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眼珠子骨辘辘一转,好象在考虑什么似的,但好一会儿,还是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是很喜欢言叔叔,可是他如果成为他爸爸,那以后真的爸爸来找他,怎么办?
言柏尧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头那么多的想法,正要再多说几句,只见她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忙对小宝道:“小宝,刚才我们两个说的事情,是秘密哦。不能让妈妈知道哦!”小宝点点头,软软地答应:“好。我们来拉勾上吊。”
说着伸出了小手指,小小的仿佛是易碎的琉璃。言柏尧微微一笑,也伸了过去,两根手指一粗一细,略略勾了一下,大拇指对碰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汪水茉拉开车门,看到的便是便是这个场面。问道:“什么事情?”只见那一大一小默契地朝她回道:“秘密。”竟异口同声。
后来,小宝大约有些累了,趴在她怀里睡着了,他在地下车库停了车子,绕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又从她手里轻轻地接过孩子,“我来抱,他很重。”
小宝的确越来越重了,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几乎不能相信,当年的他,由于早产而赢弱瘦小,放在一堆手长脚长的外国小孩中,就跟小猫似的不起眼,可如今已经长成如此可爱的模样了,笑的时候,仿佛满天的星光都聚集在他眼里似的。
才刚进了屋,小宝就揉着眼睛,醒地来了。从言柏尧手里下来,才转了个身,就发现了那扇相连的门,走上前去,有些奇怪地指着问汪水茉,“妈妈,我们家怎么多了这个啊?”看来真的不能随便忽视小孩子的发现能力和好奇能力。
她不答,挑着眉毛看着他,意思是你自己解释。只见他蹲着身子,揉着孩子的头发道,“言叔叔现在就住在那里,通过这扇门就可以到了,小宝要不要赤来玩?”说罢,走去拉开了门,一副极期待他去玩的样子。
小宝一听,马上小屁股一扭两扭地跑到门边,头一探,果然看到了那头的客厅,随即发出了“哇—”的一声,这才抬头道,“好棒哦,言叔叔的家跟我们的家是连着的。”
他笑着,大力邀请道:“要过来玩吗?我们一起玩电控车!”小孩子一般都受不了这种诱惑,小宝也是,转过头了,眼里头满满的都是渴望,仿佛在征求母亲的同意。汪水茉只好点了点头。
【vol.3】
她正在家里给小宝整理衣物,放在皮包里的手机,叮零咚咙地响了起来。取出了电话一看,是个陌生来电。犹豫了一下,才按了接听键,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汪水茉小姐,请问现在有空吗 ?”
对方直接点名道姓,但声音分明是不熟悉的。她捏着电话,迟疑这道:“请问你是?”那头的女子开门见山:“岑洛璃。”她没有说话,岑洛璃道:“现在方便见个面吗?我正在你们小区的XX咖啡会馆。”她的口气并不容她拒绝
她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才下了楼。 心里知道,这其实是迟早要面对的。
在包厢里看到了美艳大方的岑洛璃,正优雅地等着她到来。她坐了下来,淡淡地道:“岑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吧?”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她有时间请她喝咖啡这么简单。
岑洛璃看着她道:“汪小姐,不先点杯喝的嘛?”汪水茉拒绝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请岑小姐开门见山吧。”岑洛璃缓缓地道:“汪小姐应该知道我找你所谓何事的?”汪水茉点了点头:“明白。但是我认为你找错人了。”
岑洛璃从皮包里拿出了一碟东西,扔在了桌上:“看了这些,汪小姐还认为我找错人了吗?”她的眼光移向了那一碟照片,背景有好几个地方,有在她们家楼下,有在她办公室下面,有餐厅,还有小宝学校的。
岑洛璃道:“我还以为柏尧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此有吸引力,原来是你。”她其实见过汪水茉几次,但因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再加上每次见面都有很多人,所以也没有留下多大的印象。一直到侦探社将照片交给她之后,她才发觉这个女的是她认识的。
汪水茉只觉得电视剧的情景在自己面前上演了,原配拿着照片要第三者跟自己的老公分手。接下来那一句,如无意外应该是:“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她浅笑着道:“岑小姐,你真的找错人了。”岑洛璃冷笑了起来:“我想我请的私家侦探还不至于用移花接木的方法来糊弄人,这些照片怎么回事还是要请汪小姐解释一下。”
