两难…”一阵悠扬哀怨的歌曲冷不丁地响起,我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喂。”声音带了些许的倦意,我道。
手机七彩铃音是最近导演帮忙设置的,说什么要加强我演戏的心境…真是土得掉渣…
“若若你个死丫头,平时躲着不回家也就算了,今儿个大年三十,你再敢不回来老娘扒了你的皮!”一阵怒吼震得我耳膜都快破了。
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我将手机拿得远了些,咬牙切齿地微笑,“亲爱的妈妈,大年三十你就这样咒我啊,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都快奔三的人了,再不嫁人,你就真不是我生的!快回来!”吼完,“啪”地一声,电话挂了。
习以为常地将电话收入袋中,我转身走向停在剧组取景地旁的一辆保姆车里。
“安若,又被你老妈逼婚啊。”导演笑着凑上前来。
呵呵,我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想也知道,今天这场年夜饭铁定是场鸿门宴,三姑六婆齐聚一堂,景象蔚为可观,再加上本姑娘今年芳龄二十九,尚且云英未嫁,待字闺中,自然便是那众矢之的了。
“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这一劫是免不了啦。”笑着理了理头发,我靠着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目休憩。
“什么劫不劫的,大年三十,也不避讳一下。”导演笑着斥道。
我微笑,仍是合着眼睛难得休息一下,若是回了家,肯定也是无法好好休息的,光是听那些三姑六婆的唠叨,怕也是够我受的了。
“安若,醒醒。”导演推了推我。
“到了啊。”揉了揉眼睛,我含糊不清地说着,便站起身来。
“唉,怎么累成这样。”导演叹道。
我揉了揉眼,笑,“拜你所赐。”
“哼,若不是你名气够响,你以为我这知名导演会来看你的脸色。”导演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嘴,道。
我笑,拎了皮包,不可置否地跳下车。
“别忘了明早要赶月下跳舞那一场戏!”导演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
没有回头,我扬了扬手,走进屋去。
“若若,你可回来了。”开门的是管家刘妈,看到我,一脸的如释重负。
不安的感觉在我心头逐渐扩大。
“若若!”
“若若!”
“安小姐!”
一阵略带着嘈杂的声音,我微微一愣,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看清眼前诸人。
大概五六名着西装打领带,梳着三七分的男子正站起身来,看着我,我饱受惊吓地看向一旁得意洋洋的老妈。
“妈…这些人…是谁…”嘴角无力地抽搐了几下,我终是开口。
“呵呵,这是刘医生…这个是赵老师…”老妈忙一脸兴致勃勃地挨着个儿介绍,“这是马律师…都是青年才俊…而且都很崇拜若若你哦…”
语毕,老妈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眨了眨眼睛。
“老姐,你自求多福!”一旁没骨气的一双弟妹早已逃逸。
“安小姐,我很喜欢你演的《望月》,那个貂蝉真是演得太美了…安小姐在生活里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若若,你应该见过我的,上回相亲宴,对,就是那回你临时有戏后来提前离开的相亲宴…”
看着眼前的一张张喜笑颜开的嘴脸,我立即觉得头大如斗。
“可恶,若若你去哪儿!”老妈高八度的声音蓦然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不自觉在迈开步子在往门外跑。
唉,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竟然演变成一场可笑的相亲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勿需多想,我转身便拉开门便往外跑,如有豺狼虎豹在身后追赶一般。
“死丫头,今天你有胆子跨出这个家门就别再回来了!”老妈的声音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响起。
老妈的话犹如耳旁风一般在我耳边掠过,我已经连跑带跳地冲出了家门。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瑟缩着裹紧了大衣,将衣领拉高,遮住了脸。
双手插在衣袋中,我一人有些漫不经心地大街上闲逛,耳旁充斥着的是满是烟花炮竹声,过年的喜庆气氛满大街都可以看到。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马路上已是灯火通明,偶尔有情侣依偎着从我面前走过,甜蜜得令人心生钦羡。
“呀,烤红薯!”旁边有个女孩笑着叫道,然后那拥着她的男孩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跑到那烤红薯的地堆前。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男孩搓了搓手,买了红薯放到女孩手上,女孩回以甜甜的笑,握着男孩拿着红薯的手,那样的神情满足得仿佛是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微微抿唇,我伸手拍了拍快被冻僵的脸颊,那样单纯的感动,那样单纯的爱情,呵呵…
[自在飞花:众姑婆一力说媒 小女子误入三国(下)]
演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却仿佛越来越迷失了自己,故事中,我可以生死相许,相约来生。我冷眼旁观着剧本中的角色,然后演绎他们,我可以掌握他们的命运,只是现实生活里,我却似乎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爱情那种东西,想来应该是存在的吧,只是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而已…
年少时不是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嘿嘿,可惜啊,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王子的存在。
就算是王子,我也不想成为安徒生童话下的那悲惨的小人鱼啊…嗯?还是那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小时候看到那个在冬夜的墙角下一根根划着火柴的小女孩时,我不知道有多么渴望,会有一个王子从天而降,骑着雪白的大马,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明净的笑容,对着那卖火柴的小女孩伸出温暖的手来…呵呵,只可惜…看到最后,也只能吸吸鼻子,抹抹眼泪而已…王子,终究是没有出现啊…
呵呵。我摇了摇头,目前我似乎没有时间来感怀这个,我该考虑应该是如何应付老妈层出不穷的相亲诡计…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嫁人了,我想那一定是屈服在老妈的“逼婚”之下,与爱情无关。
“咦,那不是安若吗?”
