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绿乔的眼里也笑意流动:“不敢,不敢。岑小姐的品位,才是我们杂志要多多学习的。早就听说京城名媛岑小姐的大名了,只是想不到是言师兄的未婚妻。对了,过几个月我们杂志会在上海办一个庆祝party,希望岑小姐能抽空和言师兄一起来参加。”
言柏尧端着酒杯,烦躁地一连饮了好几口,仿佛有无数的话要问要说,可岑洛璃和楼绿乔却碍眼地站在边上,让他什么也无法说出口,难耐到了极点。
汪水茉一直浅笑着,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那种笑容。可手却紧紧地捏着杯子,无法克制自己的用力。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暗沉了……
她的笑容很清浅,仿佛当年屋子里随处可见的郁金香,如今想来,朦胧而遥远。他猛地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vol.4】
他就这么站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脸色一片冰冷,深幽不明。她只觉得巨大的侵略感和压抑感漫天袭来,她很想逃开,远远地逃走,可绿乔和他未婚妻聊得正欢。
他忽地走近了些,声音极低地道:“你跟我来。”她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震,往后退了一步:“你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仿佛很是压抑,低沉中带着坚决:“现在跟我出去!”她几乎无法呼吸了,急中生智一般,猛地转头叫道:“绿乔——”
这一声打断了绿乔和她未婚妻的对话,两人转头,而她同时又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回到酒店,刚洗好澡,他的电话就过来了:“在哪里?”她沉默着,他又锲而不舍地问道:“在哪里?”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姿态。她淡淡地开口道:“言先生,请问你找我什么事情?”
他顿住了,没有说话,她从电话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传来的忽轻忽重的呼吸声,似乎越来越粗浊了,她知道那是他要动怒的前兆。两人这样在电话两头僵持着,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到底什么事情?没有的话,我要挂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她从耳边移开了电话,正准备要按掉。忽地,他的声音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传了过来:“那天的事情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还是,还是你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说出的话从来都很伤人,还好那天她没有面对清醒后的他。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咬住了嘴唇,可还是止不住那酸痛从心底深处啧薄而来。这么久了,他还是有能力伤害她!她清清幽幽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不过是ONE NIGHT STAND而已!”
他屏着气,紧紧地捏着电话,等着她的答案。可她的话让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原来他忐忑了那么多天的事情,只是如此而已。对她来说,不过是ONE NIGHT STAND。他实在是个傻瓜,彻彻底底的傻瓜!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依旧笑着,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比哭还难看万分:“言大少,你不会没有过一夜情吧?”他猛地一下子切断了通话键。
她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床上,木然盯着手中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他用那熟悉却冷噱的口气说,还是你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心还是会那么痛的,所以装作不在意地回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响起了门铃声。她怔了许久,才发觉是自己这间房,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绿乔说要过来,今晚跟她一起睡,聊聊天。可她不是已经把房卡给她了吗?才一拉开门,不禁呆住了,竟然是他。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住的酒店?可马上反应过来,这种小事,他只需要随便拨个电话让人查一下就可以了。
他的脸色森然,不等她反应,已准备跨进来。她推住了门,阻挡着他:“言先生,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请你离开。”
她大约是刚洗好了澡,只穿了件浴袍,露出光滑白皙的脖子和锁骨处的那一片白嫩。那晚心驰神荡的记忆“腾”地一下一瞬间全部闯进了脑中。他伸手推着门,眸光落在了那片雪白柔嫩之处,从容地笑了起来,挑着眉毛道:“我们怎么没有可谈的?有,多的是!”
她冷淡地看着他:“请你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他神态慵懒地耸了耸肩膀:“OK,你请便。”
他好像是吃准了她不会叫保安的,她就叫给他看。她猛地一放手,转身准备去房间拨电话。却不知道,他正好趁机进来,手一甩,把房门“砰”的一声给摔上,从后头追了上来。
她这才猛然发现中计了,只好加快脚步,朝睡房跑去。可他更快,她根本没有时间关门,只好一跨进睡房,就急着朝电话的方向奔去。他人高马大,自然手也长脚也长的,不过几步就已经追到她身后,一把搂住了她,一手从她腋下伸过,按住了她刚刚才拿起的话筒。
她用力扯着他紧箍在腰畔的手,怒道:“言柏尧,你给我放开!”他如何肯放,抱得更加紧了些,她整个人被他搂在了怀里。她急忙用手肘撞他,想让他吃痛放开。可却仿佛撞在钢板上一般,他纹丝不动,手却越抱越紧了起来,按住了她柔软的腰肢,狠狠地将她往床上压去。
他的眼光黝黑狂野,一手抓着她的双手压在被褥上,一手已扳过她的头,唇狠狠地压了下来,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气暴雨,重而狠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吸吮撕咬。
她所有抗拒的声音都无望地消失在了他的口中,只感觉到他浑浊而急促的呼吸,湿而热地扑在她的脸上。她如同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老虎,手脚并用地踢他,打他,可怎么也无法将他推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呼吸急促无章地俯在她上方,眼光落在她胸前的柔软之处,因她方才用力挣扎的关系,此时早已经春光乍泄了,他只觉得热气一阵一阵从某处不断涌上,杂着粗重的呼吸道:“反正你我都无所谓,我们再来一次一夜情怎么样?”