汪水茉看着她道:“岑小姐,这是言先生的问题,与我无关。你如果想知道答案,你可以直接去问他。”她起身,准备离去。
岑洛璃亦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汪小姐,我奉劝你一句,言家不可能会接受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汪水茉回过头,与她对视:“岑小姐,今天我来见你一面,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言家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岑洛璃冷笑着道:“汪小姐,只要你跟他在一起,言家的事情又怎么会与你无关?希望你明白,就算我跟他解除了婚约,言家也是不会接受一个带拖油瓶的女人的。”
汪水茉本是想请她以后不要再来打扰的,毕竟言柏尧跟他的事情,从来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但她竟敢说小宝是拖油瓶。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轻笑道:“岑小姐,不知道是你给的指示不对,还是你请的侦探社太过蹩脚了,你没有查到最重要的东西。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从美国加州查起。我保证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我儿子他不是拖油瓶。这三个字你若在言柏尧面前提起的话,我相信你们的婚约会解除的更快。另外,事实上如果你能让他离开的话,我还会深深地感谢你!我先走一步,再见。”
岑洛璃自然是个聪明人,一听就几乎就明白了过来,竟微微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她拉开了门:“我没有任何意思。再见。”再柔弱的女子,在自己的孩子的前面都是一只老鹰,为他抵挡一切的伤害。
无论岑洛璃是否还会继续请侦探社跟踪他与她,但相信她以后不会再找自己了。她跟言柏尧要怎么牵扯,与她无关。如果没有人愿意陪着起舞,再好的戏码也会被架空吧,不论如何,她不愿意陷在别人的戏里费力表演。
她不愿去想岑洛璃是否真的会去向言柏尧要解释,若是岑洛璃不在意言柏尧,今天怎么会将她约了出来?可就算她在意,并且真的查出了小宝的身世,对她而言,事实只会是更加残酷----水茉肯定她是不敢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事情上,她清楚,以言柏尧的强势,小宝这个秘密在言家也保留不了多久了。
回到了屋子,小宝还在他那里,偶尔两人的欢笑声从微开的门里透过来,更显得她这一头冷冷清清。
她怔怔地回了卧室,继续方才的整理。转头忽然发现了异样,床上竟然多出了一个纸袋子,外面是黑色的LOGO,应该是品牌的名字,但她这么瞧着,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迟疑缓慢地打开了纸袋,将东西取出,白色的小纱裙,典雅美丽。另外还有一件鹅黄的小针织衫,分明是她方才在车子里注意到那一件衣服,心底的某一个地方一抽一抽地又在隐隐生痛了。原来他也看到了,原来他也还记得,仿佛心事被人窥视,心里微微泛起异样的波澜。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就如同一个影子,时刻不停地出现在她面前,早上给她和孩子送早餐,接送孩子,还跟闹钟似的一天两次提醒她吃药。比如现在,曼霓正等着她在文件上签字,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起了叮叮的短信声,提醒她有短消息未看。她仔细地浏览了一下文件,这才签好名递还给了曼霓。果然,手机里是他的简讯:“中药时间到了,记得喝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透着屏幕出现在了眼前,她看了一眼,放了下来。
抬头,只见曼霓还没有走,见她放下了手机,这才报告道:“汪小姐,晚上你有一个饭约,是请设计院的人吃饭,对了,要带上小顾吗?”她沉吟了一下,道,“不用了,让她早点下班吧。”
最近发现顾真真有时候有些精神恍惚,忽笑忽皱眉头,大约是在恋爱吧,恋爱中的人多半是如此,容易患得患失。工作应酬最是头痛了,还是让顾真真舒舒服服地早点下班,跟男朋友约会吧。
曼霓知道一向来不喜欢应酬,所以能推的都尽量帮她推掉。这个推不掉的话,就表示很重要。她是没有法子逃掉了。
下班后,她带了曼霓和负责设计这一块的项目经理一起过去。设计院过来的全部是男性,见了她们,态度很好,皆笑容满面的。梁经理给双方作了一下介绍:“汪小姐,这位是顾之森总设计师。”