“安若!”
“真的是她?!”耳边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待我回过神来时,我已如动物园里被游客观赏的珍禽一般,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微微愣了半晌,再没有时间犹豫,我拔脚便跑。
“真的是安若,快追!”
“安若,给我签名吧!”
“安若!”
冷风扬起了我的大衣,我跑得气喘如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赶通告赶到凌晨,本期望好好吃顿年夜饭,然后再美美睡上一觉,却遭到如此下场…
身后追着我跑的队伍已经是逐渐壮大,唉…我一边认命地跑着,一边掏出手机,“喂,导演,快来救我!”
“在哪儿?”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在桃源路,相约前世酒吧旁边…快点来救我…快,否则明天的通报我怕是没命接了…”
话还未讲完,手机“啪”地一声坠地,附带着身后的尖叫抽气声,我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直直地坠了下去…
该死!哪个天杀的连阴井盖都不盖好!
啊…吾命休矣!
想不到我安若二十九岁短暂的生命竟是终结在这小小的阴井里…
老妈…这回我真的不用参加你帮我准备的相亲宴了…也真的进不了家门了…唉,早说了大年初一的,不要咒我嘛…怎么办,如今一语成畿…
我几乎可以想象明天的报纸头条该有多么的轰动了…影视歌三栖红星安若除夕之夜坠阴井身亡…
唉…
意识逐渐模糊,我终是昏昏沉沉没了知觉。
冷…我是被冻醒的。
瑟缩了一下,我睁开双眼,呵呵,世界果然是光明的,人类果然是美好的,仍不住感叹,活着真好。
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一个趔趄,我又重新趴回了地上,和大地母亲做了完美零距离接触。
疼…眨了眨眼,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我的大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大?
而我,竟然…站不起来?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一片…二片…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是雪。
天,真在下雪。
果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唉,这大雪天的,哪个没良心的爹娘竟然将这么个孩子丢在地上…”
“真是作孽啊…”
“这么可爱的孩子也狠得下心,活该遭雷劈!”
呃,虽然老妈一再逼我相亲,不过也没有如此罪大恶极吧…
我张了张口,正想反驳,冲口而出的“哇哇”声吓到我了。
“啊,这个孩子,莫不饿了?”
看着围观的众人皆作古装打扮,再蠢我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这才发现围观着我的人们都是那么样高大…
而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竟成了婴儿?!
大衣还是我的大衣…皮靴还是我的皮靴…只是我,缩水了。
谁在跟我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要不你抱回家养?”有人笑道。
“开玩笑,这年头,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来的闲粮再多养一个人…”
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剧组在演戏…
“好奇怪的衣服啊。”有人伸手来摸摸我的大衣,有人来拿我的靴子…
我趴在上,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拿起我的衣服,他们该不是在发了一大通弃婴感言后准备趁火打劫,拿走我仅剩的衣物吧…
我瞪着双眼,却无可耐何。
“你们干什么?”有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努力仰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这莫不就是英雄救美的传说再现?呃…虽然我如今这副缩水的身材算不得美人一个了…
“董卓!”