她微微一震,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又恨又厌恶:“你给我滚开。言柏尧!我就算跟任何人一夜情,也不要跟你!”她已经口不择言了。
闻言,他的眼神蓦地冰冷了下来,锐利得仿佛一把刀,生生地要把她给凌迟了。她闭了眼,别过了头去。
好一会儿,他只静止着,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她感觉他又慢慢伏了下来,双唇忽轻忽重地,忽快忽慢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滑动,仿佛是只采蕊的蝶,湿热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拂在她耳后,她只觉得又痒又麻,身体似乎也微微热了起来---
猛然间,他一把含住了她柔嫩饱满的耳垂,用力吮咬,她只觉得浑身一颤,终是禁不住, “嘤”一声的腻人声响已经从口中溢了出来。
他却放开了她,冷笑着抬头看着她绯红如媚的脸,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你也动情了,我们谈个协议怎么样?”他与她在床上打过多少滚,怎么会不知道哪里是她的敏感地带呢!
可她仿佛被物体突然砸中一般,蓦地睁开了双眼,眸子深处却还留着方才动情的余味,水样迷茫,别样诱人。
“今晚再来一次,我就批了你父亲最新呈上来的贷款申请,怎么样?”她眸子中的朦胧之色一点一点褪去,脸上的绯色亦是如此,冷冷地朝他道:“滚开!”
他在上方闲适地欣赏着诱人的美景,并不恼怒,心情颇好地提醒她:“反正你我在床上打滚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又何必在乎这么一次呢!这个协议对你很划算。怎么?考虑也不考虑一下?”
她的唇因他方才肆虐的缘故,仿佛是上好的葡萄汁,嫣红欲滴。他的手指竟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在她唇上来回滑动,调情味道十足。
她挣扎着,抬脚朝他踹去。他毫不费力地一把抓住,笑意欢畅地俯视着她,眼底深处有种狂执的势在必得:“或者我再卑鄙一点,抽回已有的贷款,你说怎么样?”
她慌乱地与他对视,目光交织,眼里头不是没有震惊:“不……不可能,合约约定的还款期限未到,而且我们一直很准时地付利息。你没有权力……”
他笑了出来,一幅心情大好的样子,让人有想大扁他一顿的冲动:“不可能吗?我没有权力吗?怎么?要不要试试?”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忽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尴尬地从房门处传了过来:“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言柏尧带着几丝狼狈地转过头,只见楼绿乔靠在套房的门口,手上拿着的赫然是房卡。可她眼睛深处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显然她听到的话并不只是他的最后一句。
言柏尧低头,只见她脸上的红晕已如朱砂般艳丽,仿佛那红就快要破蛹而出了,她的眼睛依旧闭着,但长而浓密的睫毛却不停地微微颤动,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令人心生怜爱。
他无法,只得在楼绿乔的注视下,万般无奈地站了起来,眸光却一直流连在她的身上,又伸手替她拉好了浴袍的领口,这才离去。
楼绿乔站在小客厅里,目送他离去,转身入内,只见水茉已经坐了起来,愣愣地抱着膝盖。
第八回 开始懂了
【vol.1】
餐厅里的包厢清静雅致,空气里有种香熏的舒适味道。他将餐牌递给了楼绿乔:“尽管点,不要客气。”楼绿乔微微一笑,也没有半点要客气的意思,道,“我当然不会客气。”
明知道不会吃穷他,她还是死命地点了最昂贵的几个菜。当帮水茉出气也好。想当年水茉还以为他是个家境普通的人,天天出去帮人兼职。跟他这几年,天天省吃简用的,就怕多花一分钱。谁知道,他一转身,竟是来自如此庞大的家族。这女人,真是没有带眼看人。
“谈得怎么样?”言柏尧问道。楼绿乔的效率很高,新年后上班才几天便打了电话过来。他指示了公关部相关的人员与她会谈。等她谈好了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索性请她吃午饭。
楼绿乔点了点头:“还可以。我回去会安排几份计划书出来再细谈。有师兄你在,我可不敢马虎!”言柏尧纵然有千万个不是,但他在工作方面的认真和努力就跟他读书时一个样。玩与正经事情还是分得极其清楚的。这点楼绿乔倒是素来就知道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以往学校的趣事,气氛也渐渐热了一点。