顾之森这个名字,她倒是熟悉的,因负责她们项目的总设计,所以通过几个电话,人倒是第一次见。竟然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笑意绵绵地伸手与她相握:“想不到汪小姐的声音好听,人竟然也如此的年轻漂亮,真是失敬失敬。”笑的时候,眼里头仿佛有流星滑过,竟分外好看。
她浅笑着颔首:“顾总才是年轻有为,以后很多地方要请顾总多多帮忙呢。希望你不会嫌我们麻烦。”顾之森点头而笑:“怎么会呢!只要汪小姐开口。”双方一一握手后就入座了。几乎一桌子的男士,喝起来酒来也颇爽快,一杯接着一杯。好在曼霓很会喝,替她一一挡了过去。
到后半段,双方也颇熟了,那顾之森,正好坐在她边上,端了一杯子酒,敬她道:“汪小姐,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这杯酒我是一定要敬你。我先干为敬。”说完,就一口气喝了下去,将杯子倒了过来,滴酒不剩。
她见情形也推托不了,只好道:“顾总,我真的不会喝酒。要不这样,一杯我是绝对喝不了的,我随意怎么样?”顾之森微微笑了出来:“难得汪小姐肯赏脸,随意就随意。”此例一开,后面的人都纷纷上来要求她随意。
她其实真的不会喝酒,随意的一口,这么一圈下来也不少了。到了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熏然了。曼霓扶着她,一路到了门口。
顾之森帮曼霓拿着包站在一旁,问道:“汪小姐住哪里?”曼霓说一个地址,只见顾之森闲适地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巧,XX路的,我也住那个小区。如果你这位秘书大人放心的话,我帮你送汪小姐回家。”
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既然人家顾总都这么说了,曼霓也不好意思,只好道:“麻烦顾总了。”顾之森回以一笑:“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曼霓扶着汪水坐进了副驾驶位置上,关车门之前,又道谢了一声,将具体的地址告诉了他。顾之森道:“放心吧。我会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到的。少一根头发,你就唯我是问。”曼霓笑了笑,挥手道:“谢谢。再见。”
一路上很安静,只有淡而舒缓地轻音乐声飘荡着。他偶尔转头,只见她侧靠在车座上,细细碎碎的头发,柔软的覆盖到了下巴,发色乌黑黑亮,衬得她的皮肤雪白细腻。她的脸很小巧细致,跟时下的女孩子很不一样,只化了很淡的妆,若有似无的,清淡如兰。
他以前跟她在电话里通过好几个电话,手下的几个工程师也有人跟她打过电话,当时有人挂了电话就曾说:“凯琪的汪小姐,声音怎么这么好听的啊?”的确很是好听,柔柔软软的,沁人心扉。但马上有人在旁边泼冷水了:“拜托,声音好听的女人,百分之九十八长得像恐龙。”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光棍们一致点头同意。
结果今天大家一见面,就呆住了。如果这像恐龙的话,估计全城的男士都愿意为恐龙而献身的。于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暗地笑了出来。
他扶着她,出了电梯。道:“汪小姐,钥匙呢?”她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好象在问她钥匙,摸着头,迟缓地道:“包—包里。”顾之森接过她的包,正准备找,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放开她。”
他愕然地扶着她转过了身,只见那声音的主人已经伸出了手,将她半搂半扶的抱住了,眉头微皱地盯着他道:“你是谁?”顾之森哑然而笑:“你又是谁?”言柏尧看了一下怀里醉成一滩的女人,此刻肤色如晕,竟比平日里还娇媚几分,心里又恼又气,看着顾之森,冷声道:“不管你是谁,人你已经送到了,可以回去了。” 顾之森淡淡一笑:“我也不管你是谁,我今天是送汪小姐的,我要将她安全送到家里。这里,只是她家门口。另外你是谁对我并不重要,我想对汪小姐而言,你可能也只是个邻居而已。”他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有种独占欲。
言柏尧被他刺中了软肋,怒极反笑:“不好意思,是我态度不好。但—你明白的啦,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喝成这样回来,会好脾气呢?”这下倒是顾之森微微有点吃惊了:“汪小姐是你老婆?”但语气还是将信将疑的。言柏尧轻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老婆,来,我们回家了。”