“呀,居然是他,快走快走。”
“真是的,居然碰到这个天煞孤星,走吧走吧…倒霉…”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中带着略略的恐惧和不屑,不一会儿,便一哄而散,走得一个不剩。
董卓?我脑子立刻成了浆糊一团,我该不是那么幸运…居然遇上了百年难遇的,那个传说中的穿越时空?…而且一来就碰上个大BOSS…
那个有些高大的身影缓缓蹲了下来,有些好奇地盯着我看了半晌。
我也瞪大了双眼,看清了眼前这个被称为董卓的男子,心里直在暗暗祈祷,此董卓非彼董卓…
一头有些凌乱的蓬松长发上沾了些许的白雪,让他看起来有些张狂,微微带着褐色的眼睛亮得有些刺目,麦色的皮肤,一身有些破旧的短褂。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嗯,是个好苗子,我煞有其事地在心里点头,若是被导演发现了这块宝,一定会磨破嘴皮子也要把他送上T型台…红得发紫指日可待啊。
犹得这回《望月》剧组里饰演董卓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实力派演员,虎背熊腰,满面横肉,记忆里历史上董卓也该是如此模样,于是乎心下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确定,此卓非彼卓。
这便是我以貌取人的结果。
他蹲在我面前,研究了我半晌,终是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脸颊,明亮的眼眸中犹带着好奇。
痛痛痛…我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冲出而出的还是“哇哇”的哭声…
刚刚对他外形发出的赞叹完全化成了怨愤,居然捏我的脸!
他似乎也吓了一跳,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抬手便拿了我的大衣,转身便要扬长而去。
趁火打劫…强盗!枉我刚刚还把他和英雄救美的那英雄划上等号!真是瞎了眼!
这么冷的大雪天,还抢走我唯一的大衣…他想冻死我吗?!
可怜我有口不能言,有腿不能行…我这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这景象好不凄凉。
“如果今生无缘…是否来世还可再见…美人江山,自古两难…”土得掉渣的七彩铃音突然响起,我愣愣地张大了嘴,我的手机在响?!
那董卓却仿佛比我更讶异,手中的大衣掉在地上了犹不自知。
手机,手机!我要接电话,我一定要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的身子要缩水,为什么我会掉到这个莫明其妙的鬼地方…我手脚并用,奋力地爬啊爬啊…目标是大衣口袋里的手机!
咬牙,努力!
我眼睛微微一亮,我的手够到那大衣的衣角了…但是,那七彩铃音,停了。
歹命…我真是欲哭无泪。
突然,我身子腾空了起来,抬头,才发现我已经爬到了那个男子的脚边,而且…我已经被他拎了起来,缩水后套在身上的高领毛衣大得可怕,我就这样被他拎着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和他平视。
我狠狠地瞪着他亮得刺目的褐色眼睛,习惯性地抿唇。
“我讨厌小孩!”冷不丁地,他开口,眼睛里有着嫌恶的味道,接着作势便要把我丢出去。
我吓得赶紧手脚并用,无尾熊一般攀在他身上。
然后仰头,眯着眼睛,弯起唇角,谄媚地甜笑。
我狠狠地唾弃自己,没骨气的东西,但是…唉,总不能让自己冻死在这儿吧…我要回去,我可不能在这儿死得不明不白!
他愣了一下,要甩开我的手微微凝窒,怔怔地看着我。
见他如此,我忍不住在心里狠狠臭美了一把,呵呵,虽然身子缩了水,我安若的超凡魅力可是不打折扣的。
[自在飞花:安姑娘初露笑靥 董爹爹食言夺女(上)]
小小的手儿虽然紧紧的捉着他的衣袖,却根本使不上力,若是他铁了心要甩开我,我一定直直地飞出去,凶多吉少。
谄媚的甜笑着,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为了小命着想,打死也不放手。
董卓怔怔地瞪了我好半晌,居然一手将我抱起,另一手捡起地上的衣物打包收起,扛在肩上。
嗯?决定带我回家?决定收养我了?嘿嘿,看来我的魅力果然不减当年啊。
只是,我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初来乍到,还变成了无“齿”小儿…好不容易卖笑(嘿嘿,此处解释为出卖笑容)傍到一个主儿,却…眼睛滴溜溜转着四下环顾…好一间,草屋!