菜一个个的端了上来,色香味俱佳。楼绿乔吃得八分饱,抬着头看着他,状似不经意地道:“言师兄的未婚妻这么漂亮,不知言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言柏尧的筷子放了下来,“我不知道。”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把她给忘了,一次是趁她酒醉,那天晚上是想用那么卑鄙的手段迫她就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身边并不缺女人,燕瘦环肥,只要他愿意。
她只不过是他的前女友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是有这样一个魔力,让他得到了之后,竟还想不断地再度拥有--就跟吸了毒品一样,有一种奇怪的欲罢不能,他苦笑了出来,如果被唐瀚东等人知道他要一个女人竟然用如此手段的话,估计不被他们笑死,也被会他们用口水淹死的。
楼绿乔讥讽的笑了出来:“言大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言柏尧看着她,“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对着楼绿乔,仿佛因为她熟知他过去的关系,他并不用刻意去伪装。
楼绿乔道,“怎么,岑小姐不够漂亮,身材还不够火辣吗?”男人大约都是喜欢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但岑洛璃的外在绝对是不错了,并不输给当红女星,言柏尧笑着不语,竟莫名地让人觉得有种暗暗的苦涩味道。
楼绿乔喝了一茶水,润了润喉咙:“像你这样的害人精,早结婚早了事,不要老是出来害人了,给我们妇女同胞留一条生路吧。”她在时尚的圈子里,多少还听闻过一些他的风流韵事。此时说出的话,一语双关。
言柏尧装作听不懂,笑了出来,“怎么,就这么巴不得我结婚啊?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况且,我有你说的这个样子吗?”好歹他也曾经当选过好几本杂志票选的超级钻石单身。楼绿乔不理他。
又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地道:“她过得好吗?”他总算是问出口了。她还以为这顿饭吃光了他也不会提她名字了。
那日他走后,水茉怔怔地呆了许久。楼绿乔多少听到了几句她们的对话,大约知道两人又发生了些故事。
水茉问她,“绿乔,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我--”那日她虽然醉糊涂了,任他肆意妄为,可是她不应该跟他去房间的,是她给了他机会放纵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给她支持,“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将瓷杯里的茶水喝了好几口,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言柏尧,这都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言柏尧手掌在桌下握紧了拳头,看着楼绿乔,没有说话,似乎被她那句“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给煞住了。其实他是知道的,一直是知道的,两人早就没有关系了。可他现在却不想去面对,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
楼绿乔低头看了一下玻璃外的人群,想到有一张小小的可爱的脸,老是咯咯的缠着她,因为知道她对他的好,忽地叹了口气道:“言柏尧,她过得不好,很不好!你满意了?”
希望不是她多事。那日她在会场看到言柏尧看水茉的眼神,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了,总觉得不像分离那么久的前男女朋友的眼神。后来又在房间里碰到那一幕,言柏尧说的话,更让她明显地觉得他这些年似乎也并没有将水茉放下。否则以他现在的身家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呢?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言柏尧现在绝对还是很在乎水茉的,所以她才会开口试探他。
她过得不好,他应该高兴的。她离开他,却过得并不好。可心却不预期地微微抽痛了一下,盯着她:“为什么?”可楼绿乔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嘲讽:“为什么不好吗?难道你不问问你自己吗?”言柏尧仿佛听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问我?”他抱着手,挑着眉看着她。
他倒是撇得一干二净了吗!楼绿乔盯着他讥讽的笑道:“我跟她说过,虽然生活中无法摆脱谎言,不管是美丽的,还是带有欺骗性质的。但是要记得把男人的话当笑话,不要信以为真,而且听完之后要忘掉。最好忘得一干二净。指望他对你认真,那是你在做梦。要是当真,就是自讨苦吃!”