她其实一直模模糊糊的,只知道有人在耳边说个不停。一直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唤了声:“老婆。”这个声音好温柔,好熟悉,几乎让她的心也痛了。她努力努力的想抓住,用力地睁开了眼。
他的脸真的出现在了面前,眼角轮廓一点也没有变化,她微微一呆。但移开了眼,看到了电梯,看到了眼前站着的另一个人,略略清醒了一些。她轻轻摇了一下头,人更清醒了些。
言柏尧将她拥了拥紧,微抬了下巴,道:“谢谢你将我老婆送过来。不送!”听到他又说了一句老婆,整个人轻轻一颤,她伸手用力将他一推道:“走开。谁是你老婆?”
整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扶着墙,朝顾之森道谢道:“顾总,今天谢谢你了。”不理会言柏尧满脸的铁青。顾之森淡淡一笑:“是我的荣幸。既然汪小姐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请早点休息。再见。”汪水茉亦回以一笑:“再见。”言柏尧一脸愠色地看着电梯的门关了起来,伸手过来想扶她。她用力一甩:“放开。”他用力一扯,把她整个人拉到了怀里,薄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点酒量?喝成这个样子。”
她喝醉关他什么事情啊?她轻笑了出来:“言先生,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他的脸凑了过来,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跟我无关?”
人的唇蓦地狠狠地压了下来,仿佛夹着雷霆万钧的怒气,重而狠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吸吮撕咬,她的有抗拒的声音都无望地消失在了他的口中,只感觉到他浑浊而急促的呼吸,湿而热的扑在她脸上。她如溺水般地拼命挣扎,不愿让他再碰触,踢他,踹他,打他,可怎么也无法将他推开,“言柏尧,放开我,你给我走开---滚开”
他仿佛铁了心,始终不肯放开半分,带着决然,手疯了似的扯着她的衣衫,单薄的衣物怎么经得住如此的揪扯呢,不过数下,早已经凌乱地被他扔在地板上----如同她与他之间的爱恨嗔痴,怎么也逃不过宿命的沉沦。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是暗暗的,喘息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恢复如常,她有些昏沉地蜷缩在柔软的被子中,身子亦是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大手扣在了腰畔,仿佛是禁锢又仿佛是宠腻。
她后来好象睡了片刻,又像没有。他霸道地占据着整个床铺,将她搂在了怀里,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地盘,所以被褥间全是他摄人的男性气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有好几个瞬间,她以为还是在加州的公寓里,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小宝,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境而已。
想到小宝,她这才清醒了些,头因酒精的缘故,依旧有些涨而晕乎,她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抓着他手掌,一根一根地用力扳着他的手指,想要挣脱他。温香软玉在怀,他本来已经有些睡意蒙蒙了,她的动作虽然不至于会弄痛他,可他也被她给弄醒了过来,在她耳边,沙哑地问道,“怎么了?”语气低沉,仿佛带着情人间特有的亲密呢喃。
她不说话,手却用尽了力气,死死地扳着他那一根一根的手指,可她扳开一根,他就扣一根,她所做的,到最后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她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甘地放弃了。
他将她揉得更紧了些,“快睡吧,嗯?”她沉默着,只觉得说不出的委屈,冷冷地道,“放开我 。”他不语也不动。
她却依旧冷冷地道,“言柏尧,你放开我。”他没有放,呼吸缓缓地喷在光洁的颈上,有些痒又有些麻。她被子里的脚一伸,朝他踹去,重重地踢在他的腿上,“放开我。。放开。。放开。”
她已经狠了心,用尽了力气,他却没有闪躲,连手也没有放松半点,一直到她无力再踹了,才轻吁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开口。
他这样子无赖和霸道,她忽然生出了无尽的绝望和愤恨,“好,好,我答应你,把小宝的监护权让给给你还不行吗?你放开我?”