肚子早已唱起空城计…我欲哭无泪。
平时剧组里难以下咽的盒饭也成了我空前想念的对象。
董卓蹲在我面前,看着趴在草堆上我的啼哭不止,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别哭了,吵死了!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还是一处破屋…我很快听话地止住了啼哭,一手捉住了他的衣袖,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可恶!退化到连语言功能都没有了吗?难不成真要本姑娘我重新再长一遍!虽然返老还童一向是世人的梦想,但我这也返得太离奇了一点…
我再一次确定,此董卓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兼纵横乡里的小恶霸而已…并非历史上那个妄图谋朝篡位的大奸臣。
草屋里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我只差没有流口水了,慢慢爬到他身旁,看董卓正生火烤着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鸡。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回过头聚精会神地烤他的鸡。
我直直地瞪着那烤得油滋滋,香喷喷的鸡,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他再度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了我眼里的饥饿和渴望吧,他终于良心发现,撕了一块鸡腿放在我手上。
捧着那鸡腿,我眼里精光四射,低头便要啃。
“造孽哦”,一声低叹,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一个乞丐婆,她亮晶晶的眼神正紧紧盯着我手中得来不易的鸡腿。
脑中警铃大作,我下意识地便要将鸡腿塞进口中,无奈嘴太小,鸡腿太大…竟然塞不进去…
下一秒,那肥得流油的鸡腿已经跑到了那乞丐婆有些脏污的手里。
我可怜巴巴地爬回董卓身边,捉着他的衣襟来回摇晃,希望他为那只鸡腿做主。
“把鸡腿还给她。”董卓开口,果然不负我所望。
我满意地抬头,却惊恐万分地发现,那根肥肥的鸡腿早已被啃得只剩骨头一根了…
哀号一声,我的鸡腿…
董卓一手捞起我站起身来,皱眉看着那抢食的乞丐婆。
“唉,这么年轻就当爹了…难怪小孩要受罪…”那乞丐婆摸了一把油汪汪的嘴,摇头叹气道。
董卓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那乞丐婆,似乎就要发作。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吃得动鸡腿呢,她要吃的是母乳,母乳!”乞丐婆一脸认真地道,“孩子他娘呢?”
董卓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低头望了我一眼,“一定要吃…”犹豫了半晌,他终于开口,“母乳…吗?”
“嗯嗯,这么小的孩子,没有母乳吃会饿死的!”那乞丐婆重重地点头保证,说着,眼睛还滴溜溜盯着地上那半只鸡。
一个不察,那仅剩的半只鸡又跑到她手里去了,董卓竟然也不问,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被他捞在怀里的我。
“哪有里母乳…”再度犹豫,董卓有些狐疑地抬头,问。
“孩子他娘呢…”一边大喇喇地啃着烤鸡,那乞丐婆无视我愤怒加饥渴的眼神,道。
见董卓并不答言,她又煞有其事地点头,“不在了吧…那就去找个女人来喂她吧。”说完,竟扔下一堆鸡骨头,便光明正大地扬长而去。
我的烤鸡…
“真麻烦。”董卓嘀咕着,“还是把你扔了吧。”皱了皱眉,他似是考虑一般地道。
我一听,忙一脸可怜兮兮地拉住他的衣角,露出一脸狗腿的笑来…虽然他穷得叮铛作响,但总比把我丢在马路边自生自灭要好得多…
见我笑着看他,他又是定定看了我好半晌,直到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才回过神来,一把便捞着我出门。
我可怜兮兮地皱眉,他该不是真要把我给扔了吧。唉,想我安若,居然混到如厮地步…
董卓抱着我走到大街上,来来回回转了一圈。
这时,一个胸围十分可观的胖妇人摇晃着走近,董卓忙上前一把拦住了她。
“董卓?!你干什么?”那胖妇人一脸受惊地抬头,叫道,“昨儿个我家的鸡是你偷的吧”。
呵,看来董卓的恶名还是挺响的。
董卓也不答言,只是双眼直直盯着人家胸部看。
“你你…你这混小子…你看什么?!”那胖妇人尖叫着一个巴掌便扇了过来。
呀,吨位不轻。唉,这样直勾勾色眯眯地看着人家胸部,这不讨打么?
董卓被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一松,眼看我便要从他手中掉下去…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摆,我该不会是摔死的吧…
一只手快速伸过来,又把我紧紧护在了怀中。
愣愣地转头看向跌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董卓,本来就破旧的短褂又被扯坏了一块,微褐色的眼眸正有些紧张地盯着我看,而我,却还是安然地趴在他怀里。
见我没事,他才吁了口气,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
那胖妇人这才注意到被他抱在怀里的我,立刻变了脸,忙笑眯眯地一手接过,“呀,好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