言柏尧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极为不解的样子。她猛地站了起来,拎起包:“谢谢你今天的午餐。”拉开了门,却止住了脚步,仿佛在考虑什么,好一会才转过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也不想多说,否则就变成了多事。你若是有兴趣知道她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派人去调查一下。相信这件事情对言大少你来说,只是动动小拇指这么简单的。但你若是不想知道,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vol.2】
一叠的资料从他手里无力的滑落了,如冬日雪花般盈动无声,轻轻缓缓的坠落。日光透过玻璃,朦胧的透了进来,照在散落的资料和一些照片上,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灿烂而笑,浑然不觉远处的偷拍,玩意正浓。一片的天真烂漫,透过相片而来,令人忍不住要呵护在手心。
长得很像她。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也是如此,抱着本书站在学校那棵碧绿葱翠的椰树叶底下璀然而笑,班驳的光线透过细缝,衬得她的笑容如猫咪,可爱的令人心颤。他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孩子的生产日期,一遍,一遍,再一遍,犹如卡住的带子,不停的倒带。孩子的生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在她离开他七个月后。就算是没有验DNA,他也肯定他是他的孩子。
她竟然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跟他分手?汪水茉真是狠!他猛得用力一扫,砰砰啪啪几声,桌子上的文件等物品都被他扫落在了地上。
门铃的声音持续的响着,原本柔和的音乐声因来客的不停按压,变得急促和尖锐。汪水茉正在洗澡,花洒淅淅沥沥地滴着水,温柔的洒在身上,舒适而温和。她整个人浸在水里,闭着眼睛休息。空气里漂浮着郁金香香薰特有的味道,清淡而迷人。
忽地,仿佛听到门铃的声音。她微微皱了眉头,抬头看了旁边大理石上摆着的海豚小钟,那是小宝最喜爱的玩具之一。一想起小宝,她的嘴角缓缓地浮上了一个笑容。还好这个钟生命力顽强,跟他一样,虽然被他平时扔来抱去的,但还是很准确的显示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任何人会来找她的。
但门铃还是继续不断地响着。细听了一会儿,那音乐分明是她家的。她微微清洗了一下,套了件袍子,走到了厅里。的确是她的门铃声音没有错,而且按她目前听到的声音来猜测,如果她再不开门,估计她的门铃就要报销了。
她脚步停顿了下来,从门口的显示器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外的来客,这就是电子信息发达的好处,竟然是他-----言柏尧。
她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他也不肯放弃,两边犹如战场上对峙的敌军。手机铃声也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一看,还是她。
她摸着额头,猛地一下拉开了门,道,“言柏尧,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神色阴暗,大老远地直飞过来,又因为等了许久,正一肚子的火气,猛地在门上踢上一脚,“放过你,等下辈子吧!”他正在气头上,她亦冷冷地看着,没有任何原由,她就是知道。
他将门又用力的一踢,啪地一声关上了。一把拖着她的手,一连拖了几步,手腕的肌肤微冷而滑腻,纤细如无骨。他心神不由一荡,脑中不期然地又想起那晚的情景。
或许由于靠的太近的关系,她那郁金香特有的清淡味道,幽幽的闯进了他鼻子。她就喜欢郁金香,莫名的,毫无理由的喜欢。那加州的公寓总是到处摆着成束成束的郁金香,大朵大朵的盛开,如云逶迤。
但不想到加州还好,越想心头那个恨字就乱窜,火字又直冒上来。直想把她捏碎了才解气。好一会,终究还是放开了她。只将手里头的文件袋狠狠地往她脚下一扔。
“汪水茉,你给我个解释?”他恨恨的说着:“否则我不让你好过!”她从没有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隐约想到了一件事情,缓缓地蹲下身子,将文件袋拣了起来。
入眼的赫然是小宝和她的照片。看来私家侦探请得很好,连小宝在美国的出生证明副本及小宝刚出生时候的照片也在里面。是很好,真的很好,详细又详尽。只是,只是迟了一步---------原来世上的事情真的没有不早不晚,刚刚好的。
她慢慢的站起来,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蹲得久的缘故,已经麻掉了。她抬了头:“言先生,你想我说什么?”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或者你要我说什么?”
他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道:“O型血?你不要告诉我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汪水茉嘲讽地笑了出来:“世界上就那么几钟血型,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她还在给我装,当真把他当死人。
他冷笑了出来,向前一步,伸手捏住了她微尖而圆润的下巴:“那你又如何解释他的生产日期?”她闭了闭眼睛,又睁了开来,静静地看着他道:“相信你看过资料也会知道,他是个早产儿。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想要孩子,以后可以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相信他的岑小姐愿意为他生十个八个的。他这么有钱,也不用担心罚款啊-----更或者直接去国外生啊?可她呢?除了小宝,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他的声音慢慢的,冰冷地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当初睡在我床上的时候,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是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产的,扣除两人分手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两人并没有分手,还时常在床上打滚。
他总是有刺伤她的本事,她脸上的血色瞬间隐了下去,仿佛在一刹那都被抽离了。闭了眼睛,那睫毛犹如受惊的蝴蝶,不停颤抖。良久,低而微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听得咣的一声清脆声响传来,她猛得睁开眼睛。他的手正微微流着血。他的拳头捶在墙上的玻璃装饰上。那玻璃也成碎裂装,微微带着他的红。他恨恨地道:“你一定要我去做DNA检测吗?”她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他只是不想以如此手段来证明而已。
那红,成片的红,晕染了整条裙子。她在公寓里,挣扎着爬到电话机旁边打求救电话。那痛是钻心的痛,但那让人昏过去的痛,却远远不及她害怕失去小宝的惶恐。她答应过他的,要为他生两个孩子的。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医生一再警告她,她的子宫太脆弱了,随时会有流产的可能性的,根本不适合怀孕,若不注意,连自身也有危险--------