只见他猛地撑起了身子,一手抓着她纤细的肩膀,头慢慢地俯了焉,黑的房间里头,她竟然依旧可以看清楚他无比冰冷的神情,眼中森森寒意如针般射过来,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她恨到了极处,别过了头,“我同意把小宝的监护权让给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滚,你滚,你给我滚开。”
他猛然放开了他,穿上衣物,转身而出。她自然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呆了片刻才怔怔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小宝无邪的甜睡容颜,她瞬间就后悔了----她大约是疯了,怎么会跟言柏尧说小宝的抚养权给他那些话呢?可他又为什么要摔门而出呢,她怔怔地,还是不明白。
一直看着小宝发呆,后来不知怎么就朦胧了过去,迷糊中,小宝摇了摇她,“妈妈,我去找言叔叔。”
她头昏昏沉沉的,随口“嗯”了一声,道,“冰箱里有蛋糕,饿了自己拿。”小宝清脆地应了一声,就一溜烟地跑了,打开言叔叔家相通的那扇木门,兴冲冲地去找言柏尧。
可言叔叔的身上有好难闻的酒味,小宝犹豫着走近了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很烫,应该没有生病吧。他每次看到妈妈一紧张就会摸他的额头,所以就依样画葫芦起来。
言柏尧微微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见了孩子,忽然微笑了起来,一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喃喃地道,“小宝,我的小宝----”
竟然一直地抱着他不肯放。小宝只觉得自己都快被他抱的闷死了,只听言叔叔亲着他的头发道:“小宝,我是爸爸,叫爸爸。”
小宝只觉得头昏昏的,可鼻子却酸酸的,“哇”一声哭了出来。言叔叔肯定是生病了,他怎么会是他爸爸呢!言柏尧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清醒了些,忙放下他,手忙脚乱地哄了起来,“怎么了,我们小宝怎么哭了?”。只见小宝却转身跑了出去。
汪水茉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疲倦地微微睁着眼,只见小宝已经在房里了,心微微放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小宝没有回答。空气里有一抽一抽的吸气声,颇为异样,她忙睁开了眼,只见小宝正抽抽抽哒哒的看着她,吸着鼻子在哭着,看着她,哽咽道:“妈妈,言叔叔病了,病得很重,快死掉了,还说他是爸爸。”
她穿过相连的门到他客厅的时候,他正俯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矮几上一片凌乱,有三个空了的酒瓶,他还真是厉害,这三种烈酒也能混着喝。
她推了推他:“言柏尧,你给我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朝她看了看,又闭了起来。看来他好得很,好得可以跟小宝说他是爸爸,怎么可能死得了?她没好气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才一动,手已经被他抓住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哀求:“水茉,不要走。”她顿住了,没有动。他喃喃着:“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心微微抽动,手一甩,想甩开,道:“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吧。”他不放,好似一个任性的孩子,:“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她忽然觉得心里的一阵酸意直直地冲入了鼻尖,涩得几乎让人要第一时间掉泪了。当初的她,打开公寓门的时候,是多么多么期盼他会跟她说这一句,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任她离去了。
第十一回 安全感
【vol.1】
顾之森打了电话过来,就有关设计方面的事情沟通了一下意见,挂电话前,问了一句,“觉得好点了吗?”隔着电话听来,语气与平日的好象有一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